承政院日記/英祖/七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以上缺))〉辛亥十月初一日午時，上御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右議政趙文命，判敦寧尹淳，兵曹判書金在魯，吏曹判書宋寅明，刑曹判書尹游，左副承旨洪尙賓，假注書金錫一、李重寅，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入侍。文命曰，今日朝氣頗冷，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文命曰，近日以情禮之未伸，聖心以爲菀抑矣。今旣省拜新陵，歷展私墓，必似蘇快而但連日疾驅，勞撼亦多，不覺之中，自不無損害之節，其無大段疲憊乎？上曰，未伸情禮之前，心懷菀結，若將生病。今則姑無餘憾，心稍豁而身無疾矣。文命曰，然勞撼，畢境有害，不可以一時之快意，謂無所慮矣。上曰，少無是矣。文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然矣。文命曰，雖復常膳，自異於平日，憂慮則不能弛矣。上曰，然矣。在魯曰，丸劑自昨進御乎？上曰，欲自今日始進矣。在魯曰，臣昨已仰達矣。自上若定時進御，則雖或遺忘，左右侍御，必當備待矣。上曰，當如是矣。文命曰，伏見昨日備忘記，有經理廳木三百同劃給京畿之命，而本廳見在木同，不滿此數，合有變通矣。淳曰，經理廳留在木，只是百五十同，不獨傾庫之爲難。其中一百同則初以戶曹遺儲木，北漢創設之時，移置本廳。年歲久遠，霧露濕傷，今雖出給，亦不堪用矣。上曰，今年畿甸穡事，交、坡爲稍優云，而今於路上，摘取禾穗而見之，太半是空殼，豆太則尤慘矣。畿民之困悴，未有甚於今年，而歲事之歉荒，又如此，其將何以生活耶？初欲優數劃給矣，爲慮國用之乏少，只以三百同下敎，而經廳所儲，如是不足，此外無可推移之處乎？如以米木參半則爲好耶？文命曰，卽今事勢，米穀則雖一石之費，甚爲切迫矣。上曰，以錢則當給幾何而可耶？給一萬兩爲好耶？文命曰，一萬兩過多，八千兩，似好矣。東弼曰，夫朝廷所以特給者，豈必算戶計口而濟之耶？綸音之惻怛，德意之深渥，使民心自然知感，如古所稱挾纊之恩，而爲守令者，從而聳動勸勵，蓋盡其救活之道，民之受賜，恐不在於物之多少矣。頃日湖西所給，旣是難繼之政，今此兩南所給，亦爲過多。至於畿內，則郡邑戶口，皆下於嶺、湖，雖給五六千兩，亦可，卽今國計哀痛，雖欲優給，亦無奈何。嗣歲之策，臣實憂之。上曰，戶判所達非矣。博施濟衆，堯、舜所病，予豈不知？而今我赤子目前將死，預念明年之憂，不爲今年之計，則彼小民，雖不敢言，於心如何？又況八千之於萬，所減無幾，何可惜此而不盈其萬數乎？文命曰，殿下此敎，王政所先，使民聞之，必將感泣。萬數之不可減，臣等當依敎奉行，而將以何處所在者給之乎？淳曰，此則有可推移之道，新陵內民田，計給其價，故關西錢一萬兩，移置松都矣。田畓則姑未分等，賑事爲急，以此先用，似爲便宜矣。上曰，錢則當如是，而此外以何物給之乎？寅明曰，旣已下敎，畿民皆聞知矣。今若減此錢數，則有似失信，依下敎定奪，而江都元軍餉外，有上年湖南軍錢米加入之數。此旣爲民備荒之資，以此量宜移轉劃給，似無妨矣。上曰，江都軍餉不敷，是誠可慮，然爲民何惜？但一萬兩，盡自江都出之，則似重難矣。南漢米則留在者幾何？淳曰，二萬七千餘石也。寅明曰，然則以江都米七千石南漢米三千石，劃給，似宜矣。上曰，吏判所達，甚精，與予意，不言而同矣。錢一萬兩及江都米七千石南漢米三千石，劃給京畿事，出擧條，而初以木三百同，轉而爲此之意，詳爲載錄，使民知之，可也。〈出擧條〉游曰，今年國家施惠於京畿者，亦不少，大同軍布所減，已多矣。上曰，此則命之減矣，非使之食也。游曰，當納者，不納，則自有所食，是國家使之食也。在魯bb曰b，畿內之施惠旣如是，則關東，又將煩請。其在一視之道，亦不可全塞矣。上曰，關東則道臣所爲，自初太過矣。今當隨事勢爲之，雖曰不均，亦將奈何？東弼曰，聖意所在，臣豈不知？然湖西旣給一萬兩，而京畿則不如湖西，姑減其二千兩，施之於原、橫等尤慘之邑，可矣。在魯曰，畿內年事之慘，不至如湖西之甚矣。寅明曰，畿民生理，本來至薄，目下赤立，又甚於湖中矣。文命曰，今年則以僥倖之心，或冀其延命，而前頭則國家亦無如之何，只有立視其死而已。上曰，頃日李衡佐辭朝時所達，好矣。其爲人仔詳，故悉知京衙門所蓄數爻，旣有此貯蓄，則寧不在經用之撙節乎？游曰，泛然陳達之說，與主掌人之言不同矣。在魯曰，雖曰如此，一朔所下者甚多，豈能常有乎？淳曰，近來賑政，與前有異。如李宗城之往北路，其於民則可謂盡心矣。目見其將死，急於救活，而且監司御史，有力於朝廷，則其所請得，例能如意矣，故劃移嶺南米，靡有限節，計口給料，尙有餘數。九千石零，積置於元山，其不善料量如是矣。頃日李衡佐，亦計口算戶而陳之。然朝宗朝軫恤民生，雖無所不至，未嘗如此，以肅廟寶鑑觀之，時有所賜，宣示德意而已。豈能遍及於人人哉？乙丙以來，民間亦自知救荒之策，朝廷若從而補助，則庶得支活矣，何必至於過而傷惠乎？今年秋牟，兆象已不佳，嗣歲之憂，不知其至於何地，卽今濫費誠非得計也。游曰，臣待罪關西時，朝家令上送十萬兩錢，臣以爲將用於都內經費，盡力輸納，則無端下送於湖南，貿米以置，今遂仍給，是公然以十萬錢出給兩南也。用財如此，財安得不窮乎？今者嶺南，旣以戰兵船木及儲置米軍作米給之，又給空名帖二千七百丈，計其價則爲二萬七千兩，今又白給二萬兩錢，嶺南所賜則將不可勝用矣。今年國用大縮，諸道雖或有餘儲，皆當入於國用，如關西收稅米劃給嶺南一款則姑爲還寢，似當矣。上曰，嶺南所賜，予則忘之，以爲軍作米及今此白給二萬兩而已。聞秋判條陳後，始乃覺得其所賜之過厚，非予之過，乃卿等不爲提醒之致也。文命曰，嶺南所劃給之物，今日備忘之前，未免零星矣。今日之後則亦過當初所料，前日所許關西收稅米，似當還收，而諸道餘儲，量劃移置於近京處，以待不時之用爲宜。關西收稅米海西詳定米各一萬石，亟令上送，付之經理廳，以補國用，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寅明曰，經理廳，國家終必得力矣。今夫戶兵曹則用度甚多，而本廳則所入，只是永柔地所收若干錢木及湖西若干皮穀，而無他費用。如堂郞騶直，亦無所上下，每朔只給守堞軍官料布而已。若不自他衙門取去，則一年經用之餘，輒有所蓄積，國家每以他處用餘穀物移付，而忘置一邊，則早晩得力不少矣。淳曰，本廳當初儲置者，米六萬石，銀錢亦多矣。中間米則以移轉，散在各邑，銀錢，皆自朝家取用，今無所留，昨年宋寅明爲堂上，聚銀萬兩矣。朝家換木取用，今年臣以錢作銀一萬兩，藏之米庫之底，見存者只此而已。上曰，吏判所達，有所見當爲留意耳。予於前後下敎者多矣。三代之際，垂拱無爲者，豈眞無可爲之事而然哉？蓋逸於得人也。昨日亦與兵判爲言，今則予心獲伸，上下當精白一心，共做國事，此是日前路上所思也。予所領者，乃綱，而其目則大臣督率廟堂諸宰，相議定之，如有不便者，陳稟通變，則寧不簡便哉？今予旣不能領其綱，而卿等又不能定其目，日事悠泛如目前賑政，尙不得講定，其將做得甚事乎？在魯曰，伏見昨日備忘記鑄錢事有命，節目，今當商確擧行，而六月間議鑄時，筵中有經理廳及平安監營所在含錫取用事，仰陳矣。今則鑄錢事，旣已定奪，兩處含錫，卽爲輸送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六七月間，廟堂以鑄錢事，自上旣示聖意所存。凡其所入之具，使之預備以待，故本曹亦有料理備置之事，而今此下敎，只許賑廳，而本曹則不爲擧論，何以爲之？上曰，兩衙門，何可竝設乎？東弼曰，今雖以本曹物力鑄出，其所殖者，不能爲十萬兩，計其功利，元不大段。臣則無必欲爲之心，但本曹留在含錫，旣爲死貨，無所運用。欲其作爲生貨，以代今年收租不足之數，下詢大臣而指揮，何如？文命曰，今若不使本曹設鑄，而其所在銅鐵含錫等物，移送賑廳，使之鑄還本曹，則其間奸弊，尤不可不慮，而其所利益，終不如本曹之自鑄，戶判所達許之，似好矣。在魯曰，賑民，固爲急務，而國計亦當軫念鑄冶，雖使廣張，一處所設，不過三十鑢。其持曠之弊，勢所難免，今若令兩衙門，一時分設，則可以速得收殺矣。上曰，依爲之。寅明曰，鑄錢事，當自賑廳句管，而堂上則不可親自監董。事當委之郞廳，而本廳，以出納穀物之衙門，極爲多事。郞廳，亦不可兼察，今若別出郞廳，似涉便宜，而未知前例有無，當更考例，仰稟矣。上曰，郞廳則別出爲可，考見前例後爲之。〈出擧條〉淳曰，頃日新院晝停所入侍時，水原府使尹涉，請得賑廳米二千石。又以摠戎廳收米六百石留賑，而其代以北漢米劃給摠廳事，陳達蒙允云，殊非事宜也。摠廳歲入，爲三千餘石，而軍校放料則不過千餘石，一軍經用，自有餘裕，而水原，乃摠廳所屬，雖以六百石留賑，摠廳固無不可支之勢，事當直爲除貸，而北漢軍餉，事體自別，決難劃給於摠廳矣。游曰，聖上特軫荒政，靡不用極，白給移轉之數，旣如是優厚，道臣自當參量民戶多少被災輕重，分俵賙賑，守令之續續請得者，不可一一應副，此則一切防塞可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命曰，賑廳還穀之在於外方者，守令夤緣賑廳堂上，減價得買而去，實是本來弊端。賑穀之耗減，未必不由於此，此後，則申飭本廳當上，一切防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命曰，三南設賑事，今已決定，自朝廷，亦不宜暇豫如平時。自今以後，使客廚傳之屬，各別申飭，務從簡約，如節扇歲饋等事，三南設賑邑則，分付停止，何如？上曰，依爲之。文命曰，中外人心，皆願酒禁之，更爲申明矣。上曰，此有其弊矣。寅明曰，其糜費甚多，至於江上則酒米多於飯米，當此荒歲，不可不禁也。上曰，此亦擾民之端，如使小民，以水祭先則已不然，勢不得行也。若其多釀者，耳目之臣，可以聞知，自當依令禁之也。文命曰，如是則初不如不達，小民憑恃聖敎，愈無畏忌，故多釀痛禁事，非無下敎，而亦行不得矣。上曰，民至愚而神，前日韓師善，見有路上飮酒者，欲爲禁之，有所陳達，而黃晸爲御史，潛行聽之，則民已聞此言云矣。尙賓曰，頃者都承旨朴文秀，以臣善飮，行語間有所陳達矣。臣果飮酒，故稔知酒害，凡人一日所食之飯，多不過二升，而至於善飮者，則一日所飮，或至米斗。近來朝紳士夫則過飮者絶少，而常漢之嗜飮成風，酒家之取利太多。城內三江及各道道路場市邑內船所沽賖之數，通計一日所釀，未知其幾萬石，以此移爲賑資，則將爲各道數月之賑資，當此凶年，尤不可不嚴禁矣。上曰，觀其貌，可以斟酌知之，而朴文秀，果於行語間，仰達矣。承宣，苟欲禁之，則不自飮，豈不好哉？予自在潛邸時，或見人之好飮者，至於廢食而以飮爲事，予嘗笑而嘲之矣。尙賓曰，小臣，尤爲惶恐，而若有酒禁，臣雖欲飮，家釀未易，酒肆亦空，臣何從而得飮乎？玆故向年酒禁時，臣亦不能飮矣。文命曰，其言是矣。上曰，亦非誠實底言也。今若禁之，洪尙賓，必不耐矣。寅明曰，臣等則固無的見，而酒之當禁，愚不肖皆言之矣。春濟曰，聖敎至當，而前後筵臣上達時下敎，皆宣播於外，小民恃而益恣。今則比前尤甚云，改下令甲爲宜矣。上曰，欲改下令甲而未及爲之，從當改下矣。淳曰，自前聖上所以持難於此者，蓋慮禁令之行，反有强弱之殊也。然臣等坐備局，問下吏輩，則皆云禁之，便此屬，亦多賣酒取利者，而其言如是，可見人心之同願也。上曰，吏胥之言則從其官長之意故然耳。使卿爲御史，潛行都下，則所聞必異矣。文命曰，外人寧欲國家禁之，使不得飮之矣。上曰，其言戲矣，非眞也。在魯曰，開城留守徐命均，亦喜飮者，而曾爲刑判，嚴其酒禁矣。卽今雖難一禁其家內所釀，至於道路場市則不可不禁矣。上無發落。淳曰，聖慮於此，終有所偏重矣。寅明曰，三南魚鹽稅事，方爲行關，而近來紀綱解弛，魚鹽之地，入於私家者旣多，屬於校院者亦多，如此之類，一倂括出乎？大凡寸土莫非王土，魚箭鹽盆，亦何可不稅乎？上曰，待其成冊上來，當爲磨鍊，而至於東朝所屬，則事體有異，明禮、龍洞、壽進三宮之物，勿爲擧論，可也。東弼曰，地部亦有魚鹽稅所入，今若與各衙門，一體括出，則經費將大窘矣。或以折半事，明白分付，何如？上曰，戶判所達是矣。且三宮外，如祭享諸宮，亦不宜擧論也。游曰，地稅鹽盆稅等物，諸宮各衙bb門b旣皆推徵，而本官，亦有所侵索，其民之兩處應役，誠爲冤痛矣。上曰，然矣。游曰，沿海各邑官家外，如鄕廳作廳，亦有所占取者，今皆一體搜括乎？上曰，如是則魚民鹽民，反有難支之勢矣。東弼曰，戊申年間，領府事李光佐爲戶相，以爲魚鹽。是國家所資，而反爲私物，殊非事宜，盡欲搜付度支，陳白括出，而諸宮之物，則略爲括出，私物則終未括出。在今度支所得用者，只是全羅道坡市坪所出二千餘兩而已，今此變通之際，當如光佐之言矣。文命曰，不獨李光佐之意如此，自昔名臣碩輔，無不以此爲慨然。小臣之意，亦嘗在是，夫山澤之利，私家何敢有之？然雖沿海一片之地，初若禁其私擅則好矣，今旣不然，而欲盡爲收奪，則有同屬公，此殊難處矣。至若諸宮各衙差人處，從中花消之物，不可不推，故臣於頃日，以折半事陳達矣。且此當爲一王之制，若於平時議定則可也，而今爲補賑，急行搜奪，則必不無怨國之言矣。淳曰，大同法未行之前，國家只捧魚鹽稅，而軍資監一軍所入，爲三十萬石，今患無有風力者，不能搜括而已，若能搜括，則何敢怨國乎？在魯曰，來頭當爲大變通，而今年則姑如大臣所達，折半施行，而公家私家，不宜異同也。上曰，三宮外，竝令成冊，上送後，稟處，而勿出擧條，直爲發關，可也。尙賓曰，臣嘗待罪蔚山府使，略知沿海魚鹽之事矣。鹽場魚箭，若非諸宮家上司折受，則監兵水營本官，率皆句管。小民雖有間間煮鹽捉魚之事，其所得利，元不大段。今若分付各道，使之分半收稅，則所得無多，騷擾且甚，朝家豈可與之爭利哉？至於監兵水營本官句管之處，則當此大無設賑之時，自當爲賙賑之資。未知他道之如何，而亦恐有傷於川澤與民共之義矣。文命曰，全羅監司李壽沆狀請綿災，而從前元無輕許此災之事矣。上曰，曾前所無之事，何可許施乎？文命曰，又請分災，而見其狀內辭意，則殊欠藩體矣。寅明曰，許其請而責其非，似當矣。東弼曰，本道災減，旣許五萬結，以此分布，雖給分災，亦何有不足之慮乎？寅明曰，今若不許，必不無擅給之弊矣。上曰，古人有矯制發倉者，而此則異於是，藩臣事體，豈敢乃爾？日後如有擅給者，當繩以重律，以此分付，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如或擅給則道臣固非矣。今乃局定其結數，而使之給災於其中，則亦何以措手乎？文命曰，京畿監司鄭亨益，以向來所遭，深自引嫌，雖急於陵幸之責應，暫出行公，而今聞廢衙亦坐，期於必遞云。當初則旣聞御史之所奏，必欲遞任，亦是異事，而今則自上開釋之後，猶復撕捱，殊涉太過，推考後使之察任，何如？上曰，御史所達，非有深意，而畿伯，看得太深。況循私二字，本非御史之言，乃是擧條之誤，而如是撕捱，極爲未安，從重推考，使之察任，可也。〈出擧條〉寅明曰，當此荒歲，凡係外方除弊生穀之道，宜無所不爲矣。諸宮房各衙門收稅，別將差人之弊，罔有紀極，兩南方伯，方以宮差權罷事狀請矣。各衙門別將，一體限今年停止，稅穀，令本官，次知輸納，則不但除弊於民間，元數比前上納之後，從中私占之物，雖或歸於補賑之資，亦無所妨。今年則三南宮差別將，使勿下送，何如？上曰，外方豈能着實輸送於諸宮家耶？下送差人別將，觀其形止後，使本官輸納，似好矣。游曰，如是則其弊又有甚焉，差人輩慍其失利，濫辭歸報，則諸宮房各衙門，必責其數於本官矣，本官，其何以應之乎？臣方待罪秋曹，有見而知之者，宮房差人輩，見差導掌，或不自行，代送他人，預定數爻，約與分利，有不如意，輒至相訟，宮家所入，不能三分之一，而徒結小民之怨，不過爲差人輩潤橐之歸，實爲無據矣。上曰，此則當爲別申飭也。寅明曰，宮差雖只申飭，而各衙門別將則姑罷，可矣。上曰，三南所送別將，罷之，可也。〈出擧條〉淳曰，頃日新院晝停所，伏承新陵靑龍外，各道改治事，後日登對時稟定之敎，各道長廣深淺，已有一人量。使京畿監營，別擇守令中解事勤幹之人，定爲差使員，地方官眼同看役，而防築所入材木，則斫取於舊陵用之。至於把子等物，如不欲煩民，則亦爲取用於舊陵空石，則令各邑進排役丁，則使差員，量其容入論報後，令本道，分定於附近各邑，以爲不多日內完築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新陵內判府事李觀命家垈，以凡眼見之亦美，是他日必用之地也。故予於今行回還後，意未嘗不在西道，而但其處，當多入人功，從容補土，以待日後矣。今番看山諸地師中，權振赫爲人淳實，合任此事，差爲新陵齋郞，何如？文命曰，此事不可付之生手，聖敎誠好，而但振赫方爲守衛官，未準朔前，不宜陞遷。寅明曰，振赫雖欲破格差除，旣非生進，又無別薦，直差齋郞，有關後弊，不可爲也。上曰，如李延德者，何如？游曰，延德則雖以解堪輿見稱，自處頗別若不曉此等事矣。寅明曰，延德有學行之人，不可以此例用之。且將陞遷，非當差齋郞之人也。上曰，昔在世宗朝，欲作樂而磬石出，今予欲治此山，而豈無合爲齋郞者乎？寅明曰，自當有其人，豈患無之乎？上曰，如果得人，則奉事直長，雖別爲設窠，自本陵，次次陞遷，以爲久任，可也。寅明曰，近緣國家多事，講筵久停，館僚亦不可行公，以致玉署長空，每有差除，輒以在外爲辭，其中雖不無在外者，亦豈人人在外耶？旣無承命供職之事，又無違罷窠代之路，殊甚難處，事當別樣，申飭矣。上曰，此事方欲下敎矣。今則講筵將開，出入經幄之人，無端下鄕，事體極爲未安，待其上來，直捧禁推，可也。〈出擧條〉淳曰，都堂錄之尙今遷就，誠爲欠事矣。上曰，文衡及堂錄，皆當爲之，明朝，前前大提學命招，文衡先爲圈點，可也。〈出榻敎〉文命曰，近來備局堂上，員數雖多，而本職皆有緊務，莫能專意於廟謨，獨有宋眞明，主管凡事矣。今將出外，如李匡德者，可代其責，而一向撕捱，無意上來，從重推考，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匡德，是才諝之臣，國家所需，而久不從官，李宗城之才識，年少名士中爲最優，而自畫於玉署，俱無所據之義矣。文命曰，宗城亦當別爲督迫，俾勿撕捱矣。上曰，宗城爲人，未知予或誤知，而前後見之，以爲可取之人也。其所撕捱則似以向來對吏爲恥也。寅明曰，宗城，臣亦數與相見，誠不易得也。上曰，明日開政事，分付。〈出榻敎〉文命曰，恩賞之典，自下所不敢言，而臣旣有所懷，故敢此仰達。今番加資，有前例所無者。且邊將承傳，乃以待闕除授爲敎，前此雖或承傳，政曹緣窠窄，有不能奉行者多矣。今後則循例承傳，皆將歸虛，王言體重，不可不愼也。上曰，無前例而加資者，似指上字書寫，而前例雖無，近年則皆爲加資，如戊申亦爲之，今何可不爲乎？領相箚中有所云云，似有當爲而不得爲者，故爲之言矣。今此賞典，皆從日數，百四十日則陞六，百二十日則賜馬，其中如具聖弼者，固異於他人，而亦以其日數之當爲也。非予私之，近百年仙寢遷奉之時，莫知其中之安危，臣子之心，痛迫憂惴，其果如何？及夫旣啓之後，心始稍降，當此之際，崔天若之功，豈其微哉？今夫衛將輩，觀武才時，三中得四分者，猶令作闕除授，況此天若乎？文命曰，臣非謂天若所被賞典過濫也。若待闕云爾，則前後許多承傳，皆爲空帖，故有此所達矣。上曰，此後不下待闕字則好矣。寅明曰，凡賞典濫者當抑，而不足者，亦當加之矣。東弼曰，分差官之陞六，外議亦以爲濫矣。上曰，此亦有前例，且地方官事，至有臺言，而癸丑年驪州、楊州，雖追後爲之，而竝令加資矣。淳曰，領相箚意，果有所在。今番浮石所補土所監造官，雨立董役，其勞多矣。拘於日數，不得陞六，如臣者，其加資與否，固無所關，而至於蔭官之六品，則是大關嶺，故外議以其不得陞六，爲嗟惜矣。且此賞典，雖有微勞者，靡不擧論，而獨山陵都監救療官及算員，未免遺漏，似不無不均之歎，事雖微瑣，敢此仰達矣。上曰，與京都監，一體論賞，可也。淳曰，金夏鼎與崔天若，終始效力於屛風起畫之役，而賞典中，亦無所擧論矣。上曰，依孫壽聃等例施行，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臣常有耿耿于中者，今願仰達矣。聖上展省新陵之後，不獨哀慕而已，當思激仰舊發，聿追仁祖盛德大業也。聖祖節儉之美，從諫之量，民到于今誦之，而且以裁抑嬖倖，爲務，如洪振道，以至親爲勳臣，少有辜過，略不假貸，輒加拿處，調劑東西，使得帖然，此皆後嗣之所當法也。在今繼述之方，當以從諫節儉爲先矣，國用之有損於外，無益於內，而從中浮費者甚多，此等處，當十分省約矣。益恢聖量，雖難從之，言必務虛受，克率聖祖攸行，則雖當如此艱屯之日，必有迓續天命之休矣。臣於日昨，聞都承旨朴文秀之言，則私墓近處人有調用之命，如此之事，在昔明君賢主，亦多行之，固無所妨，而但筵中所敎，有異於聖朝不假借洪振道矣。上曰，緬禮後，始拜仙寢，追慕之心，何可勝言？今日所當爲者，惟在繼述，而卿之所達如此，當各別加意焉。金振聲調用一節，卿等豈知之乎？戊戌予遭私親喪，其時定山之艱，世寧有如予者乎？幸賴其人，占用是山，予常藏之中心，以爲若忘其人，便是忘本也。今此調用厥子之命，非私恩也，欲不忘本也。且渠若無職名則不可爲也。此則旣是曾經武兼者，故仍以調用事，分付矣。文命曰，臣僚固不肖，其所爲言，無足槪於聖心，而曾未見一言回天之美，故群下之談聖德者，每以此爲悶。寅明所進從諫如流四字，眞是藥石也。在魯曰，如孝廟嘉納尹鏶之事，臣僚常稱誦感歎，人君苟能如是，則在下者，雖無志節，亦能勉勵矣。在魯曰，大同米則各邑或因船隻之未得，晩時裝送，或緣風勢之不順，中路遲滯，未卽上納，事勢或然，而至於大同木，則正月內上納，自是事目，而近來外邑，怠慢成習，莫重惟正之供，不爲趁期捧納，惟以遷就爲事者，已成痼弊，事體誠極未安。卽今三南各邑未收者居多，京廳之苟簡，職由於此，而冬節已屆，新結迫頭，尙不來納，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其在懲礪之道，不可無分輕重論罪之擧。其中和順則全不上納，亦一不論報，此實前所未有之事，尤極駭異，當該守令，拿問定罪。南原則折半未收，至過百同而與全未納，略有所間，特令本道，拿致營門決杖。淸州、光州、木川、懷德、報恩、興海、淸安等邑，則各有未收，而其數不甚夥多，竝從重推考，各邑之未收木錢，不多日內斯速上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而此時守令，遞易爲難，雖不遞，曠官亦可悶。和順、南原，竝自營門拿致，分輕重決杖，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洪陽降號，已滿十年，明年，例當復舊矣。時任縣監尹敬龍資歷猶淺，不可陞爲牧使，事當遞改，而敬龍旣有治聲。且當歉歲，必已鳩合穀物，經紀賑政，徑遞可惜，故例降邑還陞，或在歲初，或在歲末，如使敬龍，留過春夏，則賑政可畢，待歲末陞號出代，事例無妨，而玆事體重，自上思量處分，何如？上曰，頃因道臣所達，已知其善治矣。旣限十年爲之，則差待歲末，亦無所妨，本邑以歲末陞號，可也。〈出擧條〉在魯曰，臣於俄者，伏見備忘記，宣傳官應參犒饋者，當入賞試射中，而此外堂下武弁，依朔試射例，一體許試事，命下矣。聖意似非泛言諸武弁，必指陪從武弁，而猶未分明，故敢稟。文命曰，應參犒饋者外，陪從武弁之盡爲參射，似不免濫觴矣。上曰，只指侍衛人員也。在魯曰，內乘二人及都摠府郞廳武兼守門將中，只侍衛人，當參射，其餘在班列隨駕之人，當不參矣。上曰，然矣。在魯曰，挾輦將及新院奉日川陵所墓所考喧將，乃是堂上，不當參試射，而各其將，皆有從事二人，卽訓鍊奉事之屬也。此則何以爲之？上曰，當參矣。在魯曰，如禁軍將行首宣傳官別軍職諸將校等應參犒饋之人，雖非堂下，皆當參射矣。上曰，然矣，而別軍職則自內已行賞試射，當勿參也。在魯曰，日傘奉持、驛卒、交龍旗奉持、步下奉持、標旗奉持、纛差備、玉轎差備、各差備、扈輦隊、各差備內吹等，雖與軍兵少異，旣是應參犒饋之類，此中或不無善射善放之人，放射間隨其自願，受擧案許令入參，而自不者則置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在魯曰，臣之所帶禁衛軍，詳細査出，則各邑軍，皆有隊長袱直卜馬軍，又有帳幕軍將校，各自有一帶率伺候，故自前應參犒饋者，爲八十餘矣。軍兵則當盡爲參試，而毋論兵曹禁營，如書吏、書員、文書直、庫直、房直、使令、丘從近仗軍士之屬，常時雖參犒饋，今此試射則不當混參，故皆令拔去矣。上曰，唯。在魯曰，御齋室及御幕外，達夜搖鈴，行巡不暫休者，卽有廳軍也。勞苦則甚，而自前偶爾見漏於犒饋，渠之稱冤久矣。自今後使之得參犒饋，今番亦令參射，何如？上曰，依爲之。在魯曰，臣兼領三軍門，訓局御營陪旗手，有各四名隨臣而行者，訓局陪旗手，自當參於本局試射，而御營陪旗手，則今番本營，設行犒饋，當參犒饋乎？抑當參試射乎？上曰，使之參射，可也。〈出擧條〉文命曰，市價銀直，急宜議定，臣等出去，當爲節目上奏，而其便否，下詢於入侍諸臣，何如？上曰，不必自朝家定之也。東弼曰，鑄錢之議旣決，則市價銀直，不可不定。銀直以銀一兩當錢二兩，米價則以錢一兩易米三斗，而雖或隨時上下，無過四斗二斗爲宜，不然則必有物貨不通之弊。雖不刻定，略爲羈縻便矣。上曰，如有前例，則廟堂參量爲之，可也。東弼曰，地部所納各道奴婢貢，巫匠布、魚鹽船稅、銀店稅等物除留事，道臣狀請，而不爲許施矣。近見守令等所報，則以爲自營門，旣令除留，故已爲貿得賑資，不爲上納，而以解由勿拘爲請。蓋其除留者乃是上年條，而春夏間所當納者，遷就不納，以至于今，稱以補賑，皆爲除留，至於秋等銀店稅，亦欲除留，極爲未安。自前設賑時，以賑資請留者，乃指當年條爲言，而廟堂不許，則卽爲上納，例也。今則以上年條不卽上納之物，竝請除留，若爾則度支經用，從何辦出乎？此事之朝令防禁，非不申嚴，而每每如是，此後則別加申飭，隨犯責罰之意出擧條，分付各道，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游曰，隄堰事，方與兵判相議行關，而聞外方物情，則久廢隄堰，民多冒耕。本官私收，其稅或至數百石之多，亦有奸民，以自己名懸錄量案者云，此事當爲稟定禁斷矣。上曰，廟堂商確爲之可也。東弼曰，交河路邊二廢堰，今番輦過時，或經御覽矣。久不貯水，而土品甚沃，若令起耕，則必多於其下水田矣。陵內所入民田，以此代給，何如？上曰，今方申飭堤堰，何可爲此也？游曰，刑曹獄囚甚多，囹圄常滿，故必欲減少其數，頃者莫重殺獄，以臣淺見，妄有陳達，方議于大臣矣。近自京畿監營，有敗船罪人移送之事，而其敗船已久，積年囚繫，無家室族屬，自不得糊口，況望徵出其所失之物乎？曾在先朝，有如此之事，李彦綱爲刑判，陳其滯囚無益之狀，請分輕重定配，詢于大臣，故相臣徐宗泰議，亦合先朝，遂允其請。今亦大臣入侍，下詢，何如？上曰，卿持文案，就議于大臣稟處，可也。李春躋啓曰，臣於臺地，豈可更玷？而初因鞫坐而冒出，又値行幸而陪從，皆出於不得已，本非爲仍據計也。病狀且苦，無望供職而疏單見阻，第切悶蹙，嚴召不敢坐違，謹此力疾隨詣，而執義黃晸，卽臣姊壻也。兩司雖無通避之規，臺例自多窒礙之端，彼旣以此，或避或疏，而日昨陳疏時聯名，至謂之有物議，則難安之義，臣亦無異，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尙賓曰，大司諫李春躋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文命曰，今以鑄錢一事，方甚多故，備局之坐，逐日當開，而臣則自明日，又將赴鞫坐矣。然當先開備坐，而後赴鞫坐，諸堂上，竝爲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淳曰，臣於春間赴北路時，以還後卽請沐暇之意，仰達。中因山陵敦匠事，未敢請告，今願得蒙恩暇而往沐焉。上曰，此非沐浴之時，且方多事，崇品重臣，那得許休暇乎？諸臣遂退出。

10月2日

行都承旨鄭錫五〈未肅拜〉。左承旨柳綎〈在外〉。右承旨李鳳翼。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洪尙賓〈坐直〉。同副承旨徐命九。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寅〈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有霧氣。

○李重觀啓曰，昨日入侍時，在外玉堂禁推事，命下矣。副校理尹東衡，副修撰韓顯謩，皆於三昨政除拜，昨日入來，尹東衡今朝肅謝，韓顯謩未及肅謝矣。東衡始聞昨日筵敎，引嫌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韓顯謩，亦於昨日入來，則與尙不上來者有異，尹東衡、韓顯謩，所當竝請牌招。而昨日筵敎已下之後，不敢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知道。牌招。

○洪尙賓啓曰，敬徽殿冬享大祭，只隔二宵，明日當爲備員齋宿，諸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權賢，身病猝重，有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今日鞫坐，憲府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引避外，執義黃晸卽爲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提學申昉，牌招不進矣。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玉堂闕直，今至閱月，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韓顯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重觀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宋寅明進，參判趙尙絅呈辭入啓，參議李瑜未肅拜，右承旨李重觀進，以鄭錫五、李鳳翼、柳綻、徐命九爲承旨，李世瑾爲刑曹參判，朴師正爲副應敎，尹尙衡爲社稷令，林象老爲工曹佐郞，李箕綸爲歸厚別提，李秀輔爲軍資主簿，柳夏曾爲廣興副奉事，李德壽爲大提學。

○兵批，判書金在魯進，參判朴乃貞進，參議兪命凝病，參知趙尙慶病，右承旨李重觀進。

○兵批，啓曰，京畿水使，今當差出，而當品中擬望之人乏少，堂上曾經閫帥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重彬，以年近九十之人，在鄕病重，實無上來肅謝之望云，老病如此，則不宜虛帶，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廷熽爲副摠管，趙正萬、金振海爲同知，趙東濟爲宣傳官，朴挺基、南龍成、朴世東爲僉知，李枝夏爲景福假衛將，具聖益爲京畿水使，尹淳、李聖龍、李匡世、安爀、蘇爾章、鄭建周、馬聖河、朴世東，付副護軍趙命臣，付副司直。

○李重觀啓曰，新除授京畿水使具聖益，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以右承旨李鳳翼、同副承旨徐命九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尙賓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洪尙賓曰，京中上言中，譯官朴昌裕上言，建文帝、神宗皇帝御畫御筆有之云，招致捧入，而勿出朝紙。

○李重觀，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宋眞明外任代，刑曹判書尹游差下，都廳郞廳李宗白違牌坐罷，纔已敍用，還爲差下，謄錄郞廳宋守謙外任代，前正言李道謙差下，使之察任。而李宗白，時無職名，竝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知春秋尹游，實錄兼春秋李道謙。

○洪尙賓，以軍器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寺，以武庫衙門，凡賞格弓子，全爲擔當擧行，而一年所造，不過春秋兩等各一百三十二張，合二百六十四張，故或値賞格之多下，則每患不足，頃於戊申年別試才時，賞格弓子，至於一千二百餘張之多，而寺儲不足。故前提調臣李森，再次陳達，受出內下弓八百七十餘張，與本寺弓子，推移充給矣。厥後國役層疊，賞格連續，卽今所在，只是三百八張，而今番遷陵後，各差備賞格弓子，亦至四百六張之多，以所在比諸賞格不足之數，一百八張矣。此則雖欲稱貸於他營門，亦無有裕處，當待秋等造作之外，無他變通之路，而成命之下，趁未奉行，誠極惶恐矣。武庫弓儲，旣如是掃如，前頭所用，亦未知幾何，則其在重武備之道，有不可不預爲措備，春秋兩等外，限二百張，依戊申年例，別爲加造以置，以待不時之需，而所入黑角等物及工匠料布，自戶兵曹，依例上下事，分付，何如？惶恐，敢啓。傳曰，依爲之。

○持平李潤身啓曰，臣於昨日短疏，略貢淺見，而及承聖批，反疑臣言之或近於爲沔儒，臣於是不勝瞿然悚恧之至。夫沔儒之詬辱出言，實是前所未有之變，而人所同憤之事，則此臣疏所云世道之變者，蓋指此也，而但念朝家，旣施懲惡之典於沔儒，則豈必潤先復莅然後，方可爲懲勵之道哉？朝令催促，雖曰意有所在，包羞忍辱，黽bb勉b還任，實乖搢紳間砥礪之節，臣安得不以此責之於潤先乎？此臣所以捨本事是非，而只論其還任一節者也。夫何有一毫顧藉於彼頑民？而聖敎如此，此莫非臣言不見信之致。至於金彦熙事，未除拜之前，蕩滌檢擬固不害於惟才是用之道，而旣除拜之後，至煩筵席之奏達，終不免事體之煩屑，故略有所云云，朝議雖出別擇之意，臣言亦是守法之心，而猶未蒙採納。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因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洪尙賓啓曰，持平李潤身，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趙明謙啓曰，引嫌而退，兩司通避，係是法外，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大司諫李春躋出仕。答曰，依啓。

○洪尙賓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憲府承牌後，日勢向暮，今日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臣朴文秀上疏曰，伏以臣受暇辭陛，方將發行，伏聞因大臣箚請，有安興、安眠兩處往審之命，事旣因便，義係往役。臣固不敢辭，而遍審形便，商確利害，已非一兩日可了之事，而且臣省掃之行，亦有所不得不遲滯者，臣之父墳，在於公山地，而臣之祖父母墓山，又在於公山接界之淸州地。竣事還歸之路，又將歷省，伸此情理，復命之差遲，固已惶悚，而由限之過越，勢所必至，況臣所帶本職，旣是夙夜緊任，則決不可一日虛縻於在外之日，目今院僚苟簡，尤不宜瘝曠，玆敢留疏仰籲，伏乞亟賜鐫改，以便公私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辭若此，事勢亦然，本職，今姑許遞。

○判決事徐宗一疏曰，伏以臣本以庸碌蔭官，過蒙洪私，前後除拜，無非濫竽，奔走吏役，恰滿十年，筋力不待日而衰減，神心每因慮而消亡，撫躬自量，頓絶從官之望。乃者隷院長席之命，又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誠驚惶震越，不知置身之所也。仍念臣素乏才能，一不肖人，八年之內，自縣移郡，自府陞牧，爲世嗤點，固已久矣。況此所帶之職，非如臣疲劣者冒居之窠，而怵畏分義，承牌出肅者，初非蹲仍之計，不過一謝恩命，數日供職而已。及其赴衙開坐之後，諦審本院形勢，則萬無收拾之望，臣妄謂竭力修擧，或有蘇殘之勢，黽勉行公，淹至兩朔。而秋深以來，素患胸膈痞塞之症，言語艱澁之病，日益添苦，以此病狀，旣難供劇，詞訟重地，不可暫曠，伏乞聖慈，俯諒情病，亟許遞免。臣於乞免之章，不敢以當遞之職事，仰瀆宸聽，而區區所懷，不敢自抑，玆陳執萟之忱，以冀聖明之裁處焉。本院設置，蓋使主管各司京外奴婢訟事也。臣故考本院及各司奴婢案，則丁酉以前自古流來啓下文書及奴婢續案，幾盡見失，而見存者，丁酉以後續案二冊而已。此亦一冊閪失，一冊見存，而自前兩冊所載一百一司也。見存冊所載，乃四十七司，見失冊所載，乃五十四司，本院以京外各司奴婢次知之司，莫重文案，公然蕩盡，至於如此，良可慨然。曾前許多閪失之冊，則已無奈何，而丁酉式年二冊中，見失一冊，則移文各司，取來謄出，以爲院上計料。而見存一冊所載四十七司奴婢考準頉下見存之數，則當初千餘口載錄之司。丁酉時存者，或不滿百餘口，數百口載錄之司。丁酉時存，或有全無者，或僅數十口者，此則煩不敢悉陳。第以本院言之，當初載錄，乃三百八十九口，而丁酉時存，僅二十八口，人物之有子有孫，漸至繁殖，當然之理也。無子無孫，擧皆絶亡，罕有之事也。各司之奴婢，豈獨無生息之理，而擧有絶亡之患哉？若此不已，則不出數十年，必將沒數消亡，徒擁虛簿而已，豈不大可寒心哉？其中慘然者，臣取考各司奴婢案，則已頉下奴婢，未知果皆滿年老除，依法頉下。而其中或有過百歲八九十歲奴婢未頉下者，尙在貢案中，此則不過貧寒無勢，不得納賂於該吏。而年老身死之後，久在貢案中，侵責之患，遍及隣族，荒瘞白骨，久帶徵布之冤，仁人之於民，苟有一夫不獲，則猶且悽愴傷心，況此等窮厄，豈不可哀乎？臣意則各司奴婢續案，令各其司，別定勤幹剛明之員，一一考准，篤老已死年久未頉下奴婢，則自各其司，別爲抄出，無堂上該司，則提調啓稟頉下，有堂上衙門，則直啓聞頉下，都付於本院，成出頉下公文，行關頒布於各其所居官，則老者無納賂頉下之憂，死者無白骨抱怨之恨。臣雖無才識，累蒙國恩，東西移拜，乃五邑，居官莅民，八九年，此等弊瘼，目見心知者久矣。蓋京外各司奴婢頉下之法，自本官，成出立案，每式年修正續案，上送各司，故列邑猾吏輩，敢與奸細之民，姿意舞弄，或以十五歲兒，以二十歲懸錄，二十歲人，以三十餘歲懸錄，以冀其年之易準於老除而頉下，物故頉下，則勿論貧富，下吏輩從重索賂，或受牛馬，或受錢布，或受穀物。其價多至於數十貫銅，小不下十餘貫銅，而後始乃成給。又於各司磨勘之際，別索情債於頉下人等，貽弊生民，罔有紀極，列邑逃老，故立案，亦甚疎忽，豈非慨然之甚者乎？臣待罪外邑之日，有物故呈狀之人，勿論軍保公賤，五十里地，則身死當日內使之呈狀。八九十里之地，身死二日內使之呈狀，未收屍之前，或親自摘奸，或送鄕所摘奸，或送可信(官))軍官摘奸，目見屍體，物故的實，則卽爲成給立案，以塞色吏輩弄奸納賂之路。或呈狀過限官摘奸前已埋葬者，則一切勿施，老除呈狀者，卽爲招致官庭，審其狀貌，詳覈年歲，考准戶籍，或有差誤，於覈年考籍之際者。又考續案，果滿年限之外，一倂防塞，不爲成給公文，故物故老除虛僞之弊，自然消減，亦宜申飭施行，老故頉下公文作紙。曾有自本院收納之事，聞年前御史，謂有民弊，狀聞革罷，臣於此，竊有所未曉者矣。老故立案，專委於各其邑，故隱漏者由此，索賂者由此，臣意則自今以後，各司奴婢老故立案，勿使本官，直自成給，而有告狀者，本官卽爲修書目論報於本院，而物故則除作紙，老除則受作木一匹，竝書目因便上送本院。卽爲成送公文，切勿出本官下吏輩干涉之，亦勿使上送於京司，俾無往來納賂之費，則老故立案呈狀者所費，不過一張所志一疋作木而已。京外官吏，雖欲作奸，何處下手乎？然則奴婢之隱漏可減，吏民之作奸可防，京外索賂，亦可除矣。其所便否，不啻萬萬也。公私賤從自願免賤之法，父母同生子女與婦婿中一人免賤，載在法典，則不可以虛僞冒出，而卽今免賤之人，敢與本院下吏輩，符同列邑官奴之饒居者，官妓之稍優者，雖姓不同他人，或稱同生子女，至於入啓免賤，以此之故，列邑富豪之官奴、年少之官妓，公然免賤，閑遊官奴婢之減縮，無歲無之，事之可駭，莫此爲甚。臣意則旣往之事，不可追覈，而從今以後，從自願免賤之類，告狀於本院，本院以告狀，考准京兆帳籍，如有虛僞冒法之事，現露者，伊時成給堂郞，從重科罪，該吏刑推定配，告狀之人，施以欺罔之律，免賤奴婢，刑推一次後，卽爲還屬事，定式施行，則從自願免賤誣罔虛僞之弊，可以防塞矣。公私賤續良後，補充隊及他奴婢買賣斜出，必於百日內告狀，周年內成出。乃是金石之典，亦宜成出於賣買人所居之官，而近來人心巧急gg惡g謀免作錢，不卽成出，或因官員，或因院屬，空手成出，本院之凋殘，專由於此。若干作錢之納官，元非大段，而或有京內斜出，圖出遠道他邑者，他邑斜出，亦出於他道他邑而成給者，視以例事，聽訟者不以爲問，事甚無謂，以此之故，法網漸疎，弊事繁興。臣意則補充隊，限以十朔斜出，則限以六朔，作紙則限以一兩，京內人圖出立案於外邑者，他道他邑人。圖出於他道他邑者，一切防塞，皆以違格施行。上自堂郞，下至員役，無價成給者，一切禁斷，則補充隊作紙，自無稽緩不納之弊，而本院漸至於蘇復之境矣。凡干訟事，初訟於京兆，奴婢與良賤辨別，初訟於本院，乃是不易之典，近來各司，惟以作紙爲重，不以侵官爲嫌，田民初訟，冒當處決，他司則非臣所知。而以本院言之，奴婢初訟，盡歸於秋曹，而本院則雖爲奴婢主管之司，每當開坐，終日對案，坐嘯而已。以此之故，本院凋殘，日加月增，臣意則奴婢之初訟於秋曹者，一切退斥，使歸於本院，或有冒法越訟者，得決文案，勿入於度數中，則奴婢初訟，自歸於本院，而亦當爲蘇殘之方矣。蓋奴婢之訟，必歸於秋曹者，訟者非以有利於秋曹，有害於本院而然矣。本院，乃秋曹屬司，本曹下吏輩，利於訟者之情債，招誘以去，而堂郞，亦不爲退却，視以常例。且落訟之人，或更定本院，則謂有新定式，亦爲禁斷，揆以法意，寧有是理？今若終不革此弊，則本院特一無事之冗，莫如革罷之爲宜，而必欲置之侵官越訟之弊，亦宜禁斷定式也。且臣竊有所平日慨惋者，近來京外贖良之法，未有定式，故專無斟量之道，奴婢之饒居者，則徵捧贖價，極爲過濫，使贖良奴婢，至於破家散業而後已。臣試以閭巷間藉藉傳說證之，京裏居前萬戶金震昌，乃通國巨富，見稱於世者也。年前有一兩班，稱以震昌妻上典，頻頻往來，多般恐喝，徵索贖價而去，厥後數三人，換面迭來，各稱上典，迫令贖良，銀錢重貨，無數徵出，震昌子孫等，以其家儲之財，不能盡充其慾，數三大家許多田畓十餘名貢物，幾盡放賣而納贖。今其子孫等，將至流離之境云。閭民之安居樂業，非但渠等之樂事，亦有關於國家治平之象，則豈可使無厭之人，藉其上典之名，侵虐生民，至此之極哉？擧震昌一人，可知京外私賤受困之弊也。公私賤無後身死人已物屬公已上者累在法典。而近來人家男奴，雖有數十子孫，若他婢所生，則父上典，托以無後奴，已物家莊田民，沒數已上，使其子孫，失所流離，此乃法外之事，而大爲生民之弊。臣意則贖良已上之法，嚴立科條，勿論奴婢一口之價，多不過一百兩錢，贖良後稱以舊上典，無端侵責者，施以壓良之律，他婢作妻有子孫身死已物，或稱以無後，違法已上者，施以違制之律，則亦可謂保民之一端矣。且臣於本院啓下公事中，己酉式年陳告免賤者，一倂還賤，各道陳告免賤之類，一切防塞事，竊有所區區所懷，敢此附陳焉。各司奴婢，百計弄奸免賤漏落之弊，臣旣仰陳於上，而第各司奴婢，雖有四年一推刷之法，旣無搜括之效，而惟彼希賞之徒，潛防隱漏奴婢，陳告本院，以爲推得之路矣。今若一切防塞，則各司奴婢，尤無現推之理，旣往免賤，勿論虛失gg實g，一倂還賤，則非但民情之騷擾，事涉罔民，其於國家事體，如何哉？大槪公私賤外，一繫於本邑，內以繫於本院，設有陳告之類，列邑之守宰，本院之堂郞，別爲査實，則豈有虛僞相蒙之弊哉？臣意則旣往之免賤，將來之陳告，勿罷勿塞，使其該邑，各別考覈，當免當還，區別成冊，論報於本院，本院以其成冊，考准當日啓目及讀案戶籍，明覈虛實，以爲處置，則國家無罔民之失，奴婢除隱漏之弊矣。臣縷縷仰陳，極知猥越，而旣有淺見，敢此煩瀆，惟聖明裁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條陳，俱以意見，竝爲許施，而此法之行與不行，乃爲任者能不能，且官則數遞，吏長在焉。吏自爲其石不轉，其所奸猾，莫若隷院，故至於僞造啓字而極矣。爾知此弊，豈可許遞？當久任而觀來效，爾其勿辭察職。

○判敦寧尹淳疏曰，伏以臣於新授本職，有不敢冒據者，伏聞國家懿親之法，王后異姓，限五寸，臣家敦寧，上係仁獻王后。而計親之限，及臣身而始盡，銓曹未及覺察，謬擬受點，則在臣爲應遞之職，而陵幸隔宵，未暇陳辭。翌曉承有隨駕之命，蒼黃陪扈，不免冒肅於行朝，私心惶愧，歷數日靡定，始此據實仰聞。伏乞卽命鐫遞，俾公私無隳焉。抑臣於日昨特敎賞典，尤有所萬萬慙恧者，臣於都監，受任最後，董事敦工，專仗郞屬，眞所謂充位而已。郞屬之晝夜勞役於負土治石之間者，或未蒙例恩，而臣獨冒此殊錫，其罔功受賞，不但臣義之至不安，在國家核實酬勞之典，不亦舛哉？竝乞亟寢成命，以重恩賞，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當初參酌，過乎審愼，則特令面給，卿尤何辭？其所親盡，旣如卿疏則許遞本職，亦有近例，許遞焉。

○兼禮曹判書申思喆疏曰，伏以臣積久勞傷之餘，筋力一倍澌頓，居常呻喟，不病而痛，少失將攝，疾作如響，此蓋元氣悴弱，不能勝病之致，擬欲一遭陳懇，得以從便調息，而適會鞫獄方張，黽勉行公。且當園陵行幸，不敢退處，不得不强疾趨扈。而觸冒風寒，飮啖失宜，中路患感，癨氣兼發，膈間痞塞，終日廢食，其在義分，未敢落後，僅僅扶曳以來，而委身床席，氣息淹潛，實有頃刻難支之憂。起居連設，而未免趨班，鞫事方急，而末由赴坐，病裏惶隕，若無所容，此際金吾之獲蒙恩遞，實荷聖意之曲軫，區區感幸，有不可勝言，而目今所患諸症，時月之內，萬無强起供職之勢，玆敢略陳疾痛之呼。伏乞聖明，曲加矜憐，將臣本兼諸任，盡許遞解，千萬至祝。且臣以今番敦匠之役，至蒙賜馬之恩，臣於是，誠不勝惶恧之至，國有大事，奔走效忱，自是臣子常分，有何可紀之勞？而施此便蕃之錫，有乖愼賞之道，臣何敢晏然冒受乎？亦願亟收成命，以重賞典，臣無任云云。答曰，今玆賞典，實循舊例。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左尹李世瑾疏曰，伏以喬山改卜，緬禮克完，仰惟殿下懷增霜露，禮bb？b芬苾。仍且歷省私墓於久曠之餘，伏想聖情，愴慕罙切，惟是群靈護呵，百沴屛除，日暖風和，鑾輅穩旋，區區忭幸，不容名狀。嗚呼，天佑東方，聖人斯作，光臨寶位，七年于今，政成治興，正當其會。乃者修明國典，申飭中外，十行綸綍，丁寧勤摯，有足以聳動觀聽，此甚盛擧也。凡我一國臣庶，莫不拭目而欽頌曰，祖宗朝隆熙之治，可復見於今日，豈不誠猗歟休哉？臣因是而獻一言，以贊聖朝之風化，伏願澄省焉。臣謹按大典實行正一品、從一品、正二品、從二品、正三品堂上官職者，竝許致仕，井井金科，昭若枰星，七十致仕，乃不易之常經也。古者官無大小，年至則皆許，故在宋之世，以微官致仕者最多焉。惟我聖祖，與寵臣碩輔，酌古參今，定爲經國之制，而許至三品，著在令甲者，誠有以仰見其美意也。惟其如是故，成廟以前致仕者，無慮二三十人，燕山以後，始絶罕，逮我宣廟朝，判府事臣鄭琢，上章請老，宣廟下敎曰，禮經有致仕之文，國典有致仕之法，前代有致仕之規，皇朝有致仕之制，大夫七十懸車致仕，古之道也。遂許之。國事艱危，無如當時，臣僚警飭，無如聖祖，而如是服從，不少留難者，誠以留之無益而許之有光也。粵我顯廟朝，咸陵君臣李澥，請致仕，該曹回啓以爲，眷待勳舊之道，不可輕許。故相臣金壽興啓曰，年至致仕，不但禮制甚明，自是國典所載，則除係國家安危，不可輕許者外，只當因其請而許之，以勵廉隅。而近年以來，此事廢閣不行，朝臣中間，或有引年求退者，而朝家視爲必不可許之事，識者固已慨然，致仕之法，在人臣爲知足之美事，在朝家爲禮使之盛典，則未聞以區區維縶，爲眷待之道。今若以不許爲眷待，而終不準其請，則自今以後，士大夫致仕之擧，將不可復見，況澥老病廢蟄，無所事事，則姑以虛禮留之，亦將何益於朝家？頃因諫臣之疏，廟堂回啓，致仕一款，許令施行，則臣意以爲，先從澥始，特副其願，以存禮典，實有光於國家矣。其時公議，咸稱啓辭之明正切當，凡人臣，身佩安危，任重責大，則年雖已至，臣不敢告老，君不宜許退，其勢固矣。若其老耋昏綴，已無筋力之可爲，冗散閑漫，且無事務之相關，則許其退休，使之待盡，實是嘉惠之道，豈恩遇之薄也哉？然人之稟氣强弱不同，或有雖過七十而堅悍如壯年者，如此則不必以禮經爲拘也。亦有殘病之人，未老先衰，昏耗如篤老者，則不待年至而便可退休也。故古人云，年不待暮，有疾便辭，此誠森然法度，語如臣者，以才則鈍樸拙訥，百無一能，機警敏給，萬不及人，以病則危兆敗誕，疊見層發，凜凜殘喘，隔死如紙，以年則犬馬之齒，六十有八，前去七十，僅隔一歲，當退之義，固萬萬較然矣。殿下若以未準其限爲不可，則臣請援古而訂之。趙宋，以仁厚立國，以儒道賁治。凡諸規模制度，罔不纖悉詳密，至神宗時，其臣之引疾致仕者，有若司馬光、王陶、呂誨、歐陽修、范鎭俱未七十。富弼之年，卽與臣同，此皆未準限許副之明案也。皇朝薛瑄，亦未準一歲而快許致仕，我朝李滉，則五十八，以僉知，始乞致仕。夫豈不義而彼數君子者請之？當時國家，亦豈肯許之？其不以位之稍卑，年之未準，有所拘也。章章明矣。夫四十强仕，三十年服事，七十致仕者，雖是禮經本意，然策名登朝之士，未必待强仕之年。故古人之言曰，先禮而進則退亦宜，先禮，蓋謂其從仕，旣在强仕之前，則致仕亦當在七十之前也。此昔賢先正之所以不待七十，便乞致仕者，而至於富弼、薛瑄之事，亶爲臣準備，如臣無似，非敢比擬昔人。若其引年之節，則乃是法禮也。法禮所在，其可不竊自附於古人乎？伏乞聖慈，憐臣苦情，察臣至懇，特依古例，許臣以致仕二字，則庶幾上有先王退人以禮之美，下得臣子事君有終之義，此豈但爲一老臣私幸？實聖朝之光華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書曰，詢玆黃髮，國有老成，若乃屋之柱石，年至皆許，則何有耆耉？卿之休致之請，尤涉太過，卿勿復辭焉。

○持平李潤身疏曰，伏以臣之一出，只爲陪扈陵幸，而非有因仍蹲冒之意也。昨陳短疏，冀蒙恩遞，而批旨愈溫，兪音遽靳。臣誠驚惶感激，措躬無地，而第其危苦之情，未蒙矜怜，不得不復此申籲，當初臣之所被駁遞，旣異循例置落，實爲臺閣莫大之羞。而至於憲疏之譏切，尤爲臣身難洗之累，則榮次一步地，臣豈有抗顔復廁之理哉？且向日掌令李箕獻之處置也。急於陪駕，雖不得不冒當，而第其原疏中攙入前濟州牧使李守身事，守身，卽臣之同姓六寸兄也。其所引避，雖非單擧濟牧，而臣之參論可否，終有私義之不安者，臣心如此，人將謂何？此亦臣難進之一端也。今以次對，召牌押臨，不敢坐違，謹此來詣，而咫尺天陛，無計趨造，不得不拜章徑退，臣尤死罪，臣方乞免之不暇，不宜贅及他說，而適有所懷，敢此附陳。沔川郡守鄭潤先之向來所遭，土民詬辱，狼藉無餘，雖是世道之變，在渠之道，勿論本事之是非，旣被其辱，所當自處，而諉以朝令，冒沒還任，廉隅一節，放倒極矣。平壤庶尹金彦熙，以中考而敍右職有違法例，一守令之去就，有何關係？而至煩筵奏，强令赴任，未免朝體之煩屑矣。臣謂宜竝遞改，以重廉隅，以存式例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鄭潤先事，其所督飭還任，意有在焉。今爾請遞，無乃不近於爲沔儒？予實未曉也。金彦熙事，當此擇守令之時，何拘常格？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權爀疏曰，伏以臣，爲占父母窆地，十數日往來于畿、湖之間，日昨到廣州地，始伏聞有玉署新命，伊時行幸在卽，變通差除，而緣臣未還，致令天牌虛辱，從班不備。臣於是，惶隕震惕，不知所措，在臣分義，宜卽歸身司敗，仰請嚴譴，而臣之私情，有萬分懇迫者，玆敢哀籲於孝理之下，以冀聖明之垂憐焉。伏念臣誠孝淺薄，罪釁深重，父母遺骸，久在淺土，尙未完襄，求得葬山，積有年所。今始占地，方營窆事，而臣旣無兄弟，又無子姪，小大凡百，手自經紀，單孑一身，奔走遑遑。今欲躬詣輦下，則代幹無人，任情徑行，則罪戾冞增，情理到此，氷炭交中，人之聞之者，莫不傷之。伏想錫類之仁，亦必愍惻於此矣。懇乞天地父母，特垂矜察，亟削臣職，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俾得專意山事，以盡人子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應命供職往來何妨？前後撕捱，事體未安，不出而後，終難許由，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刑曹參議徐命淵疏曰，伏以臣罪辜山重，聖恩天大，春間一疏，自訟愆尤，而批旨溫諄，昭釋無餘。臣誠感結于中，繼之以涕零，自屛田間，日效華祝，粗安耕鑿之分矣。不意玆者，復叨秋曹之命，臣於是，惶恐震駴，罔知攸處，夫進身班聯，以備任使。是固朝臣之所同榮者，臣獨何心離群閉影，以自阻於日月之下哉？顚沛之餘，險途難盡，疑似之影，曲木猶驚，此豈臣之所樂爲也？臣方㚇足斂縮，自傷之不暇，何敢冒昧抗顔，趨走於淸朝之末班乎？伏聞載移淸蹕，展誠喬陵，臣謹走伏路左，仰瞻屬車之塵而咫尺輦路，無由趨陪，臣之罪戾，於此尤大，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苦之懇，俾遂譴退之願，刊臣朝籍，以全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執義黃晸疏曰，伏以臣於向者，往留交河地父母墳山下，累月病淹，不卽還歸，爲迎法駕，出伏路左，得聞有中丞之除，義不當偃然退去，隨到陵下，祗肅恩命。仍爲陪從而來，第臣於臺地，有不忍復進之義，頃年忝叨是職時，父病危劇。而臣以武所監試官，旋移無路，鎭日奔走，不得專意救護，竟遭終年之痛，及至今日，復叩舊銜，追思昔年，倍激餘痛，以此情理，決不可復以臺官自處。且大司諫臣李春躋，卽臣之婦弟也。論以公法，雖無通避之例，揆諸私義，實有竝據之嫌。雖以日昨事言之，陪到墓所時，適有所懷，故兩司之臣，相議陳疏矣。追聞物議，則以爲親嫌而與之連名，事體殊未安云。哀苦之情旣如此，窒礙之端又如是，則決不可一日冒居，故昨以此來避，則喉司不諒，終始退却。臣於是，益不勝悶縮之地，玆不得不疾聲更籲。伏乞聖明，俯賜矜諒，卽許鐫遞，以安私悃焉。且臣竊有所懷，敢此附陳焉，夫賞報之恩，明主之所愼也。君不可無功，而輕加於下，臣不可無勞，而冒受於上矣。今此遷陵後賞典中，本陵兩參奉陞六之命，臣竊以爲過也。癸丑古例，參奉論賞，似是以陵官而兼監董，故乃有與監造官，一體陞六之擧。而今番齋郞，旣無兼管董役之事，則本無可紀之勞，而混被恩賞，實非愛嚬笑之意，臣謂兩參奉特陞之命，宜亟收還也。且臣於晝停所祗迎後進去之路，目見御營殿後軍不來，隊伍散亂無統。其中三十餘名軍人之把旗執戟者，任意落後，方陣列，行人混雜而去，所見極爲駭然。當該哨官，不可不各別嚴治，請令本營，査出重棍，以懲不能敎飭自失行伍之罪焉。仍念今年農形，畿內旣歉，而三南尤甚，仄聞流散之民，襁屬於途，今秋如此，明春可知，哀我生靈，其何以濟之？縣官儲蓄，到底枵然，生穀之難，殆如緣木而求魚，惟有勸分之政，可爲一分之助，自古國家之遇荒歲，必以此爲急。臣聞湖西一富人，頃年賑政時，捐出千餘石穀物，近半千錢貨，私自分賑，其所意活，不啻千餘人，此其意豈專好施活物而然？蓋欲望另而希賞，伊後朝家，曾無褒賞之故，至今湖人皆笑曰，某也，浪費錢穀，破罷家産，相與爲戒。雖値今歲之凶，富者無分粟之意，貧民無救急之道云，臣之所聞，適湖西人耳。他道亦必有如此者，向者筵中，雖有各別勸賞之敎，而自前朝家於此等事，失信旣多，故民亦不信，將無以相勸而相分，宜令本道，査問向來私賑最多一路稱冤者，卽爲啓聞，亟施賞典，則前旣受報，後必輕財，此實爲助賑救荒之一大政也。臣治疏將上之際，以賓廳次對，召牌儼臨，而情勢難安，決難冒進。且有股膝間痰核之病，刺痛轉劇，屈伸甚艱，以此病狀，實無登陛步趨之勢，亦不敢坐違，擔舁隨詣，拜章徑退，臣尤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陵官事監董與否，未知古例，而陞六之例，已有知，特賞舊官，豈特比乎？監造御營軍事，必有其故，令該營査處焉。疏末事，依施，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議政洪致中身病，初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敦勉之意甫宣，謂卿心之已改，遜辭之章遽至，愧予誠之未孚。玆庸諄諄，胡爲邁邁。竊念輔相之進退，實係國家之安危。事大小之悉咨，宋帝不許文彦博之致仕，手左右之如失，唐宗亦靳房玄齡之請休。是用去就之不輕，所以理亂之斯判。惟卿，望重山斗，忠貫日星。剛方之質，峻整之資。凝然眞宰相器，端雅之度，綽有古大臣風，敏達之識。精神發於事爲之來，恢恢綜物之量，憂愛根於天性之得，懇懇體國之誠。自先朝知遇者最深，肆沖人倚毗之冞篤。雍容於廟堂之上，奚論姚崇救時之才，周旋於危亂之間，可見武侯鞠躬之義。秉心公平而愛惡兩忘，不染二字朋比之私，致位崇高而沖挹彌勤，可醫一世趨競之態。剖裁機務，灼然若蓍龜之決疑，儀刑搢紳，儼然若山岳之鎭物。旣自許以孤忠之斷斷，顧何妨乎衆口之曉曉。蕭相國之恒屋不治，人皆知其廉情之操，寇萊公之樓臺無地，予亦察夫簡素之風。伊纖芥形迹之嫌，不必追提於旣往，惟寅協調劑之責，允宜勉圖於玆今。時政朝議之或未得中，非卿則何以鎭定，人心世道之漸趨汚下，非卿則莫可挽回。云胡求助之厄，遽有釋負之請。任山陵監董之役，縱致榮衛之有愆，賴神明扶護之功，庶見藥餌之收效。年齡未暮，豈宜懸車而丐閑，精力尙强，不妨臥閤而論道。左揆之纔罹巨創，良堪歎鼎位之半虛，元老之繼陳巽章，胡不念國勢之孔棘。顧今咎徵之疊至，重以年事之大侵。水旱風蝗之災，卽前史之所罕見，顚連餓殍之慘，將斯民之靡孑遺。雖君臣協心而交修，尙難弘濟，況老成斂手而辭遜，疇克胥匡。追先王眷注之非常，可忍棄予若浼，顧大臣治亂之攸係，敢曰俾躬處休。予不捨卿，卿毋困我。於戲，寡昧之虛佇至重，旣情志之相孚，平日之自任如何，宜終始之盡瘁。不在多誥，須勿復辭。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韓師得製進

10月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直〉。左承旨李鳳翼〈坐直〉。右承承旨李重觀〈坐直〉。左副承旨洪尙賓〈坐直〉。右副承旨徐命九〈坐直〉。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直〉李權〈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寅〈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東井星上，入坤方天際，狀如奉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巳時，日暈。未時，白雲一道，起自坤方，直指巽方，長竟天，廣尺許，良久乃滅。

○洪尙賓啓曰，俄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堂上一員病不進，兵曹入直堂上朴乃貞，使之替直出送云。故兵曹他堂上，牌招替直事，有所啓稟矣。臣進詣鞫廳見之，則本府三堂上，俱爲參坐，大臣鞫廳堂上，皆以爲本府堂上，旣皆來會，元無同義禁趙彦臣病重之語云。都事之中間訛傳，不可無警責之道，推考下吏，亦不無做錯之失，令攸司推治，何如？傳曰，允。

○徐命九啓曰，領議政再度呈辭到院，而親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以領議政洪致中再度呈辭，傳于徐命九曰，不允。

○洪尙賓啓曰，都承旨鄭錫五，右承旨李鳳翼，同副承旨徐命九，旣有只推之命，昨日皆牌招不進矣。李鳳翼、徐命九，卽爲牌招，而都承旨鄭錫五，右承旨李鳳翼，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牌招。

○徐命九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本府堂上，備員後開坐。而同義禁趙彦臣，身病方重，不得赴坐。同義禁兵曹參判朴乃貞，今方入直，兵曹他堂上，牌招替直。同義禁朴乃貞，使卽出來參坐云，兵曹參議兪命凝，參知趙尙慶，竝卽牌招，以爲替直出送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尙賓曰，再昨筵中，因兵判陳達，只射侍衛武弁事下敎，而伊後更思，旣已隨駕軍兵賞試射而堂下武弁，一體許射，則區別於侍衛隨駕之間，事其無義意涉不均，一體許射事，分付兵曹。

○吏批，判書宋寅明進，參判趙尙絅受由，參議李瑜未肅拜，右承旨李鳳翼進。

○以趙最壽爲都承旨，金尙奎爲右副承旨，李宗白爲副校理，趙正萬爲左尹，李秀輔爲司僕主簿，宋堯輔爲司饔主簿，折衝延世鴻，今加嘉善，私賑軍功加資事，承傳。

○兵批，判書金在魯式暇，參判朴乃貞鞫坐進，參議兪命凝病，參知趙尙慶進，同副承旨徐命九進。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宗白、李道謙爲副司果。

○洪尙賓，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未安，副修撰韓顯謩，旣有昨日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韓顯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鳳翼曰，禁推傳旨捧入。

○以吏曹參議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鳳翼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備忘記，傳于徐命九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李重觀啓曰，敬徽殿冬享親臨大祭，只隔一宵，都承旨鄭錫五，連日違牌，辭疏到院，觀其疏語，親病萬分危重，左承旨柳綎除拜前下去龍仁，右副承旨洪尙賓，方以鞫坐進去。廳中，只有臣重觀及右承旨李鳳翼，同副承旨徐命九，明日執事，將無以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都承旨、左承旨，今姑改差，政官牌招，以在京無故人差出。〈此一條當在於吏批之前〉

○李鳳翼啓曰，今曰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都承旨趙最壽，今日旣參鞫坐，右副承旨金尙奎，以宗廟薦俎官進去，明日親祭時，皆不得進參之人，將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旣有在京無故人差出之命，則備望之際，混同擬入，以致臨時更稟，事體極涉未安，當該政官，從重推考。

○兵批，以柳綎爲副護軍，鄭錫五爲副司直。

○承旨前望，以趙錫命爲都承旨，韓師得爲同副承旨。

○傳于李重觀曰，推鞫姑罷。

○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趙明謙，臺諫遷轉，尹志遠，親患猝重，閔珽，身病亦重，勢難强令察任，竝今姑改差，其代以前持平申晩，副司果尹興茂，兵曹正郞兪健基差下，使之察任，而申晩，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申晩爲副司果。

○傳于李重觀曰，意在慰悅，豈可持曠？風寒近緊，亦宜趁行，賞試射，必於旬前爲之事，分付兩軍門與兵曹。

○李鳳翼，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洪致中去八月九月，今十月三朔祿俸，竝更輸送于黑石里所住處，則以爲晏然受祿，終非私義之所安，又不得祗承，惶悚無地云。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待下敎輸送。

○領議政洪致中身病，再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敦諭旣勤，冀至意之或諒，遜辭愈切，慨遐心之莫回。此豈可退之日耶，殊非所望於卿者，試看國事之多難，豈待予言而始知。旱乾水溢之相仍，八路之飢饉孔慘，天災地異之疊現，上帝之譴告非常。黨習猶存，朝象之蕩平何日？鞫獄連起，衆心之鎭定無期。岌岌此何等時，恤恤罔知攸濟。苟非有鞠躬盡瘁之弼，誰任此扶顚持危之功。惟卿，珪璋令姿，柱石良佐。風範凝遠，儼作百僚之儀形，器宇淵深，蔚有元輔之聲望。和平之論，足以調劑乎辛甘，敏達之猷，足以裁決乎機務。肆予眷注之良篤，顧卿擔負之如何。端委廟堂，幾資經緯之密勿，久任樞轄，方喜謀猷之詢諮。時政朝論之或乖，欲待卿而和靖，民憂國計之方急，亦待卿而設施。夫何倚毗之隆深，乃有請告之頻數。蓋自古輔相之義，休戚與同，矧今日艱虞之辰，退讓奚遽。年齡雖暮，未及懸車之期，榮衛或愆，自有勿藥之喜。惟旣往疑似之謗，不必存殲芥之嫌。以平日忠愛之忱，胡忍決勇退之志。念時勢有不可去之義，而予心有必欲留之誠。君實重來，佇見衛士之喜，安石不起，其於蒼生而何。須體如渴之思，亟斷丐閑之牘。於戲，左揆新遭巨創，已失協心而共貞，右輔獨任賢勞，不宜斂手而長往。臨朝發嘆，予無樂乎爲君，卽日改圖，卿豈果於忘世。玆不多誥，勿復固辭。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副校理尹東衡製進。

10月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洪尙賓〈坐〉。右副承旨徐命九〈坐直〉。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式暇〉李權〈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寅〈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祭罷後，大殿、中宮殿、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宮、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朝廷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宮殿，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徐命九啓曰，判府事李台佐箚子到院，而以親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冬享大祭親臨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節制踰月，則自成均館草記頉稟之事，旣已知之，而或別有命招提學，踰月後製述之例耶？問啓。

○李重觀啓曰，節制踰月，則自成均館草記頉稟之事，旣已知之，而或別有命招提學，踰月後製述之例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成均館，則以爲考見本館《謄錄》，則丁未九月九日製，有故不得爲之，而十月初二日傳敎內，明朝大提學牌招，初三日設行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兵曹判書金在魯，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重觀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任珽，時在京畿廣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新除授副校理李宗白，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重觀曰，卒嘉林府夫人造墓軍，每日三十名，限十日赴役事，分付。

○又傳于李重觀曰，卒嘉林府夫人發靷後安葬前三時祭，依例令各官備給事，分付該道。

○又傳曰，卒嘉林府夫人墓所石物浮取後，運給於山所事，分付該道。

○又傳于李重觀曰，長生殿外棺板一部及石灰二百石，送于內需司所捧處事，分付該曹。

○李重觀，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同義禁趙最壽，昨因移拜承旨，見遞本職，當此逐日開鞫之時，本府堂上，不可不備員，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命九曰，推鞫姑罷。

○李重觀，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譜略》改修之張，本寺堂上郞廳，今日陪進闕內，合部以入事，旣已啓下矣。卽今提調一員未差，臣寅明，自去夜身病猝劇，不能陪進，更爲涓吉陪進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本監方書中，《觀象玩占》及《象緯考》等冊印出事，丙午年十二月草記蒙允，而戶曹《觀象玩占》所印物力，先爲上下，旣已畢印，爲先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九，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會賢洞上體城頹毁處，今已畢築，而女墻則仍爲始役矣。體城旣已完築，把守軍二十名，撤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趙明謙啓曰，司憲府持平李潤身，以臣於昨日短疏，略貢淺見，而及承聖批，反疑臣言之或近於爲沔儒，臣於是，不勝瞿然悚恧之至。夫沔儒之詬辱土主，實是前所未有之變，而人所同憤之事，則此臣疏所云世道之變者，蓋指此也，而但念朝家旣施懲惡之典於沔儒，則豈必潤先復莅然後，方可爲懲勵之道哉？朝令催促，雖曰意有所在，包羞忍辱，黽勉還任，實乖朝紳間砥礪之節，臣安得不以此責之於潤先乎？此臣所以捨本事是非，而只論其還任一節者也。夫何有一毫顧藉於彼頑民？而聖敎如此，此莫非臣言不見信之致，至於金彦熙事。未除拜之前，蕩滌檢擬，固不害於惟才是用之道，而旣除拜之後，至煩筵席之奏達，終不免事體之煩屑，故略有所云云。朝議雖出別擇之意，臣言亦是守法之心，而猶未蒙採納，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仍冒於臺次，引嫌而退，有懷則陳，臺體固然，匪怒之敎，不必爲嫌，請持平李潤身出仕。答曰，依啓。

○備忘記曰，大臣箚子，生疎內官，誤置於留中公事中，今乃下焉，極爲非矣。當該內官推考。

○行判中樞府事李台佐箚子曰，伏以臣於月前，重經感冒，乍歇乍劇，餘症尙苦，而又自日昨，重爲薄寒所中，寒熱交攻，氣息綿綴，委頓昏呻，殆無省覺。今日冬享，玉趾親臨，冒寒將事，而床席之喘，蠢動無路，陪班候儀，俱不得進參，虧分闕禮，合被譴何，伏乞亟勘臣罪，以安微分，以警其僚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傳于韓師得曰，大臣箚批，此時若傳，則年老大臣，似難起動於受批之時，待明朝遣史官傳諭。

○十月初四日四更一點，敬徽殿冬享大祭親行時，上以視事服，御步輦，出賓陽門，侍衛如儀，入齋殿，小頃，奏時官奏正時，上具練服以出，贊禮禮曹參判李世瑾，導上入殿庭，立板位。執禮趙鎭世曰，跪俯伏哭四拜。鎭世曰，行初獻禮。世瑾導上，陞自東階，詣樽所，西向立，右承旨李重觀酌酒，左副承旨洪尙賓，以盞受酒，世瑾導上入詣靈座前，北向立。世瑾請跪，上跪，重觀奉香合。右副承旨徐命九奉香爐以進。世瑾請三上香，上三上香。命九奠爐于案，尙賓進盞。世瑾請執盞獻盞，上執盞獻盞。命九受盞，奠于靈座前。世瑾請俯伏興少退，上俯伏興少退，北向跪。大祝正言趙明謙，讀祝文。世瑾請俯伏興平身，上俯伏興平身。世瑾導上出戶，降復位。明謙曰，贊禮導殿下入小次，上入小次。明謙曰，行亞獻禮，亞獻官魚有龜行亞獻禮。明謙曰，行終獻禮，驪善君壆，行終獻禮。世瑾請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世瑾請止哭四拜，上止哭四拜。世瑾曰，禮宰，導上還入齋室，改御視事服還宮。諸臣以次罷出。

○未時，上御時敏堂。兵曹判書金在魯請對引見入侍時，兵曹判書金在魯，同副承旨韓師得，假注書李權，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同爲入侍。金在魯進伏曰，昨夜大祭親享之後，聖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在魯曰，丸藥已爲進御乎？上曰，已服之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昨日敬徽殿親享之後，今日請對，實爲惶恐，而以賞試射，有稟定事，求對矣。日昨應參犒饋外，堂下武弁，盡爲試射事，命下之後，臣仰稟于筵中，右相亦陳其太濫，則有只令侍衛人員參射之命矣。昨日更下備忘，又命陪從武弁，一倂試射，此雖出於慰悅之聖意，而但聖意苟在慰悅，則別設觀武才，遍試武才則可也，今此賞試射，專爲應參犒饋者而設，則如宣傳官，當參犒饋者外他餘侍衛之參射，亦非應行之事。然此則猶有限節，若竝試班列陪從之類，則實爲猥屑。且以常時朔試射言之，武弁之在東班職者，元不參射，故渠輩以免射爲幸，而今則東班之陪從者，皆自以爲當射而希望，豈不難處乎？且自有此命之後，禁軍之內入直留京者，亦生僥倖之心，至有呈所志請參之擧，殊極駭然。凡事一開倖門，則後弊漸滋，陪從武弁盡試之命，思量還寢，何如？上曰，犒饋之時，只宣傳官得參，而武兼則不得參，同是侍衛，而或參或否，必有抑鬱之歎，故初命侍衛參射，而更思之，侍衛與陪從，一而二，二而一，故竝許陪從者之參射矣。在魯曰，常時宣傳官則參犒饋，而內乘亦不參，似爲不均，而流來之規，莫之變改，今乃因宣傳而竝許侍衛，因侍衛而竝許陪從者之參射，則東班職陪從者，亦必欲參，豈不漸廣而難處乎？上曰，武弁之以東班陪從者，亦有之乎？在魯曰，小各司官員，例多武弁，或以陪從，或以差任隨駕者，必多有之矣。上曰，然則事多掣肘，唯試gg侍g衛人員，許試射，可也。今番賞試射時陪從武弁，一體許射之令，還寢，依日昨筵中下敎，只以侍衛人員許射事。〈出榻前下敎〉在魯曰，部將二人，一則以儀仗庫郞廳，領儀仗立於駕前，一則以分軍郞廳，領差備軍亦在駕前云。分軍部將，雖不可謂侍衛，而儀仗庫郞廳，則似當以侍衛例施行矣，何以爲之？上曰，儀仗到慕華館，例爲落後，有何領去之儀仗乎？在魯曰，如陽繖扇、水晶杖之屬，皆是儀仗矣。上曰，戎服而立耶？在魯曰，然矣。上曰，節目則無之矣。在魯曰，節目中儀仗，則儀仗庫郞廳，檢擧陳列矣。上曰，旣在節目中，當爲參射矣。在魯曰，今此賞試射，異於年例試射，出於特敎，畢試後賞格，自下不敢磨鍊，只當以試記修正以入矣。上曰，軍門賞試射時，一中亦有賞乎？令史官，往問於軍門，可也。記事官宋時涵，出去。上曰，禁軍賞試射，一體問之，可也。在魯曰，無論大小賞，中日軍兵，一中則皆無賞，而大賞中日，將校以上則一中，亦有賞矣。上曰，禁軍賞試射則何如？在魯曰，禁軍賞試射則具各技，故一技雖一中，合他技爲五中以上，則有賞，四中以下則無賞，事例自異矣。上曰，自先朝別中日三中四分，多蒙別恩典，而今番賞射，雖出於慰悅，若一依別中日例論賞，則未免屑越，故別軍職自內試射時，只設技者加資矣。宋時涵，復命曰，臣往問禁營之規，則禁營將校朔試射，則二中以上論賞，禁軍試射，則五中以上論賞，而中日，亦以二中論賞云矣。在魯曰，軍兵賞中日時，邊一中，雖無賞，銃貫一中，則給木一疋，二中二疋，三中受兼司僕帖，已受兼帖者，給木四疋矣。上曰，觀武才賞格，則比賞中日有加乎？在魯曰，曾聞其加厚，一中亦有賞云矣。臣兩年連行禁軍及禁衛軍賞試射，而沒技絶罕，今番賞試射有命之後，軍兵及閑良、武弁，無不希望科第，而若以沒技爲定，則科第未必多出矣。上曰，或以沒技爲限，或以居首爲限，予當參量處之，第只以試記書入，可也。〈抄出擧行條件〉在魯曰，祭官則實預差竝爲啓下後，實差。有頉，則以預差改付標啓下，而別雲劍，則實差四人，預差二人受點後，實差有故，則自下推移陞實，元無改付標之規，故實差有故者，至於三人，無可陞之預差然後，始乃改付標受點，文書省繁則好矣，而因此漸成怠弛，別雲劍，例多稱病，輒以預差替行，事體未安，以今曉享事時言之。西平君橈，曾前常有脚病云，故不入擬望，而頃於舊陵上見之。脚病似不大段，故今番則備擬受點，而謂出郊外，終不來參，雖以預差陞實，僅得無事過行，而諸議皆以爲若有改付標啓下之規，則此弊必不至如此之甚云。自今別雲劍有頉，以預差陞實者，一一改付標啓下，何如？上曰，守門將、別雲劍，亦有預差者，欲其替代也，別雲劍則異於祭官，實預差旣皆落點以下，而又爲改付標，未知何如耶？在魯曰，此則聖敎誠然，勿爲改付標，只自本曹，送言于政院，以實差某有某頉，以預差某陞實之意，啓達而已，則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上謂承旨韓師得曰，宗簿寺，《譜略》，已爲入之耶？對曰，提調一員未差，宋寅明則身病猝劇，不能陪進，更爲涓吉以入云，而纔已，入啓矣。諸臣以次退出。

10月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李鳳翼〈病〉。右承旨李重觀〈坐〉。左副承旨洪尙賓〈坐直〉。右副承旨徐命九〈坐〉。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李權〈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重寅〈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午時至申時，日暈。

○夜一更，有霧氣。

○洪尙賓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九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鞫廳坐起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以領議政洪致中三度呈辭，傳于李重觀曰，不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廷濟爲同義禁。

○洪尙賓啓曰，知義禁李廷濟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當此鞫獄開坐之日，禁堂不可不備員，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鄭鐩、安允福，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鼎燁，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關西收稅米一萬石，曾因慶尙監司趙顯命狀啓，取剩補賑次，覆奏劃給矣。日昨備忘記，旣有二萬兩錢白給之命，卽今穀物，所當務爲節蓄，以備前頭之急，而嶺南，旣得此錢，猶可以拮据賑資。今此收稅米一萬石，立本取剩，元不大段，劃給之令，今姑還寢，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觀曰，召對爲之。

○韓師得，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尹游，差下之後，已過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靑坡、蘆原兩驛驛卒等，當初劃給位田，以其役繁不自耕之故，例爲賭地收稅，而所謂作者，率多兩班，或全不備給，或若干塞責，疲殘驛卒，無以自存，呼訴不已。曾自本曹，或入啓申飭，或移文法曹，非不申嚴，而纔過數年，旋復如前，朝令之不行，驛卒之難堪，俱屬可慮，不可無變通之道，而兩驛中，靑坡則位田所在處，距本驛不遠，其曾前賭地人，一一還推，使驛卒番休時，自爲耕食。蘆原驛則位田所在處，皆是楊州龜旨面古蘆原，距本驛遠至於二三十里地。此則勢難使渠往來耕作，令驛卒，自擇可合民人，許給竝作，切勿使兩班，間於其間，而本曹與本官，眼同踏驗，竝與作者姓名，成署量案。每年秋成後，自本曹，定送監色，與本官監色，從實打作數爻成冊，竝以成陳省上納，分給驛卒事，春間草記蒙允，而連仍事故，尙不得擧行矣。今則秋收已届，國役稍息，發遣本曹郞廳，與楊州牧使，眼同踏險後，收稅分給等事，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允。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武臣賓廳講書，乃是勸奬之道，而《大典續錄》，有連五通加階之文，本曹前例，亦有連五通加資之人矣。御營廳把摠韓德基，旣已連五次純通，所當依法例擧行，而自下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加資。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初三日申時量，忽有一豕，自曜金門、水門箭隙入來，奔突之際，玉堂軍士等，適爲捕捉於禁川橋上邊箭隙云。聞來極爲駭然，同門守門將安東一，常時不能檢飭之失，在所難免，推考警責。守門軍卒，自本曹，從重決棍，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洪尙賓曰，長番內官朴熙采今秋等中日試射時，片箭全布，依例加資。

○傳于徐命九曰，推鞫姑罷。

○洪尙賓，以御營廳言啓曰，持平李潤身，疏論陵幸出宮時，後廂禁軍、御營別隊，躡後踏進，亂雜班行，仍請當該禁軍將、別馬隊次知軍校等嚴査重勘，而批答中疏末事，令兩軍門査處事，命下矣。謹依聖敎，詳細査問，則曉夜紛踏之中，不知班列之中絶，意謂班行，已盡出去，而反以後廂之間斷爲慮，禁軍與本廳別馬隊，鱗次竝出，以致如此云。雖與無端失隊先馳有間，而其徑入班行之罪，在所難免。本廳別馬隊次知正領等及當該將官，一倂各別決棍，以懲日後，而且於執義黃晸疏中，論晝停所祗迎後，目見御營軍三十餘人，任意落後，與行人混雜而去，請令當該哨官，査出重懲，而批答中，御營軍事，必有其故，令該廳査處事，命下矣。臺疏所謂晝停所，未知指何所，而蓋於隨駕往返之際，本廳軍兵，以後廂，列在最後，輒必疾馳急走，進接於禁軍尾局，而軍兵等，或足脚浮傷，不能齊趨，或氣急顚仆，灌藥鎭定者，殆至十餘名矣。殿後扈駕，事體至爲嚴重，而爲慮軍兵之傷斃，不得不變通，分付區別落後，無論名數多少之如何，雖出於事勢之萬不獲已，而論以軍容，未免疎漏。當該將官，別無可罪之端，而旣出於一時將令，則其不能嚴飭之失，臣實難免，不勝惶恐俟罪之意，敢啓。傳曰，參酌決棍，後廂軍兵事，旣因將令，與無端落後有間，勿竢罪，勿治。

○韓師得，以戶曹言啓曰，錢文加鑄事，旣已命下矣。應行節目，就議廟堂磨鍊，別單書入，而其中銀價行用一款，京衙門則令政院，奉承傳施行，外方則自本曹，分付何如？傳曰，允。

○洪尙賓，以備邊司言啓曰，嶺南二萬兩錢，湖南一萬五千兩錢，湖西、京畿各一萬兩錢，旣有賑資白給之命矣。不但卽今各衙門錢儲之罄竭，無以分俵，許多錢貨遠地輸運之際，多有耗費之端。辦穀一事，亦不無失時之慮，各其該道，除訓局砲保及地部奴婢貢匠稅布外，京上納各樣軍保布中，限此錢數，作米捧上，留補賑資，某衙門某名色身布數爻，詳細區別成冊。上送於本司，則自本司，憑考計給新鑄錢於各該衙門，事甚便好。成冊上來後，新鑄錢未行用之前，各該衙門需用，必有窘乏難繼之患，此則隨其緩急，各處錢木間，互相推移貸用，而以新鑄錢，追後計報爲宜。但外方憑藉作米之令，入於作米者外，各樣身布，必不無混同稽納之弊。若然則京衙門，將不免大段狼狽，作米成冊，爲先罔夜修正上送。不入成冊之類，則各別催督，趁限上納，而其有不卽惕念擧行者，則別爲論罪之意，分付於各該衙門及四道監司處，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以賑恤廳言啓曰，本廳鑄錢事，旣已命下矣。應行節目，參考前例，別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校理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韓師得曰，應對爲之。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因持平李潤身上疏，今番陵幸出宮時，西班班首，徑先就道，致令班行中絶，已不勝駭然。而後廂禁軍御營別隊，躡後踏進，爭先馳突，亂雜班行，所見駭怪，西班班首，從重推考，押班監察罷職，當該禁軍將別隊次知軍校等，令兩軍門査處事，命下矣。査問其事狀，則伊日後廂禁軍，與御營馬兵，依例分左右回馬排立，待班列盡過，禁軍當卽解出，五馬作隊馬兵，則又當在於禁軍之尾局。而曉夜熹微之中，因班次之中絶，御營廳馬兵，誤認班列之已盡過去，先爲馳出，則禁軍爲慮馬兵之居先而見失其信地，解出遮攔之際，班列從後馳進，使之辟路，故不免有奔踏之擧云。謹已依傳敎當該將及正領等，分輕重決棍，以警日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趙錫命上疏曰，伏以臣頃伏見備忘，以臣梓宮上字書寫官，至有加資之典，而京兆佐貳之命，繼降於數日之內，臣誠驚惶感激莫省所措。上字賞加，旣非應行舊例，而適當事會之緊急，苟然陞實，乃敢染翰於至敬之地，譏深血指，慙切汗顔，有何可紀之勞，而叨此望外之恩典也哉？連上辭本，見阻未徹，方在憫蹙惶悚之中，昨因親臨大祭，執事之苟簡，復荷銀臺新命，係是變通差除。而將事之時列在卽，廉隅之節，有不可顧，蒼黃半夜，顚倒詣闕，雖緣義分之不容辭避，黽俛趨承，而私心之愧恧，爲如何哉？顧今所叨之職，又是一院之長，則地望自別，又非譾劣所可堪承。且臣本無寸長，惟以隨行逐隊筋力奔走，爲萬一報效之地，而至於驟躐班秩，曾是夢寐之所不期者也。念臣一門群從，遍居宰列，盈滿之極，造物所忌，咎殃之來，理固宜然，況臣無似，又叨誤恩，玷辱名器，人之嗤點，已不足言，而中心戒懼，有倍於前，玆將肝膈之悃，仰于宸嚴之聽。伏乞聖慈，俯鑑衷懇，亟收資秩，仍遞職名，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近例，卿其勿辭察職。

○江華留守兪拓基上疏曰，伏以臣於前月中，敢陳情理之切急，翼蒙聖慈之矜允，瀆擾之誅，萬殞是甘，聖度天大，不惟不加以嚴譴，旣勤誨責，且命還下辭本。臣於是，震悚隕越，益不知置身之所，只宜感戴恩諭，不敢復有煩籲，而念臣私情，誠有所萬萬迫隘者，徊徨踰月。又不得不冒萬死而悉陳之，苟如是而終未能仰格乎高穹，則臣將誰因而誰極也哉？海島風氣之冬夏最惡，臣母疾病之水土爲祟，臣之再疏，已經陳聞。伏惟淵衷，必應俯軫，蓋自臣之渾舍，聚族於斯土，旣閱兩夏，而又將再經冬矣。大海環之四圍，皆水寒暑二節，比陸地特難堪耐，流金折綿，亦未足以喩其盛嚴，以是之故，闔門長幼，無人不病，咯血吐痰，便成例症。蓋因臣家十數年游宦嶺外，飽傷於南方瘴嵐之故，乍處海中，頓致添劇，兒少之强壯者尙如此，則況以臣母篤老之年，沈痼之疾，其所受傷，不待覼縷而亦必下燭矣。前疏所陳臂痛泄症，其源委已極深重，而又自數月以來，手晼措節之間，痰核處處凝結，大或如栗，按之微疼。凡諸形現之諸症，無非風土所傷，倘又留過今冬於此地，則其所增加，將復如何？誠宜及今將還，趁早醫治，而臣旣無他昆弟，身帶重任。又不可擅自久離，百爾思度，計無所出，只有仰首嗚號於慈覆之下，退俟鈇鉞之加而已。念臣往歲，旣嘗再疏乞縣郡，其情私之急於便養，不但一世之所共知，抑已天鑑之所矜憐，倘非有萬分切憫一日不可淹者，則又何苦捨一家飽煖之樂，冒萬死不測之誅，至于三四而不知止哉？倘以日月之明，試一俯察於此，則庶可以諒臣之至懇，非出於飾讓矣。伏願天地父母，特念臣區區私悃，亟命遞臣職名，仍令攸司，論臣屢溷天聽之罪，不勝幸甚。且臣昨伏見去月二十五日敎旨，以遷陵時篆旌，命加臣一階者，臣誠不勝恧蹙惶愧之至。借令臣略有微勞，此是臣分所當爲，固不合濫受賞賚，況臣素昧篆籀體法。未曾一日用工，屢疏控免，終未蒙許，義在召役，不敢不冒昧承當，而祗是依樣畫葫，深懼玷辱儀章。乃忽被慈恩典，尤是意慮不到，臣實不暇自愧，誠恐聖朝恩賞，由此而益僭也。亦乞聖明，深軫於名器之不容屑越，嚬笑之亦所當愛，亟令收還前命，以安私分，以嚴公體。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舊例，所辭本任，豈可輕遞？卿其勿辭察任焉。

○副司直金幹上疏曰，伏以仙寢甫移，車駕展謁，劍舄已莊，霜露載凄，伏惟聖上追緬感時之懷，當復如何？臣廢疾積年，屍居鬼處，籧除gg籧篨g戚施，轉動不得，當園陵新舊之役，聖上行幸之日，終不能舁致路左，少伸微悰，自意臣子之大分虧矣，生人之常理盡矣。惶悚痛恨，死難瞑目。今聞曩者，以在外諸臣之不入內班，特下嚴敎，繼有處分，而臣獨以老病，見漏罪籍，臣於此，尤不勝悚蹙，無以自措也。彼在外之臣，宿眷星行，造哭陵下，自以爲伸分義而展情禮，猶以咫尺內班，不能進步之地，至於或配或削，則況臣之冥迷莫動，不出閨闥者，其所負犯，爲何等大罪戾？而乃以犬馬之齒，獨爲倖免，雖聖上曲察其老病，特垂勿問之恩，而其爲刑章之乖舛則大矣。臣宜卽自列，乞伏嚴誅，而近添寒感，奄奄綿綴，今始口呼短章，仰請譴罰，伏乞聖慈，亟治臣罪，以嚴邦憲焉，臣無任兢惶戰栗席藁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篤老，業已知矣。有疾未赴，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其須善養。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刑曹判書尹游上疏曰，伏以臣之素患泄症，遇寒輒作，而向日陪從歸後，已有更發之漸，不敢偃息，連赴賓坐，終日處冷，疾情越添，胸腹絞痛，度數頻數，重以輪感，渾身如碎，頭疼咳喘，晝夜苦劇，寢食全廢，委頓床席。昨日備司之坐，欲赴而不得赴，冬享陪祭之班，宜參而不能參，私心懍惕，如無所容，況本曹廢衙，緣臣引伏，殆過半月，復出之後，所當逐日開坐。而連以他公故，尙不得一行，詞訟劇地，委屬如此，知臣病狀，時日之內，斷無起動之望，不得不疾聲呼籲。伏乞聖慈，府垂憐察，亟賜鐫遞焉。且臣見差實錄都廳堂上，臣誠訝惑，臣之不文，世所共知，見今纂修之役已畢，其所供任，不過仕進而已，而名則文選也。以臣擬此不幾，則土偶人而被文繡者歟。自知不稱，人謂斯何？亦乞遞改，以安賤分，使臣得以任便調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澤。答曰，省疏具悉。實錄堂上，不宜過辭，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吏曹參議李瑜上疏曰，伏以臣向叨見職，强且半年，適於其時，母病添重，情私懇迫，屢逋召旨，自犯慢蹇，擬以邦憲，宜置誅殛。而聖度天大，止行例罷，曾未經時，敍命如舊，得以軍銜，陪扈於喬陵動駕之時，獲賭遷奉之禮，祗伸臣子之忱。且謂從今以往，庶幾斂跡名繮，退守素分而已。迺於意想所不到，復畀之以舊踐，有若佐銓之責，非臣莫可者然。臣於是，惝怳疑怪，誠莫省其所謂也。以謂是職也，乃權衡人物之地，其爲任不輕，不可不擇而授之也，則曾經及待次之人，見方林立，不患其或乏也。若以爲臣名，適當其次，不可不循例檢擧也，則臣之已試蔑效，不宜復叨之狀，畢覆於向日政席，卽上下之所共知也。臣於是，反復而終不得其說也，豈或以臣奊詬無恥，當竝進兼復之日，可幸無罪故耶？苟如是也，聖朝簡畀之意，顧安所在？臣之不可每每冒沒之義，亦已較然矣。噫，銓衡之任，亦云難矣。輓近以來，公心公眼，能復幾人，每當政紙之出，疵摘輒易至，況於此際，以齟齬之蹤，處睢盱之地，蹈機括而被詆斥，勢之必至，見今已然之事，卽其不遠之鑑也。如臣者，雖不足有無於其間，而若又苟然蹲踞，則亦安知無許多狼狽也耶？難進之義，如右所陳，洊犯違傲之科，此蓋出於萬不得已，而只推之旨，連出常格之外。臣誠窘蹙惶悶，無地自容。噫，臣之區區情跡，豈敢復冒廁周行之末？而只以威命震疊，逃遁無路，仰念分義之嚴。且感渥恩之重，乃於一朝，不敢不弁髦微尙，黽俛趨命，然其所自期，則惟在遜避榮途，自備於抱關擊坼之列，粗效當職之萬一者，卽其戒在心腑，炯然不自忘焉，此其不亶係於私小而已。仰惟聖人，不枉人性，夫以天日之明，豈不照臨於此哉？玆敢略貢微悃，仰干宸嚴。伏乞聖明，特加諒察，亟罷臣見帶之職，俾得以盡分於冗散之地，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尹東衡上疏曰，伏以臣罪犯下鄕，義當待勘，初旣引嫌而徑出，末乃承牌而復入，進退無據，處義顚錯，當此同罪諸僚擧皆待命之日，臣豈敢獨爲晏然在直？而旣差大祭執事，且當淸齋，陳籲無路，惶蹙度日，今始略暴事實，冀蒙同勘焉。臣於前月卄九日，聞出嫁女病憂甚劇，出往郊外，初一日還歸私次，則其間恩除忽降，召牌虛辱，臣固已不勝惶懼。而且臣於前者，三牌違傲，雖緣母病之危篤，而人臣分義，豈容若是？至今追思，夢想猶悸，今又不敢坐待更牌，顚倒出肅，旣肅之後，仍詣政院，始伏聞前一日筵中，下鄕玉堂一倂禁推之命，辭旨亟嚴云。臣雖未聞筵敎，徑先出肅，而自以應勘之身，冒昧趨承，其爲惶懍危蹙，當如何哉？蓋臣與諸僚，同是下鄕，其所負犯，元無異同，特其下鄕久速，除拜先後，略有參差，而但以臣冒死出肅之故，獨得倖免於諸僚置對之日者，揆以法義，斷無是理。況臣與副修撰臣韓顯謩，同日除拜，同日入來，而顯謩則被罪，臣則無事，登筵落泥，榮辱懸殊，而頑然靦然，不知所以自處，則臣不但爲名義之罪人，實亦顯謩之罪人也，臣何可一刻仍冒於榮次，揚揚若無故人哉？卽當席藁金吾，一體待命，而再離直次，有所不敢，玆乃露章自劾，以效首實之義。伏乞聖明，諒其同罪，速賜倂勘，以肅朝綱，以伸私分，不勝幸甚。

○以尹東衡上疏，傳于李重觀曰，今日召對時，旣已下敎，此疏不爲賜答而下矣。

○掌令權相一上疏曰，伏以蟣蝨賤臣，屛伏田野，逖聞聖祖陵寢緬禮順成，我聖上純孝哀慕之誠，克展於久遠難愼之地，一國臣民，莫不引領瞻望，悲喜交極，而適於此際，臣以愚陋微末之蹤，誤蒙拔擢，畀以臺憲之職，繼有嚴召之旨，承命惶蹙，心骨戰寒，不知所以措躬。固當蒼黃趨走，一謝聖恩，而第臣本來受氣虛薄，中間添得羸悴之疾，杜門將息，僅過時日，而纔經草土，宿疾漸痼，氣血衰耗，寒熱交發，喘息如縷，若將奄奄，人之見之者，皆以爲決難支保。入秋來稍減一分，而餘症沈篤，尙在床褥，重以脚瘡班爛，大段肆毒，半千里長程，扶曳無路，北望宸極，益增隕越，然而此猶臣之私故也。竊伏惟念霜臺官銜，本甚淸要，受殿下耳目之寄，秉一國可否之柄，這箇職責，至重且難。而與㐌閑漫差遣不同，自量才分，若能少有補裨於朝廷，則草野願忠之心，雖出而顚沛於世路，得罪於聖明，有不暇顧。而臣之疎迂庸拙，最出人下，尋常不緊事務，猶不能自力得做，其何敢冒居於簪筆之班，上以效獻替之忠，下以免尸素之譏哉。臣雖不病，固不敢妄進而受之，況病情危劇，實如上所陳，雖欲寸尺前進，僵死道路而有不可得也。伏乞聖明，曲加憐察，特許遞罷，使朝廷無玷汚名器之失，而臣亦得以安分守病，少延殘喘，則是亦天地生成，物各得所之一道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工曹判書李廷濟上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忝居宰班，效蔑塵露，懼深淵谷。乃於千萬意外，因紙榜書寫之役，至加資憲崇秩之命，繼有水部長席之擢，臣驚恐愧死，不知措身之所也。噫，臣猥當重役，義不敢辭，嚴畏怵惕，僅幸卒事，而至今思之，悸恐猶切，至以此顯賞崇擢，豈私分之所敢安哉？雖以事體之至重，聖意有在，而顧此入座之列，何等顯重。如臣者流，因緣事會，居然倖占，其朝體之不尊，官方之多濫，豈不成四方之譏耶？伏乞聖明，深惟爲賞之不可輕施，重爵之不可猥授，卽賜收回成命，千萬幸甚。仍念臣都無寸長，平日自期以效力者，惟筋力奔走而已。年未篤老，病忽沈纏，種種危惡之症，雖不敢悉陳，而最是泄症踰月，乍減旋劇，胃道全阻，匙箸頓却，形容日以悴羸，精力不能收拾，長時委席，欲振而無力，雜施湯劑，尙未見效。前後起居之列，屢次闕禮，昨日親臨大祭，亦未陪班，病裏惶隕，罪尤萬死，玆不得不大聲疾呼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明，亟收臣職命，以重賞典，仍許臣以任便調息，以尋生路，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有例賞典，不必過辭，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成鄭羽良上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奉除書，以臣爲成均館大司成者，此宜名僚選士之所逡巡而循墻者，顧臣何人？敢當誤恩，誠震駴惶感，不知所出。臣竊嘗聞先輩論自管樞，錢穀甲兵，皆可他才雜之，惟成均，不可處以恒人，蓋重斯選，廩然如此，國家建法設官，皆用周官遺制，至於樂育作成之際，皆有至意焉。故必得經明行修之士，充敎官，敎《小學》之士，必選望隆學優之人，號稱師儒，敎《大學》之士，蓋三古敎造之餘，而東京之辟雍，唐家之博士，義兼之矣。及其人政之竝擧，而與法意之俱行，則宣廟以前名臣碩輔，多從此出。菁莪棫樸，聲效著白，遺風餘韻，藹然流被，至今爲王國之光華，而學士大夫，誦慕不衰，自玆以後，其官存而其敎散，其敎散而其效亡，則其選亦少微矣。道德倫物之本，禮樂詩書，凡先王之所以化才成俗之用，皆泯然，唯聲詞一路，月使之爭而已。是以，敎官則不過爲蔭途初仕之一窠，而無復揀別，若國子，名淸地華，猶爲一時之選，而其所以選之，非古也。臣每竊怪聖上臨御以來，講求先王之故事，修明祖宗之典物，如曹司卯酉仕罷之末。蓋莫不屢形申飭，而獨此敎化之源，王政之先務，邊然若無所留意者，殆朱子所稱每覽程子看詳學制，今人爲之慨然者，不能無憾於休明之日。而今乃復使如臣庸虛碌碌，竊吹於培植之地，抗顔於皐比之席，是將竝與猶爲一時之選者而破壞之也。其汚辱名器而貽累於聖朝，玷梁賢關而取笑於多士，固不足言，而於庠序誘掖人才之政，其無聖志，因此而亦可見也，則此臣所以自被新命，爲愧爲懼，繼之以憫然以歎，徊徨屢日，寤寐不寧。不但爲一時之濫猥，而不敢出於冒昧承應之計也。昔司馬光，論趙過事曰，使帝苟欲爲三代之治，其無三代之臣乎？方今文學之英，經術儒雅，自不乏人，聖上卽有意命蘷之事，自當有堪膺者，何至及於如臣庸衆人乎？伏願聖明，深惟玆官之意大而不可輕授，俯察微悃之由中而非出飾辭，早將除旨，亟行收還，以重敎胄，以安私分。答曰，省疏具悉。師儒新命，其何過辭？爾其勿辭，培厲士習。

○領議政洪致中身病三度呈辭，不允批答，兵曹參知趙尙慶製進。

○王若曰，懇諭再申，謂卿意之可挽，遜辭三至，愧予誠之莫孚。復此諄諄，毋或邁邁。念惟國事之弘濟，亶在時象之調和。皐陶奏同寅之謨，廷僚之協恭爲美，箕疇垂無黨之戒，王道之蕩平可期。雖盛際治化之郅隆，猶且以此爲先務，眷今日世路之橫潰，豈宜捨是而他求。顧小子念惟在玆，匪輔相誰可夾贊。欲革百年之痼弊，所以克艱，要得一德之藎臣，思與共理。惟其注意者重耳，寧許奉身而退耶。惟卿，巖廊碩姿，相門遺範。凝遠器度，允矣師表百僚，端雅風儀，足以坐鎭一世。蓋平日寬裕之論，未忘調劑於辛甘，嘅末俗傾軟之風，每欲和協乎左右。知卿素志之旣固，故予虛心而相須。風波震撞之際，賴雅樣以鎭平。朝象泮渙之辰，籍洪量而收拾。苟或挽世道之同異，沕然相符，雖或値時事之艱虞，何難共濟。云故倚毗之冞篤，反致巽讓之斯頻。屹砥柱於頹波，方切仰助之望，遯赤舄於荒野，豈忍傳訣之歎。顧此時論之消融，庶幾垂成於數歲，若失光輔之鎭服，或恐虧功於半途。雖有屢月監蕫之勞傷，自可遄復，至於曩日處分之乖當，夫豈介懷。雖十章之遄呈，已一念之堅定。矧今艱危之溢目，尤宜輔弼之協心。天災疊臻，正急八路之賙賑，鞫獄繼起，誰鎭衆心之憂疑。鼎席半虛，纔見左揆之含恤，巽牘頻徹，詎合首揆之丐閑。念時勢敢言去乎，顧予意必欲留者。於戲，呂汲公之無私黨，庶見贊治之休，周召伯之輔王家，亟回告老之志。予不多誥，卿須深思。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辛亥十月初五日午時，上御時敏堂。召對，參贊官李重觀，侍讀官尹東衡，假注書李權，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同爲入侍。尹東衡，進講《聖學輯要》，自恢德量章，止右言恢進德之量。上曰，承旨讀之。李重觀，講自《易》曰君子莅衆，止伏願殿下留念焉。上曰，注書讀之。李權，講自輔德章，止謂之睿聖武公。上曰，兼春秋讀之。宋時涵，講自《詩》曰有憑有翼，至孟子曰政不足間，加讀與字。上曰，與字無之矣。東衡曰，於《傳》有之矣。上曰，謄書時誤矣，止如之何哉？上曰，下番讀之。趙明履講自夫奕之爲數，止右言親正士。講畢，東衡，拈恢德量章，爲文義曰，上篇所載及至此三章，皆言修己工夫。而修己之工，又莫大於恢德量，蓋量大則人皆樂爲之告，而衆善歸於一身，爲士者固如此，而帝王爲治之方則尤在，則集衆善廣忠益，故曰詢于芻蕘，曰無自滿暇，人君果有虛受之量，則天下之善，莫非吾之善也。《君德篇》所載，章章皆好，而所謂有其善，喪厥善，有其能，喪厥功者，尤好矣。自有其善而不受人之言，有自廣狹人底意思，則善不必有，功不必有矣。雖無微奧之意，而語極切實矣。其下《易》曰地勢坤云者，同一意思，而小臣昧於易學，承旨李重觀，其於經學工夫頗熟，請使陳達，何如？重觀起而伏曰，臣於經學，少而習之，晩登科第，故略有工夫而已，夫焉有講明之效哉？所謂地勢坤者，蓋天行於上，故謂之乾，而地運於下，故謂之坤。其曰君子以者，君子體天之乾乾不息，法地之含弘光大，則所謂四德，具備於一身矣。東衡曰，品物咸亨云者，蓋指德量而言也。上曰，然矣。重觀曰，其所謂用晦以明者，非不明也，明而不用之謂也。用晦，乃所以用明也。其在明夷之卦曰，入于左股，獲明夷心明者，在我之心，而用明之過，則適足以害其明矣。東衡曰，張蘊古大寶箴，亦曰，黈纊塞於耳而聽愈聰，冕旈蔽於前而視益明，人君之明，豈不好矣？而但一人之聰明有限，人君，苟自用聰明，則無以收衆人之聰明，而群下亦無以盡其情，其所以爲明者，乃所以不明也。故曰，水淸無大魚。又曰，漢大綱擧，唐萬目張者，蓋唐不如漢之謂也。用明則小處明而大處暗，必須明而用晦然後爲大明矣。方今聖上明之一字，豈云不足？而群下之所慮者，或傷於察矣。性偏難克處，頃已見於筵說矣。聖賢，孰非可服，而此章，特加留意，何如？上曰，所言切實，予當留念焉。東衡曰，有其善有其功者，如昏君暗主，自暴而自棄，則初豈有此事耶？自古英主，例多有此病，聖質英明，豈有此慮？而或發見於事，則無異矣。雖不萌於事而萌於心，則亦不可，此章特爲留念，何如？上曰唯。重觀曰，此章，乃恢公平章也。出於《洪範五皇極章》，而王道蕩蕩王道平平，有天下爲一家，中國爲一人之效，豈不大哉？方今殿下，以至誠務建極之道，而家家而異其論，人人而異其心，豈不痛惜哉？建極之功，只在於公心觀理，遜志進德，虛己從善，而三者之要，只在於學也。殿下方開講于時敏堂，體古臣懋時敏之戒，日加緝熙之工，至望至望矣。上曰，所達儘好，當體念矣。上曰，程子論經筵箚子，已言之，亦可見宋朝之不能着實於經筵，而我朝則備員設講，其法大具矣。昨日以大祭相値，不爲召對，及此未寒之前，將欲開講，而玉堂只有一員，雖無古事，而程子所言猶如此，況古有而今廢耶？有不得已處，則自處固也。其所厭避，不過入番等事，而任意下鄕，不顧分義，使此類當此文義，則以何辭勉戒於我，而亦豈不顔厚耶？重觀曰，玉堂閉門，幾至一月，卽今禁推諸人所引之嫌，未知何事。而俄者尹東衡辭疏到院，觀其疏語，與韓顯謩，同被罪罰之意也，其疏將欲入啓之際，召對之命下矣。其疏不爲入啓，而急急頒布，與之同入矣。顯謩與東衡，同日政除拜，同日自鄕入來，東衡，未聞拿命，故卽爲肅謝，顯謩，已聞拿命，而未及肅謝，仍爲就理矣。上曰，果爲同日入來耶？東衡曰，同日政除拜，同日入來矣。上曰，然則顯謩放送後，仍爲牌招則好矣。重觀曰，一向撕捱，辭番下鄕者，實爲無端矣。以金尙星言之，以暗昧事，過爲引嫌矣。上曰，李宗白，亦以此引嫌耶？重觀曰，似是一條事矣，向者回鑾時，尙星，祗迎路左，仍送言于臣曰，仍向楊州云，其日日勢已暮，而不入城市，直向楊州，其所引嫌，亦太過矣。其時尙星就拿，幾至一望，大源之疏，渠何以知之？此不過一時浮言，而如是過爲引嫌矣。上曰，金尙星之爲人，予已知之，雖使尙星在家，豈疑此等事於此人耶？重觀曰，吏判之疏，自上旣已下燭矣。吏判之言，不過行語間，此人，何以得此浮謗耶云爾，則尙星，有何可嫌之事乎？吏判本意，尙星今已知之，則此則無復可嫌之事云，而此外亦有他謗故然矣。上曰，亦有何故云耶？重觀曰，頃者以韓元震事，尙星有堂箚矣。以其堂箚，有是非云矣。上曰，其日乃齋日也。謂之急遞則或可也，其堂箚則得體，豈以此，有所是非耶？東衡曰，吏判，旣無芥滯之意，而其言歸於虛地，則尙星，亦豈有引避事耶？上曰，李宗白事，何事耶？東衡曰，當初略陳金尙星之所執，爲是矣。聞以此有疑似之謗，故以爲引避云矣。上曰，行言，以李宗白，亦爲嗾囑云耶？東衡曰，李宗白則其時偶過玉堂，黃晸以爲，近來浮言，非獨金也。君亦不免云。宗白，聞此謗言，若不潔之加於其身，其所引嫌，固也。上曰，所謂君亦不免云者，爲異矣。東衡曰，雖云浮言，而尙星，旣以此引嫌，則李宗白，亦豈有入番事耶？應敎以下，可以備擬者，將至卄餘員，而如臣無學識者，忝居玉堂，苟然充番而已，朝家事體，甚爲未安矣。上曰，玉堂箚子所稱二人，其一人爲誰耶？對曰，尹彙貞也。以春間姜世胤停啓事也，此則自下不敢請敍矣。重觀曰，金向星，下鄕姑未還，而韓顯謩則元無可避之嫌，牌招入直，何如？上曰，其所撕捱過矣。韓顯謩，旣無分揀之道，則在職儒臣之以爲未安者，無異矣。韓顯謩(謨))放送後，牌招入直，可也。上曰，朴師正、黃晸，尤爲過矣。朴師正之事已過，而黃晸之不入，專爲權爀矣。卽者下敎申飭，而猶尙如此，予謂權爀，不知君臣之分矣。予姑無論，若思其父，則其可如是耶？不顧君父之言，而全爲時象，予故曰時象果重於君與父耶。此不過未脫科舄然矣。上曰，承旨進來，李重觀進伏，上口呼吏曹參判趙尙絅批答訖。上曰，且書之，仍口呼曰，頃者處分，乃所以嚴筵說也。日記分明，爲人已知，鄕曲疎逖，俱何深非，而但當此等之時，其所飭厲，不可不嚴故矣。今則罰已行矣。旣知非渠等之事，則雖曰薄罰，豈可久置？前注書李河述，前記事官朴宗儒，前翰林洪昌漢，竝爲先放，其門黜職牒，還給。

○副校理李宗白牌招察任事。〈出榻前下敎〉

○尹東衡曰，北評事，亦豈非重任？而前者通用三司爲之矣。卽今經筵久曠，而備望甚爲苟簡，趙迪命，時當赴任，而其親，明年爲七十矣。親年七十不赴任，自有國典矣。上曰，其親爲誰也？東衡曰，以趙遠命之弟，出繼爲趙裕壽之子，而裕壽，明年爲七十歲矣。上曰，卽今赴任而耐過成歲，親年七十之限則豈不好耶？重觀曰，北評事，例過今年開市然後入來矣。上曰，時方都事，與南道敬差官，已爲離散矣。北評事趙迪命改差，亦無妨矣。〈亦出榻前下敎〉

○副修撰韓顯謩放送後，卽爲牌招事。〈出榻前下敎〉

○趙明履曰，小臣，以職事所關，惶恐敢達矣。頃者有新薦速行之敎，而洪昌漢，在削黜中，勢不得議薦，臣以下番，未聞可否，則前上番而獨自主張，恐未穩當矣。莫重史薦，不可如此苟簡行之，故臣將欲以此陳疏矣。今則有洪昌漢職牒還給之敎，臣不必上疏，而成命之下，不可默默，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洪昌漢出然後，當爲之矣。東衡曰，趙明履之頃不欲獨當薦事者，是矣。昌漢，以上番被譴，不得議薦，則下番，似不可獨爲之矣。上曰然矣。明履曰，臣久欲以此陳疏而未及矣。諸臣，以次退出。

○二更，上御時敏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洪尙賓，侍讀官尹東衡，假注書李權，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同爲入侍。尹東衡進伏曰，小臣眼昏，請引燭以讀之矣。因講《聖學輯要》《易》曰山上有澤咸，止豈有日月明徹之象哉？上曰，承旨讀之。洪尙賓，講自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止右言改過，願殿下留念焉。上曰，下番讀之。趙明履，讀《敦篤章》，止右言敦篤之功。講訖，東衡，仍逐章文義曰，上言親正士者，人君必親正士聽諫言然後，方爲有益，故《易》曰山上有澤咸，君子以者虛受容諫之謂也。其謂夬履貞厲者，人君，居陽位而過用剛，則事必有害矣。貞厲者，五居尊位，任其剛決之過，則雖得正而猶爲危厲，此語儘然矣。剛而得中爲貴，過用剛則雖得正而猶失，況不得正者乎。此等文義，自上想已了然，而夜半召對，實出於欲擇芻蕘之盛意，故玆因文義，仰達矣。上曰，所達誠然，予當留念焉。東衡曰，先民時若之語，及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遜于汝志，求諸非道者，尤好矣。此等言語，從前入侍諸臣，孰不仰達，而但未知自上體念之爲何如耳。君父之前，久無此語者，非美事也。夜氣淸明之後，熟復而深玩，則有味乎其言之也。其論《啓乃心章》曰，人臣先啓發其心，以浹洽主心，而人主亦必虛心遜志，能聽啓沃之言，則如傅說者，豈不樂爲之言乎？程子於進講之際，必齋宿而後進者，蓋人汨沒職事，氣正昏濁之時，則誠意淺薄，不足以啓發人主，程子之意，正與殷宗命說之訓彷彿矣。小臣，隨文解釋，別無可達之義，而下番翰林趙明履，以經學有名矣。召對異於法講，自上下詢文義似好，先朝亦有如此事矣。有同技癢，渠亦豈無告達之心，而拘於體例，不得仰達矣。上曰，向者亦已爲之矣。第達下章文義也。洪尙賓曰，山上有澤爲咸者，取象於人君虛受之量，而所謂謙受益者，亦此意也。東衡曰，高宗之命說，若曰啓乃心沃朕心，若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爲此言則高宗其聖矣，而說復以後，從諫木從繩之說勉戒矣。此下所謂法語之言，能無從乎云者，意味深遠矣。人君拒諫者，固無足道，而或有悅而不繹，則是知之而不從也。知其過而不改，與悅其言而不從，則在下者，豈有進諫之道，而亦豈有用言之效哉？故吾末如之何者，本爲學者而發，而書之於此者，欲使人君知戒也。如魯僖公，知莊僖伯之忠，而不從其言，矢于棠，先儒至比於郭公，如此則雖有諫臣，將爲用彼中主以下，例多此病，臣於聖明之下，豈敢以中主事爲言？而其於虛受聽言之道，亦或爲一助矣。上曰，予當留念焉。尙賓曰，人臣進言，不一其道，以法語進者，豈非正道？而亦以巽諫爲貴者，法語則人主每難於聽受，故有時巽順其語，以得回矢之力，如趙之左師觸龍，因其易受處而進言，故易從矣。聖學高明，不必以巽者爲貴，而法語之言及木從繩之訓，尤當留念矣。上曰，巽字與遜于汝志之遜同義耶？東衡曰，巽者，謂納約自牖之意也。上曰，孟子所謂好貨好色等語，便是巽語之言，而《書》所謂無若丹朱傲云者，乃法語之言也。人臣獻言之道雖異，而聽言之道，則固無異矣。尙賓曰，巽言不必爲好，而法語之言，尤爲好矣。東衡，拈下數章而言曰，不遠復云者，泛觀之，似無所難，而聖人，必以顔氏子許之者，蓋人非堯、舜，誰能無過？過而能改，斯無過矣。此《易》所以以不遠復爲貴，而顔子所以去聖人不遠者也。其爲工夫，則上下何間矣？有過處猛省而痛革，昨日之非，今不復爲，然後斯可謂政過矣。旣過而悔之矣，旣悔而復爲之，則何以謂之改過矣？自上苟有過處，則諸臣隨事陳達，臣不敢言某事某失，而向者舊陵行幸，實合於情理，其於聖孝，尤爲大矣。今番新陵行幸時，歷路展省，亦豈可已底事？而當初隨諸臣請對者，非敢以此爲過擧也。以累日露行，不瑕有勞動之慮也，而頃者大臣之上箚陳達，亦非防塞，視先陵行幸，則豈不有間乎？待民事畢，然後請行者，皆出於忠愛之意，而前後下敎，和平以答之，則好矣，而似答爲厭聞之言，批答間詞氣，多有不平處，雖因臺啓，旋有還批之擧，與其還批，曷若使之初無還批之事也。日者已講《恢德量章》矣。臣竊恐殿下虛受之量，或有所不足，而使諸臣，易致踧踖之患，人臣進書，豈是利已底事哉？上必有虛受之量，然後下有進言之路矣。上曰，大體則好矣，而予之量，雖不弘，見人隘處，則心常病之。其所以病之者，亦正心之工不足而然矣。隨事勿說，而陵幸時事，則實出於天理人情之所不可已者，諸臣所達，或出於人情之外矣。於其人情所當然處而曲爲防塞，則誠爲非矣。故頃有諒其心之敎，而批辭間未蘊藉處，則或有之，先正所稱量之小者，其病有三，予之病痛，予豈不自知耶？予之所見則雖是，而辭氣之未蘊藉，則實由於量不恢而然矣。雖朝臣，若能恢其量則好矣，而其時所見，正如冰炭之相異，故予實不以爲好矣。今見先正所書，於心有感，可不猛省而痛察焉，東衡曰，已事不必更煩，而因不遠復頻復之戒，敢此仰達矣。上披閱卷張，若有商量處而曰，俄有所思，而不知在於何處矣。東衡曰，抑第五板乎，所謂衛玠人有不及可以情恕之語乎？上曰，精神不足，思其一而不得其二矣。東衡曰，他餘文義，別無可達之語，而精神不足之敎，誠爲可慮矣。自上聰明之過人，臣在鄕時，亦聞之矣。昨年入侍時，有頗減之敎，今又有此敎，或者文簿間過用聰明之致乎。自古人君，勤於政事者，若曰宵衣旰食，若曰不遑寧處，而如漢光武夜分乃寢，豈不美事？而過用精神，則非所宜也，故曰神太用則竭，願加留念焉。上曰，我自樂此不爲疲者，光武耶？對曰，明帝進言，而光武以此答之矣。東衡曰，頃者山陵時，每事必重必愼，而過於哀慟，出於孝思之不匱，群下孰不欽嘆？而第以私家言之，出柩後則有子弟代勞之事，而以堂堂千乘之君，每事皆親臨，以此推之，則精神或過用於簿書間乎？匪以頤養爲言，愛惜精神，實爲臣子之至望矣。上曰，山陵時事言之，支離矣。至若聰明之不足，予豈過用精神而然哉？予之性，本來柔緩，其在戊申之年，若使躁急者當之，則必爲難堪，而惟其性緩也，故精神，亦不至如今日矣。聰明亦非大段，纔記人之所能記，目前事則亦不忘之矣。方侍東朝，固不當稱老，而人四十則爲向老之境，王公與匹庶尤異矣。予亦知之，故頗爲愛惜，而古有卜子喪明之語，予之方寸已割，氣血難復，精神之不足，固所宜然，非過用心力而然也。東衡曰，夏間，有纔書大臣批答，而東方向明之敎，故其時吏判，有所陳戒之語矣。不養氣血，則何以爲事？凡庶猶然，況帝王乎？保惜一節，實爲今日急務矣。勤政與保惜，似若有異，而古語曰，君逸臣勞，非不事事之謂也，得人之謂也。有君無臣，使至尊，獨憂於上，而群下之累累陳戒者，實出於憂愛之誠矣。尙賓曰，《易》所謂君子以向晦入燕息。古語曰，三更不寢，血不歸心。凡人晝動夜靜，然後可以畜養精神，夜深不寐，殊非君子向晦入宴息之義也。上曰，儒臣承宣所達，其意皆好，予當留念焉。尙賓曰，《易》上經著否泰，下經著損益，否泰，論天地流行之氣，損益，言人事損益之義。夫人情，莫不好益，而惡損矣。然而必以懲窒遷改，係之於損象者，其意深切，而學者工夫，其要不越乎此矣。願自上留念焉。東衡曰，程子學於周茂叔，工夫旣到而暮歸，見田獵者有喜，當時自謂已無此心，而十二年後，此心不覺有動，乍有動處，源已覺得，迷於初者，勿爲於終，過於前者，勿復於後，此爲下聖人一等工夫也。如此猛省，然後工夫可有長進處矣。自餘文義，則大體皆然，不必更達矣。趙明履曰，俄者玉堂，以臣爲經學有名，似是過聽虛言。臣已不勝慙媿，而且云渠亦豈無告達之心？夫於君父之前，欲陳文義者，雖非不是之心，而玉堂之言，有若臣甚。欲陳文義者，然臣之欲陳與否，玉堂何以知之？固知玉堂之言，偶然如此，而臣心則不安矣。東衡曰，臣失言矣。臣在外時，頗知趙明履有經學之工，故或意其有所見，且召對，異於法講，有如家人父子相對者，故故副提學臣崔昌大，以史官入侍，其時亦有如此事，臣亦率口而仰達矣。史官旣以此爲不安，則臣之心，亦不安矣。上曰，趙明履事，出身之初，大臣已爲陳達矣。頃論《太極圖說》，其時翰林洪昌漢，亦許其陳達文義矣。今聞儒臣言，則先朝亦有如此事矣。予若下詢，則渠不待儒臣之言，必已陳之，而以爲有同技癢云，而請使陳達，則似不安于心矣。尙賓曰，儒臣之請使陳達文義者，已爲未安，而如是仰達，似涉分疎，推考何如？上曰，謙讓則過矣，而何必推考耶？尙賓，拈君子以自强章，仍及勉戒之語。東衡曰，多難啓聖者，亦此意也。上指張橫渠亦有語而敎曰，此乃張子《正蒙》書也，亦出於他書中乎？又曰，此亦合而言之，似無動靜，而分以言之，則果有動靜乎？尙賓曰，息有養，卽向晦入宴息之謂也，不必分動靜矣。上曰，以註觀之，則不可謂無動靜矣。東衡曰，誠如上敎矣。上曰，此大文，使趙明履陳達，可也。明履曰，前旣承命，上敎又如此，今何敢固辭？而此語，卽橫渠《正蒙》中語，而《正蒙篇》，載於《性理大全》中，此語則亦見於他書矣。蓋此語，卽無時無處，不下工夫之意，而上三句屬動，下三句屬靜，言動有爲，皆動底事也。有得有養，有存中，非專無動處，而大體言靜時涵養底事矣。上曰，息與瞬，有出入開合時，則似亦有分處矣。東衡曰，趙明履之言，似得矣。臣意固亦如此，而以臆爲說未安，故不敢質言矣。上曰，以三者分動靜，而如夏中有冬，冬中有夏，則動中豈無靜，而靜中豈無動耶？明履曰，當言而言，當動而動，止乎其所當止，此則朱子所謂必有節之意也。晝有爲，亦然，此乃動中之靜也。上曰，宵有得則無動乎？明履曰，靜中或思量義理而有得，或於念慮隱微之際，察而存之，皆不可謂之無爲，是則靜中之動也。尙賓曰，凡看義理文字，其於大綱領處，沈潛反覆則好矣，而如是分析，則恐涉穿鑿矣。上曰，承旨所言，意則好矣，而此則亦非穿鑿之言矣。東衡曰，承旨所達，實爲忠朴底意思，而義理微妙處，則不可以剖析爲厭也。上曰，萬事萬物，豈有無動靜者耶？分動靜，雖似穿鑿，而實有所不然者矣。明履曰，朱子常病學者樂渾全而忌剖析矣。今承旨之言，近於此矣。東衡曰，如是論難，豈有好惡之意哉？所見參差，固無害於義理矣。臣於此等處，本無知識，而趙明履之言，似不爲無見矣。上曰，息有養，瞬有存，卽造次必於是之意也。尙賓曰，大抵須臾不離之意，而不必太分動靜矣。上曰，吏判病勢已差耶？出而問啓，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0月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李鳳翼〈病〉。右承旨李重觀〈式暇〉。左副承旨洪尙賓〈坐直〉。右副承旨徐命九〈坐〉。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錫一〈仕〉李權〈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有霧氣，二更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赤。

○下直，結城縣監朴世杓，柔遠僉使金楶，幕嶺萬戶安瑞莢。

○徐命九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洪尙賓曰，今下弓矢，柔遠僉使金楶，幕嶺萬戶安瑞莢等處，給送。

○韓師得啓曰，事變假注書李重寅，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重寅改差，代以趙榮國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韓師得曰，明朝，弘文提學牌招。

○韓師得，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應敎朴師正，校理權爀，修撰李潝，旣已帶職蒙宥，副校理李宗白，亦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韓師得曰，召對爲之。

○徐命九，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同義禁趙彦臣，素患胸痛，連日强疾赴坐矣。自今日，症勢添劇，無以起動，勢難强令察任，今姑許遞，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廷熽、梁聖揆、柳鳳徵，爲同義禁。

○傳于洪尙賓曰，推鞫姑罷。

○又傳曰，金吾罪囚數少，而晩後開坐，以致日暮，明日則趁早開坐事，分付。

○洪尙賓，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吳瑗，强疾仕進之餘。自今日病勢添劇，有難强令察任，今姑許遞，其代以前都事任𪼛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尙賓，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會賢洞上體城頹毁改築處女墻，今已畢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魂殿參奉，以入番宗室意啓曰，凡大小科場時，本殿參奉忠義，受暇赴擧，已有舊規。今此九日製時，參奉李普祥、金相良，忠義李益炫、李彦煥、魚有寬、李胤器，皆當赴擧云，參奉代假官一員，忠義代假官二員，令該府，預爲差出，以爲致齋入番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初六日，水鐵匠朴甲戌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垕培，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左承旨李鳳翼上疏曰，伏以臣於昨秋，待罪此任，而奉職無狀，致勤嚴敎，幸蒙聖度寬假，不加重誅，而惶懍之忱，久而靡釋，杜門省愆，自分廢棄矣。今者牽復之命，出於夢想之外，自知釁累之蹤，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下哉？驚惶感激，罔知所以自措也。其在廉義，決難冒進，而適値大祭親臨之時，情勢難安，有不暇顧，黽勉出肅，少伸分義，非敢爲仍因蹲踞之計也。伏乞聖上，曲加俯諒，亟遞臣職，以安賤分焉。且臣於頃者，前大司憲洪鉉輔，前副提學趙遠命特罷之命，竊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焉。夫二臣，身居兩司之長，如無衆所共知大段情病，則豈於法駕遠幸之時，敢爲偃臥圖便之計哉？鉉輔則本府方有其季父交河郡守洪重疇加資還寢之啓，在法應避，所當卽出自列。而適以眼病，無路詣臺，以此陳疏，本院，謂以動駕隔日，終始退却，其爲違牌，勢所固然，雖以聖上之明，猶未能一一俯燭，而試以其夜傳旨中，不可抑勒之敎觀之，聖意所諒，亦可以仰揣矣。知申之伊時陳達，槪於辭疏到院之日，適不仕進，未詳其委折故也。至於遠命，則以山陵往役，積月勞悴之餘，實病果重，不能起動，通朝所知，苟不如此，旣出應命，他無可引之嫌，而其何敢累違召命，自陷於慢蹇之科哉？疾病之來，人所難免，以此獲罪，豈不有乖於聖明體下之仁乎？夫以應避之嫌實病之重，而譴罷之罰，一時竝加，其在聽聞，果何如也？臣謂亟宜收還兩臣竝罷之命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旣知其兩臣之實狀固然，故敢此略附，惟聖明，澄省焉。答曰，省疏具悉。疏末兩臣事，其時處分，不過飭勵，亦無深意，旣知實狀，則豈無更耶？竝敍用焉。爾其勿辭，察職。

○大提學李德壽上疏曰，伏以臣，卽一無用廢疾人耳。出身之初，固未期峻秩也，而遽躋峻秩，固未嘗期淸途也，而遽躐淸途，至今日則居然遂冒處於三館之長，其爲峻與淸，又非向來所經之比，臣誠以愧以恐，彌日不定。臣嘗見世之辭職者，其所自貶，多不近情，苟如其言，世將無折枝擔糞之人，遣辭若此，豈足以動君父之聽？臣今備陳臣長短，毫髮不隱，至若許品別人者，以技誠於聖明之下，以冀免於不稱之職，蓋臣於年少之時，頗愛古文，其章揣句擬之際，妄欲與齊驟竝馳。曾不知時代所壓，才分所限，正自有未易超者，則又不免廢然而自返。中年以後，喪威荐仍，疾病遞乘，由是聰明，日減於前，而志慮又從以荒落，舊所記誦者，十亡其七八矣。雖以其夙好之篤，故猶能略窺其磎逕，不至全然茫昧，而唯於時文則自少未曾留意也。故其於館閣體數，贅牙不合，比猶村缶里唱，只可以自娛而已，若以施之於朝廷之上則駭矣。昔司馬光，不閑四六，力辭館職，此固爲後世之口實，而臣則於時文，不惟不閑而已。殆至於不解，夫用臣之長則越人之章甫也。强臣之短則壽陵之學步也，奚施而可哉？此固臣之實迹，不敢飾者，而抑臣又有不可冒當者二焉。自有朋比以來，科第便爲植黨之具，故每榜出，必物色其人，較挈多寡，因怒生疑，因疑生謗，君子則無是也，而恒人之情皆然，臣旣不敢以君子，望於今人，則傷虎之蹤，安得不懲？夫科第得失，而士子之榮悴係焉。掌國試者，乃敢奪其所不愛，而與其所愛，則此其人，必有天殃，而欺心循私者，世或有其人焉，故乃謂橫目而坐於試席者，皆類也。容易玷汚，曾不顧藉，處今之世，掌今之試者，不亦難乎？此臣之不可冒當者一也。臣素有短視之疾，尋丈之間，殆不辨物，引以近眼，則蠅頭能讀，而離之稍遠，則字雖大而不能辨，臣頃於藝苑辭疏中，備陳此意矣。況燈下閱卷稍久，則必致赤爛澁疼，多日作苦，程文考校，每至夜深，以臣之病，尤非所堪，此臣之不可冒當者二也。臣旣才具不稱，又有此二不可冒當者。伏乞聖明，亟許遞臣文衡之任，移授可堪之人，無使重任，有誤授之譏，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文衡，捨卿誰先，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判府事李宜顯疏曰，伏以緬禮順成，大事無憾，法駕再動，孝思遹伸，天日淸肅，旋蹕安寧，區區慶祝，曷可涯量？顧臣衰朽，不比恒人，頃在陵底甚重，及夫還巢，越加危綴，宛轉叫苦，作一蘧除，致自郊次。其勢末由，迎送之節，遂至廢闕，撫躬悚仄，生不如死，縷喘垂盡，神識迷罔，控疏請譴，亦後於人，罙增隕越，不省所措。伏乞聖明，亟加刑章，以嚴國綱，以厲臣節，公私兩得，豈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情禮雖無憾，追感彌切焉，以恙未赴，其何所傷？但卿之固執，決知其過矣。況大臣在鄕，豈特於予心思切，亦於卿體國之義何哉？卿其須體前後勤懇之旨，安心勿辭，亦勿引咎，俟少間卽爲上來，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摠管李廷熽上疏曰，伏以臣庸陋蹇劣，最居人下，年旣向衰，病又纏身，實無陳力供仕之望，而幸際明時，過蒙寵榮，歷試內外，黽勉奔趨，而蔑效涓露之報，常切愧懼之心。不意今者，以紙牓書寫事，特授臣以嘉善之階，繼而有摠府新除之命，臣於是，驚惶兢惕，誠不知措躬之所也。噫，當聖朝仙寢之重啓，中外臣民，莫不拚號駿奔，設令臣薄有絲毫之微勩，此不過分內事耳，顧何足以誤聖朝之賞典也哉？況此命德之班，號爲宰臣，朝家之所以見待者，亦異於庶僚，苟非望實俱隆者，莫宜居之，豈可以如臣空疎，百無肖似者，居然躐擢，徒侈一身之榮耀也耶？且臣於頃年，濫叨匪頒之恩典，而公議果發，卽許鞶帶之褫，私分粗安，到底皆恩。今若因緣倖會，揚揚冒出，則不但臣心之自愧，其於當世之嗤點何哉？矧玆摠管之職，係是宿衛重任，則其不可晏然承膺也決矣。玆敢披瀝肝血，冒死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曲諒微懇，亟收新授資職，使名器不至太濫，以重賞典，以安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其勿辭焉。

○吏曹參判趙尙絅上疏曰，伏以臣情地危臲，連違十餘召牌，此殆近日所未見者，律以邦憲，宜被重譴，而聖度天大，廼於辭單之上徹也，連侈給暇之恩，鞶帶之褫，庶有其期，感祝之悃，方切于中，忽於千萬意想之外，特諭遽降，至以廉隅已伸爲敎。仍有還給辭單之命，臣誠愕然失圖，罔知所以攸處也。夫遭臺彈而必去職，乃所以伸廉隅也。今臣廉隅之伸不伸，都在於職名之解未解，則何嘗以呈告之得徹？謂廉隅之已伸，而晏然蹲踞也哉？雖以朝例言之，自前銓官之遭臺評者，毋論其言之輕重，必因其辭而許其願，此不但厲其廉恥也。使臣以禮之義，自在其中，其何可不恤人言？牛維馬摯，使之耐彈包羞而一向督迫也哉？夫如是則上之勉出，不免爲文具而已，下之承命，不過爲喪廉而已。以聖上之至明至仁，豈不念及於此？而獨靳一兪字於三度血懇，此不過如臣疲劣，本來無恥，最易於絡來驅去而然。反顧慙恧，更何言哉？噫，以臣孤畸之蹤，撥棄許多難便之勢，突然出脚於衆所睢盱之地，冒恥耐職，屈首伈伈於政席之間者，只欲粗伸分義，裨補我聖上圖治之化，而注擬不叶人意，毁言至登臺章，則在臣處義，又不得不辭避見職，以謝公議之不暇，其可諉以聖眷之偏重，而揚揚冒出於狼狽之地耶？且臣頃於遷陵時，忝在提擧之末，混被加資之典，臣尤不勝惶隕悚惕之至。百年仙寢之移奉，儀禮至重，微臣之奉以周旋，得免大何者，是臣之幸也。設或有奔走敦匠之微勞，此又是分內事耳。以此蒙被匪頒之賞，臣心之惶愧不安，已不可言，而其於明主愛嚬笑之道，何哉？反復思惟，決難冒當，敢此附陳，伏乞聖明，俯諒臣迫隘之情，由中之懇，亟命削臣職名，還收資級，以安賤分，俾重賞典，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舊例，疏中引嫌，昨已下敎，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禮曹參議洪好人上疏曰，伏以臣之去國，倏已五載，而國家不幸，喪亂荐仍，鶴馭賓天，歲月寢遠，聖母禮陟，練朔又過。伏惟聖上止孝止慈之情，哀慕疚傷，愈久愈深，中間逆變，實亦載籍之所未聞，而王靈所曁，宗社獲安，中興盛烈，臣嘗百拜攅頌於畎畝之下矣。臣以從班舊物，名登罪籍，跡阻軒陛，前後哀慶之禮，一未得進身班行，自盡犬馬之誠，彷徨闕外，耿結而歸，蟄伏田廬，病老將死，人事絶矣，世念灰矣。自分爲聖世之一棄物，而適當園陵遷奉之日，爲參外班，曳疾入城，以廞衛陪從，往來陵下，疾勢添劇，一味淹伏，不意春官牽復之命，遽下此際，久廢之餘，除旨忽辱，隣里知榮，吏隷皆驚，陰谷陽春，未足以喩。臣今日之榮輝，不知滓穢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下哉？臣誠惝怳如夢，感涕隨零，莫自省其措躬之所也。在臣分義，固當卽謝恩命，少伸感激之忱，而第臣情勢，有萬萬難安者，姜必慶之頃年一啓，雖非專指臣一人，而喉院座次，臣實居右，倘非日月之明，無幽不燭，則臣亦不免爲嶺海之鬼矣。薄罰勉從，寔荷容庇之大恩，次第收錄，罔非滌瑕之異數。臣固受罪爲榮，感恩銘肺，區區情勢，今不必一一煩浼，而第於丁未夏，待罪是職也，有畿閫陞除之命，而適當朝著之紛撓，繼有筵敎之催促，欲同去就之敎，適中其願之敎，罔非臣子所不敢聞。而末又責之以往役之義，臣非木石，寧不知懼，而必慶之啓，適出此際，臣雖欲冒沒赴任，其可得乎？然而帥閫之臣，旣無陳疏控免之例，臺啓方張，又無呈狀乞遞之路，縮伏待勘之外，無他道理。臣果以情勢實狀，答送曹吏，而門黜允從，又在此時，諸臣現告，雖未及出，輦下蹲仍，義所不敢，屛出都門，席藁俟勘。而筵臣乃以終無所答任自下鄕等語，陳達於筵中，至有安敢乃爾之敎。噫，爲人臣子，無他情勢之可言，而違拒明命，任自下鄕，則律以邦憲，其罪，若何？罪上添罪，伸暴無路，至今追思，惶懍廢容，今何可徒恃寵靈？冒昧徑進，甘自陷於無忌憚之科哉？且臣年紀已衰，疾病且痼，累年鄕居，衰謝特甚，精力旣竭，形神隨換，已不堪驅策暮途，趨造明廷，而目今病狀危綴，貼身床席，鬼事將迫，實無一分供職之勢。日昨以薦新看品，天牌儼臨，而無路起動，竟犯逋慢之科，聖度天大，例罷猶靳，辭章見阻，惶霣一倍，親行大祭，百僚庭候，而床席委喘，獨阻起居之班。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不避煩猥，罄陳肝膈之懇。伏乞聖明，諒臣情勢病狀之萬分危苦，亟遞臣新授職名，以安微分，仍治臣違命闕禮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京畿觀察使鄭亨益上疏曰，伏以臣踪地至陒，病狀暴劇，區區微志，久自畫於匪據，㱡㱡危喘。又絶望於復起，伏枕昏涔之中，忽念目前公務，俱係緊重，有不容留時引日者，忍痛蹶起，構呈短疏，雖病思迷錯，語無倫脊，而若其切急之懇，不啻如束縛者之求解，及夫批旨之下，辭敎鄭重，天顔愈邈。臣伏地擎讀，惶感抑塞，罔知攸處。噫，臣之必遞之義，本自較然，不獨臣心之所自矢，抑亦物議之所同然，而適會朝家多事，前迫因山之期，後値省陵之奉，進退路窮，奔走惟命，其間事勢，容有可諉之端，而今則分義旣已粗伸，廉隅亦可顧念，若夫羈縻虛銜，包冒因仍，非臣始計之攸及也。夫館職去就，士夫大勢，雖在下僚末宦，少有非議，不得晏然，矧臣所處，何如，所遭，何如？而乃若褎如無聞，盤礴不去，則廉愧喪矣，本領乖矣。其何以鎭壓一路，憚服官屬乎？臣於聖批中，藩任體重之敎，竊有感焉，惟其體重也。故所以處之，尤不宜自輕於此，而少或放忽，其損方岳之體而貽四方之笑，非細故也。此臣所以連章疾號，限死祈免，不得請則不已者也。且臣伏見擧條，日昨筵中，大臣以臣引嫌，至於煩聽，聖敎縷縷特下問備，促令察任。臣於是，益復隕越，無地措躬，當初人言，勿論指意之深淺，字句之有無，繡衣奏劾，不比等閑惠文，其何可看作尋常，因恬而不思所以自處乎？伏惟聖上，誠信待下，禮義使臣，凡有不安之端，難便之勢，如臣今日情跡，則必許一時罷免，俾得少伸私義，若此之類，前後非一，中庸體群臣之道，可謂盡矣，而獨於微臣，不加恕察，一味督迫，必欲鞭策馳驟而後已，是則殿下不以待他臣之規，待臣也。此雖臣誠意微薄，有不足感激之致，而人情窮困，猶不能無憾於天地竝容之量也。君臣之間，分義爲重，臣於平日，非有大難安大難强之情病，則自公之召，行不俟駕，未嘗有荐違屢逋之時。蓋臣素所自勉者如此，今於積久撕捱之餘，旣承月上辭疏，決難許遞之批，又況筵敎特宣，誨責切嚴，開曉備至，事體道理，宜不敢復有煩瀆。而僨敗之地，終不可蹲冒，迷滯之守，猶未能變化，玆又披瀝衷懇，仰溷宸聽，有若全昧嚴畏角勝君命者然，苟非其中有甚不得已者存，必不若是，臣情到此，窮且極矣。惟願遄伏常刑，少安私分。且伏念當此大侵之年，民命近止，將無孑遺，肆我聖上，親覽田野，軫恤畿甸，特給滿萬之米錢，俾爲賙賑之資，其所以奉揚德意，區畫均嘯，實惟道臣之責，而顧臣衰耗已極，精力盡脫。凡有事爲，造次忘失，今若迫於嚴命，冒當賑政，則觸處昏憒，施措失宜，全無濟活之效，徒有愁怨之歎，將使若保之惠澤，閼而不宣，臣罪至此，殿下亦難屢赦矣。藉令臣，無臲卼之勢，危綴之疾，卽此一事，亦係臣決難奉承之端也。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命鐫削臣職，仍令攸司，重勘瀆擾之罪，以振頹綱，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予所詳知，卿初引嫌，未免過矣，則承批筵飭之後，若是撕捱，其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十月初六日酉時，上御時敏堂。召對，參贊官韓師得，侍讀官尹東衡，假注書李權，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同爲入侍。尹東衡進伏曰，臣方患感冒，不能成聲矣。上曰，然則承旨讀之。韓師得，講自子曰苗而不秀，至子曰參乎章。上曰，參字，當諱之矣。東衡曰，聖敎至當，而但上有子曰二字則不可諱之矣。上曰，然則不諱大文，而註則諱之也。至不能慊於中之慊，讀以兼。上曰，當讀以慊也。止右言由行而達於知之效。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趙明履讀君子內省不疚，止篇末，講訖。東衡，仍逐章爲文義，其論苗而不秀曰，此章，別無文義可達，而以苗與秀，比於爲學，下註南軒張氏之言，尤爲緊切矣。學問之道無他，進進不已，使無一曝十寒之患，自然有效，如穀之苗，然後實，實然後秀，雨露之所涵養，耔耘之所成就，無宋人揠苗之患矣。上曰，唯，日昨所講，孟子之言，亦謂五穀不熟，不如荑稗矣。其論宰予晝寢曰，宰予，自是聖門高弟，其所謂晝寢，未必每日皆然，而聖人責之深如此者，學問工夫，貴則無間斷，志氣或有昏惰之時，則一時之昏惰，似不爲大害，而工夫之間斷，未必不由於此矣。此聖人所以深責宰予，而雖以聖學言之，其工夫不外乎法天不息矣。其論臣按君子之學註曰，先正所謂若非誠篤，其何能？成功至則效必臻，此語儘好矣。功未成而先責其效，則非但志氣易至於昏惰，學問亦無長進之時，故夫子以今以盡戒冉求。而孟子以揠苗，比於欲速而不成。帝王之學，雖與韋布有異，凡諸治道，欲求淺效，則志氣不遠，志氣不遠則怠心生而作心輟，必須不責近功，不求淺效，磨以歲月，積累旣久，則自然有罔覺之效矣。以今日言之，急務惟在於蕩平，而蕩平之道，亦不可以時月期也。必積累不懈，至於歲月旣久，則其功效自然可到矣。上曰，唯。東衡仍逐章解釋，至吾道一貫章而曰，吾道云云者，一是心也，貫是萬事也。先儒註解，說盡無蘊，且曾已進講，聖學必已了然矣。臣旣無通透見識，倉卒間難以盡達，而如欲論難，則下番趙明履，昨日已然矣。諸使剖釋，何如？上曰，下章達之也。東衡，解下章內省不疚曰，不疚云者，求諸此心，眞實無僞，無一毫未盡之謂也。其要在於謹獨，戒愼乎其所不賭，恐懼乎其所不聞，卽謹獨之謂也。爲士者固如此，而以人君言之，接儒臣入廟庭之時，衆所瞻仰之處，故此心之戒謹，固不難矣，而親宦委閑居獨處之時，此工夫爲難，自古進戒，人君必以是爲肯綮者，其意誠眞切矣。內省不疚四字，自上特加省察焉。上曰，趙說道晝之所爲，夜必告天，司馬公平生，無不可對人言者，亦此意也。韓師得曰，蔡西山所謂獨行不媿影，獨寢不媿衾者，亦此意也。東衡，逐章文義，至子絶四章，論四者相爲終始之病，仍及人主虛受之量。上曰，其語儘好矣。至論君子動而爲天下法。上曰，上章所謂溫而厲，危而不猛，與《書》所謂簡無傲寬而栗相似，下章動而爲天下道，與《傳》所稱夏后聲爲律身爲度之語，相表裏矣。東衡曰，聖敎至當矣，至唯天下至誠章。上曰，先正，以此書，進於先朝矣。今日開講，見一貫之義，極爲微妙，而此章，有自誠至於參天地贊化育之語，下番春秋，盡爲陳達，可也。趙明履曰，連日講說，有若應然底事，未知何如。上曰，使之只講一大文有意矣，其陳之也。明履曰，夫所謂性者，卽理也。理雖無形狀無方所無聲臭，而實有此理，故其在人，爲實然之性，而無些虛僞，人雖體得此理，十分眞實，不容一毫假僞，無間斷無內外，以至悠久不息，純一無雜，然後方可以盡其性之全體，故曰唯天下至誠，爲能盡其性，性者，一也。人已無異，而君子之道，推己以及人，成己而成物，故《大學》有齊治平天下之目，而朱子之說曰，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德，此卽盡人之性也。至於物也，則所稟之氣，與人不同，而各自爲一物之性，故雖不能使之由乎道義，而亦使之各順其所得之性，如牛使之耕，馬使之騎。《禮記》所謂草木黃落，然後斧斤入山林，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如此等事，莫非所以盡物之性也。推此而往，使物物各遂其性，則功用至矣。夫然後方可以參贊天地之化育，蓋天地之化育，多是人贊成，而惟聖人，爲能盡其方也。君子之道，致中而位天地，致和而育萬物，不但理如此，天地萬物，本吾一體，故吾之心正，則天地之心亦正，吾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順，因誦《中庸》致中和章句曰，聖人之贊化育，於此可見，如此而後，方可以參天地而爲三矣。故曰，可以與天地參矣。上曰，詳密矣。東衡曰，下番所引《禮記》之語，卽順物之性也。小臣略陳其義，而下番所達，可謂精切矣。上曰，然矣。上曰，闕門已閉，而玉堂上下番，已俱勅勵之下，不可遲待，明朝送標信開門，權爀牌招，使之今夜入直，可也。上又曰，弘文提學宋寅明，明朝早爲牌招，可也。諸臣遂罷出。

10月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李重觀〈式暇〉。左副承旨洪尙賓〈坐〉。右副承旨徐命九〈坐直〉。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直〉姜必文〈病〉。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一更，月暈，有霧氣。

○下直，肅川府使梁彬。

○徐命九啓曰，新除授同義禁李廷熽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應敎朴師正，修撰李潝，校理李宗白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徐命九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領議政洪致中四度呈辭，傳曰，遣承旨敦諭。

○兵曹口傳政事，以任𪼛爲副司果。

○趙錫命啓曰，今日晝講，知事當爲入侍，而知經筵金在魯，賞中日進，宋寅明，以弘文提學，纔已出牌，同經筵尹游陳疏受由，金取魯在外，知經筵朴師益未肅拜，同經筵趙尙絅身病不進，無推移入侍之員，朴師益、趙尙絅，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啓曰，知經筵朴師益、同經筵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晝講時刻將迫，如是違牌，事極未安，竝更卽牌招，知經筵宋寅明，所當一體牌招，而方以提學，再招不進，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在事體，豈容若是？知經筵朴師益，同經筵趙尙絅，竝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趙錫命啓曰，弘文提學宋寅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招之下，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大提學尙未肅謝，故有提學牌招之命，則其在事體，豈可若此？從重推考，卽爲牌招。

○又啓曰，弘文提學宋寅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推之下，再違召命，事體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大提學，卽爲牌招。

○又啓曰，大提學李德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招之下，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若此旣命之節製，其將中止，且旣已承批之後，其在事體，不當若是，更卽牌招。

○傳于趙錫命曰，多生之來待久矣，法講之正時入矣。初題單子，仍爲書下，知申持此書題，偕與文衡，往泮，試儒生以來焉。

○趙錫命啓曰，大提學李德壽，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招之下，終不膺命，其在事體，殊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古人無可辭之義，則不辭應命，此乃誠實底道理，況旣已承批，今何不出？而且今玆文衡，捨此誰先之敎，亦非慰勉者也。君父爲多士曉起待于今，而臣子偃在其家，相與撕捱，此等分義，讀書豈不知，極爲未安，從重推考，雖十牌，不可中止，更卽牌招。

○趙錫命啓曰，大提學李德壽，承牌來詣賓廳矣。傳曰，書題書入。

○又啓曰，禮曹兼春秋安后奭，奉命在外，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瀁爲兼春秋。

○洪尙賓，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羅右水使金洸，謂有親病，累呈辭狀，而閫任體重，故連以抑情察任之意，題送矣。今又呈狀，以親病，方在危劇，終雖强抑爲言，孝理之下，不可一向强迫，全羅右水使金洸，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金錫一出使，代以姜必文爲假注書。

○傳于徐命九曰，推鞫姑罷。

○韓師得，以成均館官員，以都承旨言啓曰，臣承命與大提學李德壽，偕詣泮宮，適値齋儒之夕食堂，大提學謁聖之後，始乃整齊多士，開場懸題，以致遲延，時限已屆，尙未呈券，今方催促，而事勢如此，時刻差遲之意，敢啓。傳曰，以亥時更定，可也。

○趙錫命啓曰，臣承命持書題，與大提學李德壽，偕往泮宮，儒生試取，收券五百三十四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試券中閤名，以當宁所定書進者，此則其未詳此閤之義，科此之際，不可不知也。

○以副應敎朴師正，修撰李潝，副校理李宗白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朴師正則本無撕捱之端，而前後，申飭之下，撕捱爲事，少有紀綱，焉敢若是？李潝則當初引嫌，雖有所據，開釋之下，若是撕捱，事體未安，李宗白之引嫌，尤涉太過，竝只推，更爲牌招。

○徐命九，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卞鎬手本，則保放罪人金麟瑞，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御營廳言啓曰，取考本廳謄錄定式，則凡將官五日射會之規，自三月至九月，則定以十巡，自十月至正月，則定以五巡，而本月初五日將官射會時，依秋等泛以十巡試射矣。伏聞自差備，因傳敎，別監取入劃紙，有分等試賞之命，射會雖與國試不同，旣違定式，矢數濫多，則格外賞賜，因仍冒受，事體極爲未安。今番射會賞格，請命收還，而監試堂上將官，及當該所任哨官、監劃旗牌官等，亦有不善擧行之失，竝爲參酌査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此乃激勵，與國試有異，豈可還也？

○左承旨李鳳翼啓曰，臣敬奉聖旨，敦諭于黑石村議政府領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則以爲臣疾病垂死，生意都盡，連章哀籲，亦不能自力，不得不爲尋單乞解之計，而屢奉勤懇之批，無路承命，一味淹伏，惶悚靡容，不意銀臺近密之臣，臨宣敦諭，十行恩言，丁寧懇摯，臣是何人？乃敢得此，以首頓地，不覺感涕之被面也。如使臣病情，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恩旨之下，何敢一向撕捱，不思變動之道哉？況今國勢艱危，虞憂溢目，諸路之災荒孔慘，都下之人心騷然，殆有朝夕莫保之形。廟堂諸臣，莫不夙夜焦思，圖所以濟活，則以臣受恩之厚，致位之隆，無端引疾，故爲便身之圖者，揆以人情，寧有此理？不幸身罹危疾，自就難醫之域，其宛轉匍匐之狀，卽承宣之所目見，而愍然者，恩命隆重，而終不克祗承，伏地兢惶，只俟鈇鉞之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校理權爀上疏曰，伏以臣伏見禁府判付，辭嚴責切，有非臣子所敢聞者，臣且惶且淚，便欲無生，臣之前後自畫，固有所秉，而忱誠不能孚感君父，一未見諒，此實臣之罪也。更不敢費辭仰暴，而到此地頭，未暇他顧，蒼皇承詣，祗肅恩命，而念臣賦命釁險，且鮮兄弟，惸孑一身，獨營父母遷窆，纔占葬地，已卜日字。今若少遲臣行，則將致緯繣重事，彷徨悲泣，情事罔極，不得不更暴血懇，仰瀆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明，曲垂矜憐，俾臣得以趁期下往，克完大事，以伸人子之情，千萬大願。答曰，爾其勿辭，依疏辭往來焉。

○左參贊朴師益上疏曰，伏以聖朝園陵，遷舊就新，萬世卜寧，凡在匝域臣民，孰不悲且幸矣？惟我殿下孝思無窮，始旣伸哀於啓壙之際，玆又展省於下緬之後，誠禮兩盡，靡復餘憾矣。惟是前後觸冒，勞憾非細，不瑕有傷損之候，臣竊不勝區區憂慮之至。仍念臣本痿癈之身，雖於粗便動作之時，尙須扶曳，間有强爲身役之事，輒復委頓，凜凜餘生，臣固自厭，㱡㱡實狀，人亦代憫。自經春間西行以後，多服補劑，久乃得甦，及至前月陵下之役，往還殆浹兩旬，百恙從以交劇，連違嚴召，都抛職事，惟日惶懍之中，尤無自力扈駕之時，蓋其危兆敗形，難一二數，而長時惡寒之症，最爲難醫，遍身灑淅，類瘧非瘧之症，夜輒發作，晝亦昏痛。而加以火盛血升，吐衂不已，嘔逆忒甚，食飮全廢，泄隨痞苦，登溷無算，以致積敓之元氣，更無餘地。雖欲拚死奔走，其勢罔由，此際右僚，又忽移職，臨當駕動，欲籲無路，乍起還仆，泯默自如，遂使一司一員陪從之例，緣臣而闕焉。只自落席悲號，覓死不得，有臣如此，當得何罪。國有常刑，鈇鉞是甘，況兩宰臣之譴罷，實由於不能隨駕，則臣亦當被重律，而獨自倖漏，決無是理。在朝家綜核之道，尤何可一罪一否，有所異同於其間哉？席藁私次，恭俟司直之論，而回鑾踰日，訖無所聞，玆敢冒萬死仰首自暴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特賜鑑諒，亟降威譴，以爲人臣蔑分昧義偃伏任便者之戒，公私不勝大願。且臣於經筵之虛帶，一味悚憫，籌堂之復差，益添狼狽，兩無一强，抵死必免之狀，引咎之章，不暇竝陳，而罪在罔赦，行且被勘，則其將不祈解而自解矣。臣之此疏，亶出血懇，而喉司不諒，連事阻搪，臣之窮蹙，日甚一日，而誠無轉身之路矣。噫，邦憲終不可以撓屈，廉隅終不可以放倒，藉令臣蒙殿下法外之恩，姑賜涵覆，在臣之道固，何敢晏然自掩，獨爲淟涊盤礴而一刻自安也哉？頃者籌司之牌，旣犯荐違，今日講筵之開，輒違再召，臣之前後罪狀，萬戮猶輕，敢於原幅，尾申情勢，而見方關格昏涔，語無倫脊，尤增死罪，病裏一念，惟願遄解本兼諸任，仍被重譴，以彰其慢而已。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前後所辭，殊涉太過，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同知事趙尙絅，特進官趙濱gg趙儐g，參贊官洪尙賓，侍讀官權爀，侍讀官尹東衡，假注書李權，記事官宋時涵，記事官趙明履，宗臣光原君樍，武臣行副護軍黃再徵，同爲入侍。諸臣，以次進伏。上前受音講《禮記曲禮篇》，自鸚鵡能言，不離飛鳥，止從長者而上。權爀進講，自將適舍，至毋踖席之踖字，讀以迹。上曰，踖音，當以戚耶？東衡曰，此則出以迹音矣。止父召無諾，上新受音，自將適舍，止父召無諾。講訖，爀起伏曰，此篇所載，莫非日用工夫，蓋亦《中庸》所謂優優大哉之意，而無別樣文義矣。東衡曰，禮有成人之事，有童子之事，此篇所載，細觀其節目，則多是童子事長成之禮也。觀之雖似淺近，而循此不已，則日用動靜，無時而不爲敬也，故首章曰無不敬。《易》曰，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自古論聖賢工夫者，莫不以敬爲主矣。一遵聖訓，有造次必於是，顚沛必於是之工，則放僻奢侈之心，何自而生乎？非但士庶爲然，人君修齊治平之道，要不出敬字工夫，今日進講，講許多章句，而臣敢一言以蔽之曰，無不敬三字是也。上曰，禮之根本，不在於節目之間，孔子所謂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先儒所謂一言以蔽之，《中庸》經禮三百、曲禮三千之語，同一意也。趙尙絅曰，雖無別樣文義，而莫非用工下手處也。與鄕黨篇，同一意思，先儒謂鄕黨篇，畫出聖人，此篇所載，亦可謂畫出古人樣子矣。自上特加留意焉。上曰，唯。東衡曰，學者徒區區於威儀之末，而苟無實地工夫，則雖誦盡禮篇，而本之則無矣。上敎所謂禮云禮云者，切當矣。上拈堂下布武註卷在冠之下，亦曰，武之武字，以手指所御冠而曰，武字謂此耶？尙絅曰，冠之下垂者，謂之武也。洪尙賓，以手指所著環繞而言曰，謂此也。東衡曰，臣於近來入侍，事體每有所慨然，今因文義，仰達矣。無儳言者，不爲錯雜不齊之言也。毋勦說者，不爲擥取他人之說也。事先生長者之禮，其敬尙如此，況君臣間事體乎？臣出身之初，以下番翰林入侍，則當時朝體，極其嚴肅，諸臣所達，各有次序，無敢雜亂矣。近來入侍諸臣，或有勦說者，或有竝發者，支蔓其說，殊欠簡易，終非便便，言惟謹之道，入侍事體，不當若是不嚴，申飭，何如？上曰，出身何年矣？東衡曰，癸巳榜出身，而戊戌爲下番翰林矣。上曰，所達，予意亦然，曾有申飭之事，而儒臣之言如此，更爲各別申飭，可也。〈出擧行條件〉趙尙絅曰，臣有所懷，久欲陳疏，而以病未能矣。今因入侍，敢此仰達矣。臣頃於舊陵上，與西平君橈，同看役矣。橈以爲，頃年使彼時，尙明爲我國冊子事，盡心爲之矣。使還時，尙明通于西平，請眞珠二顆、馬二匹願付後，使之便，故西平還達於榻前，而其時上敎，亦許以，分付戶曹酬應云矣。臣意則有所不然者，尙明所請，只是以私求索而已。元非其主之所知，而況其求索，不在於其時使臣，請付於後使之行，則尤非我國之所當知也。事涉微瑣，而所關則頗不輕矣。上曰，問于大臣耶？對曰，雖不能親往問之，而大臣之意亦然云矣。今番冬至使行已近，故馬匹則自寺僕寺，已爲備送，而私處置爲難，姑爲留置於本寺矣。上曰，其時予有下敎矣。冊子事，雖不可知，而尙明，爲我國盡心周旋，果如其言，則其功，亦不細矣。雖以武王之聖，美女玉帛之事，亦不免焉。所重有在，則他不暇顧，故當時有不得已處爲之之敎矣。今番則與前有異，其請，旣在於前使之行，則今此使臣，不可持往，然則任譯官，使之持往耶？尙絅曰，冊子事，未必知其眞的，而如此等請，實有關於後弊矣。上曰，尙明求索之請爲異，自乙巳以後，蓋屢次矣。尙絅曰，此意當出於擧條乎？上曰，出於擧條則爲實矣。後日次對時，議大臣爲之，可也。

○趙尙絅曰，卽今忠淸、京畿年事孔棘，而諸處守令，以未署經，多有留滯，其弊可憫，除署經發送，何如？上曰，一司署經爲之耶。尙賓曰，以連日鞫坐相値，一司亦未得爲之矣。上曰，近觀鞫坐，晩進而早罷，以其間爲之，可也。尙賓曰，有下敎，申飭之事，而事勢如此，推移無路矣。上曰，怠惰，甚矣。不必出於擧條，一司署經後，使卽發送，可也。尙賓曰，然則一司爲之後，催促發送乎。上曰，唯。兩司未署經守令，一司署經後，催促發送事。〈出榻前下敎〉

○權爀，起而伏曰，聖敎每以分義責臣，而許身事君，豈敢無端撕捱？而玉堂與他官自別，固非如臣所可堪當，兼有許多難安之端，故自畫不出矣。迫於嚴敎，今日挾冊登筵，旣有平日所懷，敢此仰達矣。所謂義理，非有別般義理，在大事則爲大義理，在小事則爲小義理，大義理旣晦，則其害無窮，將至於人不人而國不國，今日諸臣所執，正是大義理也。此義理一晦，而有辛壬之事，再晦而有戊申之變，此無他，君臣倫義不明而然矣。丁未秋下敎，將欲明義理，而其後處分則有異，蓋四人之事非他，而以聯箚之故也。同一聯箚而四人之中，或伸或否，爲此半上落下之擧，此豈明義理之道耶？惟其義理不明，故擧一世盡入於晦冥之中矣。上曰，以經幄之臣，有如此所懷，君臣之間，猶有疑阻矣。設謂予之義理如此，而草上之風必偃，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興於暴，予之所爲，出於至誠，而在下者猶如此，則是反不如桀、紂之臣矣。聯箚無關於子若孫云者，似不爲無據，而所以如此者，非不爲處分也。朝著泰帖之後，則自當可見矣。己酉之後，予志已定，故群下以前日規模進者，予實不以爲好矣。頃者判付，似近於迫切，而日昨筵中，亦有下敎，想已見之矣。對子說父，似非忠孝之道，而日昨筵敎，儒臣旣聞之，君父有言則臣子當從，而如此陳達，實爲未安矣。其於時象則好矣，而其於君父飭勵之意，何如也？戊申之事，實出於時象，豈不爲驚心事耶？忘之當如前，生事而不少係着於心可矣。自今爲始，曰是曰非，姑舍無論，以予言爲大義理，而姑觀朝著妥帖之後也。爀曰，小臣之不出，適在諸臣引入之時，故聖敎如此，而臣之事則所執有異，故然矣。上曰，曾以翰林，不爲應講，已爲異矣。今又不仕玉堂者，尤爲異矣。予欲不治不問，故置之，而凡在諸臣，猶不可如此，況出入經幄之人耶？尙絅曰，臣於夏間，亦有所達，而得承嚴旨矣。儒臣所謂半上落下云者，實爲公議之所慨然矣。上曰，先正趙光祖道德學問，爲何如？而至仁廟朝而始爲復官爵，乙巳諸臣，至宣廟朝而始爲伸雪，當時未聞有不仕者，如此事尙然，此無他，所重所尊，只在於君父故也。爀曰，上敎至當矣。當時未聞有不仕者，如先正臣李珥，亦嘗仕之矣。此人雖死，而不係於義理，則豈敢不仕乎？尙絅曰，若不係於義理，則豈以一人之死，而有不仕之義乎？上曰，聯箚所重有在，而在上者旣有處分，則其所以爲予者，非所以爲予也。爀曰，聖敎如此，臣不敢復達，而殿下每以不仕爲非，故卽今退處者，幾乎盡入，而每有嚴敎，實爲惶恐矣。雖出仕，而事係大義理，則有不可放過矣。上曰，此非矣。其義理，在上者雖云不知，而爲臣子者，君父重耶？連箚事重耶？輕重可知矣。古人所謂追思已沒之親，不若事生父母，事生者是爲孝矣。今日諸臣所執，有同節目間小事，而予所言，則乃是亘天地亘萬古不易之義理也。權爀曰，殿下每以此爲敎，而臣所謂大義理者，終始滅不得矣。上曰，予志已定，若非今日之臣子則已，以予爲君而食朝鮮之祿，則豈可不以予言爲從耶？雖乖於其所謂義理者，而從予言，則此義理尤爲大矣。爀曰，自上每以爲黨論，而臣則以義理不明，爲大事也。上曰，此乃義理晦處也。何不明之也？曰是曰非，物我於其間故然矣。在下者旣無物我以事上，則在上者亦無物我矣。爀曰，聖敎如此，在下者敢不奉承，而義理所在，則實如此矣。殿下每以蕩平，執爲義理，群下隨以奉承，而雖以小小事言之，初則如辛、壬鏡黨，戊申賊類，朝廷謂之區別，而今則不然，號爲鏡黨者，亦爲名宦，語未畢，上曰，權爀妄發矣。予之下敎，不啻累累，則鏡黨之說，何可更達乎？事體不當如是，權爀猶尙如此，其他則又何說焉？時象可謂難矣。權爀，從重推考。〈抄出奉行條件〉上以手撫床而嘻曰，其言可笑矣。逆與非逆間，吾欲置之矣。尹東衡曰，如廉頗、藺相如，直是拳算，尙謂之先國家而後私讐，臣子之立於朝者，道理固當如此矣。上曰，此言亦時象矣。雖欲先私後公，而面與心不同，何以見寅協之望矣，尙絅曰，權爀所達，非時象之言也。公論如此，故達其區區之懷而已，豈敢有一毫偏護之心哉？上曰，權爀所見雖如此，予有下敎，而尙謂鏡黨云者，專爲時象矣。尙絅曰，權爀，非欲苟免儕輩之謗，其在公論，實如此矣。爀曰，俄者儒臣以爲，先國家而後私讐云，臣有何爲私讐而言者耶？東衡曰，此則辭不達意而然矣。上謂爀曰，入番後頻看冊子，工夫熟則此心可忘矣。雖父兄之痛，久則忘之，時象胡大事，而寤寐不忘，念念不置之也？予於今日，以忘字，申飭矣。尙絅曰，權爀之言，亦非專出於時象矣。爀曰，俄者嚴威之下，不敢畢其說矣。聖敎雖以忘之一字，申飭，而事關義理處，則亦不敢忘矣。以今言之，如南中守令朴師漢、朴鏜、李廷弼及名宦如李眞洙輩。語未及畢，上曰，推考而如是仰達，極爲未安矣。權爀，趨出，諸臣，以次而退。

10月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李重觀〈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洪尙賓〈坐〉。右副承旨徐命九〈坐直〉。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夕講。

○趙錫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又啓曰，未署經守令，一司署經後，催促發送事，下敎矣。諫院只有一員，憲府除在外外，執義黃晸，持平李潤身，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承旨李鳳翼，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姜必文，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徐命九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洪致中呈辭，右議故趙文命身病方重，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尙賓曰，御營廳軍兵犒饋，何間爲之耶？問啓。

○洪尙賓啓曰，御營廳軍兵犒饋，何間爲之耶？問啓事，命下矣。招問本廳敎鍊官，則當爲設行於十一日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今日晝講正時前二刻已入，而玉堂，方以對讀官，科次遲速，姑未期，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以夕講爲之。

○又啓曰，今番啓下上言四百二張內，二百六十五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一百三十七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全羅、慶尙、忠淸三道諸處鄕校雨漏處，修改時移還安祭祝文，分排於副司果李承源矣。啓下之後，諉以曾以應製事，有所難安，終不製進，事體殊甚未安，姑先推考，使卽製進，何如？傳曰，允。

○洪尙賓，以備邊司言啓曰，酒乃公私不可無之物，其不可一切禁斷。誠如頃日聖敎，而臣等採取閭閻物情，且詢上下諸議，皆以爲如此荒年，則酒禁不可不行。而亦不可猝急無漸，寬一月爲限，容使盡賣已釀之酒，而禁其更釀，則酒家無失業之弊，朝禁有必行之道，而都下一日累百石消融之米，自歸於民食，其所利益，使一賑政云。平歲常年，雖不必永爲恒禁，而當此之時，苟有益於贍穀之道者，宜無所不用其極，除喪祭婚賓需用者外，多數釀酒，專以此爲業者，一切禁斷，俾無穀物耗洩之患，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都下，乃根本之地，而他無生穀之道，專仰外方船粟之委輸，竊聞今年道臣、守令，不有朝令，都下船卜，一切執留。此雖出於爲其民之意，而卽今都下之穀貴，實由於此，前頭之慮，尤不可勝言。京中士民私庄穀物，切勿閉遏，至於商賈輩貿遷有無，亦是不可已之事。除米商之新入境內，廣貿料辦者外，前已貿置之穀，船載上來者，亦勿禁斷之意，嚴飭諸道，使之急速知委於各邑，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凶歲飢民之多數死亡，專由於輕離本土，顚連道路，率不免塡壑之患。此其責實在於道臣、守宰之不能預先曉喩，至誠懷保之致。今年三南、畿甸，雖甚凶荒，自朝家，旣已區劃賑資前後安集之敎，不啻懇惻，至有別遣敬差之擧，則道臣、守令，必當仰體德意，不敢少忽，而亦不可無另加申飭之道。宜令諸邑各其飢民，毋得流離出境，如有他邑流丐之來接者，自居官，一一査出居住，每於月終，報于監營，轉報本司。京則五部，亦爲開錄名數居住，每一朔兩次手本于本司，以爲一體論責原籍官之地，宜當以此嚴明，分付於京外，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平市署之設，乃所以平準物價，適輕適重，而近來牟利輩，乘時操縱，任意低昻，爲民之弊久矣。竊聞鑄錢命下之後，多蓄米石者，欲爲乘機射利之計，托以錢賤米貴，刁蹬無節，其習誠可痛惡，必須較重。今年年事，自官稍加裁定，然後貴不至於太貴，賤不至於太賤，而民不受其弊矣。今以錢一兩米三斗定直，而亦不可以一例硬定，雖或隨時升降，少不下於二斗五升，物情皆以爲便云。以此定制，使之限明年麥秋前施行，而違者嚴刑三次，遠地定配，斷不懲贖gg徵贖g。旣設此令之後，駔儈之類，計無所出，小其升斗用詐買賣之弊，勢所必至，而市用小斗，自有其律，自平市署，烙給官定升斗，以此行用，其無烙印者，許令買者捉告，依律定罪。且多儲米穀者，待時欲售，深藏不出，此弊亦不可不念。令平市署，依例時時摘奸推治之意，竝爲嚴明分付，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永宗凡島漁場處，專屬宮房，其代則令本館他漁場可合處，隨聞望呈，而未及受代之前，則令地部，權宜上下事，自廟堂，定奪分付。故或移文往復，或草記陳達，或筵稟申飭，前後請送，不啻縷縷，而地部之再次輸送，都合爲五百五十兩錢，其不足於一年稅入，亦至半數，則昨今兩年空手進排之漁廛典僕輩，其何以分排支用於多士日供之需乎？此其勢不可無趁時變通之道，而目今國役稠疊，經費尙患不贍，則地部之每以錢貨，代給，實非可繼之道。國學養士之物，一向白懲於疲僕、殘隷，亦是難支之道，反復思量，終無善策，若得空閑漁場，望呈受出，則庶可收稅補用，而此等事例，多有名無實之歸。故委送解事典僕，搜問看審，則全羅道咸悅、聖塘、龍安、蘭浦及忠淸道林川、南塘、保寧、結城兩邑廣靑浦等處，元無關係等經用，而不過自其該邑，若干收稅云。以此四處漁場，依前定奪，許屬本館，以爲永久收稅一分補用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今因備邊司啓辭，三南及京畿、京上納各衙門價布中，除訓局砲保及地部奴婢貢匠稅布外，竝作米留補賑資，其代計給新鑄錢於各衙門，而新鑄錢未行用之前，各衙門需用難繼者，各處錢木，互相推移貸用事，允下矣。本曹騎步布，與年條所捧有異，兩朔排番，隨捧隨下，且國家大小經費，專靠於此，非各其司需用之比，故若或限內差遲，則必有絶乏狼狽之患，況値當朔，而全無所捧，則應下數百同，將何以辦出乎？事勢雖如此，旣自備局，有此啓下，不得不擧行，而若不以忝當爲限，混同知委，則其間新錢未出，他司皆窘，稱貸亦無路。今此十月當未盡上納者及來十二月當上納者，則切勿混同作米，趁限上納，而來二月當騎步布，乃正月所納者，只以此當番布作米，則足爲開春賑救之資。其時新鑄錢，似當行用，本曹亦可以受，代支用，至於四月當以後，則期限尙遠，不當徑先混入於作米中，就議大臣則亦以爲便好，以此明白，分付，如有違越者，當該守令，入啓論罪。且近來外邑，怠慢成習，應納價布，過限不納，致令莫重經費，如是匱竭，事甚可駭。以忠原一邑言之，今年各當價布不納，至於五十餘同之多，湖南則今十月當價布若干塞責，而未納甚多。其他各邑今年未收，通計夥然，不可無別樣嚴飭之道，各道今年未收，依前定奪，兵使次知督捧，使其帶率軍官，今月內領率畢納之意，亦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韓師得曰，居首幼學李寅煥，直赴殿試，之次幼學李溎，生員李命采，進士任守寬，各給二分。

○傳于徐命九曰，訓局將校及馬兵等，柳葉箭其已畢射耶？雖或未及畢射，所餘者，幾許，而五中四中之幾人耶？問啓。

○徐命九啓曰，訓局將校及馬兵等，柳葉箭其已畢射耶？雖或未及畢射，所餘者幾許，而五中四中之類幾人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訓局，則以爲，本局將校、馬兵等柳葉箭，幾半試取，而其中入直將校八員，入番馬兵四十一名，未及試取。明日出番後，當爲畢試，而先試將校馬兵中，五中四中得中者，出身別武士貫二中，邊三中一人，邊四中二人，閑良別武士邊四中一人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命九曰，今此兵曹、禁衛營賞試射單子，所當待訓局單子入來後，一體啓下，而兵判在時，當爲頒賞，故先爲啓下傳旨，卽爲捧入，而弓子等物，自內當下，使之知悉。

○徐命九，以禁衛營言啓曰，今番長陵行幸時，隨駕將校及軍兵等柳葉箭一巡，鳥銃一次賞試射放，得中矢數，別單開錄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弓矢、弓箭、弓子箭竹，以內下者頒給，木綿，以本曹、本營所儲，上下。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番長陵行幸時，侍衛堂下武臣及隨駕禁軍將以下將校軍兵雜色目等柳葉箭，一巡，鳥銃一次賞試射放，得中矢數，別單分二件開錄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厚陵行幸時，前例乙巳年別中日，前例中參酌施賞，而弓矢、弓箭、弓子箭竹，以內下者分給，木綿則自本曹、本營，題給。

○持平李潤身啓曰，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收罪人南泰積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明彦，更令鞫廳，拿鞫嚴刑，夬正王法。請還收罪人金重器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罪人權攝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物故罪人燁、㙉諸子中，年長者，一一査出，竝命絶島定配。請還寢罪人炯、烒參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寢睦天顯、睦聖觀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李夏宅，設鞫嚴訊，以正王法。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尹鳳朝罪名，關係重大，而放釋之命，出於意外，則臺閣之許久爭執，實是嚴懲之道，而遽爾停啓，致駭物情。請還收量移罪人尹鳳朝放釋之命。三南守令之除挈眷者，實出於除却凶歲一分弊端之意，則爲守令者，宜不敢違越，而近聞或以獨轎潛爲眷率者，比比有之，南來之人，傳說頗多，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請分付各道，使之各自首實，以爲科罪懲勵之地。新除授大司憲金取魯，時在平安監營任所，掌令朴璲，時在京畿水原地，持平趙尙行，時在京畿楊州地，司諫院獻納朴㻐，時在京畿楊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依啓。金取魯，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副應敎朴師正疏曰，伏以臣罪深逋慢，自速置對，及夫勘律，非惟倖逭譴罰，至於應解之任，亦未蒙遞，而伏見判付辭旨極嚴，臣誠不勝驚惶震越之至。臣雖愚蠢，粗識分義，若非情勢病狀，俱無大段難强者，則豈敢故爲撕捱，以犯慢命之科哉？此實出於萬萬不得巳故耳。臣請冒死而略陳之，臣於言議之任，旣是僨敗之地，從前自盡，積有年所，固不待臣之更爲覼縷，而伏想聖明，亦必俯燭無餘矣。臣之中間一再冒肅而旋卽控免，可見其只出於分義之粗伸，而亦緣敦匠事急而已，則若其區區難進之義，已甚較然。且於頃者黃晸之疏，竊有所駭痛者，夫晸之年前論竄臣兄時啓語，至爲慘毒，原啓具在，焉可誣也？其所謂黨逆陷溺，忘君父負祖先云者，實非有人理者所宜言，而今晸，不思自反，擧臣前日疏供中語，謂之不襯着不近似者，其果成說乎？晸之又以臣必如是而後，方可爲圖免館職之資云者，尤不滿一哂，晸旣誣人之兄，而爲其弟者，恬不爲怪，默無一語之辨暴，晏然與之同席，則古今天下，安有如許喪倫悖義之人乎？況臣之引嫌辭免，前後之間，不知其幾，而非特此一事，則晸乃求說不得，欲以圖免等說，爲脅持之計，誠不足多辨，而吁亦巧矣。晸疏詆斥，旣如是深緊，則在臣廉隅，不可諉以晸之已離前職，而抗顔冒進也決矣。必須臣終始辭免，然後可以更無罥礙，而得全臣之私義也。顧臣情地，萬分危臲，但有必遞之義，實無可出之理，同朝之間，無不見諒，而第緣臣人微誠淺，未蒙日月之垂照，每於除旨之下，輒煩催督，致令臣罪愈增，而國體徒損，臣實抑塞悶鬱，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日昨違召，罰止問備，特敎又下，責諭益復嚴截，有若臣無端撕捱者然，臣於是，惶隕罔措，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若使臣無他可言之嫌端，則今於聖敎申嚴之下，何敢强事違傲？重速罪戾，而臣之恃勢，如右所陳，決不可以怵迫分義，冒沒膺命，玆於天牌之下，僅曳病軀，隨詣闕外，仰暴危懇，仍卽徑歸，臣尤死罪。伏乞聖慈，曲加諒察，亟削臣職，以靖私義，仍治臣罪，以爲人臣慢命者之戒，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

○以副應敎朴師正上疏，傳于趙錫命曰，申飭之下，若是撕捱，極爲非矣。還出給。

○副校理李宗白疏曰，伏以臣荐違嚴召，自速罪戾，揆以邦憲，合被重勘，聖度天大，尙靳例罷，特旨遽降，至以引嫌太過爲敎。臣於此，驚惶震惕，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行己無狀，橫被非理之謗毁，身名之羞辱，莫大於此，區區自靖之圖，惟有斂迹榮塗而已。此不但臣心之所自畫，雖以日昨儒臣之筵白觀之，金尙星引嫌之後，義無異同，必不膺命云者，此誠相悉之語，而亦可見公議之所存矣。今若迫於嚴命，放倒廉義，冒沒趨承，則是所謂不識人間羞恥事者，臣雖無似，決不忍爲此矣。目今講筵日開，經幄苟簡，若使臣今日情地，苟可以一分轉動，又豈敢屢違召命，甘自陷於昧分蔑義之科乎？且臣私情，亦有所萬萬懇迫者，臣之老母素患痰癖之症，遇寒越添，胸膈痞結，而食飮全廢，肢體浮疼，而坐臥俱妨，吐血無算，寒熱交攻，積敗之元氣，已難塡補，傍生之新症，轉益危惡。臣方左右扶護，情理煎灼，假使臣，雖無情勢之可言，顧此情理，尤無離側供職之勢。荐召之下，義不敢一向坐違，謹此隨詣於禁扄之外，略控危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矜諒，卽命鐫罷，仍令攸司，勘臣前後違傲之罪，以肅朝綱，以便救護，不勝至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上款引嫌，殊涉太過，爾其勿辭，救護焉。

○領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受恩偏厚，過福生災，痼疾纏身，死亡無日，長單請急，實出於萬不獲已。竊意疾痛之呼，庶蒙聖慈之哀憐，鞶帶之褫，惟日以俟，承宣敦諭之命，又出意外，眷勉之勤，不啻若慈父之詔迷子，臣於感泣之餘，抑鬱轉深，誠不知措此身於何地也。念臣以愚魯不肖之姿，際聖明有爲之會，受知之深，冠絶朝紳，致位之隆，實踰涯分，其殫心願忠竭力圖報之誠，又豈他人之比哉？然而事與心違，病隨年深，曾不能辦一事措一策，以裨國事之萬一，反顧初心，固已不勝其慙憚。而目今三南告饑，賑貸之議方講，畿農大歉，竊發之患漸滋，重以鑄錢之令纔下，都市之米價日踊，大小遑遑，如不保朝夕。言念及此，令人氣短，此正君臣上下日夜講究，圖所以鎭安之日，而臣獨不生不死，一味昏憒，國計民憂，若不相關，臣子常分，又掃地盡矣。臣雖至愚，猶有一段知覺，豈知全昧斯義，而不幸病入骨髓，生人之事都絶，虛脫之症，痿痺之患，日加於一日，自分爲廢疾之人，雖欲復入脩門，獲近淸光，有不可得矣。瞻望雲天，但有涕淚而已，且臣於頃日辭疏之末，略陳恩賞之不敢冒受，仍及諸郞廳賞典之有違於舊例，竝請都監之考例，稟處矣。批旨之下，未獲承敎，始覺臣言之猥越，致靳gg勤g聖上之賜答，惶悚至今，無地自容。伏乞聖慈，曲加諒察，亟命鐫遞臣本兼諸任，使得安意就盡，仍勘臣前後違命之罪，以嚴典憲，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三度不允。承宣敦諭，而卿辭猶勤，辭章上焉，何情志之不孚至此哉？自愧誠淺，無以爲諭。噫，當此等國勢，豈輔相引入之時哉？以恙謂之，勞悴之餘，雖有所愆，神明所相，自可勿藥，以情勢謂之，開釋無餘，面諭洞悉，以予之平日待卿若此，而卿之不諒予心至此哉？卽今廊廟，只有卿與右揆，雖備三公，顧今國勢，若何？及見初單，心深愕然，不拘常格，欲爲別諭，而亦欲少伸卿廉隅，至四度而例答，其於五度，欲諭心曲，今於辭疏，略諭予意。仍命知申偕來，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安心勿復過讓，翻然偕入，慰小子之愧焉。疏末事，因精神之易忘，未及賜答，增卿不安，尤切愧焉。郞廳中，與舊典有異者，別單書入焉。仍傳曰，都承旨傳諭，與之偕來。

○初八日申時，上御時敏堂。夕講入侍時，同知事趙尙絅，特進官李世瑾，參贊官徐命九，侍讀官權爀、尹東衡，假注書姜必文，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權爀，進讀《禮記曲禮》上第一，自侍坐於所尊敬章，至女子許嫁筓而字章。讀訖，上讀新受音一遍畢。權爀，進文義曰，此云外言不入於梱，內言不出於梱者，非只謂私家也。國家於此，尤當十分愼戒處也。上曰，所言是矣。當加意焉。尹東衡曰，文義別無進達者矣。趙尙絅曰，此註與他經有異，非朱子註，故語義多有差謬，今以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註觀之，似失其本義矣。上曰，《小學》註則分明矣。上曰，此註誰爲之。尙絅曰，雖未的知，而似是陳澔之註矣。李世瑾曰，內言不出於梱大文，講官，已陳文義，無容更陳。而臣於數十年前，猥叨講官之任，其時進講此冊，亦以此大文，此文義，敢有所陳達，肅廟有如此下敎矣。今又承此下敎，竊不勝悲感之至，大抵內外嚴防，雖私家亦如此，況帝王家乎？自古邦家禍亂，多由於宮禁之不嚴，不必遠引古事，戊申冬慘變，殿下豈不念及耶？上曰，聞卿此言，知先朝亦講此章之文義，心甚悲感，而勉戒之言切實，當各別留意焉？上曰，賀者之義，何如？爀曰，爲其家有事故也。上曰，古者有昏禮不賀之義，此云賀者，似無義矣。爀曰，以其不賀，故只言使某羞也。上曰，因俗之名稱賀者，殊無來歷矣。講罷後，爀，進曰，臣於日昨，敢陳愚妄之言，而聖敎至嚴，臣不敢畢其說而退矣。大抵人君聽言之道，當使人畢陳所言，然後其言是則曰是矣，非則曰非矣。從容處分，未爲不可，而未及畢說，遽加摧折，似有歉於大聖人恢弘之量矣。上曰，使人盡其所言，而是者是之，非者非之云者，大體則是矣。昨者嚴敎，非但不足於恢弘，亦將有關後弊，而以淺近之言，比之，法典不云乎？三度得決者，勿許聽理，時象亦類此，此等事，旣付諸先天，而每以已了之案，言之不已，予志堅如鐵石，決不聽理，決不撓改，而大抵所言，大體則然矣，予當加意焉。上曰，承旨進來，向者以專經文臣日次待令事，有下敎矣。明日盡講，以在京無故人抄啓，落點二人，使之入參。特進官，以文臣入侍，而抽栍則知事特進官玉堂上下番爲之事，分付。〈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李重觀〈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洪尙賓〈坐〉。右副承旨徐命九〈坐直〉。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韓師得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徐命九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洪致中呈辭，右議政趙文命身病方重，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命九曰，此亦gg下g弓箭、弓子、箭竹，內下木綿，自本營賞給。

○傳于趙錫命曰，副校理權爀，在於闕內，雖已辭朝，今日晝講，使之入侍事，分付。

○韓師得啓曰，昨日夕講時，專經文臣無故人二員落點，今日晝講時入侍事，命下矣。取考孝廟朝甲午九月三十日晝講時該曹謄錄，則入侍專經文官時讀冊子一秩，持入，領事或知事中，抽出某卷某章，使之臨卷通讀，論難文義云云。今亦依此例爲之乎？若然則知事、特進官、玉堂上下番，亦當各持專經文臣所講冊子全秩以入，而冊子全秩，當爲五六件，且講官，受點兩人，或以《周易》，或以《春秋》。今若各具《周易》、《春秋》五六秩，則事是無前，依殿講例，令校書館，待令乎？敢稟。傳曰，先朝亦有此例，冊子令芸閤待令，栍五件，亦爲待令。

○韓師得，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權爀，以父母墳遷葬事，受由出去，今日晝講時，不得備員。副應敎朴師正，校理金尙星，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今日晝講，特進官，以文臣入侍事，命下矣。除實病公故外，尹淳，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韓師得曰，專經文臣進講，晝講後爲之事，分付。

○韓師得，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尹游，差下之後，陳疏受由，已過累日，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韓師得曰，承文副正字鄭權處，半熟馬一匹賜給。

○兵曹禁衛營軍兵施賞單子還入，傳于徐命九曰，賞格加數磨鍊，付標以入，物件當爲內下，施賞後，前下箭竹，還入事，分付。

○韓師得，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前內醫鄭行謹，術業素稱精明，而遭喪去院，時未復仕，御醫差下，使之察任，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命九曰，頃者次對，以更設酒禁事陳達，故予豈不知此弊，而但往者朝家擧措之不周，致乎民怨，故當下戒酒文，從容處分事，下敎之後，因多事而未果，其當下敎之意下敎，則不待下敎，備局草記，極涉徑先，欲爲下敎，命置後，他草記允下之際，中官誤聽，竝爲混下，事涉率爾。今欲下敎，乃知，當該內官，從重推考。噫，年事若此，重役方張，民心靡定之時，因擧措之太遽，奸吏乘而侵民，勢所必也。卽爲分付備局，其勿頒布，以待處分事，分付。

○徐命九，以義禁府言啓曰，以慶尙監司狀啓，刑曹粘目，榮川前郡守安相徽，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安相徽，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黑石里領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冒死陳章，悉暴哀懇，庶冀天地之仁，曲垂生成之惠，不意特遣銀臺之長，臨宣聖批，仍有偕來之命，慰勉之勤，眷毗之隆，丁寧懇摯，逈出常例。臣非木石，寧不知感？第念臣之尋單請急，以必遞爲期者，非敢爲一毫便身之圖，誠出於萬萬不獲已也。今日國勢之多艱，臣非不知也，鼎席之不備，臣非不念也，聖心之憂勞，恩數之鄭重，亦非不仰體也，而不幸病情危篤，殆無復起之望。前後敦勉，不啻勤懇，而一味撕捱，力辭而不知止者，此豈臣樂爲而然哉？雖以情勢言之，當退之義，非止一端，而旣承面諭之後，不敢復事提論者，分義道理，固自如此，而視卽今病狀，猶爲歇後事故耳。恩旨之下，又無路承命，伏地兢惶，尤增死罪。病思昏錯，不能悉陳，稍俟精神少定，當以文字更申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徐命九曰，長番內官田一成，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兵曹判書金在魯箚曰，伏以，卽者兵曹禁衛營賞試射單子，自上付籤啓下，亟令臣頒賞。臣當卽日擧行，而第有不可不急先稟裁者。夫常時軍門試藝，邊一中則無賞，例也，而今此將校與禁軍柳葉箭邊一中者，弓子賜給，貫一中者，特賜兒馬帖，禁軍標下禁衛營標下及扈輦隊禁火有廳等雜色目之鳥銃邊一中者，木綿一疋賜給，貫一中者，特賜木綿二疋，賞典優厚，聖意出於尋常，而其中兩處標下軍射手與扈輦隊禁火有廳日傘奉持等，自願射技者，合七人，竝以柳葉箭一矢，只蒙箭竹三十箇之賜。夫箭竹三十，比諸弓子一張、木綿一疋，皆不足爲數十分之一，若以技藝論之，則射一中，比銃一中爲難，而賞格之輕重，反如是不侔，恐有乖於稱當慰悅之道。況禁軍標下一人，以貫一中而亦被此賞，比他貫一中者，兒馬帖木二疋之賞，尤不啻懸絶。此宜有所稱冤，倘蒙聖明，更加鑑照而處分焉，則豈勝幸甚？下情所在，敢此冒煩仰聞，第切惶恐。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今玆試射，乃在慰悅，而射銃之賞懸殊，付下之後，心亦不均而未悟矣。卿箚得宜，當更有所命矣。

○初九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專經文臣殿講入侍時，特進官尹淳，知事宋寅明，參贊官李鳳翼，侍讀官權爀、尹東衡，假注書李權、姜必文，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宗臣月善君𪺅，武臣崔震一，講官許錫、鄭權。上講前授音，自將適舍永毋固大文，至女子許嫁笄而字大文。講畢後，上曰，主人入門而右，而字，俄者誤讀之以之字矣。權爀，讀自凡進食之禮左殽右胾大文，至有憂者側席而坐大文。讀畢，上講新授音畢。爀曰，此只言儀章度數飮食節目間事，別無文義之可達者矣。爲天子削瓜者，亦無他義，不過推類言之者也。尹東衡曰，上番所陳削瓜之禮，甚是微細，而雖在小小節目，嚴截如此，小註永嘉戴氏之言，儘好矣。近來閭巷間衣服飮食之節，多有奢侈僭濫者。前後筵臣之每以奢侈進戒者，非獨爲上躬也，欲禁閭巷之奢侈也。自上，若化自宮中，則閭巷之間，自然化之矣。上曰，所言切實，當加意焉。宋寅明曰，三代之前，人皆以小學入於大學，此有爲學次第，而三代以後，小學之道廢矣。俄者玉堂，以奢侈陳戒，不但在下者有節奏等級，在上者亦不當放過。又因此推之，則君臣之間，接待之際，辭今之間，亦皆有等級，殿下於待大臣小臣之道，能不失其等級耶？伏願聖上，加意於此。上曰，其言極是，當各別留意矣。寅明曰，餕餘不祭註，上說似好，下說硬强，而側席專席註，下說似好，上說堅硬矣。上曰，知事之言然矣。玉堂之意，何如？東衡曰，《禮記》註，異於他經書，多有可疑處，而餕餘不祭下註，文理似不順矣。上曰，一擧倂食之義，何謂也？寅明曰，似是一擧，不當倂食諸饌也。大抵曲禮三千，節奏無數，事變無窮，雖欲一一體行，有難窮盡，摠以言之，此莫非人心天理之流出者。若能以此心而明此理，則自然有泛虛曲當之效矣。上曰，其言是矣。尹淳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曲禮中，毋不敬三字，亦莫不包得衆理矣。上曰，其言好矣。文義講畢，上命注書出去，分付專經官入來。宗簿正許錫，權知承文院副正字鄭權，進伏，上抽出《周易》咸卦，命知事於咸卦中拈出大文。寅明，拈出九四貞吉悔亡，憧憧往來，朋從爾思大文。上曰，晝講時，專經文臣進講時抽篇，則自上爲之，大文則知經筵拈出事，今後定式施行，可也。〈出擧條〉許錫，進讀咸封九四貞吉悔亡，憧憧往來，朋從爾思大文竝音釋，設傳卦體序卦，至終篇畢。寅明問曰，憧憧往來，明從爾思，何義也？錫曰，此爲感應之理，以類相感之義也。貞一則感通矣。寅明曰，所對似非分明矣。上曰，觀其所感，天地萬物之情，可見者，何義也？錫曰，感應故如此矣。上命收栍，二粗一略二不矣。錫，遂退出。上抽出《春秋》第二卷第四編，知事拈出夏穀伯綏來朝，鄧候吾離來朝大文。上曰，大文無遺一字而盡書之乎？寅明曰，盡書之矣。上曰，書以自某至某，似好矣。鄭權進伏曰，所講大文，前規則試官拈示講官矣。今則講官，親自尋出，似是未安。此雖細事，亦可爲規例，恐不當泛然行之矣。上曰，鄭權之言然矣。注書手拈以示，可也。權，仍讀夏穀伯綏來朝，鄧候吾離來朝大文，設傳畢。寅明曰，天命天討之義，何也？權曰，天不必諄諄然命之也。作善者，天必降之以福，此天命也，作不善者，降之以殃，此天討也。上曰，以《春秋》一部書成，而亂臣賊子懼者，何義也？權曰，周室東遷之後，皇綱解紐，犬戎作亂，天討之典，不行久矣。是故，夫子自隱公元年，始作《春秋》。雖無其位，而托得數百年誅亂賊之權，由是亂賊皆知懼矣。且國家之誅亂賊，不過誅其身，而《春秋》則誅其心，此所以尤有嚴於斧越者也。上曰，不必遠引前代，以我朝事言之，逆亂每每有之。亂賊若有懲畏之心，則豈至此乎？權曰，此《春秋》之道，未盡行之致也。以此，《胡傳》，詳言其義。若使人人，熟讀《胡傳》，窮其義理，則豈有亂賊之患乎？寅明曰，權之所對，大體則是，而似欠分明矣。聖帝明王之時，賞罰分明，亂賊無所容，而至於衰亂之時，賞罰不明，亂賊無所懼，故夫子不得已作《春秋》，使亂賊輩，知所懼也。尹淳曰，以《春秋》作而亂賊，實則知懼，故王莽之强引周公者，亦有此意也。上曰，莽、操、懿、溫之輩，皆引伊周，亦知懼之意也。權曰，先明三綱五常，使知君臣之義，然後又行《春秋》之法，則亂賊自然不出矣。上命收栍，三通二略矣。權，遂退出。寅明曰，《春秋》之書，以其討亂賊之名，示其嚴也。大抵三代以前，名與實爲一，三代以後，不能如是，故不得不爲名。古人所謂三代以後，惟恐不好名者，此也。今日朝廷，豈有淸濁，而下敎或有曰，持淸，持淸之人，末世亦難得也。曹操、董卓，不敢取漢者，賴有黨錮，諸賢持淸議而尙名節也。由此言之，名亦不可無者也。上曰，此義曾於李宗城處，詳爲下敎矣。李鳳翼進曰，晝講時，專經文臣進講事，此後何以爲之？上曰，待後日下敎，可也。鳳翼曰，特進官，以文臣入侍事，亦何以爲之？上曰，亦待後日下敎，可也。權爀曰，臣於日昨，略陳所懷，遽承嚴敎，未及畢達矣。吏判今方入侍矣。初政，誠似嚴於防閑，而近來漸弛，鏡黨如李巨源、李眞洙者，皆引用，極爲非矣。各別嚴飭，何如？上曰，此乃日昨未畢之言，而莫非疑阻之所致也。吏判方入侍，明言其曲折，可也。寅明曰，李眞洙，何謂之逆黨耶？爀曰，曾與李巨源，伸救逆鏡，同被罪罰，故向來以此見枳於海西方伯矣。寅明曰，凡事當觀實迹，不當以末世浮言，論斷如此。所謂鏡黨者，必其人傅會鏡賊餘論，出入鏡賊門庭，方可以黨言之，而眞洙，當壬寅殺伐方張之時，朝參時，以軍職入對，有大寒陽春之論，至以此重被師尙之慘駁，則持論之不同於逆鏡可知，而眞洙之不與逆鏡相親，不被逆鏡援進之狀，亦通朝之所共知也。世之齮齕眞洙者，只以請與李巨源，同罪一事爲言，而此等處，亦可以觀人。眞洙與巨源，同以李義淵請罪事請對，而巨源，忽爲救解逆鏡之言，眞洙無一言及之。及甲辰後，巨源之被罪，其時禍色，何如，而眞洙性素愚戇，自以同其退之義，上疏，請與同罪，此固過矣，而亦何至爲罪耶？上曰，李巨源請對時，眞洙果同入，而其時事，年久未能記有矣。今聞吏判之言，始詳知之矣。爀曰，巨源，以此被竄時，眞洙有同被罪罰之疏。若知一鏡之眞爲逆賊，則豈至爲此耶？上曰，權爀，聞吏判之言，而其言猶復如此，是不知自反之道也。以李眞洙之救李巨源，視李秉泰之救徵夏，則此莫非爲時象而然也。如此等事，置之相忘之域，可矣，而若不知徵夏之爲非，則亦無可忘之日矣。寅明曰，儒臣若以眞洙之請與巨源同罪，謂不知一鏡之眞爲逆賊而然云，則誠然矣。以此責備，則眞洙亦可無辭，而必以此道，律今世之人，則不見塞於淸選者，幾希矣。何必獨於眞洙而持之不已耶？上曰，予不以李眞洙爲非，而大抵其時，與李巨源同去就，則人言之來，亦非異事矣。上曰，儒臣之侵斥重臣，亦重臣之自取，以其過於責望而然矣。以李眞洙，比之李廷弼、朴師漢輩者，豈不異哉？廷弼事，吏判，於其時勘律，已爲過重，而向者又有擬望之事。受罪重而收用急，以此風聞之人，不知實狀之如何，其所致疑，不甚爲異。權爀亦在鄕，而無聞見，故其言至於如此矣。寅明曰，廷弼罪狀，亦自不輕，故臣於其時，有所論列，而所坐不過處事之無據而已。年久之後，亦不當一向錮廢，故淸塗宿趼，雖未敢遽擬，而先擬外官瘴鄕，欲爲漸次疏通之地矣。臣見故事，仁廟朝鄭造、鄭遵輩，何等罪逆，而其壻其族，雖不得爲淸宦郞署，外邑亦皆收用。大抵罪有輕重淺深，其重且深者，固皆誅戮竄謫，別無可論，而若但錮塞而已，則其罪之輕且淺可知。初雖以激揚淸濁分別是非之意，有所枳塞，以示公議，而歲久年深之後，天道亦有時而變，何可一向錮廢，不爲之所使之窮無所歸乎？臣意本自如此，故雖曾前身自論罪之人，亦欲往往檢擬於邊地瘴邑之望，要不至爲已甚之歸矣。尹淳曰，與賊鏡同謀者，便是逆也。無足可言，而至於趨附權勢，欲爲仕宦之計者，雖不可以士類論之，亦非與知逆謀者也。何可盡爲之廢痼乎？在前出入金自點之門者，亦爲名宦。向時與鏡賊相知者，豈無略見收用於今日者乎？臣則其時以在朝之故，可知某某人，與鏡賊相知，而若非其時在朝之人，則似難詳聞矣。爀曰，重臣之言，誠然。朝紙現出者外，臣何能一一知之？寅明曰，臣之所見，亦何能盡是，而人之所言，未必無過中者，二者之間，實難調和矣。上曰，重臣此言是矣。然而若能各爲自反，則可無歧貳之患矣。淳曰，人各自反之下敎，實爲今日臣僚佩服之語也。上曰，儒臣，於前日有疏論特進官之事，今日相對，權爀視重臣，必不無罥滯於腔子裏者，而重臣視權爀，亦必有此心。卿等若有之而謂無，則是欺君也。能無如此之心則好矣，而果有之，則須於私意萌動時，必以先公後私之義，制之，可也。淳曰，臣爲人脫略，每於恩讐二字分數，不甚分明，而亦豈謂之全無是心耶？世道不幸，色目有彼此之別矣，近來則異色而相周旋者多。臣向在陵役時，與之同事者，皆曰前者不知如此，不與相親矣，今始見之，少無疑阻之心。大抵國家，務爲蕩平，通用彼此，故致有如此之效。若過數年，則又當益勝於今日矣。寅明曰，臣之以李眞洙通淸者，非有他也，蓋其朝參時所達，極是唐突，且其經學，實非他人之比。如此者，設有些少疵病，亦宜捨短取長，況無一毫可指之疵耶？淳曰，眞洙於鏡賊當國時，足迹不曾一到於其門，則臣所詳知者矣。上曰，自今以後，若能破得時象，則可以保安宗社，可以歸拜祖宗矣。予意如此，而朝臣若不從順，則非今日之臣子矣。淳曰，臣方待罪於經理廳，而所儲穀物，太半有未收者，計數則比前減三分之二，極可寒心。今聞未收者，皆有去處，可以收納云。今年則雖難，而過今年後，更爲稟達，以爲收納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臣以鑄錢廳事，有所仰達矣。鑄錢監官，前規不以兩班差出，而以主管堂上所知中庶輩差定，大利之權，都付之如此之流，非但事體之未安，亦不無弊端。卽今人心，與前大異，欲爲擇定，則自好之輩，惡其監官之名，抵死厭避，其願差者，皆是無賴，實爲難處。臣意則有實職許多人員中，必有幹能解事者，且以兩班之故，亦當愛惜身名，不爲無據之事，而匠手輩，亦皆忌憚，且自朝家，無別設窠費料布之事，此於公私，似爲兩便矣。但監官之名，似不無厭避之意，若以監役監董官之類，爲名則好矣。上曰，此事已與大臣相議耶？寅明曰，姑未相議矣。上曰，卿須與大臣相議爲之，而名之以監董官，可也。〈出擧條〉淳曰，鑄錢事，朝家旣已完定，臣不容他議，而但今年雖曰慘凶，屢豐之餘，穀價似不當如是騰踊，而自定鑄錢之後，米直至於一錢，二升。曾在乙丙年，米價一兩，纔五升，故民多飢死。來春若如此，則民何以聊生耶？今雖以二斗五升，酌定米價，而富民藏之不出，則此法恐不得行矣。乙丙年則自朝家，猶有發賣之擧，故民有所賴矣，今則賑廳，蕩竭無餘，亦無變通之道。今若必欲鑄錢，則穀物別爲料辦，以爲賑活之資，然後方可爲之矣。自上更爲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重臣之言是矣。予之本意亦如此，而卽今則不得已爲之，其弊亦豈不知之乎？至於布價，則朝令雖曰難行，旣已酌定之後，不可不堅持，嚴守此意，出於擧條，可也。〈出擧條〉上曰，專經文臣進講榜，承旨退出後，卽爲書入，而前例竝考出以入，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0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病〉。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洪尙賓〈坐直〉。右副承旨徐命九〈坐〉。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韓師得啓曰，明日文臣殿講相値，視事頃稟。傳曰，知道。

○洪尙賓啓曰，政官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開門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張泰紹，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門洞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宋寅明病不來，參判趙尙絅，以賓廳進懸頉，參議李瑜服制未肅拜，不得開政云矣。判書宋寅明，參判趙尙絅，參議李瑜，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尙賓，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賓廳之坐，乃在於曠廢之餘，堂上所當一齊來會，而進泰，只是三人，此時賑廳堂上，尤不可不進參，而俱以病懸頉，事甚未安。除實病公頉外，兼禮曹判書申思喆，行副護軍尹淳，兵曹判書金在魯，吏曹判書宋寅明，右參贊宋成明，竝卽牌招，以爲參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尙賓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于韓師得曰，抽栍殿講，旣已爲之，日次殿講停，明日晝講爲之。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今番長陵行幸時，侍衛堂下武臣及隨駕禁軍將以下將校軍兵及雜色目等，賞試射放入格之類，依判下一一頒給，初賜箭竹者鄭維得等六名，亦以改下弓子分給，而單子中卜馬軍金始昌，初以弓矢判下，還入時以弓帒筒箇一部，改判下，吹鼓手柳枝贊，卜馬軍尹彦萬，交龍旗步下奉持朴時景、蔡世輝，禁火有廳金秀萬等，初以弓箭判下，還入時以弓矢改判下，而具家弓子六張、長箭六部、片箭六部、筒兒六箇，亦爲加下矣。右人等初旣頒賞，謹依改下，金始昌弓矢還收，改給筒箇，柳枝贊等五人，則旣受弓子長箭，故片箭筒兒，更爲加給，追下元數內見用者，只是片箭五部、筒兒五箇而已，疊下之具家弓子六張、長箭六部，餘剩之片箭一部、筒兒一箇及金始昌處還收之弓子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雖無還入之傳敎，與初下箭竹，一體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璿源譜略》改張合部進上，更爲涓吉以入事，啓下矣。更令日官推擇，則今十月十三日爲吉云。依舊例臣等陪進闕內，請出進上及進獻冊子，改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禁衛營言啓曰，長陵幸行時，隨駕將校軍兵等試射放入格之類，賞格依判下數一一頒給，標下軍梁次萬賞格，亦以改下弓子頒給後，箭竹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以戶曹言啓曰，故判書李彦綱辛卯年內局提調時，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江原道鐵原府數外官屯田畓竝九十七負八束，及慶尙道泗川縣數外官屯田畓竝一結二負六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西川府院君鄭崑壽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忠淸道永春縣數外官屯田二十負二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卽接分院柴場官直長李㢸牒報，則燔造官奉事李秀茂，今月初七日，猝得風病，初九日身死。其代卽當差送，而進上日字不遠，李㢸旣在分院，柴場摘奸，今已竣事，磁器封進之任，使之兼察，何如？傳曰，允。

○洪尙賓，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因鞫廳分付，罪人成建所援盤松邊近處李哥兩班婢子順化，別定軍官，今已捉得於逃匿處，移送鞫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尙賓曰，賞格單子中步軍云者，七色標下軍挾輦前排，皆入其中乎？問于都監以啓。

○洪尙賓啓曰，賞格單子中步軍云者，七色標下軍挾輦前排，皆入其中乎？問啓事，命下矣。問于訓鍊都監，則以爲賞格單子中，七色標下挾輦前排，皆入步軍中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判書宋寅明病不進，參判趙尙絅入侍罷後，身病猝重出去，參議李瑜服制未肅拜，不得開政云。判書宋寅明，參判趙尙絅，更卽牌招，參議李瑜，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以爲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姑降入直，事體未安。下番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賓廳次對罷後，日勢已暮，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番長陵幸行時，隨駕將校軍兵及軍器寺別破陣等，柳葉箭一巡，鳥銃一巡，賞試射後得中矢數，別單區別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弓矢、弓箭、弓子，內下木綿，自戶曹上下。

○平安監司宋眞明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於京畿永平地，而今將受命西出，歸期遲速，有未可知，回望松楸，倍切霜露之感，欲於未辭陛之前，一往省掃，少伸情私。伏乞聖慈，俯諒微懇，特許由暇，俾遂人子之至願，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大提學李德壽疏曰，伏以，臣於日昨誨飭之下，震惕無措，才具之不稱，有不敢言，疾病之難强，有不敢恤，家忌在曉，而不敢擧，緦制未盡而不敢顧，顚倒承命，仍卽試士，歸家之後，殆若痛定之人，惚惚惘惘，久猶不已。噫，文衡，重任也。自祖宗朝以來，每艱其選，故雖以洪貴達之詞華，猶騰可笑之謠。今雖人才，以代漸降，而猶當就其中揀其尤，以盡難愼之道，乃以如臣者，靡前列而出其上，此豈朝政之少失也哉？臣之全昧時文，不宜掌試之由，前旣備陳。然，强畫葫蘆，冒當笑罵，猶有可爲之道，至若目疾，便屬天刑，使臣之目，有可以善視之方，則獨不可使臣之耳，能善聽哉？其不可强，又奚別焉？昔宋之歐陽脩gg歐陽修g，明之宋濂，固皆有是疾矣。然，試卷之長短不類，而課次之難易頓殊。臣於前日辭提學疏中，蓋已詳論，而其艱於辨視之狀，今番考校之時，玉堂兩儒臣所共親見者，臣豈敢有絲髮飾哉？抑臣又有私情之萬萬迫切者。臣之亡妻，久在淺土，日者言今年年運頗吉，將自楊根，移庴於砥平地。葬日則雖在念後，而破舊山則在今望間，臣有一子，年弱未能了事，外此則家無男丁。臣擬以旬前乞暇，往營凡事，適於此際，承此新命，其爲狼狽，有不可言。伏望聖明，曲諒臣難强之實狀，且愍臣情事之難抑，遞臣本兼諸任，俾臣得自盡於伉儷之義，臣尤不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文衡曾已諭，卿何復辭？疏末所請許施，依疏辭往來焉。

○兵曹判書金在魯疏曰，伏以，臣近數月以來，筋力益以澌頓，精神益以銷亡，實無支耐劇務之望，而巧値國家連續多故，分義之所壓，事勢之所迫，遲徊鬱抑，尙今蹲據，自顧慙悼，人將謂何？臣越自前冬，必欲釋負，累控血懇，及經八月都政，臣尤矢以必遞，而三告才準，先陵勤駕，只隔五日，不得不暫復冒出。陵幸還都之後，又以遷禮未完，不敢言私，遷禮旣過之後，臣更卽引入，竭誠哀籲，至以臣言至此，而猶未蒙矜允，則惟有不顧分義，積犯違慢，期於獲罪而遞，爲辭，不料拜陵之命，遽下此際，日期又猝迫，而喉院請牌之批，乃有陵幸前不可許遞之敎，則臣於是乎奉若契券。竭蹶承命，適又日期遠退，屈指企待，忍死陪扈而還，則其翌日入診時，又以隨駕軍兵賞試射，必須擧行後遞免爲敎。臣以病實難强，去就亦不容如是之意，敢辭於前席而不獲，仍念賞射之遲速在已，故黽勉奉承而退矣。今則試射已過，賞格已頒，能事畢矣，臣責塞矣。臣復以何事而仍冒，聖上亦復以何辭而靳留乎？伏乞聖慈，亟降兪音，夬許鐫臣職名，公私不勝幸甚。卽因備局啓辭，召牌下降，而末由趨承，祗增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頃者下敎，因大臣陳達，而當此久任之時，捨本兵奚先？然，君臣之間，貴在情志之相孚，予之嘉卿，自仕朝後一團誠實。知卿若此，豈待卿以文具？所辭本職，今姑許解，以安卿意，以示相孚。

○初十日巳時，上御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趙文命，戶曹判書金東弼，吏曹判書宋寅明，工曹判書李廷濟，吏曹參判趙尙絅，左副承旨洪尙賓，持平李潤身，正言趙明謙，副應敎朴師正，假注書姜必文、趙榮國，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右議政趙文命進伏曰，近日日氣不佳，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文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安寧矣。文命曰，楊州牧使洪德望，向於晝停所，有陳達者矣。本邑還穀甚少，以忠州還穀移給云。忠州還穀，雖曰不少，而災荒如此，移此給彼，亦有難便之勢，似不必許之矣。趙尙絅曰，昨年臣待罪畿營時，欲以加平還穀，劃給楊州，而未及稟定矣。大抵楊州，邑力疲弊，而至於還穀甚少，當此大無，賑救之道，誠切迫矣。文命曰，忠州還穀，決難劃給。若於畿內他處，有變通之道，分付畿伯，使之推移劃給似好矣。李廷濟曰，畿邑他處，亦無推移之道矣。上曰，楊州還上事，曾已知之，姑觀前頭，更議處之，可也。文命曰，北漢米捧留本邑事，何以爲之？上曰，此則已定之，而交河亦使之一體折半捧留矣。文命曰，此乃開城留守徐命均狀啓，而請得空名帖，欲補賑救之資也。大抵空名帖，不無弊端，而松都則自朝家，今番無別爲劃給之物，此則似不得不施行矣。上曰，此若有弊，則許之，何如？文命曰，命均爲人，若非着實不得已之事，則決不當如是狀請矣。上曰，參酌許給，可也。所請之數幾何？文命曰，六七百張矣。上曰，以五百張給之，可也。〈出榻前下敎〉文命曰，此又徐命均狀啓，而請各邑軍餉米還上，依例輸納大興山城事也。蓋各邑，每以輸納山城，爲民弊，必欲捧留本官，故有此請矣。上曰，此果爲弊乎？李廷濟曰，極爲弊矣。今年且値慘凶，輸上山城，尤爲大弊，且來春自當出給，姑爲除弊，捧留本官，似好矣。文命曰，命均爲人，若非不可已之事，不必如是狀請，而但此時異於常年，折半輸納山城似好矣。上曰，此時撓民之政，不當爲之。今年且異常年，折半上之山城，折半捧留本邑，而趁速畢捧之意，申飭守臣，可也。〈出擧條〉文命曰，此乃全羅都事李憙上疏也。其言民事之慘然者，大體皆是矣，而此已道臣之所狀啓者，無異疊床，別無許施與否之可言者矣。上曰，愛民之意，大略然矣，而亦無別樣底事也。文命曰，向於晝停所，陽川縣監金應三，有所達以爲，其邑軍額，有浮於戶數，軍丁無以充定，故欲請派定他邑事也。陽川，蓋以至殘至小之邑，有此大弊，所當矜念，而但額多戶少之患，非獨陽川爲然矣。李廷濟曰，陽川事，小臣欲一陳達而未果矣。陽川，爲江都之初站，若以江都爲重，則陽川，亦不可輕視，其弊不可不變通矣。陽川民戶，除兩班公私賤，良民至少，許多軍丁，何以得充乎？陰竹，亦有此弊，故臣待罪畿營時，以此論報備局，派定於兩南矣。今則若以兩南爲難，則或以海西等道爲之，亦無不可矣。文命曰，陽川之處地甚重者，誠如重臣所達，而派定軍額，亦係重事，不可以一守令之言，輕易許施，使道臣狀聞後施行，似合事宜矣。上曰，以陽川之殘薄，而水軍七十名，終是過矣。且重臣，纔經道臣，而其言如此，不必更待道臣狀聞，自廟堂査出，派定於他道戶多額少處，可也。〈出擧條〉廷濟曰，陽川，古無客舍，臣待罪畿營時，以營錢三百兩貸給，使之營建客舍矣。以其貸給，故，道臣每每督償三百兩之物，陽川何以辨出？此則更勿督償事，分付道臣，何如？尙絅曰，陽川邑力，實無三百兩出處，而此已用之於公廨營建之役，似不必償還矣。上曰，公廨造作之物，豈宜償還？特爲蕩滌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文命曰，京畿主管堂上，以趙尙絅爲之矣。今方出疆，其代以李廷濟爲之，何如？上曰，工判雖主管江原道，而江原道則元非緊切，使之兼管兩處，可也。〈出榻前下敎〉文命曰，備局有司堂上一員有闕，且趙尙絅，行期不遠，自爾多事，備局之任，有難檢察，不可不改差。此二闕，以大司憲金取魯、靈城君朴文秀二人，當爲差下。〈出榻前下敎〉而宋眞明之出外，實爲重難，故雖末望，亦不欲擬之矣。旣已受點，西藩亦重地，而廟堂事，實爲可悶矣。上曰，西藩，自是重地，廟堂亦多人，雖無宋眞明，何妨？朝廷不患無人，而患不殫竭心力，卿亦每事十分着意爲之，可也。尙絅曰，臣於數日前，以尙明處給眞珠及馬事仰達，而自上，有待大臣入侍稟處之敎矣。上曰，此事，大體則然矣，而使臣親爲受去，事體，何如？文命曰，此事當初許之，已爲未安，而旣許之後，循例擧行之外，無他道理矣。尙絅曰，當初不爲防塞，誠甚怪駭矣。金東弼曰，旣許之後，若又不給，則是孤其意也。到此以後，不得不給之，而眞珠則譯舌輩，自當受去，馬則不必別爲入送，自行中，推移給之似好矣。上曰，依此爲之，可也。尙絅曰，辨誣事，曾於丙午年間，彼人，有史冊刊出後，卽爲頒示之約，而尙無消息。今若不爲咨文，而每每直請於尙明輩，亦甚苟艱。臣意，今行，別爲咨文於禮部，似好矣。上曰，若爲煩瀆之擧，而雍正之意，不以爲然，則反不如不爲之爲愈矣。文命曰，今則異前，其間年月已久，別爲咨文，亦似無妨矣。上曰，大國，若以小國之敢爲督促執言，則在我豈非未安者乎？我國藩臣，設有如此事，則廟堂謂其事體當否，何如？文命曰，方有所待事，其行出來後，可以知之矣。上曰，以大體言之，圓史之後，自當許之，不必每每煩瀆，而且史冊，非易成之事，豈可因我之悶迫而督彼之速了也？尙絅曰，以辨誣事，更未提起，故欲爲咨文者，蓋此意也。上曰，越得劉富及尙明，而復請於禮部，其利害，亦何如？彼雖夷人，誠意則有之，在我之道，亦盡誠而已。尙絅曰，非欲爲督促也。以至今不來，甚是悶鬱之意，爲咨，則似無不妨，且尙明輩，亦不當以此爲嫌矣。上曰，若至煩瀆，則雍正，必苦之矣。東弼曰，金吾罪囚多積滯者，故有稟定事矣。時囚罪人高希泰議處公事，別判付命下之後，因臺啓，有令禁府勘處之命，取考律文，則《大典》，下官罵差等官，於罵人本律，遞加止杖一百而止，工商賤隷，又各加一等，杖六十徒一年云。此律之外，無襯着加引之律，而希泰之凌辱士夫，擧措絶悖。此是係關紀綱者，則不可不別樣勘處。外間諸議，皆以爲宜有遠配之道云，何以爲之？敢稟。上曰，古有張釋之之言。律文之外，任意低仰，未知何如？工商賤隷之凌辱士夫，律文，何如？東弼曰，杖六十徒一年矣。上曰，諸意，何如？東弼曰，律文，用《大明律》，而未有的當其罪者，故每每比擬而用之。若有相當律，則豈不引爲勘律，而此事罪則重而比律則似輕，故敢此稟定矣。宋寅明曰，誠如戶判之言。凡律文，比擬用之，故未能適中，而大抵金吾用律，太緩，若稍嚴則似好矣。上曰，《大明律》，豈謂之緩乎？甚是密察矣。尙絅曰，此非獨例爲凌辱士夫而已，怪駭絶悖之擧，實是前所未有。判金吾之必欲勘之以重律者，此也。特爲從重科罪何如？廷濟曰，此若泛然處之，則紀綱不立，而頑悍之輩，無所懲戢矣。東弼曰，律文未備，凌辱之律則有之，而汚穢神主之律則無之矣。上曰，勘之以本律，而稍重之，徒一年加流二千里，可也。東弼曰，前洪原縣監金麟瑞，因繡衣狀聞就囚，今至兩年。其所坐，乃別賜錢一百兩，先用後充之罪也。觀其原情，其所取用，用於其兄之喪，且雖先用，後旣充償，則與贓汚有異，而刑推之處分，未免過重，故春間判義禁徐命均諸人，同爲陳達，自上有姑勿刑推，後日禁堂持文案，稟處之敎，而至今未得奉行矣。槪麟瑞在獄，今已兩載，旣非死罪，則滯囚可矜。前後繡衣所劾人罪名之重於麟瑞者，多蒙疏釋之典，而麟瑞之兩年滯獄，實爲偏重，且其善治善賑之狀，繡衣書啓，道臣狀本，俱爲盛論。此則宋眞明、朴文秀諸人，旣已陳達，而似聞御史之言，亦稱善賑，以其受刑爲過重云，而禁堂諸議，亦復如此，故敢達。上曰，李宗城書啓中，雖言其善賑，而亦論其不法之狀，且其所用之物，非守宰之私自下手者，故欲爲痛懲矣。今者諸議如此，依本公事照律，可也。〈出擧條〉東弼曰，前潼關僉使金祈應，因土卒犯越事，備局覆啓，今方被囚，有刑推一次後，稟處之命，故臣於開坐時，將欲擧行矣。諸議皆以爲原其情狀，不無可恕之端，遞爾刑推，未免過重。且其時北評事李潝，按査此事，而知其實狀，亦欲陳疏上聞云，故姑爲置之矣。槪朝家之所欲訊問者，諸人變招一款，而第其變招，在於三月十三日，諸人之一罪論斷，在於同月二十五日云。日字先後如此，則祈應，似無可疑之迹，所當還發配所，而祈應，旣是北道之人，故道臣狀聞中以爲，不可還配於所居同道云。以他道極邊改配，何如？上曰，極律，歸於吳必男，則此非金祈應之罪可知，而身爲官長，致有如此之事，亦安得無罪？其在嚴邊禁之道，不可還配而止，刑推一次後，定配於他道，可也。廷濟曰，金祈應，旣已處分，則三月輩放送之意，分付北兵營，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東弼曰，本曹經費匱竭之中，銀貨遺在，不過四萬兩，而卽今用下，已犯封不動。此實由於一年稅入不能當用度萬一之致，尤極哀痛。今則聚銀之道，惟在於各處銀店之收拾矣。咸鏡道定平地，新出銀脈，極其殷盛，且是空閑之處，故頃自本曹，試爲設店，則銀脈之盛大，果如所聞，而因本道之頉報，姑爲置之矣。今聞本府土豪輩，潛採生銀數十駄，現捉於本曹別將處，使之藏置本官云，事極可駭。以此觀之，銀脈豐盛，可以推知，而潛採一款，亦不可無査實處置之道。依前例本曹郞廳給馬下送，摘奸其店所形勢及潛採物件，然後仍爲定式以給，俾爲收稅之地，而且聞安邊地銅脈銀脈，亦極豐盛，年前自御營廳，發遣郞廳，累百餘斤銅鐵，鎔吹上來。銅品極好，猶勝倭銅，而其時因傳敎，姑爲停止云。今當鑄錢之時，如此産銅盛大處，若不採用，則鐵物實無繼用之路。今此安邊産銅産銀處，郞廳下去時，亦爲一體摘奸，使之設店收稅之意，竝爲分付本道，何如？寅明曰，自有鑄錢之令，人多以採銅爲言，而臣意則卽今私鑄可慮，而猶以我國銅鐵正貴，貿銅私鑄，其利不廣，故或意其不至於太甚。今若設店採銅，則自官不過收其稅而已，十之一二入官，而其八九則歸於私，山峽之間，勢必人人私鑄，將何以禁之？山峽深僻，或慮其已有私鑄，而此必未易，採銅自是重役，決非一二人一二日之所可能，恐無可慮，採銅恐宜安徐，前頭更議處之，至於採銀事，臣意有不可已者。臣屢經外任，知其情狀。産銀之處，空棄可惜，未必爲民弊，而或近於土豪墳山校院坐地，則民人等，稱以有弊，必相率呈狀，守令務循民情，報于巡營，巡營則認以爲眞有民弊，而一例防塞，朝家不必輕賣於浮議，而失其無盡之利也。東弼曰，採銅，是自古通行之事，而我國銅鐵，無産出處，地部經用，遠貿倭館矣。今此産銅之地，適出於我國境內，則當此鑄錢之日，豈可慮有奸僞之弊，而捨我國所産，不爲之採用，乃反費重價，遠貿他國，恐無是理矣。且我國，初不知銅鐵吹鍊之法。今聞萊府之人，學得於倭館者，自御營廳，多鑄筒鑢口等物云矣。上曰，戶判之言是矣，而《宣廟寶鑑》，有不許採銀之敎。古語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此非今日可法者耶？東弼曰，以史記見之，地部掌山林川澤之利，以爲經用之需，而我國則不然。有貨而不知取用，反爲至貧之國，誠甚慨然矣。上曰，予之持難者，有意，採銅一款，則徐議之，可也。東弼曰，採銅事，當依下敎徐議，而銀店摘奸一款，依所達擧行，産銅處，亦於歷路摘奸後，更議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而地部設店之前，奸細輩潛採一款，不可不痛禁，亦令本道，嚴禁其潛採之意，分付本道，可也。〈出擧條〉寅明曰，鑄錢監官事，昨日筵中，有變通之敎矣。下詢于大臣，何如？文命曰，郞廳及匠人之間，必有居中者然後，可以通上下之意。臣意則監官，不可無，而若以監董官差出，則無異於郞廳，似爲不緊矣。上曰，其間不可無通情之事乎？雖以監董官爲之，亦無所妨，依吏判所達，擇其可合人用之，而鑄錢之名雖賤，朝家之責任則爲重，雖南行人亦可，況其他乎？監官之名，人皆賤之，改之以監董官爲宜，而軍門哨官及武兼中，皆可爲之矣。寅明曰，然則可用之人，多數抄出啓下，何如？上曰，然矣。東弼曰，防奸之道，不必爲慮。近來規模，至爲苛察，下輩之擔當如許等事者，在渠無一分利益，故今此鑄錢之役，皆不欲當之云矣。上曰，今聞戶判之言，可見世道之隆殺矣。文命曰，近來規模異前，守令則下吏輩偸竊者，必盡搜出，道臣則守令之所私者，必盡侵奪，京各司亦如是，上下如洗，無所措其手足，此豈非世道之極盡地乎？臣意則稍變如此規模，少施寬緩之政，似好矣。上曰，以朝象言之，非文非質，漸就委靡之域，此爲可悶。予意本來如此，故以卿卜相者，此也。卿之今日之言，亦如此，實爲嘉尙。然卿亦時俗中人，必堅持此心，勿撓勿改，可也。寅明曰，殿下不幸，當如此之時，國力不及於古，雖欲行古道，亦難矣。上曰，此言大體則好，而前者有下敎於領府事矣。凡係國家大事，有難輕易損益，而至於此等事，不過節目間事。以人之疾病言之，有同急則治表之術，而非扶護元氣之劑也。寅明曰，畿內凶荒如此，畿伯尙不行公，大臣欲與相議，而終不來見云矣。上曰，其所引嫌過矣。從重推考，速爲察任事，自備局申飭，而如是之後，不卽出仕，則更爲奏達，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向者臺臣，以三南守令潛爲挈眷事，有査覈論罪之啓，故允之，而其守令，似當因此上來，此亦爲弊端矣。東弼曰，此事初由於嶺伯之狀聞，而湖西狀聞，則以此後新除者，除挈眷爲請，則春分後曾前除拜之守令，元無可論，而臺啓初無區別，三南守宰，擧將引嫌矣。大抵守令，衙祿旣有劃給，以衙祿率養家眷，元非貽弊之事，旣來之夫馬，還爲下送，前頭更來而率去，反爲民弊。臣意則此事申嚴，未知其不可已之政矣。文命曰，令後新差，而潛爲率去者，依臺啓論罪似宜矣。上曰，大臣之言是矣。推考則輕，而決杖則過矣。寅明曰，不有朝令者，決不當饒貸，難免罷職矣。上曰，吏判所達然矣。令後新除而挈眷者，令本道査問稟處，有令而未及區別之前，徑先率去者，從重推考。今此著令之後，新除守令，則不得挈眷之意，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臣於俄者赴闕之路，有黃州民人數名遮訴者，問其所由，則牧使李誠躋，以善治守令，受由上京，久不還任，請自朝家，催促下送云。臣當於退出之後，自本曹，囚家僮，催促發送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此外守令之上京不還者，竝一體催促，而洪重疇，亦不下去云。本郡，以陵所役事，方且多事，而尙不還去，事體未安。自本曹，各別催促，可也。〈出擧條〉上曰，沔川郡守，決不當許遞，而金彦熙，何以爲之？但卽今則金彦熙，似難赴任矣。特爲改差，其代趁卽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持平李潤身所啓，臣於頃日赴鞫之路，米廛市民等，擁馬奔告以爲，一自鑄錢令下之後，貢物主人及貿穀人等，多積穀物，乘時刁蹬，以致市價漸下，廛民失業云云。渠等因又指告皮、金兩漢家，故臣起送憲吏，招來嚴飭，使之出賣廛人處，而禁其藏置，仍爲捧甘五部，以爲一體申飭之地矣。卽聞大臣，謂以徑先出令，至有替囚都吏之擧云。臣於是，不勝瞿然之地。夫富漢之藏穀專利，致有米價之卒貴，因其呼訴，招致嚴飭，固是法府之所不可已者，而備局申飭之草記，在於其後，則臣何可逆料，而不爲之禁斷乎？旣以此替囚下吏，則臣何敢自以爲是，而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洪尙賓進曰，持平李潤身，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正言趙明謙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明謙曰，臣有所懷敢達，今此諫院前啓，俱是惡逆之類，聖上不宜終始堅執，而臺臣不過謄傳故紙，殿下只以勿煩爲敎，此豈誠實底道理乎？且臣以問郞，往金吾，見鞫囚之久滯獄中者數多，徒費禮賓之食，爲弊亦不貲矣。上曰，久滯鞫囚，凡幾人耶？東弼曰，以鞫囚酌處後仍囚者，尙有十人矣。上曰，鞫囚之已爲酌處者，亦自禮賓傳食耶？東弼曰，舊例則雖是鞫囚酌處之後，則卽許其家食家衣矣，戊申鞫獄時，一邊訊問，一邊酌處，而因臺啓仍囚之故，或慮防禁之不嚴，使不得傳家食，而聞其時判金吾，私自分付，而如是擧行，元非稟定之事，而至今遵行不改云矣。上曰，此鞫廳罷後，依舊例使之傳家食，可也。〈出擧條〉上曰，酌處之後，有何更問之端，而臺臣以謄傳及勿煩爲文具？若如臺言，則此中之人，皆可殺乎？明謙曰，請極邊定配罪人趙德普，亟令鞫廳拿來嚴訊，快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鞫廳罪人炯、烒遠地定配之命，更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遠地定配罪人黃翼再，更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明謙曰，小臣遠達六啓，而聖上一不賜允，殿下於治逆一節，終是太寬，好生之德，可謂至矣，而殿下以不殺道昌一人之故，其後累經鞫獄，至於今日，又有成建之獄，而前後死者，不知其數。以此言之，則好生之德，反致殺人之多矣。上曰，所言大體則是，而大凡獄事，必有多濫之慮，故每用罪疑惟輕之典，而戊申以來，罪關緊重者，亦皆嚴訊而至斃，何必正法然後，快於心耶？明謙曰，夏宅事，方欲連啓，而至於海正，決不當如是緩治矣。上曰，成建之獄，方以爲支離，海正，又何可設鞫也？明謙曰，請海正，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夏宅，亦令鞫廳，拿來嚴訊，以正王法。上曰，勿煩。請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設鞫嚴問，以正王法。上曰，數次酌處，深察爲之，其何更鞫？勿煩。〈以上前啓措語竝見上〉明謙曰，兩司合啓，事體不輕，旣發之論，必須消詳反復而後，可以停之。臣於向來之合啓，停啓臺諫，不勝憤惋。聖上雖以寬大包容之典，於柳鳳輝，終始曲加全保，秉執不撓，而在今日臺閣之臣，則合啓之始發於今日，已極慨然，而一種之輩，不識公議之嚴，只知護黨之私，不少持難，急急徑停。聖上日月之明，燭其情狀，雖施罷職薄罰，而後弊所關，不可以此而止。請前日合啓停啓臺諫，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以正臺體。上曰，旣已處分，更何加律？不允。明謙曰，此事以臺體言之，大有關於後弊。莫重合啓，豈可以一二人所見，遽然停之乎？上曰，古語云，作事謀始。此事始發者，旣不是矣。今若以停啓者爲非，則合啓者之爲非，亦可知矣。近來臺體不嚴，今此臺臣，於傳啓之際，不失臺體，初甚嘉尙矣，末抄所達，終不免自露形跡，今日爲臣子者，不當如是。且當初合啓者，旣出於私好惡，則其後停啓，又何責焉？明謙曰，殿下以至誠，欲破今日之偏黨，君父之敎臣子，何敢不從？臣初不欲出仕，而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故不得已一出矣，今承奬詡之下敎，不覺感泣矣。然殿下若欲祛朋黨，則朋黨二字，不必掛在於方寸中，而但當就事論事，明其是非而已，何可以彼此言議之稍異，輒謂之迹涉偏黨，而不少聽納耶？近來臺閣之無直言者，蓋以此也。上曰，合啓停啓，俱是不似。若兩非之，則予當從之，而今則只擧其一者，此豈可乎？且臺臣俄者一種之說，非所可論於今日者也。種字之義，似不知之。天之生人，如穀種分布天下，以其風土之有異，故習俗，亦有別焉。豈於一朝廷之上，亦有一種兩種之可論者乎？明謙曰，合啓停啓，姑置其是非，先論柳風輝之有罪無罪可矣。上曰，若有罪，則甲辰年，何至於卜相乎？此等事，予不欲言之矣。以時象，至出逆賊，則臺臣有何好勝之心，而至於如此乎？明謙曰，臣向赴金吾，見備局公事，則一則鑄錢，一則銀價，一則米價也。鑄錢事，今無可言，而米價則有難行者。米穀，自外處流入京中，然後價直不至謄踊矣。今則此路四絶，雖有朝令，亦無奈何矣。寅明曰，廟堂初定米價之時，亦旣慮此，故有勿禁米商之令矣。東弼曰，富者多蓄而不發，故廟堂已捧甘平市，亦間間申飭矣。上曰，臺臣此言，有所見而然乎？明謙曰，米之源，在於畿內諸處，必先治其源，然後可無中絶之患矣。寅明曰，前頭則似當少勝於近日矣。明謙曰，高希泰事，俄旣勘斷，而此事切痛切痛。柳洽婦之見辱，實是前古所無之變。殿下雖不欲低昻於三尺之法，而此則有不然者。別施數次刑然後，用流配之律，似宜矣。寅明曰，臺臣所言，然矣。柳洽，慮汚其家門，不盡顯言其事，故，希參之罪，不至重大，而以實言之，則其事誠極惡絶悖，有不容一分顧藉矣。殿下每於抑强扶弱之道，持之甚確，而至於此事，斷不可饒貸矣。上曰，臺臣所言公矣。嚴刑一次後，徒一年流二千里，可也。〈出榻前下敎〉明謙曰，尹鳳朝雖曰有罪，嶺海竄謫，今幾年矣。此則輒請還收，而尹㝚、權益寬，則終無還收之請，此果爲公乎？李倚天量移，有何不可？還收之請，終涉過當，故臣果不爲連啓矣。上曰，尹鳳朝、尹㝚等事，不必深認，李倚天事，前日論啓者，今日停啓者，亦無異矣。上曰，國法非不美矣，而持久實難。贓法若不行則已，贓法旣嚴，則薦法亦不可不嚴。頃年訓將，以此至於罷職，而其後則只罪其當身，薦主則不爲擧論，殊涉未安。今番諸道御史書啓中，以坐贓徒配者，薦主依法罷職，可也。金東弼曰，金吾以徒配勘入，而自上以功議減等判下，則不赴配，此則不爲擧論乎？上曰，雖以功議減等，初以徒配勘入者，則一體現告，可也。文命曰，不專以贓汚，兼以他不法事，入於書啓，而至於徒配者，罪其薦主，似涉太過矣。上曰，入於御史封庫，而以坐贓，至徒年以上者，施此法，可也。寅明曰，臣意則以貫數石數之多少，而定爲贓法，似好矣。上曰，旣以坐贓，罷其薦主，則其人當有禁錮之法矣。以贓物多少，定其年數，而自禁府，詳細抄出，後日登對時稟定，可也。〈出擧條〉上曰，成建事，何當收殺？文命曰，數日間，可以收殺矣。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1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病〉。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洪尙賓〈坐〉。右副承旨徐命九〈坐直〉。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北斗星上，入乾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光照地。

○韓師得啓曰，來十六日儒生殿講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徐命九啓曰，大司憲金取魯，掌令權相一、朴璲，持平趙尙行在外，執義未差，持平李潤身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張泰紹，以御營中軍軍兵等犒饋事，南小門洞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洪尙賓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洪尙賓啓曰，兵曹判書金在魯，旣已遞職，所授命召，使軍官替納。今當修正密匣以入，而例兼禁衛大將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都提調摠察事，郞廳發牌，分付。

○韓師得啓曰，今日晝講，知事當爲入侍，而知經筵朴師益病不進，金在魯遞職後未及付軍職，金取魯在外，同經筵尹游、宋寅明、趙尙絅，俱以病不進。除在外未付軍職外，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知經筵朴師益，同經筵尹游、宋寅明、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晝講時刻漸迫，如是違牌，事甚未安。知經筵朴師益，同經筵尹游，更卽牌招，宋寅明、趙尙絅，纔以政官違牌，又以經筵違牌，所當一體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三牌外，竝牌招。

○又啓曰，知經筵朴師益，同經筵尹游，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晝講命下之後，因經筵之不備，未卽開筵，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

○又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判趙尙絅，竝牌招不進，參議李瑜，陳疏入啓。判書宋寅明，參判趙尙絅，所當更請牌招開政，而纔以經筵違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開政。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今日武臣賓廳武經講書時，武臣兼宣傳官李喜集，訓鍊都監哨官李顯道，三略，俱爲不通，請推考。傳曰，允。

○徐命九，以御營廳言啓曰，今番長陵行幸時，隨駕駕前別抄武士三十員及本兵長所帶本廳屬陪旗手四名，竝依定奪賞試射後，射砲各技得中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弓子，內下木綿，自本營上下。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番長陵行幸時，隨駕將校軍兵及軍器寺別破陣等賞試射後，別單書入草記批旨內，弓箭、弓子、內下木綿，自戶曹上下事，命下矣。內下弓子二百七十八張，長箭四部，戶曹木四十四同三十四疋取來，依別單判下數，北營開坐，將校軍兵別破陣等處，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趙明謙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逆魁坦緣坐藉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請極邊定配罪人趙德普，亟令鞫廳，拿來嚴訊，快正王法。請還收鞫廳罪人炯、烒遠地定配之命，更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遠地定配罪人黃翼再，更令鞫廳，嚴鞫得情。請海正，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夏宅，亦令鞫廳，拿來嚴訊，以正王法。請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設鞫嚴問，以正王法。〈措語見上〉兩司合啓，事體不輕，旣發之論，必須消詳反復，而後可以停之。臣於向來合啓之停啓臺諫，不勝憤惋。聖上雖以寬大包容之典，於柳鳳輝，終始曲加全保，而在今日臺閣之體，則合啓之始發於今日者，已極慨然，而不識公議之嚴，急急徑停。聖上日月之明，燭其情狀，雖施罷職薄罰，而後弊所關，不可以此而止。請前日合啓停啓臺諫，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以正臺體。持平李潤身，以臣於頃日赴鞫之路，米廛市民等，擁馬奔告，以爲一自鑄錢令下之後，貢物主人及貿穀人等，多積穀物，乘時刁蹬，以致市價漸下，廛民失業云云。渠等因又指告皮、金兩漢家，故臣起送憲吏，招來嚴飭，使之出賣廛人處，而禁其藏置，仍爲捧甘五部，以爲一體申飭之地矣，卽聞大臣，謂以徑先出令，至有替囚都吏之擧云。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夫富漢之藏穀專利，致有米價之卒貴，因其呼訴，招致嚴飭，固是法府之所不可已者，而備局申飭之草記，在於其後，則臣何可逆料而不爲之禁斷乎？旣以此替囚下吏，則臣何敢自以爲是，而一刻晏然於臺次乎？引嫌而退。未能檢下，雖有所失，以此輕遞，亦涉過中，請持平李潤身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徐命九啓曰，卽者禁部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臺諫不備，日勢已暮，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之情地，可謂悶蹙之極矣。疏單繼上，天聽愈邈，知申相守，敦召不置，欲進則鬼事日迫，蠢動無路矣，欲退則聖眷難孤，臣分將虧矣，進退兩難，氷炭互戰，達宵轉輾，不能成寐，臣之情地，可謂悶蹙之極矣。念臣忝居輔相，職名猶在，則雖在昇平無事之時，固不敢袖手坐觀，一任其癏廢，顧念今日，此何等時耶？災荒孔慘，諸道之狀報相續，國儲告罄，京外之賙賑無策，聖心憂勞，丙枕靡安，廊廟殆空，右揆獨賢。臣雖病昏，萬念都灰，而每念及此，不覺蹶然驚起，撫枕長吁，顧何嘗頃刻自安于心也？只緣狗馬之疾，轉入膏肓，形羸肉脫，精力銷亡，長時凜綴，冉冉若下山之日，蓋其虛脫已甚，故百種怪症，無不來侵。雖賴藥餌之力，得延時月之命，其能復起從宦，決無幸矣。醫人之見者危之，親知皆爲之愍然，而特聖明，未加深察，乃謂敦迫則可出，至有此非常之恩禮，臣誠抑鬱悶塞，直欲溘然而不可得也。使臣有一分可强之勢，而故爲此撕捱，坐徼恩數，則神明必殛之，臣豈忍爲此哉？至於區區情勢之不敢復言者，誠以親承渙發之諭，無所事於更辨，而若其臺章迭發，意不在於相規，則危怖之心，至今未已，實有所未可曉者。念臣迹是羈旅，身似虛舟，宜若無與於當路之傾奪，而餘波激射，輒先於臣身，當之者不亦困哉？臣若早避賢路，力辭匪據，則受人侵軼，必不至此，更以何心，冒入睢盱之地，以自取其無限狼狽哉？雖然，此在臣猶爲第二件事耳。目今癃痼之狀，凜凜有朝夕之憂，雖欲忍死趨命，其路無由，而王人之一日淹留，增臣一日之罪，病裏惶悶，一倍靡容。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先收還知申偕來之命，仍令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安私分，以嚴公法，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批旨，悉諭予意，更何多誥？噫，顧今國勢生民，不待予懃懇，而卿不若此。往者所遭，其所洞燭，開釋無餘，卿何若是其過讓？雖以恙爲辭，臥閤論道，曾有舊例。於此於彼，今卿引嫌，非所望於常者。雖日呈十章，決難勉副，徒使困我而已。以卿體國之誠，奚不念此？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念國事之多艱，安心勿復過讓，卽日偕入，用副企望。

○傳于韓師得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吏曹參議李瑜疏曰，伏以臣，日昨冒上辭本，略暴素悃，冀蒙矜兪，以安微分，及奉批諭，乃失所圖，狼狽窘蹙，不省所處。在於分義，豈敢復有呼籲，以煩天聽哉？適臣纔遭姑母之喪，躬莅殯斂，今朝始服成，昨日違召，實出於不得已也，而罰止問備，惶隕罙切，卽以開政，牌招又臨。不敢輒有坐違，隨到禁扃之外，而第臣有懇急情理，從前屢煩疏控，孝理之恩，若偏臣身，今亦不宜自阻於仁愛之天矣。臣母宿病，長時凜綴，而至今得以支保者，惟恃調護之不至甚失，四五日來，大段添劇，常時數匙之食，亦且專却，昏眩忒甚，寒熱膈痞，遑遑有至危之勢，蓋於喪威之餘，驚隕震傷，倍於素健盛年之人故耳。臣一邊莅喪事，一邊調藥物，臣之情事，當如何哉？時刻之間，有不忍離捨，玆不得不冒萬死，又此陳乞，徑還私次，伏惟目下政事且急，雖天地父母之恩，亦何忘其一一曲遂，不治其屢瀆之罪，而容臣於曠職之科哉？伏乞聖明，照鑑臣情事，亟許鐫遞臣見帶之職，俾有以安意救護，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警廷僚，臣不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知事金始煥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於京畿漣川地，而占地凹下，常有水潦之憂，自經今夏淫霖之後，左右塋域，擧被崩壞，加土改莎之役，定在不遠。雖有家督之方往看檢者，而事役浩鉅，猝難就緖。臣旣一息未泯，必欲暫往指揮，而曾於夏間，纔蒙焚黃之暇，循例呈單，亦有煩屑之嫌，故玆暴至切之懇，略陳短疏，伏乞聖明，俯賜諒察，特許旬日之暇，俾得往返於寒事未嚴之前，則幽明感結之私，當復如何？仍念臣餘年無幾，去死如紙，今日之所欲自盡者，惟在君親，則上而瞻依輦轂，下而省掃丘壟，區區至願庶幾無憾於生前，而病與老至，力不從心，生人之事，亦將殆盡，此臣所以撫念殘齡，中夜自悲者也。臣之定計，旣不欲離捨京闕，故適於郊外十數里之地，縛得四五間草屋，以爲時出棲息，且近先壟計，而雖是西樞散銜，猶繫朝籍，旣不敢任自來往，亦不敢每請休暇。今臣一箇行止，元無官職去就之可論，則優遊不迫，俾卒餘生者，恐有光於聖朝喣濡之澤，而不待致仕二字，此亦在臣而爲至榮矣。臣若徒事皎厲，則豈不能日上歸田之請，而似此衷懇，亦出於未忍遠離之意，仰惟體下之慈，必有以曲遂之，倘蒙鐫遞職名，勿復見縻以虛銜，使得以時出時入，自往自來，則不煩休告之請，可囿生成之德，千萬不勝至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來焉。

○吏曹判書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本至愚，凡於一切時義，自有一副當權衡，不能隨人低仰。顧乃以孤危之蹤，處用捨之地，注措之際，動咈物情，周年尸職，譏姍溢世。古語云不見其形，願察其影。仰惟天鑑至明，所以俯燭於其影者，必已屢矣，影旣如此，形可推知。早晩顚沛，臣姑勿論，臣雖無狀，其所自居，亦不至爲笑罵從他之類，豈敢一向久冒於非據之職哉？噫，臣旣受恩罔極，靡粉自期，妄謂鞫躬盡瘁，死而後已，是叔世事君者之第一義諦，燥濕夷險，卽所不擇。向臣之乍入旋出，人或病其執守之不固，而所重有在，義不敢自惜。雖於近日自畫本職之後，亦不敢不奔走於機密之末，議者又是臣區區自效之義，而至於銓地，廉隅所關，決難放倒，拚死撕捱，已有定計，昨今召牌之下，輒皆坐違，甘自陷於慢蹇之誅，至於經筵之牌，義不當坐違，而不但今日，適有私義之不敢自安者。且臣老母宿病沈頓之中，近因日候猝寒，添得感傷，症情苦劇，在臣情理，有難離捨親側，亦不得祗承，臣罪至此，益無所容。玆敢瀝血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命遞臣銓職，仍治臣違慢之罪，以謝公議，俾伸私情，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撕捱本職，決知其過矣。雖閱歲引嫌，決難許遞，卿勿過辭，救護焉。

○十一日未時，上御時敏堂。輪對官入侍時，同副承旨韓師得，假注書姜必文，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通禮院贊儀李斗賢，司僕寺判官鄭錫疇，活人署別提陳尙周，義盈庫主簿姜梡，中學訓導朴壽台。李斗賢進伏。上，問職姓名。斗賢曰，小臣，通禮院贊儀李斗賢也。上曰，履歷。斗賢曰，丙子式年小科後，以參下引儀，陞六爲北部主簿，移除贊儀及沙斤察訪，瓜滿，丙午年復職爲南部主簿，移除司䆃主簿及六品引儀，上年，又移本職矣。上，問職掌。斗賢曰，通禮院無他所掌，每當大小朝儀，禮曹出儀註啓下之後，成出笏記，奉行而已矣。上，問所懷。斗賢曰，無別樣所懷可以仰達者矣。鄭錫疇進伏。上，問職姓名。錫疇曰，小臣，司僕寺判官鄭錫疇矣。上，問履歷。錫疇曰，乙未式年生員，丙申除洗馬，陞六爲禮賓主簿，其後歷義禁府都事、翊衛司衛率、宣惠廳郞廳、戶曹正郞、高陽郡守、掌樂院主簿、刑曹佐郞，己酉閏七月，除本職矣。上，問職掌。錫疇曰，所掌，卽牧場土地稅入錢穀及諸員價布上下，寺中員役料布及大小公用矣。上，問所懷。錫疇曰，本寺凡事，皆有舊例，而或有不得已變通者，則小事，稟議于提調而爲之，若提調之所不可擅斷者，則或草記或陳達而行之，別無可以仰達者矣。陳尙周進伏。上，問職姓名。尙周曰，小臣，活人署別提陳尙周矣。上，問履歷。尙周曰，戊子式年出身，初付職爲訓鍊院參軍，辛亥八月，除本職矣。上，問職掌。尙周曰，掌巫女矣。上，問所懷。尙周曰，別無所懷矣。姜梡進伏。上，問職姓名。梡曰，小臣，義盈庫主簿姜梡矣。上，問履歷。梡曰，癸巳年爲假引儀，甲午罷散，丙午復職爲假引儀，戊申，爲兼引儀，庚戌除本職矣。上，問職掌。梡曰，燭子及素膳等物矣。上，問遺在。梡曰，原貢供上垂盡，卽今加用，故無遺在矣。上，問所懷。梡曰，若有大段變通事，則戶判以例兼提調，稟達，小臣，別無所仰達者矣。朴壽台進伏。上，問職姓名。壽台曰，小臣，中學訓導朴壽台矣。上，問履歷。壽台曰，己酉年親臨殿講，參直赴，其年式年，付殿試，數月前，除本職矣。上，問職掌。壽台曰，所掌者，養儒生事也。上，問所懷。壽台曰，四學疲弊，不成貌樣，而扶安有免稅垈田，自祖宗朝以來，令四學收稅，以爲養士之資矣。數年前，自戶曹出稅，故頃日東學訓導裵慶垕，以輪對官入侍時陳達，自上，有令該曹，扶安垈田四十結，還爲免稅之敎，而己酉、庚戌兩年稅米，不爲出給，故四學尤不得成樣，無以養士矣。上曰，此則出於擧條，申飭戶曹，出給，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2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洪尙賓〈坐〉。右副承旨徐命九〈病〉。同副承旨韓師得〈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直〉姜必文〈仕〉。事變假注書趙榮國〈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冠上有背，色皆內赤外靑。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回土星，有霧氣。四更，月暈，回土星。

○韓師得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張泰紹，以御營中軍軍兵等賞格坐起事，新營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陳疏受由，參判趙尙絅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參判趙尙絅，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趙尙絅，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累日，尙不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以爲趁卽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晝講時，知事當爲入侍，而知經筵朴師益，同經筵尹游、趙尙絅，病不進，知經筵金在魯未付軍職，金取魯在外，同經筵宋寅明，陳疏受由，無入侍之員。除未付軍職在外受由外，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知經筵朴師益，同經筵尹游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晝講命下之後，因知事之不備，連日不得開筵，事甚未安。同經筵趙尙絅，纔以政官請牌，知經筵朴師益，同經筵尹游，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其在事體，豈容若是？若此，連日法講，因知經筵之不備，中止乎？分義通理，決不若此。竝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又啓曰，吏曹參判趙尙絅，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已至累日，一向撕捱，無意行公，事體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洪尙賓，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開坐，而堂上進參，只是二人，不得備員，事甚未安。除公頉實病外，兼禮曹判書申思喆，行副護軍尹淳，左參贊朴師益，行副護軍張鵬翼，右參贊宋成明，竝卽牌招，以爲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啓曰，同經筵尹游，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知經筵朴師益，以備局堂上，再招不進，同經筵趙尙絅，以政官，亦爲再招不進矣。尹游身病甚重，陳疏到院，故纔已入啓。朴師益、趙尙絅，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

○傳于韓師得曰，召對爲之。

○傳于洪尙賓曰，今番賞試射，乃慰悅軍校之意，故加資則限以五中，直赴邊將，皆據前例，用各處居首焉，參酌之意，亦在其中。御營三中四分者，初入邊將，更賜熟馬者，蓋以示用各廳居首之意，其令三軍門，知悉此意。〈勿出朝報〉

○傳曰，國之所重，講筵差授，而連日法講，因經筵官之不備，旣命旋止，開政命下，亦有多日，而因政官之撕捱，莫重司馬，曠闕數日，求諸古今，安有如許分義道理乎？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吏判之其所引嫌，本無義意，且前後特敎之下，決不若此。況頃者開政，亦已應命，則到今撕捱，其尤何意？參判趙尙絅，未知病狀之如何，而昨參次對，今違牌於政官，亦涉未安。重臣脚病，業已知矣，當經筵不備之時，不顧事體，違牌爲事，於講於政，相與撕捱，牌召雖頻繁，而法講政事，俱不爲也。使重宰，若知不俟駕行，君學在經筵之義，則豈若是乎？吏曹判書宋寅明，參判趙尙絅，左參贊朴師益，竝從重推考，明朝竝更牌招，而明日法講，其將又停，政事亦將不行，此將至於只有名而無分義無紀綱之國矣。〈互見筵說〉

○備忘記曰，山陵都監郞廳副司果李坰，監造官直長李彦臣，參奉林蘧，竝六品遷轉，已出六品者，陞敍。

○洪尙賓，以御營廳言啓曰，長陵幸行時，隨駕駕前別抄武士，柳葉箭邊一中九員，內下弓子各一張，本兵長所帶本廳屬陪旗手，鳥銃二中三名，本廳所儲木綿，各三匹，依判付一一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以山陵都監儀軌廳言啓曰，因摠護使上疏，都監郞廳中，與舊典有異者，別單書入事，命下矣。取考癸丑謄錄，則郞廳監造官一百十二日以上者，更爲書啓，郞廳陞敍，監造官出六矣。今亦依此例郞廳監造官一百十二日以上者，別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今番啓下京中上言一百三十六張內，六十九張，分下各該司，猥濫六十六張，違格一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道泗川縣極邊遠竄罪人李倚天，量移事承傳，啓下矣。李倚天，忠淸道泰安郡量移，而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仍令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二日，席匠姜日東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源，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潤身啓曰，伏聞日昨筵中，臣引避退待之後，諫臣以臣之頃日更發量移罪人尹鳳朝放釋還收之啓，盛加非斥，且以不發尹㝚、權益寬之啓，歸之不公之科云。臣於是，不勝瞿然，而繼之以駭惑也。夫鳳朝之遽釋薄竄，已失嚴防，諫臣停論，又駭物情，此臣所以不得不復發者也。只緣辭語之巽軟，未蒙準許，臣方以此愧恧，而諫臣則乃反斥臣以重發，甚矣，黨習之難祛也。臣爲世道一慨之外，固何足呶呶爭辨也？至於尹㝚、權益寬事之當論不論，果如諫臣之言，則不自論啓，乃反責人，固已未曉，而若又以此，疑人不公，則彼諫臣之敢停李倚天之啓者，獨可謂公乎？臣竊笑之。雖然，臣旣被人言，何可諉之於其言之出於黨論，而晏然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

○洪尙賓啓曰，持平李潤身，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趙明謙啓曰，伏以，臣卽見持平李潤身引避之語，則以臣次對時筵奏事，盛加譏評。臣於此，不勝瞿然，而繼之以訝惑也。夫伊日之筵奏，不是無端提說也。聖敎諄諄，勉飭以彼我兩忘，黨習自祛。臣奉領至戒，緘封在髓之餘，仍拖及於時事之當發不發可已不已者。雖以尹鳳朝事言之，臣於臺廳，言及其已甚之意，則答以停論諫僚，旣置落科，故不得已重發云。此豈非可已不已之意耶？至於權益寬、尹㝚事，雖以其引避之辭言之，不敢曰不當論列，而乃反曰乃以責人云，則當發不發之意，自在其中，亦可見其求說不得也。李倚天之五年竄謫，今始量移，同事之人，亦旣甄復，則乃以敢停二字，隱然緊持者，抑獨何心？噫，當日筵奏，亶出於直陳無隱之義，未嘗有一毫假飾之意，則我聖上日月之明，想必俯燭矣。今憲臣所謂甚矣黨習，爲世道一嘅等說，有若身居樓上，自脫世臼者然，言之脫口，果若是無難，而獨能無愧於其心乎？說來說去，徒添葛藤而已，則臣亦無極言竭論，與之相較，而旣被其費辭指斥，則臣何敢自以爲是，而晏然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韓師得啓曰，正言趙明謙，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臺諫不備，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前掌令梁得中上疏曰，伏以臣，以匪分寵命，久而不收，一向逋慢，實所甚懼，兼且平日所欲仰陳之說，旣發端於登對之日，又繼達於前後之疏，而語脈條貫自別，誠難一口竝說，各自放落，不相湊合，本意歸宿，終未暢著，感奮之極，亦切憫鬱，遂欲冒昧趨進，口罄其說，以暴區區肝膈之要，因得以略伸分義而歸，故敢於前疏之末，附陳待秋涼上去之意矣。緣臣狗馬賤疾，逢秋猶未快瘳，徒自悚懼，日復一日，以迄于今，乃者伏聞在外諸臣之未赴因山哭班者，俱被削罷之罰。臣亦應在竝勘之中，用是惴惕，方俟嚴譴之至矣，旋又伏聞，臣則以無軍銜，漏於現告云。審如是，則臣之罪同倖免，實非臣心之所敢安，日夕憂惶，無地措躬。敢露寸牘，仰伸微悃，伏乞聖慈，俯垂矜憐，特命攸司，亟施竝案之誅，以肅邦憲，以安私分。答曰，省疏具悉爾懇。頃者下敎，乃有實職帶軍職者，爾無軍銜，則元無可引之嫌，爾其勿辭，依前疏辭，從速上來焉。

○刑曹判書尹游上疏曰，伏以臣，日者控病哀籲，得蒙恩暇，而旬日之間，病勢頓至危劇，泄變爲痢，滑遺不禁，不可以度數計。飮啖噤却，粒漿不下，神氣日益澌綴，登溷奏廁，亦不能自力，委身混穢之中，頓無生人事念。臣此病三歲三發，發輒比前加劇，而今番則危兆敗症，種種難醫，祗自冥然翳然聽命於造物而已。喉司不諒，連以經筵，隨衆出牌，身在鬼關，去就非所論，而鎭日違慢，罪戾則大。今於再牌之下，又末由祗承，知覺未晦，凜惕無涯，寧欲泯絶而無聞矣。且臣秋曹本職，劇務久曠，史局新命，元是分外，況僚堂下鄕，仕進無人。此俱不宜虛縻於垂死之賤臣，以貽公私之狼狽。玆敢倩人治疏，申暴血懇，若其陋疾困篤之狀，猥不敢盡，而萬非出於一毫增飾圖便之意，卽通朝所共知耳。伏乞聖慈，俯憐殘喘，所帶秋曹經筵史局之任，竝許鐫遞，俾臣得免於病中添罪，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辛亥十月十二日申時，上御時敏堂。召對，參贊官李鳳翼，侍讀官尹東衡，假注書李權，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同爲入侍。尹東衡，進講《聖學輯要》，自正家第三，止下文推此而爲說。上曰，承旨讀之。李鳳翼進伏曰，小臣，眼昏之症，特甚，如此燈下，不辨字樣也。上曰，然則使注書讀之也。李權，講自孝敬章第二，止摠論事親之道。上曰，上番春秋讀之。宋時涵，講自凡爲人子之禮，止願留孝思。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趙明履，講自文王之爲世子，至安否何如？內竪曰，安，上曰，此吐，何其曲耶？止右言生事之道，講畢。東衡，進講文義曰，今日所講文字平坦，別無意義之可達，而摠言之，則上章言修身之道，故此章言齊家之道。《孟子》所謂身不行道，道不行於妻子，《詩》所謂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者，莫非吾身之推也。推而至於家齊而國治，國治而天下平，莫非本之於吾身，此篇所載節目，儘與《大學》相表裏矣。上曰，唯。東衡，仍逐章而解曰，治天下有本，家之謂也。此下《易》所謂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其意同一貫來。下朱子(曰))註，尤好矣，其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內者，非止謂門庭內外事也。正位二字，有如修身齊家，是男子之事，而柔順奉承，是婦人之事。如是者，方可謂正位乎內外也。夫婦皆賢，則所謂有別，在其中矣。其曰，采有德戒聲色，近嚴敬遠技能，家之齊也，此意亦好矣。其曰，內言不出，外言不入，苞苴不達，請謁不行云者，大抵夫婦至密，故恩常掩義，易於親昵，無論上下，苟非學問之素講，則其患每每如此，而至於人主，則其爲害尤甚，雖英雄之主，一溺于此，則請謁苞苴等事，因此而生，從而有無限弊端，此是帝王所愼處也，而聖賢之累累言之者也。自古以來，自非昏暗之主，則中主以上，孰不知此，而如請謁苞苴等事，其初則甚爲微細，似無大害於君德，故便以爲此是小事，行之何傷，而其路一開，積小成大，閨門自然不嚴，終至於敗亡，莫非不愼其初而然矣。今日聖明之世，豈有此慮，而堯、舜之世，尙有曰無若丹朱傲云爾，則人臣憂愛之忱，誠無所不用其至。今因文義，仰達矣。上曰，其言切實矣。東衡曰，下所謂刑于四海，天子之孝也，和其民人者，諸候之孝也。如日三在視及昏定晨省之節，以匹夫言之，固爲孝矣，帝王家亦豈無此節目，而猶爲疏節云者，蓋天子諸候，受宗廟社稷於先君，付托至重，故必其御于家邦，刑于四海，德被於天下，社稷賴以長久，然後可謂孝矣。上曰，所達然矣。上謂侍者曰，爇燭。東衡起而伏曰，下言大夫之孝士之孝庶人之孝，而其下又曰，自天子至於庶人，孝無終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此卽申戒之言也。此下言居喪之節。孟懿子所言及《禮記》所引，莫非事親常節，而子曰，事父母幾諫云者，蓋父子主恩，故雖無直諫之道，而亦必有爭子，然後不陷其親於惡矣。是以，有幾諫之語，而無不諫之語，起敬起孝，至於回心，然後爲幾諫矣。父子猶然，況臣之於君則有諫而無隱。天子有爭臣七人，則不至於亡國者，蓋古語也。近者自上，申飭群下，欲聞直言，而言路之委靡，未有甚於今日，則亦不可專責於臣下也。在上者導之使言，然後可使群下聳動矣。父子間，猶有幾諫之道，自上苟能恢容受之量，則言路何患乎不開？不然，使群下而其於論爭之際，商量其所進之語，或上所厭聞乎云爾，則言路何自而開乎？非知之難，行之惟艱。如此講筵之際，聽之固無難矣，而有時磨切之言，受之爲難，故上篇德量章，亦言恢受言之量矣。自古英主，豈不知之，而或面從，或悅而不繹，則其與訑訑聲音，拒人於千里之外者，何間矣？此章言孝子諫親之道，而臣則因推人臣爭君之道，敢以虛受二字，仰達矣。上曰，所達切實矣。東衡，拈不格姦章而伏曰，虞舜，事孝之極處也。章章點看，則可以盡事親之道矣。自上聖孝，至矣盡矣，不必更達，而偶因文義，仰達矣。因更端而起曰，小臣，學識懵昧，不通句讀，至於修身事，則尤掃如。身之不行，而仰勉於君父者，實惶恐矣。然古人曰，蕘言必擇，又曰不以人廢，以至聖而聽於至愚者，亦帝王之盛節也。上，拈瞽瞍底豫之底字曰，此底字，孟子註，何以釋之，而豫字，亦何以釋之也？東衡曰，底與至字同義，豫者，烝烝乂不格姦，亦允若是也。上，拈治天下有本章曰，本與則字似，不可一例看。大抵學問，必有知行條理，此章亦然。其本則爲身，由身而爲法者，家也，皆有知行表裏之義矣。東衡曰，此則不必言知行二字，而本末則有之矣。上曰，眞知其修家之本，在於身，然後可以齊其家矣，眞知其治天下之本，在於家，然後可以治其國，家齊於上而敎行於下者，此非知行表裏之義耶？東衡曰，聖敎至當矣。上曰，本，卽身之謂也則，卽其效驗也。以朱子註觀之，然矣。如爲子者，旣知大舜之爲孝，則益盡其孝，而思與之齊者，此非行耶？東衡曰，作如此看，則推而伸之，何處而不爲知行乎？聖敎至當矣。上曰，本與則二字，有知行之義，而細分之，則其中又各有知行矣。上曰，承旨進來。李衡翼進伏，上，口呼吏曹判書宋寅明及參判趙尙絅、左參贊朴師益推考牌招傳旨畢。尹東衡進伏曰，小臣，頃於隨駕時，欲有所陳稟，而時當上下哀遑，有所不敢，今始仰達矣。故領議政翼成公臣黃喜，德望功業，實爲國朝以來第一名相，而配享廟庭，朝家視遇自別矣。其墳山，在交河距新陵十餘里，其致仕退居之地，在舊長陵火巢外，其子孫，作影堂奉安畫像矣。肅廟朝溫幸時，有附近名臣墓，遣近臣致祭之例，而此則已不得爲之，聞其奉祀孫，在於墓下，而貧寒特甚，不能奉祭云。自朝家，各別收用，似好矣。肅廟朝故參判臣趙泰東，以禮曹參議，奉審長陵時，見其奉祀孫貪寒，歸而陳疏，請其收用，則批答有奉祀孫各別收用事，分付該曹之敎，而其時奉祀孫，有廢疾，雖奉承傳，曾無所施矣。旣有先朝承傳，令該曹收用何如？且今此行幸時，交、坡民人，擧蒙朝家之德澤。翼成公墳山，旣在交河，其奉祀孫，亦在墓下，此時收用，尤合於德意之竝施矣。上曰，今番果未遑矣。先朝遣近臣致祭，非獨溫幸時爲然，寧陵行幸時，亦有此例矣。先朝故事旣如此，故相臣黃喜墳山，遣禮官致祭，而其奉祀孫，令該曹，各別收用，可也。〈抄出擧行條件〉上曰，黃喜子孫，時無仕宦之人耶？東衡曰，故參判臣黃爾章及其子黃晸，是也，而此則非奉祀孫也。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洪尙賓〈坐直〉。左副承旨徐命九〈坐〉。右副承旨韓師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正〈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日暈。

○韓師得啓曰，明日望祭齋戒，明明日正日，十六日儒生殿講相値，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徐命九啓曰，大司憲金取魯，掌令權相一、朴璲，持平趙尙行在外，執義未差，持平李潤身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張泰紹，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門洞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鳳翼啓曰，左副承旨洪尙賓，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命九啓曰，鞫坐，因臺諫不備，連日頉稟，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兩司，待下批，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而副提學申昉，副應敎朴師正，副校理李宗白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講官不備，副提學申昉，更卽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副應敎朴師正，以兩司處置之嫌難可否，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兩司處置，歸於本館，而上番副應敎朴師正，引嫌陳疏徑出，臣東衡，孤陋之見，有難獨爲處置，在外同僚，卽爲牌招，以爲相議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朴師正，副校理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于韓師得曰，同經筵入來，政事後，當爲晝講，今日晝講爲之事，分付。

○李鳳翼啓曰，敬徽殿望祭，只隔兩日，此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宋寅明牌不進，參判趙尙絅進，參議李瑜未肅拜，右副承旨徐命九進。

○兵批，判書金取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朴乃貞進，參議兪命凝病，參知趙尙慶病，左副承旨洪尙賓進。

○吏批啓曰，新除授江原都事李慶錫呈狀內，矣身，與洪川縣監安允升，有連姻應避之嫌，入啓處置云。未赴任都事，與道內守令有相避，則都事遞改，已成近例，江原都事李慶錫，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禮曹移文，則正郞李鳳鳴，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書宋寅明牌招不進，參議李瑜未肅拜，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漢城判尹，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竝擬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因筵敎，私賑人延世鴻，折衝及嘉善，旣已下批。前授同知單子，還入爻周，僉知單子，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御營把摠韓德基，前僉正柳瀅，及第金尙泰、趙時行、林東彬，閑良李謙元、張世重、崔尙一、李承暉、姜命齊、尹尙觀等，或五次講通，或試射沒技，或公廨新造，或料理別備，或軍器監造，或捉虎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韓德基、柳瀅，雖已資窮，未經準職，金尙泰、趙時行、林東彬、李謙元、張世重、崔尙一、李承暉、姜命齊、尹尙觀，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又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金振海，以百歲老人，在鄕病重，末由上來肅謝云。老病如此，則不宜虛帶，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趙迪命爲校理，洪鳳祚爲修撰，尹東衡爲執義，李匡世爲大司諫，洪鉉輔爲戶曹參判，李世璡爲戶曹參議，金在魯爲判尹，李廷熽爲右尹，李命熙爲工曹參議，魚有龜爲繕工提調，洪禹諧爲軍資主簿，李秀輔爲平壤庶尹，李義宗爲泰安郡守，朴師正爲承旨，金取魯爲兵曹判書，黃懰爲黃海都事，韓斗一爲禮曹正郞，養賢主簿單朴祥震，兼掌令李日躋，兼漢學敎授單李宗白，咸恩君李森，兼喬桐府使具聖益，學諭單洪以楫，行交河郡守洪重疇，今加嘉善，坡州牧使李浤，今加通政，已上兩陵地方官，行副護軍閔思淵，今加嘉善，前鐵原府使善治，錦城縣監李衡坤，今加通政，善治，內官朴熙采，今加正憲，秋等試射時，片箭全布，加資事承傳，接慰官單鄭亨復，左尹李廷熽，右尹趙正萬，訓鍊都監提調金取魯，御營提調金取魯，右承旨洪尙賓，左副承旨徐命九，右副承旨韓師得，同副承旨朴師正，副護軍李重觀、柳復明、李重述、趙儆、鄭震輔，副司直趙遠命、趙最壽、兪崇、金尙奎、李春躋，副司果李秉鼎、鄭行謹，副司正姜必文。

○傳于韓師得曰，玉堂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

○以趙觀彬爲大司憲，洪聖輔爲副修撰，李宗城爲副校理。

○以同副承旨朴師正，大司諫李匡世，副校理李宗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副校理李宗白，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推考傳旨捧入。

○韓師得，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頃年御醫北京入往時，別貿唐鹿茸以來，則正如紫茄，絶勝於我國所産者，且唐材中犀角、朱砂、石雄黃、眞珠、龍腦、黃連、肉桂、琥珀、使君子等種，皆是要材，雖有年例貿易，元數不多，每患不足，使戶曹貿納，故曾前御醫入往時，多令別貿，以省地部之弊矣。今此謝恩兼冬至使，隨往御醫處，管餉銀子中二三百兩，依前出給，此等藥材，使之精擇貿來，而本銀則還後會減宜當。以此，分付于平安監兵使，義州府尹，何如？傳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譜略》改修之張，本司堂上郞廳，今日陪進闕內，合部以入事，啓下矣。提調一員未差，臣寅明，纔以親病，陳疏受由，他無推移之員，不得陪進，當爲改擇日以入，而莫重進上，再次退定，不勝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遷陵都監儀軌廳言啓曰，因摠護使陳疏，都監郞廳中，與舊典有異者，別單書入事，命下矣。依癸丑年例，改別單懸註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韓師得曰，今已日暮，晝講停，新除授玉堂牌招，使之入直。

○韓師得啓曰，今十五日敬徽殿望祭親祭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都承旨趙錫命，以領議政洪致中偕來進去。在前大祭時，有偕來承旨姑令入來進參之規，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入參。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臺諫不備，日勢已暮，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梁潤宅手本，則時囚罪人白守一，素患水土之疾，每當換節，則復發矣，滯囚之餘，兼得泄瀉，度數無算，嘔吐大作，勺水入口卽吐，晝夜昏倒，不省人事，氣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判書臣金取魯，時在平安監營任所，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遷陵都監儀軌廳言啓曰，本都監各差備官別單，備忘記中，王后攝左通禮，原春副守桅等十二員，各有上弦弓賜給之命，而大王攝左通禮夏坪正懋等十二員，無擧論之事。旣是通禮，則與桅等，宜無異同。曾前守殯官帶率等，自殯殿都監，有書啓之例，而今番則以殯殿所稱號，故不得直爲書啓，以致落漏矣。依侍殯官帶率例施行，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韓師得曰，都廳朴師正旣陞資，郞廳李秀輔準職除授，郞廳金光世，別檢崔成大，奉事李廷彦，竝陞敍，攝左通禮夏坪正懋等十二，各上弦弓一張賜給。

○傳于韓師得曰，副應敎朴師正，疏批已下，卽爲牌招。

○副校理尹東衡箚曰，伏以，持平李潤身，以伏聞日昨筵中，臣引避退待之後，諫臣以臣之頃日更發量移罪人尹鳳朝放釋還收之啓，盛加非斥，且以不發尹㝚、權益寬之啓，歸之不公之科云。臣於是，不勝瞿然，而繼之以駭惑也。夫鳳朝之遽釋薄竄，已失嚴防，諫臣停論，又駭物情，此臣所以不得不復發者也。只緣辭語之巽軟，未蒙准許，臣方以此愧恧，而諫臣則乃反斥臣以重發，甚矣，黨習之難祛也。臣爲世道一慨之外，固何足呶呶爭辯也？至於尹㝚、權益寬事之當論不論，果如諫臣之言，則不自論啓，乃反責人，固已未曉，而若又以此疑人不公，則彼諫臣之敢停李倚天之啓者，獨可謂公乎？臣竊笑之。雖然，臣旣被人言，何可諉之於其言之出於黨論，而晏然仍冒於臺次乎？正言趙明謙，以伏以臣卽見持平李潤身引避之語，則以臣次對時筵奏事，盛加譏評。臣於此，不勝瞿然，而繼之以訝惑也。夫伊日筵奏，不是無端提說也。聖敎諄諄，勉勅以彼我兩忘，黨習自祛，臣奉領至誡，緘封在髓之餘，仍拖及於時事之當發不發可已不已者。雖以尹鳳朝事言之，臣於臺廳，言及其已甚之意，則答以停論，諫僚旣置落科，故不得已重發云，此豈非可已不已之意耶？至於權益寬、尹㝚事，雖以其引避之辭觀之，不敢曰不當論列，而乃反曰反以責人云，則當發不發之意，自在其中，亦可見其求說不得也。李倚天之五年竄謫，今始量移，同事之人，亦旣甄復，則乃以敢停二字，隱然緊持者，抑獨何心？噫，當日筵奏，亶出於直陳無隱之義，未嘗有一毫假飾之意，則我聖上日月之明，想必俯燭矣。今憲臣所謂甚矣黨習，爲世道一慨等說，有若身居樓上，自脫世臼者然，言之脫口，果若是無難，而獨能無愧於其心乎？說來說去，徒添葛藤而已，則臣不欲極言竭論，與之相較，而旣被其費辭指斥，則臣何敢自以爲是，而晏然於臺次乎？竝引嫌而退。或論或否，自有意見，詆斥之言，在我何嫌？輕停前啓，雖涉率爾，各自有見，憲斥何嫌？請持平李潤身，正言趙明謙，竝命出仕。取進止。答曰，依啓。

○韓師得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應敎朴師正疏曰，伏以臣，水土所傷之疾，本來沈痼之外，近添感冒，症情非細，而日前引對，强爲入參矣，及至罷黜之後，忽覺渾身灑淅，痛勢益劇，寒熱交作，不能鎭定，胸膈煩悶，嘔逆頻發，多吐鮮血，有時昏倒，多般症形，極其危惡，今至累日，少無所減，投疏請急，亶出於不得已，而喉司無端不捧，臣於是，固已不勝其悶鬱，而況於昨日召對，以臣之病，至煩稟達，僚員獨爲入侍，臣於病裏，尤切惶悚之至。臣之卽今病狀，實無因仍供職之望。且臣疾病之外，大有所不安者。臣於次對時，方詣閤外之路，適逢諫臣，以諫院前啓中李倚天事當停之意，相與酬酢矣。今者兩司處置，歸於本館，而伏見憲臣之避，至以敢停等語，詆斥諫臣，不遺餘力。夫玆事之停論當否，自有公議，且諫臣啓辭，已盡辨破，則臣不必更費架疊之說，而臣以與聞於停啓之人，其不當厭然自掩，可否於立落之間也決矣。臣旣嫌不得處置，則亦不可一刻冒據於榮次，玆敢露章自列，仍卽徑出禁門，伏乞聖明，察臣情勢病狀，俱無可强之勢，亟命鐫遞臣職，以安私分，以尋生路，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嫌難處置，則不參而已，何可徑出？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京畿監司鄭亨益疏曰，伏以臣，敢冒鈇鉞，累陳危悃，罪犯瀆擾，宜伏刑章，而輒蒙聖慈，過加仁恕，不以煩複爲罪，荐降溫諄之批，所以委曲開釋者，不啻若慈父之詔迷子，近日筵席之上，曉諭誨責，又不止一再，顧其區區情實，天日之明，下燭無餘，臣雖無狀，亦不至全昧分義，豈敢膠守迷志，慢拒威命，暋不知畏，頑然無動也哉？第臣病狀之危㞃，比情勢殆有甚焉。然而前此章奏之間，不爲費辭言病者，蓋以目下所遭，旣在勘罪之科，身疾籲急，便爲緩歇事故耳。是以，聖上視爲例套，不垂矜察，若可以强而行之，終靳開允，益加敦迫，此皆下誠微薄，未能上格之致，而見今病情，日以益甚，理勢窮極，輒敢有此煩控，臣尤死罪。念臣衰朽癃痼，已無一分餘地，凜綴澌頓，朝暮待盡，而頃於喬陵導駕之路，驅策殘骸，筋力殆盡，兼以觸冒風寒，重添感疾，扶舁還次，痛勢轉劇，肢體拘攣，作一籧篨，服藥調治，數日取汗，僅得表感之稍解矣。日前乍上廁路，忽然右體無力，戰掉蹇澁，未及房闥，暈窒顚蹶，多般救療，良久小甦，而手足痿痺，全不運用，殆若類中之形，僵委床簀，轉側必須人扶，此乃臣風痰宿病，尋常作孽者，而今又乘其衰瘁，挾感重發，是則醫家所謂末疾也。見此證刑gg形g，斷無復起爲人之望，而雖或賴天之靈，得延殘喘，要之不免爲廢疾之人耳。至於居官任職，更無可論，而卽今各陵秋奉審，至冬節不得擧行，荒歲巡檢，尤不容廢閣，其他營務之萬分緊急者，不一而足，而一倂抛却，置諸相忘，瘝曠之害，所及者遠。事勢所迫，未暇緩聲，玆敢力疾口呼，略陳短章，伏乞聖明，俯察臣病重實狀，亟命鐫遞藩任，俾得安意就盡，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傳于韓師得曰，還爲下送。

○吏曹參判趙尙絅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於京畿楊州地，而連値奔忙，久未省掃，霜露之感，已不勝言。況今臣之奉命出疆？只隔十餘日，欲趁此時，以爲往省之計，而不敢擅行，敢此仰訴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特允所請，以伸人子至情，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平原君標、南昌令榏、南原君𪳣、鶴陵副守榯等疏曰，伏以，臣等祖父海寧君臣伋葬山，初卜於豐德地，而因遭壙中石變，權厝於傍穴僅可之地矣。積年求山，占得新穴於舊山不遠之處，今將涓吉，永窆日字迫近，而顧念臣等，俱以無似，忝在宗籍，不敢私自下鄕，不得不冒昧陳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垂察臣等之至懇，特賜旬日之暇，俾遂至願，不勝萬幸。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等依疏辭往焉。

○咸鏡監司尹陽來疏曰，伏以，卽接備邊司關文節該，因江原監司李普赫留待引見時，以己酉北關移轉穀趁明春還送之意陳達，令廟堂，分付道臣事，啓下矣。臣奉讀以還，伏不勝憂悶之至。噫，以魏惠罪歲之心，尙有河內、河東移粟之政，則伏況以殿下一視愛民之仁，因道臣前席救荒之策，固宜許施其請，還移其粟，俾爲共濟之道，而第伏念本道民事，有萬分切悶者，不得不冒死縷陳，以備裁處焉。北道農形，前後三變，六月旬前，則將成一路赤地，十三日得雨之後，平野不死之穀，頗有勃興之色，旋又損於霖潦，痒於螟螣，重以野谷風雹之慘，山峽霜雪之早，十有七邑，無一不被其災，而至於三、甲，尤極愁痛，及其秋穫之後，峽田則更無可言，下濕所收，亦多冗長無實，結穗之顆，出殼之米，大異所料，民心惶怯，若未保朝久，列邑守令之面陳牒報，遠近民人之悶號哀訴，皆以爲納糴之後，必未免歲前之阻饑，切願早爲區畫，以資賑恤，而他道旣無乞糶之處，朝家又無可請之儲，惟當以道內穀物，裁量緩急，推移接濟之外，更無他策，而本道會內外還穀，上年十一邑移轉之際，通計人口，分排留運，前秋還捧，又多未準。以此穀數，專救此道，尙患中乏，則嶺南一萬五千石還報之外，又安有餘力，可及於嶺東近萬石移送之穀哉？嶺東農形之夏秋所聞，皆言視北路大勝。今此該道監司，乃以北關年事之登熟爲辭，嶺東之指北關爲登熟，正如北關之以嶺東爲大勝，所聞之爽實，彼此同然。若曰稍勝於畿內之慘凶，則信矣，而直謂之視關東登稔則誤也。不然，當此荒歲議賑之日，發倉廩之財穀，救殿下之赤子，苟非愚迷乖戾之人，豈敢有違覆屯膏之意於成命之下哉？私家給債，不計受者之裕乏，而例責卽報，猶且遇荒，則輒令防塞其還徵者，乃是朝家恤民之惠政也。目今北路之民，連歲飢困，酷遭己酉水變，幸蒙聖主德澤，得免塡壑，而猶未蘇息之餘，又値今歲之歉，一路生靈之命脈，只靠於還穀，雖升斗之微，決不可出他境矣。若復以還推移轉爲例，而割送近萬之穀，則此道孑遺之民，將有盡劉之患矣。伏望殿下，俯軫北路事勢，命寢關東移送，使百萬窮民，得蒙前後濟活之澤焉。仍伏念臣三年塞外，癃病益痼，種種危惡垂死之形，雖不敢每每煩陳，而支撑至今，莫非王靈所曁，瓜狀修報，已諭兩朔，日俟交印之期，庶遂生入之願，側聞廟堂，以日字之有些未準，姑不出代云。臣之除授本職，在於己酉十月，而辭陛在於十一月，則此月之出代，實無妨於格例。況本道民事，如右所陳，早去病衰瓜熟之身，速遣應差新按之人，及時區畫，俾免捐瘠，亦是朝家務實急先之政也。伏乞聖上，矜念賤臣病狀，促令差遣交代，以幸一路，且得生還，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事，令廟堂議處，卿其勿辭察任。

○行司直張鵬翼疏曰，伏以，臣之素患舌瘡痰痞，已成膏肓，過勞則添，失攝則加，劇歇無常，筋力日疲，向自扈駕往來，勞極而增，還次之後，頹頓叫苦，望絶陳力，而賞射命下，不敢以病淹延，忍死詣試，數日奔走，勞悴旣多，觸感不少，舌爛痰格，一倍加重，牙頰浮烘，胸膈壅閼，飮啖專廢，呼吸甚促，足指結核，又復肆毒，行步蹣跚，無異痿人，僅僅竣還，涔涔昏倒，卽今危苦之形，實無時月間復起爲人之望，而念臣本非健骨，少多受傷，諸症所祟，厥有源委，挽近以來，因衰侵凌，惴惴危綴，便同廢疾之人。年老病乘，理勢之常，而寵榮已極，死亦何憾？第玆所帶之職，責任至重，例管籌司，事務鞅掌，有非病劣如臣所可久叨。若欲扶策耐過，則病勢如許，顚仆必至，若欲俟間行公，則戎垣重地，旣非養病之坊，癏曠尸素，自有其罪，臣之今日情勢，眞同籧篨，伏枕兢惕，憂悶曷狀？噫，臣粵自先朝，受恩罔極，逮事聖明，過蒙眷遇，牽復於流離竄謫之中，超遷於八座卿月之位，自頂至踵，悉荷大化洪匀之所陶鎔，未死之前，糜粉圖酬，卽臣之所自期，則便訣明時，謝事自廢，夫豈所欲？不幸狗馬之疾，日就難醫，故冀延一息，敢此哀鳴，撫躬自悼，不覺隕涕。區區衷私，非出飾外，伏乞天地父母，曲加矜察，亟命遞臣將任，以便調息之節，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於請急之章，不暇贅及他說，而職掌所關，有不容不辨者，竝此尾陳焉。向在春初，咸鏡監司臣尹陽來，移文捕廳，以爲御寶僞造罪人僧妙天，捉得推問，則廣州奉恩寺住淸輝爲名僧，同謀造成，卽速發捕云云，臣令軍官，多般詗探，而所謂淸輝，元非此寺住接者，不得尋迹矣。本廳從事官臣朴枝茂，適探此僧之隱伏於北郊地藏菴，言於軍官李東稷，始得捉來，及夫推覈取伏，而移刑曹正法，則當初指捕之人，例有賞典，而淸輝之詗捉，專出枝茂之的指。雖是渠職分內事，曾多有施賞之規，故臣果據實草記允下，該曹以爲覆啓論賞之地矣。今此北伯狀啓中，以獨漏元功，主客相換等語，顯加譏斥，該曹覆啓，亦循其辭，至寢枝茂之施賞，有若臣曲爲其地，掠彼與此者然，臣誠瞿然，繼以訝惑。夫淸輝之名，出於妙天，妙天之捉，初因林時夏之來告。此雖北伯之必欲歸功於時夏，然淸輝旣非奉恩寺所住者，莫知所在，乃因枝茂之指示，得促於他處，則功自有歸，何可以察告妙天之時夏，因作淸輝指示之主也？妙天、淸輝，雖曰同黨，指捕旣殊，以時夏謂之妙天指示者則可矣，竝推捕淸輝之功則不可。捕廳前例，本自如此，非今創始，而今因時夏之掠取人功，使流來廳規，不免廢墜，則彼功不見記者之抑鬱向隅，雖不足恤，其於後弊之有關，何哉？雖然，該曹旣已覆啓，時夏亦有妙天詗捉之功，則已施之賞，不乏gg必g還收，而朴枝茂指捉淸輝之勞，終不可不賞，亦願竝加留念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朴枝茂事，依前賞仍施，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10月1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直〉。左承旨李鳳翼〈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洪尙賓〈坐直〉。右副承旨韓師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直〉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四更，月暈。

○韓師得啓曰，領議政洪致中上疏到院，而以望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鞫坐，兩司當爲進參，而大司諫李匡世，昨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諫李匡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同副承旨朴師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錫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錫命啓曰，同副承旨朴師正，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鳳翼啓曰，明日敬徽殿親祭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同副承旨朴師正，昨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左副承旨徐命九，遭同姓三寸叔母喪，身旣犯染，不爲入來，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今姑改差，前望單子入之。

○趙錫命啓曰，新除授承旨，待落點，卽爲牌招，以爲齋宿之地，何如？傳曰，允。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徐命淵落點。

○吏曹口傳政事，右承旨徐命淵，左副承旨洪尙賓。

○徐命淵，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洪鳳祚，時在忠淸道淸州地，副修撰洪聖輔，時在京畿衿川地。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副校理李宗城、李宗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李宗城、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師正曰，推考傳旨捧入。

○韓師得，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開坐，而堂上進參，只是二人。當此聖上軫念民事之日，所當齊會講究，而每多以病懸頉，不得備員，事極未安。除實病在外呈辭人員外，兼禮曹判書申思喆，行副護軍尹淳，行副護軍張鵬翼，右參贊宋成明，工曹判書李廷濟，吏曺參判趙尙絅，竝推考後牌招，漢城判尹金在魯，咸恩君李森，本職，時未肅拜，一體牌招，以爲肅謝後參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錫命曰，各司回啓之遲滯，未有甚於近日。其所飭礪，宜自備局，而其留滯，尤有甚焉。申飭備局，其卽回啓，他餘六曹與各該司本院諸房，各別申飭，而其中過限尤甚者，察推。

○又傳于趙錫命曰，今番啓下京中京外上言，趁卽回啓事，申飭各該司。

○傳于韓師得曰，推鞫姑罷。

○領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忱誠淺薄，文辭短拙，瀝血之懇，未格天心，每奉恩批，輒失所圖，抑鬱之極，撫心自悼，直欲鑽地以入也。臣誠不肖，平日言行，固無可觀，而立朝以來，未嘗敢以過實之語，非情之事，公肆欺誣，日月之明，亦或俯燭之矣。今臣所以前後哀籲，力辭而不知止者，實出於苦心血忱迫不得已之意，而聖明不加細察，有若臣以所遭情勢，引以爲難進之端，而托以疾病，故爲撕捱者然，臣於此，尤不勝其悶塞慙靦，而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所謂情勢，雖因批旨之提敎，略陳向來不安之意於前疏而已。臣之今日乞免，本非以情勢爲嫌也，只爲病勢沈篤，實有畢竟死生之憂。此不但臣之自分如此，親愛者皆爲臣危之。顧此凜綴之狀，何能自力於職事，而雖或不計顚仆，暫出承命，亦無由致身於都門一步之路。目今實狀眞情，本自如許，而尙未蒙君父之矜諒，恩禮徒煩，敦召罙勤，此莫非臣樹立無素，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慙悼之外，尙復何言？噫，臣之受知聖明，亦已久矣。凡所以軫念而全保之者，迥出尋常，臣常感激銘鏤，不知死所，乃於今日，獨阻矜憐之恩，竝與區區情實而不得蒙容光之照，跼蹐高厚，何所因極？若於此時，卸解重務，專意於醫藥，得以數年調治，庶有一分可生之道。聖上若以簪履舊物，不欲遽棄，則稍待神氣蘇完，不無效力之日矣。顧今病情，日以增深，而知申相守，一向敦迫，則焦悶煩鬱，必將促其死而已，螻蟻微命，雖不足惜，豈不有歉於天地好生之德乎？氣短神昏，無以綴成文字，今始悉暴衷悃，冒死申籲，伏乞聖慈，察臣病情之正在難强，諒臣懇辭之非出飾讓，亟先召還偕來知申，仍命鐫免所帶職名，使得安意就盡，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傳于趙錫命曰，遣承旨敦諭。

10月1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洪尙賓〈坐〉。右副承旨韓師得〈坐〉。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敬徽殿望祭罷後，大殿、中宮殿、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親祭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張泰紹，以御營中軍，畿邑輜重卜馬點考坐起事，新營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領議政敦諭，使偕來承旨，傳諭。

○韓師得啓曰，今日鞫坐，諫院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未署經外，大司諫李匡世，正言趙明謙，竝卽牌招，推移參鞫，何如？傳曰，允。

○傳于韓師得曰，推鞫姑罷。

○徐命淵啓曰，明日仁政殿儒生殿講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當親臨，處所，以時敏堂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長陵局內橡實栽種時，發遣本曹郞廳，與陵官，眼同看檢播種事，都監堂上，前已定奪，而今因中使，聽傳敎分付，橡實，卽爲播種事，分付矣。依傳敎發遣本曹郞廳，與本陵參奉，眼同播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下番見存八員內，校理權爀，受由在外，副校理李宗城、李宗白，方在禁推，修撰洪鳳祚、任珽，副修撰金相奭、洪聖輔，俱在外，臣迪命，獨爲入直，而無他推移入直之員。副提學申昉，拘於館規，不得請牌，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本官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事，命下矣。今已夜深，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黑石里議政府領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傳宣敦諭則以爲，昨日哀籲，悉暴情實疾痛之極，言不暇擇，達宵惶凜，恭俟處分，不意知申復來，傳宣敦諭，辭旨之隆摯，迥出常例，感泣之餘，抑鬱轉深，殆不省所措也。臣之積日撕捱，不敢承命者，非出於一毫假飾，誠以濱死之疾，萬分難强，有不能自力故耳。微誠未格，恩禮徒煩，深恐一朝溘然，永爲不瞑之鬼，撫躬悲悼，尙復何言？昨因煩燥，終夜失睡，精神昏瞀，一倍危綴，不能悉陳所懷，姑觀數日病情，當以一疏申暴云矣。臣亦以前後聖旨，若是懃懇，不可不趨承之意，縷縷敦勉，而卽今病勢，果如疏中所陳，有難轉動。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遣御醫看病。

○十月十五日四更一點，敬徽殿望祭親行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李鳳翼，右承旨徐命淵，左副承旨洪尙賓，同副承旨朴師正，假注書李權、姜必文，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入侍。上，具視事服，乘素轎，自大內由明政殿，出就敬徽殿齋室。正時刻入之後，通禮跪請行禮，上，具練服出次。贊禮右參贊宋成明前導，上，入就板位上。執禮讀笏記，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諸臣亦助哭。引儀唱止哭，上，止哭，諸臣亦止哭。引儀唱四拜興平身，上，四拜訖。贊禮導上自東階，詣樽所，承旨酌酒。贊禮導上詣靈座前，引儀唱三上香，承旨分左右奉香奉爐。上，焚香後，奠爵。大祝讀祝訖，上，俯伏如儀，降復板位。趙錫命進曰，日氣寒冷，請暫入小次。上曰，氣無所損，何必入於小次？使之仍唱笏記。領敦寧魚有龜，行亞獻禮，驪善君壆，行終獻禮訖，引儀唱俯伏哭、止哭、四拜興平身，上如前儀，行禮諸臣，亦如前儀行之訖，贊禮□□□上就齋殿，脫練服，具視事服□□□□□諸臣隨至，□□□以次罷出。

10月1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洪尙賓〈坐〉。右副承旨韓師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權〈仕〉姜必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徐命淵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朴師正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修撰任珽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臨儒生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未署經守令，一司署經後，催促發送事，曾已下敎，而連因兩司未備，尙不得擧行，事甚未安。大司憲趙觀彬，持平趙尙行未肅拜，執義尹東衡，持平李潤身，不爲行公，掌令權尙一gg權相一g、朴璲皆在外，除在外外，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修撰任珽，自鄕纔已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纔已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趁不擧行，判書宋寅明，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師正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洪尙賓曰，居首幼學姜守珪，直赴殿試，之次生員康錫輔，幼學朴泰彦，竝直赴會試，幼學朴珩給二分，進士李弘稷、丁喜愼，生員金性模，各給一分。

○備邊司薦望。咸鏡監司，鄭亨益，李世瑾，李眞淳。

○韓師得，以禁衛營言啓曰，今十三日本營番中日時，別破陣朴東翊，鳥銃貫三中入格矣。鳥銃貫三中，則例有直赴之規，而今此朴東翊，以其同色軍朴世蕃身病，代番試射矣。本營節目中，代番者，雖有貫三中，不得直赴，只論賞格事，曾有定式。朴東翊依節目，只論賞格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師正，以忠勳府言啓曰，京畿麻田居忠義衛韓光瑩等上言，啓下本府之後，過限不現身，上言內辭緣，依法勿施，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不擧行，事甚未安。參議李瑜，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今已夜深，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待明朝，竝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殿講罷後，日勢已暮，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趙尙行疏曰，伏以，天祐宗祊，我聖祖劍舄之藏，移奉百年之後，日嘉辰良，宅兆叶吉，實爲臣民莫大之慶幸。以聖上羹墻之孝思，霜露之餘感，想多興愴於園陵行幸之後。糞土賤臣，適在田間，瞻望羽旄於車塵馬足之間，不自勝其顒若之忱，不意簪履收召之命，忽及於跧伏荒郊之中，臣驚惶感激，措躬無地，敢此扶舁，來伏私次，而顧臣滓穢之跡，與世相忘者，固已久矣。臺省一步地，曾所矢心自畫，回思至今，夢想猶恥。身爲淸朝臺閣之官，反爲該院之啓汰，此乃三百年所未聞之僇辱也。緣臣人微而望淺，駲致臺地之貽羞，豈敢有絲毫尤人之心哉？今若貪戀榮貫，冒沒一出，則此亦前所未有之廉隅，故頃忝諫職也，敢以草草自訟之語，仰陳於日月之下矣。頃者宰臣之對辯他人之疏，反有怒市色室之意，摡gg槪g論臣身，侮弄凌籍gg藉g，不有餘力，有若囿臣輩於宰臣大度之中，而自居於傲然自大之地，臣未知此何意也。無乃忽見彼疏中所謂，聞其治疏，先發啓達等語，髣髴於其時事狀，故依俙覺得前日之事，而有所摡gg槪g及於臣耶？此不過一時之微細之事，而前後凌踏，齗齗不捨於經年之後。臣非敢有與人相較，呶呶於長短可否之間，以損忠厚之風也，只欲謝迹於榮顯之地，甘爲沒齒於田疇之間，此臣區區之願也。豈可以此情勢，復爲抗顔，揚揚冒出於淸朝臺憲之地，以爲羞當世而喪廉恥也哉？伏乞聖明，特憐臣情勢之難强，俾選部，更勿檢擬於華顯之職，使之隨分飮啄於郊坰之間，而涵泳聖澤，以畢餘生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臣久在田野之間，多聞父老之言，故敢此尾陳焉。今歲災荒，前所未有，諸路皆凶，旣無移粟之道，田畓俱歉，已絶相資之望，旣秋之後，民無擔石gg甔石g之收，未冬之前，人多流離之行，民情遑急，國儲罄盡。此聖上所以特推如傷之心，子惠之恩，賑救之策，靡所不用其極，內帑之財，外府之貨，連續劃給於諸道道臣，以爲明春拯濟之資，且與廟堂諸臣，日夜講究其變通之良圖，凡係聽聞，誰不欽歎其聖上之德意？雖然臣愚死罪，朝家一二處分，竊有所愚淺之見，敢請條陳其利害，惟聖上試垂察焉。以酒禁言之，釀酒之耗米，其弊巨矣。通計都下一日之釀，則其米不下數百石，月計則所費又不知幾千石也。今若設其禁而存其米，則一日釀資，足爲都民一日之糊口，不待賙給而民食自裕，救荒之要，無踰於此。當今之時，酒之設禁，誠一日急也，而頃者備忘，以廟堂之所仰稟者爲徑先，而將有所更爲下敎者然。蓋先曉諭而後禁令，固是王政之美者，臣非不知聖意之攸在，而恭竢累日，尙無處分，臣竊惑焉。戊申亂後，朝家設酒禁，行之半載，米路稍裕，民賴以活，無間京鄕，飮與不飮，咸曰當禁，此可見人情之所同也。惟此美令，庶幾一變，而不幸士族之無恥牟利者，間或潛釀，或慮是令，行於小民，而不行於士夫，終未免因噎而廢食，豈不可惜哉？臣竊意釀酒之民，雖云多矣，通而言之，則不過十分之一二，今若設禁，則其不便於是禁者，其數少，其利之及於萬民者多矣。又何可因其小弊，而廢其大益也哉？雖常歲所可必行，而況此荒年賑救之辰，尤不宜一日少緩也明矣。臣意以爲，速令代撰之臣，備述戒酒之文，明示中外，曉諭愚民然後，特頒禁酒之令，以救荒歲之民食焉。至於錢貨一事，或以爲當罷，或以爲加鑄，其說紛紜，而此固周官遺制，古今通有，盛世行之，衰季亦行之，在其行之之如何。詐僞之日滋，盜賊之漸熾，良由於敎化之不明，豈錢之罪也？其勢終不可罷，而經用有所不贍，則加鑄之設，烏可已乎？若其臨荒歲而汲汲焉加鑄者，殆同臨渴而掘井，亦不無爲弊之端，臣則以爲姑退其役，以俟豐登可也。方今之弊，在於米貴錢賤，而若又加鑄，則將使錢路倍多，米價日騰，豈非賤益賤而貴益貴乎？甚非矯弊之道也。未鑄之前，貧民尙患其給錢多而得米少，加鑄而錢賤，則米直之翔貴，其勢固也。錢在王府，安能遍及於民間乎？雖或錢裕於上，而下民窮益窮矣。此亦不可不念者也。說者，或謂之欲先以各該司軍門所儲之物，補其賑資，而用其新鑄之數，充其不足者，亦可謂美矣，而實有所未盡深思其緩急者。大抵新鑄之擧，其功役亦甚浩大，非一二月所可了者，必將經歷春夏，其功可訖。雖尋常土木之役，或當春夏，則必致旱災，況大冶竝張，衆爐齊作，焰煙漲天，火氣熾發，則豈不爲春夏助旱之祟哉？向在乙亥，始鑄此役，終致丙丁凶荒之災，此豈非戒懼處耶？饑氓之日夜所祈望者，惟在春耕，而若又召旱，牟麥失稔，則民國將何所恃耶？先王於至日，商旅不行，閉關而休息者，爲慮微陽之方長，以示扶養導達之意也。當此饑荒之餘，明年穡事，誠難預卜，雖君臣上下，恐懼修省以俟之，猶難格感，況復恣意鼓鑄，萬一召旱，則此豈君相裁成輔相之道也？誠非細憂也。臣意以爲加鑄之役，其費亦且不貲，莫如bb停b其役，而以其所費，先補救民之資，稍待豐稔，更令加鑄，以裕國用，則其於矯弊裕財之道，可謂兩得其便。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也。臣治疏將上之際，天牌儼臨，玆不得不隨詣於九閽之外，拜章徑歸，臣罪尤大。伏乞聖慈，特爲鐫罷臣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戒酒文，有將下之道，則輕請代撰，殊涉率爾，事體未安。噫，今玆鑄錢，實非予本意，重役方張之時，遽請寢焉，未知其可。況致旱之說，無乃學於漢儒耶？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戶曹參判洪鉉輔疏曰，伏以臣，頃忝憲職，不敢爲冒進之計者，豈有他哉？蓋自畫之地，難强之疾，無一分承膺之勢故也。雖當園陵行幸之時，亦不敢爲黽勉出肅，不但情病俱極，本府且有地方官加資還收之啓，其中交河郡守臣重疇，卽臣季父也。在法應避，固當出而自列，其時眼病適苦，無路起動，不得詣臺，情窮勢極，以此疏籲，則喉司，諉以動駕隔日，終不捧入，區區私義，末由陳暴，悶縮罔措之際，又有深夜牌招之擧。臣雖庸愚，粗知分義，豈欲自陷於慢蹇之科，而只緣病勢，決不可强出也。苟非然者，一出引避，自當見遞，何必故爲撕捱，終始違牌耶？聖敎截嚴，至有特罷之命，論其所犯，勘處猶輕，一味惶懍，無地自容，曾未幾何，敍命遽降，繼有地部新除，臣誠惶感，以恩爲愧。追惟前愆，尙覺悚蹙，豈以聖度之寬容，敢爲冒出之念哉？且臣於頃日陞資之命，實不勝其慙恧之至。顧臣拙筆，不過依樣摸畫，而適會承乏，猥當園寢不朽之顯刻。旣已啓下之後，其在事體，不敢辭避，雖不得不書進，而此特職分內事，有何毫分可記之勞，乃有此不敢當之恩典？此雖出於聖上重其事之意，而終不免爲不惜嚬笑之歸，臣心之不安，固不可言，在國家愼賞之道，亦不宜若是之濫也。玆暴危懇，敢瀆宸嚴，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遞臣職，且收資級，以重恩賞，以安微分，公私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業已洞燭，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諫李匡世疏曰，伏以，臣於病伏奄奄之中，忽承薇垣長席之命，臣震惶罔措，且驚且怪。不知何故，銓曹有此謬誤之擧，而殿下又從而忽於難愼之戒哉？臣之本末長短，聖明亦旣下燭無餘矣。凡陋之質，綿薄之材，其於任職居官，一無稱焉，而臺閣之任，尤不近似。以此通籍十數年間，略試內外，除旨可數，而臺官告身，前後只一二通耳。此實銓衡之地，知臣齷齪骫骳，雖或暫試，不欲輕授以淸朝耳目之責，臣亦自知甚明，在昔被命之日，不敢唐突承膺，躡臺端一步地，卽臣本色如此。況又一院之長，地望何如，責任何如，而乃敢撓變夙心，貪冒榮寵，以自取梁鵜軒鶴之譏哉？顧今風氣日下，俗習大壞，言路不開，直聲無聞。當此之時，政宜得骨鯁有聲望者，使之主張言議，庶見振刷風厲之效，而反以如臣無似，苟然充備，臣恐治世綜核之政，不當如是也。臣之向解喉院之職，實緣病勢之危急，其後調治失宜，症狀層添，戶庭之間，尙難起動，而臣今不暇以此爲辭者，誠以所被之職，萬萬不稱，雖微病故，決不敢趨承故耳。擔子輕重，擔者自知，臣何氣力，可以堪此？區區之志，蓋已自斷，連違嚴召，罪合萬殞，而聖度天大，輒靳例罷，今以鞫坐召牌又辱，含恩畏義，不敢每事違傲，扶曳病軀，謹詣闕下，略暴情實，拜章徑歸，伏乞聖慈，諒臣所辭，非出假飾，亟許鐫遞，以重官方，仍治臣罪，以安微分，不勝至幸。臣方如縛者之求解，何敢自居以言官，亦何暇贅及他說，而第有目今民事，不容不仰聞者，略陳疏末，以冀聖明之垂察焉。今年慘凶，挽近所無，三南、畿甸，無復可言，而其他諸道，亦皆失稔，樂歲阻飢之民，凶年何能免死亡哉？以此人情汹懼，若不保朝夕，流離顚連之慘，迫在不日，明春之事，可推知也。且聞中外竊發之患，在處皆然，南中道路，或至不通云。傳說之言，姑難盡信，而以理推之，亦非怪事。楊根邑村，旣不得免，則前頭進於此，其憂可勝言哉？況頃年變亂之後，餘憂尙在，人心不固，影附響合，嘯聚盜弄，安知其必無此患也耶？乃者聖上，散財捐貨，如救焚溺，愍恤之意，藹若陽春，前後恩旨，若可以維繫衆心，而臣憂gg愚g過憂，無所不至，未知殿下，亦嘗慮及於此否？今日急務，必以鎭撫安集爲先，凡係咈民之政，一切不可以行，顧此鑄錢之令，臣則以爲非其時也。向來廟堂，以米賤而錢貴爲憂，今則錢賤而米貴矣。近日街市之上，米直刁蹬，末業之民，日以錢爲食者，昔之十錢而有裕，今則三倍而不足，而一自鑄錢令下之後，米商之積峙者，謂錢將賤，藏米不出，以致持錢出市，無米可貿，貧民遑遑，生理殆窮，政爲目前之大患。不但此也，必有奸細無賴之輩，潛懷射利之心，敢生盜鑄之謀，閭巷間器皿偸竊，自昔而然，怨詛旣多，弊害無窮。都下如此，外方不難知也。大抵有國則有貨。我國家錢貨之用，旣多年所，環東之土，無處不行，富民藏積，其數無算，朝令收納，每年成例，故流行之際，視昔頗貴。不罷則鑄，其議固當，此殿下所以決意行鑄於傾帑之後也。然而方當大無之年，反爲貧民之弊，效未及見，害先隨之，臣謂姑寢成命，以待來年，觀其豐凶而擧行，恐合事宜。伏願更詢廟堂而審處焉。古人論治民之術曰，若烹小鮮。蓋欲其不侵不撓，免於糜傷也。保民之道，貴在安集，安集之要，不出於無擾二字。荒歲賑救，固當盡力，而一或有侵擾之端，民不得安其所矣。雖係應行之事，若値年凶，則率多寢閣不行，況嶺南之奴婢推刷，旣非益下之政，海西之逃故査正，不免擾民之歸。今若了當，則言之雖無及，而如其未也，則竝願亟令停止，仍以一意安集，無或擾民之意，申飭各道道臣，以爲窮民安保之一助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鑄錢事，意實不得已，今若中止，初何命耶？嶺南推刷事，依疏辭停止，逃故充定事，隣族侵徵，尤矜憐於此等之歲也。況異於嶺南，豈可中撤？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十六日辰時，上御時敏堂。親臨儒生殿講入侍時，試官趙文命、宋成明、趙最壽、鄭羽良、李春躋、趙迪命、尹得和，左承旨李鳳翼，右承旨徐命淵，執冊官左副承旨洪尙賓，右副承旨韓師得，同副承旨朴師正，假注書李權、姜必文，記事官宋時涵、趙明履，諸試官，率諸講生肅拜訖。趙文命進伏曰，昨日親行望祭，今又殿臨，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文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李鳳翼進曰，殿庭無相避之規，而殿講則異於製述，試官之與講生，有親嫌者，親自出栍，似爲未安，宜有定式之道矣。李春躋曰，小臣有相避儒生矣。文命曰，此無前例，元非取稟之事矣。上曰，果無前例乎？鳳翼曰，殿庭元無相避之規矣。宋成明曰，不爲出栍，似宜矣。文命曰，如此則試事不嚴矣。上曰，大臣之言是矣。使之出栍，可也。鄭羽良曰，親臨殿講則儒生落點之數，例多於命官爲之之時矣。上曰，未及思之矣。當依前數，落點儒生單子還入，而加落點儒生，追後待令之意，分付，可也。前例亦入之。洪尙賓曰，前例落點之數，凡二十二人矣。上曰，日次殿講，曾前行於宣政殿矣。尙賓曰，頃年，因知館事李㙫疏請，有多數落點之事矣。羽良曰，此則有異，以儒生，被罰得解者，有加數落點之請矣。上曰，其言是矣。徐命淵進儒生單子。上依前數，改落點。尙賓進曰，追後落點中，一儒生，有下鄕者云矣。上曰，單子更入之。尙賓進之，上又改落點。注書，呼生員韓敬徵名，敬徵進伏，讀《周易》，解者緩也。緩必有所失，故受之以損，大文不。羽良曰，《周易》序、說卦，儒生例不讀之，而旣已書入栍筒，故抽栍之際，以致混出，雖經工慣熟者，不能連音。若令竝與六十四卦上下繫辭而同講，則儒生自當誦習，若以爲序卦，揭在於每卦之上，而不必試講，則亦當拔去栍筒中。此不可不一番定奪，故敢達矣。上曰，儒生何爲不讀序、說卦乎？羽良曰，序卦，元無程傳訓義，講體不備，而且《典錄通考》講書條，只云《周易》則六十四卦上下繫辭，而不言序、說卦，似是因此不讀矣。春躋曰，自古繫辭以下，則未聞有講誦者，而抽栍之際，時或出之故，臣亦考見《典錄通考》，則禮典講書條，有曰《周易》則六十四卦繫辭上傳繫辭下傳書栍。以此言之，繫辭以下，則似不入於抽栍之中，而前冬殿講，亦出序卦，故其時命官，有一番稟定之議，而未及爲之矣。上曰，執冊承宣似當知之矣。尙賓曰，繫辭上下傳以下，治經儒生輩，元無講誦之規矣。序卦雜卦則旣無程傳本義，元無可講之前註，而以其付於十三卷繫辭下傳之下，故有時誤出於講栍，而以《典錄通考》觀之，則似不當入於書栍之中矣。上曰，序卦之出不出，前後殿講時日記，詳考以入，可也。尙賓曰，《典錄》所載，亦似明白矣。上曰，史官出去，《典錄通考》持入可也。尙賓進禮典所付卷，上曰，此書所載旣如是明白，此後則一依《典錄》所載，《周易》六十四卦繫辭上下傳外，說卦以下勿爲書栍事，奉承傳施行，可也。〈出擧條〉生員安相台進讀《周易》象曰，密雲不雨已上也，大文不。進士李光廷進讀《周易》，履而泰然後安，故受之以泰，大文不。進士李弘稷進讀《周易》象曰，嘉遯貞吉，以正志也，大文粗。幼學李泰壽進讀《周易》彖曰，履柔履剛也，大文不。幼學姜守珪進讀《周易》，豫之時義大矣哉，大文純通。幼學李光躋進讀《周易》象曰，火在水上旣濟，君子以，愼辨物居方，大文不。幼學黃處斗進讀姤者遇也。物相遇而後聚，故受之以萃，萃者聚也。聚而上者，謂之升，故受之以升，大文不。幼學朴大秀進讀象曰，包荒得尙于中行，以光大也，大文不。幼學朴泰彦進讀飛龍在天，大人造也，大文四通三略。上曰，諸臣小退，待追後落點儒生入來，入侍，可也。諸臣遂退出移時，還爲入侍。生員李錫民進讀《周易》，凡益之道，與時偕行，大文不。進士丁喜愼進讀上九，鼎玉鉉大吉无不利，大文粗。趙迪命曰，收栍注書，事多疎忽，請推考。上曰，注書之出身屬耳，其所生疎，與今講生何異？勿推申飭，可也。迪命曰，承旨不能檢飭注書，致有生疎之弊，承旨請推考。上曰，勿推，使之申飭，可也。生員康錫輔進讀嘉會足以合禮，大文五通二略。生員金聖模進讀上六，引兌，大文粗。生員李壽躋進讀有言不信，尙口乃窮也，大文不。進士黃明彦進讀上九，碩果不食，君子得輿，小人剝膚，大文不。幼學禹拜言進讀與天地相似故不違，知周乎萬物而道濟天下，故不過，旁行而不流，樂天知命，故不憂，安土，敦乎仁，故能愛，大文不。幼學李受柑進讀九二，利貞征凶，弗損益之，大文不。幼學韓命鳳進讀上六，震索索，視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隣旡咎，婚媾有言，大文不。幼學朴珩進讀象曰，雷在天上大壯，君子以，非禮不履，大文略。幼學蔡命祥進讀象曰，澤上有水節，君子以，制數度，議德行，大文不。幼學洪曕進讀夬者決也，決必有所遇。故受之以姤，大文不。講畢，文命出榜，使承旨進之。上曰，古則四書三經，皆懸錄於士子之名下矣。乙巳年，因筵臣陳達，以四書之無功程，拔去於講冊之中，只以三經抽栍。自此儒生輩，似不着工於四書，四書亦聖賢書，而拔去爲未安矣。命官殿講則以四書抽栍，何如？羽良曰，四書不至專棄，用之於大比之科，故儒生輩，不可不讀之。文命曰，親臨時，以四書賜第，亦似未爲不可矣。上曰，此則已成規例，不可變通，親臨則以三經，命官則以四書落點，似好矣。羽良曰，臣待罪泮任，本館實有難支之勢，故敢達矣。永宗凡島漁場所收代，令地部上下事，自廟堂定奪，，分付本館，或文移往復，或草記陳達，或筵稟申飭，而地部之再次輸送，不過五百餘兩，漁場一年所收，一千一百餘兩，計兩年所收二千二百餘兩，而地部所送，不及四分之一，本館近年以來，收貢收稅所入，比前大縮，養士之需，無以繼用，疲殘典僕處，不給一文錢，而白地徵責，支供多士，典僕輩逐日呼訴，將有流移離散之形，而累次文移地部，終不聽施。此必有特敎而後，方可擧行，故敢達矣。上曰，養士之需，與他自別，本館未及折受之前，自戶曹上下事，累次下敎，而尙不輸送，實爲未安。更爲，申飭，使之斯速擧行，可也。〈出擧條〉徐命淵進曰，玉堂上下番不備，副提學申昉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病〉。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洪尙賓〈陳疏〉。右副承旨韓師得〈坐〉。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直〉洪重一〈在外〉。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犯東井星，火星犯太微垣左執法星。

○徐命淵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韓師得啓曰，今日鞫坐，諫院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未署經外，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秋曹之不得開坐，已至多日，詞訟重地，公務之積滯，委屬可慮，參判、參議未差，判書尹游受由調理，旣已過限，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牌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纔已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不擧行，揆以事體，殊甚未安。判書宋寅明，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李瑜，修撰任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命淵曰，推考傳旨捧入。

○韓師得啓曰，吏曹參議李瑜，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假注書李權，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洪重一爲假注書。

○持平趙尙行啓曰，臣猥忝言議之地，實無絲毫之補，而區區憂愛之心，得之天彝，故敢將時瘼中一二事，粗效芹曝之誠，不惟不賜開納，特示誨責之敎，臣實慙恧，繼之以訝惑也。蓋禁酒之令，實是今日之良法美政，行之數年，亦多裨益之效，殿下於向日筵中，猝降勿禁之敎，此雖出於痛其無識士夫，乘便潛釀之意，而殆同因噎而廢啖，未免功虧於九仞，上下臣民，莫不慨惜於斯矣。今當大歉之年，廟堂諸臣，相與講究，皆以爲禁酒之令，實爲荒年救民之一大助，故啓請蒙允矣。聖上旋下姑止之敎，而側聽累日，迄無處分，雖婦孺輿儓之情，不能無抑鬱，故臣妄自附於有懷必陳之義，敢效贊成之愚忱，不意訑訑之色，遽見於十行之中，至以代撰二字，特示未安之意，顧微臣愚淺之見，妄竊以爲今日之務，誠有一毫所益於恤民之政者，固當汲汲如捧漏沃焦而後，庶可免緩不及時之歎，故敢請速賜處分之意，言不㮣心，致勤嚴敎，此固臣難安之一端也。至於鑄錢事，臣新自鄕曲上來，則上下人民，齊聲憂歎曰，當此凶歉，又將加鑄，故米直日漸翔貴，以至於都下遑遑，人多飢餒，且丙丁之凶，實由於乙亥之烘鑄致旱，至有歔欷而言之者，此實國人之所共深憂竊歎者也。臣意以爲，加鑄之議，雖不宜輕斥，今年則斷不可行，故敢陳姑退之意，兼附先事之慮，聖敎亦且歸之於漢儒之學，夫董仲舒天人之策，先儒或譏之以傅會，而朱子獨許以漢之醇儒，嗟夫漢武，果能崇用仲舒之言，恐懼修省於天人之際，以絶其專尙功利之心，則漢朝之治，豈止於雜伯而已乎？臣非不知敎誨愚迷之聖意，而其於待臺閣恢言路之道，果何如哉？臣竊惜之也。雖然，臣妄陳草草數語，反致嚴敎至此，更何顔面，出入於臺省之列哉？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韓師得啓曰，持平趙尙行，再啓煩瀆，退待勿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朴師正啓曰，卽伏見慶尙右兵使金夢魯狀啓，則前兵使鄭履祥姓字，落漏不書，亦有誤字，莫重奏御文字，如是疎忽，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承旨李鳳翼，今日不爲仕進，右承旨徐命淵申退，左副承旨洪尙賓陳疏入啓，右副承旨韓師得鞫坐進去，廳中只有臣師正，伴直無人，右承旨徐命淵，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于朴師正曰，召對爲之。

○朴師正，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修撰任珽，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賑恤廳言啓曰，鑄錢所監董官，以東西班實職，各軍門將校中，極擇差定事，前已榻前定奪矣。鑄錢兩所各二員，以都監哨官金世鼎、許昇，前僉使尹世任，禁衛營敎鍊官閔廷橃，依定奪差定，除本仕，輪朔董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吏曹參議李瑜，承牌來詣闕外，所當留門入來開政，而停朝市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過停朝市後爲之。

○傳于韓師得曰，推鞫姑罷。

○備忘記，傳于朴師正曰，故全城君，以舊宗，有三年守陵之功，而只有益寧、益陽兩子矣，益陽先歿，益寧獨存，未知疾篤卒逝之單遽上，慘悼曷諭？尤可惻傷者，辭其使价之疏上焉，而意以豈乎至此？欲更問而處分矣。旣批未下，此單至焉，顧諸傍疏，尤可愴也。凡諸等事，令該曹，卽爲考例擧行。

○獻納朴㻐疏曰，伏以先寢不寧，上下憂遑，新兆叶吉，緬禮順成，宗社無疆之休，實基於此，而復土纔訖，省禮卽行，伏惟追遠愴慕，聖情如何？臣於月前，爲省先壟，暫出郊畿，此際薇垣新命，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除書遠降，馹召繼辱，榮動松楸，感極幽明，分義是懼，不敢久滯，昨始擔舁病軀，來伏私次，而念臣以衰白之年，拙訥之性，才乏長短，最居人下，猥蒙謬簡，忝叨言地，前後非一，而曾未能出一言、論一事，以效一日之責，絲毫無補，釁尤層生，臺端一步地，自畫已審矣。況此所叨之職，地望自別，尤非如臣庸碌巽軟者，所可堪承，且臣素患痰火，遇寒輒㞃，就煖調治，未有顯效，觸冷勞撼之餘，諸症越添，頑痰上升，呼吸不通，眩氣兼發，有時昏窒，以此病狀，旬月之內，實無復起爲人之望，雖貪戀榮寵，强欲冒出，其勢末由，不得不將此疾痛之呼，仰瀆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憐臣難强之疾，遞臣難冒之職，以安私分，以重官方，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事，而竊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惟聖明之留神採納焉。噫，今年年事之凶歉，亦孔之慘矣。人皆曰舊辛亥復回，所謂舊辛亥之災荒。臣未及見之，而以臣所見，比諸乙、丙，殆有甚焉。哀我億萬生靈，其將盡劉矣。伏惟聖明之宵旰憂勞，廟堂之日夜區畫，謀所以拯濟救活之方，靡所不用其極，至於畿甸、三南尤甚諸道，追許分災，優給米太錢布，以補賑資，有以見我聖上，如傷若保，軫恤民隱之盛德，出尋常萬萬，含生望哺之類，其孰不鼓舞欣忭，庶幾有懷保安集之望矣？第臣於在鄕之日，得聞風傳，自十數日以來，京中穀價太踊，二斗之米，直至百錢，而持錢者，猶不得米，以此城中閭閻，饑餓殆甚云。臣私有訝惑，以爲今年，雖曰無前大凶，當此十月滌場，百穀畢收之日，米直之翔貴，不應遽至於斯。此必風傳之虛言，不然則必有所由而然矣。及夫入城之日，路穿市街，則所謂上下米廛，一皆空虛，其他所經市上，了無米穀出置之處，行路所見，已極寒心，來到私次之後，更爲詳聞，則米廛之空虛。今已多日，閭巷小民，艱得零錢，日日坌集於市上，欲買朝夕餬口之資，而不得升合之穀，間有斛米載來之人，則民人等，四面圍擁，左提右挈，米主不勝支當，至於登屋分給，民人等，爭相投錢，轉成鬪鬨，豪悍强有力者，僅獲升斗，而殘弱之人，則或給錢而見失，或被打而流血云。此實爲所未見之事，臣不勝驚訝，徐思其故，則蓋以朝家驟欲平均市價，米廛之人，日被箠撻。且以鑄錢之議，已爲歸一，故貿穀牟利之人，恐失本價，轉益固蓄，無意出賣，勢固然矣。夫穀價貴賤，係歲豐歉，而民之趨利，如水就下，則貴者不可强而使之賤，賤者不可强而使之貴，物理皎然，在上者，如欲稍爲平均，使貴者不至於太貴，賤者不至於太賤，則不過因勢而利導之耳。是以古人，年豐而穀賤則增價以糴，年凶而穀貴則減價以糶，何嘗有以威力，强平物價者乎？至於鑄錢利害，臣固未知，而此是常年通貨之資，恐非凶歲救急之物。況今二斗百錢，則穀非不貴，錢非不賤，又從而加鑄，則貴者益貴，賤者益賤，大非平均物價之道，而卽今穀價之騰踊，專由於斯，都民之飢困呼怨。至於如此，則鑄錢之擧，設有十分利益之事，姑宜停罷，以待他年，恐似未晩。伏乞特令廟堂，急急變通焉，仍竊伏念，歲有豐歉，豈曰時運之適然，天降災祥，實由人事之所召。臣見近來，人無遠慮，俗尙侈靡，衣服居室之華，飮食酒醴之美，競相奢麗，靡有限節，士夫以此相高，常漢轉相慕效，數年以來，比歲稍豐，則賤穀太甚，視之如土，以至閭巷富戶，貿錢貨而不蓄五穀，賣菜販柴者，見穀物則掉臂而去。人心如此，天道忌盈，烏得無今年之災乎？卽今轉移之機，惟在於自上躬行儉約，痛抑浮侈，凡百用度，務加裁損，雖係上供之物，除非大段緊重者外，姑宜限年權減，至於經費軍需應納之物，亦令量宜減分，以除窮民一分之弊焉。臣非謂此等除減之物，足以有補於賑政之萬一，所冀殿下約己尙儉之德，建極於上，而風草之化，可致斯民之丕變，至誠憂民之意，孚感於下，而孑遺之民，不至怨咨而離散矣。且念國家或當憫旱懼災之時，輒有罪囚疏決之擧，此非爲有罪者，開其幸免之路，蓋聖主欽恤之意。遇災警惕，或慮非罪之橫罹，冤鬱之氣，有以上干天和也。顧今名在丹書者，干係惡逆，不可輕議者外，其他雜犯、衆罪、徒流、竄配之類，其所勘律，一一當罪，略無可論者耶？苟或不然，今此無前大殺，殆非尋常災異之比，烏可無參量審處之擧乎？臣不知某人某罪之爲可冤，固不敢歷指而殫論，姑以見聞所及，衆所稱冤者而言之。申處洙、李萬維，以一疏語言之過，至被窮塞絶島之安置，臣竊以爲過重也。夫處洙之構誣重臣，誤引落空之事，萬維之追提成案，强理陳久之說，觀其旨意，顯欲示其本地面色，當此祛黨習務蕩平之日，二臣疏語，不能無意於舊套，則殿下所以必欲深惡而痛處者，臣有以仰見聖意之攸在，而第念，當初勘律，已涉太重，屢經大霈，歲月亦久。況聞處洙，有八十老母，而無他兄弟，情理尤甚矜愍，儻使處洙，死不生還，則不瑕有傷於孝理之化乎？臣謂二臣之罪，宜有參酌處分之道也。朴長潤之情罪輕重，殿下固已洞燭，重臣、筵臣之前後陳白，亦已累矣。初旣減等而島配，繼有出島而移陸，末乃因其父病之危劇，特令歸省於未死之前。殿下好生之德，體下之仁，有以感激幽明矣。今聞其老母病又沈篤，欲就其子配所，相依畢命，而老病婦人，千里長途，致身無路，委頓床褥，號泣垂盡云，其情理之慘切，殆有甚於處洙矣。臣謂朴長潤，宜與申處洙等，一體酌處也。如臣無似，猥叨匪據，不敢以諫官自處，狂瞽之說，又不足以有㮣於聖心，而區區憂愛之忱，有不容自己者，不避僭猥，敢此附陳，儻蒙聖明，不以人廢言，則未必無少補於採蕘之盛德矣。臣方治疏將上之際，今以鞫坐，天牌下臨，不敢坐違，隨詣闕外，而顧臣情病俱苦，末由入謝，拜章徑歸。伏乞聖慈，先遞臣職，仍勘臣罪，以幸公私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陳鑄錢事，此等弊端，固已思矣，久則當定，何必輕改？申處洙、李萬維事，頃者處分，所重在焉，不可輕議。朴長潤其所出陸，亦爲參酌，亦何遽釋？特爲給由以省焉。穡事若此，言念民事，玉食靡安，其所勉戒，誠爲切實，可不留意？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十七日申時，上御時敏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師正，侍讀官趙迪命，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趙迪命讀，自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大文，至目有所見則心有所感焉。上曰，承旨讀之。朴師正讀，自致齋於內，散齋於外大文，至右言以孝守身。上曰，下番翰林讀之。師正進曰，承旨牌招，命下矣。出牌之意，使史官，當爲出去分付，而門限已迫，姑先出鑰之意，敢啓。上曰，知道。師正進省記曰，牌招承旨，未及入來，故省記中，承旨一員，以空窠入之矣。上曰，知道。趙明履讀，自伊尹曰，立愛惟親大文，至此是古今宮中之通患，伏惟殿下深察焉。讀畢，迪命曰，別無推演可達之文義，而第三板云，始死，充充如有窮，旣殯，瞿瞿如有求而不得，旣葬，皇皇如有望而不至，練而慨然，祥而廓然，凡人亦然。況爲人君者乎？向於啓舊陵時，臣方入侍，伏覩殿下皇皇瞿瞿之容，自然發見於威儀動作之際，臣等有以見殿下至行，迥出百王之表，而至於役夫輩，亦賜撫念，勞弊聖躬，若是太過。且於其時伏聞，殿下有方寸受傷之下敎，殿下之哀毁勤勞，至於如此，烏得無受傷之患乎？自今以後，伏願聖上，十分加意於養心之方，毋至聖體之加損，千萬幸甚。上曰，其時哀疚之中，不無過中之擧，予亦自知，而勉戒之言，可不留意？但旣傷之方寸，豈有復完之理？若不添傷，則是爲幸矣。迪命曰，第五板云，致愛則存，致愨則著，致者言其工夫也。愨者卽誠也。凡爲學之道，無過於誠。伏願殿下，加意於致愨之道焉。上曰，所言切實矣，師正進曰，鞫廳進去承旨，持推案來待於闕門外云，標信，使注書出送，何如？上曰，標信出來後，注書持出，可也。姜必文持標信，出閤門外，傳給宣傳官而還入。迪命曰，玉堂上下番之苟艱，未有甚於近日，法講因此久停，事體極爲未安矣。卽今在外者金相奭、洪鳳祚、洪聖輔、權爀四人，而俱不上來矣。上曰，金相奭在於何處？師正曰，在德山地矣。上曰，向以在外玉堂禁推事下敎，今已幾許日耶？師正曰，殆至十餘日矣。上曰，禁推命下之後，金相奭之尙不上來，事甚未安。設有難强之疾，其在不俟駕之義，雖例召，不當若此，況此者乎？上來後捧傳旨之命，乃曲軫，則何敢不卽上來乎？分義所在，不可置之，自政院，直捧禁推傳旨，可也。〈出擧條〉迪命曰，此外亦多不爲出仕者，纔見任珽疏，則其所引嫌，以在外不來者禁推爲言，而渠之除拜，在於在外玉堂禁推命下之後，則此豈渠之所當引嫌者哉？李宗城向被臺言，不卽出仕，亦不無所執，而至於李宗白，則向者疏陳之事，在渠，元不相關，而猶且執以爲言者無他，欲避玉堂之意也。此豈非未安者乎？聖鑑似未下燭，故敢達矣。上曰，李宗城雖以臺言爲嫌，旣已開釋，且伸廉隅，則亦非每每引嫌者，李宗白則其所爲嫌，實無意義，權爀受由下去，自當上來，洪聖輔自政院催促，任珽亦無意義，此爲頉也。與李宗白何異，旣命只推，而自政院，斯速應命之意，更爲分付，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趙命臣〈在外〉。右承旨李鳳翼〈病〉。左副承旨徐命淵〈坐〉。右副承旨韓師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直〉曺命敬〈病〉。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暈。

○徐命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吏曹參議李瑜，昨夕承牌詣闕外，以夜深，待明朝肅謝之意，微稟後，言送矣。今朝則以服制未盡，不爲肅謝，事甚未安。吏曹參議李瑜推考，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啓曰，大司憲趙觀彬未肅拜，執義尹東衡牌不進，掌令權相一，朴璲在外，持平趙尙行避嫌退待，李潤身陳疏留院，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持平趙尙行，引避退待，已至經宿，尙不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陳疏留院外，執義尹東衡，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執義尹東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師正曰，推考傳旨捧入。

○徐命淵啓曰，停朝市後，開政事，命下，而拜表日字，只隔旬餘，正使差出，一時爲急，在前如此之時，亦有開政之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開政。

○傳于朴師正曰，召對爲之。

○韓師得啓曰，今日開政事，命下矣。參議李瑜，纔已出牌，而判書宋寅明，亦爲一體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啓曰，假注書洪重一，昨日受點之後，稱以在鄕，終不入來，新進怠慢之習，不可不警，依近例拿推，其代，更爲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曺命敬爲假注書。

○有政。

○吏批，判書宋寅明牌不進，參判趙尙絅受由在外，參議李瑜進，同副承旨朴師正進。

○兵批，判書金取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朴乃貞病，參議兪命凝進，參知趙尙慶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朴師正進。

○吏批啓曰，判書宋寅明牌招不進，參判趙尙絅受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趙命臣爲承旨，洛昌君樘爲謝恩兼冬至正使，金相玉爲刑曹參判，金應福爲刑曹參議，崔益秀爲江原都事，司饔直長申宗夏，長興直長尹尙通相換，典獄奉事韓師德，長興奉事李廷彦相換，鄭亨益爲咸鏡監司，洪鉉輔爲京畿監司，左承旨趙命臣，右承旨李鳳翼，左副承旨徐命淵，僉知單李義翼，副司直李世瑾、洪尙賓，副司果鄭亨復。

○傳于朴師正曰，京畿監司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

○韓師得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罪人旣已物故，他餘罪人，今日所當請對，稟處，而昨日夜深罷坐之後，喘症猝發，無以起動，勢當待後日登對時，稟處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洪尙賓疏曰，伏以出納之地，非臣衰歇庸陋，所可叨冒，前後除命之下，感激恩私，黽勉供職，猥荷曲庇之盛眷，捱過時月，自顧昏謬之實狀，豈無嗤點？連値國家多事之日，不敢爲私身解免之圖，而强策之餘，筋力殆盡，積瘁所祟，疾病且乘，入冬以後，症情越添，飮啖全廢者，已至多日，昨於殿講入侍退出之後，遍身寒戰，頭疼如碎，扶曳還次，達夜叫苦，虛汗如注，咳喘兼發，卽今症情，萬分危惡，實無夙夜供職之望矣。顧臣前後供劇，已過十朔，惟以奔走趨承，爲萬一圖報之地，曷嘗有無端稱病，任意取便之計哉？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所辭，非出假飾，特許鐫遞，俾得及時調治，以尋生路，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十八日酉時，上御時敏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韓師得，侍讀官趙迪命，檢討官任珽，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趙迪命讀自刑內章第三，至天人之意，無不同矣。上曰，下番讀之，任珽讀自又曰鷄旣鳴矣，朝旣盈矣大文，至使君王失禮而晏朝，以見君王之樂色。上曰，此見字，宜以現字讀之矣。珽又讀，至后喜見顔間。上曰，此見字，亦宜以現字讀之矣。珽又讀，至又曰嘒彼小星，三五在東章。上曰，承旨讀之。韓師得讀，自朱子曰，嘒微貌，至卒薨於東宮。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趙明履讀，自南子者，宋女，衛靈公之夫人，至又能以正刑家也。伏惟殿下留意焉。讀畢，迪命曰，刑內章所載，后妃之德，女色之戒，森然於目中，無非後世可法可戒者也。上曰，其言然矣。珽曰，鷄鳴章，詩人，言姜后之德，而周王納其脫簪之戒，遂復姜后，而勤於政事，若使宣王有歉於務治之誠，從善之德，亦安能納賢后之戒，而復先王之治乎？其下又有文德皇后之事，此莫非觀感處也。上曰，其言好矣。珽曰，二十八板，有孝性淳篤四字，而漢書，則云孝性惇篤，惇字似宜矣。上曰，然矣。珽曰，三十板云，南子，知蘧伯玉之賢，又能酌觴而賀，靈公亦知伯玉之爲賢，而終不能擧而用之，靈公不足責，而此可爲後世人君之所當戒者也。其章又云，不爲冥冥惰行，此爲愼獨工夫也。人君於此等處，尤宜致力，殿下於蜎涓蠖濩之中，幽獨得肆之地，必盡操存省察之工，而毋少懈怠焉。上曰，其言極是。可不留意，人臣，必隨其君而善惡異焉。古者封德彝，在隋爲奸，在唐爲忠，此由於煬帝、太宗之所導而然也。至如南子、穆姜，亦何異於是？若使南子之時，其君明足以知人，則必不至見欺於嬖妾也。靈公雖不足責，勝於靈公者，宜可以知之，而歷古以來，鮮有不見欺於女色者。此不但謂南子輩，人君知人之難，大抵如此，推而言之，何適不然。上曰，前日有下敎于大臣者矣，近來世道，多欠眞實，而向者梁得中十事疏，言甚質實，殊可貴也。迪命曰，聖上所以引喩古事，至爲詳密，若能推擴此心，使明者益明，知者益知，則用人之際。夫豈有見欺之理，然知人實難，伏願益加聖念，毋少忽焉。上曰，如南子輩者，此正所謂色厲內荏也。珽曰，知人則哲，惟帝其難，君子小人之辨別，自古爲難，卽今聖世，非有此慮，而聖敎至於如此，此實國家之福也。師得進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明朝出牌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趙命臣〈在外〉。右承旨李鳳翼〈坐直〉。左副承旨徐命淵〈坐直〉。右副承旨韓師得〈坐〉。同副承旨朴師正〈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曺命敬〈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只晝講夕講。

○夜一更二更，有霧氣。

○徐命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韓師得啓曰，大司憲趙觀彬未肅拜陳疏，入啓。執義尹東衡牌不進，掌令朴璲、權相一在外，持平李潤身陳疏，入啓。趙尙行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徐命淵，以都摠府意啓曰，副摠管張泰紹，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門洞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刑曹久無行公堂上，公務之積滯，委屬可慮。判書尹游，參判金相玉，參議金應福，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持平趙尙行，引避退待，已至兩日，尙不處置，事甚未安，執義尹東衡，昨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執義尹東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鳳翼啓曰，左承旨趙命臣，時在京畿楊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命淵曰，夕講爲之。

○徐命淵，以義禁府意啓曰，承政院假注書洪重一拿推事，傳旨啓下矣。洪重一時在京畿廣州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意啓曰，因獻納朴㻐疏批，慶尙道星州牧出陸罪人朴長潤，其所出陸，亦爲參酌，亦何遽釋，特爲給由以省焉事，批下矣。以此意，分付本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意啓曰，弘文館副修撰金相奭禁推事，傳旨啓下矣。金相奭時在忠淸道德山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意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是玖手本，則保放罪人韓珩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命淵曰，明日次對，若不爲之，則晝講爲之。而若爲次對，則朝講爲之。

○李鳳翼啓曰，明日朝講時，兩司當爲入侍，而兩司無行公之員，除在外、未署經、引避退待外，執義尹東衡，持平李潤身，大司諫李匡世，正言趙明謙，明日待開門，竝卽牌招，推移入侍，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意啓曰，今此勅使，以皇后傳訃出來云。儀注節目，當爲磨鍊，而取考謄錄，則皇太后、皇后崩逝傳訃時，自上，以黲袍、翼善冠、烏犀帶，百官，淺淡服迎勅，而宣勅後，有擧哀之節矣。今亦依前例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趙觀彬上疏。傳于李鳳翼曰，如此之疏，不宜見於今日，還出給。

○答持平李潤身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可以稟處者稟處，可以申飭者申飭，而至於戊申科規之不一，參酌深矣，非錄勳則無賞，金吾乃有定式，南德夏事，初旣特命，早晩處分，惟在於上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刑曹參議金應福疏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副修撰洪聖輔疏曰，省疏具悉。往事不宜每每撕捱，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答坡州幼學金礪重等疏曰，省疏具悉。令廟堂稟處，而至於設科事，此非比於溫幸者也。

○刑曹參議金應福疏曰，伏以臣，病蟄省愆之中，忽有秋曹新除。臣聞命驚惶，罔知攸措，臣之踪地，決難復廁榮塗，而頃者分司之除，義同往役，不得不冒沒出肅，而迄玆追惟，恧縮不已，第臣向來所遭嚴旨，有非尋常薄過之比，區區私義，一未伸暴之前，有不敢束帶就列，玆敢略陳情實，以冀照燭焉。臣於昨年，猥叨喉司，適當親鞫之日，捕廳文案到院。而臣方待罪該房，故依舊例拆見，急於入啓，未及封進，凡係鞫事者，固宜十分愼密。而臣之愚意妄謂，咫尺帳殿，不封無傷，率爾啓達，致勤嚴敎，此實臣生疎之致也。論其所失，譴罷亦輕，思之至今，惶悚無地。至於李世矩事，當其下詢之初，禁堂旣擧其名仰對，而自上，復以世矩之爲誰，俯問於臣，臣於平日，與世矩之兄與弟相熟，知世矩之爲詹之妹壻。故果以素所知者實對而已。初無深意於其間，而備忘辭旨，極嚴且截，至以置人於殊常之地爲敎。有若臣因詹之故，而故爲擠人者然。噫，乘時害人，自是宵小手段，臣雖無狀，豈可以此等無嚴之心，敢售於倉卒前席之對哉？觀於臣竝擧原任大臣同姓遠族之語，可知臣仰承再詢之敎。欲詳其族黨，非有一毫他意，而情外之敎，嚴厲至此，人臣事君，見疑若是，而更何顔面，晏然冒進於朝端乎？此莫非臣平日言行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羞愧欲死，不知所云。嚴召之下，分義是懼，謹此隨詣禁扄之外，而反復思量，終難入肅，玆未免拜章徑退。伏乞聖慈，亟賜處分，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嚴朝綱，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副修撰洪聖輔疏曰，伏以臣於日前，來抵郊莊，因事遲留，未及還次，乃於此際，伏奉承政院今十四日成貼有旨，以臣爲弘文館副修撰，令臣斯速乘馹上來，臣於是，驚惶震越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情苦跡畸，一切榮利，息念已牢，前後牽復，恩旨聯翩，而除非遷陵時權差侍衛之任，則不敢爲冒出之計。唯以杜門深省，引分屛處，爲一分自靖之圖，是固私心之所商量，公議之所共言，而獨聖明匿瑕蕩垢，終不遐棄，遺簪墜履，屢蒙見收，臣非木石，安得無感激結草之願？而況臣逖違軒墀，今已五六年所，區區犬馬之誠，亦豈不欲一覲耿光，少伸微忱，退守丘壑，以畢餘生也哉？然世之怒臣者多，而臣之賦命至薄，積毁銷骨，憂畏薰心，開釋雖勤，有不容自安，恩數雖摯，而亦不敢憑恃，有除輒辭，跡近䙝棄，有召輒逋，罪積慢蹇，一向撕捱，實非臣分之所敢出，而去就一節，終難放倒，鐵限在前，轉身無路，臣之情勢，其亦窮且蹙矣。噫，有國之政，礪廉爲重，士大夫辭受出處，固非獨其身之事而已。大防一壞，所關非細，其爲世道風俗之害，有不可勝言，故古人，至以四維不張爲滅亡之機，輓近以來，世道汚下，風俗頹靡，而尙能維持而爲國者，獨賴此廉愧之不喪盡耳。聖上在上，而不察臣苦心危悰，屑越恩命，强使之淟涊就列，臣又外託嚴畏，內饕榮祿，抗十重鐵甲之厚，晏然出入於淸塗，則一已所處之得失，似無甚關緊，而其於累聖化而羞當世何哉？此臣所以寧伏辜恩之誅，不敢以承命爲恭者也。仍伏念，君德成就，責在經筵，勔勔焉開勸不捨，則上面有無限好事。泛泛焉提掇不得，則畢竟有無限不好事。斯正治亂安危之所由係，固不容一日放過。況且至誠好學，無如我殿下，樂此不疲，無如我殿下，大禹之寸陰必惜，成湯之昧爽丕顯，亦無以過之。凡在經幄之任者，尤宜體承上意，益加仰勉，而館中多故，未有甚於近日，開筵之命雖下，而每患勸誦之無人，講官之除相續，而猶致侍讀之不備。輒孤我殿下聚精會神，虛席待講之盛意，涼生以後，適當多事，殆罕日三之接，而及是時閑暇，亦復有不講之憂，歲月荏苒，隆冬忽至，則又將循例而稟停。接賢士大夫之時，如彼其少，幾何而不免爲十寒之歸也耶？玉堂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之敎，有以見汲汲於講學，而及其差出也。乃以臣，備其數而假之榮，臣之魯莽，雖無難安之端，固不足進備顧問，有所裨益，加以踪地危臲，萬難承膺，而銓曹苟充而漫擬，聖上又從以謬辱恩點，擧一檢討之窠，委之必不可出之臣，以益其曠直停講之歎，寧不嘅然，繼自今，亟思變通，先命褫臣鞶帶，回授無故之人，以備上下番。而其他經筵官，亦必以在京行公之臣塡差，使之輪回入侍，啓沃君心，殿下亦宜念，終始典于學，日御邇英，討論經傳，益臻夫緝熙光明之域，則臣雖退伏田野，亦將與有幸矣。顧臣私義，迫隘之外，拳拳愚慮，寔在於聖學之作輟，所宜卽日進身於輦下，祈免虛銜，俾不至窠代之苟簡，而鄕寓齟齬，痰病發作，四肢麻痺，全不運用，乍觸寒氣，牽疼欲死，以此症狀，姑無擔舁登途之望，遲待差歇，淹速難期，玆不得不略具至懇，拜章縣道，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慈，諒臣情病之俱無可强，察臣職名之不宜虛授，亟賜譴罷，以安微分，仍令選部，勿復檢擬於館職，千萬之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疏批竝見上〉

○大司憲趙觀彬疏曰，伏以日月逾邁，敬徽殿祥事奄過，長陵遷奉之禮，又已告訖，伏想聖情追慕，益復靡極也。念臣，以天下之窮人，爲聖世之棄物，心如死灰，跡似病葉，豈有一分人世之意念？而自戊申奔問以來，則猶且仍伏近郊，未暇爲歸山之計，四載栖遑，一念焦憂，無日而不仰屋，無夜而不繞壁，知臣者，憐臣太苦，不知臣者，笑臣何愚，今則人或曰，賊萌稍折，國勢粗安，迄可去矣。臣亦內恤私義，外畏群忌，有時乎理裝欲發，賃舟將行，而又復不忍便去，遲徊淹延，以至今日，然未嘗進一言獻一策，以效世臣安危休戚之義，臣亦有忘君負國之罪矣。臣惟傷憫痛恨，寧欲溘然而無知也。迺者，長憲新命，忽下於萬萬意想之外，始則驚疑，俄而感泣，終又左右思惟，莫究其致此之由也。或者天道至仁，無物不遂，欲使枯荄朽株，均霑雨露之澤也耶？臣之所被天恩，往愈罔極，幽冤而必先昭雪，凶誣而又已痛辯，在臣之心，宜若無一毫餘憾，而臣終有所隱痛於中者，臣家之屈伸哀榮，與兩家一體，而彼以子若孫之說，强爲區別者，其言，似捨聯箚代理，其意則欲實鏡虎之凶言，其所操縱，不但在於兩家而已。以聖上之英明洞達，猶不免陷其術中，一向靳固，尙無處分，若此則兩家終無伸雪之日，而臣家之冤誣，固自如矣。況大臣之身後易名，自有常典，而向年所頒之恩諡，猶在追削之中，是丹書雖洗，而覆盆無照矣。臣之痛迫冤泣，反有甚於前日者，且夫在辛壬以後，則聖誣之辨不辨，惟係於四家之伸不伸，而在戊申以後，則聖誣之辨不辨，亦不係於四家之伸不伸，蓋始之構罪聯箚者，托四家而操切吾君，今之掛書凶言者，捨四家而直犯吾君，然則雖使朝家，竝雪冤誣，復加恩典，只足爲私家銘結之恩，不足爲聖誣昭雪之道，以臣父平日殉國之誠，必不暇恤於自己之屈伸，在臣不死其父之心，亦何忍諉以先誣之少伸，不復思沫血之大義耶？而況同禍之家，罪名如舊，則私冤不可謂伸矣，共天之恥，無人或知，則義理之晦塞，亦可謂極矣。臣誠濡忍，雖不能剚腹碎首，以白君親之誣，而若夫去就一節，非所可論於今日世界也。嗚呼，臣卽無告之一窮民，朝廷之得失臧否，固非臣之所敢容議，而若竝與通天地、亘古今不可易之大義而泯默之，則非其君之臣也。非其父之子也，臣豈忍爲此也。噫嘻，凶賊輩之百計於殿下久矣，自輝、鏡而爲儉、虎，自儉、虎而爲麟、亮爲必雄。或內或外，首尾排布，又不知幾般凶機，暗藏於不測之中，其亦危矣。然臣之所憂者，有甚於此，何也。惟彼逞手犯分，稱兵挾匕者，其計易覷，其罪易明，人皆可得以誅之。至於藏頭掩蹤，羽翼凶圖者，爲謀愈緩而愈毒，爲害愈久而愈大，汨蕫之論，雖似寬和，而故緩懲討，潛培凶賊之勢，對擧之政，雖似公平，而誘以名利，漸鑠純剛之氣，無異於秦檜之誤宋，張儀之愚楚，而殿下方且眩於疑似，安於姑息，凡係聖誣之大關，一倂付之於先天，使我光明之盛德，無以昭揭於後日，日前彌綸之說，認以爲忠愛，諸臣請辨之章，輒歸之黨論，遂使莫大之義理，便成一世之忌諱，彼則安享富貴，自謂得計，而獨奈聖誣何？宗社何哉？今日之主是論者，卽前日坐觀成敗之人，其所引用餘孽，不存防限者，固不足責之，而士類諸人，又從而䑛其餘瀝，味其冷炙，不復知世間有義理二字，甚至於納交而較緊歇，覓官而爭先後，打成一片，爛熳同歸，氣習之汚下莫甚，風節之壞喪無餘，朱子所謂，國家不亡而士類先亡者，不幸近之矣，人心之陷溺如今日，彝倫之斁敗如今日，則禍亂之作，勢所必至，殿下，將誰所倚而誰所恃哉？念之及此，不覺髮竦而膽裂也。臣尙記乙巳夏入對也。以沐浴之義，仰陳於諸臣之後，仍及懲討不嚴，事變必生之意，而逮至戊申，不幸有中，安知臣今日之所慮，又不驗於他日也。噫，聖上之所嚮用者，率是沒稜角善周容之輩，朝廷之所引進者，亦皆曉利害能俯仰之類，則如臣窮阨之踪地，狂激之稟性，豈合於人所共艶之華秩？而今忽檢擬於此者，是何故也？無或謂臣，閱歷風霜，畏愞成性，飽盡窮餓，喫着關心，且置君親之讐，不辭合汚之恥，備數於蕩平之員，前矛於在外之臣耶？然則不早死滅，貽累世敎者，罔非臣之所自取也。尙誰尤哉？雖然臣亦人也。彝性不泯，主恩浹骨，身殉爲義，國憂熏心，力扶無階，而以九死靡悔之心。得一時可言之會，則雖今日言於前，明日斃於後，臣亦何恨？而欲排閤狂叫，則畸跡如縶，欲抗疏畢陳，則處義有妨，操筆臨紙，輒復躊躇，不忠不孝之罪，尤無所逃，瞻天扣心，只增抑塞者，亦有日矣。虛辱恩牌，逋慢爲罪，久帶榮銜，癏曠是懼，不得不略具短疏，只控危懇。伏乞聖慈，將臣悲苦之情，少垂哀憐，仍命鐫遞臣所叨之職，又治臣辜恩慢命之罪，使私分安而公法伸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敎見上〉

○坡州幼學金礪重等疏曰，伏以臣等，嘗恨夫賈誼進治安策，而宣室前席，不問蒼生，仲舒陳天人策，而江都空老，未補君德，咄咄乎千載之下，嘐嘐有古人之志矣。頃當山陵有災之日，幸見新陵移安之休，臣等，目見素鞸之前後幸臨，誠得下土得言之秋，而第念百年今辰，聖孝哀疚。若喪之初，臣等何敢瀆擾於駐蹕勞民之時乎？所以囁嚅不發，而今乃體聖心憂民察邇之盛念，略陳蒭蕘之說。伏願殿下，少加察焉。臣等竊伏聞，堯、舜之世，黎民熙皞，耕鑿於野，不知帝力之何有？今日則上有堯、舜之德，而耕鑿者，不能安其耕鑿，以至於白骨之飮恨於泉壤，則視唐虞平章之化，何如也？堯、舜之世，九潦爲災，上巢下窟，而未聞塡壑之民矣。今日則不然，累豐之餘，一年有歉，而民無聊生之望。此所謂齊梁之民，樂不飽而凶不免者也。豈料我聖明堯、舜之世，有此齊梁凜凜之憂哉？臣等，鄕曲之一凡民耳。安敢知我聖上一心之內，有所未盡於精一之傳，而效大人格君心之責乎？請以民弊之目擊於今者，條陳其一二，以明殿下一心本源之地，有所未盡於如天如日之德，而流而爲八方生靈之弊也。臣等在下邑，所知者下邑之弊也。以下邑一二郡弊之大者，猶有數三擧八方之大也。臣等何待出戶而知也。竊伏見太常柴役，自通津文殊山，移來於坡州坡平山者，于今數十年矣。其爲民弊，則坡州、長湍、朔寧、麻田、漣川、積城六邑，失其春耕秋穫之節，一千同柴木，貿得於百餘里，或二百里之遠，擔負輸納，此實八路所無，一道又無之巨役。而獨責於六邑，民不支勘，至有流移之弊焉。蓋坡平山，本一野中殘山，赭濯已久，故中移於金川登景山、谷葛山，一年施行之後，金川之民，勢將流離，故呼訴徹天。當時似有變通之擧，而所謂變通者，姑令還役於坡平山，金民則得脫其苦，而六邑民則如前爲弊。民無彼此，而一免一苦，其所變通，可謂得當乎？若使坡平，果有依限式可取之柴，則爲弊於民者，豈如是大段乎？六邑之供此柴也。名雖刈取於山，而其實則各出錢穀，貿販備納，通計所費，則與砲保等役，彼此相埒。大抵朝家大同創開之後，御供祭享之需，皆以大同會減其價，以除民弊，則今於太常柴木，乃莫重祭享所用，依他京貢物例，以大同中磨鍊其價，自京備納，事體當然。故年前本邑牧使臣鄭來周，與六邑相議，以從速變通之意，論報本道。至於累次啓聞，又牧使臣鄭赫先，當孝章墓臨幸之日，陳達其弊矣。尙未蒙除減之恩，而目今年事失稔，陵寢改卜，百役交侵之中，顧此柴木，又復貿納，則六邑之民，勢必盡散而後已，卽伏聞全羅道水軍奉足汰減，變名災布，一年所捧木五十餘同，錢萬餘兩，捧置本道，備局及賑恤廳句管，或取用於蠲民之役，或取補於賑民之資事，有所定奪云。此卽朝家空中所得，此錢中數千兩，令賑廳取來句管，逐年出給於畿營，使畿營，如漁夫等貢物例，俾令貿納，則六邑無窮之弊，從此永祛矣。以此變通之際，移此塞彼，議若不一，則大有所不然者，環我東之八路民人，則皆殿下之赤子，財穀則皆國家之財穀，以湖南之財，蠲畿民之役，有何不可哉？況且移轉錢穀，接濟民命，有國之恒典，取其有裕，補其不足，理勢之常事也。抑又論之，則祭享納柴，乃一道民所當者也。非六邑民獨當之役也。畿甸三十餘邑元會及常賑會付還穀，想必爲數十萬斛，而一年取耗，至於數萬餘石，此耗穀中，限千餘石，定式劃給於本道，柴木千同，定價貿納，則役均勢分，弊可自除矣。伏乞殿下，特令備局，大同米磨鍊，災布錢取來，耗穀中，劃給三條中，從便變通，而亦有所難處之端，則千同柴價，令畿營詳定收捧於民，自監營，貿柴備納於太常，則雖不若永爲除弊，春耕秋穫之時，庶免廢農輸納之弊矣。又伏念今年禾穀，未霜之前，農民知其大無，旣霜之後，不知農理者，亦知其無秋，但論災之初，旣有比三南差視之議。故民間魚喁之冤，不無阻隔天聽之弊。今日賑救畿民之政，各樣身布，新舊還上，若不一倂全停，則萬無支保之勢也。至於本州之民，則尤有所稱冤者，楊州、高陽兩邑，有減稅之典，蓋爲陵寢奉安之多也。坡州有恭、順兩陵寢孝章墓守護責應之役，又有淑嬪墓山直之役，且以西路三站孔路，使星絡繹，民不堪命，與彼兩邑，少無殊異，而減稅恩波，獨不及於坡邑。伏乞殿下，斷自宸衷，竝爲變通，則其於生民，幸甚焉。又伏念，山陵大禮旣襄，宜有慰悅民心之道，於戲我聖祖、聖后，復臨群臣者，實千古稀罕盛擧，而我殿下，旣盡誠於侍奠之日，又展敬於灑掃之禮，交、坡兩邑之民，再覩素鞸之儀於旬月之內，而莫不感悅於聖孝之不匱矣。若依溫幸例，有所設科，則斯爲慰悅民心之道矣。臣等親見堯、舜之世，而敢陳齊梁之弊瘼，死罪死罪。區區所望，惟在於我殿下，推堯、舜孝悌之道，而平章乎百姓，察六邑痼疾之弊，而擧加乎八方，則堯、舜之治，復見於今日矣。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十九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知事金在魯，特進官李森，參贊官徐命淵，侍讀官趙迪命，檢討官任珽，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宗臣原豐君㷗，武臣李廷彬。上讀前授音，自凡進食之禮大文，至有憂者側席而坐大文，講畢，趙迪命讀，自水潦降不獻魚鼈大文，至齋者不樂不弔大文，讀畢，金在魯曰，餕餘不祭，有朱子註，文義明白，而陳氏不載於此，其所謂一說之義，尤不合當矣。上曰，其言是矣。在魯曰，削瓜者副之，副字，非副字，乃辟字也。側席專席之註，亦不合矣。上曰，餕餘註，上說是，而下說非，此註則下說是，而上說非矣。上講新授音畢，在魯曰，不樂不弔，卽不聽樂，不弔喪之義也。迪命曰，君子不盡人之歡，不竭人之忠，君子，豈不欲人之爲我竭忠，而人若自然竭忠則好矣。我若使之必欲竭忠，則其後，必有弊矣，所謂不盡人之歡者，卽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之義也。上曰，然矣。在魯曰，君臣之際，亦猶朋友之間，君不當責臣之盡忠，亦此義也。任珽曰，朋友之間，若欲不盡歡不竭忠，而不以義理相勉，則交情之得全，亦難矣。在魯曰，小註云，記曰不大望於民，傳曰，舜不窮其民，此言好矣。上曰，於此，有慨然者矣，方今朝象世道，於盡與竭二字，百分無一分可言者，以此文義，推移見之，豈不寒心？在魯曰，水潦降之降字，以涸字釋之者誤矣。上曰，知事之言是矣。珽曰，自水潦降，至下堂而受命大文，三千曲禮，莫不本之於一敬字，且吳郡范氏小註，亦有敬字。伏願聖上，加意於此。上曰，其言極是，可不留意。珽曰，此云博聞强識而讓，凡人之情，若所持者多，則必有誇張之心，而無謙讓之義。伏願於此，亦加意焉。上曰，極是矣。在魯曰，玉堂之言好矣，聖學雖高明，豈可謂無一分欠缺處，讓字之義，有若無，實若虛，伏願各別留意於讓字上。上曰，玉堂及知事之言，俱出勉戒，可不體念焉。徐命淵曰，禮書古無釐正者，朱子欲爲而亦未及爲之，故《禮記》，未經聖手，其中豈無錯簡者乎？且儒生輩，罕有從事於禮書者，而知事金在魯，自少熟讀此書，今日所達文義，亦非他人之比，此後經筵，使之數數入侍，似好矣。上曰，宣廟朝，令經筵官，預爲熟讀所進講之書，古事之着實如此矣。知事所達文義，多有劈解處，承旨之言然矣。而此後雖難每每入侍，頻數入來則好矣。上曰，山林讀書者，必於此等書，熟知其文義矣。命淵曰，上敎至當，山林之士，必勝於凡流矣。向日殿講時，見儒生輩所達文義，則實多可笑，今若招致山林之士，入侍經席，使之論說文義，則豈不大有益於聖學也？在魯曰，聖上於文義講論之際，乃有興思山林之敎，小臣實爲感歎，臣於向者韓元震事，常以聖上處分之過當，儒者進路之益阻，有所隱憂于中，今何可不一陳素蘊乎？元震之疏，徑信流聞，語多謬誤，而原其本意，出於憂愛，非出於訕上。其論皇明事，亦不免妄發，而只論其末流之弊而已。何嘗有侵犯高皇帝之意哉？臣於當初，或慮殿下，輕罪山林之士，自貽不能含容之譏，敢以區區愚見，仰陳前席，自上敎曰，予若其時，卽爲處分，則似不免過擧，而多日思量，誠如卿言，予當勿罪，臣欽仰感悅，如有所得。其後伏見備忘，則辭旨實多太過，且削逸之名，比循例罪名，不翅倍重，臣又憮然如失，私自以爲，聖上處分，何以至此？至今耿耿，不能暫釋，臣豈爲一元震地哉？誠以愛君之心，根於秉彝，君有善則喜，君有過則憂，雖欲罷而不能也。元震經學難得，終棄可惜，而況古人，買死馬骨，而千里馬至者三。山林之士，本自難進，而自元震被罪之後，益復退沮，更無可致之路，是殿下永塞賢者之門也。目今山林學問之人，不爲不多，如李縡，雖以科目出身，而恬退數十年，讀書求志。今則便作山林之人，聖明倘得如許人，與之講學，裨益必多，而如臣蔑學，出入經筵，何望其成就君德乎？今因聖上之興思山林，敢陳所懷，苟殿下克盡待士之禮，至誠招徠，則豈有不可致之理乎？上曰，卿之初言時，下敎本意，非如此矣。元震誠大段失言，我朝自國初，已篤尊周之義，而至於孝廟朝，尤有大焉。予雖眞有其言，唯當規吾之失，何敢肆然語侵於太祖高皇帝乎？元震所受之學，卽先正遺緖，而先正平日所仗之尊周大義，破壞於渠手，豈不怪哉？予於其時，不卽下敎者，蓋爲在下者，若有公言，則予不必自加罪罰也。在下之人，請罪爲可，在上之人，鎭定爲宜，而默默不言，世道如此，故迫不得已，有此處分，而此豈在上者，所當親自處分者乎？今日若有耳目之臣，予豈爲此，此所以下敎中，有下行有司事之語也。今卿以此言之者，意予時月已久，或置相忘之域，而予於心中，常以爲未安，豈可遽然忘之？然卿之所達，非出私意，予亦知之矣。削逸，比罪罰爲重之說，及山林之士，因此不來之說，卿言果是。予之改悟之心，自不覺油然而生，旣有此意，而不卽更改，則是不能因善端之發而擴充也。今雖欲招賢者，有同欲入而閉門，削逸則特爲解之，可也。昔者光武，召周黨輩，雖不用而送之，元無削逸之事，削逸則終似過矣。故如是下敎，其時備忘，卽爲還入，則當改下矣。〈出榻前下敎〉在魯曰，備忘，當自政院，謄書以入。而其中，固多辭旨過當處，溘然等句，尤爲太過，一一點檢改下，則在聖德尤有光矣。上曰，當依所達爲之矣。講罷後，在魯進曰，久未承候，近來日氣，寒煖不適，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近來久未入診，欲於三四日內，請入診矣。上曰，姑無診察事，徐觀爲之，可也。在魯曰，臣有所懷敢達，高麗侍中文忠公鄭夢周，不特忠節冠古，其道學，實爲我東方理學之祖，其功大矣。我朝列聖，備盡褒崇之典，仁祖朝癸亥，遣禮官致祭於影堂，肅廟朝癸亥，又爲賜祭影堂，丁亥年，朝家給財力立祠，而又特遣都承旨致祭，景廟癸卯，又致祭於其祠，而殿下嗣服多年，尙闕一次致祭，似爲欠缺，當此世道汚下，變亂繼作之時，此等道學忠節，尤宜別樣崇奬，俾爲激勸之方，令該曹致祭一事，考例擧行，何如？上曰，予於多事中，未暇思之矣。圃隱之忠節道學，於其文集，已備詳之矣。有何更爲考例之事，致祭事，令該曹擧行，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向者交河郡守洪重疇，被監司啓罷之論，渠言處地不卑，而所遭非常，其在廉隅，決不還去云，其時事，臣亦詳悉，而愚民無知，有此駭擧，臨時立木，此實意外之事，意外之事，何以預知？監司所云，前此不能預禁者，誠無據矣。以此交河事，實有難處，今則其姪爲監司，而曾前洪重夏，爲江原監司，以其三寸之爲管下守令，終不赴任而得遞。金始煥爲黃海監司，亦有此嫌，累月撕捱，終不許遞，故不得已赴任，洪鉉輔今若送之，則交河急速出代，似好矣。命淵曰，重臣所達非矣。重疇雖非常調蔭官，重臣之爲一外任，如是煩達於筵席，恐有傷於體貌矣。上曰，承旨之言，大體是矣，而爲鉉輔遞疇，亦甚重難，卽今勅行迫頭，凡事多有掣肘者，此爲可悶，昨日畿伯首擬，則凡於職名，必皆厭避。至於藩任，似不當力辭，而當此多事之時，若或撕捱不出，則民事亦可慮，末擬則曾雖任之於經幄，而如此之職，一未試用，故不爲落點。至於重疇之於鉉輔有親嫌，則頓然忘之矣。上曰，明日次對爲之乎？使注書出去問之可也。姜必文出去還入，言于承旨曰，問之備局，則下吏稟于大臣，大臣以更爲待令之意，分付，而姑不出令云矣。命淵以此陳達。上曰，大臣雖入來，此外豈有他乎？重疇若不許遞，則監司必不赴任，朝廷，持大體而已。豈可爲守令而遞方伯乎？重疇雖可惜，亦豈無可堪之人耶？重疇遞差。〈出榻前下敎〉卽出其代，而以道內守令有聲績者，移除亦可矣，且李宗城，何如？大臣雖篤老，偕往亦無妨耶？命淵曰，似無不可矣。上曰，明日次對，口傳擬望而入之，可也。命淵曰，下敎雖如此，卽今無大臣及政官入侍者，姑待明日次對，問于大臣及政官而處之，何如？上曰，然則其代，明日次對，問于大臣差出，可也。遠接使問禮官，不待牌文，先卽差出，亦可也。〈出榻前下敎〉李森進曰，臣待罪勳府，有所達者矣。戊申治逆後，初頭籍沒田民，幾盡分給於諸功臣別賜與，而逆家田畓之隱漏者，許人陳告，其所鉤得，不過百餘結，而一半則自本府草記，劃屬糧餉廳矣。今番籍入田民，戶曹草記，雖以他衙門，毋得折受爲請，宗親府受出者，幾至四十結，況本府則與他衙門尋常折受有異。國朝以來，凡有籍沒，必皆劃屬者，意有所在，且今年未免慘凶，所入半減，無以成樣，卽今糧餉廳籍入十二邑所在田畓百餘結中，錦城、務安兩邑所在者，與本府舊屯便近，昨年本府之所鉤得者，一半旣屬餉廳，則今此籍沒田畓，依舊例，宜可分屬，此兩邑田畓，竝與今秋稅穀，而屬之本府何如？上曰，逆家資産，例無劃屬勳府之事乎？森曰，非但逆家資産，犯越罪人田畓，亦有分屬勳府之例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森曰，本府田畓，多在湖西，而土豪兩班輩，怙勢不給稅穀，故海恩府院君吳命恒草記定奪後，勿令兩班耕作，移給民人之意，累次行關，而紀綱解弛，終不動念，以今年言之，兩班者先自刈食，稱以凶歲，不但無意給稅，且曾前民人之所耕作，威脅奪取者亦多云。極爲無據，自本府，已爲發關，而終始奪執，不納稅穀，則依前定奪，土豪定配，守令入啓論罪，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森曰，本府田民之在三南者，因廟堂定奪，勿送差人者，此出於除其民間一分之弊，而槪聞各邑守令，不知本意，全數欲用於賑資云，若然則極其非矣。諸功臣接濟員役料布，全靠於此，若失此稅捧，則當此凶歲，尤無以成樣，自各邑，一一收捧，卽爲上送之意，嚴飭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鑄錢事，其已始役乎？在魯曰，銅鐵未備，咸錫亦不備，姑未始役，而雖始役，以此亦當停役矣。諸臣，以次退出。

○十九日酉時，上御時敏堂。夕講入侍時，知事金在魯，特進官李森，參贊官徐命淵，侍讀官趙迪命，檢討官任珽，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迪命讀自居喪之禮，毁瘠不形大文，至臨喪不惰大文訖。上講新授音一遍畢。迪命曰，曲禮三千，泛以言之，似是煩瑣，而仔細觀之，無非天理之流出，纎悉無遺，纎悉之中，又有廣大精微者，不當以儀文度數論之，必以天理流出者覽之則好矣。上曰，然矣。任珽曰，賜人者不曰來取，註云，小人無厭，小人者，百姓也。卽今朝家於政令間，憂民恤民之意，可謂至矣。而民之所望逾多，愁怨呼訴，若不保朝夕，此非特凶年爲然，抑亦實惠有所未及之致。伏願聖上，益加軫念焉。上曰，所言極是矣。上曰，曲禮三千，論其大旨，不過毋不敬三字，以大體見之好矣。而朱氏之註，似是太曲矣。金在魯曰，五十不致毁章，此皆變禮，古人云，晝居於內，問之，可也。夜居於外，弔之，可也。此言內者，卽中門之內也。其下數章之義，皆出於曲盡人情矣。送喪不由徑者，謂隨喪而行，而此註則誤矣。國君撫式註，謂君過宗廟，此必有誤字易字，而因其義釋之爲誤矣。其義不但宗廟，凡係國君撫式處，則大夫皆下之矣。此云刑人不在君側，以古言之，則袁絲至於變色，而後世則有不然者，雖不能一依《禮經》行之，但當備之使令，不至親昵則好矣。上曰，其言是矣。迪命曰，古語云，親宦官時多，接賢士時少，人君深居九重，所與者唯婦寺，而與臣隣相接則蓋鮮矣。知事所達，不無深意，伏願聖上加意焉。在魯曰，前有水則載靑旌，塵埃則載鳴鳶者，各以其類，示警備之義，而飛鴻則決是畫於旂上者也。虎皮等事，亦以未詳釋之矣。急繕其怒之怒字，當以勇字之義，見之，蓋激其勇猛矣。上曰，前左相年幾何？在魯曰，六十八歲矣。上曰，卿父在甲申年，年幾何？在魯曰，六十五歲矣。上曰，卿父在喪時，自朝家問訊之道，宜有前例矣。在魯曰，其時，臣父病重之後，自上遣中使問之矣。上曰，凡二次矣，左相家葬月，在某月耶？在魯曰，來月矣。上曰，盧相守愼，於其時，年紀幾何？在魯曰，似至七十矣。在魯曰，兄弟之讐，不反兵註，終有疑處，先正臣金長生云，不反兵而直前鬪之，至於死也。此言，似是矣。交遊之讐，不同國之義，似爲過矣。上曰，以今時象言之，如交遊之讐，不同國之義，雖曰禮經之文，歇看，可也。在魯曰，臨喪不惰之喪字，古經，以祭字印出，故其註亦然，今板則以喪字印出，似是誤矣。珽曰，進退有度大文，專言軍事，而其下有各司其局之語，我國亦有各司，各司宜各司其所司，而卽今則不然，事係刑曹者，或自京兆司之，事係京兆者，或自刑曹司之，他司亦然。此爲大弊，今後則，申飭爲之，何如？上曰，此則已爲申飭矣。在魯曰，近來連有行幸之擧，故上言者多，初次不得則至於再三，臣待罪兵曹時，詳悉此弊矣。大抵上言事，極是猥濫，而一事屢呈，尤涉煩屑，此後則令政院，各別申飭，似好矣。上曰，今日憲臣之疏，有未知者矣。治獄諸臣錄勳事，古則有之，而自先朝，已爲定式不行，則昨年鞫獄，雖異他獄，先朝旣定之事，何可更議？在魯曰，宣廟朝，汝立獄，則治獄之臣，皆錄勳，而至仁廟朝，始爲定奪不行矣。上曰，予則以爲，自先朝定奪矣，古事果如此乎？在魯曰，然矣。命淵曰，同副承旨朴師正，連日在直矣。因大司憲趙觀彬之疏，謂有可嫌之端，仍爲陳疏徑出，臣取見其未徹之疏，則不過曰，其譏詆，未知指意之何居？而以冒沒出脚之人，同入混斥之中云云，以此徑出，至於闕直，此雖有直捧禁推之前例，而是則謂有所嫌，與無端徑出有異，姑先推考，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上曰，趙觀彬之言不擇發，不足怪也。而其疏，顯有譏斥他人在朝之意，渠雖無意於仕宦，顧何有忮心於他人乎？尤爲不緊矣。以其有如此語意，故朴師正初旣强出，而今又强引此爲嫌者，豈與無端徑出有異耶？此則不宜置之，直捧禁推，此路亦不可一開，今後以此爲嫌之疏，一倂勿捧，可也。命淵曰，臣退歸本院，以此下敎，出於擧條，在朝諸臣，咸使聞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0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在外〉。左承旨趙命臣〈在外〉。右承旨李鳳翼〈坐〉。左副承旨徐命淵〈坐直〉。右副承旨韓師得〈坐〉。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曺命敬〈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朴師正啓曰，溫繹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以執義尹東衡，持平李潤身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韓師得曰，只推，更爲牌招。

○李鳳翼啓曰，今日朝講時，兩司當爲入參，故纔已請牌矣，正言趙明謙承牌入來，執義尹東衡，持平李潤身，俱爲違牌，無進參之員，朝講時刻已迫，大司憲趙觀彬，卽爲牌招入參，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鳳翼曰，朝講時刻已晩，晝講爲之，領事入侍，晝講罷後，次對爲之。

○韓師得啓曰，刑曹久無行公堂上，詞訟劇地，公務之積滯，委屬可慮，判書尹游，受由已久，尙未出仕，參判金相玉未肅拜，參議金應福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以宋成明爲遠接使，趙迪命爲問禮官。

○以副校理李宗城、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命淵曰，只推，明朝更爲牌招。又傳曰，日寒如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又傳曰，日寒如此，宿衛軍士，空石題給。

○答大司諫李匡世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勉戒之言切實，可不留意，張鵬翼從重推考，李世璡罷職，尹東衡旣已違牌坐罷，今無可施之罰，兵曹判書事，雖親兄弟之間，不可相避，況不然者乎？況在外除授，已有舊例，爾疏所請，不亦率爾，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前主簿具鼎勳疏曰，省疏具悉。觀爾疏而乃詳知焉。

○大司諫李匡世疏曰，伏以薇垣之長，地望自別，決非如臣凡陋衰疾者，所可僥冒，輒敢披瀝衷情，仰溷宸聽，及承批旨，不許鐫遞，類視臣以從俗例讓，飾辭控免者然，臣憮然失圖，益不知置身之所，累召之下，不得不冒肅恩命，只欲粗伸分義，非敢爲因仍蹲據之計也。臣本空疎，百不猶人，從前踐歷，莫非聖主恩造，感激圖報，實倍常情，自量於心，苟或人器彷彿，粗可以稱萬一之職分者，亦安敢孤恩負心，苦辭力拒，以犯不恭之誅哉？誠以不稱之職，旣難冒當，自畫之志，不容變改，不得不復此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特垂矜察，亟許遞免，使官方不紊，微分獲安，千萬幸甚，臣於日昨辭疏中，略及目下民憂，拙訥之言，未槪聖心，臣方恧縮自引之不暇，顧何敢復事論列，而區區犬馬之誠，不能自已，略效芹曝之忱，冀有螢爝之補，惟聖明垂察焉。殿下聖質天縱，聰明冠古，粵自升儲之初，思責任之至重，憂學力之尙淺，日夕臨筵，至誠求道，孜孜罔懈，若將不及，雖其時如臣魯鹵，間廁宮僚，不足以啓發睿志，裨補聖學，而四年之間，深探力究，自得於講讀之效者，有非臣僚所敢窺測，推此心以往，堯、舜可做也。伏未知踐祚以來，亦嘗如天運之不息，不爲萬機之煩所妨奪乎？臣自乙巳以後，四載含恤，三年居外，跡阻文陛，居常耿耿，今春以還，荐蒙聖恩，待罪喉院，隨例趨侍，不惟臣之蒼顔白髮，已迫遲暮，竊仰天顔，亦覺非昔時矣。臣才謏識蔑，老益耗廢，一言一事，尤無可以副聖朝之所需，而殿下於七載之中，推其學問之力，發爲風化之本者，未有以大慰中外之望，臣於此，安得不拊心悼歎，憂治世而危明主哉？嗚呼，殿下平日所自期者，何如也？唐、虞三代之盛，致之不難，漢、唐小康之治，陋而不居，講討之際，絲綸之間，無非此意，而功效之一切反是者，何哉？竊瞷殿下，天資非不美矣，而學問有未純，立志非不高矣，而擇術有未精，敬天恤民，殿下之誠切矣。而災沴沓臻，愁怨日深，臨政願治，殿下之志勤矣。而紀綱漸頹，功緖不立，此殆於設施注措之間，實詘於名，質遜於文，因循姑息，有以致之耳。殿下英明自恃，細大不遺，辭令煩而有欠簡重之體，聰察過而或失摠攬之要，捨其本而求其末，略於大而詳於小，致令群下，窺見淺深，迎合旨意，惟恐有忤，救過不贍，便儇捷給者蒙奬，質直樸訥者獲咎，簿書期會，爲廟堂之良謨，而未聞有爲國經遠之圖，媕婀噤默，爲臺閣之能事，而未見有抗直敢言之風，大官小官，爭相視效，諛佞成風，牽補度日，習俗之頹廢，至於如此，識者憂歎，固已久矣。噫，觀今日之規模，無一事可恃，三司之職，何莫非有國之所重，而經筵之設，尤是責成君德之要，宜不可一日曠廢，藉令員僚無缺，逐日開講，霎時文具，未必有實益，而間來玉堂諸臣，無論情病如何，在外與否，惟以不就直，爲長策，朝罷暮敍，有牌輒違，園陵之行，終闕隨班，館門之閉，動涉旬月，揆以事體，誠極寒心，一事如此，百事可知，朝廷如此，外方可知。蓋嘗聞天下萬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心，古人豈欺哉？君心正則朝廷正，而百度之貞，庶績之熙，如影之隨形，不期然而然矣。今日朝廷，尙可謂正耶。百度廢矣，庶績隳矣，夫如是則臣何得不致疑於殿下學問之未純，擇術之未精，而以名浮文勝，議殿下之政哉？以殿下高世之行，典學之念，若復加意於根本之地，着力於誠正之工，敬天不以文，恤民必以誠，於人則取其質，在事則責其實，毋以英辯，折群下之言，毋以勝氣，導群下之諛，一心做去，以身先之，則世道可以挽矣，俗習可以變矣。嗚呼，目今可論者何限，而必就聖德上爲言，亦出於循本之意，弊事與闕政，又何必毛擧哉？將臣驕縱，本非國家之美事，人心陷溺，實由廉義之不足，前冬訓鍊大將張鵬翼之差出都監郞廳也。未知朝士誰某，有所干請，而鵬翼，以李世璡啓下後，及其投刺之日，鵬翼，對世璡，嘲辱朝士，口業極其悖謬，無論世璡，亦在干請中與否，其爲羞辱，奚翅撻市，而不以爲駭，甘心行公，搢紳之恥，莫此爲甚，不可以事過而不論，臣以爲，李世璡重加譴罰，以勵頹風，張鵬翼亦不可不從重論責，以稍存體貌也。大司馬爲任，專掌兵權，旣非久曠之職，至親間交承，雖無例避，終無苟簡之嫌，新除授兵曹判書金取魯，本有才望，且著聲績，在朝家遴揀之道，固宜奬用之不暇，而何必以弟兄相代，等待其還朝而後爲可哉？雖以當之者言之，亦將以至親之繼掌重任，爲不安，必有許多撕捱，臣謂趁速變通，使將任無曠，朝體不苟，實爲兩便也。處置之規，當明其是非而立落之，凡臺避之辭，孰不同我有意見乎？若諉以各有意見，竝置之立科，則人皆可立，落使誰當，日昨玉堂之處置兩臺臣也。措語苟且，立論糢糊，顯有依違避謗之跡，其日處置儒臣，宜遞其職，以示懲勵之意也。臣治疏將上之際，因朝講有命，召牌又臨，不得已趨詣闕外，拜章徑歸，臣罪尤大，伏願聖明，亟遞臣職，仍治臣違逋之罪，以嚴邦憲，以勵他人焉。臣無任悶蹙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前主簿具鼎勳疏曰，伏以喬陵重啓，仙寢移奉，環土生靈，莫不慶幸，矧如臣，忝聯戚屬，世荷國恩者哉？仍竊伏念，今此遷奉，固是國家之休，而至於臣家，尤有榮焉。聖上特推軫舊之盛念，至下宗族問啓之命，又有入參執事之敎，此實曠絶之恩，非常之典，不但臣閤門感泣，凡在瞻聆，孰不欽仰，第於奏啓單子中，臣之宗派，有所訛誤，故玆敢陳暴焉。臣六代祖綾安府院君臣思孟，卽仁獻聖后之考，而有四子焉，長子綾海君臣宬，於臣爲五代祖也。次子忠義衛臣宖，第三子縣監臣容也。第四子綾城府院君臣宏，乃前水使臣聖任之高祖也。綾海君有三子，長卽臣高祖敦寧府都正臣仁基，次乃綾川府院君臣仁垕，第三子主簿臣仁壆。而向日命下之時，臣適下鄕，只有聖任在京，事出倉卒，率爾修啓之際，不書臣高祖仁基之名，以臣等，直係於仁垕之子孫，人家世派，關係至重，況上徹御覽，事體，何如？而不能詳審，有此舛錯，在臣之道，不容泯默，宜卽仰暴，辨其誤達之由，而蟄伏窮鄕，疾病適苦，僅僅扶曳，一哭陵下，症形越添，卽尋歸路，姑俟少間，今始呼籲，不孝之罪，無所逃焉。伏惟聖明，竝加垂察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辛亥十月二十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領事趙文命，特進官金東弼，知事金在魯，參贊官李鳳翼，侍讀官趙迪命，檢討官任珽，假注書曺命敬，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武臣閔鎭斗入侍。〈晝講罷後，因爲次對，及金吾酌處〉趙文命進伏曰，日氣陰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文命又曰，大王大妃殿問安，一樣安寧乎？上曰，安寧矣。文命又曰，小臣以鞫廳事，卽欲請對，而犯夜勞動，病輒隨發，稍得鎭定，今日，率金吾諸堂，因以次對，欲爲入侍矣。有朝講之命，故臣先入侍，金吾諸堂，姑待晝講罷後入侍，而金吾事外，彼國事又如此，當此凶歲，勅行將不止一次矣。以畿邑事勢，地部物力，實難貌樣，誠甚可慮矣。上曰，勅使非久當來，畿甸之民，又當此時，經費之外，民事尤爲切悶矣。文命曰，連當有勅，實難支當矣。上曰，當連有之耶？文命曰，頒諡勅、冊封勅，又當出來矣。上曰，冊封勅早晩，何可預知乎？頃有太子當立之說，而尙無消息矣。上曰，隆冬則例爲停講，今日又當畢卷，故欲爲朝講，而憲臣無端違牌，故纔停朝講，而旋下晝講之命，宗臣、武臣之未卽來待，事勢固然，而旣入武臣單子，則宗臣未及入侍之意，承旨當稟不稟，推考，可也。〈抄出擧條〉李鳳翼曰，朝講則宗臣、武臣，例不入侍，故初不來待，及其晝講命下之後，武臣適爲來待，而宗臣則姑未及來待矣。上曰，晝講未畢之前，宗臣如爲入來，使之追後入侍，可也。上讀《禮記》前受音，自水潦降不獻魚鼈，至牲死則埋之。趙迪命又讀，自凡祭於公者必自徹其俎，至齒路馬有誅。上曰，蓌拜之蓌字，當讀差耶？迪命曰，音差是矣。金在魯曰，以子臥反觀之，則似左矣。任珽曰，古音，亦差矣。上又讀後受音，自凡祭於公者必自徹其俎，至齒路馬有誅訖。迪命曰，大夫之所有公諱尼吐，似誤矣。珽曰，似非別語矣。文命曰，公諱吐則不必讀尼矣。上曰，然矣。在魯曰，公諱國也，私諱，渠之私諱，而註亦不分明矣。上曰，卒哭乃諱者，何義耶？在魯曰，古衛國，生時則不諱，死後始諱，故其君臣，有同名而皆不諱之，古之不諱，類如此，卒哭後諱之者，檀弓篇，亦有所論，而卒哭前，則猶用事生之禮，故必待卒哭而後諱之矣。上曰，婦諱不出門者，內言不出之意耶？文命曰，此則私家所諱之事矣。上曰，父母早死，不聞父之諱其祖，故亦不諱者，此註亦如何矣。不知則已，旣知之後，則豈以不聞父之諱其祖，而不諱哉？文命曰，《禮記》當看其大體，如許事，不必細究矣。在魯曰，展軨效駕效字，似有意矣。上曰，亦是跪乘之義耶？在魯曰，然矣。在魯又曰，下卿位註曰，敬大臣也。古者君臣之間，相待之道，與後世有異，臣病而君親問，臣死而君親視，古禮則如此，而我國則動駕時，大臣祗迎於郊外路次，而大駕直過，此實有欠於敬大臣之道矣。元老大臣儒臣，若有路次祗迎之事，則暫爲降輦，引接路次，似無損於禮矣。九卿亦曰，敬大臣，蓋大臣敬然後，體統嚴矣，臣常有所懷，故敢達。上曰，古今異故如此，而所達之言，大體好矣。迪命曰，或黃髮，昨者，以鄭齊斗、金榦事詢問時，臣亦感歎矣。如此之人，筋力雖爲衰落，正宜禮以致之，古語曰，詢咨黃髮，若問議大事，則豈無益於國家乎？上曰，當爲留意。上又曰，君出則過卿位而登車者，與未到卿位而下車，無異同矣。珽曰，出入之際，萬民所瞻式，此等處，留意好矣。上曰，其言是矣。在魯曰，君撫僕之手而顧命，此撫字，似是不往少止之意矣。齒路馬有誅，問其齒，似殊常矣，齒字意，與等字同，而少儀亦曰，國君之路馬車騎幾齒云，齒字，終爲殊常矣。珽曰，齒，等列也。以文勢觀之，亦似然矣。文命曰，路馬芻，則有慢君命之意，誠爲不敬，而問彼馬年幾許者，此何可罪之乎？上曰，文字如此，而似是通稱之言矣，古之問鼎者誰耶？珽曰，王孫滿也。文命曰，問鼎則有放肆之意矣。上曰，有意問之，故放肆矣。上曰，經筵官出去，金吾堂上、備局堂上，使之入侍，可也。任珽、閔鎭斗，先爲退出，其餘諸臣，以次對，仍爲入侍。李鳳翼曰，同副承旨朴師正之陳疏出去，蓋欲陳其情病，一番承批之後，隨牌入來之計，而意外有禁推之命，觀其疏語，不過行語間引嫌而已。本非大段撕捱者矣，原疏未及登徹，聖鑑恐未盡燭，故敢達。上曰，此非陳疏徑出耶？鳳翼曰，承旨兩人，備員入直，則雖有陳疏出去，此與徑出有異矣。在魯曰，兩承旨旣爲入直，則似不當直以徑出論之矣。文命曰，申前出去非矣，而或有故則推移同僚，有先出之事矣。上曰，初以在直徑出知之矣，所達如此，禁推傳旨入之，推考後牌招，可也。〈抄出擧條〉迪命曰，副校理李宗城、李宗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李宗城則頃日吏判以爲當出，而見其供辭，則無出仕之意矣。迪命曰，以渠供辭，何可盡知乎？交河郡守差送之意，昨有下敎云，而今方勉出之中，便出外郡，恐非穩當之道。且李宗城文學，當置經幄，而連以外事任使，以渠撕捱之故，自上，亦多曲循，臣常慨然，故敢達。文命曰，李宗城無如此撕捱之義矣，以其才望文學，卽今經幄，不可無之，而以不緊事，如是引嫌，某條勉出可矣。交河事，如有非李宗城不可之事，則雖在經幄，何難出送，而交河一郡，孰不爲之乎？自上軫念新陵之故，重之如此，而交河實非難治之地，李宗城則不可送矣。當爲勉出，置之經幄可矣，雖非經幄，亦有廟謨相議之道，何可出外乎？迪命曰，三司之望李宗城，自上連爲靳點，此太爲曲循矣，渠雖有若干情勢，何可每每曲循乎？當此乏人之時，如此之人，不可使之久爲閑遊矣。上曰，常時，予知李宗城長短本末，而如非强引之嫌，則必不過自爲嫌矣，伊時處分，似未蘊藉，而以渠所供，亦有可知之道，而若連爲違牌，則徒傷分義，故雖似曲盡，而欲盡伸其廉隅，昨日有下敎者矣，所達如此，更當飭勉矣。文命曰，金尙星之仍欲不出，亦過矣。上曰，李宗白尤怪矣，而金尙星之撕捱，猶有可據矣。迪命曰，李宗白非久似當承命，而金尙星亦當各別勉出，似好矣。文命曰，卽今經幄無人，上下番俱空，長閉玉堂之門，此未免圖便之習矣。李宗白之居間引嫌，誠可怪，而金尙星雖略有酬酢，以此自劃，終爲不可矣。上曰，李大源事耶？文命曰，吏判之言，未知如何，而豈可以此撕捱乎？若曰不合於玉堂云，則其所自劃，可也。而不然則豈可以此，終不出乎？上曰，吏判疏語出後，其事脫空，故如此，而不然則其所撕捱無怪矣，豈可以嗾人疑之乎？此士夫羞恥之事矣。迪命曰，金尙星豈可以此，長爲撕捱乎？其事脫空後，則是空言矣。咸恩君李森，知義禁李廷濟，同義禁朴乃貞、李廷熽，左副承旨徐命淵，持平李潤身，正言趙明謙，以次對及金吾酌處事入侍，李鳳翼退出，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亦爲入侍。文命又曰，畿邑凶荒，將無餘地，而地部事勢，亦爲難支矣。金東弼曰，意外有此勅報，地部形勢之萬分切急，大臣已有所達矣。地部一年應入之數，不能當一年應下之費，故常時亦患苟艱，自前國有大事，則每因大臣陳達，有各軍門銀錢布劃給之規，而臣之待罪是任，今爲二載，昨今年來，連經巨役，修理三處大闕，又當國恤勅行，而陵寢遷奉，尤是百年所無之巨役。卽今本曹事勢，正如强弩之末勢，而臣以書生守拙之姿，素無生財殖利之才，而設令有才者當之，當此人心世道，實無以措手，又値八路凶荒，今年收租，比前必爲減半，竝計今夏敗船之數，則將縮六七萬石矣。今此鑄錢之擧，出於目前救急，雖鑄二十萬兩，充償其所入諸費，則餘利不過十萬兩，而以米計之，則僅爲二萬五千石之代，此未當收租減縮之半數矣。雖無他事，來歲經費之大窘，可以知之，而況今勅使，有傳訃勅，有頒諡勅，有冊封勅，當爲三四次云，我國使行，亦有陳慰謝恩等使，以地部形勢，將何以支當乎？臣於今春支勅後，考算一勅所入，以錢計之，則幾入十萬兩錢矣。今雖依前例，請爲劃給，諸軍門，亦無蓄積，實無下手處，西關一處，猶可以推移取用，前後道臣，多有別備，且聞新遞監司金取魯，赴任之後，廉約爲治，節損用度，初不犯手於前重記，而又當新捧，故前簿則自如，而加錄頗優云，且刑曹判書尹游，爲監司時，別備銀一萬兩，置諸別餉庫矣。一勅所入銀貨，當爲七八千兩，今宜以此取用，且尹游在任時，上送十萬兩錢，槪爲補用經費之意，狀啓中，亦以此論列，而上來後，自朝家，下送湖南，使之貿穀，留置本道，此所謂錢作米，而今因凶歉，許貸本道補賑後，立本錢，卽爲上送之意，已自備局，行關分付矣。今宜分付湖南道臣，上項立本錢，使之先爲拮据，或以營中錢推移，先爲上送，金取魯新重記加錄之數，勿論多少，盡爲輸來，以備勅行需用之地，何如？上曰，地部事勢，誠如所達矣。戶判欲得三勅所入之數，而西關亦豈不顧念乎？前監司重記，盡爲輸來之說過矣，而別餉庫銀一萬兩，湖南所送錢十萬兩，似當許給，大臣之意，何如？文命曰，三勅之一時來到，姑未可知，而旣有云云之說，地部事勢，誠爲切悶，關西雖曰重地，如此之時，不可不取用，而至於湖南所送錢，則係是已上來之物，不必以關西物計數，而但自湖南立本後，備送之際，似難爲地部副急之用，是可慮也。在魯曰，戶曹判書金東弼，以關西前監司，重記外剩數爲言，而重記本無定限，況前監司金取魯重記，則尤何能預知，而謂之必多餘裕，而使之盡數上送，事體恐不當如此，臣意則關西自是財貨有裕之處，當此國儲匱乏之時，理當取用，不必以記外餘數爲言，而直爲酌定其數，使之上送宜矣。上曰，判尹所達是矣。定其數而使之上送而已。何必擧其重記所付之外而言之哉？朝家每擧重記爲言，故爲道臣者，亦以減縮重記爲難，而稱頉不送，重臣所言，終爲是矣，地部經費，不可不慮，關西銀一萬兩，湖南錢十萬兩，劃給戶曹，可也。東弼曰，朝家雖有劃給之令，外方不卽奉行，前日劃給西營木，尙不上送，其中島主喪，禮單蔘百斤，所貿之價，以此木劃給於蔘商，而亦不出給之故，七月下去之江界蔘商，失時呼冤，舊伯則將遞之故，欲諉於新伯，新伯則諉以記付，而不欲擧行，若此則今此劃給之記錢，亦無取用之路，今以重記中某物幾數，因朝令，上送戶曹之意，直爲懸錄後，星火上送之意，另加申飭，何如？在魯曰，宋眞明，曾以此事，至請推考道臣，而申飭及今，自爲方伯之後，則反有此持難，雖是載錄重記之物，自朝家明白取用，則非自己之所用，何嫌於記付減縮，而每以此爲托，殊甚非矣。上曰，依所達擧行之意，申飭，可也。〈出擧條〉文命又曰，此乃開城留守徐命均狀啓也。本府形勢，不成貌樣，故添送銀貨於皇曆齎咨之行事，曾爲防塞，而今復更請也。松都事勢，方在極盡之頭，不可不變通，而八包外添送事，今雖許之，以此旣無別人入去之事，且無馬窠加出之慮矣。命均爲人，決非動於商賈之說，專爲殖利之道，而有此請也。本府事勢，誠極難堪，故不得已有此狀請，姑爲許之，似無所妨矣。東弼曰，此事，若加入商賈，則不可許之，而旣無別人入去之事，則許其所請，實無所妨矣。在魯曰，若防此事，則松都無措手足矣。上曰，凡事，貴誠實矣。乙巳年金相元，爲松都留守時以爲，若從什一之稅，則實難貌樣云云。趙遠命、沈珙，亦請什二而不許，李箕鎭又言之，故以便宜行事下敎，而未果爲之，此不如終守什一之事矣。向問御史，言義州，亦不貌樣云，若許此路，則必有紛然狀請之事矣。且此事之許不許，不在其人之純實與否也。文命曰，八包之路，臣前亦防塞，而卽今松都，事到窮處，宜有變通，且此人，非動於商賈料理之說，而有此請也。實出於事勢之切迫，故臣意欲爲許之矣。上曰，此事終不然矣。一自辱國之後，八包尤當嚴禁，而旣不許於兩西、灣府，今獨許於松都，則事甚不均，且受其八包之價，使之補用者，其於朝令，亦甚不可，而如是煩瀆，開城留守徐命均推考，狀啓勿施，可也。〈抄出擧條〉文命曰，松都形勢，實難貌樣云，將何爲之？上曰，若至難支之境，豈無可給之事耶？此事雖不許，而本府形勢，豈不軫念乎？在魯又曰，當此凶荒，京外賙賑，賑廳責應，而無他生穀之道，誠爲問迫，賑廳元無應入財穀，不過空中鳩辦，而卽今宿儲哀痛，明春賑飢，又不知至於何境，空名帖，本甚重難，平時則不當輕許，而今年則不得已盡許於諸道，賑廳亦自前每每請得矣。今亦各樣名目，或以百張，或以二百張，成給，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文命曰，賑廳前頭之慮如此，何可不許乎？上曰，各以百張許給，而如察訪等帖，則不可許賣也。在魯曰，折衝、通政、嘉善外，亦有加設僉知等帖，近日行用者矣。上曰，只以近日所許之帖，各一百張成給，可也。〈出擧條〉文命曰，鞫囚餘存者，別無所緊矣。而仍囚中，有當罪當放者，故今宜酌處矣。上曰，無可緊矣。文命曰，崔桓翼則虛疎，而有往來之跡，渠則發明其往來之事，事涉奸詐，故仍囚矣。上曰，崔桓翼，鄕人耶？文命曰，兩班云矣。上曰，道昌，往來京鄕之人也。人不知道昌之爲逆而往來者何異乎？文命曰，渠似知道昌，而以不知爲言，故仍囚矣。上曰，諸臣各陳所懷，可矣。東弼曰，有疑端則當訊問，無疑端則當放送，亦有執捉然後，可以定配，而此無見捉之事矣。李廷濟曰，臣意與判義禁所達同矣。朴乃貞曰，桓翼旣無緊捉之事，似無可罪之端，而往來之跡，則似分明矣。李廷熽曰，桓翼問時，臣未詳知，而見推案，則無深罪之事矣。李潤身曰，臣於六七日前，往參鞫坐，而桓翼事不問，故未知其事狀，而自外與諸臣酬酢時，聞無可罪之端云矣。趙明謙曰，桓翼，旣無往來之跡，別無違端見捉，則似無可罪之事矣。上曰，桓翼放。文命曰，此則李汝明事也。上曰，李汝明何如人耶？文命曰，前兵使李汝迪之庶弟也。此亦出於成建之招，而汝明以爲，渠之父母，再昨年回婚禮時，及以五子登科設宴時，渠輩觀光次來到，或知人面則無怪云。此言似然，而成建招曰，汝明，與盧夢瑞相交云，汝明，初以不知答之，末又以相親言之，以此仍囚矣。上曰，惡其知之而初不直言者，無怪矣。文命曰，初言不知，而旋以知之答之，此與語屈後直招大異，而其言詐，故仍囚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東弼曰，李汝明，在於江近處，雖與道昌相知，亦無足怪矣。而今無疑端之可問，以夢瑞事，初不直言，而渠以初則誤知，以成建相知爲問故，答以不知，而盧夢瑞則果相親云，此則不可爲疑端矣。李廷濟曰，汝明事，別無疑端，而初曰不知，末後知之者，似爲奸詐矣。乃貞曰，招辭有異，此則誤矣，而他無疑端之見捉矣。廷熽曰，臣之意見，與知事同矣。潤身曰，問汝明時，臣未見之，而自外見文案，則初以不知夢瑞爲言，末則以知之爲答，此似奸巧，旣無違端，雖不可訊問，而與他罪人有異，如此人，不可全釋矣。明謙曰，臺臣執法，寧激無渝，而初言不知，末云知之者，非違端也。卽以世代相親納招，則此異於自初抵賴也。上曰，此非渠之詐也，而出於畏而然矣。人之入其地者，畏其直言，亦無足怪矣。此如尹邃，而邃則當初，至於受刑矣，今以初不直言罪之，則亦不無後弊，李汝明放。文命曰，下敎然矣。成建若實則猶可罪，而此則無實矣。上曰，成建雖實，此則不必罪之矣。文命又曰，二太，道昌之奴，而成建招曰，二太，使喚親密，每事皆知之云，而屢次刑訊，終無一言，且無執捉之疑端，故有難一向刑訊，姑爲停刑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東弼曰，此異於蠢蠢無知之人矣。上曰，何如人耶？東弼曰，難者而終無疑端之見捉，絶島定配似宜矣。廷濟曰，渠雖乘船往來云，而大小事，渠豈不知乎？頑忍不服，且無執捉之事，不可一向訊問，而遠配似好矣。乃貞曰，臣意，與諸臣所達無異矣。廷熽曰，臣之所見亦然，絶島定配似宜矣。廷濟曰，不必絶島也。送之西北極邊，則似好矣。上曰，然矣。潤身曰，西北極邊送之，誠好矣。上曰，此漢，勝於成建耶？廷濟曰，眞難者矣。明謙曰，雖非道昌之奴，其爲人，可以知其情節，而屢次刑訊，一向抵賴，且觀其眸子，人焉廋哉？實凶獰之人也。遠配西北，則似好矣。文命曰，渠之上典，無他親知宰相云，而亦不擧思孝之名，可知其難者矣。上曰，極邊定配。文命又曰，朴大江則成建招曰，道昌之外四寸，而晝夜往來謀議云，而渠則以爲，道昌富而渠則貧，道昌每薄待，故相絶云云。此是奸詐之言，而無他執捉之事矣。上曰，其爲人，可以知之耶？文命曰，此漢，似是可知之人矣。東弼曰，旣無疑端，不得請刑，而與桓翼，似無異矣。廷濟曰，別無可罪之端矣。乃貞曰，成建則初以六寸云，而渠則曰外四寸，此則直言矣。上曰，此則直言之，而相絶云者，似詐矣。潤身曰，渠是凶人之四寸，則似不可全釋矣。東弼曰，成建招皆實，則此輩皆當遠配矣。文命曰，成建，半知半不知之人矣。廷熽曰，臣新爲是任，故初未詳知矣。明謙曰，渠貧道昌富故絶之云者，終詐矣。上曰，渠無所犯，則豈以道昌至親之故罪之乎？朴大江放。文命又曰，金甲，順天軍人也。見其體制凡百，實無可疑，而成建招，似有根而亦有殊常者，金甲，往道昌家，傳藥時知之云，故仍囚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東弼曰，金甲問時，臣未及見之，而其所對問目者，箇箇發明，旣無疑端見捉，似無可罪之事矣。文命曰，富全見知云，而問于富全，則亦爲不知云矣。廷濟曰，渠雖發明，旣出成建之招，且臣意則道昌一族，勿爲放釋而遠配可矣。如此之人，若萬萬無疑則不可罪，而不然則如大江之類，亦不可全釋矣。乃貞曰，成建招，旣曰金甲傳藥封於道昌云，則以渠發明，似難全釋矣。明謙曰，以罪名見之，金甲最妖惡，而傅全gg富全g面質時，旣曰不知，則今無執捉，而如大江之類，雖以三族法論之，宜爲遠配，而不可置之京輦矣。潤身曰，嚴懲討之道，如道昌之族屬，旣出罪人之招，雖無執捉之事，何可全釋乎？上曰，金甲放。文命又曰，鄭興僑則成建招以爲，興僑以道昌之妻娚，聚會謀逆云。而興僑以爲，道昌薄待渠妹，而渠妹在鄕，故渠之往來於道昌家者甚疎，豈有謀逆之理云云。此則在鄕之人，未必盡知道昌之事，而渠又曰，己酉年以解由事上來時，欲爲出債，往來道昌家，而不爲宿食云，此言則詐矣。上曰，道昌妻，在鄕乎？明謙曰，在鄕，而渠言內，道昌棄渠妹，而聞多有子息云，不爲全棄，亦可知矣。乃貞曰，渠與道昌雖疎云，旣是娚妹之間，且己酉年出債事往來時，不爲宿食云者，誠爲奸詐，不可無罪矣。東弼曰，以獄情言之，三招後，無所捉，則與他人同矣，而渠以娚妹之間，必無不知之理，嚴懲討之道，不可不以此罪之矣。廷濟曰，出債時往來而不爲宿食之說，誠爲奸詐矣。明謙曰，初以道昌絶渠妹爲言，末以不爲宿食爲說者，誠詐，不可不罪之矣。上曰，遠地定配。文命又曰，朴昌茂，順天人也。成建招，往來道昌謀逆云。而渠則以爲，果與道昌相知，而甲辰後不相見，且無萬里峴住接之事，亦不知萬里峴之是何處云。渠以順天人，不爲往來於道昌家者，誠可奸詐，而亦無執捉矣。東弼曰，此則渠與成建面質時，成建語屈，此與崔桓翼無異矣。廷濟曰，此漢，以獄情言之，無見捉可罪之端矣。乃貞曰，前曰不知，而後曰戊戌一往云，此誠殊常，而無顯著之罪矣。廷熽曰，小臣所見，與諸臣一般矣。潤身曰，問時，未見其文案，而聞其所供，無可執捉矣。明謙曰，其所納供，理似然矣，又無萬里峴往來之跡，則似無可罪之事矣。上曰，放。文命又曰，富全則以道昌之婢，金甲傳藥封時參見事，而渠招曰，十六使喚，其後出居通津，未嘗往來云，而旣放金甲之後，則今無可論矣。東弼曰，本隻已放，此則不足論矣。廷濟曰，臣意則道昌極凶極妖之賊也。道昌之至親奴屬，勿論罪之輕重，一倂遠配，無如去草而不去根，則似好矣。乃貞曰，此言然矣。而有罪之後，可以罪之矣，勿論罪之有無，只以道昌之族屬奴屬，一倂罪之，似如何矣。廷熽曰，臣意與知事意同矣。潤身曰，此罪人問時，臣亦見之，而無可疑之端，如此之人，不足數而遠配，則似無妨矣。東弼曰，前後遠配者甚多，且年少之婢，居在通津者，渠何能知乎？上曰，放。〈竝出榻前下敎〉明謙曰，朴大江則似難全然放釋矣。東弼曰，鄭興僑旣已遠配，則大江何可全釋乎？潤身曰，渠是道昌之四寸，則不可全釋矣。上無發落。文命又曰，開城留守徐命均，俄有責罰之敎，繼有陳達，極爲惶恐，而常有所懷，故敢達。徐命均，國之藎臣也。到處皆有名稱，眞國之寶，而第恐自上，未燭其爲人，故敢達。上曰，予豈不知乎？文命曰，爲監司則有治績，爲刑判、判金吾則皆有實效矣。上曰，監司則爲京畿監司乎？文命曰，然矣。東弼又曰，頃日筵中，御史封庫守令之勘以徒配者，限年禁錮，薦主罷職事下敎，金吾當抄送文書，而其中多有稟定後擧行者，故敢達矣。淳昌前郡守李蓍明，陰竹前縣監金道彦，以不報餘結爲罪，而議啓中，有曰此與私用有異云云。則與坐贓有別，且其勘罪，引用還上虛錄之律矣。襄陽前府使權孚所坐，乃是還穀那移之事，又以年七十收贖，此三人則宜有區別之道矣。前兵使李益馝，以兵使時事，已爲十年禁錮，薦主罷職一款，亦無可論者矣。理山前府使姜一珪，以一百六十石私用，已爲徒配，而江邊邑則本無封庫之規，而堂上及侍從則除拜時，又無薦主懸錄之例，一珪旣非封庫守令，則稟定後，可以擧行矣。渭原前郡守張斗紹、徐鳳翼等，其所私用，數旣不多，大抵江邊守令，初無月廩磨鍊之事，故因循謬例，犯手於此，以江邊之故，亦無封庫之事，此亦當爲稟定矣。義城前縣令李齊尙所坐，則以月餘米賣用事，而外議以爲，月廩自是守令應用之物，餘米私用，與他犯手於公穀有異，則不可以此直歸之於坐贓之科云矣。上曰，入此者，御史旣不區別，則嚴貪吏之道，不可置之，大臣之意，何如？文命曰，此事誠難矣。爲御史者，年少未經事，而或過爲論勘，則有難一從其言，旣遣御史，則事體亦不可不信其所論，此事誠難矣。上曰，出送史官，金吾照律公事持來，可也。許錫出往，持入公事。上曰，承旨讀之。徐命淵讀李蓍明照律措語。上曰，彼事目，用於何時耶？命淵曰，用自甲子年矣。上曰，連讀其下。命淵繼讀訖。上曰，又讀金道彦照律文書。命淵又讀訖。上曰，李蓍明、金道彦，雖無私用，而隱結不報，自與還上虛錄無異，以其石數，限年禁錮，薦主現告，可也。東弼曰，禁錮、現告之事，則該曹，當爲擧行矣。上曰，分付該曹，以石數限年禁錮，草記書入，可也。東弼曰，權孚則，何以爲之乎？上曰，年雖七十，烏得免其禁錮乎？姜一珪，以御史書啓觀之，貪婪最甚，尤當禁錮矣。東弼曰，徐鳳翼、張斗紹、李齊尙，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一體禁錮，可也。東弼曰，薦主罷職事，亦當稟定矣。上曰，竝依近例，令該曹査出現告，可也。〈抄出擧條，先出榻前下敎〉廷濟曰，西路穀可貴矣，江邊諸邑，無官需米所定給之事，只以山田火粟，隨其所耕而收用，本無定數，故官用浩多，且土豪往往雄據數十里耕作，而朝家別無照管穀物，有所限節，故守令亦易犯矣。爲監司者，巡往七邑時，定其穀數，如大同官需然後，以其所餘之穀，記付而爲官穀則似好，平安新監司下直時，以此分付，何如？上曰，向者，亦有淸濁之說，而此等事，在於守令矣，自朝家定數，似如何矣。李森曰，臣於關西江邊諸邑事，亦有所懷矣。乙未年間，臣待罪平安兵使，詳知其事，則渭原、理山等邑，自是江邊殘邑，而近年以來，其豐饒，與江界相等者，蓋其火田之多故耳。山腰以下，民人等雖或耕食，山腰以上，旣有朝禁，民不敢犯，而近來守令，甘於捧稅，不曾禁斷，甚至於山頂，事甚寒心，江邊各邑，異於他處，長養樹木，則可作疑兵之所，火攻之資，今若火粟，除作還上，則無以禁之，宜有嚴飭之道矣。上曰，自廟堂，申飭，可也。〈出擧條〉東弼又曰，金溝前縣令金致謙、李敬臣、權瑊事，向有稟處之敎，虛錄之罪，例爲禁錮，而報者無罪矣。李敬臣、權瑊，旣已報狀，似無可罪，金致謙則自攸司，當爲斟gg勘g律，而此亦與還上虛錄有異矣。上曰，李敬臣、權瑊無可論矣。金致謙則受題巡營，似與無端虛錄有異，故疏決時，有後日登對時，稟處之敎矣，大臣之意，何如？文命曰，與無端虛錄有異之敎，誠是矣。李敬臣、權瑊，無足可論，而金致謙則懲虛錄之道，不可不參酌論責矣。廷濟曰，不捧則以未捧報之，可也，而以未捧謂之已捧，則此不可無罪矣。上曰，賑穀當爲還穀而不捧，故有無端有異之敎矣，當用何律耶？文命曰，若施奪告身之律，似好矣。上曰，判金吾之意，與大臣所達，何如？東弼曰，此與當初儲置有異，禁錮、遠配，皆過矣，大臣所達好矣，而奪告身，非自下所達之律矣。上曰，大臣所達律名適中，依此施之，可也。〈榻前下敎〉文命又曰，交河郡守，南行中極擇，則閔翼洙似好矣。上曰，在京耶？在魯曰，在鄕矣。上曰，在鄕者，不可爲矣。文命曰，戶曹、刑曹正郞中，亦豈無可合之人乎？上曰，必勝於洪重疇然後，可以差送矣。廷濟曰，守令自有勝不勝，而亦豈無勝於洪重疇者乎？但其地位，則不可每擬於洪重疇矣。上曰，交河有重事矣。且百姓未凍前可以安集，故有所下敎矣。申飭銓曹，各別擇擬，除拜後，明日內，除署經發送，可也。〈榻前下敎〉文命曰，金彦熙亦可合矣。上曰，金彦熙，何如？文命曰，優爲之矣。上曰，昨亦下敎，而畿邑守令中可合人，有則備擬，可也。東弼曰，守令中，縣監、縣令，可擬郡守，而郡守以上，政格不可擬之矣。上曰，此則當不拘政規矣。以牧、府使，雖不可擬於郡守望，而以郡守擬郡守望，有何不可乎？東弼曰，今則交河事，若安集百姓，善造官舍，而勤幹則可矣，別無大難治之事矣。命淵曰，戶判金東弼之言是矣。以交河一郡守之擬望，豈至深勞聖慮乎？上曰，然矣。而凡事有始有終矣。洪重疇不遞，則當以蘇復爲期，而今若不擇送，則因此而有怠惰之慮矣。上又曰，洪鉉輔，今無撕捱之端，待明朝牌招，使之不多日內辭朝，西伯若於數日內辭朝，則可及遠接使矣，亦爲申飭，不多日內辭朝，可也。命淵曰，西路守令，亦爲催促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榻前下敎〉命淵又曰，昨有推官論賞相考之敎，而古則推官皆幾錄勳，宣廟汝立獄事時，特敎錄勳，戊辰許𥛚及故相臣洪瑞鳳爲元勳後，因三司論啓改錄矣。上曰，錄勳後，金吾堂上，始行賞矣。文命曰，古則金吾官，連爲錄勳，而曾因故相臣吳允謙上疏辭勳，此後仍罷推官錄勳，而勿論錄勳與否，金吾推官論賞，則辛巳年，亦已行之矣。上曰，然耶？命淵曰，辛巳日記，更爲相考而稟達乎？上曰，相考日記，後日入侍時，陳達，可也。李潤身所啓，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同前〉上曰，極停勿煩。又所啓，請明彦更令鞫廳，拿鞫嚴刑，夬正王法。〈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罪人金重器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權攝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同前〉上曰，勿煩。請物故罪人燁、㙉諸子中年長者，一一査出，竝命絶島安置。〈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炯、烒參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寢睦天顯、睦聖觀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李夏宅設鞫嚴訊，以正王法。〈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量移罪人尹鳳朝放釋之命。〈措辭同前〉上曰，旣已停論，旋又發啓，未免太過，不允。又所啓，引嫌而退，其所疏陳，亶出無隱，誨責之敎，何必爲嫌。請持平趙尙行出仕。上曰，依啓。又所啓，臣於閤門外得伏聞，大司諫李匡世，陳疏到院，而乃以頃日臣等處置事，至請處置玉堂之罷職云，其所處置，旣不允愜公議，則臣之矇然就職，所失大矣，不可一刻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命淵曰，持平李潤身，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趙明謙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措辭同前〉上曰，亟停勿煩。又所啓，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極邊定配罪人趙德普，亟令鞫廳，拿來嚴訊，夬正王法〈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鞫廳罪人炯、烒遠地定配之命，更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遠地定配罪人黃翼再，更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海正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夏宅亦令鞫廳，拿來嚴訊，以正王法。〈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設鞫嚴問，以正王法。〈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前日合啓，停啓臺諫，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臣來到閤門外，得聞大司諫李匡世疏槪，則以前校理尹東衡處置事，盛加侵斥，至請罷職，其謂處置事，卽持平李潤身與小臣也。以臺體言之，則臣登對後，首當引避，而諸僚之議以爲，原疏旣未入啓，則徑先引避未安云。故臣雖連啓，而更思之，則臺閣之臣，雖聞等閑物議，必當引避，尹東衡以處置事，被其侵斥，則臣之難安之義，實無異同，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命淵曰，正言趙明謙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命淵曰，假注書之有命卽入來，例也，入來後陳情請遞，可也。而近來則稱以在鄕，皆欲厭避，豈有如許事體乎？洪重一初以在鄕云，而翌日有人見之，故啓辭拿推矣。更爲詳聞，則初果在鄕云，然則似不無分揀之道矣。廷濟曰，洪重一，與判金吾有親嫌，故金東弼未及仰達，而聞重一，以其妻病切急，往在廣州，故邏卒發往拿來云，如許事，似如何矣。上曰，分揀放送，可也。〈榻前下敎〉命淵曰，假注書之任，如欲稍擇，則皆稱在鄕，以不出爲高致，古則名臣碩輔，孰不仕進乎？近者此習成弊，誠爲慨然，此後則假注書厭避，不卽入來之人，直捧禁推事，定式，何如？上曰，此曾有定式矣。命淵曰，有之而無直捧禁推之事矣。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東弼又曰，臣極惶恐，而地部事，六曹中最煩難處，故曾兼知義禁時，三次兼帶蒙遞矣。況今判金吾，則摠察府中凡事，尤難擔當，卽今鑄錢方張，雖閑職，亦難兼察，議讞之職，度支之任，實無兩察之勢，下詢大臣，兩職中一遞，誠爲多幸，故敢達。上曰，事勢然矣。而金吾長席屬耳。何可輕遞乎？上曰，大臣來。文命進伏。上曰，今日從容故言之矣，頃已開端，而近來紀綱盡壞，必有預婚之慮矣。見前例則勿出朝報，而雖不明禁，亦有申飭禮曹之事，揀擇中，自有可拔者無可論，而不拔之類，則自禮曹申飭，勿爲預婚，可也。上又曰，世子冊嬪時，亦勿出朝報，今亦勿出朝報，而限年則以十五歲以下，禁婚，可也。文命曰，臣等親承聖敎，雖勿出朝報，自可禁婚矣。上曰，明秋禫後，可行之矣。在魯曰，禮曹必當有稟定之事矣。上曰，驪陽、光城家近族當入，曾有定式云，而卽今東朝親族則不入，似以當宁之故而然矣。上又曰，君臣之間，何可不言乎？元良時，則奉東朝之故然矣。而予於戊申冬，亦言都提擧矣，常時悶其早婚，而卽今駙馬晩矣。方今心事如此，豈無早見之心，而意外國事至此，今則不可行於夏前矣，至情所發，頃言於謁陵時，而判尹亦參聞其時矣。文命曰，悶早婚之下敎，誠好矣。吉朔姑未可知，而明年八月後行禮，則似好矣。文命曰，臣極惶恐，而翁主病患，近則何如？上曰，今則差勝，比上年，便同再生之人矣。文命曰，肌膚凡百如昔乎？上曰，然矣。在魯曰，已冠者不入於揀擇時，則冠禮亦當禁之矣。上曰，然矣。依限年，冠婚竝皆禁之，可也。〈十五歲以下禁冠婚事，榻前下敎，而勿出朝報〉諸臣，遂以次退出。

10月21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趙命臣〈在外〉。右承旨李鳳翼〈病〉。左副承旨徐命淵〈坐〉。右副承旨韓師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直〉洪重一〈病〉。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犯軒轅右角星。

○韓師得啓曰，大司憲趙觀彬未肅拜，執義未差，掌令權相一在外，朴璲未肅拜未署經，持平李潤身避嫌退待，趙尙行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朴師正啓曰，史官五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四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廷熽，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正言趙明謙引避退待，已至經宿，除在外未署經未肅拜外，大司諫李匡世，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尹游，參判金相玉，連日違牌，尙不出仕，詞訟劇地，公務之積滯，委屬可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徐命淵曰，史官三員待命，騎馬九匹立之。

○備忘記，又傳于徐命淵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傳于朴師正曰，輪對罷後，召對爲之。

○朴師正，以忠勳府言啓曰，黃海道松禾居忠義衛韓廷蓍，江原道金城居忠義衛安斗之，黃海道海州居忠義衛吳碩萬等上言，啓下本府之後，過限不現身，依法勿施，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啓曰，本館所藏實錄，今年曝曬當次，今月內，擇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師正曰，再昨交河郡守洪重疇改差之代，口傳差出，仍卽發送事下敎，而問於大臣後，擇差爲敎，而今日尙無望筒入之之事，政院不爲分付於該曹，故該曹不爲擧行耶？卽爲分付該曹，口傳差出，明日內發送事，分付。

○韓師得啓曰，假注書曺命敬，親病猝重，勢難抑情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洪重一爲假注書。

○韓師得，以兵曹言啓曰。傳曰，日寒如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事，命下矣。發遣本曹郞廳，摘奸其中尤甚簿衣者二百四十三名，別單書入，令該曹，依此數襦衣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今十月二十一日，楊花渡、鐵串津兩處津船內摘奸單子，傳于朴師正曰，有頉處，令該曹察處。

○傳于朴師正曰，夜對爲之。

○大司諫李匡世啓曰，臣於見帶之職，人器不稱，自知甚明，因仍蹲冒，斷無是理，昨上辭本，兼附草草所懷，狂瞽之言，幸蒙不棄，諭之以切實，許之以留意，臣竊仰我后不自聖之盛意，而第於兵曹判書金取魯事，不惟不賜允可，反下未安之敎，臣不勝瞿然慙悚之至，意者聖明，以取魯，爲可用西銓，爲得人，不計其他，責臣以率爾也。雖然將任之不宜久曠，親嫌之不免苟艱，誠如臣疏中所論，在外除授，雖或有前事，至親相代，未聞有舊例，公體私義，俱不可不顧，則臣之所請，商量旣多，而聖敎乃反如此，臣何敢自以爲是而晏然而已乎？臣方以此自引，又以僚臺處置，召牌臨辱，謹此隨詣，而僚臺引避，旣由臣疏，則嫌不可否，事理固然，以此以彼，俱不可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韓師得啓曰，大司諫李匡世，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傳于朴師正曰，主文之臣，旣已行公，湖堂，依前下敎抄啓事，分付。

○朴師正，以禮曹言啓曰，冬至上使遞改後，例爲改擇日矣，令日官推擇，則拜表，來十一月初七日辰時，方物封裹，同月初四日爲吉云。前粘目及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京畿監司洪鉉輔疏曰，伏以臣湔劣庸下之狀，不待臣言，聖上固已燭其本末長短矣。閑曹漫司，迫於嚴命，雖不得不黽勉冒出，釁尤層出，猶且難堪，若其劇務重任，不但非臣所自期，人亦不以擬議，忽於千萬夢想之外，乃有畿甸新命，臣誠惝怳震惕，莫曉聖意之所在也。方面之職，何道不重，而顧此本道，處乎王畿，應接之緊急，事務之煩委，視他有別，雖在平常無事之時，居是職者，猶懼其難稱，況今荒政之方張，軍役之變通，尤非疎才綿力，所可堪承，如臣迂拙者，何敢苟充於此等之時乎？若使臣，不量才器之不合，徒知恩命之爲重，出而冒當，則臣身狼狽，雖不足恤，其於藩務之僨誤，人言之譏議何哉？苟非然者，家有望九偏慈，崦嵫景迫，反哺情急，豈不以以藩便養爲榮，而强爲此必欲祈免之計哉？反復思量，實無一毫承膺之望，而非特此也。臣之私義，尤有所難安者，臣之季父重疇，旣爲交河郡守，而臣若赴任，則臣之季父，其將必遞，此實臣難冒之端，故方以此疏陳事狀，期於必遞矣。此際伏聞日昨筵中，特遞臣季父所帶之職，至以事體所在爲敎，公家事體，非臣所敢論，而臣之私義，其獨晏然也哉？以臣之故，而季父則遞職，臣則諉以處分，揚揚冒赴，則臣心之不安，已不可言，而公議之嗤點，其當如何，顧今在臣之道，唯有一遞而已。玆瀝肝血，仰瀆宸嚴。伏乞聖慈，俯察人器之不稱，私義之難强，亟遞臣職，以重藩任，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治此疏將上之際，忽有牌招之命，在臣分義，固當趨承之不暇，第臣情勢之不可冒出者，如上所陳，竟犯違慢之科，臣罪益大，遄降譴罰，以警具僚，亦臣區區所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速往欽哉。

○持平趙尙行疏曰，伏以臣於是職，有情勢之萬萬難强者，旣已備陳於前疏之中，則今不必費辭覼繼，以瀆聖聰之下，而矢心自畫，鐵壁在前，臣豈可强改前見，揚揚冒進於曾所顚仆之地，以增淸朝臺閣之羞也耶？伏乞聖明，特察難冒之情，亟遞臣職，使之歌詠聖德於田畝之間，千萬幸甚。臣於乞解gg骸g之章，不宜贅陳，而愛君憂國之心，不能自已，故復陳愚淺之見，惟聖明試垂察焉。噫，朋黨之禍，尙忍言哉？從古凶于國害於家者，莫不由於淫比之論，故仁人君子之必欲消瀜打破者，亶在於此，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之至死懇眷，苦口力爭者，必欲調停東西，滌祛疑阻，而惜乎天不欲平治而不假之年，故其末流之害，終成滔天之禍，此乃至今士流之所嗟惜者也。至我仁廟癸亥初政，深懲黨禍，務爲參用建極之治，宗社有賴，而甲寅以後，黨伐又甚，先正臣文純公朴世采，亦嘗追述文成之遺意，深痛世道之日陷，曾於萬言疏中，以破朋黨，爲第一件事，一生所擔當爲己任者，調濟士流，痛祛黨習，遺風餘韻，至今猶有不泯者，此誠質古今而不疑，俟百世而無惑，顧今黨禍滔天，世變層生之後，苟有秉彝之天者，豈敢復萌絲毫之心於黨伐之間也耶？況且聖上卽阼以後，夙宵所眷眷者，必以恢大公破淫朋之道，爲一副當時義，至欲收合彼此之才具，盪滌物我之疑阻，同寅協恭，以實心行實政，措一世於皇極無偏之域，其意甚盛甚盛，日昨大司憲趙觀彬之疏，專出於壞亂之計。噫，試看今日之朝廷，有何一毫彷彿於其疏所云云者，而狂叫亂嚷，辭意勃勃，其欲逞怨同朝，沮敗時議之狀，已極不韙，而詬辱恐嚇之言，又必竝及於先公後私，同心國事之諸人，惟恐朝廷或享和平之福，吁亦痛矣。噫，今日國勢，可謂岌嶪，凡有休戚之義者，豈無同舟之心，而況彼觀彬之家，曾以黨伐，慘被巨禍，則在渠自靖之道，固當讐視黨論之人，驚心朋比之事，而乃反挺身於推助波瀾之地，甘心於傾陷搢紳之計者，抑獨何心也。殿下之所以不欲深治者，固知聖意之有在，而蓋其用意之太偏，持論之至危，害世道而乖人心者極矣，臣謂特施譴罰，以懲其習，有不可已者矣。日昨兩臺之引避也。張皇爲辭，敢以私好惡之說，互相詆其不公，當此飭勵之日，此等風氣，不可長其漸也。而一則有重論當發不發之斥，而不能明白辨破，苟然彌縫，一則有徑停前論，雖涉率爾之斥，而不少顧忌，遽爾就職，其在臺體，俱極窘遁，臣意以爲，兩遞其職，以存臺風焉，蔭仕初路，實爲牧民之階，其不可猥雜也決矣，莊陵參奉金道復，中部參奉白奎昌，人地無稱，濫通仕籍，昌陵參奉李益萬，爲人儱侗，專不解事，除目之下，物情未允，臣意以爲，一倂汰罷，以淸蔭路焉。价川郡守申漢昌，爲人闒茸，不識事體，實不合於荒歲字牧之任，趁今未辭陛之前，亟令遞罷，俾無夫馬往來之弊焉，臣之情勢，旣無一分冒進之理，而處置請出，出於意外，玆不得不隨牌來詣，更伸前懇，而投章徑歸，臣罪尤大。伏願聖慈，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俾選部，永勿檢擬臣名於榮顯之職，以靖私義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趙觀彬疏語，豈不燭也。而其疏不治，意有在焉。兩臺處置，無着落，而雖糢糊，此非不甚撕捱者，其所出仕，其何窘遁，兩齋郞、一部官、一郡守，朝家用人，豈只取於門地，利器之別，其在於根節，況觀人不同，惟在於試也？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二十一日巳時，上御時敏堂。輪對官入侍時，同副承旨朴師正，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禁府都事尹勉敎，尙衣直長南弼明，禮賓主簿朴尙采，平市令朴弼敎，典獄主簿成弼禹。尹勉敎進伏。上問，職掌？勉敎曰，本府，掌奉敎推鞫事，而與他司有異，別無各有職掌之事矣。上問，所懷？勉敎曰，本府，乃是有堂上衙門也。府中凡事，堂上主管，稟旨擧行，小臣別無所懷之可達者矣。南弼明進伏。上問，職姓名？弼明曰，小臣，尙衣院直長南弼明矣。上問，履歷，弼明曰，初入仕，爲寧陵參奉，陞典獄奉事，移拜本職矣。上曰，職掌，弼明曰，所掌者，衣襨色矣。上問，所懷，弼明曰，本院凡百需用，專靠於奴婢身貢，近年以來，各邑所存奴婢，逃故甚多，生産絶無，貢木所捧，逐年減縮，堇爲六七朔需用，故員役工匠等朔下，自八月以後，不能繼給，本院形勢，已至難支之境，若不及今區劃善處，則前頭將不成貌樣矣。伏聞糧餉廳屯田，本來有裕，新屬田畓，亦多有之云，以此田畓，移屬本院，以爲一分補用之地，未知，何如。上曰，糧餉廳有新屬田畓耶？弼明曰，逆家田畓，多有新屬者云，若屬本院，則以此補用於員役工匠等朔下，未知，何如？提調之意亦如此，故惶恐敢達。上曰，前者，玉堂有所達故知之，而尙衣院，異於他司，何可以逆家田畓分屬乎？南弼明所達，極涉猥屑矣。朴師正曰，南弼明，於咫尺前席，所達煩屑，事體極爲未安，推考，何如？上曰，輪對官，旣使之陳達所懷者，意有所在，其言雖猥屑，推考則不可矣。朴尙采進伏。上問，職姓名？尙采曰，小臣，禮賓寺主簿朴尙采矣。上問，履歷？尙采曰，辛丑庭試武科，甲辰除參下守門將，乙巳在喪，庚戌復職，爲守門將，今年三月，陞拜本職矣。上問，職掌？尙采曰，雜物色，而掌鹽醬全椒等物矣。上問，遺在？尙采曰，遺在者若干矣。上問，所懷？尙采曰，提調隨事變通，別無所懷之仰達者矣。朴弼敎進伏。上問，職姓名？弼敎曰，小臣，平市署令朴弼敎矣。上問，履歷？弼敎曰，壬辰年初仕，爲齊陵參奉，歷繕工奉事，典牲直長，氷庫別提，司憲府監察，平澤縣監，翊衛司翊贊，義禁府都事，咸興判官，掌樂院主簿，移拜本職矣。上問，職掌？弼敎曰，本署次知，市民平斗斛權衡，使無過不及之弊矣。上問，所懷？弼敎曰，近年以來，國家連有大事，凡干進排之事，市民等，輪回擔當，而市民之凋弊特甚，惶恐不敢煩達。上曰，都民之凋弊，未有甚於今年，本署郞廳，必思平市之義，朝家所定穀價，絶勿撓改，可也。弼敎曰，若有違令之市民，則自本署，種種治罪，而自備局，亦爲申飭，故卽今則市民皆盡心奉令矣。成弼禹進伏。上問，職姓名？弼禹曰，小臣，典獄寺主簿成弼禹矣。上問，履歷？弼禹曰，戊戌庭試武科，其年，爲禁衛哨官，壬寅除文城僉使，乙巳差守禦哨官，己酉除本職矣。上問，囚徒數？弼禹曰，時囚罪人一百九名矣。上問，所懷？弼禹曰，別無所達之事矣。上曰，隆冬盛暑，別摘奸，輕囚放釋，自祖宗朝爲之者，意有所在，卽今漸當寒節，實爲可矜，獄官旣已入侍，承此下敎之後，獄囚各別軫念可矣。金吾郞亦入侍，以此下敎之意，着念擧行，可也。輪對官，先爲退出。上曰，輪對已罷，玉堂使之入來，可也。師正曰，座目當更入之矣。上曰，不必改入矣。師正曰，承史之冊子，使注書出去持來，仍分付玉堂入來，何如？上曰，依爲之。

○二十一日午時，上御時敏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師正，侍讀官李宗城，檢討官任珽，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李宗城讀，自敎子章第四，至書曰啓佑我後人，咸以正罔缺，伏惟殿下深念焉，讀畢。宗城曰，臣逖違軒陛，今至多年，久廢讀書之餘，自多誤讀處，惶悚甚矣。文義無逐句逐行可達處，而古先王於治國之道，凡事莫不預圖，而至於世子敎導之方，尤爲預謀，自未生之時，先已胎敎，以此推之，則天下萬事，豈有一箇無本者哉？以國家言之，宗社生民爲本，以一身言之，心爲本，而涵養工夫，比之敎子，猶胎敎矣。因此一事，推演以去，則似有裨益於聖學者，故敢達。上曰，所言極是，可不留意。任珽曰，以四十始仕之義見之，則古者用人之道，必有漸次，若或躐等而用之，則一時雖有聳動之擧，而終不若循序用人之爲着實矣。上曰，其言然矣。宗城曰，凡人胎敎而幼學，至四十始仕者，將有以行其所學也。若上不能裨補主德，下不能奠安生民，則其人無可言者，而以君上待遇之道言之，必使臣下無不可則去者然後，可謂能盡爲君之道矣。卽今則固無如此之人，而雖或有嘉言善謀，君上若不用，則彼以言不見用，必將去之，此豈淸朝之美事哉？殿下於此等處，必深軫聖慮焉。上曰，所言好矣。當加意焉。宗城曰，臣自西還後，西事四五條件，有仰稟者，若得從容登對，則自上，必賜下詢，臣亦欲一陳，而向者夜對，至於夜深，未暇仰達矣。臣於頃年，伏聞聖上，有方寸受傷之敎，敢以淸心工夫，有所勉戒者矣，不意近來加減，何如？上曰，前者領府事，以此有所達，向於儒臣處，亦有下敎，想或聞知矣。旣傷之方寸，寧有復完之理，近者國家多事，卽今又念及生民，方寸無安靜之時，而比之前日，不無少勝之效矣。宗城曰，若無本原之工，則遇事必復發作，每每如此，不以當劑治之，則豈有愈病之理哉？上曰，儒臣不忘前言，復此陳達，予甚嘉尙，可不留意，若非自暴之人，則年幾四十，好學不怠，亦豈無秉燭之益，而旣傷之方寸，似無奈何矣。宗城曰，方寸非別件物也。不過七情之發，不能中節，而有所受傷者，此非醫藥所可責效，必有涵養工夫然後，不知不覺之中，自然有效，治心之工，無過於涵養，而涵養之本，又在於講學，此在聖上自知其病，而治之之術，不必外求者也。珽曰，殿下每以方寸受傷爲敎，臣子實不知所達之辭也。小臣，向遭慘境，此非人理所可堪忍者，而帝王則與匹庶有異，豈宜任情直行，至於受傷之境哉？調治方寸之術，只在於涵養工夫，伏願以此加勉焉。上曰，所言是矣，當留意焉。宗城曰，向者聖上，行幸長陵，於其歷路，暫抵墓所，元非不可爲之事，而臣僚屢懇，亦出誠意，畢竟雖未得請，其時聖上，初則下敎以無意講學，其後，又敎以情理旣伸，今當講學，豈可因此一事，至於廢萬幾而廢講學乎？殿下凡於事爲之間，或有偏係之處，則未免有此等過擧，人君激惱臣僚，廢萬幾廢講學者，眞是一言三失，此莫非涵養工夫，有所未盡之致矣。臣於平日，旣有耿耿於私心者，俄又以本原之工，先已發端，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儒臣，於昨年夜對入侍矣，向來情勢，似當如是，故特使之曲伸分義矣。不待更召，今又入來，久未見面之餘，聞此所達之言，予甚嘉之矣，頃者下敎之過當，予亦知之矣。廢講雖由於心界之不安，而至於萬幾之廢，非所當言者，誠如儒臣之言矣。予之情理，非但帝王家，求之匹庶，亦無與比，方寸之受傷果如此，故下敎之際，不免有過中之擧，而此豈出於恐喝諸臣之意耶。予亦知識者之或有非之者，然古人云，觀過知其仁，以此見之，可也。儒臣，今有所達，極爲嘉尙矣。宗城曰，卽今國家，異於如日方中之時，立國過三百年，紀綱民心風俗等事，漸至壞敗，殿下適當此會，若不十分加勉，豈能致治哉？人君講學者，三代以後無之，以殿下之資質，兼有願治之誠，若能從事學問，無少間斷，則世運足以挽回，治道足以一新，而頃於意外，久廢講學，臣愚妄意，殿下願治之誠，講學之志，或有怠忽之漸矣。以殿下有爲之聖，當世道日下之時，若不大振作大奮發，得以挽回衰運，則豈不爲千古之可恨者耶？伏願聖上，益懋聖學，銳意振發，使中外臣民，曉然知聖意之有在，則臣僚之頹闒玩愒者，亦必有警惕之心矣。今年凶荒，非泛然流行之災，實爲國家存亡之會，而朝家給災之數，甚是零星，百姓豈不呼冤，伏願聖上，十分軫念，毋使小民失望焉。上曰，所陳之意，予豈不知，而戊申以後，旣傷之方寸，已無及矣，然調治之道，不在他而在我，勉戒之言，可不留意。上曰，《聖學輯要》，只餘三卷矣，此後則以《唐鑑》進講乎？問于領事，可也。宗城曰，《宣公奏議》亦可矣。上曰，《宣公奏議》卷數多少，何如？宗城曰，八卷矣。繼講冊子，領事處當問之，而卽今刊印之役，亦慮多費財力，身爲講官，請寢講冊之刊出者，誠爲不職之責，而所講之冊，非止一二，則不必刊印別冊，本館所藏冊子中，亦豈無可講者乎？上曰，予意亦然矣，本館所藏冊子中可合者，問之領事而定之，可也。上曰，兵曹之騎馬立待，蓋爲有備，卽今各驛凋弊，國家所當軫恤，而至於立待之規，則不宜若是其緩忽也。俄見政院請推該曹之啓，則中使史官，因騎馬之不爲待令，尙未出去云，事極駭然，不可推考而止，當該堂上，從重推考，郞廳拿處，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二十一日二更，上御時敏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韓師得，侍讀官李宗城，檢討官任珽，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李宗城讀，自親親章第五。至右言謹嚴於內外之別。上曰，下番讀之。任珽讀，自人之其所親愛而僻焉大文。至右言謹嚴於國本之定。上曰，承旨讀之。韓師得讀，自惟治亂在庶官大文。至右言謹嚴於敎戚屬。上曰，此下注書讀之。姜必文讀，自《詩》曰，匪敎匪誨時維婦寺大文，至無所往而不得其當矣。伏惟殿下致意焉。上曰，兼春秋讀之。許錫讀，自節儉章第七。至邇者騷亂而遠者距違。伏惟殿下致思焉。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趙明履讀，自正家功效章第八，至以關睢麟趾之意行周官禮樂之制萬世幸甚。讀畢。宗城曰，《大學衍義》，曾已進講矣，西山豈不爲大賢，而古人或以《衍義》，謂之駁雜煩亂，至於此冊，則先正於編書之際，次第分明，與《大學》之有綱領條目無異，豈不美哉？正家篇，非但文義，編書者用心處，必須仔細見得然後，方可有益於體認之方矣。上曰，其用心處，詳說，可也。宗城曰，所引常棣章，旣有深意，而以兄弟爲重者，尤可見由淺入深之義矣。大抵閭巷之間，兄弟之不和者，或由於妻子者有之，其所引喩，尤可謂奇矣。上曰，以次序言之，則《堯典》之文，似當爲首，而錄在第四章何耶？宗城曰，有身而後，方可以孝於親，故孝爲首，有親然後有兄弟，故次言兄弟，兄弟之後，始言九族，此亦由近及遠之義也。上曰，今聞其言，始可詳知其義矣。宗城曰，此云公族有罪，三宥致刑，閨門之內，雖曰以恩掩義，而若得罪於邦憲，則人君雖欲宥之，不可得矣。故至於三宥不對然後，不得已致刑，此可見恩義之兩盡，而若於此際，不以至情惻怛之心將之，則亦近於矯情矣。上曰，因此而有所想者，逆适之變，都元帥先斬逆瑅而稟之，故仁廟至於素服矣。宗城曰，其時聖祖，聞而驚之，切責元帥，大抵公族有罪，則雖不可不致辟，而必有哀痛惻怛之心然後，可以服人心矣。此有推類而用之者，故敢達。上曰，所言出於眞實，可不留意。宗城曰，先正不特有此書也。亦於疏章間，言蜀之黃權事，歎其君臣相知之契，若以此書所論宗族事，推之以去，則待遇臣隣之道，亦何異於此哉？此非泛然看過處矣。且此言開以溫款，聖上於溫款之道，非不盡矣。而昔在世宗、文宗朝，無時召見臣僚，導之使言，以此臣僚接見，自然時多矣。且此言各展其蘊，殿下若用力於窮理之工，而能知人善任，各責其能，則臣子，孰不展其所蘊乎？以此等文義，推類言之，則何莫非體驗之處耶？珽曰，正家之道，莫先於嚴內外之別，而帝王家，尤有異焉。自古明君喆辟，必以嚴宮禁爲重，以卽今言之，昨年有踰墻之變，此豈非所當深戒者乎？上曰，儒臣所達是矣，而此非引而言之於踰墻之變者也。踰墻之變，固非常有之事，而此義則不過內言不出於外，外言不入於內而已。宗城曰，聖敎至當，而文義必推類而觀之，此豈不爲監戒處耶？上曰，其言則然矣，宗城曰，顯廟朝筵席，有進講此等文義，其時儒臣，以所聞之言陳達，而以嚴宮禁爲請，顯廟，問其言根出處，儒臣惶恐不敢對，故相臣洪命夏適入侍，進曰，若問內言出外之根本，則必當先問外言入內之根本矣。顯廟聞其言，始怳然改悟矣。上曰，所言切實，當各別留意，而大抵近年以來，宮禁甚不嚴，怪異之言，多有傳聞者，而予意其言於予者，必熟於外者，此必由於內外不嚴之致，而淸燕之間，亦豈有直入於予耳之理哉？宗城曰，古語云，無則加勉，聖上若於此等處，益加勉戒則幸矣。宗城曰，此云女子與小人，爲難養也。朱子註，小人，謂僕隷下人也。而臣意則雖以大人小人之義見之，亦不妨矣。大抵小人若失志則必怨懟，以此義觀之，似好矣。上曰，孔子曰，鄙夫可與事君也哉？孟子曰，不得於君則熱中，此爲怨懟之本也。宗城曰，此云綠兮衣兮，綠衣黃裏，君臣之義，無異於夫婦，若使賢者在野，小人在位，則豈不有倒置之歎乎？此非此文之本義，而亦可推類而比之矣。上曰，其言切實矣。宗城曰，漢文帝，雖擇術不精，惑於黃、老，三代後賢君，無如漢文帝者，以平人言之，必當赫怒於袁盎之郤坐，而初怒旋悟，至於賜金而賞之，此固出於中情，非勉强爲之也。於此，有以見漢文姿質極高處也，齊桓一匡之功，至今稱之者，以此首止之盟也。而若不以質實行之，則事事皆非，雖於王室，能定世子之位，在其身則至於五公子爭立，此莫非初無質實之意而然也。如此者，何足稱哉？上曰，所言切實矣。宗城曰，此劉向《洪範五行傳》論也。閔宗國之將亡，其言如此，可謂賢矣。其時危亡之禍，迫在朝夕，向雖知之，而亦無着手處，只以無益之空言，悉陳其忠悃而已。其情亦可哀也。其時以王鳳之故，定陶恭王，至於去國，王章以此爲言，而竟死獄中，雖有劉向之忠，亦不敢顯言鳳罪，時事至此，則畢竟亡國之外，無他道理矣。上曰，其言切實矣。宗城曰，此書，成於宣廟朝矣，宣廟，承仁、明之後，纔經李樑、尹元衡之濁亂朝政，國脈幾絶而復續，故其時東人，以沈義謙爲外戚而斥之，人君必知外戚之不宜秉權，於此亦可見矣。上曰，仇士良，眞凶惡矣。宗城曰，千古以來，豈復有如此者哉？士良之殺其黨數件事，無非亡國之術，而人君若反其言而行之，則治國之道，亦不過此數件事矣。上曰，然矣。後世人君，若不知戒此，而陷於士良之術，則是自陷其身者也。宗城曰，閹寺之禍，不必盡言，而人君若能體念於宮府一體之言，則庶無竊權預政之患矣。上曰，其言切實矣。我朝家法，有異於歷代，閹豎之患，非所當慮，麗朝亦無此禍，而予當世道乖常之時，身所經歷，至於數次，以予身而壞了祖宗家法，心有所隱痛，故於此文義，有此下敎矣。宗城曰，此節儉章也。其言國儲一空云，而壬辰回鑾時，猶有六萬石穀，則以今比之，何可跂及，伏願聖上，沈潛留意於先正所陳節儉之言，則其效必有愈於臣等齟齬之說矣。上曰，所達是矣，當留意焉。上曰，本館所藏冊子，可合於進講者，其已點檢否？宗城曰，節酌通編有之矣。上曰，此冊，先朝亦進講矣。宗城曰，任珽於明日，當依所達，往問于領事處，而聖考召對時，進講冊子，猶有此冊，及名臣奏議，名臣奏議，亦欲進講，則校書館及尊經閣所藏者，亦何妨取用於召對乎？韓師得進曰，交河郡守卽爲口傳差出事，分付吏曹，則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俱有病，參判趙尙絅在外，尙未擧行，明日開政有命，判書、參議，待開門牌招，何如？上曰，交河倅，必於今日差出，明日發送者，意有所在矣。判書、參議之互相推諉，終不擧行，事甚未安，竝從重推考，今雖夜深，使之卽爲口傳以入之意，申飭分付，可也。〈出擧條〉上曰，平安監司，何日當辭朝耶？師得曰，今二十四日，欲爲下直云矣。上曰，新方伯到任爲急，且兵判上來，不宜少遲，平安監司宋眞明，催促辭朝之意，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畿伯今日違牌矣，明朝又出牌，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2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鳳翼〈病〉。左副承旨徐命淵〈坐〉。右副承旨韓師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洪重一〈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暈。五更，火星犯木星。

○下直，吉州牧使鄭暘賓。

○韓師得啓曰，大司憲趙觀彬未肅拜，執義未差，掌令權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經，持平李潤身避嫌退待，趙尙行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廷熽，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師正，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任珽，以召對繼講冊子，領事處問議事，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交河郡守洪晉猷。

○韓師得啓曰，大司諫李匡世，持平李潤身，正言趙明謙，俱爲引避退待，已至累日，尙未處置，且諫院連日闕啓，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未署經外，持平趙尙行，獻納朴㻐，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獻納朴㻐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朴師正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俱以病不來，參判趙尙絅受由在外，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竝卽牌招，以爲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吏曹參議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吏曹參議李瑜，旣有只推之命，更卽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牌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體未安，判書宋寅明，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牌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趁不擧行，事體未安，判書宋寅明，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牌招開政。

○又啓曰，以吏曹參議李瑜，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旨gg曰g，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明日牌招開政事，命下矣。參議李瑜旣有只推之命，待開門，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京畿監司洪鉉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客使牌文，不日將到，凡百酬應，十分緊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京畿監司洪鉉輔，辭疏承批之後，謂有私義之難安，今日再次違牌，又呈辭疏，纔已退却，而如是撕捱，無意應命，事甚未安，勅使牌文，旣已出來，凡事擧行，尤爲緊急，明日待開門牌招，使之肅謝，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此勅使出來時，西路守令，不可不催促發送，而平壤庶尹李秀輔，兩司俱未署經，在前如此之時，亦有除署經發送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除署經發送。

○徐命淵啓曰，假注書洪重一，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命淵曰，頃者大臣外，大小奉命之臣，各驛蘇醒間，雙轎依舊例勿乘事，有所下敎矣。到今遵行耶？問啓。

○傳于朴師正曰，召對爲之。

○朴師正啓曰，以慶尙左水使狀啓，興海郡居海夫金先伊等三名渰死事。傳曰，令本道恤典擧行。

○備忘記，世道漸乖，習俗謬戾，自時象之後，分作義理，其眞箇義理，在於混圇汨沒之中久矣，故朝廷之上，分義都喪，搢紳之間，猜隙相尋，馴致亘古所無之逆亂，而又語逼於不敢言之地，此予所以頃年，痛心閉閤，深自刻責者也。故古所謂義理奔競之類，自知不敢售於今日，而相抑鬱無聊者久矣。今以無倫悖義之說，欲以君父作義理之肯綮。噫，諸臣之各自務勝，雖私意之所偏，抑有扶此抑彼之致，以君父直歸於侮聖之科，則不其君，將何爲哉？此則名以山野，自謂不擇，予雖不廣，豈乎非也哉？故向於筵席，誦古處士曺植之疏而引喩矣。雖然，此則以爲人臣者觀之，則非比曺植也。以其君，作千古侮聖之主者乎？其在臣子之道，不當若是泄泄，而若曰，君父未處分之前，則靜待可也。托以史官，職在耳目，敢陳無意營護之疏，良可異也。或以君父有下敎之事，故嫌於承順，不敢出辭云，此則尤非矣。當觀其事之是與非，何嫌於承順哉？大抵朝廷氣象不惡者言之，不忍其惡者，或近時象，顧瞻前後，計較得失。噫，其爲君，以顧瞻計較之臣爲國，其難乎哉？且仁義，豈有弊，而若爲人假仁借義，不觀是與非，先嫌承順，此亦計較之私意也。雖若此，此不過先言時象之病痛，於本事，當付哂也。何足介懷，而予雖不學，孔、孟之聖，尊之久矣，況我世宗朝，始行入學之禮，予亦春宮，服靑衿，齒讓國學，誠有侮聖之事，豈待韓元震疏辨乎？予自歸於侮先師之科矣，惜乎？元震，豈不諒此哉？予所痛惡者，罔其時象，不過曰，太祖高皇帝，雖過中之擧，其欲嚴君臣之氣象，嘗想像矣。有此慨時勢之敎，雖誣於千載之上，因小子不能劑時象，其悖慢之語，及於不敢言之地，此亦予之過也。身爲君師之位，自虧尊周之義矣，其於食其報之句，語雖不擇，何忍發此，疏中因此而敢引先朝處分者，其平生務勝之心，無一可售，別作新奇之義理，使君父，莫敢更制群下之意，計雖深矣。吁亦迂矣。噫，元震受學先正，春秋之至嚴，所尊之可諱，蓋可熟聞，而惟事快意，渠自悖慢，自不覺其墜先正尊周之義於其手，予見而心猶若此，使元震，其有他日，歸見其師，其心奚哉？仗尊周之義，討悖說之人，則當之者，豈敢辭也。傍觀者，亦豈敢救護？而以此作爲大事，若深治正中元震欲惹之心，其在予之道，亦不若鎭以妥帖，使怪悖無倫之說，自底消融。噫，大抵時象，乃務勝朝廷，以至患失，則山野高蹈之士，非可預者，而間或此弊，頃者元震，以觀其時之處分，欲爲去就陳達者，故，予其時心非之，但唯唯，其流之弊，於此益明矣，其監不遠，豈不戒乎哉？予雖涼德，豈可以元震之悖擧，忽於山野之人哉？因此而徘徊固執，不樂前進，誠非予本意，誠非予本意，且上款深慨耳目之敎，非曰不請重律也。身爲執法，改正之啓，不若是其默默故也。今則處分旣定，責乎耳目，不過惟此，則處分若此之後，深責元震者，非體予商量下敎之意，若有毫分營護於元震者，則其誣尤大於元震矣，予決不又以鎭之矣。噫，今玆所敎，不得不詳諭者，元震無據而自稱辨誣，其在君上者，眞有誣侮而不爲打破乎？今後更提說於此等者入覽，決不置之，政院切勿捧入於關係此者，使義理不益陷焉。

○朴師正啓曰，勅使牌文，旣已來到，畿邑守令，不可不及時差出，高陽郡守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使之明日內辭朝，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臣珽，敬奉聖旨，以召對，《唐鑑》畢講後繼講冊子，問議于領事，則領議政臣洪致中以爲，卽者玉堂官，以召對時，繼講冊子，承命來問，而臣病情沈篤，神息昏憒，不能仰對，只切惶悚云。右議政趙文命以爲，召對冊子，其爲監治亂而跡治邪，莫要於《史記》，然前後召對，幾盡進講，姑不欲重繹，則諸冊中，唯節酌通編，講論義理及時事，必有參驗理會之益，臣意，繼進冊子，姑以此冊爲定，爲宜云矣，領事之意如此，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男子十五歲以下，禁冠禮，禁婚事，榻前下敎矣。考見駙馬看gg揀g擇時謄錄，則國姓及他貫籍李姓，當代異姓八寸親，寡家子及後娶者，竝勿禁婚，年歲已過限者，亦皆許婚矣，今亦依此知委，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高陽郡守洪應夢，館伴金在魯，延接都監提調金東弼，郞廳八，崔𪹯、宋宅相、李世玧、朴宗潤、金楚直、洪遇箕、林象老、鄭順一。

○左承旨趙命臣疏曰，伏以臣，得蒙恩暇，粗伸私情，感結幽明，由暇有限，卽當還身京輦，而第伏念臣之亡妻，殯在淺土，已多年所，爲占山營葬之計，轉向東郊，及到楊州，忽致所騎驚逸，大段墜傷，左脚矮違，半身浮痛，咫尺之間，不能運用，僵臥旅次，無計前進。此際銀臺除命，遽下意外，繼而馹召，催臣上來，臣於是，驚惶感激，固當竭蹶趨承，而顧臣病傷，如右所陳，雖欲入城，其勢末由，出納之地，不宜久曠，敢從縣道，略陳危懇。亟gg伏g乞聖慈，亟命遞臣職名，俾得安意調理，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領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奉知申敦諭之命，卽擬拜章，以伸感惶之忱，兼暴哀懇，悉陳危綴之狀，而近日來，虛脫之病益甚，精神惝怳，如在煙霧中，又自三昨，重添內傷外感之症，痛勢一倍，數行文字，經營五日而猶未成，其氣力可知矣。引日泯默，尤增罪戾，伏地戰兢，若無所容。噫，聖心之眷顧者至隆矣，辭旨之慰藉者亦勤矣，於敵以下受此，尙且知恩而思報，況以臣子而得之於君父，感激銘鏤，當復如何，雖糜粉其身，亦所不辭，顧乃力辭尊榮，積逋嚴命，揆以人情，豈所樂爲哉？誠以床簀危喘，萬分難强故也。倘蒙聖明之少加俯察，則鞶帶之褫，必不竢終日，而誠淺辭拙，旣不能孚感聖心，筵席之間，又無以賤病實狀仰聞者，以致日月之明，猶有遺照，前後血懇，不免爲飾讓之歸，徒使恩禮屑越，臣罪益重，此臣命卒之秋，尙復何言，知申偕來，事體自別，而一向相守，尙無召還之擧，國體日損，臣分日虧，日夜惶悶，寢食爲之廢，病情之日覺沈重，太半爲此之祟，亟先收還偕來之命，更觀前頭病勢，容其轉動之路，實臣區區之望也。伏聞客使將到，國家漸益多事，枚卜之擧，不容少緩，伏想聖明，必已念及於此，而考之古事，亦有可據，竝願深留聖意焉。臣病痛之極，語無倫序，尤增死罪。伏乞天地父母，特加哀憐，亟還知申，仍許遞免臣職，俾得安意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悉諭心曲，命知申偕來，亦已久矣。而緣予誠淺，巽章又上，何情志之不孚至此哉？所患雖若此，神明所相，自可勿藥，況勅使牌文之入京，其將不遠，此時相職，尤豈可過讓，予志固定，決難勉副，卿何不念，若是困我乎？雖日上十章，徒使無益，卿其體小子殷勤之至願，國事岌嶪之狀，安心勿復過讓，卽日偕入，臥閤視事，用副企望，至於枚卜事，卜賢至重，予方深量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兵曹判書金取魯疏曰，伏以云云，臣方悶蹙之極，擬上辭本，此際本兵新命，忽下於萬萬意外，臣惝怳震越，實莫省何故也？臣以不才，遭遇明時，冥升躐躋，致身卿列，前後敭歷，莫非濫猥，而亦豈有如今日之誤恩乎？噫，有國所重，無踰於政與兵，而政柄、兵柄，竝萃一人，其爲任，無與爲比，矧今國勢艱危，戎政疎弛，尤宜揀遴而委畀之，如臣者，白面一措大耳。軍旅之事，未嘗學，才智魯下，又無鑑識，可以權衡人賢愚，夫如是而遽以銓選之責，中權之重，一朝加之於千不近萬不似之身，此其勢，不顚躓則僨誤，誠不容一日苟居，而以私分則尤有凜凜兢懼者，見今所叨，卽臣從兄臣在魯遞解之窠也。先輩之有親嫌而居兩銓者，雖無通避之文，輒皆力辭而不敢進，則今乃以弟代兄，便作臣家一私物，堂堂聖朝，何患乏人，而强爲此乖政格駭聽聞之擧也。假使臣才分萬一可堪，卽此一款，已爲臣應遞之端，而諉以恩命之隆，簡寄之眷，不顧公體私義，而揚揚冒進，若固有之，則徒爲貽朝廷苟簡之譏，速私門滿盈之災，臣雖無狀，決不忍爲也。至於兼帶經筵，亦甚不稱，臣本學術鹵莽，無所知識，雖日登講席，將何所裨益哉？君德成就，係於講官之得失，又不可以如臣輩，苟然充位也明甚矣。伏乞聖慈，諒臣危懇，將臣所館本兵及經筵之任，竝行鐫削，回授可堪之人，使公私兩幸，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謹昧bb死b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新授本兵，僉議攸同，意亦非偶，至於經筵，尤不宜過辭，卿其勿辭，待交龜，卽爲上來行公。

○刑曹參判金相玉疏曰，伏以云云，頃當緬禮載擧，上下哀遑之日，臣獨病委床席，不克進身於廞衛之外，少伸情禮，人臣分義，掃地盡矣。論臣之罪，與未赴諸臣，少無異同，而只緣臣適在輦下，獨漏應勘之罰，譴責倖逭，謬恩反加，臣於是，一倍悚蹙，無所容措，其在公體私義，斷無冒進之理，而且臣癃廢之實狀，卽一世人之所共見所共知者，前後恩除之下，輒事祈免，不能奔走於職事者，今已七八年所，此醫家所謂痰厥難治之症，有時昏塞，氣息奄奄，只俟溘然之期而已。濱危之喘，實無蠢動之勢，荐違嚴召，罪戾益添，玆敢冒死哀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諒臣實病，先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延殘喘，以礪群工，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趙尙行疏曰，伏以云云，臣前疏中，旣以兩臺，各自護黨，不公之非，有所論，請置落科，而聖上特嘉其不甚撕捱之事，不賜允從，則是臣言不得行於處置之間，其在臺體，豈可冒進，復論其立落也哉？且趙觀彬之疏，語不擇發，爲害於世道，果何如？而若無一言之辨破，薄勘之請施，則實爲貽累於聖朝平明之治，故略陳愚見，而言不槪心，未蒙允可，至於白奎昌，全州邑隷之子，濫廁衣冠之列，已極可駭，而金道復江陵海外之人也。爲人亦無可取，故臣謂之無稱者此也。申漢昌則曾於軍校之見汰也。發怒於同僚，路上詬辱，駭醜莫甚，行路唾罵，臣謂之不識事體者此也。李益萬雖是名賢之遠裔，而人甚殘劣，事多駭笑，公議皆以爲不可置之，故竝爲論及，而日月之明，猶有所不能下燭者，將期之於盤錯之試，臣之妄言之失，慙歎而莫及也。天牌之下，謹此隨詣於禁扃之外，拜章徑退，臣罪尤大。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以安私分焉。臣於引避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不敢自阻於仁愛之天，又復妄發，伏願聖明，恕其狂僭而察納焉，臺閣言議之地，寧出於過激，毋徒歸於寬恕，寧近於任怨，而毋或出於沽惠，此乃礪世道振頹綱之責也。乃者，獻納朴㻐之疏，請釋三謫之語，不無挾雜闔闢之意，事君之道，固已不誠，而若其忠厚寬大之言，在廟堂則或可矣。實非臺閣上本色，近來風氣漸下，言議日渝，牽於阿好，務在要惠，此非聖世之美事，臣意以爲，特罷其職，以礪頹風焉，臣無任云云，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是矣，依施，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辛亥十月二十二日申時，上御時敏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命淵，侍讀官李宗城，假注書洪重一，記注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入侍。宗城讀，bb自b《聖學輯要》爲政第四，止何足以知之。上曰，承旨讀之。命淵讀，自仲虺作誥，止各言爲政之規模。上曰，爲政章，只餘三張，而自止不爲盡付，何也。宗城曰，西銘錄於此章內，不可草草講解，故如是矣。上曰，此下三張，下番翰林讀之，可也。明履讀，自子曰，止致思焉。上曰，注書出去，迎勅儀注持入，可也。重一出來，持來迎勅儀注以入，承旨奉進，上取覽後。上敎曰，儀注中，迎勅時，殿與門，處所一款，改付標，下送於問禮官處，而別定禁軍，以撥馬急送事，注書更爲出去，分付，可也。〈榻前下敎〉重一出來，傳上敎後還入。宗城，陳西銘文義，引據經傳，逐句註解，後曰，西銘一篇，專說仁體之廣大，若是明著，其有關於帝王之學，不下於典謨之文，伏想聖明，必已反復熟講，參究體驗，而臣敢復逐段逐句，如是仰陳矣。程子曰，一命之士，苟存心於愛物，則於人，必有所濟，況人君，爲天地之宗子，育天地之萬子，則其爲責，顧不大歟，環東土數千里，亦莫非殿下之赤子，如使一夫一物，不得其所，則其爲有歉於聖德者亦多矣，此西銘所以錄於爲政章首者也。上曰，西銘曾已屢見，而終是泛看，故有疑晦處矣。所達詳備，當各別體念。宗城曰，大禹謨克艱厥后之語，臣前已仰陳文義，不必更達，而今於其中，嘉言罔攸伏，舍已從人等語，復有區區所懷故敢達，人君聽言之道，雖和顔以接，酬酢如響，猶恐嘉言之或伏，況聲色以摧之，威怒以折之乎？日昨殿下，以行幸事，屢下嚴敎，摧折臣僚，加之以聲色，故大官憂恐，小官蹙慄，景色摧沮，莫敢復言，此豈平日所望於聖明者哉？臣恐從今以往，雖有大於此之事，更無一人爲國家盡言者矣。張思叔匹士也。而尙有戒於動心忍性四字，則豈以殿下之明聖，而反忽於涵養之功乎？上曰，其時儒臣，從傍見之，朝廷擧措，終不溫藉矣，聲色之失平，實由方寸已傷之致，尤於至情所發處，自不覺其如此矣，勉戒之言切實，當留意。徐命淵曰，節用愛人，使民以時等言，若推其極，堯、舜之治，亦不過此，程子之訓，實爲切當矣。上曰，先朝以此八字，曾有懸板之事矣。古人云，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今予之追法聖謨者，亦在於此矣。宗城曰，楊氏曰，上不敬則下慢，bb上b不信則下疑，大抵人君，深居九重，其於發號施令之祭，一有不敬不信之事，則其害必至於主威不尊，民心疑惑矣。殿下博觀史牒，上之所以待下，下之所以事上者，其有不敬不信而能有不慢不疑者乎？竊覸殿下於絲綸政令之間，寧有一毫敬信之未盡，而然猶小人之腹，妄相忖度，或敢有窺測淺深者，夫下慢下疑者，罪固不容誅，而奈何以赫赫堂堂之尊，使有幺麽輩窺揣乎？王言如絲，其出如綸，伏願殿下加勉焉。上曰，所達好矣，當留意焉。命淵曰，臣俄陳節用之說矣，勅行將到，前頭又有翁主吉禮，而國儲蕩竭，未有如近日，節省之方，不可不各別講究矣。臣高祖母貞愼翁主吉禮，行於壬辰後，賜第尙存，而朴陋無異私家，其時賜與及折受，亦不甚多，貧儉若此，而臣之門族，累代蕃盛，臣又聞東陽尉翁主，嘗入候大內，以主家墻外，有閭家相見處，請買其家，則宣廟，敎以不可兼竝民家而止之，只賜薍簾二部，使之遮隔云。宣廟儉德之出常，固爲列聖之家法，而兩家子孫之蕃昌，亦莫非尙儉之攸致，則此豈非今日可法者乎？區區所懷，敢此仰達。上曰，所達好矣，當留意焉。命淵曰，日昨，以禁府都事賞典事，有辛巳謄錄考例後更稟之命矣。取考謄錄，則其時承服罪人拿來都事，則有陞敍之命，掛書罪人捉來之將校，則有加資之命，而此是極難捕之賊，故賞典如此云矣。上曰，謄錄然則臺疏所請，置之，可也。命淵曰，臺諫是執法之官，此等恩典，當爭執之不暇，何可煩請乎？宗城曰，此事已有處分，而刑人賞人，本非在下者所可請者，設有一二遺漏者，因下之言，輒皆俯從，則恩賞屑越，後弊無窮，執法之官，尤不當煩請矣。上曰，日昨大臣，以數三郞廳事，亦有疏陳，而此則有前例，至於此事，似過濫，故臺批，已言其不可矣。上曰，近來朝令甚不嚴，多不遵行矣。向因兵判陳達，以畿內各驛，近甚凋弊，限其蘇殘間，大臣外大小奉命之臣，依舊例勿乘雙轎事，定式下敎矣。俄使政院問啓其遵行與否，則遠接使乘雙轎下去云，身爲重臣，不遵朝令，事甚未安，遠接使宋成明，從重推考，可也。〈擧條〉諸臣將退。上命承旨進前下敎曰，再昨次對下敎事，只出擧條，勿出朝報，可也。命淵曰，近來風俗不古，此事不可不出諸朝報，使中外咸知，故已出朝報矣。諸臣，遂退出。

10月2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鳳翼〈坐直〉。左副承旨徐命淵〈病〉。右副承旨韓師得〈坐〉。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病〉洪重一〈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流星出參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下直，交河郡守洪晉猷，高陽郡守洪應夢，平壤庶尹李秀輔。

○李鳳翼啓曰，大司憲趙觀彬未肅拜，執義未差，掌令權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經，持平李潤身避嫌退待，趙尙行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廷熽，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刑曹判書尹游，參判金相玉，連日違牌，尙未出仕，詞訟劇地，公務積滯，委屬可慮，判書、參判，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諫李匡世，持平李潤身，正言趙明謙，俱引避退待，已至累日，尙不處置，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未肅拜未署經外，持平趙尙行，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鳳翼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牌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多日，因政官之一向撕捱，尙未得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宋寅明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只推一體牌招。

○又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議李瑜，再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多日，因政官之一向撕捱，尙不擧行，事極未安，判書宋寅明，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牌招開政。

○又啓曰，吏曹參判趙尙絅，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使之開政，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啓曰，以吏曹參議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一體牌招。

○傳于李鳳翼曰，召對爲之。

○朴師正，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价川郡守申漢昌呈狀內，方將辭陛之際，入於臺疏中，揆以廉隅，末由冒赴，斯速入啓處置云，旣被臺言，其在廉隅，有難强令赴任，依例罷黜，勅行方急，西路守令，不可暫曠，其代，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价川都守金汝豪。

○朴師正啓曰，忠淸監司，以靑松居良女金召史等三名，爲虎囕死，事極驚慘事，狀啓。傳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韓師得，以備邊司言啓曰，凶歲擾民之政，不可不一倂停止，推奴徵債等事，諸道則因道臣狀請，已令限明秋防塞，京中亦一體施行之意，分付詞訟各衙門，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出來勅使時，平安道補把咸鏡道驛馬四十匹，黃海道補把江原道驛馬二十匹，依前例，急急分定，罔夜入送之意，兩道監司處，撥馬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勅使時，館所立待馬，例以三南驛馬，輪回立待矣。今番勅使時，則以全羅道驛馬限六匹，來十一月初五日，京中逢點事，本道監司處，撥馬知委，何如？傳曰，允。

○李鳳翼，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謝恩兼聖節、冬至、正朝使，齎去禮物，中宮前，亦爲磨鍊，前已啓下矣。皇后今旣崩逝則禮物應在減去之中，原單子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趙尙行疏曰，伏以云云，抑臣情勢之外，又有萬萬不可强者，臣之老母，年將八十矣，宿病危篤，不能起居者，今已十有餘年矣。古人有言曰，事君之日長，事親之日短，臣之私情，實無離捨從宦之心矣。本病之外，近又添寒疾，眞元已脫，症狀危篤，人子情理，實無一刻離側奔走供仕之勢，玆敢隨牌來詣於禁扃之外，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察危苦之懇，特推錫類之恩，卽令遞改臣職，使之安意救護，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謹昧死以聞。

○傳于李鳳翼曰，臺閣厭避，爲今痼弊，而以趙尙行事，言之，三日三疏，設有其中所懷者，其所指揮，豈可免也，而況今疏則昨不言，今又煩疏，處置其在職，旣來禁門之外，則暫入傳啓，其何難也，而强呈辭疏，未免煩屑，則喉院之循例捧入，其涉未安，當該承旨推考，此疏還給。

○咸鏡監司鄭亨益疏曰，伏以云云，千萬不意，乃以臣移授北關觀察之任，臣聞命惶惑，繼之以感泣，莫省聖意之攸在也。念臣，以篤老之年，疾病已痼，精神筋力，無復餘地，譬若駑怠gg駑駘g，病瘠望絶致遠，其不可更備驅使也，決矣。臣之醜拙長短，已露於暫試按藩之日，而近又屢登筵席，伏想天日之明，俯燭臣衰朽之實狀矣。然而半年之間，再畀方面，此雖出於聖心之眷顧，迥出等倫，有不忍以老而遽棄，而其於人器之不稱，何哉？況北門鎖鑰，何等重任，自古掄簡，輒加難愼，其意豈偶然哉？苟非按道之臣，威望素著，有足以憚壓gg彈壓g諸鎭，則守令、邊將，無所顧畏，不惟疆域之疎虞，亦不無禁科之僭犯者，斯豈非可憂之甚者乎？歷數朝中，非乏聲望之人，而廟堂之所擧擬，乃以如臣極衰朽者，爲首，以致恩點之誤下，殊非公朝愼揀之方，臣誠不識其何以也。況臣風痺之症，日益危苦，砭焫罔效，一味沈惙，斷無時月速瘳起身遠赴之望，玆敢披瀝至懇，冒上短章。伏乞聖明，念藩臣之體重，察微臣之病篤，亟遞新授職名，俾得安意調治，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筋力之尙强，乃知者矣，卿勿過辭，速往欽哉。

○辛亥十月二十三日酉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鳳翼，侍讀官李宗城，檢討官任珽，假注書洪重一，記注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入侍。李宗城讀《聖學輯要》，自用賢章第二，止其可得乎。上曰，下番玉堂讀之。任珽讀自子曰，止右辨君子之行。上曰，注書讀之。洪重一讀自子曰，止右辨小人之奸。上曰，兼春秋讀之。許錫讀自子曰，止明理也。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趙明履讀自人之過也，止通於君子、小人，讀畢。宗城曰，建極，爲爲政之根本，而有規模焉，有節目焉。蓋人主一身，不可獨理庶務，必須君臣相得，然後方可有爲，故用賢，居其次，君雖賢，任用匪人，則亂亡隨之，故此章，備論觀人之術，所以辨君子、小人同異之分，而於末端通論，尤反復致意矣。子曰，惟仁者，能好人，能惡人，此言，在我之權度公正無偏，然後好惡得其正，而臣下之忠邪賢否，不難辨矣，不然，其所好惡，鮮不至於郭公之亡耳。上曰，然矣。任珽曰，不知言，無以知人，此言，因言之得失而可驗其人之邪正，而或有言訥之仁者，有言給而不仁者，苟非心公理明，則實難鑑別矣。此下三句，皆言觀人之術，而由淺入深，最爲精緊矣。上曰，然矣。李宗城曰，觀人之術，不但觀臣下之賢否，歷觀千古帝王治亂已然之跡，以爲反躬監戒之道，則豈不有益乎？上曰，所達好矣。宗城曰，不逆詐，不億不信，抑亦先覺，此言人君，苟以私意億逆，則於人之情僞，雖有所覺，本非可貴，一於誠則如鏡之照物，姸媸自照，無事乎逆億，而眞見自昭徹矣。上曰，然矣。宗城曰，人有不爲也而後，可以有爲，此誠至論矣。雖匹庶之士，苟有自好之志，則尙有所不爲，況帝王修己治人之大者乎？必也有茅茨土階之志，瓊宮瑤臺可以不爲，有大布大帛之志，珠玉錦綺可以不爲，有爲二字，卽將大有爲之語也。如此等章，則反復體驗，益勵大有爲之志，而毋徒爲一場講論而止，則好矣。上曰，所達切實，當各別留念焉。宗城曰，《易》曰，君子同而異，同異之分，實難辨矣，《程傳》餘意，先正發揮無餘，其言，誠刺骨矣。末段，以挽回風俗，爲人君之責者，竊想先正之意，似若以此，仰勉於宣廟者，不言之中，丁寧懇惻，百世之下，亦令人三復興歎，今日去先正之世，又不知降下幾級，則移風易俗之道，亦豈非殿下之責乎？伏願殿下，慨然奮發，必以挽回古道，自期，毋或有退托自沮之意，則宗社幸甚。上曰，所達好矣，當各別留意。宗城曰，不事王侯，高尙其事，士之不仕，固非一端，而大槪，不出於四者，其大者固尙矣，其餘，初豈皆有不仕之意哉？雖欲出而仕，言不見用，事不諧心，則自然岨峿，不期退而自退矣，此豈非人君之反省自勉處乎？上曰，所達好矣。宗城曰，臣有區區所懷敢達。臣於向來，與梁得中、沈錥、尹東源三人，出入講筵，詳知其人矣，大抵皆非流俗之士，沈錥則臣素相深知矣，其學專務實地，不求人知，觀於其子弟，則事親敬長之禮，灑掃應對之節，皆有矩度，不問可知爲先生長者之家，入侍諸臣，亦必以臣言爲過，而臣則以錥，爲能行其所學矣。況臣聲聞之所不及，亦必有多人，此等讀書飭行之士，出入經席，則其所啓沃，又豈臣等鹵莽滅裂者，所可比哉？此書進講之初，特召在外儒臣，而尙無一人赴召者，甚非聖世之光華矣。朝家若以閑職召之，則當之者，亦豈敢固辭，而銓曹久不檢擬，自上亦無別諭之事，不幾於昔者所進，今日忘之者乎？臣竊慨然矣。上曰，近來山林之士，亦拘於時象，互相難進，此亦痼弊矣。沈錥自在桂坊，深知其人，爲人確實，乃父爲人確實，故錥亦如之矣。宗城曰，梁得中，雖或有不合時樣處，人品質實，篤學尤難及，向來筵中，臣之所規警，亦是責備之意，彼或以臣爲粗俗，而伊日事勢不如是，則無以收殺臺啓，故然矣。上曰，伊日擧措，雖似疎野，自古山野之士，亦或有如此者，予則反以此爲貴，儒臣亦非以此忽之也，但恐他人，因此不肯來耳。頃見其疏，有上來之意，而沈錥居近地乎？宗城曰，居在衿川矣。上曰，兩人爲先，分付銓曹，差除閑職，可也。宗城曰，臣之所達，槪擧其所知者，此外徵辟，亦自有多人，而只擧此兩人，有乖事體矣。上曰，所達誠然。在外儒臣，竝以閑職，次第調用，申飭上來事，分付該曹，可也。〈擧條〉宗城曰，君子，喩於義，小人，喩於利，此章，有象山陸氏註，陸氏之學，擇術差誤，遂爲異端，其流派至於皇明王守仁而益盛矣。然其人則朱子亦甚推服，其學，專用力於求放心，而與人敎誨之際，所以開悟人心者，往往使聽者下淚云，其天資之卓異，實是豪傑之士，此章註，亦是與朱子所講論者，甚精確矣。上曰，然矣。宗城曰，此下，載朱子與留正書，而論朋黨者也。先正，當東西分黨之時，力主保合之議，以爲彼此俱是士類，而俱有所失，譬如《春秋》無義戰，而必欲調和鎭定，苦心血誠，足以感服人心，而世道不幸，讒說遽起，使先正一生惓惓之忠，終不得遂其志，而身亦不免於色目標榜之中矣。及先正沒，而朋比日甚，世道日敗，三分五裂，至於今日而極矣。建中、建極之說，臣已有所仰陳者，而此雖似老生常談，而實有未易言者，苟非聖學高明，權度得中，發言處事，粹然一出於正，則固未可遽議，而或有一毫雜覇功利計較安排之意，參錯於其間，則所謂蕩平者，亦不過爲外面苟合，無異於以水濟水，而亦豈無後世之譏議乎？上曰，所達之言，是矣。先正《東湖問答》，吏判在春坊時，予使讀而見之，所論辯邪正之道，亦詳矣。大抵小人，或有憑藉聖賢語，以濟其私者，先正所論，黨益盛而君益聖之語，染於時象者，亦或有引之者矣。予所自期蕩平終可爲，而擧直錯諸枉，以不治治之，則庶不至於轉加乖激，其微意則與先正保合之意，一般矣。宗城曰，聖敎固已得其本領，而此如百年痼疾，實難猝祛，先所謂攻其人，毋攻其黨，攻其事，毋攻其心之語，最爲破黨之要道矣。今日朝象，以外面觀之，彼此參錯，亦可謂聚精會神，而其實則彌縫粉飾而已，如是而可望其挽回世道乎？此則導率之方，別無他道，唯在殿下益懋聖學，不自暇豫，使賢者興感，不肖者畏服，毋置計較功利之念，毋曰如斯足以蕩平，而必求建極之表準，則自然有蕩平之實效矣。上曰，所達是矣。予亦非以保合，爲可以建極也，先解彼此疑阻，然後國事可做。古所謂同寅協恭，雖未易，使大小臣僚，汨汨國事，自然有忘其時象之道，此正因其勢而利導者，比如家僕鬪鬨，則御家者，勢將先解其鬪鬨，是則在我，不在諸臣矣。任珽曰，家僕之喩，誠如聖敎，而朱子及先正所論，皆以辨是非察賢否，爲言，臣於向來，以草草數語，仰陳辨是非之意，而辭不達意，反承嚴批，至今惶悚，而臣疏本意，亦不過如斯矣。上曰，近來時象，具曰予是，此實痼弊矣。儒臣疏語，終亦不脫乎時象矣。宗城曰，任珽所達，辭不達意，固知不槪於聖心，而其疏本意，則實非出於黨習，恐殿下，看得太過耳。上曰，予則設有看得太過者，使予初不至於過看，則豈不好哉？宗城曰，此下先正引朱子之言，而通論君子、小人，朱子之言，形容情狀，洞快無餘，未有若此文章，而先正言中，如畎畝之中，一飯不忘所愛者，君何暇愛爵祿等語，丁寧懇惻，使人讀之，自然有愛君之心，不能自已者，苟非滿腔忠赤，流出胸中，則何能說出如此之言哉？上曰，然矣。文義畢。宗城進伏曰，俄於文義，敢陳億逆之說矣，聖明在上，臣何敢不盡所懷乎？殿下聰明睿智，卓冠千古，而臣愚死罪，若論氣質之病，則時或有億逆之事，如向來前獻納閔珽之疏批中，爾無霜露之感之語，亦是辭令之過差處，其時閔珽之疏，固是厭聞之言，故方寸不平之際，自不覺其如此，而設令閔珽爲人，眞有如此者，大聖人辭氣，何若是暴露乎？原批若賜改下，則日月之更，固爲有光，而亦願因此爲戒，凡於心氣不平時，各別裁制，從容當理，臣等區區之望也。上曰，原批誦乎？宗城曰，不能盡誦其一通矣。上曰，昨日亦已諭矣。此非予本性如此，方寸已傷，故自不覺其如此，此正觀過知仁處也。其疏措語，實是人情外之言，故所答，然矣。然聖人云，辭不迫切，儒臣所達之言，亦是霜露之語，以今玆行幸，乃情理之所不已，豈可中止？改下，可也。宗城曰，聖敎及此，轉圜之美，孰不感歎，而固知聖心虛明靜一之時，自不如此，每因激惱不平之事而發，故臣敢如是仰達。其疏中，檜原禮葬事，亦無答敎，檜原君以宣廟親孫，享大耋而卒逝，隱卒之典，固宜極盡爲之，而第其禮葬時石役，分定於畿邑云，石役實爲巨役，而畿內凶歉，不下於三南，加以累經大役，民力倒懸，而又使如此之役，則彼百姓，不知聖意之有在gg攸在g，而豈無愁怨之心乎？上曰，近來善忘，批答果有漏矣。予豈不念畿內民力之難支，而檜原，以宣廟王孫，享年近百歲而卒，禮葬等事，不可泛然爲之，故然矣。宗城曰，畿邑當此慘凶，纔經遷陵行幸累大役，而意外又有勅行，民力之倒懸，實有難支之慮，賑資錢萬兩，旣已劃給，亦可以宣布德意，而聖王用民之力，歲不過三日，況如此凶歲乎？今年則凡干徭役，一切不使，使知朝家隨事恤民，靡不用極之意，似爲得宜，畿伯不日當辭朝。伏願各別勅勉，而昨者京畿二守令下直，亦無引見勅勉之事，故如是，仰達矣。上曰，民事之可矜，誠如所達，而守令異於道臣，且是擇差者，必不待勅礪，而後盡心，故未果引見矣。宗城曰，交河郡守洪晉猷肅拜入來，而是臣四寸間，故往見則以爲，新陵防水之役，極爲浩巨，況當寒節，爲役倍難，必欲速就其役，則盡發近邑之民，然後可以完役云，此亦畿民之大弊，實爲矜憐矣。上曰，寒節爲役，實有倍難之慮，而洪晉猷之言則太過，且此是不得已之役矣。宗城曰，臣有區區所懷，故敢達。日昨黃晸，以前應敎李顯謨喪，宜施恤典之意，疏陳，而批旨不賜可否，或者聖意，以此猥越，而臣與顯謨，自少固相知，而立朝以來，始得其爲人，忠謹慤實，長於文學，實是不易得之人，使盡其用，必多有裨益，而昨今年來，再遭嚴譴，固知聖意，非出於欲其死，而顯謨素多疾病，蒼黃遠補，竟至於死，實爲慘然矣。出補時，謂臣曰，區區寸忱，斷斷無他，而聖上以黨習，疑之，此爲惶恐云矣，渠今已沒，而如是仰陳者，只欲明其平生心事，本非甘心黨論之實狀耳。上曰，其時李顯謨之事，終有抑彼扶此之失，而自在桂坊，已知其爲人，近又久處經幄，朝臣中，實罕其文學矣。渠旣多病，而連年遠補，亦豈無致傷者乎？此正刺人以挺而曰非我也。其時聞甚慘然，而至於黃晸疏批，則近來精神索莫，尋常批旨，亦多有遺漏者，故此亦然矣。其後欲更示惻傷之意而未果耳。宗城曰，聖敎及此，渠將感泣於九原之下矣。宗城曰，近日館僚，甚爲不齊，在外玉堂，亦多而久不上來，各別催促，使卽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欲言而幾忘矣，趙錫命疏論尹彙貞事，終涉過重，朴文秀亦言之矣。罰已bb行b矣，特爲敍用，而不可罪同罰異，嚴慶遐、南泰良，一體敍用，可也。〈榻前下敎〉宗城曰，平安監司宋眞明，明日當下直云。臣於西關事，亦有欲陳白者，而今已夜深，明日留待引見時，同入之意，敢達。上曰，明日不爲留待，卽當引見，同入，可也。諸臣將退。上曰，承旨進來，鳳翼進伏。上呼書閔珽疏改批答，書畢，諸臣皆退出。

10月2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李重觀〈未肅拜〉。右副承旨韓師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洪重一〈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巽方有氣如火光。

○徐命淵啓曰，小臣，聖節望闕禮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韓師得，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原豐君熙，以聖節望闕禮習儀時侍衛事，議政府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徐命淵曰，平安監司宋眞明引見。

○徐命淵啓曰，吏曹參判趙尙絅，卽爲牌招，以爲一體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判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多日，尙未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卽牌招，以爲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判趙尙絅，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累日，尙不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在事體，豈容若是？竝更爲牌招開政。

○韓師得啓曰，刑曹判書尹游，參判金相玉，連日違牌，無意出仕，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諫李匡世，持平李潤身，正言趙明謙，引避退待，已至累日，尙不處置，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未肅、經外，大司憲趙觀彬，持平趙尙行，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鳳翼啓曰，勅使出來時，西路守令，不可不發送，而新除授价川郡守金汝豪，兩司未署經，在前如此之時，亦有除署經發送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除署經發送。

○徐命淵，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開坐，而堂上進參，只是二人，雖未知病故之如何，而每坐懸頉，殊甚未安，除實病公頉外，兼禮曹判書申思喆，行副護軍尹淳，行戶曹判書金東弼，竝卽牌招，漢城府判尹金在魯，當此客使壓境之日，身帶館伴之任，必有預先擧行之事，而連日不進，吏曹參判趙尙絅，省掃入來，聞已多日，而亦不仕進，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取考傳訃勅行時謄錄，則接見時御前鋪陳，則以藍色縇爲之，勅使則以白色縇爲之矣。今番則與常時有異，郊迎及宣勅時，殿庭鋪陳，似當皆以白色爲之，以此，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館伴臣金在魯，方有實病，臣東弼，與諸郞廳，會同開坐於南別宮，檢察迎勅諸事，而啓下郞廳八員外，不足郞廳三員，依前例加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取考謄錄，則傳訃勅行時，勿設宴享，故本色郞廳，不爲差出，如有茶禮之事，則禮賓、內資擧行矣。今亦依前例，以禮賓、內資擧行，使盤膳色郞廳，兼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在前傳訃勅接見時，或有設行茶禮之擧，而前例皆以素膳，備待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本都監都廳前縣監「崔𪹯，前獻納宋宅相，俱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取考前後謄錄，則傳訃勅行時，上、副勅及通官以下，房排被褥等物，皆以白色爲之。今亦依此爲之之意，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在前傳訃勅行，則不設儺禮矣。今亦不爲設行之意，儐臣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內需司牒呈，則因龍洞宮手本，山陵兩殿誕日，別茶禮祭需錢文二千兩，自戶曹輸送事，啓下移報矣。上年七月以後，同宮祭需錢文六次輸送之數，多至四千兩，而至於誕日別茶禮祭需，曾無自本曹輸送之前規矣。然而祭奠所需，事體有別，無論前例有無，事當奉行，而本曹連經巨役，庫儲罄竭之中，又當勅行，凡百罔措，雖欲盡數輸送，自本曹獨當，其勢末由，元數中折半一千兩輸送，而其外不足之數，移報有裕他衙門之意，分付內司，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宋寅明牌不進，參判趙尙絅進，參議未差，右副承旨韓師得進。兵批，判書金取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朴乃貞病，參議兪命凝進，參知趙尙慶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朴師正進。吏批啓曰，判書宋寅明牌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新除授榮川郡守尹慶一呈狀內，母病猝重，眞元日漸澌脫，方在十分苦劇中，病勢若此，差復作行，不可以時月期，卽速入啓處置云，親病如是沈篤，則不可强令赴任，災邑夫馬留滯甚可慮，榮川郡守尹慶一，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朴弼周爲執義，嚴慶遐爲獻納，趙明謙爲持平，李潤身爲正言，愼無逸爲戶曹參議，趙彦臣爲戶曹參判，金在魯爲左參贊，禹夏亨爲理山府使，申思迪爲沔川郡守，洪得福爲司僕主簿，安錞爲司圃直長，李重觀爲承旨。學諭單李命弼，同知尹陽來，副司直趙命臣、徐命九、李潤身，副司果趙明謙，副司正洪重一。

○持平趙尙行啓曰，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請明彦更令鞫廳，拿鞫嚴刑，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金重器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權攝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燁、㙉諸子中，年長者，一一査出，竝命絶島定配。〈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炯、烒參酌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寢睦天顯、睦聖觀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李夏宅，設鞫嚴訊，以正王法。〈措辭見上〉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收量移罪人尹鳳朝放釋之命。〈措辭見上〉竝引嫌而退，當初引避，未免黨習，傳啓後避，且失臺體，有懷無隱，允合臺體，聖敎未安，何必爲嫌？請持平李潤身，正言趙明謙遞差，大司諫李匡世出仕。〈避嫌見上〉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敎平安監司宋眞明書。王若曰，予惟，將降任於斯人則在累其試，將弘績於一路則在勵乃心。顧今日最重關西，而通朝無出卿右，肆循僉擧，用煩往欽，惟卿，敏足以集功，沈足以禦物。風度端重，自小官，具廊廟之姿，識慮精詳，臨大事，少聲色之用。早闡嵬第，標望先於曹流，歷揚從班，言論本乎平恕。曩者隋原之出守，適當叛書之交騰，賊結兩湖之鋒，而其勢甚猘，卿若長城之蔽，而其功甚多，畀之以藩服之旬宣，則其威化著，任之以樞庭之機務，則其措劃當。蓋嘗移孝而爲忠，所以忘家而奉國。雖其詳明堅確，內贊之效，是資，奈此凋瘵飢荒，西顧之憂，方急。玆授卿云云。伊玆藩之謠俗弊化，前人之命辭旣詳。若方岳之設施猷爲，北路之事試亦熟，予不多誥，卿可盡心？惟俗尙弓刀而戎政，則不免疎忽，惟敎有庠序而儒學，則全昧向方。歲事大無，飢氓之賙恤何道？客行又至，列邑之供應難支。況以膏腴之稱，又著繁華之號，從前按察之吏，或失於矩繩。是以，政化之間，未終於粹白。如孔戣之鎭嶺外，知卿罷犀珠之徵，如張詠之守蜀中，知卿少燕敖之奉。簡約淸嚴而自律，固卿之所優爲，恢拓周通而爲治，是予之所加勉。他餘專稟，厥有典規。於戲，方朝議之急賢，夫豈欲其遠出，念邊臬之爲重，不遑顧於內輕。弟兄竝顯於一時，宜勉內外之宣力，旌節遞按於兩界，毋憚原隰之效勞。欽服訓辭，以永令譽，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鄭羽良製進

○辛亥十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進修堂。平安監司宋眞明引見入侍時，平安監司宋眞明，承旨朴師正，假注書洪重一，記注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副校理李宗城，同爲入侍。眞明進伏。上曰，方伯何處非重，而西關尤重，廟堂之薦卿，予之授卿，意皆非偶，所可諭者，已盡於敎諭書，卿必着意，而軍制今將變通，卿必有講究矣。大凡法制，非定之難，行之爲難，變通之方，遵行之法，都在卿，善爲措處矣。眞明曰，小臣以萬萬無似，猥膺重任，而本來才分，遲鈍不逮，恐負付托之意，實多惶悶矣。上曰，雖未赴任，如有所懷，陳達，可也。眞明曰，軍制變通事，減布之令，雖已先下，而團束鍊卒等政，自廟堂，節目成送，然後方可奉行，備堂中，曾經道臣二三人，主管其事，而適皆有故，至今未遑矣。臣於下去後，如有聞見，當爲狀稟，而令廟堂，速成節目，下送之意，申飭，何如？上曰，申飭廟堂，節目斯速成出，下送，可也。〈擧條〉眞明曰，臣於西關，足跡不到，道內事情，雖不能備諳，而纔經北藩，兩界大抵一規，且連在籌司，時觀狀報，其大槪則可以略悉矣。然百聞不如一見，若其關防之利害，兵政之沿革，巡到審察後，詳採博訪，可以狀疏陳聞，而最是財穀一事，尤爲凶歲緊關事，不可不趁今區處矣。關西稅收米一歲所捧，不過三萬餘石，元數不大段，而若値凶年，又必減少，自古不入經費，留儲本道者，蓋出於憂邊之意矣，中間，或爲轉賣，或爲貿銀，以致儲蓄之殆空，此甚慨然。目今三南，根本之地，全無所資，前頭牟麥豐凶，又未可知，則京師必致大窘，其中萬餘石，則當爲留置，以待不時之需，其外二萬石，則自臣營，送價買置，尤甚諸邑，分俵設賑後，餘數則盡爲分畫，有山城各邑，以爲蓄儲軍餉之地矣。令廟堂、該曹知此意，諸處請得，一例防塞，何如？上曰，所達，甚爲得宜，依爲之。〈擧條〉上曰，向日趙顯命，以兩南道臣之不遵朝令，屢請論罪矣，及按嶺南，反多有違越之事，此正責人則明，責己則暗也，卿亦以木綿不送事，請推前西伯，而此則所重在焉，事體尤不當不送矣。向者地部，以經用之不足，請得西關銀，甚多，而只許一萬兩矣，卿則往後，凡於朝令，不可不奉行者，趁卽奉行，可也。眞明曰，古人云，職思其居，居其地則欲守，例也，至於可推移處，則何敢違拒乎？西北關治法，固當以尙文勸武，儲穀蓄餉爲務，而大要莫先於收拾人心矣。邊徼絶塞，王化不普，朝廷之所以維制其民心者，不過時時慰悅聳動之方，而此非徒言之可服，小惠之可遍，勿論文藝武力，收拾其一邑之翹楚，假之以爵賞，則此蘇軾所謂，爲五路之士，別開仕進之門者也。自肅廟朝，每以西北人，別爲調用事，臨政輒下傳敎，而兩銓諉以窠窄，未能一一採用，邊心之抑鬱，多矣。臣於夏間，欲以北武朱杓，差備郞，而猶格於流俗之議，至於陳達筵中而蒙允矣，朝廷何愛一級之官名，不以慰西邊五十州之民乎？臣到營後，亦當廣加採訪，如有才藝超等之人，當續續薦聞，而亦願聖上，各別留意，申飭兩銓，俾爲收拾人心，聳動邊情之地，何如？上曰，前後下敎非一，而都政時，申飭，每歸文具，分付兩銓，各別收用，可也。〈擧條〉眞明曰，臣今當辭陛之際，不勝眷係之忱，敢陳區區之懷，夫子之言曰，節用而愛民，泛以觀之，則節用之於愛民，似不甚關涉，而用度一或不節，害終及民，稍爲撙節，則輒有所聚。是以，雖以《大學》言之，傳十章爲平治之極功，而其末章結語，則不過以財聚民散爲言，顧不重歟？人主苟存心於愛民，則節用爲本，聖人之言，切當如此。宋臣李沆，亦曰，《論語》中，此一章，終身行之不盡，殿下愛民之誠，非不至矣，每不免空言之歸，雖或有講確區畫之事，不過移粟頒錢，爲一時之惠耳。凡財者，不在於國則在於民，不歸於虛則歸於實，故苟能留意撙節，今日節一物，明日損一費，則末後蓄儲，必將大有所補矣。雖以平人私家言之，傳世旣久，用度自爾漸廣，有加無縮，固其勢也，況我朝三百年立國，內外公私之用，自不得不廣，臣非不知此也。凡有國然後有財，有財然後有用，今方八路同凶，西成纔過，而民心遑遑，將有蕩析之憂，此正聖上大加警動，十分省節之時。古名相黃喜，當英陵殷盛之時，以素膳享祀，至今人服其遠算，宋臣司馬光，當元祐昇平之際，一遇凶年，至以減省郊天享廟之儀，爲言，夫國之大事在祀，而於此尙議其節損，則其餘固可知也。雖以向來陵幸後，試才賞格一事，言之，此則前例之外也，而費用反倍於犒饋，動駕後犒饋，初出於慰悅將士之別恩，而今則便成常例，臣恐從今以往，試才施賞，又作一例，國家之財用有限，軍情之所望無窮，又將何以繼其後乎？推此以觀，則用度之當節而不節者，必不但止此而已，況凶年之斗粟尺布，卽常歲之一斛一同，尤豈非可撙節者乎？自今以往，殿下每見布而念凍凜之民，見穀而念頷顑之民，雖一絲一粒，猶惜其濫費，西銘同胞之意，常在於一念之間，則惻怛如傷之至，必不啻若恫在己，凡於財用，無論緊歇，必有不期節而自節者也。今年兩西之凶，初不至於三南之甚，故朝議或期其有所資賴矣，意外勅行，又將疊到，民力官用，實有難支之慮，臣到彼後，當多般節省，一以減浮費廣儲蓄，爲務，而亦願殿下，日與廟堂諸臣，講究博考國朝以來遇凶歲省費之規，大行節損，俾有實效，則國事幸甚。上曰，所達之言，切實，當各別留意。試射賞格事，遠處陵幸則亦有前例，軍情亦甚顒望，故參酌爲之矣，何至仍成規例耶？意外又有勅行，凶歲民事，尤爲可矜。民生休戚，係於守令，而守令之治不治，專在於按察之如何，必須各別勅勵，可也。眞明曰，當此彼我使客織路之日，不可無除弊之道，而近來使行草料成給，已成謬規。夫刷馬責出，殆無定數，其價皆自民庫辦出，貽害生民，莫此爲甚，此後使行時，科外草料，一切防塞，如有不可不成給者，則關由於監營，反貼後施行事，申飭，何如？上曰，草料成給，雖或有過濫之弊，而使臣事體自別，雖堂下，與道臣等，若令反貼後施行，則亦必有弊端矣。李宗城曰，草料之弊，誠如宋眞明之言矣。故平安監司李濟爲監司時，爲慮此弊，自中和至義州，直路各邑，名以兼濟馬立馬，以爲勅行、使行時責應之地矣。近因使行私草料成給之過濫，兼濟馬元數，猶患不足，而輒責於民庫，刷價則皆徵於民間，若不用一切之法，則無以禁之，反貼之法，恐不可已矣。上曰，無前之法，雖不可創開，而今年異於常年，各別防塞，可也。〈擧條〉眞明曰，大小別星所帶去伴倘奴子，其數各不過一名，使行則例帶二三名，此亦優待之意，而近漸濫觴，或至八九名之多云，事甚無謂，而貽弊於各邑各驛，則甚不少，此後限以三名，毋得加率之意，定式申飭，何如？上曰，令廟堂，依前定式申飭，可也。〈擧條〉眞明曰，本營中軍金浹，前監司金取魯旣已啓下率去，今無更爲啓下之事，而聞浹徑先上來云，新迎聚軍之時，不可無中軍，臣於辭朝後，故傳令促還，如或不來，則亦當狀聞請罪，而不必改啓下，故敢達。上曰，依所達，催促率去，可也。〈擧條〉李宗城曰，我國用刑之官，自有定制，御史、監司及檢田都事、二品別星外，不得任意用刑者，所以重民命，而西路使行往來之際，每有濫刑之弊，甚至於推奴徵債，害及殘民，此誠痼弊矣。臣意此後使行時，推奴徵債等事，一切防塞之意，另爲定式，頒布擧行，何如？上曰，所達是矣，而禁斷太過，則亦多有弊端，只以毋論大小使臣，如有濫刑推奴者，道臣瓜遞上來後，陳達請罪，御史亦爲廉問，書啓之意，出擧條，各別申飭，可也。〈擧條〉宗城曰，江邊把守，初非爲覘察彼人而設，只爲禁防我民之犯越者設，而犯越之慮，多在於採蔘之節，故自春至秋，把守頗盛，而及至氷合之後，則一切罷出，此於邊圉，殊甚疎虞，而冬後仍把守，亦有擾民之慮，宜令道臣，巡到江邊，相審形機，採取物情，以爲善爲防守之地，何如？上曰，氷合後，又令把守，則民力有難堪之慮，道臣下去，審量狀稟爲之，可也。〈擧條〉宗城曰，江邊諸邑民戶，初則甚少，至於移南民而實邊矣，數十年來，日月滋盛，今則多至以數萬計矣。此輩，皆是逃奴、逋卒、無賴、無恒産者，往往有習銃，技多命中，且能耐飢寒辛苦，又與彼地，隔以一帶，朝令雖嚴禁，而往往有潛相通識者，若不善爲駕馭，以爲管束羈縻之計，則日後之慮，實爲不淺，而管束之道，甚難，臣固有一二淺見，曾與宋眞明相議矣。道臣今方下去，各別申飭，漸加羈縻，以爲漸次團束之地，何如？上曰，所達誠然，道臣着念爲之，而使民自然有親悅樂赴之心，可也。〈擧條〉眞明曰，理山府使在喪之代，後日政，當爲差出，而不可不各別擇差，分付銓曹，以曾經閫帥中，有識慮者擇差以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宗城曰，江邊邑流民之弊，皆由於火田之日加，而火田之日加，由於守令之利其私用矣。泰山峻嶺，日漸削下之故，鴨江一帶，漸成淺灘，山川童竭，氣象不佳，日後之慮，不可不深念，宜有申明禁令，一切痛禁之道矣。宋眞明曰，李宗城所達之言，出於深遠之慮矣。臣在北藩時，見利、端之間，亦以火田之故，磨雲大嶺，亦皆濯濯，臣另加禁斷矣。且西關江邊邑，本無月廩磨鍊者，守令專用火粟，故日加月增，莫可禁斷，臣意江邊各邑，定給衙祿，如詳定之例，永爲定制，火粟所用，亦爲磨鍊，分別其公私用，則自然爲救弊之道，臣下去後，量度形勢，更當以疏狀陳聞矣。上曰，日昨次對，亦有此議矣。道臣下往，審量形勢，從長狀稟，可也。〈擧條〉宗城曰，江邊列邑，與彼地，隔以一帶，聲音相聞，而彼人，乘其所謂馬尙往來者，日不下千名，或四五百名，而本無持糧往來之事，其所爲糧，從何處出乎？此皆守令之貪墨者，賣穀於民間，而自民間，轉賣於彼人者也。其來已久，莫可禁斷，禁斷之道，惟在於另擇江邊邑守令，其中贓吏則各別勘罪，懲一礪百，而以臣行所摘發，言之，其中最不法者，罪不過爲徒一年法，如是而何能懲礪乎？上曰，所達是矣。道臣下去，江邊守令，另加廉察，可也。宗城曰，關西道內穀物之多，最於國中，而數十年來，自戶曹，連爲貿銀，元數旣減少，餘存者，亦皆因駔儈牟利輩之幻弄，沿海及內地則幾乎全無，那移充上於江邊及峽邑穀賤之地。且多換色，正穀甚鮮，不可不一番釐正，令道臣，就一道各邑穀數多寡，漸加轉移，俾無多少不均之弊，所謂代穀，亦令卽速作米事，分付，何如？上曰，所達得宜，道臣下去，着念爲之，可也。〈擧條〉宗城曰，關西一路風習，事事皆欲以財貨行賂，甚至於殺人而行賂，不爲成獄者，比比有之，雖以臣行所摘發，言之，幾至六獄矣。我國綱紀漸弛，幾乎無法，而只有殺獄，不敢不爲償命之計，而關西則有勢力挾官威者，雖日三殺人，終歸無事，習熟見聞，以爲當然，誠可痛駭。宜令道臣，刑獄一款，各別詳察，如有殺獄之不卽成者，正犯固無論，其餘干連各人，竝令從重嚴斷，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朴師正進讀宣諭，眞明俯伏聽之，讀訖，上命內侍，給弓箭、臘藥等物，眞明跪受，俯伏而起。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病〉。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坐〉。右副承旨韓師得〈坐〉。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洪重一〈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齋戒。

○徐命淵啓曰，翼陵忌辰祭獻官，日晩不爲入來，以致傳香差遲，事甚未安，當該獻官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允。

○李重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徐命淵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徐命淵曰，多有擧行之事，開城留守有闕之代，分付備局，今日午前擬薦以入後，政官卽爲牌招開政。

○備邊司薦，開城留守朴師益、李世瑾、徐宗伋。

○徐命淵啓曰，卽者奉常寺官員來言，慶尙道封進薦新靑魚來到，卽當看品，而本寺都提調未差，提調宋成明奉命在外，禮曹判書申思喆身病呈告，參判李眞淳奉命在外，參議洪好人差祭，無他推移看品之員云，禮曹判書申思喆，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宋寅明牌不進，參判趙尙絅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朴師正進。兵批，判書金取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朴乃貞病，參議兪命凝進，參知趙尙慶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朴師正進。吏批啓曰，判書宋寅明牌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李聖龍爲大司諫，尹淳爲判尹，金箕錫爲工曹正郞，金令行爲榮川郡守，金尙星爲副應敎，朴師益爲開城留守。副護軍洪重疇、李汝迪。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崔𪹯、宋宅相。

10月2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坐〉。右承旨徐命淵〈坐〉。左副承旨李重觀〈坐直〉。右副承旨韓師得〈病〉。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直〉洪重一〈仕〉。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流星出牛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三更，流星出畢星上，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仁敬王后忌辰。

○李重觀啓曰，大司憲趙觀彬，持平趙明謙未肅拜，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經，持平趙尙行陳疏，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淵啓曰，新除授開城留守朴師益，今日不爲肅謝，當此本府多有擧行之日，不可不及時催促，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重觀曰，如此之時，開城留守不宜久曠，新除授開城留守朴師益，更爲牌招，明日內，使之辭朝。

○李重觀啓曰，翼陵忌辰祭，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敦義門部將吳興碩，無緣闕點，令兵曹，依例決棍，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右議政趙文命，因大司憲趙觀彬留院之疏，今方出往城外，所受命召，使錄事來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傳于李重觀曰，大司憲趙觀彬留院疏入之。

○傳于朴師正曰，趙觀彬卽爲招致來待。

○朴師正，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本都監都廳宋宅相，郞廳鄭順一，俱有身病，郞廳趙明震在外，竝姑改差，其代以奉常寺正趙世垕，司僕寺主簿趙尙純，廣興倉主簿趙尙鼎，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冬至使齎去禮物中，中宮前方物，旣已減去矣。當初中宮前，移準所封白細苧布二十疋，及雜彩花席五張，移準於御前冬至禮物，宜當，以此懸註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玉堂箚子。答曰，溫繹，雖有七日之限，曾前例有預下晝講之命，故今日不稟視事，意謂自畢講翌日計也。今朝有明日晝講爲之之命，當該中官，遺忘不傳，觀箚後，乃知，政院錯認中官遺忘，嘉爾等擧職，當該承旨推考事，依施，中官亦爲從重推考，明日晝講爲之焉。

○副校理李宗城，修撰任珽等箚曰，伏以曲禮上編之畢講，在於二十日，溫繹之限，當止於今日，開筵之命，正此顒俟，伏聞喉院錯認日期，以致闕稟，臣等竊以爲未安。夫天下之事，只係於人主之一心，而正心之工，必資於學問之益，是以，古之聖王，德已盛矣，治已隆矣，日新是務，寸陰是惜，汲汲然如恐不及，不敢以歲月延拖，時日荒怠也。祁寒盛暑之有例停講，先儒，固以有失於責難勉學之義，爲之深憂，今我殿下，春秋漸高，志慮漸弛，問學之力，每患未繼，血氣之用，有時或發，是宜一心典學，蚤夜孜孜，期至於淨盡査滓，養天德而出王道，雖是舊例之當停者，猶當脫格而開講，況玆當稟而不稟，公然曠闕，尤豈非可惜者乎？臣等謂當該承旨推考警責，卽下明日開講之命焉。於戲，工夫易間斷，義理難推尋，此子朱子所以慨然憂懼於歲月之如流者也。臨當拜箚，不勝惓惓，又爲殿下誦之。取進止。〈箚答見上〉

10月2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奉命偕來〉。左承旨李鳳翼〈病〉。右承旨徐命淵〈病〉。左副承旨李重觀〈奉命偕來〉。右副承旨韓師得〈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李重寅〈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流星出畢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下直，泰安郡守李義宗，鎭川縣監鄭羲河，平康縣監趙哲命，利川縣監尹光柱，驪州牧使趙鳴鳳。

○朴師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朔祭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大司憲趙觀彬未肅拜引見，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經，持平趙尙行陳疏，趙明謙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師正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傳于朴師正曰，京畿監司洪鉉輔留待。

○傳于李重觀曰，京畿監司洪鉉輔引見。

○李重觀啓曰，假注書洪重一，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洪重一改差，代以李重寅爲假注書。

○韓師得啓曰，假注書李重寅，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啓曰，刑曹判書尹游，參判金相玉，一向違牌，無意出仕，事體未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啓曰，知經筵金在魯，本職未肅拜，金取魯在外，一員未差，同經筵尹游呈辭，宋寅明情勢難安，趙尙絅，三使臣會同坐起進，今日晝講，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啓曰，知經筵金在魯，同經筵尹游、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同經筵宋寅明，待命於金吾門外，晝講時刻將迫，金在魯、尹游、趙尙絅，更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啓曰，同經筵宋寅明，旣有勿待命之敎，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啓曰，知經筵金在魯，再招不進後，辭疏纔已入啓，同經筵尹游、趙尙絅，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講命下之後，時刻已過，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同經筵宋寅明，更爲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牌招，而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矣。

○傳于朴師正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勿待命事，更爲分付。

○傳于朴師正曰，晝講停。

○朴師正啓曰，驪州牧使洪龍祚罷黜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使之明日內辭朝，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鳴鳳爲驪州牧使。

○李重觀，以御營廳bb言b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一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一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十一月、十二月兩朔應立左部後司屬全羅左道二哨，右道三哨合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一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壬子年正月、二月兩朔應立中部前司屬全羅右道五哨軍兵，來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來壬子正月初一日，與左部後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壬子正月、二月當海西十三番、十四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政院啓辭，翼陵忌辰祭，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敦義門部將吳興碩，無緣闕點，令兵曹，依例決棍事，命下矣，當該部將吳興碩，決棍十五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bb言b啓曰，一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四十九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一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師正曰，夜對爲之。

○朴師正，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接義州府尹狀啓，則勅使今二十三日松站中火，當到鳳城云，自前傳訃勅行之越江後，或第九日入京，或第十一日入京，若以此計之，則勅使入京，似在於來月初三四日，而禮曹所擇吉日，自初七日爲始者，似涉稍遠，更令該曹，初二三日以後至初六日進擇數日，急急知委於儐臣處，以爲往復勅使，推移停當，急急馳報之地，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啓曰，卽者右議政趙文命，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兵曹佐郞韓鳳朝原情公事，傳于韓師得曰，摘奸不時爲之，非有時爲之，而以渠之自明之辭，有所曲循原情，更爲捧入。

○假注書趙榮國書啓，臣承命馳往于楊州海東村，議政府右議政趙文命所住處，命召傳授則以爲，此非負罪在外之臣，所可領留，當更還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韓師得啓曰，開城留守朴師益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以爲明日內辭朝之地，何如？傳曰，允。

○手書，諭于領議政洪致中曰，卿之在江郊，今已兩月，予之思卿，奚嘗少弛于中？以情勢謂之，開釋無餘，以所患謂也，神明所相，庶有勿藥，情志未孚，卿意漠然。噫，予之恒日，待卿期卿若何，而若是邁邁乎？予之竊愧于心者，前日待卿，歸於文具矣，況右揆出城，顧今廊廟，其有誰？噫，今日孤拱于上，顧生民而忘寢者寡昧也，念赤子而忘食者寡躬，而以卿體國之誠，孤我困我，其何至此哉？卿偕入之日，庶可食少味而寢少安，三度不允，章奏之批，敦諭之行，卿之廉隅，庶可伸。且有面諭於卿者，卿其體小子慇懃，卽與宗伯偕入，須聽面諭。

○知訓鍊張鵬翼上疏。伏以臣，病情沈痼，職務曠廢，頃上辭本，未蒙鐫遞，方深抑塞，此際臺疏竣發，罪名狼藉，而聖度天大，只下問備之罰，始則愧恧，面背皆汗，終焉震怖，毛骨俱竦，夫諫臣所論，非尋常規警之意，而聖上乃反强咈人言，徑勘簿罰，公議所激，宜不但已，臣恭俟物議，尙未有聞，臣以應遞之身，一味虛帶，瘝曠戎政，則臣之罪戾，於此尤大，玆敢冒死陳懇，冀蒙斥罰，略暴情實，庶垂照燭焉。臣本武人，人之指爲不學無識，卽理勢之所必然，雖然，臣以年則景迫桑楡，少年之志氣，已盡消亡矣，以位則身躋宰列，朝廷之體貌，亦嘗粗諳矣，尙安有少年習氣，肆得口業，輕朝廷體貌，恣設悖容也哉？第臣賦性，本來不文木訥，不善俯仰，則或近於傲慢矣，口吃不能委曲，則或涉於亢厲矣，知臣者，恕臣以質鈍，不知臣者，疑臣以傲慢，此固臣之所嘗自病者。天賦之性質，雖不能變化，若其滿盈之懼，卑恭之心，亦未敢少懈，而恕臣者少，疑臣者多，謗隨疑生，亦所必至，臣當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而至若臺疏所謂嘲辱朝士之說，誠千萬意慮之外。夫文士處身，固當如何，而軍門一郞僚，何忍干請，自損名節耶？向臣之啓下李世璡也，彼旣無干請之事，又無他來求者，則雖欲以悖說加之，其將指誰某而肆口氣耶？設有他人干請者，臣非狂夫則對新差郞僚，豈可嘲辱干請者，彼雖無干請，亦非喪性之人，則諉以非自己事，而聽臣之悖謬口業，甘心行公耶？臺臣之於臣，旣無相恕之心，則暗昧之言，宜未暇曲加商量，隨聞相規，勢或然矣，而至於驕縱二字，卽爲臣湛宗之禍胎，自古將兵之臣，得此題目，而能保其家族者，有幾人耶？自聞臺疏以來，魂驚魄喪，寢食俱廢，只願速解職名，杜門省愆，以免傍伺之駭機而已，況且以臣之故，郞官橫遭口語，至被譴罷，此尤臣難冒之一端也，玆敢疾聲哀籲。伏乞聖慈，諒臣情地，怜臣疾狀，亟將臣所帶諸任，一倂鐫罷，以謝臺議，以安賤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乃知曲折，過中之言，卿何過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領議政洪致中上疏。伏以臣之日昨申籲，實出萬萬哀迫之懇，庶冀天地之仁，曲施生成之澤矣，太醫承命，委來視疾，有以見愛，欲其生之至意，臣不勝感泣，而第於聖批之下，一例優暇，不賜兪許，似若全無眷顧之念，此殆臣誠意淺薄，不能感格之致，撫躬慙悼，尙復何言？今欲更瀝肝血，期蒙聖心之哀怜，則辭意窮竭，衷悃難暴，欲泯默以居，恭俟朝廷處分，則跡涉傲慢，分義可畏，臣之情地，其亦悲且慼矣。噫，向來所遭情勢，自承開釋之後，固已忘懷，久矣，近又都憲之疏出，而在職諸臣，擧皆不安，卿宰引咎之章，相繼而上，臣之盤礴於匪據，視諸臣最久，其所指斥，未必不在於臣身，則自處之義，宜先於他人，而顧念大體，亦不以爲嫌，臣於今日，固無情勢之可言矣。若使病情，不至如近日之危篤，精神筋力，能有一分可强，則聖旨之敦迫，何如？知申之相守幾日，而一味撕捱，無所變動，甘自陷於辜恩慢命之誅者，揆諸人情，寧有此理？床簀之間，不能自運，長時凜惙，若難支吾，奔走供職，已無可論，而致身都門，亦無其路，目下實狀如許，而聖明未盡下燭，廷臣不以爲言，恩禮緣臣而屑越，相職一任其虛曠，臣身狼狽，雖不足恤，國體壞損，尤當如何？客使之行，不日當到，從前北使之入京，臣雖無故在朝，亦不得出參班行，臣之有無，固不關緊，而適當多事之時，獨使僚相賢勞，參以公私，事勢變通之擧，不容少緩，玆復冒萬死疾聲哀號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特加諒察，亟許鐫削職名，以幸國事，仍命召還知申，使得安意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悉諭予意，而情志未孚，巽章又上，愕然之極，繼以慙恧。噫，卿謂今國勢若何，而若是其邁邁乎？頃者趙觀彬疏語，不過昨疏之先鋒，其意欲背君父之處分，乖時象於今世者也。雖年少者，其不可撕捱，況恒日所望於卿者乎？且因其昨疏，右揆出城，鼎席殆空，於觀彬之計，可謂中矣，於國事何？於生民何？念及于此，達宵忘寢，況勅使之來，亦在不遠，尤爲罔涯。追當遣重臣申予意，而先諭心曲，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念國事之多艱，卽日偕入，用副企望。傳于李重觀曰，此疏批，使偕來承旨傳諭。

○洛昌君樘上疏。伏以臣，屬忝宗籍，前後恩私，猥荷罔極，乃者夢寐之外，忽叨專對之任，心焉若惕，益無所措。臣平生所蓄，只知奔走自效，則其在往役之義，他不暇顧，黽勉理行，而頃年奉使，幸賴王靈，不至顚沛，顧臣不才，何能終無僨誤之慮乎？此臣憂懼，不遑寢食者也。王程有限，期日將迫，竊伏念，臣之父母墳山，在於楊州，今將遠出，益切霜露之感，欲以未出疆之前，一省塋隴，玆敢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特許數日之恩暇，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左參贊金在魯上疏。伏以臣，伏蒙天恩，得遞兵柄，批旨隆渥，迥出尋常，四字褒音，榮若華衮，感激涕泣，不知死所。顧臣舊兼新授，罔非緊劇，實難堪當，而聖上旣諒臣至懇，解臣重權，臣亦當限力所及，奔走圖報，用是鎭日赴公，未嘗告病。日昨終日入侍，犯昏罷歸，寒感猝重，頭疼惡心，咳嗽苦劇，半面浮高，如刺如鑽，失聲叫楚，密室厚擁，日再服藥，而痛勢無減，積瘁之餘，疾病乘之，恐非時日可瘳，曠廢職務，極深惶憫，此際又有館伴新命，臣尤罔措。目今病狀，萬無起動之勢，而勅奇甚急，不容無變通，以此以彼，連呈辭疏，喉司阻搪，不許上徹，昨辱召牌，竟犯違慢，玆又伏承政府移除之命，而末由祗肅，病裏悚仄，如添一病，玆敢疾聲呼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賜矜怜，亟遞臣館伴之任，仍許竝解臣職名，俾得安意調治，以尋生路，千萬幸甚。且臣於藥院之任，有不可仍冒者，臣本全昧醫方，每當醫藥之時，漫不知取捨保護之責，豈亶使然哉？臣尙記昨年尹淳之以兼帶金吾，據例辭是任也。大臣，以淳之曉解醫藥，遞改可惜，縷縷陳達，又以今姑暫遞，日後更授何妨爲言？聖上初甚重之，末乃勉許，臣與淳，退出閤外，顧謂淳曰，今之代君爲藥院者，若見君遞金吾，卽當遜讓，雖欲仍帶，不可得也。不料其代，乃歸於臣，及淳遞金吾，臣卽欲如前言辭避，而淳或難安而出外，或奉命而赴北，或祗役于山陵，無間可乘，今淳還朝，亦已多日，而臣急於辭免本兵，未暇及此，今始仰陳，國體私義，必可遞之狀，亦願深惟職事之至重，回授其人，公私萬幸。臣連呈此疏，累度往復於喉院，始則無端阻遏，中則適値齋戒，稱以過國忌後當捧，及過國忌，則又稱以經筵請牌，不得捧入，必欲令疾病之疏，一未上徹，而徒致嚴召之屢辱，此何事也？以臺閣請牌之規，言之，其中有實病者，一邊捧其疏單，一邊請牌他臺，而以某人上疏，或呈辭入啓，措辭於啓中例也。旣知其實病，則請牌之際，尤當區別，而反以此爲托，臣實未曉，此莫非如臣無似，見輕同朝之致，而出納之體，恐不當如是也。臣病思昏短，僅僅附陳，以請違傲之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辭藥院，未免過矣，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開城留守朴師益上疏。伏以如臣癃癈，無用於世，有職輒辭，有召輒違，宜罪不宜貸，而乃荷聖慈之曲加，猥上短章，旣許調治，繼尋長單，特解見任，且惶且感，不知圖報之所容，俟病間，叩謝天陛之際，居留之命，忽及於意想之外，臣驚惶震惕，莫省何爲而致此也。念臣一庸下，而殿下以臣，猶可任使，內而置諸卿月，外而畀以保障，前後踐歷，罔非踰分，臣豈不欲殫竭，以報天恩之萬一，而才短智淺，觸處生疣，少無涓埃之報，徒有瘝曠之罪，加以衰邁日甚，宿患脚病之外，又得寒熱往來之症，長委床席，與死爲隣，凡於除拜，毋論緊漫，未敢爲供仕之計，而忽有此匪分之除，不知聖明何所取而遽加謬恩耶？臣誠駭惶，欲逃遁而不可得也。夫兩都居留之任，與八路藩臬等，而至於松都，處西道、畿甸之間，事務之繁，固圉之責，尤爲不輕，而且伏聞凋殘無餘，敗局難收，雖尋常無事之時，猶可難愼，況當北客之相望，年事之大歉，以臣生手，將何術而着得蘇弊乎？顧臣曾叨沁府，已試蔑效，至今追思，愧且悚焉。如以臣，謂已試於彼，而更欲責效於此，則豈不乖於試可乃已之訓，而亦豈不有傷於則哲之明哉？此臣所以期於必免者也。特敎催督，嚴召荐降，而反復揣量，萬無一强，叫死之中，略治文字，冒死仰籲於慈覆之下。伏乞聖明，特歸鐫改，回授可堪之人，不勝大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以病爲辭，未免支離，卿其勿辭，從速往赴焉。

○司諫許沃上疏。伏以臣，狎承除召，備員法從，當聖駕祗謁新陵之日，顧不能造朝，猥以辭本，從縣道上徹，今夕惶懍，只俟威罰，況聞憲府，玉堂之長，至以不從駕譴罷，則若臣罪，尤罔赦，不意溫批反降，不許所辭，促臣上來，且感且兢，豈不欲卽日登途，以贖前慢，而顧臣父病，漸益沈綿，老人氣息，日覺澌惙，至情所在，不忍離違，淹稽未發，使淸朝諫諍之列，緣臣曠闕，上念國體，下循私分，終不敢嫌於屢瀆，抑臣向來迂愚之言，未蒙省納，反勤嚴敎，誠宜咋舌追訟，何可刺口論事，而目今民憂之艱棘，不啻十倍於向來陳疏之時，畎畝所見，不勝凜然，竊自附於古人獻言乞身之義，又此妄發，臣誠死罪。蓋在秋初則殘穗弱苗，在處新抽，霜候差晩，則若可以五六分成實，民情恃此爲慰，豈料天之所廢，雖晩霜而亦不遂，霜後所收，都是糠粃，平年上農所收百石之地，今不過收十之二三，下戶殘氓，尤無可論，大命近止，衆情嗷嗷，流殍相續，剽劫四起，此正人心離合之大機，國家存亡之所關，從古以來，赤眉黃巾，巢營臘江之變，曷嘗不由於饑窮無聊而致之耶？比聞新布德音，給降婚錢於畿甸、三南，以補賙賑之資，此甚盛惠，而竊聽道路之言，度支、常平，儲蓄罄竭，今此所頒，亦將有待於新鑄之錢。噫，古人以國無三年之蓄，猶謂之國非其國，則今國家，曾不能節用蓄財於屢豐之歲，以備饑荒，今乃計無所出，臨急取辦，此已不可使聞於百姓，而自古善治國者，必權貨幣米粟之輕重，而隨時弛張，使不傷農害財，至如漢世常平，亦以糶貴糴賤，爲便民之政，則今此錢貨之鑄，亦宜在於向來穀賤傷農之時，以之糴粟廣儲，而顧乃十年延拖，持疑不決，今當歲荒民饑之日，斷然行之，不少留難，適足使物價騰踊，米穀翔貴，都下根本之地，民必益困，名爲營賑，殆同割肉而充腹，雖復硬定米價，恐亦令不能行，徒致綱紀之重弛也。臣聞朱子言，天下之事，有本有末，正其本者，雖若迂緩，而實易爲力，救其末者，雖若切至，而實難爲功，以今日荒政而言之，節用一事，實爲其本。蓋自《周禮》，以九式節財用，而喪荒之式，居其三，有國凶札則廩人詔王殺邦用之文，家語，亦有凶年，馳道不修，祈以幣玉，祭祀不熟，祀以下牲，賢君自貶以救民之語，古昔聖王，警畏荒歲，躬自貶省，乃至於此，肆我列朝以來，每値飢荒，如庚、辛、乙、丙之歲，莫不有大警動、大裁省之政，癸亥、甲子之饑，未必有甚於今年，而故相臣李端夏，至請陵廟享祀之竝議減損，蓋亦有見於古人祀以下牲之義也。今殿下，宮庭費用，靡有限節，每歲宣取於戶、兵曹入內者，其數甚夥，元貢外加用，亦且逐歲增加，而今當如此之時，猶未聞警動節損之擧，中外蓄積，枵然俱空，畢竟出於下策，爲此鑄錢，不幾近於本末輕重之倒置耶？殿下聖德純茂，雖無貨色荒豫之失，惟其不能盡誠正克復之工，而天理有未盡純，人慾有未盡祛，則種種偏私之累，自易致此，此又朱子所謂，天下萬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心者。苟殿下端本淸源，痛滌私累，則警惕之念，可以勝宴安之習，節省之政，亦將自宮庭而始，以爲惠民救荒之本，而群臣百僚，無不從令承化，疲黎飢氓，必皆懷德感惠，至如鑄錢之末弊，亦不足深病於民矣。昔朱子與門人，論治道曰，治道別無說，若使人主，恭儉好善，有言逆于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志，必求諸非道，這如何會不治？竊瞷近日，乾道日亢，而有自聖之病，警戒或忽，而少省約之擧，讜直之言，易見咈逆，阿順之風，寢以滋長，其於朱子所論，恐或相戾，況當災荒孔酷，國勢岌嶪之日，尤何可不瞿然反顧，惕然自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以盡側修之功乎？殿下試觀漢文帝，將許多英氣，斂藏於恭儉二字之中，以致倉腐貫朽之休，唐太宗，屈其私慾，虛懷納諫，乃成斗米千錢，外戶不閉之化，殿下嗣位以來，慨然有陋漢、唐，慕唐、虞之志，豈忍使今日治功，反出於斯二君之下歟？臣願殿下，諒臣忠愛之誠，納臣狂瞽之說，亟賜施行，而遞臣見職，省護病父，仍命銓司，更勿檢擬於臺閣之選，則私分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事，切實，可不留意？爾其勿辭，俟間上來察職。

○敎京畿監司洪鉉輔書。王若曰，專制一方，斯岳牧之爲重，摠理三輔，故簡掄之尤難。玆輟地部之亞班，用畀日甸之隆寄。惟卿，名門襲訓，嵬榜蜚英。慈惠主於愛人，卽本諸孝友，敏達足以濟事，不衒其才能。秉銓筆於政曹，淸要夙踐，顓師席於儒館，聞望克諧。間嘗處以玉署，銀臺論思出納之盡職，近復貳於秋官，京府獄訟裁理之得平，而前後歷試之旣多，則外內無適而不可。睠玆邇服，寔惟神皐。水陸都會之衝，最稱要劇，京師根本之地，實責保釐。故以强幹弱支之謨，必審承流宣化之選。顧今失稔，尤急得人。旱澇荐仍，古所未有之凶歉，餓莩相繼，予則罔知于蘇安。遷陵之役甫完，得無民力之重困，錫幣之敎雖下，尙慮實惠之未孚。桴警數興，下戶按堵之無望，策應甚夥，北使入京之匪遙。難愼有倍於他時，遴揀無出於卿右。捨此誰也？旣廷議之僉同，當是屬之，亦予意之非偶，玆授卿云云。祗服寵典，恪守官箴。勤聽斷而愼科條，毋負數百餘里旬宣之責，明黜陟而勵惰窳，其毋隳三十六州憚壓之權。荒政莫先於撫摩，要急着手，軍役必欲其通變，所宜留心，自餘稟裁，厥有典例。於戲，艱虞維棘，顧奚安於旰宵，休戒與同，當勉酬於委畀。且供甘旨，老母之便養亦榮，繼按旌麾，乃祖之舊績宜踐。今豈待於勉勵，予猶勤於祝規。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任珽製進

○二十七日巳時，上御進修堂。京畿監司洪鉉輔，留待引見入侍時，京畿監司洪鉉輔，左副承旨李重觀，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上曰，凡所申飭事，在敎諭書中，別無可言者，而卽今畿民凋弊，賙賑事，着念爲之，可也。鉉輔曰，臣才具素乏，私義難安，實不可冒當是任，迫於嚴分，雖不得不强赴，而今年災荒，諸路孔慘，至於本道，未秋成之前，猶有一分之望，及其收穫，全不掛鎌，十常八九。民間遑遑之狀，殆甚乙、丙，而朝家年分事目，則以乙巳比年給災，不過五千三百結，今年之慘凶，非比乙巳，則給災之如是零星，必至於白地徵稅，豈不悶切乎？丁酉年年事，視今年，雖謂稍豐，而猶且給災一萬五千結，如此無前之慘凶災結，反不及於丁酉，民安得不稱冤乎？以臣所聞言之，尙今不刈者，處處有之，今若不加給災結，則必將勒稅於被災之地，其在王政，寧忍爲此？惟望聖上，特加軫念，雖未優給，依丁酉例給災，恐不可已矣。上曰，非比乙巳例爲之，前道臣旣已陳達稟定，而此則道臣，更爲詳量處之，可也。〈出擧條〉鉉輔曰，本道災荒孔慘，賑政當設，自朝家，雖已劃給錢一萬兩，移轉米一萬石，以此旣無賙賑之望，而畿邑與外方，有異，些少月廩之外，無他措手之地，守令雖欲竭誠賑民，實無其路，多得穀物，然後庶可補用，而卽今國儲匱竭，無他變通。且臣猝當是任，未得好策，而戶曹元會付還穀，常、賑兩廳，江都、南漢，及其他各樣還上耗穀之在於道內者，一倂請得，方可以少補賑資，惟願聖上，特命劃給，以爲活民之惠焉。上曰，耗穀於京師，亦有用處，不宜輕許，而此異常年，自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鉉輔曰，交河掘浦之役，旣有成命，所當趁卽擧行，而尙未始役云。已迫凍節，此非容易了當者，深冬掘浦，異於陸地之役，而此是莫重之事，不敢自下擅便，何以爲之？惶恐敢達。上曰，此宜趁卽擧行，而尙未始役，今則非可爲之時，開春後，卽爲擧行，可也。〈出擧條〉鉉輔曰，各陵奉審，例在春秋，而因前監司有故，尙未擧行，臣雖今日到界，勢將過勅後爲之，如此之際，必致深冬，莫重奉審，未免遷就，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如此緣由，惶恐敢達。上曰，然矣。李重觀讀宣諭文、別諭文畢，上賜以弓箭等物，鉉輔拜受退出。上曰，召使來待者，不爲謝恩乎？重觀曰，趙觀彬方來到闕外云，而若有引見之命，則似當入來謝恩矣。上曰，除謝恩，卽爲入來事，使史官出去，分付，可也。必文出來，未及還入，諸臣亦皆退出。

○二十七日午時，上御進修堂。大司憲趙觀彬引見入侍時，大司憲趙觀彬，左副承旨李重觀，假注書姜必文，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上曰，此等批答，承旨先書之。上仍口號，重觀書之，洛昌君樘，訓鍊大將張鵬翼，開城留守朴師益，領議政洪致中上疏批答也。書畢。上曰，大司憲進來。觀彬進伏。上曰，嫌者，人所不可不避，此先儒之言也。卿之所遭所處，有異於人，設使卿爲公言，人將爲之私，卿胡不念此而爲此疏乎？觀彬曰，惟臣，故有願忠之心而爲此疏矣，俄伏聞領相疏批中，聖敎有因臣疏，達宵忘寢之敎，以臣之故，至今丙枕不安，臣所願忠者，適爲不忠也。上曰，疏中語，固多不是，而其中非陰非陽之物云者，顯有醜辱之意，卿以爲，蕩平之論，在下者主之乎，在上者主之乎？蕩平，予實主之，而卿以非陰非陽等語，肆然加之，安敢乃爾？觀彬曰，苟非凶賊掛書之心，爲臣子者，豈有陳疏侵犯者乎？且蕩平，豈殿下主之，殿下仁聖，必不爲亡國之擧也？此不過趙文命、寅明主之，而殿下陷其術中而已，殿下必進講《周易》矣。易，以陽比君子，以陰比小人，趙文命等，旣不得爲君子，而比小人之甚者，亦差間，此臣所以以非陰非陽，喩其人矣，殿下若以非陰非陽，爲辱說，則易所謂一陰一陽之謂道者，亦可謂辱說乎？上曰，蕩平，自甲辰爲之者予也。卿雖在外，豈不知之乎？觀彬曰，乙巳以來，殿下何嘗爲蕩平乎？士類彙征，凶黨皆黜，此豈蕩平乎？上曰，近來事，予甚怪之矣，若有爲逆者，則直爲密封，可也。何可露章言之乎？觀彬曰，使臣若知賊輩之陰謀，豈不登時上封書，而如光佐、森之爲賊魁，已彰露無餘，殿下若使人，問諸街路，則人孰不曰光、森爲逆魁耶？如此已著之賊，若以封書上之，則臣豈不爲可笑人乎？況李亮臣，已以上疏告之，其後論其罪狀者，不知其幾人，何獨責臣以不爲密封乎？臣曾於必雄變出後，欲爲請對，急借帽帶，而恐殿下不爲引見，雖未果焉，若其爲國慮患之至誠，於此亦可見矣。上曰，李亮臣之不爲密封，已極非矣。卿之意，亦以爲密封以告，則告者例不免就鞫，以疏則臺臣之疏，不可鞫問故也，此則路人之所知也。觀彬曰，臣嘗聞之，言官之請討光、森者，殿下輒以鞫問二字，威喝之，今則願勿爲如此之敎。殿下若以臣疏，謂出於忠則嘉納之，可也，若不槪於心，而致威怒震疊，則雖不設親鞫，以大杖訊之，孰可禁乎？，臣雖眇小殘劣，亦不至撓屈於雷霆之下，殿下若欲鞫問，則光、森不可不一體鞫之矣。上曰，告者，例先鞫問矣。觀彬曰，今若與光、森，竝爲親鞫，則光、森必不免死，臣則必不死矣。上曰，卿以蕩平，謂可以亡國，抑何意耶？予則以爲，非以蕩平亡國，以有卿輩，故必亡國矣。非陰非陽等語，卿諉以《周易》有之，而《周易》所有之文字，雖不當用之語，亦可引以用之乎？一治一亂之文，載在經書，而徵夏用之於不當用之地，此亦可乎？觀彬曰，蕩平之必至亡國者，臣實的見，欲害君父之賊，輒皆容護，請討者只是士類若而人，而又從而以爵祿啗之，奪其所守，自然汚下，今則反以請討，爲忌諱，賊計則日甚，而請討之論，更不可見，名節義理，皆已掃地，而豈有國不亡之理乎？以此之故，賊根不除，至有許多變怪，而終致必雄之變矣。上曰，兩人事，不賜處分者，非爲時象也。諸臣所言，不無乖激者，故欲爲鎭定，泯默至此，而其中一人，卿之前疏，謂以將焉用彼相哉？卿之似此口氣，想至今亦不衰矣。觀彬曰，此非金昌集，而卽徐宗泰也。當時事，徐宗泰非矣，烏得免將焉用之目哉？上曰，趙尙行之疏，卿宜對辯，而略不擧論，何也？觀彬曰，其言無倫，故不辯矣。上曰，孟子謂好勇鬪狠，以危父母，不孝也。卿以無益之疏，自取趙尙行之侵辱，此豈非不孝乎？卿以此爲安心乎？觀彬曰，臣固不孝矣。禍變以後，至今不死，不孝甚矣，至於今疏，則以臣父之子，故極言竭論，以死爲限，此則不可謂不孝也。上曰，卿每欲以私讐，售於朝廷，極爲非矣。觀彬曰，臣雖無狀，豈爲此習乎？臣之所請討者，卽國人之所共誅，豈曰私讐乎？臣曾於乙巳入侍也，以國賊必討，初無私讐之可嫌等語，仰達，殿下其或記有否乎？臣於其時，又以懲討不嚴，變亂必生之意，仰達，殿下不以爲然矣。及至戊申，不幸有中，殿下今又以請討之言，謂出於私讐言而不信之，他日賊變復出，則殿下雖思臣言，必無及矣。今之爲殿下願忠者，莫如判府事臣閔鎭遠，而臣每以閔鎭遠之前後筵奏，猶不能爲十分說話矣。今臣則敢爲之，殿下試觀今日在廷諸臣，有誰爲殿下者乎？賊輩皆欲害殿下，殿下所恃者，惟趙文命，而趙文命如此，可恃者士類，而士類又非復舊日士類，誰復有如臣之爲殿下願死者乎？上曰，護法、傳法等說，言之者雖不擇，而當之者豈不苦哉？卽今爲國事者，右相兄弟及吏判，而必欲擊去此三人，抑何意耶？言有可言者，有不可言者，而謂吏判，以募臺諫，逐首相者，其果成說乎？觀彬曰，蕩平，必將亡國，而卽今主蕩平者，此三人，則臣安得不力攻此三人乎？臣雖在辛丑以前，一經翰林之後，本不喜從仕，臣若有世意，則當乙巳向用眷注之時，臣何不從仕乎？臣旣知臣疏之必不槪於聖心，則亦豈有斥去趙文命、寅明，而代其相位及吏判之望哉？殿下或慮諸人之以臣疏不出，而臣熟知彼輩之習矣。不過再遣史官，則趙文命必出矣，寅明亦豈有不出之理乎？彼輩終若不出，則臣請伏妄言之罪矣。殿下何爲彼庸碌一寅明，而薄待臣至此耶？殿下雖左右看，臣何遽不若寅明乎？殿下輕視群下犬馬畜之，今日廷臣，無不安受而不知恥，然臣則不必安受矣。上曰，卿之精誠，雖謂有貫日之忠，以予見之，斷然以不忠知之矣。觀彬曰，臣以今日國事，必至亡國，故不忍立視，敢有所言，昔鄒浩之竄也，其故人曰，使志完隱默，官京師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豈獨嶺海外，能死人哉？臣之今日之言，亦此意也，而殿下疑臣以不忠，抑何耶？臣非以趙文命，謂全無爲國之心，雖有爲國之心，其識見，昏暗偏塞，不知其害之終至於亡國，而自不免爲誤國之歸，此臣所以痛陳於疏中者，而臣亦於戊申變初，因其舅金鎭玉之居間，有所通議於國事者，臣始則謂文命，有爲國之心，宿觀近來事，則不可謂爲國矣。臣且與趙文命相識，殿下若招致趙文命，與臣訟辯於上前，則彼必十言十屈矣。昔宋之末年，秦檜主和議，必欲亡國而後已，其時國勢，可謂岌嶪，而朱子，猶以元祐黨人之入於調停等語，移書於留正，眷眷於賢邪之不宜混雜，賢邪猶不可混雜，況忠逆乎？及其亡也，能有文天祥、陸秀夫輩者，以朱子之有此義理故也。今則國雖亡，臣固知必無此等人，而爲殿下之文天祥、陸秀夫者，獨有臣矣，臣閱歷禍故，心甚怯弱，君父威怒之下，豈不震越，而今日則以臺臣，疏論凶賊及戚里，至於招致引接，臣當以諍臣自處，言雖過激，殿下幸勿責之以泛濫，亦勿以聲色加之，以臣疏語，從容詰問，則臣當逐條更陳，亦以餘意盡達矣，臣固知今日之必死矣。雖有勢宰相之査頓，末世之人，亦不敢侵犯，今者趙文命，卽殿下之寵幸査頓，臣駁論無餘地，烏得免大罪乎？上曰，以予爲右護査頓乎？言雖不擇，何忍爲此等言乎？右相非驟陞大官也，名位旣高之後，爲國戚臣，循序進秩，本非異事。且所謂査頓者，雖以閭巷間言之，必全盛然後，方有査頓之義，今則旣無可言者，卿何忍有此言耶？古人云，不慼我君心。觀彬曰，《書》曰，戚我先王，豈聖敎用此語耶？上曰，借其意而用之矣，卿等於此等處，雖以好言陳之，徒增傷慼，予不欲聞之，況以不當言之事，藉此査頓之名而力言之，欲使在上之人，添得不平之心事，此於卿，安乎？觀彬曰，臣伏聞殿下，每於筵席，多有悽慘之敎，臣今親承此敎，臣亦無以爲心矣。臣書疏將上之際，語臣兒子曰，得無爲吾君悽慘之端耶？今果若臣所料矣，然此係大是非，不得不言之，聖敎不必如此矣。上曰，卿謂淹留江上，以此有譬而觀之者矣。領府事之在江外，以有苦心不得不留，而卿謂之逆，卿之在江上，何獨不以爲罪乎？宜乎易地則然矣。觀彬曰，臣以世臣，憂係宗國，淹留江上，可謂爲國，元無罪狀之可論矣。至於光佐，賊魁也，國人之所共誅，而渠乃敢遲回不去，寧不萬萬可慮乎？上曰，予於今日筵席，若是從容言之，不示辭色者，入侍諸臣，亦當不以爲意，而渠之無狀之言，於我何關？且儒臣於向日，以涵養工夫，勉戒切至，曾未幾何，不能操存此心，則涵養工夫，何時可就？今日之少無過擧者，蓋爲此也。上曰，以事體言之，八刑之中，亂言之誅，卿豈可免乎？非陰非陽則此爲天地間一箇乖物，卿雖以此侵辱在下者，而以凡人言之，其父所爲之事，移之以辱其子，則其辱，不歸於其父乎？知人爲逆，則當以密封告之，而不爲密封者，懼其置對，故以疏言之，似此用意，尤爲絶痛。今後則雖有以光、森爲言者，當依密封例，先捧其供辭矣。初見卿疏，意欲設鞫親問，其非陰非陽之語矣，旣又思之，卿雖無狀，官則都憲，若有犯上爲逆之事，則雖都憲，亦不可顧，而此則異焉，故不爲設鞫，非爲卿也，爲都憲也。予素知卿，閱歷禍故，所傷已多，且知卿性躁，若放之於絶塞絶海，則必不能生，而卿之今日之言，卿父在則必以爲不可，卿其負卿父矣。予在潛邸，爲摠管時，卿父久爲兵判，故熟知其爲人醇厚，而卿則不尙於卿父，自出身初，已知其持論之刻薄矣，卿父如有知者，必以今日之下敎，爲是，卿於歸見卿父之日，以此予言，傳之，可也。觀彬曰，臣於是乎始知聖意之不欲殺臣也。譴罪之時，有此繾眷之意，不勝感激，雖絶塞絶海，臣所不辭，然與其以臣薄竄，而必爲蕩平，寧殺臣而勿爲蕩平，則幸矣。上命承旨書之曰，大司憲趙觀彬，爲先遞差。觀彬起伏曰，殿下雖遞臣職名，臣之常所欲言者，入此筵席，何可不畢陳而退乎？上又命承旨書之曰，趙觀彬初疏，其意可見，而及於再疏，露出其心。噫，今日處分，欲扶將亡之國勢，則渠雖急於私讐，焉敢若是？況今之此擧，在上者主之乎？在下者主之乎，欲致寅協之意，自甲辰主者在上，而敢托諸臣非陰非陽之說，已極無嚴，豈將免於不道之科？且誣人惡逆，爲今痼弊，欲爲嚴問痛處，定時象之囂囂，定意久矣，於此於彼，俱難免王法。噫，觀彬雖無狀，其職乃都憲也，因其言，鞫都憲，非王政所宜，十分參酌者，非爲人也，惜其職也。雖若此，此等敎亂時象之人，其無國則已，決不可以不治治之，濟州牧大靜縣絶島定配，卽刻發送，承旨書傳旨，至不道字。觀彬起伏曰，殿下旣欲罪臣而書傳旨，臣是罪人，何敢有言，而君臣猶父子，父兄若爲過擧，則爲子弟者，豈可以將欲罪已爲嫌，而不爲之言乎？不道二字，在臣豈不冤乎？臣今必死矣。上曰，初何謂不畏死，而今乃畏死耶？觀彬曰，臣封疏之時，以死爲限，而聖上旣欲從寬典，臣今得免矣。喜生惡死，人情之所同然，今日滿庭凶賊軰，皆欲殺臣，而特以聖明在上，故至今不死，今若以不道二字，下敎，則彼欲殺臣而不得者，必且迎合上意，構臣極案矣，臣安得不死，殿下豈忍殺臣乎？不道二字，幸勿加之，又至不治字。觀彬起伏曰，不治二字，古人用於夷狄，今何以此等文字，加之於臣乎？上微笑曰，不當言之言，初何爲之？是則自取也。承旨書傳旨畢。觀彬又起伏曰，初則爲必死於殿陛之間，海竄亦幸，是亦天恩也，以手叩席曰，臣但願聖上，念三百年宗社之危，而必誅光、森，又勿陷趙文命輩之術中，文命輩在，故光、森不死矣。雖臣去後，試以臣疏，時時取覽，若有意外變怪，必卽召臣，臣必爲殿下效死矣。上曰，旣賜處分之後，事體不當若是矣。觀彬遂退出。上曰，處分已定矣。文字雖未及構出，承旨進往右相所住處，以今日處分，備忘辭意，面喩後，與之偕來，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俄聞吏判待命於金吾矣，咸恩君亦有待命之事，竝勿待命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辛亥十月二十七日二更，上御進修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韓師得，侍讀官李宗城，檢討官任珽，假注書李重寅，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諸臣以次進伏。宗城進講，自六年止成均館訓儒生，讀至瘦死。珽曰，瘦，瘐字之誤印也。宗城曰，寶鑑進講，始於昨年二月，臣近連在外，久未登筵，今見其時付籤尙在，可想中間停撤，不勝憂歎。是書異於他書，祖宗嘉言懿範，實多可則，尤宜講論，故敢此仰達矣。以初大文觀之，可見聖祖恤囚之盛德也，數日來，日氣嚴凝，獄囚之瘐死可慮。聞金吾幾至空圄，而秋曹尙多滯囚云，在紲者，雖有罪犯，若至凍死則可矜，各別申飭，趁速疏決，宜矣。上曰，自先朝，有輕囚放釋之事，仰體此意，近來祁寒盛暑，亦有疏釋之擧，今見此文，尤爲感歎。近日日寒如此，故於輪對官入侍時，已有下敎，而疏決則異於疏釋矣。宗城曰，下敎事，臣未及聞知，有此仰達，而臣意亦非疏決，欲疏釋也。宗城曰，大監黃儼，以拜佛，爲請，而聖祖據理答之，及至河、趙兩臣之請，以群臣無一守義者，爲敎，此見義理卓然處，以此推移，察群下之長短，莫逃淵鑑之下矣。上曰，然矣。聖祖初不用其言，見義理處旣正，而責黃儼之敎，又加一節，黃儼之笑，出於歎服之意也。珽曰，此時去麗末不遠，以拜佛爲請，而聖祖據理責之，誠爲感歎矣，臣於此，有慨然者，敢達。今以近畿言之，寺刹爲多，至於僧尼誑惑之弊甚多，各別申飭，禁革爲宜。上曰，因文義，所達之言，誠是矣。珽曰，以此文見之，賞罰用人失當，聖祖引咎，可見責躬之盛德如此外著者，群下亦可以隨事匡規，而至御服一節，卽今內間服御，臣等未知其如何，如或過制，則祖宗舊事，宜仰體而禁革矣。上曰，所言誠好，當各別留意矣。上曰，大臣之可爲政府六曹者，文義可疑，其所謂大臣，非如今之大臣，似通稱位尊矣。宗城曰，誠然矣。至祈禱祝文。宗城曰，祈禱之事，在中廟以前行之，故有昭格署磨尼山，亦有祈禱處，以先正臣李珥文集，觀之，宣廟朝亦行之，祈禱祝文，使臺官製進，而不爲製進，使李珥製進，珥亦以儒臣，不當製爲辭，而《淫祠別集》中，有擬作祝文矣。聖祖當儀禮草創之初，竊取某之禱久矣之義，有母爲寡躬祈福之敎，而爲民爲國祈禱之事，想有之矣。上曰，所言是矣。宗城曰，此諫官，劾河、趙兩臣事也，河崙之事，年久未知相業果如何，而槪論之，太宗致治時，連爲相臣，雖以其時聖敎見之，可知其休戚之臣也。諫官所論，旣涉動搖之迹，而不加責罰，聖祖尊信大臣之意，優容臺閣之道，兩不失矣，所當體念處矣。上曰，所言是矣。宗城曰，此太宗諒闇初，河崙等疏也，三代以後，喪制不備，入我朝，禮法文物，動遵三代，至于衰服之制而大明矣。殿下聖孝，卓冠百王，雖深山窮谷，莫不感歎而興孝，可謂不負聖祖之遺意，而聖祖以孝悌之德，創垂三百年基業，殿下亦以孝爲治，自前未行之喪禮盡行之，固知聖德，前後一揆，而治效相左，臣竊惑焉。誠願殿下，益充其操，勉追前烈，以興孝悌之治焉。上曰，入我朝喪制大備，及至先朝，行三年服衰之制，而尤爲大明，逮于寡躬，無實效，究厥所由，以其無推行之實也。以是心常爲歉矣。儒臣，因文義陳勉，當各別體念矣。宗城曰，觀此文，有以見聖祖菲食之德，臣竊聞宮中饌飮之節，不至豐腆，聖德敦朴，同符聖祖，臣實欽仰，而帝王之德，異於匹庶，爲太上奉供，雖盡禮，豈有害於節儉之德乎？每當玉食，軫粒粒皆苦之狀，推及於八域之內，使百姓，免顚連之患，方可謂節儉之效矣。聖祖常時節饌，能致民安物阜之盛，可見推及節食之效也，此今日尤宜體念處矣。上曰，所言是矣。頃日召對，亦以此有陳戒之語矣，予常時當食，不忘粒粒之苦，或一粒落則不爲泛過矣，向日宰臣李世瑾所進冊子中，言孝廟朝水剌之節，儉約之德，不勝欽仰。予無工夫，雖異聖祖崇儉之意，性本疎拙，飮食不喜盛備，至於衣服，亦不御厚衣，自奉甚薄矣。日寒如此，宿衛軍卒，欲bb爲b勞問，而因趙觀彬事，惱擾未果，召對罷後，欲爲之矣。今日有着毛裘入侍者，所着如此，而尙言寒苦，況薄衣軍卒乎？見此文，不覺感歎，儒臣所達，誠是，當各別留念矣。宗城曰，丹山府院君李茂，以大勳勞之人，不免逮獄，其時紀綱可見，而按獄之臣，至以其子證之，聖祖以子隱之義，特釋之，此出於扶植倫常之至意矣。前日公州，有以妻證夫者，其時臣陳白，特令正法，凡於紀綱，倫常所關，尤宜留意扶植矣。上曰，然矣。觀此文，受杖幾九十，此亦笞背之時乎？世祖朝，覽《銅人經》而改之，此時用杖，與卽今有異矣。宗城曰，然矣。宗城曰，此李種善上疏也，言人意見之難合，請令獨啓，以開進言之路。臣聞仁祖朝，亦有疏請，使各人獨啓者，亦種善之意也，卽今臺閣，不爲獨啓，集衆見爲之，而言路幾乎閉塞，不勝憂歎矣。上曰，此法若行於今日世道，則不能無弊矣，使之僉同爲之者，有畏公法之意矣。宗城曰，此韓尙德言也，前後條論甚多，而或欣然聞之，或勉而從之，許以昌言，聖祖聽言奬諫之德，誠美矣。凡人君，或行一政，以無愧古聖自期，而人臣不諒爭論則不能入，此則勢或然矣，至於眞有可戒之失，而亦不敢言，爲害大矣。人主聽言之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誠爲美事，而少有不合，輒加摧折言官，以咈逆而不能盡言，以致言路杜塞，國事日非矣。今見此文，聖祖從諫之德，尙德盡言之誠，允爲今日上下之所共勉矣。上曰，所言好矣。珽曰，今日廷臣，如尙德者未易得，而設有如尙德進言者，殿下優容聽納之道，恐不如聖祖也。上曰，其言是矣，當留意焉。宗城曰，此鄭孝復疏也，聖祖嘉奬孝復之疏，至以御筆親批，所以來後人之諫也。今於尙德、孝復事，在人臣，當反躬自勵，而人君，亦宜加意處也。上曰，所言是矣，當留意焉。宗城曰，觀此文，聖祖右文作士之盛意，不勝感歎。儒生殿講，必權輿於廣延樓試講之日，此爲儒生出身之階梯，雖異於經席講論，未必責君德輔益之效，而深有益於多士倡導之方，尤宜各別留意焉。上曰，其言好矣。珽曰，上番所陳，好矣。殿下近來，飭勵諸生，意甚盛矣，而成均館官員大司成外，全不擇人，無矜式多士之望，誠爲猥雜，自今成均多官，以文學有名望者，擇差，則必有矜式之效矣。上曰，成均官員，以四館參下陞六者，循例遷轉，豈可人人而擇之，旣有祭酒別擇之事，可以責效，不可盡擇諸官矣。宗城曰，副修撰洪聖輔，自鄕纔已上來云，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宗城曰，副應敎金尙星，時在楊州地，令政院下諭，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宗城曰，今日館僚，雖曰備員，至如金尙星經學，無出其右，當此連開經筵之日，不可無此人，其所引嫌，非關係公朝之事，所謂私室酬酢，未知果有是事，而豈可一向撕捱乎？其外，以政席間語引嫌之事，尤無意義矣。上曰，此何事耶？宗城曰，臣因其時銓郞李宗白詳聞，則亞銓以爲，以此人擬望事，不免儕友之謗云云，此尤非尙星所可引嫌者，在外玉堂，雖不可直捧禁推，兩事俱無可嫌之義，別樣申飭，使之斯速上來，好矣。上曰，此事，前已下敎，而初以淸望枳礙，知之矣，今聞儒臣之語，有異矣。尤無可嫌之端，令政院，催促上來，可也。宗城曰，畿邑民事，以所聞，曾有所陳達，今日畿伯辭陛，必有申飭之敎矣。卽今關係民事者，有一二所懷，初意欲隨廟堂諸臣之後，陳達矣，卽今大臣出外，次對無期，雖有出位之嫌，敢此仰達矣。臣之從弟，送書于臣，目見流丐，棄兩孩於道上而去云，畿邑民事，誠爲罔涯。以此推之，三南可知，而畿輔自是根本之地，至於如此，方伯雖擇送，亦何以爲之？盡劉之患，不待明春，冬前可慮，流散之弊，何以禁止乎？災結還上等事，自是廟堂之事，而旣有愚見，敢達矣。顯、肅兩廟朝，庚、辛、乙、丙等年還上停捧，災結優給，以紓民間之急矣，卽今以國儲蕩然，爲慮，膠守不許，誠爲沓沓。京畿給災，只是六千結，一道災結，豈止此數乎？還上則秋冬捧置，春初分給，雖是例規，今年土地所出，比常不過十分之一，還穀備納之後，何以料生？纔過遷陵之役，又當勅行，困瘁極矣。末梢不得已，必有道臣狀請加給之事，臣意則以爲，初不如特下懇惻之絲綸，區別尤甚，之次，加給災結，或停還穀，宣布德意，則渙散之民心，可以上係矣。卽今廟堂一空，變通無期，不可等待，宜加睿念，亟賜處分，好矣。上曰，儒臣不知耶？他道則比年，而畿內則前伯鄭亨益在時，不拘比年之規，六千結外，使之審量加減出入矣。宗城曰，聞楊州報，三百結災頉而見退云，他邑想必亦然，以此言之，給災之數，甚不足矣。上曰，此則非道臣之咎，乃廟堂之過也。有司之臣，每加操縱，謂之要譽，故道臣亦不得不然矣。宗城曰，近日召對、夜對，雖得連爲，而法講體重，不宜停撤，況小寒不遠，當爲頉稟，其前當連爲開講，而經筵之臣，無應命者，致使法筵，連日停廢，實爲未安矣。上曰，明日亦未可必，未知緣何而然耶？宗城曰，知經筵金在魯，習於《禮記》，使之連爲入侍，而方受由，尹游有實病，宋寅明方胥命金吾，至於同經筵趙尙絅，赴會同坐，連爲口傳政事，可知其所嫌，不至大段，爲經筵，連事違牌，殊涉未安申飭，而有實病之人，今姑改差，卽爲差出，使之推移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榻前下敎〉宗城曰，向日諸臣心事，雖得開釋，至於好名過淸等敎，猶未釋然，左參贊尹淳，其日筵中，承嚴敎，此外，且有難安情勢，深懷不安，北路試事，事係往役，不得已往返，而繼有遷陵敦匠之役，分義所在，不敢爲辭，而至於備局之坐，經筵之任，不敢承命矣。爲臣子者，有過失，雖有問備之罰，一時匪怒之敎，何至過自引嫌，而淳則承至嚴至竣之敎，食息不敢自安，凡於朝廷事，如外人往來，卽今經筵之臣苟簡，如淳學識，超出流輩，不得入侍，諸臣之意，皆以爲惜，故惶恐敢達矣。上曰，一時之敎，何至不爲行公？尹淳所辭，過矣。上曰，此事，欲下敎而未及矣，卽因講國朝寶鑑，敬誦祈福母爲寡躬之敎，不覺欽頌，儒臣所達，非爲聖躬，則必爲百姓者，甚好矣。古語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曾因閔判府事陳達，有祈穀祭再次親行之事矣，明春麥事，深爲可慮。麥亦未登，民將奈何？誠意淺薄，未必保其仰格，而其在靡不用極之道，仰體祖宗遺意，明春祈穀祭，當爲親行，初欲待新曆下敎，今因文義，有感於予懷，分付該曹，臨時擧行，可也。〈出擧條〉上曰，禮判之病，何如云耶？師得曰，申思喆連日呈病矣，今日物膳看品入來云矣。上曰，禮判位在輔國，備局坐，位次非便，不來云，而若因事有召，則豈不來乎？上曰，承旨進來，書別諭。師得執筆進伏。上口呼曰，朝者承宣之往，口諭慰勉之意，而噫，世道乖戾，人心不帖，刻於時象，而未能悛改者，不服處分，猶恐寅協深惡，主於寅協者，爲今痼弊，寅協時象而後，可做國事，非卿先做，予志旣定於甲辰之初，況自閉閤之後，志若鐵石，豈只期待於如干卿等乎？其所攻斥卿等者，其志迂矣，吁亦拙矣。且其中不擇之言，本來其人之口業，況旣經滄桑，挾其私嫌者乎？噫，卿無此心則已，有是心而遭此會，豈可以傾軋欲逐之言，輕其去就乎？至於擧卿兄弟與吏判者，在心所在，如見肺肝，此猶未曉今日之予意也。雖無卿等，予志豈更？設令卿等，更其素心，反刻時象，予豈從卿等，而更其心哉？此所謂其計迂且拙者也。其他攻斥之言，下說不得，雜引不成說之語，於卿不過付哂也。何足深嫌？至引戚姻，傷心于中，而亦不覺哂也。噫，自戊申冬後，予於卿，雖曰戚姻，反爲齟齬矣。噫，今只有孑孑一婦，予何好勝而顧藉乎卿哉？故昨年拜相之時，心自語曰，今玆大拜，人或疑於私意，予之待某，若他人，久矣，若此之故，以不言時象，豈不誨諭於頃者筵席乎？於此於彼，於卿少無不安之端，顧今國勢，實爲罔涯矣，客使入境，其且不遠，而首揆雖在朝，前後許懇，卿所知也。弘濟出迎，唯卿一人，而若是出城，唯其國中，雖知時象之所致，至於客使，謂何爲而闕其大臣之出迎乎？噫，歲饑若此，生民顚連，而三公雖備，猶恐難濟，況首揆在外，卿又出城，藐予寡躬，與誰共爲國事乎？言念及此，無恙而痛，忘寢與食矣，玆以別諭，罄悉心曲，卿其體至意，念國勢顧時事，卽日偕入，用副小子慇懃之旨。仍傳曰，此別諭，使偕來承旨，傳諭于右相，仍又命師得，書別諭。上口呼曰，噫，世道乖戾，誣人惡逆，若加常茶飯，此弊不祛，國豈爲國乎？故遇如此者，則雖卿與訐者置對，使世道，重其誣bb人b惡逆事，豈不云乎哉？今趙觀彬，挾私憾，逞其志，掇亮臣之語，又構捏於卿矣，予意素定，本自若此，欲快示於國法，更囂囂之世道，人雖無狀，職乃都憲，非爲其人，所重其職，特末減而處分，而此非新語，卿何不安？不待卿引咎之疏，先示慰勉之意，使擧世，咸知君臣無間之意，則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其勿引咎事，遣史官，傳諭于李領府事。又命師得，書備忘。上口呼曰，噫，古人，以一夫不得其所，若撻于市，況爲君父，赤子之顚連者乎？今聞儒臣陳達，畿邑有流民，棄兩孩兒者云，噫，鄧伯道棄子，雖有義氣，嘗讀慘憫，豈意王城不遠之地，乃有此擧耶？此非民棄置也。若予之棄置，吁嗟生民之赤子矣。今朝新伯辭朝之時，雖已申飭安集撫摩之誠，其尤各別着意擧行事，下諭道臣。于今初冬，猶且若此，窮冬來春，推此可知，而此亦由於民無恒心之致，還穀身布之停捧，雖爲今痼弊，至於尤甚之邑，則其所難捧，勢固然矣。無恒産之民，易動流散，亦未必不由於此，或停或減，在所不已，而鼎席殆空，幾乎曠日，籌司、有司堂上，卽爲就議于時原任大臣後，求對稟處。上曰，今當下手書，令禮判，往傳于領相，與之偕入。〈出榻前下敎〉上曰，吏判宋寅明，咸恩君李森，勿待命事，更爲分付。〈出榻前下敎〉上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10月2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李鳳翼〈病〉。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奉命偕來〉。右副承旨韓師得〈坐〉。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李重寅〈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有霧氣。

○朴師正啓曰，明日親祭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韓師得，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廷熽，以漢城左右gg左尹g。本府坐起，今當晝仕進去，而逐日煩稟，有所未安，此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近來廳中，位甚不齊，都承旨趙錫命，左副承旨李重觀，偕來進去，左承旨李鳳翼，右承旨徐命淵，連日病不仕進，只有臣師得與同副承旨臣朴師正，而今日晝講，及吏、兵批政廳，實難推移進去。且出納之地，事多苟艱，左承旨李鳳翼，右承旨徐命淵，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以左承旨李鳳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命淵曰，推考傳旨捧入。

○朴師正啓曰，明日聖節望闕禮，依近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宋寅明出往郊外，參判趙尙絅歲幣封裹進，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今此勅使壓境之日，畿邑守令，不可不急時下送，長湍府使成殷錫，衿川縣監趙銑，相避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斯速赴任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韓顯謩爲衿川縣監，李悟爲長湍府使。

○韓師得啓曰，持平趙明謙來詣請對矣。傳曰，晝講同爲入侍。

○朴師正啓曰，領議政洪致中處手書，遣宗伯傳諭，與之偕來事，命下，而禮曹判書申思喆身病呈辭，不爲入來，卽爲牌招，使之進去，何如？傳曰，允。

○韓師得啓曰，禮曹判書申思喆，以領議政偕來事，今方出去江郊，而勢將經宿，所授守禦使密符，來請還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朴師正啓曰，春秋館所藏實錄，今日曝曬事擇日，而知春秋申思喆，領議政洪致中處，偕來命下，金東弼歲幣封裹進，同春秋尹游病不來，知春秋金東弼，同春秋尹游，竝卽牌招，使之推移曝曬，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啓曰，吏曹判書宋寅明，參判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判書、參判，纔以經筵，俱爲違牌，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齋戒後爲之。

○朴師正啓曰，同經筵宋寅明、尹游、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矣，晝講時刻已迫，所當更請牌招，而宋寅明、趙尙絅，俱以政官違牌，尹游又以同春秋違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日晝講停。

○傳于徐命淵曰，召對爲之。

○傳于韓師得曰，持平趙明謙，召對時，同爲入侍。

○韓師得啓曰，卽者右議政趙文命，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遣史官傳授。

○徐命淵啓曰，今此勅使出來時，開城府別迎慰使，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副承旨進去。

○以副修撰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師正曰，推考傳旨捧入。

○徐命淵，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皇后之喪，進香禮物，依前例磨鍊，啓下矣。祭文，令藝文館，預爲撰出，而祭需封裹時，當爲看品，所盛櫃子函袱諸具，亦令戶曹，及各該司，急速精備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師正，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勅使，以傳訃出來，則入京後各宴，似不必受之，而彼或有提起之擧，則不無顚倒之患，令都監，臨時觀勢，稟處，何如？傳曰，允。

○徐命淵，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見義州府尹移文，則一路宴享及軍，威軍減除云，在前宴享減除之時，例有中路別遣問安使，今亦依近例，令政院，差出別問安使一員，卽日下送於勅使相遇處，措辭致謝，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自前勅使，若減各宴，則入京第三日，大臣有請行茶禮之例，今亦依前例備待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因禮曹草記，勅使到京後，各宴似不必受，而彼或提起，則不無顚倒之患，令都監，稟處事，允下矣。今此勅行，旣爲傳訃而來，各處宴享，一倂除減，則似無入京後提起之端，宴享一節，別無更爲稟處之事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移文，則勅書及路程記，謄書上送都監矣。勅書謄書，謹此封入，路程記，正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移文，則勅使來初四日入京云，此是禮曹所擇吉日，以此日入京之意，回移各該司及京畿、開城府、黃海道遠接使處，亦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接平安監司移文，則軒架雜戲，一倂停減，動樂吹打，亦勿擧行云，依此擧行之意，分付該曹，如何gg何如g？傳曰，允。

○朴師正，以義禁府言啓曰，因時囚罪人韓師億供辭，甑山縣監李㙛拿問事，允下矣。李㙛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勅使在館時，三門把守假都事三員，令該曹，預爲差出，以爲習儀時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師正曰，前掌令梁得中，明朝使之卽爲入來。

○兼禮曹判書申思喆啓曰，臣於擎奉手書，馳往于領議政臣洪致中所住處，傳宣聖諭則以爲，卽於千萬夢想之外，特遣宗伯，賜以手書，辭旨之懇摯，恩數之隆重，有非垂死賤臣所當得者，伏地莊誦，自不禁感涕之被面也。宗伯偕來，事體尤重，非山林禮遇之儒賢，係國安危之大臣，則未嘗輕施，近世以來，未或多見，而乃於今日，猝然加之於臣身，仍又齎傳手書，使之偕入，此何等曠絶之恩禮也？臣驚惶震惕，五情失守，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臣之從前所被恩旨，非不諄切，而疾病沈頓，實無自力承命之路，以致撕捱至今矣。不幸臺疏再出，而臣之受其侵軼，亦不啻深緊，固不暇念及於他事，而右揆出城，朝象泮渙，今日國事，可謂茫無畔岸矣。中夜以思，撫枕長吁，何敢頃刻自安于心也？伏況聖明，以忘寢忘食，爲敎，至下面諭之命，到此地頭，一身死生，有不可顧，姑觀夜來神氣，可以强策運動，則謹當擔舁詣闕，以俟處分云，大臣姑觀夜來神氣，有明日入城之意，而臣旣承偕入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大臣旣以承命爲對，欣慰深焉，卿先入來，以安大臣之入來。

○假注書臣姜必文啓曰，臣承命馳往于楊州海東村議政府右議政趙文命所住處，傳授命召則以爲，史官屢煩傳授，極甚惶恐，而不敢領留，與前無異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李重觀啓曰，臣於昨日，承命馳來gg馳往g于楊州海東村議政府右議政趙文命所住處，面宣聖敎，因以偕入之意，申復勸諭則以爲，臣受恩於上，至爲罔極，而得罪於人，至爲深緊，不敢晏在京輦，冒夜逬出國門，歸伏楸下，以爲省愆之計矣。不意史官，追傳命召，承宣又復踵臨，面致諄諄，乃以旣有處分，可與偕來爲敎。顧此罪其人之擧，非爲慰藉臣也，固出於嚴討之聖意，而但伏聞其人年來，不可待以平人云，而今乃至於島配，則或恐有乖於不治之治，而臣心之不安，尤加一倍矣。噫，身爲大臣，旣被其無限困辱，則不可以其人之不必責，其言之不必怒，有所自恕，況以臣處地，不能血誠扶國，畢竟使人疑之以負國，惟此一段，無以自立於天地之間，尙何官職去就之暇論哉？叩胸流涕，更無所達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是良爾，詮次善啓向敎是事。踏啓字。

○又啓曰，臣敬奉別諭，傳宣于楊州海東村議政府右議政趙文命所住處後，因以聖敎如是勤懇，不可不趁速入城之意，縷縷勸諭則以爲，臣於承宣面諭之後，朝纔略貢所懷矣，卽又伏奉別諭，縷縷百餘行，委曲懇勤，一如善喩之父，指敎學語之兒。矧伏讀至半以下，不覺有刃剚腸，痛割若新，伏惟聖明，泚筆寫此，當作何懷，莫非以臣之故，臣尤死罪。顧今國事，實有萬萬罔涯，到此地頭，非不知一身廉隅之有不可顧，去就例節之有不可守，而但以大臣而遭如此之言，仍復抗顔於相職者，未之有焉，則臣其可夤緣事會，厭然冒出，以虧千古大臣之體哉？此在事理，不甚難知，卽今所蘄望，惟在卸解職名而已，必須早賜變通然後，方可合於禮使臣之道，而勅到時，亦無臨時狼狽之患矣。徐當更入文字，而荐辱恩命，末由奉承，伏地惶恐，但有涕淚云矣。兩日面諭，少無變動之意，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爲只爲是良爾，詮次善啓向敎是事。踏啓字。

○大司諫李聖龍上疏。伏以臣，頃蒙恩暇，獲省先壟，病淹數旬，纔始復路，入城之夕，遽叨薇院除旨，臣誠惝怳，莫省所措也。臣資性拙鈍，言議骫骳，前後入臺，曾無一言匡君德而裨時政，其憒憒之狀，殿下之所俯燭也。今此諫長之任，地望自別，尤豈如臣所可濫叨也哉？況臣曾於言議之地，備嘗無限僨敗，亦有許多情勢，自畫已固，臺省一步，便成鐵限，去就一節，本非可論。且頓撼之餘，素患添加，種種危篤，涔涔喟囈，差蘇起動，未可以時月期，玆不得不疾聲呼籲。伏乞聖慈，俯諒情病，亟許鞶帶之遞，不勝大幸。臣方丐免，未敢言職自居，而第於昨日，聖上所以處分趙觀彬者，竊不任憂慨，略此附陳。彼觀彬之處地心事，伏想聖明，亦應俯悉，臣不必索言，而其冤苦之情，結於心肚，疾痛之呼，必於父母，前後疏陳，蓋出於此，使其言，雖不槪於聖心者，唯宜哀怜而寬假之，況其所帶之職，乃憲長也，以觀彬而處憲長，其欲安得不然？殿下雖以其言之涉於時象，疑其淆亂，而顧其心則豈無可恕者耶？言苟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置之而已，自昔聖王之處言臣者，固如是也。今殿下以包荒之聖量，不能容一觀彬，此非群下所仰期於聖明者也。噫，島中慘配，國人皆怜，忠魂掩抑，齎恨泉下，殿下苟愍其忠而哀其死，則猶將十世宥之，又何忍竄其子於窮溟絶海之外，俾作楚死之鬼哉？臣亦被斥中一人，方當自救之不暇，何敢爲救人之計，而官以諫名，目見君父過中之擧，憂愛之深，不容泯默，敢陳草草一語，以效古人匡救之義，伏願聖明，少霽威怒，平心徐究，亟降反汗之音，以光聖德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今者處分，亦云末減，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前掌令梁得中上疏。臣於去年十二月，猥蒙別諭召旨，敢以病未趨承，上章自列，而批旨之下，復申召命，臣誠惶悶，又以猥褻之辭，每瀆宸嚴，竊bb有b懼焉。趑趄萬端，不敢復有籲號，忽於今年六月，又伏蒙別諭，以前後敦召，非不勤摯爲敎，是則前之召命，尙在未收之中，而後之召命，因以繼之也。如是因仍，經歲閱月，靡有解脫之期，而臣逋慢之罪，亦從而日甚一日，靡有止屆之日矣。臣於是，驚惶震越，竊不自知，自以爲及今，猶可以奉命承敎，庶有以贖前日逋慢之罪之萬一，因以紓將來進退去就之路，遂乃扶曳，來到旅邸，而天門夐隔，無路上達，不得已敢露寸牘，仰伸微悃，恭俟進退之命，狂疎謬戾，無知妄作之罪，萬死難贖，臣席藁私次，無任慙惶戰灼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今觀爾疏，知爾上來，心深欣焉。已令政院召之，爾宜入來焉。

○左參贊金在魯上疏。伏以敬徽殿朔祭隔日，而見今初寒陡嚴，人氣之易於感傷，有甚於深冬之後，聖上觸風冒夜，躬親將事，實有乖於愼疾之道。且郊外迎勅之禮，要不出六七日內，此時保護聖躬，尤不可不加意。夫月朔之奠，比大祭有間，開月內，當行祭奠，又有月半與冬至，則一次命攝，恐亦無害於情理，臣職在藥院，極欲請對陳達，而耳齒兩痛，尙今苦劇，末由蠢動，略具短疏，仰貢憂慮之忱。伏願深加思量，特降攝行之命，以副群下之望，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陳章之誠，予豈不知，而無故命攝，豈忍爲也？況明日異於他日，伸其情禮，在於殷奠矣。

○副校理李宗城，修撰任珽等箚子。伏以亡命罪人鳳祥負犯至重，三尺截嚴，而前後臺官之擅自停啓者，皆出於護黨之習，見斥於公論之地，則措語擬律，不敢輕改，卽所以重臺議而嚴國體也。至於尹鳳朝所坐，尤不可輕議宥釋，今者持平趙明謙，旣改鳳祥之律名，又停鳳朝之前啓，臣等固欲駁論於前席，而傳啓未畢，從而請罷，事欠從容，默爾而退，終不可置而不論，請持平趙明謙罷職。取進止。答曰，予意亦以爲未安，欲下敎而未果，箚請是矣。

○正言李潤身上疏。伏以臣，因前大司諫李匡世疏，引避退待之後，持平趙尙行一疏再疏，譏詆備至，初則以不能明白辨破，咎責之，終則忽又以爲自護黨不公，論斷之，而且謂其言之不行於處置，而無意詣臺，仍以親病，繼又陳疏云，臣方縮伏，旣不得一辭自列，且慮臺勘久稽，職名未卸，尤增悶蹙，莫省所措。幸於嚴敎之下，始得處置，歸諸落科，臺風始振，微分自安，不自意，不旋日而又蒙薇垣之命，不知聖明，何所取僨敗之蹤，而有此誤恩也？臣誠惝怳，不知置身之所。臣本巽軟，不喜爭鬧，且趙明謙之當初筵敎，不過行語間泛及而已。旣知其元無深意，則臣亦不必費辭張皇，故臣於避辭中，略綽說過，只欲示其不可苟同之意，及其處置請出之後，亦不知傍觀者竣議之，有此多少般數，循例就職，此亦臣孤立無朋，昧於物議之致也。匡世之疏，雖無向臣詆斥之語，處置臣等之儒臣，旣遭狼狽，則臣亦理難晏然，而適於伊日，因次對承牌，詣閤門外，始得瞥見諫疏，而原疏未及登徹，似不敢徑先煩避，玆不得不冒昧入對。及其連啓之後，同入儒臣，以爲勿論其疏語之緊歇，旣欲引避，則今方入對，似不必泯默退出，遲待原疏之批下云云，故果與趙明謙，竝爲引避，殊不覺傳啓後避之，爲大段失體也。乃者尙行初疏之咎臣，以不能明白辨破者，究其語脈，有若以臣，爲不能出氣爭詰者然，再疏之斷臣以護黨不公者，論其指意，又若以臣，爲有所極口分疏者然，及當處置，更添失體之譏，一筆低仰，三次置落，題目輒新，咎責層生，如臣拙訥之口，誠不勝其應接之疲惱也。若其不能明白辨破云者，尙行之再疏，與處置中，旣已捨却，今不必更費辭說，若其失體之譏，則無論前例之有無，不過事勢之適然。臣固不必自是，而至於護黨二字，則乃是明謙之亦不曾說出者也，未知尙行，以臣避辭中，何句語，謂之護黨，而勒加句斷至此也，臣誠反覆思惟，終莫曉其所以也。然臣旣被其無限譏詆，貽羞臺閣，決不可抗顔復冒於言議之地，玆敢略陳短疏，以暴情實。伏乞聖明，亟命遞斥臣職，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以存臺風，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方自處之不暇，不宜有所陳論，而旣有所懷，不容自阻，略此附陳焉。臣於日前在憲職時，適出水口門外，見路有餓莩，不勝驚慘，卽爲申飭當部，使之埋置，而臣之所見，適在此而已，不知此外，又有幾許餓莩之未及埋瘞者。京城旣如此，則又不知外方餓莩之當爲幾何，今宜另飭京外，俾有以各別檢察，隨卽埋瘞，以廣聖朝掩骼之仁焉。臣仍伏念今年凶荒，雖是挽近所無，朝家軫恤之德，未嘗不至，內而有司之臣，外而分憂之人，若能上體聖意，下究惠澤，則方纔秋成，豈使民至此之極哉？此不過有司之臣，惟以經費爲慮，分憂之人，惟以催科爲事，日聞流亡之載路而未暇恤焉，哀此小民，其將盡矣。聖上若一見此號呼流離，僵斃道路，則以聖上不忍人之心，豈無別樣賑救之道乎？小民之若是流離者，專由於公私債負之督迫，若其私債，則雖新有禁令，而近來法禁解弛，土豪牟利者，尤不畏戢，亦安知果能遵奉，不復侵撓也？若不嚴立科條，隨現重繩，則恐無實效也。各道還穀之分等停減事，臣於前疏，略陳之，雖未知廟堂稟處之當如何，而若不能及今變通，俾爲安集保存之道，則後雖悔之，恐無及矣，竝乞特留聖念焉。守令之必使歷辭於兩司者，自是朝家定規，而鎭川縣監鄭羲河，不爲見臣，徑先辭陛，羲河此擧，未知出於何心，而聖上之升六，俾使便養者，亶不偶然，渠若有一分感祝嚴畏之心，何敢故犯定制，直行無忌耶？臣謂宜特施譴罷，以存國體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事，極爲慘焉，申飭各部，隨卽埋瘞，而其所埋瘞，豈若顧恤，而無餓莩，亦爲申飭賑廳焉？禁其徵債，已有朝令，更加嚴飭，還穀事，已有下敎矣。鄭羲河事，此時守令，不可數遞，從重推考，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辛亥十月二十八日未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命淵，侍讀官李宗城，檢討官任珽，假注書李重寅，編修官許錫，記事官宋時涵，持平趙明謙，同爲入侍。諸臣以次進伏，李宗城進講，自用賢章，至用捨之宜。上曰，下番進講。任珽，講自《易》曰，飛龍在天，至右言用賢之道。上曰，承旨進講。徐命淵，講自聖人養賢，至臣不信也。上曰，注書進講。李重寅，講自孟子見齊宣王，至右言任用之道。宗城曰，上篇，先言觀人之術，次言君子、小人之辨，又言用捨之宜，如誠正格致之序，次第當然矣。郭公見善不能用，見惡不能去，終底於亡，夫賢不肖之別，本自難知，旣知而用舍不得其宜，則其害又甚於不知而不能辨，此郭公所以亡也。胡氏之論，極言用捨之間，小人肆行之害，一篇主意，宜各別照檢矣。上曰，所言誠好，當留意矣。珽曰，善善惡惡，必以誠爲之，可免用舍之失宜，故誠之爲貴，剛明次之矣。上曰，然矣。珽曰，此朱子封事，卽宋孝宗時，所進封事也。此孝宗慨然有志之時，而所言如此，大爲識者之憂人君一言之重，如此，以此言之，人君平日絲綸，所宜愼重，且東銘，必經睿覽，一言之發，必本一心之正然後，辭令亦正矣。上曰，其言切實矣。宗城曰，以此《易》兩大文，觀之，龍德正中，聖人臨下求賢，必盡誠然後，大德之人來用，傅巖之感夢，渭濱之叶卜，皆由在上之人，至誠降屈，能致相遇之盛，此兩文，尤宜體念矣。上曰，其言是矣。珽曰，此章，以天下與人易，觀此則可知得人之尤難矣。上曰，所言是矣。宗城曰，此文，言聖人養賢，非所以榮其身也，亦非爲朝廷用人之名，將以責實效，以及於萬民也。以程箚所言，觀之，儒賢之輩出，未有盛於其時，而踵襲唐舊，館閣之選，止爲文字之職，未得需賢養才之道，終未究補時贊化之效，如程、朱之道學，亦未得展布其萬一，使四海生民，未蒙普施之澤，可勝嘅惜？此章，尤宜人君監戒處也。上曰，其言好矣。當體念焉。宗城曰，此章言，惟后非賢不乂，人君致治之功，必待賢臣，而非但賢不肖之辨，難明一代賢才，亦難得輩出之盛，人君任官之道，論相爲大，相得其人，則一藝小善，無不用，自有彙進之盛，庶官皆得，百事可理。是以，殷宗相說，致四方之風動，百執事之職，安得人人皆賢？朱子所言，人主以論相爲職，實此意也，伏願體念焉。上曰，所言是矣。當留意焉。宗城曰，以此文觀之，有智者有詐，有勇者有怒，不甚相遠，而至於仁貪之間，本不相關，而仁義，本自相隨，人而無義則無廉恥，無廉恥則自至於貪矣，此言捨短取長之意也。先正所謂，庶官不可盡得全才者，得任用之要矣。上曰，才與至誠合一，方能有濟，此言切實矣。宗城曰，才與誠合一爲上，其次爲誠，有才而不誠，則作事無實，效雖無過人之才，若至誠做事，則終有實效矣。上曰，然矣。講畢，趙明謙進前啓曰，請還收罪人尹邃島配之命，仍令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還收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明彦更令拿鞫，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金重器還發配所之命，仍令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權攝島配之命，仍令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燁、𪸸諸子中，年長者一一査出，竝命絶島定配。上曰，勿煩。請還寢炯、烒定配之命，仍令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寢睦天顯、聖觀島配之命，仍令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李夏宅設鞫嚴訊，以正王法。上曰，勿煩。〈已上啓辭，與前無增減〉又所啓，鳳祥之父器之，旣無孥籍之罪，則鳳祥亦無可死之端，而亡命一款，亦不能全然無罪，請亡命罪人鳳祥，依法科罪。上曰，勿煩。又啓曰，臣有所懷，惶恐敢達。以言獲罪，本非治世之美事，自古國家，重言路，俄聞儒臣進講之言，宋孝宗，思得當亂伏節之士，張栻以求於平日犯顔直諫之中，爲對，以此見之，國家之重言路，可知，臣於前大司憲趙觀彬絶島定配之命，竊有所慨然者。觀彬職是憲長，則言事乃其職也，殿下旣置之可言之地，而一言纔出，嚴譴旋加，此豈國家設置臺閣之本意哉？臣固知卽今客使臨境，大臣出城，廊廟空虛，聖意出於鎭安之道，而第念七情之中，唯怒難制，當如此之時，若平心舒究，處分不至於過中矣。以觀彬招致事，言之，待平朝處分，未爲不可，而夜半送人，趁未開門促入，此異於和風慶雲之氣像，亦非物來順應之道，臣頃日進狂瞽之說，自上諄諄然命之，仍導之使言，臣實爲榮，聞今此觀彬事，聖怒震疊，無一人敢言者。臣昨日出肅，値日勢已暮，耿耿待朝，今來請對，觀彬不足惜，責罰言者，實欠聖德之優容，杜塞言路，亦關國體之損傷，請還收趙觀彬絶島定配之命。上曰，予常時，性品不無急遽之病，而今番趙觀彬處分，無急遽之事，政院，捧入原疏，在於初更，其時當卽招致，而頃日儒臣李宗城，有陳戒之言，其日適當淸齋之第三日，不留意則有愧儒臣之言，故待曉下招致之敎，仍爲就寢，朝來引見，若用意急遽則不如是也。予則慰藉大臣之道，尙云緩矣，觀彬引見時酬酢，亦和平無一毫聲色之過，此諸臣之所共知也。觀彬之意，在於逐蕩平之人，伸其志欲，而非陰非陽之說，若以漢法論之，不免不道之科，主此之人，非上而何？以此言之，觀彬負犯，輕耶不輕耶？果知其逆，則當以密封上變，何可露章，使爲逆者知之乎？密封則我國好名之士夫，深以爲恥，故不爲，而其實密封露章，一而二也。以古法言之，誣人惡逆，自有其律，向時予欲鞫問，而儒臣言不可，此柳謙明時事乎？宗城曰，李亮臣也。上曰，成璞出後，亮臣、謙明輩，不免爲其先鋒，觀彬官非都憲，則其日當下親鞫之命矣。昔先正趙匡祖gg趙光祖g爲都憲，男女異路，此則雖不可責之今日，而在上者，以愛禮存羊之意，處分出於末減之末減，而尙有還收之請，臺臣腔子好惡，亦不得其平也。明謙曰，觀彬不可常人責之，萬死餘生，至痛在心，其言之發口者，安得與平人同乎？絶海瘴炎，難保其生還。昔宋君，有護送唐介之事，爲慮後世有殺直臣之名，陽春德澤，無物不容，還寢成命，實有光於包容之德矣。上曰，此擧直錯枉之意也。觀彬處地，與他人有異，其言之不擇，予豈不知？在渠之道，辭遞言官則宜矣。若以至痛在心，不欲仕則處義，猶之可也，而此亦不然。今日朝廷，乃予之朝廷，豈有不可仕之義乎？趙尙行之言，非矣。擧其祖先而言，則在觀彬之道，固當辯說，而不暇爲此，急於時象，廉恥都喪，誠爲可駭，臺臣以直許之，誠不可矣。明謙曰，俄言直臣，指唐介，非謂觀彬也。上曰，其時，予謂觀彬，乃父爲人，曾知之，以先朝不可毁板之語，比之，汝不及矣。今日處分，使乃父聞之，必以爲是矣。觀彬之往海島，非予送之，乃渠自往也。明謙啓曰，臣得見持平趙尙行之疏，則以故相臣趙泰采之死，謂出黨伐，事極無嚴矣。故相臣死於忠國，人孰不知之，而隱然歸之於黨伐者，是何心耶？此或出於思之不深，言不擇發之致，而其所爲言，旣如是乖謬，則亦不可置而不論，請持平趙尙行，罷職不敍。上曰，言之不擇，旣無異同，而一則請還，一則請罷，未知其出於公心也。明謙又啓曰，臣之請還收趙觀彬定配之命，薄罰趙尙行妄言之過者，自謂出於公正之議，而聖上旣以言之不擇，旣無異同，而或請還收，或請罷職，予未知亶出於公心，爲敎，臣於是，不勝惶悚之至，而抑恐日月之明，猶有所未燭者也。夫觀彬之以言獲罪者，實非聖世之美事，趙尙行以故相臣爲死於黨伐者，辭極無嚴，臣之一扶一抑者，實出於明是非之意，無一毫褊係之心，而聖上不賜允兪，反下情外之敎，實非臣意望之所到也。雖然，聖敎旣如此，臣何敢自以爲是，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徐命淵曰，持平趙明謙，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明謙退出，宗城曰，溫繹之限，本館規例，則自畢講日計之，政院規例，則自畢講翌日計之，宜有一定之式，從何定式乎？命淵曰，畢講，旣是視事，則似當以翌日計之矣。上曰，承宣之言，是矣，以翌日爲定，可也。〈出擧條〉宗城曰，趙觀彬疏中，論宋寅明者不遺餘力，而其中數段，卽臣目擊而明知者，昨日夜對，固欲仰達，而聖上處分旣嚴之後，無端仰達，反有伸救之嫌而未果矣。今則言端旣發，請爲之一陳也，其一則泰徵事也。泰徵之處斬，初非自下仰請者，其日卽淸州陷賊之日也，人心蕩潏，幾不得鎭定，自上特令梟示，群下莫不仰戴獨斷之明聖，此豈寅明之所請者乎？其時在外諸臣，亦莫不痛快，藉使寅明，眞有疏請之事，此豈毫分有他意，而況白地孟浪者乎？人之爲言，至於此極，誠可危怖矣。上曰，此非淸州陷城日也，卽其翌日也，其時儒臣，侍立於予，有所下敎者也。予於變亂之時，未嘗動心，而其日則泰徵，方握兵在闕下，故不能無動心，有四賊竝爲梟示之敎，此豈吏判之所稟請者耶？設使陳稟，可謂善處之事，此事，固欲下敎而未果，觀彬之言，誠無據矣。宗城曰，其一，謂寅明，與臣表叔領相洪致中，約爲蕩平之套，而及其權力相逼之後，始嗾臺官斥逐云者，尤爲無狀矣。觀彬之疏，所謂臺官，似指李性孝之疏，而性孝疏發之日，卽寅明祖母病危，纊息將絶之時，寅明雖無狀，豈於此時，干涉人疏章，而況寅明，豈有斥逐領相之心，又豈有指使臺官之權力耶？上曰，此甚無狀，向者李大源之疏，金尙星以浮議，引嫌，予心竊慨歎世道矣。觀彬亦不過聽浮嘵之言而言者，其所與領相密約云者，似若厚於領相，而其實，亦非相饒之意也，今聞儒臣之言，其時事實，又如此，尤無據矣。至於太僕提調事，尤爲可笑，是留窠以待後政之謂耶？宗城曰，此事，親舊亦或以爲言，而臣亦對寅明言之矣。此是偶然而然者，且夫圖占饒官，卽欲歸利於家也。寅明之長處，卽是寒素，不改布素之節，不治家事，卽通朝之所共知者，至於騶直，亦不入家，此又諸人之所知也。上曰，騶直言何耶？宗城曰，俗云丘價之稱也。苟有利家之意，月俸之應入者，亦不入門耶？寅明平生，本以草茅寒蹤，荷聖上特達之知，致位至此，其平日常以憂國忘私，爲心，亦嘗慨然以中廟朝諸賢，不入騶直爲可法，恒自砥礪存心旣如此，而豈爲圖占饒官之計，故爲留窠耶？此可明知者也。上曰，此事亦然矣。吏判心事，予豈不知？宗城曰，寅明所以來觀彬之言，臣謂殿下，有以致之也。拔擢旣驟，眷遇亦深，自古受知君上者，必有讒間之言，此古人之所深慨者，伏乞深留聖意焉。上曰，觀彬之意以爲，若去吏判等數三人，蕩平可以撓，渠志可得伸，而致使蕩平之人不在，予志豈可動耶？命淵曰，大臣、吏判事，亦不暇畢陳，而卽今國事如此，可謂罔涯矣。客使入京迫頭，使臣出疆亦近，而大臣不在，凡事將不成貌樣，郊外出迎，非大臣則誰可爲之？登對稟定，表咨査對，皆大臣之主管者，此等事，將何以處之耶？臣竊憂悶矣。上曰，卽今國事可悶，而前頭民事，尤爲切悶矣。上曰，右相偕來承旨書啓，胡至今不來，所住處遠耶？史官出問。重寅承命出問後，復命曰，書啓草本，纔到政院，方正書云，故催促書入之意，分付矣。宗城曰，臣以魯莽無似之臣，出入經幄，以口耳剽聞，曾有仰勉之語，而豈敢望有槪於聖心乎？淸齋第三日，趙觀彬之疏入啓，姑未知處分將如何，犬馬之誠，不任耿耿矣。自上，特記前日蕘說，處分之際，辭氣雍容，臣竊仰不以人廢言之盛心，以此加勉，隨處留意，則庶有益於聽言來諫之道矣。俄者臺臣，承諄復之下敎，亦愧心而退矣。凡聽言之道，只觀其言之是非，不必觀其人也，伏願益加留意焉。上曰，前後所陳，如此，當各別留意矣。上曰，承宣進來，書批答。命淵執筆，上口呼曰，朝者別諭，罄悉心腹，冀卿安回心而偕入矣。今觀書啓，違予所料，愕然之極，繼以愧恧也。噫，觀彬之挾撼時象，擧世豈不知也？先逞惡寅協之意於初疏，末梢渠意以爲，逐去朝廷之主寅協者而後，其計可遂，君心可動，其心若此，其言不擇，本非異事，故朝者別諭，有迂拙之敎，又有雖無卿等，予心豈更之敎者也？噫，不遇根節，利器何別？若不喫緊，何適快活？予則以爲，於觀彬雖無狀，於卿等，反爲玉成，卿聞此疏，心之不安，理固也矣。其所出城，終涉不可者有三，佩國安危之大臣，不可徑先去國也，身爲勳戚，去京奚往也？顧今時事，亦不可輕定去就也，此乃三也。且當初主寅協之時，卿豈曰渾然無事而妥帖乎？卿之顧思若及于此也，則雖聞挾私憾者壞亂之語，若是出城，非予恒日所望於卿者，卿爲國深慮，決不若此矣。卽今國事民憂，罔非切緊，而最有可悶者，客使不日入京矣，噫，世豈有無大臣之國乎？言念及此，尤切罔涯。卿若過讓，終不入爲，千乘之主，不備大臣，待其勅使，其將有顔乎，無顔乎？故曾於昔年，雖大臣之甚難安者，於客使之到京，則皆黽勉而出仕矣。卿必亦聞於先輩，何若是其困我乎？且有面諭者，卿其安心，宜遵前旨，卽日偕入，用副如渴之望。其他，書啓所陳之事，須當諭於前席，使偕來承旨，更爲傳諭，與之偕入。上曰，咸恩君李森勿待命事，更爲分付。〈出榻前下敎〉上曰，吏曹判書宋寅明，雖在城外，勿待命，卽爲入來事，分付。〈出榻前下敎〉上曰，同知經筵事趙尙絅，鎭日違牌，旣定之法筵，連致停撤，事體極爲未安，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直〉。左承旨李鳳翼〈坐直〉。右承旨徐命淵〈坐直〉。左副承旨李重觀〈奉命偕來〉。右副承旨韓師得〈奉命出使〉。同副承旨朴師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姜必文〈仕直〉李重寅〈仕直〉。事變假注書趙榮國〈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韓師得，以備邊司郞廳言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在外，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朴弼周，掌令權相一在外，朴璲未署經，持平趙尙行呈辭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開城留守朴師益留待，傳于趙錫命曰，開城留守朴師益引見，前掌令梁得中同爲入侍。朴師正啓曰，前掌令梁得中，依下敎來待闕外，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梁得中。

○趙錫命啓曰，左承旨李鳳翼，昨已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命淵曰，今此礪城君發引時，甕家三物幕，及造墓軍祭需，一依全城君例擧行事，分付本道。

○傳于徐命淵曰，石灰一百石，bb歸b厚署外棺板陸部，送于內需司事，言于該曹。

○徐命淵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洪致中，方到闕下，而勞動之餘，精神一倍昏憒，不能運動，明當入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趙榮國啓曰，臣承命馳往于楊州海東村議政府右議政趙文命所住處，命召更爲傳授則以爲，決不敢領留，而徒煩史官之往復，益增惶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師正啓曰，右議政趙文命，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遣史官傳授。

○敎開城府留守朴師益書。王若曰，授一方之專任，政軫簡掄之謨，輟二府之崇班，爰畀居留之職。予方倚重，卿其往欽。惟卿，喬木世家，錦城華胄。志氣超俗，早入杜祈公之門，風儀動人，常勵張曲江之節。惟其立公朝而侃侃，所守可知，足使處劇地而恢恢，何事不了？肆乃華要之歷踐，蔚然望實之俱隆。出守沁都，喜聲績之已著，入典兵部，嘉才猷之克施。故予心恒篤於登庸，而卿意亦殫於報效。睠彼松都之舊址，寔我王畿之雄藩。東接漢京，重關之險隘足恃，西賈燕塞，四方之物貨咸輸。勝國遺風，素稱氓俗之多詐，陪京重任，自有威權之所尊。哀荒歲民生之阻飢，賑政方急，矧今日客使之將至，支供亦繁。當是時屬之誰乎？非我卿莫可使者，玆授卿云云。克體愼簡之意，毋孤委寄之恩。畀一面專制之權，眷注冞篤，懋百廢俱興之政，爬櫛宜勤。參決樞機，旣許籌司之仍帶，摠領鈐轄，更任閫務之兼裁。念舊都之凋殘，詎緩蘇完之策，愍庶民之流散，宜思安集之方。於戲，責大保釐，職專撫禦。任蕭傅於馮翊，蓋出試才器之規，置寇老於大名，務盡壯藩維之道。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鳳翼製進〉

○辛亥十月二十九日巳時，上御進修堂。開城留守朴師益留待引見，副司果梁得中，同爲入侍時，開城留守朴師益，同副承旨朴師正，副司果梁得中，假注書李重寅，編修官許錫，記事官趙明履，諸臣以次進伏。上曰，開留進前，師益進伏。上曰，舊都居留，責任非輕，卽今客使當前，尤宜着意爲之。師益曰，小臣百無肖似，從前試外，無尺寸之效，居留除命，出於千萬意想之外，豈無感激之忱，而病勢沈痼，實無堪承之望，以致屢違召牌，分義惶恐，且緣事勢之急迫，不得已下直矣。上曰，有所懷耶？師益曰，臣空疎不解事，猝當此任，有同敗局，無收拾之望，亟賜解遞，是臣區區之望。上曰，以卿智量，可致蘇殘，所辭誠爲過矣。留守亦境上交代耶？客行迫到，今日能及期而往耶？師益曰，罔夜下去，庶可及矣。聞前留守，多有變通之事，未及了當云，下去後，當審量狀請，各別斗護採施，臣竊有望。上曰，可不留意？師益曰，松都凋弊，近來特甚，値此凶歉，且當客使，凡百罔措，合有變通之道。聞關西稅米三萬石內，一萬石已送經理廳，餘存二萬石折半許賣，則庶可補用矣。上曰，關西米發賣，有弊端矣。師益曰，關西伯，亦請得云，多少間劃給，則可以補用矣。上曰，令廟堂，稟處。〈出擧條〉承宣，請師益先退。上曰，唯。師益退出。上曰，儒臣進前，得中進伏。上曰，向年下往後，每切思想矣。今又上來，出於質實之意，誠爲可嘉。得中曰，召命連下，而病未卽承命，不勝惶恐，今則少愈，故寸寸前進，僅得入城。今番上來，非爲他事，己酉年間，有數件陳白事，其時緣臣生疎，連啓時，有不審之事，見敗而歸，不得畢其說，其後陳章，頭緖各異，不成湊合，臣本意難見，今來欲陳其歸宿處矣。上曰，前後所陳，予豈不知？今旣上來，連入講筵，畢陳其說，好矣。今日異他日，自內行晝茶禮，時刻已迫，姑退，過茶禮後更入，竟夕討論，爲宜，得中頗聾，承上敎聽瑩。上曰，注書詳傳之。重寅承命傳言，得中退出。上傳敎師正曰，待山野之人，有異，使得闕中某處住接。上曰，領相姑無入來之奇耶？如有聞，卽爲稟達，諸臣退出閤門之際，上，下敎曰，梁得中使之退外，或致錯認，出闕外，注書速出去，俾住春坊，或桂坊以待，宜矣。重寅承命而出，諸臣以次退待于閤門外，至申時，司謁傳敎，更令入侍，諸臣以次進伏。上曰，得中進來，欲言之事，從容陳之。得中曰，虛僞之風，爲今日痼弊，己酉入侍時，只得開端，今當畢陳矣。今番上來後，以一事言之，可見虛僞成風，臣京中無親族，來接於館洞林錫憲家，錫憲生進俱中，素稱知名之士也。謂臣曰，今日上來，極迂闊，衆人未及知之前，宜速下去，或有知者而問之，托以私故上來，卽爲回還，爲宜，不然則滿朝之人，必嘲罵，將未免狼狽而歸云，臣未曉其意，不爲徑歸，爲先陳疏矣。自上，果有入侍之命，其爲言如此者，以山人去就，不宜自輕也。於此亦可見虛僞之一端也。凡人之良知良能，忠於君，孝於親，友於人，此自然之理也。小人爲不善，知其不善，故必於隱微處，爲之，此則非聖化所可及處，而至於取於人，雖一物之微，非義不取，人皆知之，俎豆之所，自是多士所會處，語其儀文，薦幣陳牲，禮讓爲主，而近來弊端，無所不至，名爲士林，而甚至於欺人之見，莫之爲愧，攘人之物而視以爲常，以良保奴一事，言之，聖上登極之後，命革其弊，而常漢之稍有形勢者，冒稱儒名，投入書院，私門大開，賄賂肆行，一書院如此，他書院尤而效之，處處皆然，各立門戶，互相欺詐，如臣三朝舊老，一身無所容措，欲入好山水，以保耕鑿，而卽今無可往處。韓愈不云乎？鳥俛而啄，仰而四顧，深居簡出，猶不免弱之肉强之食，與禽獸異者，寧可不知其所自耶？卽今相生相養之道，幾乎熄矣，因此而推之，其弊源，率由於虛僞之風。夫崇儒重道之說，乃衰世之言，非三代之言，申韓之徒出然後，始有崇儒重道之稱，臣請以大旨仰陳焉。今日治國之道，無過於誠意、修身，聖上日與儒臣，經席討論，而至於治國之法制則多闕。夫太學、鄕校，卽賢士之所關，治道之根本，孟子論治國之道，必以學校結之，其意可見。今殿下□君師之責，非不加意於此，而一自書院出，而學校爲茂草之場，治□□闕漏，殿下深居九重，豈知其弊？民人俱逋於其內，穀物盡入於其中，自上欲革其弊習，處心，必如宣祖在龍灣，仁廟處南漢時事，方可做得矣。上曰，所陳之言，要其□□□。得中曰，以先正臣李珥問答，見之，立學校，以敎後生，士之有實志者，雖在家，可以讀書修業，而無實志者，在家悠泛，無所湊泊，置之學校，俾得終業，則養材于此，作人于此，百執事可出於此，風俗可興於此，古人觀詩，知列國之風俗。〈六行餘缺〉重寅出關後復□□，領相纔已來到禮曹直房，而眩症猝加，今日不得□□之意，通于政院，使之微稟云矣。傳曰，領相處，遣御醫看病，旣已入城，俟病稍間肅謝事，遣史官傳諭。〈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以上缺〉匡世曰，今玆賞試射，乃慰悅之意，若宣傳官應參犒饋者，當入賞試射中，而此外堂上武弁許多，依堂下朔試射例，一體許試事，分付兵曹。

○李重觀啓曰，都承旨朴文秀受由在外，左承旨趙命臣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李聖龍受由下直，而聞以改莎石役事連□自爾遲滯，同副承旨李匡世□□身病猝重，扶曳出去，殿中只有臣重觀，左副承旨臣洪尙賓，院中凡事，已極苟艱，而今日鞫坐，一員進去，則他無伴直之員，且大祭只隔兩日，執事無以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左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竝姑改差□，都承旨有闕之代，明日政，差出。

○洪尙賓〈以下五行缺〉，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鞫坐，遷就多日，事體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觀啓曰，卽者奉常寺官員來言，江原道封進生文魚、大口、銀杏，當爲看品薦新，而本寺都提調未差，提調宋成明本職未肅拜，禮曹判書申思喆有身病，參判李眞淳奉命在外，參議洪好人未肅拜，趁未看品云。提調宋成明，禮曹判書申思喆，參議洪好人，竝卽牌招，以爲推移看品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尙賓啓曰，以吏曹參議李瑜，禮曹參議洪好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批。有政，判書宋寅明進，參判趙尙絅呈辭受由，參議李瑜牌不進，右承旨李重觀進。

○以申昉爲副提學，以任珽爲修撰，以尹光柱爲利川縣監，以洪禹齊爲宗廟令。通德郞朴世東，今加通政，年七十六，侍從臣掌令朴璲父加資事，承傳。

○兵批，無政事。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去九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連仍公故，未及設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匡世，以備邊司言啓曰，都承旨朴文秀，受由下往湖西時，歷審安眠島及安興漕路形便事，因臣文命箚請，旣以依施批下矣。前府使李謙，依前定奪，使之帶去，忠淸監司李衡佐約日馳進，與文秀眼同看審後，一體論列狀聞事，分付禮曹，奉使印一顆，亦令持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尙賓，以兵曹言啓曰，去九月三十日，私奴李信伊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今十月初一日，幼學李震明私奴毛金等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門守門將李垕培，金虎門守門將金璿，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終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言啓曰，今此長陵行幸時，每品宗班，坡陵都正槮，行蓮恩令桴，花豐令楏，不爲隨駕，其在事體，極爲駭然，竝從重推考，以警將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言啓曰，《璿源譜略》改張處，今已入刊垂畢矣。進上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十月初四日爲吉云，依舊例，臣等進詣闕內，請出進上及進獻冊子，改張以入，本廳及外四處，奉安件中，一體改修，鱗次奉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洪致中今十月朔祿俸，更爲輸送于黑石里所住處則以爲，旣辭其職，冒受常廩，揆以公法，宜無此理，恩命屢降，而終不敢祗受，只增悚懍云，不爲領受，而去八月、九月兩朔祿俸，曾有待下敎輸送之命，故不得一體輸送，何以爲之？竝此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洪尙賓啓曰，明朝前前大提學命招，文衡圈點事，命下矣。大臣及政府西壁、六卿、漢城判尹，明日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入侍退出後，日勢已暮，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觀啓曰，大司憲金取魯，掌令權相一、朴璲，持平趙尙行俱在外，執義黃晸，持平李潤身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玉堂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中樞府事閔鎭遠上疏曰，伏以天佑我東，長陵遷奉之禮，協吉無憾，允恔孝思，仍又親擧玉趾，當展省於百里之地，再經宵而廻鑾，天氣淸朗，聖候無愆，羹墻之慕獲伸，懽抃之誠普同，而臣以罪累滓穢之蹤，重以衰病澌惙，無由起身，送迎於路左，只與村翁、野老，瞻望攢祝而已。跡涉偃蹇，罪在罔赦，方當聖朝嚴飭禮節之日，何敢幸逭於常刑乎？敢此冒死首實，仰請誅譴，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臣負犯，以肅朝綱焉。且臣伏見備忘記，賤臣亦以銘旌書寫，混被賞典，臣誠惶愧隕越，莫知所措。夫以臣罪負，以臣拙稟，辭不獲免，乃敢汚染於幽宮至敬之地，至今追思，寢夢猶悖，且得免於罪戾，幸莫大焉，況可議其微勞，施以便蕃之恩賞乎？甚非明王愛嚬笑、愼賞賚之道也，臣何敢晏然冒受，有若眞有可記之勞也哉？亦望卽賜還寢，以重賞典，俾臣心，得以少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拜謁禮成，情禮庶伸，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其勿辭，安心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判中樞府事沈壽賢上疏曰，伏以祗謁新陵，歷展私墓，雖出於情禮之不容已，匝月之內，再動法駕於近百里之地，況當秋序向盡，日氣凝冷，聖體勞頓之餘，不瑕有受損之節，區區憂慮之忱，有不可形達。臣頃詣陵所，宿病之外，又添重感，幾至顚隕於道路，僅得舁還郊寓，數旬治療，自四五日來，始有一分生意，而垂死殘喘，重以危疾，氣息奄奄，朝夕澌盡，床席之間，轉側須人，實無復起之望。今玆玉趾親擧，出舍信宿之日，臣子之義，宜不敢息偃在家，而只以臣一縷待盡，無復人事，旣不得自力致身於陪扈之列，又不得祗詣送迎於城闉之外，情禮俱缺，分義掃地，伏枕轉輾，引領瞻望，寸忱如結，惶隕靡措，玆敢冒萬死自列。伏乞聖明，亟命攸司，重勘臣闕禮之罪，俾公法益嚴，賤分少安，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祗謁歷展，禮情無憾，有恙未參，其何引咎？卿其勿辭，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洪尙賓啓曰，朔書篆文，不得以不書懸頉事，曾已申飭，而社稷署直長趙榮宗，副司果安世甲，承文院副正字姜杭，今九月朔朔書篆文，無緣不書，極爲非矣。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