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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選補遺 (四庫全書本)/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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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二十二 文選補遺 巻二十三 巻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文選補遺巻二十三
  元 陳仁子 輯
  
  遺燕將書鮑氏曰按此書以齊閔為宣王蘇代為蘇秦事時不合如此者甚衆得無後人傳錄之謬至於此章引栗腹之事説聊城之將則非後人謬矣盖好事者聞約矢之説惜其書不存擬為之以補亡而其人意氣橫溢肆筆而成不暇檢校細處此史及太史公愛其千里而畧其牝牡驪黄至於今二千嵗莫有知其非也○西山真氏曰按燕將堅守聊城此人臣之節也魯連子特為齊計耳故勸之以休兵歸燕又勸之以叛燕歸齊皆非所以為訓讀者不可眩於其文而不察
  魯仲連本傳魯仲連者齊人也好竒偉俶儻之畫䇿其後二十餘年燕將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讒之燕燕將懼誅因保守聊城不敢歸齊田單攻聊城嵗餘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魯連乃為書約之矢以射城中遺燕將曰
  吾聞之智者不倍時而棄利勇士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顧燕王之無臣非忠也殺身亡聊城而威不信於齊非勇也功敗名滅後世無稱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説士不載故智者不再計勇士不怯死今死生榮辱貴賤尊卑此時不再至願公詳計而無與俗同且楚攻齊之南陽即濟之淮北泗上魏攻平陸平陸邑名在西界兖州府而齊無南面之心以為亡南陽之害小不如得濟北之利大即聊城之地也言齊無南面攻楚魏之心以為南陽平陸之害小不如聊城之利大言必攻之故定計審處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東面衡秦之勢成此時秦與齊和故云衡秦之勢成也楚國之形危齊棄南陽斷右壤定濟北謂棄楚所攻之泗上也又斷絶魏之所攻齊右壤之地平陸是也言右壤斷棄而不能救志在攻聊城而定濟北計猶且為之也且夫齊之必决於聊城公勿再計今楚魏交退於齊而燕救不至索隱曰交者俱也前時楚攻南陽魏攻平陸今二國之兵俱退而燕救又不至是勢危也以全齊之兵無天下之規與聊城共據期年之敝則臣見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國大亂君臣失計上下迷惑栗腹以十萬之衆五折於外徐廣曰此事去長平十年以萬乘之國被圍於趙壤削主困為天下僇笑國敝而禍多民無所歸心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齊之兵是墨翟之守也正義曰如墨翟守宋却楚軍食人炊骨士無反外之心是孫臏之兵也正義曰言孫臏能撫士卒士卒無二心能見於天下雖然為公計者不如全車甲以報於燕車甲全而歸燕燕王必喜身全而歸於國士民如見父母交游攘臂而議於世功業可明上輔孤主以制羣臣下養百姓以資説士索隱曰言既養百姓又資説士終擬强國也劉氏云讀説士為鋭士意雖明不如依字也矯國更俗索隱曰欲令燕將歸燕矯正國事改更弊俗也功名可立也亡意亦捐燕棄世東游於齊乎索隱曰亡音無言若必無還燕意則捐燕而東游於齊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衞延篤註戰國䇿云陶陶朱公也衞靈公子荆非也王劭云魏冉封陶商君姓衞富比陶衞謂此云爾世世稱孤與齊乆存又一計也此兩計者顯名厚實也願公詳計而審處一焉且吾聞之規小節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鈎簒也遺公子糾不能死怯也束縛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鄉里不通鄉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於齊則亦名不免為辱人賤行矣臧獲且羞與之同名矣况世俗乎故管子不恥身在縲紲之中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信於諸侯故兼三王之過而為五霸首正義曰按齊桓最初得周襄王賜文武胙彤弓矢大輅故為五霸首也名高天下而光燭鄰國曹子為魯將索隱曰曹沫三戰三北而亡地五百里鄉使曹子計不反顧議不還踵刎頸而死則亦名不免為敗軍禽將矣曹子棄三北之恥而退與魯君計桓公朝天下㑹諸侯曹子以一劔之任枝桓公之心於壇坫之上索隠曰枝猶擬也顔色不變辭氣不悖三戰之所亡一朝而復之天下震動諸侯驚駭威加吳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亷而行小節也以為殺身亡軀絶世滅後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終身之名棄忿悁之節定累世之功是以業與三王争流而名與天壤相弊也願公擇一而行之燕將見魯連書泣三日猶豫不能自决欲歸燕已有隙恐誅欲降齊所殺虜於齊甚衆恐已降而後見辱喟然歎曰與人刃我寕自刃乃自殺聊城亂田單遂屠聊城歸而言魯連欲爵之魯連逃隱於海上
  遺樂間書間毅子也自惠王謝毅毅往來為燕趙客卿燕遂用間
  燕惠王王用栗腹計伐趙間曰不可不聴遂敗間奔趙王悔遺書
  寡人不佞不能奉順君意故君捐國而去則寡人之不肖明矣敢端其願而君不肯聴故使使者陳愚意君試論之語曰仁不輕絶智不輕怨君之於先王也世之所明知也寡人望有非則君掩盖之不虞君之明罪之也望有過則君教誨之不虞君之明棄之也且寡人之罪國人莫不知天下莫不聞君㣲出明怨以棄寡人寡人必有罪矣雖然恐君之未盡厚也諺曰厚者不毁人以自益也仁者不危人以要名故掩人之邪者厚人之行也救人之過者仁者之道也世有掩寡人之邪救寡人之過非君孰望之今君厚受位於先王以成尊輕棄寡人以快心則掩邪救過難得於君矣且世有薄而故厚施行有失而故惠用今使寡人任不肖之罪而君有失厚之累於為君擇之也無所取之國之有封疆家之有垣墻所以合好掩惡也室不能相和出語鄰家未為通計也怨惡未見而明棄之未為盡厚也寡人雖不肖乎未如殷紂之亂也君雖不得意乎未如商容箕子之累也然則不内盖寡人而明怨於外恐其適足以傷於髙而薄於行也非然也苟可以明君之義成君之高雖任惡名不難受也本欲以為明寡人之薄而君不得厚揚寡人之辱而君不得榮此一舉而兩失也義者不虧人以自益况傷人以自損乎君無以寡人不肖累往事之美昔者柳下惠吏於魯三黜而不去或謂之曰可以去栁下惠曰苟與人之異惡往而不黜乎猶且黜乎寧於故國爾栁下恵不以三黜自累故前業不忘不以去為心故逺近無異辭寡人之罪國人未知而議寡人者遍天下語曰論不修心議不累物仁不輕絶智不簡功簡棄大功者輟也輕絶厚利者怨也輟而棄之怨而累之宜在逺者不望之乎君也今以寡人無罪君豈怨之乎願君捐怨追惟先王復以教寡人意君曰余且慝心以成而過不顧先王以明而惡使寡人進不得修功退不得改過君之所揣也唯君圖之此寡人之愚意也敬以書謁之樂間乘怨不用其計二人卒留趙不報
  予淮南王書
  薄昭淮南厲王長髙帝少子孝文初即位自以為最親驕蹇數不奉法上寛赦之三年入朝甚横常謂上大兄怨辟陽侯自褏金椎椎之文帝赦之厲王以此歸國益恣不用漢法出入警蹕稱制自作法令數上書不遜順文帝重自切責之令帝舅將軍薄眧予書諫數之
  竊聞大王剛直而勇慈惠而厚貞信多斷是天以聖人之資奉大王也甚盛不可不察今大王所行不稱天資皇帝初即位易侯邑在淮南者不欲使錯在王國大王不肯皇帝卒易之卒終也使大王得三縣之實甚厚大王以未嘗與皇帝相見求入朝見未畢昆弟之歡而殺列侯以自為名皇帝不使吏與其間赦大王甚厚法二千石缺輒言漢補大王逐漢所置而請自置相二千石皇帝骫骫曲也天下正法而許大王甚厚大王欲屬國為布衣守冢真定屬謂委棄也皇帝不許使大王母失南面之尊甚厚大王宜日夜奉法度修貢職以稱皇帝之厚徳今乃輕言恣行以負謗於天下甚非計也夫大王以千里為宅居以萬民為臣妾此高皇帝之厚徳也高帝蒙霜露沐風雨赴矢石野戰攻城身被創痍以為子孫成萬世之業艱難危苦甚矣大王不思先帝之艱苦日夜怵惕修身正行養犧牲豐粢盛奉祭祀以無忘先帝之功徳而欲屬國為布衣甚過且夫貪讓國土之名輕廢先帝之業不可以言孝父為之基而不能守不賢不求守長陵而求之真定先母後父不誼數逆天子之令不順言節行以高兄無禮謂請守母冡自為名節而表異行用此矜高於兄幸臣有罪大者立斷小者肉刑不仁貴布衣一劒之任賤王侯之位不知不學問大道觸情妄行不祥此八者危亡之路也而大王行之棄南面之位奮諸賁之勇嘗出入危亡之路臣之所見高皇帝之神必不廟食於大王之手明矣昔者周公誅管叔放蔡叔以安周齊桓殺其弟以反國秦始皇殺兩弟遷其母以安秦頃王亡代髙帝奪之國以便事頃王髙帝兄仲也匈奴入代不能守髙帝奪其國退為邰陽侯濟北舉兵皇帝誅之以安漢故周齊行之於古秦漢用之於今大王不察古今之所以安國便事而欲以親戚之意望於大上天子也不可得也亡之諸侯游宦事人及舍匿者論皆有法其在王所吏主者坐言各有所亡而坐其罪今諸侯子為吏者御史主為軍吏者中尉主客出入殿門者衞尉大行主諸從蠻夷來歸誼及以亡名數自占者内史縣令主相欲委下吏無與其禍不可得也言諸侯王之相欲委罪於在下小吏而身不干豫之不可得也王若不改漢繫大王邸論相以下為之奈何夫墮父大業退為布衣所哀幸臣皆伏法而誅為天下笑以羞先帝之徳甚為大王不取也宜急改操易行上書謝罪曰臣不幸早失先帝少孤吕氏之世未嘗忘死陛下即位臣怙恩徳驕盈行多不軌追念罪過恐懼伏地待誅不敢起皇帝聞之必喜大王昆弟歡欣於上羣臣皆得延夀於下上下得宜海内常安願熟計而疾行之行之有疑禍如發矢不可追已
  與從弟書安國侍中也
  孔臧
  臧報侍中相知忿俗儒淫辭冒義有意欲校亂反正由來乆矣然雅達博通不世而出流學守株比肩皆是衆口非非正將焉立每獨念至此夙夜反側誠懼仁弟道非信於世而以獨知為愆也人之所欲天必從舊章潛於壁室正於紛擾之際欻爾而見俗儒結舌古訓復申豈非聖祖之靈欲令仁弟讚明其道以闡其業者哉且曩雖為今學亦多所不信唯聞尚書二十八篇取象二十八宿謂為至然也何圖古文乃自百篇耶如堯典說者以為堯舜同道弟素常以為雜有舜典今果如所論及成王道雷風周公信自在俗儒羣驅狗吠雷同不得其髣髴惡能明聖道之真乎知以今讎古之⿰柰⿱入米 -- 𣜩?篆推科斗已定五十餘篇並為之傳云其餘錯亂文字摩滅不可分了欲垂待後賢誠合先君闕疑之義顧惟世移名制改變文體義類轉益難知以弟博洽溫敏既善推理又習其書而猶尚絶意莫肯垂留三思縱使來世亦有篤古碩儒其若斯何嗚呼惜哉先王遺典缺而不補聖祖之業分半而冺後之君子將焉取法假令顔閔不殁游夏更生其豈然乎其豈然乎不得己巳貴復申之奏記霍光奏進也記書也前漢書待詔鄭朋奏記於蕭望之奏記自朋始也丙吉遷大將軍長史霍光甚重之入為光祿大夫給事中眧帝崩亡嗣大将軍光遣吉迎昌邑王賀賀即位以行淫亂廢光與車騎将軍張安世諸大臣議所立未定吉奏記光云云
  將軍事孝武皇帝受襁褓之屬任天下之寄孝昭皇帝早崩亡嗣海内憂懼欲亟聞嗣主發喪之日以大誼立後雖無嫡嗣旁立攴屬令家廟有奉故云大誼所立非其人復以大誼廢之恐危社稷故廢黜之天下莫不服焉方今社稷宗廟羣生之命在將軍之壹舉竊伏聴於衆庶察其所言諸侯宗室在位列者未有所間於民間也而遺詔所養武帝曽孫名病已在掖庭外家者出郡邸獄歸在外家史氏後入掖庭耳吉前使居郡邸時見其幼少至今十八九矣通經術有美材行安而節和願將軍詳大議參以蓍龜豈宜襃顯先使入侍侍太后令天下昭然知之然後决定大䇿天下幸甚光覽其議遂尊立皇曾孫遣宗正劉徳與吉迎曾孫於掖庭
  遺李軼書愚曰事君者量而後入夫以絳衣大冠之将軍較諸臨朝愧汗者軼皆親見之事之成否有不待量而知者乃甘為更始将何邪王陵之母能識廢興軼父號通星厯軼嘗問之否邪復書之語徊徨進退亦何晚乎光武發其書而致之死視高祖之斬丁公亦譎矣馮異本傳異字公孫潁川父城人
  愚聞明鏡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孔子家語曰孔子觀周明堂四門之墉有堯舜桀紂之象謂從者曰明鏡所以察形古事所以知今昔㣲子去殷而入周項伯畔楚而歸漢史記微子名啓紂之庶兄周武王伐紂微子乃持祭器肉袒面縳造於軍門武王乃釋其縛復其位項伯名纒項籍之季父素善張良高祖因良與伯結婚項籍謀害漢王伯以身翊蔽之籍誅乃歸漢也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廢昌邑少帝孝惠後宫之子名𢎞惠帝崩周勃以𢎞非惠帝之子乃黜之迎立代王昭帝崩無嗣霍光乃迎立武帝孫昌邑王賀賀無道光廢之而立宣帝彼皆畏天知命覩存亡之符見興廢之事故能成功於一時垂業於萬世也苟令長安尚可扶助延期嵗月疏不間親逺不踰近季文豈能居一隅哉長安謂更始季文李軼字言軼與更始疏逺獨居一隅理難支乆欲其早圖去就今長安壊亂赤眉臨郊王侯構難大臣乖離綱紀已絶時更始大臣張卭申屠建隗囂等以赤眉入闗謀刼更始歸南陽是大臣乖離也四方分崩異姓並起是故蕭王跋涉霜雪經營河北方今英俊雲集百姓風靡雖邠岐慕周不足以喻史記古公亶父修后稷之業積徳行義國人皆戴之戎翟攻之不忍戰其人乃與其私屬去邠止於岐下邠人舉國扶老攜弱盡復歸古公於岐山之下季文誠能覺悟成敗亟定大計論功古人亟急也古人即謂微子項伯等轉禍為福在此時矣如猛將長驅嚴兵圍城雖有悔恨亦無及已初軼與光武首結謀約加相親愛及更始立反共陷伯升雖知長安已危欲降又不自安乃報異書曰軼本與蕭王首謀造漢結死生之約同榮枯之計今軼守洛陽将軍鎮孟津俱據機軸千載一㑹思成㫁金惟深達蕭王願進愚䇿以佐國安人軼自通書之後不復與異争鋒故異因此得北攻天井闗拔上黨兩城又南下河南成臯已東十三縣及諸屯聚皆平之降者十餘萬
  與隗囂將楊廣書愚曰援能以陛㦸警蹕知公孫述之不足與有為則囂之無成豈無見者而乃以伯春為質脅之世之志大殆有不顧此者矣
  馬援
  春卿無恙春卿楊廣字前别冀南天水冀縣也寂無音驛援間還長安因留上林竊見四海已定兆民同情而季孟閉拒背畔為天下表的表猶標也言為標凖謂射的也言背畔之罪為天下所指射也常懼海内切齒思相屠裂故遺書戀戀以致惻隱之計乃聞季孟歸罪於援而納王游翁詔邪之説游翁王元字也自謂函谷以西舉足可定以今而觀竟何如邪援間至河内過存伯春存猶問也見其奴吉從西方還說伯春小弟仲舒望見吉欲問伯春無他否竟不能言曉夕號泣婉轉塵中又説其家悲愁之狀不可言也夫怨讎可刺不可毁援聞之不自知泣下也援素知季孟孝愛曾閔不過夫孝於其親豈不慈於其子可有子抱三木而跳梁妄作自同分羮之事乎三木者謂桎梏及械也司馬遷曰衣赭闗三木分羮謂樂羊也解見公孫述傳季孟平生自言所以擁兵衆者欲以保全父母之國而完墳墓也又言苟厚士大夫而已而今所欲全者将破亡之所欲完者將毁傷之所欲厚者將反薄之季孟嘗折愧子陽而不受其爵今更共陸陸陸陸猶碌碌也欲往附之將難為顔乎若復責以重質當安從得子主給是哉往時子陽獨欲以王相待謂欲封為朔寕王也而春卿拒之今者歸老更欲低頭與小兒曹共槽櫪而食併肩側身於怨家之朝乎字林併卑正反男兒溺死何傷而拘游哉游浮也今國家待春卿意深宜使牛孺卿與諸耆老大人大人謂豪傑也其説季孟若計畫不從真可引領去矣前披輿地圖見天下郡國百有六所奈何欲以區區二邦以當諸夏百有四乎春卿事季孟外有君臣之義内有朋友之道言君臣邪固當諫諍語朋友邪應有切磋骨曰切象曰磋言朋友之道如切磋以成器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豈有知其無成而但萎腇咋舌义手從族乎萎腇耎弱也萎於罪反腇乃罪反及今成計殊尚善也過是欲少味矣以食為喻且來君叔天下信士朝廷重之其意依依常獨為西州言援商朝廷尤欲立信於此商度也必不負約援不得乆留願急賜報伯春囂子恂字
  誡兄子書吕氏曰馬援還書戒其兄子以不可言人過失乃指杜保為天下輕薄子是先自言人過失矣家人之卦曰有孚威如終吉反身之謂也言欲家人信畏之必以身教而後可援不躬行冀家人之聴從難矣故不能謹宻以其書示人事遂上聞致梁松之怨卒被讒謗言之不可不戒如此
  馬援初兄子嚴敦並喜譏議而通輕俠客援前在交阯還書誡之
  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言也好論議人長短妄是非正法謂譏刺時政也此吾所大惡也寜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惡之甚矣所以復言者施衿結褵申父母之戒説文衿交衽也詩云親結其褵褵婦人褘也女施衿結帨爾雅褵緌也郭璞註即今香纓也儀禮父戒女曰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命母戒之曰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宫事欲使汝曹不忘之耳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輕重合宜父喪致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願汝曹效也效伯髙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鶩鴨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訖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將下車輒切齒州郡以為言吾常為寒心是以不願子孫效也季良名保時為越騎司馬伯高名述為山都長
  與隗囂書愚曰光武得以収復隴蜀皆由先得河西援絶則勢孤矣夫隗囂竇融皆附光武者也竇融本心向漢而隗囂終叛盖融知天命之所屬而囂不知者也竇氏數世榮貴而囂僇身宜哉
  竇融融既深知帝意乃與隗囂書責讓之
  伏惟將軍國富政修士兵懐附親遇戹㑹之際國家不利之時謂漢遭王莽簒奪也守節不囘囘邪也承事本朝後遣伯春委身於國無疑之誠於斯有效融等所以欣服高義願從役於將軍者良為此也而忿悁之間悁恚也改節易圖君臣分争上下接兵言違背光武也委成功造難就委棄也去從義為横謀去從背山東也為横通西蜀也百年累之一朝毁之豈不惜乎殆執事者貪功建謀以至於此言隗囂執政事者貪有其功而立此逆謀也融竊痛之當今西州地勢局迫人兵離散易以輔人難以自建計若失路不反聞道猶迷淮南子通道者如車輔不運於已而輿轂致數千里不通於道者若迷惑告以東西南北然猶復迷惑矣不南合子陽則北入文伯耳文伯盧芳也夫負虚交而易强禦恃逺救而輕近敵未見其利也融聞智者不危衆以舉事仁者不違義以要功今以小敵大於衆何如棄子徼功於義何如且初事本朝稽首北面忠臣節也及遣伯春垂涕相送慈父恩也俄而背之謂吏士何忍而棄之謂留子何留子謂見住之子對伯春故曰留也自兵起以來轉相攻撃城郭皆為丘墟生人轉於溝壑今其存者非鋒刄之餘則流亡之孤迄今傷痍之體未愈哭泣之聲尚聞幸賴天運少還而大將軍復重於難是使積痾不得遂瘳幼孤將復流離其為悲痛尤足愍傷言之可為酸鼻宋王曰孤子寡婦寒心酸鼻庸人且猶不忍况仁者乎融聞為忠甚易得宜實難左傳忠為令徳非其人猶不可况不令乎憂人大過以徳取怨詩曰不以我為徳反以我為讎知且以言獲罪也區區所獻惟將軍省焉囂不納
  誡馬廖訓子弟書愚曰古今貴戚多矣莫不以知禮而興失禮而喪書曰世祿之家鮮克由禮此也漢外戚如馬氏素守儉約觀楊終所言尚且如此况竇氏乎易家人有嚴君焉不嚴則有吝馬廖不嚴而寛宜哉
  楊終本傳終字子山蜀郡成都人也時太后兄衞尉馬廖謹篤自守不訓諸子終與廖交善以書戒之曰
  終聞堯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紂之民可比屋而誅見陸賈新語何者堯舜為之隄防桀紂示之驕奢故也詩曰皎皎練絲在所染之上智下愚謂之不移中庸之流要在教化春秋殺太子母弟直稱君甚惡之者坐失教也公羊傳晉侯殺其太子申生曷為直稱晉侯曰以殺其太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劉攽曰註稱晉侯曰以殺其太子案今文當云曷為直稱晉侯以殺殺太子禮制人君之子年八嵗為置少傅教之書計以開其明十五置太傅教之經典以道其志漢興諸侯王不力教誨多觸禁忌故有亡國之禍而乏嘉善之稱今君位地尊重海内所望豈可不臨深履薄以為至戒黄門郎年幼血氣方盛廖子防及光俱為黄門郎孔子曰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戚之在鬬也既無長君退讓之風文帝竇后兄長君弟廣國字少君此兩人所出㣲絳灌等選長者之有節行者與之居長君少君由此為退讓君子不敢以富貴驕人也而要結輕狡無行之客縱而莫誨視成任性馬防傳兄弟貴盛賔客奔湊四方畢至數百餘人皆為食客也鑒念前往可為寒心君侯誠宜以臨深履薄為戒廖不納
  誡竇憲書
  崔駰本傳駰字亭伯涿安平人
  駰聞交淺而言深者愚也在賤而望貴者惑也未信而納忠者謗也三者皆所不宜而或蹈之者思效其區區憤盈而不能已也竊見足下體淳淑之姿躬高明之量意美志厲有上賢之風駰幸得充下館序後陳陳列也是以竭其拳拳敢進一言傳曰生而富者驕生而貴者慠生富貴而能不驕慠者未之有也今寵祿初隆百僚觀行當堯舜之盛世處光華之顯時豈可不庶幾夙夜以永終譽宏申伯之美致周邵之事乎申伯周宣王之元舅周公邵公皆輔佐周室也語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昔馮野王以外戚居位稱為賢臣前漢書馮野王字君卿妹為元帝昭儀野王為左馮翊御史大夫缺上使尚書選第中二千石而野王行能第一近隂衞尉克己復禮終受多福隂衞尉光烈皇后同母弟興也以謹敕親幸焉郯氏之宗非不尊也史丹封郯故云郯氏前書史丹字君仲魯國人也祖父恭有女弟武帝時為衞太子良娣成帝即位擢丹為長樂尉遷右将軍封為武陽侯封東海郯之武强聚以舊恩見襃賞賜累千金陽侯之族非不盛也劉攽曰案文侯當作平王鳳封陽平侯前書亦謂為陽平之王也重侯累將建天樞執斗柄其所以獲譏於時垂愆於後者何也盖在滿而不挹位有餘而仁不足也漢興以後迄於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外家當為后家也二十者謂高帝吕后産祿謀反誅惠帝張皇后廢文帝母薄太后弟昭被殺孝文帝竇皇后從昆弟子嬰誅景帝薄皇后武帝陳皇后也廢衞皇后自殺昭帝上官皇后家族誅宣帝祖母史良娣為巫蠱死宣帝母王夫人弟子商下獄死霍皇后家破元帝王皇后弟王莽篡位成帝許皇后賜死趙皇后廢自殺哀帝祖母傅太后家屬徙合浦平帝母衞姬家屬誅昭帝趙太后憂死是也四人者哀帝母丁姬景帝王皇后宣帝許皇后王皇后其家族並全書曰鑒于有殷可不慎哉竇氏之興肇自孝文前漢書竇嬰字王孫孝文皇后從兄子也孝文時為吳相孝景時為詹事也二君以淳淑守道成名先日竇太后之弟長君少君退讓君子不敢以富貴驕安豐以佐命著徳顯自中興竇融封為安豐侯内以忠誠自固外以法度自守卒享祚國垂祉於今夫謙徳之光周易所美滿溢之位道家所戒故君子福大而愈懼爵隆而益恭逺察近覽俯仰有則銘諸几杖刻諸盤杅矜矜業業無怠無荒如此則百福是荷慶流無窮矣
  奏記東平王蒼
  班固
  將軍以周邵之徳立乎本朝承休明之䇿建威靈之號號驃騎將軍也昔在周公今也將軍詩書所載未有三此者也唯蒼與周公二人而已傳曰必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有非常之功司馬相如喻蜀之詞固幸得生於清明之世豫在視聴之末私以螻螘竊觀國政誠美將軍擁千載之任躡先聖之蹤千載謂自周公至明帝時千餘載也先聖謂周公也體宏懿之姿據高明之勢博貫庶事服膺六蓺白黑簡心求善無厭採擇狂夫之言不逆負薪之議負薪賤人也三畧云負薪之語廊廟之言竊見幕府新開廣延羣俊四方之士顛倒衣裳詩曰東方未明顛倒衣裳言士争歸之忽遽也將軍宜詳唐殷之舉察伊臯之薦堯舉臯陶湯舉伊尹令逺近無偏幽隱必達期於總覽賢才収集明智為國得人以寧本朝則將軍養志和神優游廟堂光明宣於當世遺烈著於無窮竊見故司空掾桓梁宿儒盛名冠徳州里七十從心行不踰矩盖清廟之光暉當世之俊彦也京兆祭酒晉馮結髪修身白首無違好古樂道𤣥黙自守古人之美行時俗所莫及扶風掾李育育字元春見儒林傳經明行著教授百人客居杜陵茅室土階京兆扶風二郡更請徒以家貧數辭病去温故知新議論通明廉清修潔行能純備雖前世名儒國家所器韋平孔翟無以加焉韋賢平當孔光翟方進也流俗本平字作𤣥誤宜令考績以參萬事京兆督郵郭基孝行著於州里經學稱於師門政務之績有絶異之效如得及明時秉事下僚進有羽翮奮翔之用退有杞梁一介之死説苑趙簡子遊於西河而歎曰安得賢士而與處馬舟人吉桑對曰鴻鵠髙飛所恃者六翮也背上之毛腹下之毳加之滿把飛不能為之益高不知門下左右客千人亦有六翮之用乎将盡毛毳也又曰齊莊公攻莒杞梁與華周進鬬壊軍陷陣三軍不敢當至莒城下殺二十七人而死也涼州從事王雍窮卞嚴之節文之以術蓺卞嚴卜荘子也新序曰卞莊子好勇養母戰而三北交遊非之國君辱之莊子受命顔色不變及母死三年齊與魯戰莊子請從至見於將軍曰初嚴與母處是以戰而三北今母没矣請塞責遂赴敵而鬬獲甲首而獻曰夫三北以養母也吾聞之節士不以辱生遂殺卜人而死論語孔子曰卞荘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涼州冠盖未有宜先雍者也古者周公一舉則三方怨曰奚為而後已孫卿子曰周公東征西國怨曰何獨不來也南征而北國怨曰何獨後我宜及府開以慰逺方宏農功曹史殷肅固集殷作叚達學洽聞才能絶倫誦詩三百奉使專對此六子者皆有殊行絶才徳隆當世如䝉徵納以輔髙明此山梁之秋夫子所歎也秋猶時也論語山梁雌雉昔卞和獻寶以離斷趾離被也斷趾刖足也事見韓子靈均納忠終於沈身屈原字靈均納忠於椘終不見信自沈於汨羅之水而死而和氏之璧千載垂光屈子之篇萬世歸善願將軍隆照㣲之明信日昃之聴信音申少屈威神咨嗟下問令塵埃之中永無荆山汨羅之恨蒼納之
  與梁商書
  李固
  春秋襃儀父以開義路隱公元年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昧公羊傳曰儀父者何邾婁之君也何以稱字襃之也曷為襃之為其與盟也何休註春秋王魯託隱公為命王因儀父先與隱公盟假以見襃賞義貶無駭以閉利門春秋隱公二年經書無駭帥師入極公羊傳曰無駭者何展無駭也何以不氏貶曷貶疾始滅也夫義路閉則利門開利門開則義路閉也前孝安皇帝内任伯榮樊豐之屬伯榮王聖女也外委周廣謝惲之徒開門受賂署用非次天下紛然怨聲滿道朝廷初立頗存清浄未能數年稍復墮損左右黨進者日有遷拜守死善道者滯涸窮路而未有改敝立徳之方又即位以來十有餘年聖嗣未立羣下繼望劉攽曰案繼是繼續之義不可施於此盖本是繫字繫綴天下之望也可令中宫博簡嬪媵兼採㣲賤宜子之人進御至尊順助天意若有皇子母自乳養無委保妾醫巫以致飛燕之禍趙飛燕成帝皇后妹為昭儀專寵成帝貴人曹偉能等生皇子皆殺之明將軍望尊位顯當以天下為憂崇尚謙省垂則萬方而新營祠堂費功億計非以昭明令徳崇示清儉自數年以來災怪屢見比無雨潤而沈隂鬱泱宫省之内容有隂謀孔子曰智者見變思刑愚者覩怪諱名天道無親可為祗畏加近者月食既於端門之側既盡也端門太㣲宫南門也月者大臣之體也夫窮高則危太滿則溢月盈則缺日中則移凡此四者自然之數也天地之心福謙忌盛是以賢達功遂身退全名養夀無有怵迫之憂誠令王綱一整道行忠立明公踵伯成之高全不朽之譽荘子曰伯成子高唐虞時為諸侯至禹而耕禹往見之則耕在野禹問曰昔堯化天下吾子立為諸侯堯授舜舜授予子去而耕其故何也子髙曰昔堯化天下至公無私不賞而人自勸不罰而人自畏今子賞而不勸罰而不威徳自此衰刑自此作夫子盍行無留吾事悒悒然耕不顧見吕氏春秋豈與此外戚凡輩耽榮好位者同日而論固狂夫下愚不達大體竊感古人一飯之報謂靈輒也况受顧遇而容不盡乎
  與梁冀書
  李固
  天下不幸仍遭大憂皇太后聖徳當朝攝統萬機明將軍體履忠孝憂存社稷而頻年之間國祚三絶順帝崩冲帝立一年崩質帝一年崩今當立帝天下重器誠知太后垂心將軍勞慮詳擇其人務存聖明然愚情眷眷竊獨有懐逺尋先世廢立舊儀近見國家踐祚前事未嘗不詢訪公卿廣求羣議令上應天心下合衆望且永初以來政事多謬地震宫廟彗星竟天誠是將軍用情之日傳曰以天下與人易為天下得人難昔昌邑之立昏亂日滋霍光憂愧發憤悔之折骨昌邑王賀武帝昌邑哀王子也昭帝崩霍光立自非博陸忠勇霍光封博陸侯前漢書音義曰博大陸平取其嘉名無此縣也食邑北海河東也延年奮發大漢之祀幾将傾矣霍光召丞相以下議曰昌邑王行昏亂恐危社禝如何羣臣皆驚愕失色大司農田延年前離席按劍曰今日之議不得旋踵羣臣後應者臣請劍斬之於足廢立遂定至憂至重可不熟慮悠悠萬事惟此為大國之興衰在此一舉
  與胡廣趙戒書
  李固
  固受國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顧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文帝宣帝皆羣臣迎立能興漢祚何圖一朝梁氏迷謬公等曲從以吉為凶成事為敗乎漢家衰微從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祿顛而不扶傾覆大事後之良史豈有所私固身已矣於義得矣夫復何言
  與黄瓊書
  李固時公車徵瓊
  聞已度伊洛近在萬嵗亭豈即事有漸將順王命萬嵗亭在今洛州故嵩縣縣西北武帝元年幸緱氏登大室聞山上呼萬嵗聲者三因以名焉盖君子謂伯夷隘栁下惠不恭故傳曰不夷不惠可否之間論語孔子曰伯夷叔齊不降其志不辱其身謂栁下惠少連降志辱身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鄭𤣥註不為夷齊之清不為惠連之屈故曰異於是也盖聖賢居身之所珍也誠遂欲枕山棲谷擬迹巢由斯則可矣若當輔政濟民今其時也自生民以來善政少而亂俗多必待堯舜之君此為志士終無時矣嘗聞語曰嶢嶢者易缺皦皦者易汙陽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近魯陽樊君被徵初至朝廷設壇席猶待神明樊君樊英也事見英傳雖無大異而言行所守亦無所缺而毁謗布流應時折減者豈非觀聴望深聲名大盛乎自頃徵聘之士胡元安薛孟嘗朱仲昭顧季鴻等其功業皆無所採是故俗論皆言處士純盗虚聲願先生宏此逺謨令衆人歎服一雪此言耳
  規竇武書
  盧植本傳植字子幹涿郡涿人也時皇后父大将軍竇武援立靈帝初秉機政朝議欲加封爵植雖布衣以武素有名譽乃獻書以規之
  植聞嫠有不恤緯之事左傳范獻子曰人亦有言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為将及焉漆室有倚楹之戚琴操曰魯漆室女倚柱悲吟而嘯鄰人見其心之不樂也進而問之曰有淫心欲嫁之念邪何吟之悲漆室女曰嗟乎嗟乎子無志不知人之甚也昔者楚人得罪於其君走逸吾東家馬逸蹈吾園葵使吾終年不懕菜吾西鄰人失羊不還請吾兄追之霧濁水出使吾兄溺死終身無兄政之所致也吾憂國傷人心悲而嘯豈欲嫁哉自傷懐結而為人所疑於是褰裳入山林之中見貞女之木喟然歎息援琴而絃歌以女貞之詞自經而死憂深思逺君子之情詩序憂深思逺儉而用禮乃有堯之遺風焉夫士立争友義貴切磋書陳謀及庶人詩詠詢于芻蕘詩大雅先人有言詢于芻蕘毛萇註芻蕘採薪也植誦先王之書乆矣敢愛其瞽言哉今足下之於漢朝猶旦奭之在周室建立聖主四海有繫論者以為吾子之功於斯為重天下聚目而視攢耳而聴前漢書賈山曰使天下戴目而視傾耳而聴謂凖之前事將有景風之祚尋春秋之義王后無嗣擇立親長年均以徳徳均則决之卜筮左傳王子朝曰先王之命王后無嫡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均以卜古之制也今同宗相後披圖案牒以次見之何勲之有豈横叨天功以為己力乎叨貪也左傳貪天功以為己力宜辭天賞以全身名又比世祚不競競强也仍外求嗣可謂危矣而四方未寧盗賊伺隙恒岳勃碣勃勃海也碣碣石山特多姦盗將有楚人脅比尹氏立朝之變左傳楚公子比恭王之子也靈王立子比奔晉靈王卒子比自晉歸楚立為君比弟公子棄疾欲簒其位夜乃使人周走呼曰王至矣國人大驚子比乃自殺王子朝周景王之庶子景王卒子猛立尹士周卿士立子朝奪猛位也宜依古禮置諸子之官徵王侯愛子宗室賢才外崇訓道之義内息貪利之心簡其良能隨用爵之彊幹弱枝之道也武並不能用














  文選補遺巻二十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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