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昌谷集 (曹彦約, 四庫全書本)/卷12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巻十一 昌谷集 (曹彦約) 巻十二 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昌谷集巻十二     宋 曹彦約 撰劄子
  上建康留守丘侍郎劄子
  某讀揚子雲法言至齊魯大臣一事所謂仲尼開迹將以自用非委已而從人者未甞不慨然起歎竊以為自古立功立事之君子徃徃耕釣版築而不改其度乘田委吏而不辭其卑則必本之以學問參之以事勢規模定於已而議論不能雜人才出於已而邪説不能亂財計得以自用官屬得以自辟封章晝上俞音暮降其機始於得君而其事敢於自信其初本以行志而其效卒不誣於天下身安而國家可保有不可掩者不如是不用於斯世無憾也去古既逺諸葛亮王猛之徒覇者之佐猶有此意一旦得用如取諸其嚢而探諸其室夫是以料民而民不怨役兵而兵不懟將在軍而不從中御師有功而不畏讒慝眀效大驗光青史而服有識職此由也夫强語者無味强笑者無歡强食者累其脾强飲者反其胃天下之事莫大於心知其不可而强為之力有所不可而强任之苟且徇目前之情而不深虞夫後日之禍及夫利害之已廹而事變之已至則憸人佞夫將以是䜛我端人正士將以是望我委曲於一線之溜而獨昻昻然任滔天之責恐非智力之所能辦而辯説之所能釋也當今外備有形内治方殷廟堂之地黄散無權勢要之門府史執命淮帥幕府稍稍汰去邊郡守臣紛紛内徙去年招補禁旅隨復中變近日參計國用未有著效驕卒已横債帥未改廟謨雄斷未定於九重之上而放辭横議交鬭於對境之間中外寒心以人望為重設使仲尼開迹將守道而自用耶抑將委巳從人和其光而同其塵耶如守道而自用則先後緩急之宜必有詳於今日者如委已而從人適恐無益而有害也仰惟出處有度國是所歸施設有經公論所屬仲尼開迹之責固已無望於泛然者矣求所以處乎此必非常人所測識者進見雖晚願承學焉䝉許可而教之幸甚
  答安撫史侍郎劄子
  二十六日方具禀劄今早傳中又領真翰跪誦感激區區此來知無益於公家帥管以台諭諄復每事通情商議觀其區處自有條理不待愚者之慮矣設有所見豈敢自外也永興賊不趨郴桂而趨耒陽誠無能為者今世忠洞丁禦其前許馬統領邀其後事勢甚順已丁寧許統領謹審恐有可破之理此賊若破則前後固壘自守未敢便出此賊不破必有觀釁而起者所關甚大也義丁口劵一節豈敢吝而不與但數日在此備見情偽所謂願効死力者其人極少而泛濫要求者其人極多若謂三五十輩為官軍鄉𨗳則有之矣如云數千為羣整蹙行列與賊對壘大戰决無此事蓋統率千人亦必有千人之英而後能也又况本司所謂錢物皆是取之諸郡總一道而言之使府實歸其七似聞倅㕔等處已有漸築㡳者若一日而増數千則過於見屯大軍之費恐乏供之罪不在二月末矣所幸許統領已在前路此輩又多願從之已移書許君令其審覆擇其可用者即保眀給與非許君所保眀即不與也如此則庶幾實效矣更乞台㫖約使司使府兩司官屬通融議之若後手可以那趲却又委曲放寛也本司所乞截撥總所及常平錢物今總所常平司又各取朝㫖不許截撥亦縁各司亦有利害事皆𦂳急憲司却乞截撥本司五千緡就衡州支兑矣極可深慮所以詳複申禀伏乞台照
  投所業與提刑孫司業劄子
  某仰惟使者建臺之初首薦二名士以聳善類之聽削諸縣苛賦以抒逺民之急决九郡滯囚以當眀天子之意謙不自居則又𡨋搜賢能博採利害期盡乎古者咨詢之職以究觀乎列郡意嚮之所趨甚盛甚美某於數百里間剽聞觀風之新政不翅覽元道州舂陵之作下唐數百載後復有參錯天下如斯人者出焉則萬物吐氣天下少安可待也寡見無似難偶數竒生於江左之下邑不得奉先生書策琴瑟以盡摳衣之義官於桂水之偏壘不得陪縣令弩矢先驅以展望塵之拜幸而籍在書生又不托諸筆硯以求正於執事是自棄也公道不振久矣曩時士大夫秉節乗軺無復以賢能利害為己任寄耳目於權要之家而仗爪牙於掊克之手風俗陵遲日至於敗然而公論之所不屬也今以天子争臣之忠而負國子先生之望先聲所至固已任天下盛名之責而其風聲氣習又足以感動人之善心於斯時也得無言而遂已耶某為獄掾最不可有聞於時平反以取名不若相㤀於不濫發擿以要譽不若相期於不擾且又斯民生殺之所繫不敢有私情也少而卑賤遊學於四方言語拙訥不足以發其意而獨於綴緝陳言有不能自己者甞試吏於東南得近於民事有江東賑濟等説參選叩政府有上時相書官居退食有樂府等雜擬輙繕寫一冊以溷崇聽非敢求知也異時臬事之外萬一備使者採擇非惟可以贊原隰之末議亦庶幾乎緩急之繁使耳其志如此其文則未也伏乞台照
  辭免權户部侍郎上丞相劄子
  某近者初九日伏准省劄叨除棘卿超踰過分已極震恐甞於初十日具狀辭免并以禀劄布露心腹矣計程未徹鈞聽十六日又准省劄乃有小司徒之命驚駭惶惑不知所云本朝典故未有無朝蹟一日徑登法從者異恩如此仰見大丞相有意器使之也然而伏自惟念人才互有短長時事各有難易平生有志事功固不敢偷安苟禄然以區區之愚慮度今日之事體有某等常才之所可任者亦有排難解紛非英雄豪傑不可以應變者萬一所使令之事非譾才之所能任必将有負造化坐致罪愆則今日之所以提而㧞之適所以招致煩言得罪於公論也情實廹切不敢不告欲望敷奏収還成命容某以知隆興府本職赴闕奏事因得進拜光範自叙其所能所不能然後伏聽處分誠為未晚須至申禀者
  再具辭免上丞相劄子
  某藐焉孤蹤無蚍蜉蟻子之援大丞相不知其不可而欲以豹尾班處之起州縣塵埃間假途卿月徑登禁路可謂脱曠古之拘攣創一朝之典故隆天厚地不足以喻其徳施矣揆之私情誠有所不安訪諸公論猶有所未穏誠以官清骨俗地聳望輕欲宣力四方而精力已憊欲裨贊國論而學問有歉大丞相雖欲一力庇之而好事者易以衆口鑠之既已食其禄恐不得以辭其責也比者再具辭免皆出誠實非尋常文具之比言語拙訥不足以動造化之聽用敢不避再三復申前悃况以蒲柳之質本自早衰今崦嵫已廹尤更疲苶若於煩言未至之先施以人欲必從之惠則是始疑其可而欲用之終知其不可而遂已之雖簞食瓢飲霑膏澤於衡茅之下首尾造化其敢弭忘須至申禀者
  上宣撫宇文尚書劄子
  某甞謂策邊事於丙寅之嵗則言難而行易策邊事於丁卯之夏則言易而行難言與行相本末也難與易曷相反哉治天下之病莫急於未病而先知莫緩於巳病而乍止譬如痁瘧之方作而五臟六腑先見其害心怔忪而易動情怳忽而不一一食之頃嘔逆並至一息之間驚魘頻作診其脈則乍顯乍伏察其狀則或慘或舒不特扁鵲倉公知其欲病稍識疾痛固已知其病之必至矣當是時而獻以方書投以藥劑將苦口瞑眩有所不計惟恐其聞之晩也及其増寒之後繼以壯熱汗浹之後繼以安卧煩躁不干於其心勞勩不闗於其體幸平旦之未作而取快於人定鷄鳴之時雖有扁鵲倉公不足以施其技矣二年之邊事正大類此去春初⿰𠂎⿱一丰 -- 拜宣威舉天下知其事之可畏講和以來六七十年間辛巳以後亦駸駸乎五十嵗矣士大夫不見兵革邉將帥不識兵事敵中之虛實難辨而中原之向背難測及夫唐鄧一戰兵敗將死啓敵人之驕心挫我軍之鋭氣聖人避殿減膳坐薪忍恥廟堂唶舌自咎吐哺下賢於是招軍之奏易上而辟客之書易報某人言某甲可將即與之兵某人言某士有才即秩其禄器械之少者得以科撥錢物之少者得以給降或言某關可守不以為欺或言某郡可屯不以為誤發諸道寄招之軍復起禁軍發廣東海道水軍復起忠義軍上而宣司招司之所施行次而安撫制置節制之所禀請下至於一郡一將有所獻議莫不報以庚牌傳以黒匣則言難而行易策邊事於丙寅之嵗無足疑者此則痁瘧之欲作而知其病之必至矣輾轉而思反覆而慮晝不安於其坐夜不安於其席既而敵人果來不逃所料自冬徂春諸藥並試寒熱既退推究病根則解圍之後宜邊事之當策也始慮敵人伐我之交必以關外為釁今事已别白知其手足之已露矣始慮敵人擣我之虚必以襄漢為急今事已顯煥知其技之止此矣敵無角弩神臂弓之制始慮其得我長技也今已用之於徳安知非所便矣敵無樓船戰艦之利始慮其得我水工也今應城雲夢之人教之盡術知非所長矣使在我者稍有素備則此等勉强皆有時而自困利害所關未必在此今日之患莫大於不素備而幸敵之不至不素備而幸敵之不至設有狗盗鼠竊猶將畏之而况於莫大之强敵深於隙而稔於怨哉古人以城衛兵以兵援城逺近内外皆有次第急而築城重外乃固急而戍兵重内乃安二者相須不可闕一襄漢者呉蜀之要領環數千里之地而守之者也列城不數十不足以相保戍兵不二十萬不足以迎敵今所謂城特襄陽徳安與郢州耳今所謂兵特傳聞襄陽有二三萬耳去年我失樊城我失神馬坡敵得以圍襄陽我失棗陽我失信陽敵得以圍徳安我守襄陽敵雖破荆門終不敢攻江陵我守徳安敵雖破復州終不敢窺鄂渚此則有城之已驗者也今不築棗陽不足以守隨州守隨州而徳安安矣不築信陽不足以守徳安守徳安而黄州安矣不築神馬坡樊城不足以守襄陽守襄陽而光化安矣縱未能列城數十獨不能於此四者而急先之乎去年敵圍徳安一百一十餘日而救兵不至徳安之不亾幸也非計也敵圍襄陽一百餘日而救兵不至襄陽之不亡幸也非勝也此則無兵之已驗者也今江陵無二萬不足以守襄陽徳安無二萬不足以守隨州守信陽鄂渚無三萬不足以援江陵援徳安縱未能戍兵二十萬獨不能於此三者而急先之乎敵圍兩大城曠日不去謂兩城之不足相倚也圍一郢州輙數日自解恐三城之相近也宜築城之不當踈也我敗於唐鄧敵不敢來我分兵戍守敵如破竹宜戌兵之不當散也今郢州城外盡為丘墟孤城屹立不得如前日之壯襄陽徳安士民多為敵用山川蹊徑不復如前日之險彼己之事可無遺策於丁卯之夏矣然而恐其難行者則以近事之可卜也古者和戎不一而足非可以一律也强弱本不相侔晉魏絳之納無終子是也兩强不能相下漢婁敬之議冒頓是也彼亂而欲吾庇之漢元帝之朝呼韓邪是也彼弱而恐吾襲之唐太宗之盟頡利是也其至也有因其成也有漸然而未有如金人之黠者昔阿古達與烏竒邁甞請盟矣燕雲之議方定而郭藥師之叛已納三鎮之割方約而斡喇布之師又至其後紹興之時蓋甞復請盟矣今年歸我河南至眀年而復奪之眀年伐我淮西又眀年乃成和議蠢爾敵人玩我於股掌之間果其師老而欲休財匱而欲困亦必虚詞以動我厚賂以要我垂成而故為不成欲己而若不可已安能保於一兩月之間而必於防秋之不設備哉今兩道事權倚重宣威六路轉餉倚重王人正官權官施設不一江陵鄂渚位置無常擢用而來密若加膝揮斥而去峻若墜淵交承之際無所統屬諸郡關報無所赴愬近者旌纛未來争麥有警邊郡閉城流離載道徼幸無事又復安堵設有不測誰執其咎則廟堂處分不得如去年之鋭矣去年舊兵所餘無幾収拾瘡痍十無一二江西湖南禁軍粗張聲勢忽復㪚遣誰與為守廣東水軍足以為江面之重在道數月乃始得至似聞以拆洗為名亦復遣歸彌望千里戍兵不設則襄漢之間又不得如去年之備矣邊事未起豐稔連嵗朝㫖之所特降諸臺之所宣力和糴米料為數浩瀚其後唐州城下與神馬坡樊城之間焚燒陷没不可勝計既而兩郡被圍游騎剽掠富家大室儲蓄畧盡米斗千錢公私俱困未聞增一綱運捐一倉廪則邊城儲峙又不得如去年之實矣去年宣威初來錢數鉅萬助以蘇氏之金其數不少既而軍額有限無大調發解圍之後未大支犒得於傳聞尚不足用萬一朝廷未知仰給取辦則錢楮金帛又不得如去年之數矣丘薛辛楊夙有時望門下行輩人物縱或未能立見成效其愛惜士類猶足以鼔動流俗今鐫降斥逐惟恐不力設有緩急難可驟至晩生後進未易比擬則應用人物又與去年不相似今嵗之事其急如此而人情事意殊覺迂緩士大夫不信書傳不究本末方且貽書徃還問和議濟否苟目前之幸安而不思姦詐之必至正如痁瘧得汗少寛半日而酒炙勞問佐以歌舞元氣銷鑠曽不介意此則么麽之所深憂恐其言之易而行之難也夫未病治病謂之良醫先患慮患謂之君子天未雨而徹桑土日短至而薄滋味辨之早而謀之審其於起死也必矣宗周之蠢蠢本不及嫠而嫠則憂之恐其及已襄漢之岌岌則古沔當其要害其為及已非泛然云云者故未見顔色不暇有所擇而言欲加之罪亦其分也仰乞台照
  上宇文宣撫論置司鄂州劄子
  某甞謂荆襄之勢以鄂渚為腹心以江陵徳安為兩臂其餘皆是十指襄州雖大不過駢拇巨擘耳中興經理荆襄最有次第宣威建府鄂渚諸軍都統制在焉大帥建府江陵諸軍副都統制在焉别將重戍徳安用為肘腋又别將重戍襄州用為門户如腹心使臂如臂使指儼有端緒不可踰越其後副都統出戍襄陽因留不歸古人謀畫漸見差誤去嵗用兵之初本非有更革也志在攻取其勢只得臨邊故襄州既有都統又有副都統既有招撫司又有宣撫司忠勇軍總管故大將重兵聚襄州一處宣司雖在鄂渚徒擁虚名臂指之不見用實自此始既而宣威改除當江陵危困之日旌纛不移兩司並建此特一時權宜之事非所以為乆計也今嵗之事愚不知朝廷之意將何所向也設或不顧腹心輕動臂指都統制出唐州向商華副都統制出鄧州取汴洛則宣司當在江陵招司當在襄州因事制宜無可言者若欲成十全之功順腹心臂指之體則宣司不當兼江陵都副統制不當在襄州事理眀甚牢不可破某念此久矣屬事有掣肘㑹無投機因循至今未敢輕發徃者築城戌兵之慮粗見大槩兩日以來傳聞載道或言襄州謀帥指日起發或言招司賜環便當結局已謀軍帥甚慰人望如此等事雖未可盡信則乘勢改絃不可謂無其隙也紹興舊制是中興巳試之效内外次第便當盡復若謂事體重大非一日可變則稍稍轉移亦足以通徹脉絡都統制既在襄州則副都統制當在江陵兩路之大帥在焉皆當節制其兵而鄂渚乃宣威之府不當輕動左可以援江陵右可以援徳安兩臂既定則襄陽隨棗皆有聲援招宣効三萬人以壯軍聲簡鄂渚在寨諸軍以教新募立紀律以重宣司之令舉滯淹以洗諸軍之習時事已急庶乎其猶可也若欲經理鄂渚又帥江陵以小朝廷之任而役役於簿書期㑹之間於腹心臂指亦有不順愚雖不敏未見其可犯分僣言伏楮震栗
  答郴州潘守劄子
  伏䝉誨劄分項見教數事深荷不鄙王世賢之行可謂誤矣本謀只權縣事何至便入七甲此事關招安討捕利害未經本司商量難以徑遣今既失策不知以何計取之驕小冦沮義士莫甚此舉拘一知縣未了又使拘一知縣耶有後著可以處此却望飛報江西事任其所為此中與之無統攝力既不足以制之不若各自理㑹若欲張虛聲嫁禍於人儘説得去若必先强兵足食然後議事則謹固封守自是藩臣之事何與於鄰國哉只如七甲之或强或弱何探聞不明之甚如此既不知巳又不知彼宜乎聞其弱而輕動聞其强而畏縮也冦欲擊髙宜寨以沈宰之勸而免此則右沈宰者曲為之説彼何甞不擊髙宜寨偶不能勝設使關報方至而髙宜寨已破豈不可笑計統領初至使府人皆惡之幾不免焉今乃譽之太過輕重不等前日東津少少安静黄帥管即檄其入攸聞桂陽有警復奔馳以歸李司法暫駐東津亦以桂陽事狼狽入城輕動兵衆聞使府之命又分其半以徃若使他人為此舉使吾輩旁觀竊議當作何等此三君號一路曉事者技止如此豈循習之久未能免俗耶將志大計踈未能有定力耶暫攝帥事預為寒心方將與諸丈協力痛革此𡚁更望與李司法評之自今以徃更合作如何區處乘便更示一報事關一體不復委曲其辭以恱聽聞切望矜察
  與郭統制劄子
  昨作書欲相勉歸屯酃洣及承惠字與鄙意合甚幸甚幸但自此却須下了硬寨别思所以為計盖冬寒在近恐軍人難過寧可做了久計却别理㑹若有機㑹可乘便自向前立功若無機㑹且只安住無害不可日復一日易得因循也在酃洣久住却多方訪問路徑别思進討之計如排槍嶺及霞陽等處皆當一一詳問鄉𨗳又聞排槍嶺左首近水處别有一條小路却須渡江不知通得馬騎否更問此處如何此中亦一面訪問青要路徑若得前峒事緒稍定自然合力段忠臣切須保䕶要十分安穏昨日承見諭雖已報去尚一夜睡不得恐關防不密被軍人陵逼或饑餓成病則誤大事蓋前日喚出乃是親到行司豈可輕信外議使行司失信也向馮統制兵無紀律縱所部妄殺項廷佐而史侍郎不問從此時無軍律直到今日所以峒賊招降之後又復驚疑皆被此等誤了國事所貴乎用兵者以當陣殺賊為威若殺一拘縶之人是䘮威也千萬體認加意如彼中無著處差人送來此間亦好然須責所差人軍令狀路上照顧他也用兵須貴信義不可逞忿所以不免疊次奉聞惟勝而不驕敗而不忿乃可成功伏幸照察
  與郭統制劄子
  兩辱惠書諭及措置事宜甚荷留念勝敗自古有之但䏻整軍而囘又措置向前工夫方得主將之體所説事宜謹在下懐但前日不合張皇多日遂致賊人守險今且密為此計事事備辦容此中揀一好日臨時却得報去若道聲要去便請上馬所謂兵貴神速也更有一説主將之體所謂賞罰分明者非特犒與科决也須是當招當捕之人眀辨是非乃是大賞大罰似聞前日守險不干李如松事且宜子細萬一錯了却是誤賺招降後來衆人不肯相信合差人問李如松前日守險果是何人若所説有理宜加優賞若所説不通便見情偽兵法曰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将不可以愠而致戰亡國不可以復存死者不可以復生前日幾乎錯殺一夫幸而意轉兵法所謂怒可以復喜愠可以復恱也惟統制知兵之深故得盡情千萬加意
  答贑州陳守劄子
  某積平生尊敬之誠願望一見及今官僚既接尚未有晤對之日豈非天也誤恩濫及震惕無地已上三免章期於得請長者以為可教不作世俗苛禮而以時務警策之辱知深矣壯年稍知讀書亦如來諭所云懼身值此事妄意有志期世既而薦更險阻無片善寸長可以觧紛特以専城為職義難避禍奉命討賊義難中輟如此而已羣賢過計或謂其可應時須則不然也古者志同道合然後使之受任公以服人不以勢位為樂乃其宜也今聖上恭黙委政大臣接納有限旁蹊曲徑株連根結設有文武吉甫尚無孝友張仲為之道達况疎逺愚戅夙多怨仇廟堂憐其久次而驟遷之耳非始疑而終信之也衆建英雄而少其力誠是今日急務此輩知侯景慕容垂之徒亦須将之者有智謀有權勢有事力乃肯聽命若孤立一書生此身猶在人掌握縱使得行其志可保三二年不遷去否縱使立為定議可保廟堂之上常得如今日否中興政府議立鎮撫使頗有衆建之意尚且惑於異議隨即中輟細思今日事體只可小州下縣絲毫及物如熙豐諸賢行青苖助役時乃合乘田委吏榘度官愈高則愈見掣肘事愈深則愈難責效也㣲髙論不足以發此狂言近傳遊魂西徙邉𤨏稍緩蜀潰卒刼餉臺逐制閫據遂寜而居之尚未授首此豈小變辱下問不敢不告伏乞台照
  答都昌汪宰劄子
  梓里偷安方託弦歌之化松堦𠉀對忽傳綸綍之言不勝躐等之羞已上循墻之避敢圖盛徳貺以好音恭惟某官問學家聲慈祥政術愛民和氣發陽艷扵春花及物餘功節青陽扵㫁木乃以齒牙之論推之言語之科俾續食扵洛京更聫班扵堯閣而某方兹揣分寜敢貪榮俯傴免章恐無嫌扵反汗勤拳謝牘徒有歉扵摛詞謹具蕪章禀謝萬一伏乞台照
  辭免内祠侍讀上丞相劄子
  某僣躐申禀其出處微蹤自大丞相一力提㧞至此夫復何説念其乞去真實委曲區處峻陞美職密消物論可謂極其造化矣有請而不已則近乎瀆有懐而不吐則謂之隠與其隠於知己之前則寧瀆於坱圠之地也疾病沈綿筋力不支自春徂秋懇懇乞閑者十數矣當暑月免朝參之時又經筵免晚講之際一月之内不過一再入侍而已如此徼幸或可勉强支吾竊慮九月以後寒氣漸加衰病之人不堪衝冒日參既不可廢進讀又復頻數放免之後復為此請其為繁紊益又甚焉矧以雜學士職名久無此例越次而得終不遑安用是再具公牘乞賜敷奏俯從愚請放歸田里若欲稍加粉飾只得次對中畧畧進歩雖是過分其敢復辭省狀復以申納甚媿犯分俯伏俟命不能自恕尚丐矜體
  為黄子度丐祠禄上廟堂公劄子
  某等僣躐犯分輙有申禀故廣西運判太府黄寺丞灝實學粹徳為朱文公所敬又受知於趙忠定薦引入朝再轉為丞持節浙右適黨論欲作之時因對移平江韓監務得罪權臣首遭鐫斥投閑十年起廢未幾不幸早殁不及見更化之盛二子雖在仕路沈溺選坑其長子抗昨任淮西總所幹官奉母就禄無故而逝士論所惜親老子弱無人任其後事其弟括任建昌軍録參聞其兄訃任責扶䕶偶不知急難之法失於引用而州郡又以獄官不肯給假窘於無策遂申乞致仕以决其行已據本軍備坐所乞保明批書印紙放令離任訖見具申奏某與之同鄉而居目睹其事雖知其人巳無仕進之意尚念黄寺丞眀徳如此其後湮微黄録參年方五十三嵗恬於名利今士大夫間誰肯如此顧選人未有六考無故掛冠則官不及陞朝恩不及榮親從其所欲無以勸善仰惟朝廷愛惜善類如䕶元氣儻䝉造化轉移之力於建昌申奏文字到省之時特降指揮且與黄某祠禄一次俟將來任滿仍舊參注差遣可以養母可以葬兄異時考第及格不敢更望榮進但得光及泉壤亦人子顯揚一事其於風化亦非小補某等區區愛賢之心不能自已輙敢不度分守干冒崇嚴不勝震栗俟命之至
  上丞相論都城火災劄子
  某初九日遣吏入都城甞拜書光範時未得回禄之報也十二日道路所傳頗駭聽聞十四日走卒過縣言其事頗為詳審以為自二十八日入夜至於初二日之旦自箭橋門之西以至張循王府之東自玉牒所之北以至北闗之南數路俱發不可撲滅老㓜踐死不可勝計大槩吏卒之言易得簧鼓道聽塗説難以深信萬一有之亦不可謂小變也大丞相國公當軸日久収拾門下士不為不多平日之所親信與近日之所薦召亦甞有以藥石之言告於門下者乎國有大變君相焦勞僻在下邑不得知朝廷之政邸報所至率多稽緩竊意救災事體必須聖上避殿出次乘縵減膳下罪已之詔赦畿甸之罪特不知大臣去就已作如何定議矣常人之論正當出關待罪免冠乞骸可以正朝廷之典故可以答萬姓之怨懟然此特禮文之事非緩急之要也都城空虚生民露處室廬之計未定飲食之具未全秉國柄者乃欲委吾君而去之豈所謂先天下而憂後天下而樂者哉誠貶官而居位降爵以示恥食半俸以眀不貪引賢士以謝不能然後隨時制宜審量輕重上以安一人之意下以慰都民之心及夫奠厥攸居稍復舊貫然後露章引去退處綠野不惟平日委任責成可以無媿書之簡冊亦可以轉禍而為功所謂隨事制宜審量輕重之謂者竊謂被禍之初萬姓無所逃命伏計南北二山與臨平湯村一帯必皆猥雜奔走饑餓狼狽應内外逺近官舍僧舍並合隨處安頓不許邀阻或有渡過西津逺渉魚浦或有舟行湖秀陸行廟山必須塞滿道路無復次舍宜令沿路州縣應有常平義倉去處不拘常制委官給散務在均濟其近城三十里内不能逺去之人已是寄迹居止未可遷動宜令五日十日賑濟一次其間有衣服什物者未必便有錢米有米欲炊者未必便有甑釡有錢欲蓋屋者未必便有木植有木植蓋屋者未必便有生事則又深思熟慮期於安迹宜令兩浙路甑釡竹木磚石釘灰之類並免収税其河渡關津不許収流移人錢物出官錢百萬緡於三十里内分置抵當庫數十所應有衣服什物之類即與抵當免収息錢寛立贖限使之貿易錢米可以自給惟是煨燼之後生業蕩析有衣服什物可易錢米者千萬之家不過十百有錢米可以蓋屋者千萬之家不過一二至蓋屋之後而能有生事者又可數也但蓋屋之後便有僦賃之錢人情不逺誰肯蓋屋外間所聞皆謂大街房賃多屬官禁官司每欲減放動輙掣肘平居無事未至深害今事體如此忍不加恤凡都城白地官錢與民間屋基租税三年之内皆合除免設有事屬官禁虧欠支遣只可内帑撥還不當與民争利其有舊是官屋本非白地若民間自欲蓋造並無沮格三年之後旋議賃值其有官司蓋造賃與鋪户富家蓋造賃與貧民必須寛假月日且令居止稍定之後量立價值三年之内旋次増益三年之後自可復舊所有見修國史實錄聖政㑹要玉牒等書冝令權停一年其後訪求遺書亦俟稍定後令執事官以上先次條具各家所藏名件給筆吏月日修寫投進然後檢括所無旁求逺訪其太學五月私試亦宜權停一月至六月中下旬間併試兩日存留館學官分治救災之事隨行人從止以十名為率許支係官錢米廵行近甸東至鹽官新城南至蕭山西至富陽北至餘杭徳清崇徳徃來按視便宜區處所過官司不得出郊迎迓不得逺差旗鼓所至驛舍不得差公人排辦不得批支口劵又須差撥大軍分置擺鋪鳴鈴走傳以防賊盗都城之内尤宜嚴肅日夜警邏以防姦細此則救災之大畧也然猶有愚見以為五行定位以金木為擯介以土為主以水為本以火為尊火者君相之位也於是乎六氣之中既有君火又有相火斂之則可以下逹縱之則至於上炎有威福而不出於君相是猶有出火而不思所以内火也今兹三四月之交地之氣實在君火而天之氣亦在相火以火徳之朝建商星之號居東南之地當正陽之月驚犯祕殿燔燒寳牒非可以怠忽視之也昨者黨人之論其徒容有偏處亦有假借聲勢附㑹形影然真偽相雜不當例斥外間紛紛初謂廟堂本不與議大丞相與元樞副樞在言路乆未嘗専及黨事諌坡為御史時亦復濶畧自枉人吕祖泰論事不實乃始追咎黨人極肆驅斥寄居之人久不自便閑居之人久無祠禄已作縣者不理親民非論薦者不許復用漢之所謂錮黨人者大畧如此髙宗孝宗以來無是事也黨人是非不當晩進議論但比年赦宥稠疊死罪以下多至寛釋獨黨人不在檢舉乃不得與死罪一等或云廟堂報復眦睚不肯任怨乃欲託名平原以自解釋不知果否當副樞與諫坡初言事時事體可見前時姚中司入臺亦不及此攻逐黨人實非平原本意屋外望屋公議甚眀萬一平原覺悟知是使巳任怨同列之間豈不又成讎隙耶張天覺禁彈劾黨人彗星不見彗者火之兆其事未見火者彗之迹其事巳成則知彗者董氏之所謂譴告而火者董氏之所謂儆懼與夫傷敗者也可不謹哉孝宗嚴除受之制定御史郎官之格然猶非次擢用以盡人才旌别忠良以開讜議自亷車次對以上乃始吝惜今承流建鉞徧滿都城真王使相漸開端緒所謂名器特於小小者加密而巳院轄三轉而為三丞館職三轉而至著作序進御史不問識擢少監權郎又須補外用孝宗之法而不用孝宗之意孤寒路逺士氣沮䘮無復磊磊落落之志徃徃苟求富貴奔趨倖門歌童舞女以為樂銷金剪翠以為華近甸州郡疲於供送逺方傳播冒昧結託生日饋遺尤無忌憚此皆孝宗所禁而士大夫安意處之不以為恥大丞相潔已中立無所嗜好以為我無其事何恤人言然而處具瞻之地行獨善之策髙爵厚禄之所歸衆言淆亂之所指非楊綰所以感動於人者也此於除舊布新之際不可不鑒某今者禀聞梗槩欲於來嵗到選時少見愚者之慮於門下因事僣言其事如此伏惟領其誠而恕其過不勝幸甚
  與李司法劄子
  伏䝉見教甚荷不隠然此非面莫盡難以竿牘傳也今日利害只在賤子獨力向者申辟數人朝廷既不應副不免自出己見未免短淺此邦所恃惟契丈與以道耳平時議論事情尚有機鋒不對契丈所惡無縁與賤性投合聖賢在上不曽絶天下常才惟梁棟巨用先有定主則竹頭木屑皆不輕棄今於匠石之門乍見枉木便謂繩墨之側倚此為重未為得也兵威不振歸怨一事儘可分說得行不知實因此一事否今若以禮遣去亦不難事但恐去此之後兵威只如今日更復何説王欽若姦邪如此緩急之際尚可鎮守北門古人掄才意思深逺也鄉人李敬子甞説君子小人皆有用處只要各得其所其意謂可使君子用小人不可使小人用君子耳最為有理今日事緒欲商議者甚多前日見契丈説彼中不可無人故不敢相屈萬一可以挪撥却望過此不必公文也顒俟顒俟
  與李司法劄子
  䝉諭進屯青要等事甚悉進屯青要固所願也但不知地利比東津如何若進得此一歩為利甚大須是審處進不可速當從其漸許統領之曲折甚荷見教言之不足為信久當自知之頃在江北庇諸將甚多今雍政張欽與前馮政皆出賤子之門孫鐸人情亦甚熟問之可信甚至趙觀有人告其反者凡十日不得趙觀一字亦不疑之久而後定趙觀自白身今為保義郎將領人所共知也史侍郎愛許統領甚深然與之太密故外人得以疑之其實起於捕私酒首白契人疑其有力以官事報私怨非為兵事也賤子與人徃還進不加諸膝退不墜諸淵只為喜人誠實與持重耳尋常作事稍密不與諸胥同謀恐此輩不得志妄生鬭喋盖保得青要因保得百姓何嫌之有曹朱黄輩皆是當捕之人特罪有輕重飜覆手之間便有生死人命至重安得不仔細今二朱已行遣矣何况御將之道尤不當計較小節且如人言許統領受人兩臂金纒又用錢買得李伯虎詐稱擒捕諸公謗之者皆以為詞此子亦不能自解獨賤子以為若受羅孟二金纒詐與通好却設計捕之乃是反間何况出於羅生之口而士大夫信之是却受羅生之間矣李伯虎可以錢買有何不可今朝廷欲以錢買李元礪但未有人應募耳可發一笑見許統領千萬詳諭之政恐不樂史丈者累及許君而成許君之功或是賤子也五月初一初四皆佳若要進兵必用此時行兵用師豈可不擇一吉日過此則難得矣周安世為人如何幸示一報
  與李司法劄子
  某郵傳中洊承教字甚荷不鄙夷之意某於世間事初無寸長但常疾世人作事多有不誠不確實之患每思與吾徒共雪斯恥今又適際此事尤當書紳素守乃於契丈尤有望焉契丈確實不虚偽已足深信然考之公牘與所見教却似稍稍率易未愜鄙意者託在臭味不敢不盡底藴也曽口距義郴最近要當識其虚實某逺在星沙所恃以為耳目者惟契丈耳昨䝉賜教盛言其徒之叛離者十九必有殄滅之理曽未旬日乃謂得之朱維新其辭不實如此覘冦豈不誤事又如王世賢之遣本謂權桂陽縣事何所見聞乃使撫諭七甲竟陷其身一桂陽知縣不了又増一知縣一謝収不了又増一謝収今後何以使人何以威敵事欠謹重大概如此又契丈過慮恐以甲冑累緩帯其實愚意不如此也俊傑難得倚契丈為重設有緩急自以出戰責諸將必不相强所以欲契丈在彼只要識事體證虚偽制輕佻耳聞契丈欲得賤迹過義郴亦甚不難但望静觀熟慮以何人任某事以何術進某所以何日成某效久後皆要可覆若五月渡瀘孰利孰害六月出征孰便孰否設或江西受降已有朝命我師進退當有成筭不然而兵無常勝小有退却則按兵不動何所倚仗望一一見教乃可定議蓋賤子一出不特駭動觀瞻一畨犒賞便要數萬緡亦非易事此外如激犒武藝人行下諸處一體遵禀當如來戒撥丁守桂陽事體甚重更須熟議曹四十朱念十三黄大二之罪事關懲勸亦人命所繫望詳細審驗乃以見報不至如朱維新所聞乃所願也張以道纔到但督其速歸此中少人商議也知契丈有意自立不翕翕趨俗故敢責備深言之切望見察
  與李司法劄子
  某夜來方拜一書極言今日用兵率易之弊適方遣行隨領初七日教字謹悉賊志不淺南破韶廣北則先桂陽後衡此齊東野人之語也内治既修雖東津亦未易過内治不修雖潭亦不可守李文靖所謂四方言利害者未甞施行持此可以報國豈謂有益於民有利於國者皆不施行耶只是見此等言語置之不問耳近來書問并申狀中繁冗不可言只為多了此等言語望熟入台慮也正初到此見潭州甚驚恐皆有尅日取潭之語顧力不能勝衆口乃逺出攸縣以迎之示其不然若如愚見則吉州自招安此自固守無獨受害之理賊若過桂陽縣更要一百八十里到郴彼若兼程亦兩日便到即是百里趨利此自東津引兵徐入背城一戰賊成擒矣若匆遽入城閉在城中城小糧少坐食無益只在料敵眀擺探速用人審立志專壁立萬仭不揺衆議諸葛武侯何甞起自行伍但臨陣自立家計大將旗鼓不動調發諸將應敵耳黄參議許路鈐皆欲講虚文送史帥此於義不敢强其不行參議又欲置許於攸過此禀議恐東津尚煩遲久此賊不足畏所望於持重者甚厚若蓬丘山人已到少留之共議為佳也
  與李司法劄子
  少意拜禀大軍在東津而資興之盗猖獗不已更與許統領議之不知可有别一屯駐地利否進得一分是一分百姓受福也投降人給據與之極是文具使其一方皆不生事則大軍便可直至其所今大軍所不能到之地而其中却有投降之人若衆人皆盗而此人獨降已為無益若其人皆降而大軍不進是逗撓也凡持公據之人可以為盗却不可捕今官軍給據與之則士卒便無意向前適所以資姦計添文具耳恐許統領已過攸縣不及拜書事同一體望從確實商議見教凌遽皇恐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昌谷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