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全 (四庫全書本)/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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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六 春秋大全 卷三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七
  明 胡廣等 撰
  哀公
  甲敬王三寅十三年八年晉定二十五齊悼二衛出六蔡成四鄭聲十四曹陽十五國亡陳閔十五𣏌僖十九卒宋景三十秦悼五楚惠二吳夫差九
  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左傳春宋公伐曹將還禇師子肥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及司城彊以歸殺之公羊傳曹伯陽何以名絶曷為絶之滅也曷為不言其滅諱同姓之滅也何諱乎同姓之滅力能救之而不救也
  此滅曹也曷為不言滅滅者亡國之善辭上下之同力也何氏曰言滅者臣子與君戮力一心共死之辭也曹伯陽好乎報反田弋鄙人公孫彊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説因訪政事大説音悦之疆言霸説於曹伯因背音佩晉而奸音干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書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而削其見滅之實猶虞之亡書晉人執虞公而不言滅也蘇氏曰此滅曹也其不書滅言自滅也春秋輕重之權衡故書法若此有國者妄聽辯言以亂舊政自取滅亡之禍可以鑒矣陳氏曰檜亡東周之始也曹亡春秋之終也夫子之刪詩也繫曹檜於國風之後於檜之卒篇曰思周道也傷天下之無王也於曹之卒篇曰思治也傷天下之無伯也春秋作於定哀之際文武之所褒大諸侯亡國多矣莫强於齊晉晉趙鞅歸于晉則晉亡之漸也齊陳乞弑其君荼則齊亡之漸也夫子嘗喟然於此矣興滅國繼絶世修廢官舉逸民葢常有此言也於是曹不言滅○劉氏曰公羊云不言其滅諱同姓之滅非也當此時魯人自救不暇豈有不救同姓之滅春秋遂責之乎且責魯不救而諱曹之滅縱失宋公之惡苟責無罪之魯甚無理也
  吳伐我
  書伐我始此左傳吳為邾故將伐魯問於叔孫輒叔孫輒對曰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託也則隱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子張病之王問於子洩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讎也夫魯齊晉之唇唇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吳伐我子洩率故道險從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於吳竟田焉拘鄫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嘗為之宰澹臺子羽之父好焉國人懼懿子謂景伯若之何對曰吳師來斯與之戰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吳師克東陽而進舍於五梧明日舍於蠶室公賔庚公甲叔子與戰于夷獲叔子與析朱鉏獻於王王曰此同車必使能國未可望也明日舍於庚宗遂次於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屬徒七百人三踊於幕庭卒三百人有若與焉及稷門之内或謂季孫曰不足以害吳而多殺國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吳子聞之一夕二遷吳人行成將盟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吳輕而逺不能久將歸矣請少待之弗從景伯負載造於菜門乃請釋子服何於吳吳人許之以王子姑曹當之而後止吳人盟而還
  吳為于偽反邾故興師伐魯兵加國都而盟于城下經書伐我不言四鄙及與吳盟者諱之也蘇氏曰不言四鄙而直言伐我兵加于國都也於是為城下之盟而還不書諱之也來戰于郎直書不諱之盟于城下何諱之深也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亦云急矣欲盟城下則曰有以國斃不能從也晉師從齊齊侯致賂晉人不可國佐對曰子若不許請合如字又音閤餘燼似力反音佩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遂盟于袁婁而春秋與之今魯未及虧不能少待遂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夫棄國者其能國乎使有華尸化反元國佐之臣則不至此矣故春秋不言四鄙及與吳盟者欲見音現其實而深諱之以為後世謀國之士不能以禮義自强偷生惜死至於侵削陵遲而不知恥者之戒也家氏曰吳伐我以救邾而書伐無褒辭者春秋之責救貴義也茅成子之請救于吳也動吳子以利吳子悦於利而動是以率師造于魯之城下不責魯以存邾遽受盟而返何救之足言其後吳責報于邾者不已執其君而擾亂其國存亡國者顧如是乎汪氏曰哀公即位七年加兵於邾者五而且入其國俘其君自入春秋魯恃强陵弱未有若是之甚也此年書吳伐我比事以觀則魯之受伐葢有由矣前此書侵伐必言四鄙見魯之國都猶足為守也至於是年吳兵直抵魯之城下則魯之四竟藩屏蕩然而國不足為國矣哀公之經兩書伐我若曰我能入邾吳能為邾而伐我我能㑹吳伐齊齊能興師而伐我雖據事直書而詳味書法亦有反已自咎之意焉廬陵李氏曰春秋伐我者必書四鄙不使難邇我國也獨此與明年國書伐我為特筆葢曲在我也胡氏諱城下之盟其説本蘇氏謝氏曰不至國都則書某鄙至國都則書伐我亦是又曰是時魯政雖陵無以為國然觀左氏所記盡忠死難之士皇多有之此所以為禮義之國歟公山不狃以叛亡之人而處心尚能如此賢於人逺矣孔子之欲往豈無意夫
  夏齊人取讙及闡
  左傳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婁子益來也穀梁傳惡内也杜氏曰闡在東平剛縣北程子曰内失邑不書君辱當諱也不能保其土地民人是不君也已與之彼以非義而受則書取此與濟西田是也魯入邾而以其君來致齊怒吳伐故賂齊以説之襄陵許氏曰外取邑不書以即歸我故書之也王氏曰魯以兵召釁固不容無過齊以私憤取非其有故稱人○家氏曰公穀以齊為邾故取讙闡左氏則以季姬未歸故齊人來討觀齊之兵端當從二傳非以女故葢齊取二邑要魯以存邾爾唐陳氏曰凡用兵而取先書伐次書取用兵而取苐書取
  附録左傳或譖胡姬於齊侯曰安孺子之黨也六月齊侯殺胡姬
  歸邾子益于邾
  左傳齊侯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邾子又無道吳子使大宰子餘討之囚諸樓臺栫之以棘使諸大夫奉太子革以為政穀梁傳益之名失國也何氏曰書者善魯能悔過歸之張氏曰凡取邑之類少有復歸之者今魯不遂其惡而歸之故以順辭言之也
  秋七月
  附録左傳秋及齊平九月臧賔如如齊涖盟齊閭丘明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鮑牧又謂羣公子曰使女有馬千乘乎公子愬之公謂鮑子或譖子子姑居於潞以察之若有之則分室以行若無之則反子之所出門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乘及潞麋之以入遂殺之
  冬十有二月癸亥𣏌伯過卒
  齊人歸讙及闡
  左傳季姬嬖故也程子曰不云我田既歸邾子亦歸其田非以為惠也
  按左氏邾子益齊出也魯以益來則齊人取讙及闡又如吳請師而怒猶未怠也以此見國君之造在早反惡不悛音銓則四鄰謀取其國家莫能保矣歸邾子益于邾則齊人歸讙及闡又辭師于吳而德猶未泯也以此見國君去起吕反下同惡而不積則四鄰不侵其封境而自安矣曰以曰取者逆詞也曰歸者順詞也去逆效順息爭休兵齊無取地之罪魯無失地之辱以此見遷善之優改過之大而春秋不諱入邾以邾子益來者以明歸益于邾之能掩其前惡而美之也何氏曰書歸讙及闡善魯能悔過歸邾婁子益所喪之邑不求自得汪氏曰不言來者齊本取讙闡脅魯歸邾子今既歸邾子則齊遂所欲故歸讙闡非感於義而心悦誠服故下言來歸
  乙敬王三卯十四年九年晉定二十六齊悼三衛出七蔡成五鄭聲十五陳閔十六𣏌閔公維元年宋景三十一秦悼六楚惠三吳夫差十
  
  附録左傳春齊侯使公孟綽辭師于吳吳子曰昔歲寡人聞命今又革之不知所從將進受命於君
  王二月葬𣏌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左傳鄭武子賸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每日遷舍壘合鄭師哭子姚救之大敗二月甲戌宋取鄭師于雍丘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公羊傳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詐之也穀梁傳取易辭也以師而易取鄭病矣杜氏曰左傳例覆而敗之曰取某師謂威力兼備若羅網所掩覆一軍皆見禽雍丘縣屬陳留襄陵許氏曰春秋之季日尋干戈詐力相傾竒變滋起於是始志取人之師甚其譎惡其盡也鄭以不義深入敵境而圍其邑此固喪師之道也廬陵李氏曰胡氏左氏例覆而敗曰取悉虜而俘之曰取觀左氏所載使有能者無死而止以二人歸則殺人多矣春秋之未特書取師者二謝氏所謂著其禍之大者是也自定十五年老丘之役以來宋鄭結怨久矣故皇瑗悉力取雍丘之師罕達悉力取嵒之師葢不勝忿怨以至于此也長平之坑所由來漸矣此當與隱十年鄭莊取三國之師同看
  夏楚人伐鄭
  左傳陳即吳故也汪氏曰陳之為國屢滅於楚而僅存者也今而從吳亦以楚之屢伐而求以自託焉耳楚不思所以自反而憤陳之背已攻之薦數而不已今年伐陳明年公子結復伐之十三年公子申又伐之陳之困於楚終春秋之世雖其力弗克自振而楚之暴横不道其罪蓋不可勝誅矣廬陵李氏曰六年吳伐陳楚昭救之卒于城父不克而還則陳之即吳惟强是從而已昭王旅卒楚惠君臣不念陳之有德於楚也而亟伐之此春秋所以以救予吳也歟
  秋宋公伐陳
  汪氏曰鄭雖不義宋覆其師而盡取之亦云憯矣而又君親帥師以伐其國明年偏師再伐十二年向巢又伐十三年鄭人復取宋師然則宋鄭之喪師皆其自取之也
  附録左傳秋吳城邗溝通江淮○晉趙鞅卜救鄭遇水適火占諸史趙史墨史龜史龜曰是謂沈陽可以興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齊則可敵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敵不可干也炎帝為火師姜姓其後也水勝火伐姜則可史趙曰是謂如川之滿不可游也鄭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鄭則不吉不知其他陽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與也微子啓帝乙之元子也宋鄭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歸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冬十月
  附録左傳冬吳子使來儆師伐齊
  丙敬王三辰十五年十年晉定二十七齊悼四卒衛出八蔡成六鄭聲十六陳閔十七杞閔二宋景三十二陳悼七楚惠四吳夫差十一
  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左傳春邾隱公來奔齊甥也故遂奔齊陳氏曰吳人討邾奉太子為政而後奔則其但書奔何以是為自失國也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國雖有敵國猶以自致之文書之髙氏曰先為魯所俘而又來奔其不知恥甚矣公㑹吴伐齊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左傳公㑹吳子邾子郯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弑悼公赴于師吳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徐承帥舟師將自海入齊齊人敗之吳師乃還
  按左氏公㑹吳伐齊齊人弑悼公赴于師春秋不著齊人弑君之罪而以卒書者亦猶鄭伯髠頑弑而書卒其存天理之意㣲矣魯人入邾以其君来罪也齊侯為是取讙及闡如吳請師
  討之也魯人悔懼歸益于邾是知其罪而能
  改也齊侯為是歸讙及闡又辭師于吳是變
  之正也夫變之正者禮義之所在中國之君也吳人欲遂前言而背音佩或作悖違正理齊之臣子不能将順上及其君此天下大變常理之所無也故沒其見弑之禍而以卒書其旨深矣春秋弑君大惡不待貶絶而自見音現也君而見弑豈無不善之積以及其身乎若夫悼公變而克正則無不善之積矣故以卒書而沒其見弑存
  天理之意㣲矣襄陵許氏曰人事之變有幸有不幸而春秋之義裁成天地見正命焉○臨川吳氏曰當時以吳師在齊而公卒遂以為弑爾
  夏宋人伐鄭
  襄陵許氏曰既取其師伐而又伐惡其修怨不已也
  晉趙鞅帥師侵齊
  左傳夏趙鞅帥師伐齊大夫請卜之趙孟曰吾卜於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襲吉行也於是乎取犂及轅毁髙唐之郛侵及頼而還髙氏曰齊率諸侯以貳晉可以討矣然趙鞅加兵於有喪之國聖人弗與也故書侵異乎士匄矣臨川吳氏曰吳猶遭齊喪而去之晉乃乘齊喪而伐之曽吳之不若也廬陵李氏曰傳書伐而經書侵者乘吳之亂伐齊之喪無名甚矣
  五月公至自伐齊
  髙氏曰齊魯接境而公㑹吳伐之既聞其喪則遂班師可也所以乆而不歸者公之進退制在吳故也廬陵李氏曰哀公編書公㑹吳者五獨此役與黄池書至葢聖人擇其危甚者而書之
  
  葬齊悼公
  髙氏曰公雖不廢喪紀往㑹其葬不足以過汪氏曰悼公書葬與鄭僖公同不及五月禮畧也
  衞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薛氏曰孟彄蒯瞶之黨挾齊歸衛衛人納之世子歸之自也廬陵李氏曰彄蒯瞶之黨今歸于衛必從輒而棄蒯瞶故十五年春蒯瞶入國彄復奔齊
  薛伯夷卒
  秋葬薛恵公
  附録左傳秋吳子使来復儆師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吳救陳
  書救止此左傳冬楚子期伐陳吳延州來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徳而力爭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徳而安民乃還汪氏曰宣十一年楚縣陳尋復封之昭八年楚滅陳十三年復封陳陳氏曰自魯救晉凡救皆不書書鄭救曹則中國無霸諸侯自相救也中國無霸諸侯自
  相救春秋憫焉而特書之吳救陳諸侯㡬於亡矣春秋之所甚懼也
  丁敬王三已十六年十有一年晉定二十八齊簡公壬元年衛出九蔡成七鄭聲十七陳閔十八杞閔三宋景三十三秦悼八楚惠五吳夫差十二
  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左傳春齊為鄎故國書髙無㔻帥師伐我及清季孫謂其宰冉求曰齊師在清必魯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從公禦諸竟季孫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間季孫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則君無出一子帥師背城而戰不屬者非魯人也魯之羣室衆於齊之兵車一室敵車優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戰也宜政在季氏當子之身齊人伐魯而不能戰子之恥也大不列於諸侯矣季孫使從於朝俟於黨氏之溝武叔呼而問戰焉對曰君子有逺慮小人何知懿子强問之對曰小人慮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謂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乘孟孺子洩帥右師顔羽御邴洩為右冉求帥左師管周父御樊遲為右季孫曰須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已徒卒老㓜守宫次于雩門之外五日右師從之公叔務人見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謀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師及齊師戰于郊齊師自稷曲師不踰溝樊遲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請三刻而踰之如之衆從之師入齊軍右師奔齊人從之陳瓘陳莊涉泗孟之側後入以為殿抽矢策其馬曰馬不進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誰不如曰然則止乎不狃曰惡賢徐步而死師獲甲首八十齊人不能師宵諜曰齊人遁冉有請從之三季孫不許孟孺子語人曰我不如顔羽而賢於邴洩子羽鋭敏我不欲戰而能黙洩曰驅之公為與其嬖僮汪錡乘皆死皆殯孔子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可無殤也冉有用矛于齊師故能入其軍孔子曰義也
  諸侯來伐無有不書四鄙汪氏曰春秋書伐我二十有一唯哀八年吳伐此年齊伐止書伐我餘皆言四鄙今齊師及清涉泗非有城下之盟可諱之辱亦書伐我何也傅説音悦復于髙宗曰惟甲胄起戎惟干戈省厥躬蔡氏曰干戈所以討有罪必嚴於省躬者戒其有所輕動夫省厥躬者自反之謂也自反而縮則為壯自反而不縮則為老師之老壯在曲直曲直自我而不繫乎人者也邾子齊之甥魯嘗入邾以其君來齊人為于為反是取讙及闡請師于吳曲在我及歸讙邾益而齊人歸讙及闡又辭吳師直在齊矣魯人何名㑹吳伐之也故春秋之記斯師特曰伐我者欲省致師之由而躬自厚也垂訓之義大矣劉氏曰君子之道不貴其勝人而貴自勝也説命曰干戈省厥躬躬為善而外物横逆者有之矣君子拒而弗受也躬為不善而外物横逆者亦有之矣君子受而弗對曰不言鄙者受之也家氏曰伐我云者我自有以致冦垂後王臨難省躬之戒所以譏哀公也汪氏曰髙郵孫氏謂春秋之始内魯而外諸夏故魯為他國所侵伐必曰某鄙哀公之經再書伐我同魯於諸侯竊以為春秋詳内而畧外故外之侵伐止書國而魯書四鄙非尊魯而卑諸侯也此書伐我不言地比於兵加國都之例所以貶之也然傳載老㓜守宫次于雩門之外齊師及師戰于郊冉求曰一子帥師背城而戰則齊師逼廹於魯之國都矣杜諤曰直曰伐我見其以國言之也然則國書之伐與他伐異矣廬陵李氏曰世家季桓子卒遺言謂康子必召孔子其臣止之康子乃召冉求是年冉求與齊戰有功康子乃召孔子而孔子歸魯年六十八矣然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乃叙書傳禮記刪詩正樂序易弟子葢三千焉
  夏陳轅頗出奔鄭
  左傳初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已大器國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轅咺進稻醴梁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給焉對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諌對曰懼先行襄陵許氏曰春秋書轅頗之奔所以為人臣附上以刻下託公以營私者之戒也家氏曰聚歛附上者固當有討然國不能自討致衆怒而逐之是衆為政也而可哉
  五月公㑹吳伐齊
  薛氏曰戰不書伐今書伐何難乎公之㑹吳與齊戰也㑹伐則戰見矣吳自入郢之後困而久不能見公之六年稍出而伐陳叔還㑹之于柤公又㑹之于鄫還而入邾吳以邾故伐我而齊取讙闡由是齊魯始暌齊歸二邑則固知罪矣我不知寘固與吳合前年㑹伐齊故有國書之報卒會吳而勝齊吳之威加中夏多魯之力也春秋書公㑹伐而不言㑹戰難言而有以見之也家氏曰兩年之間書公㑹吳伐齊者再責魯深矣當闔廬之世春秋嘗進吳書子自夫差之立迨今十有三年皆以號舉為其用兵不戢而外之也狄吳則魯罪著矣永嘉吕氏曰晉既不足以宗諸侯而開門延盜以來被髪文身之吳乃在于周公之子孫秉禮之望國㑹之伐齊而使之逞其志於中國聖人望魯之意至是絶矣
  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吳戰于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書戰書獲止此齊魯交兵止此左傳為郊戰故公㑹吳子伐齊五月克𫝊壬申至于嬴中軍從王胥門巢將上軍王子姑曹將下軍展如將右軍齊國書將中軍髙無㔻將上軍宗樓將下軍陳僖子謂其弟書爾死我必得志宗子陽與閭丘明相厲也桑掩胥御國子公孫夏曰二子必死將戰公孫夏命其徒歌虞殯陳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孫揮命其徒曰人尋約吳髪短東郭書曰三戰必死於此三矣使問弦多以琴曰吾不復見子矣陳書曰此行也吾聞鼔而已不聞金矣甲戌戰于艾陵展如敗髙子國子敗胥門巢王卒助之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獻于公將戰吳子呼叔孫曰而事何也對曰從司馬王賜之甲劒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衛賜進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公使大史固歸國子之元寘之新篋褽之以𤣥纁加組帶焉寘書於其上曰天若不識不衷何以使下國杜氏曰艾陵齊地茅堂胡氏曰吳伐齊獲國書晉不主盟制在蠻荒聖人傷之也劉氏曰吳之無道犯間上國涉數千里之地以伐人之邦固求藥疾於人與之俱靡焉耳國書之用齊也内不能安其君外不能交鄰國而輕與之戰其不愛百姓也不亦甚乎故善戰者服上刑所謂為志乎此戰者也髙氏曰書不戰公者没公乃所以深貶公也且書及吳我師戰于艾陵不可也書及公吳戰于艾陵不可也先言公㑹吳伐齊繼書及吳戰則公與貶可知矣書獲國書與宋華元同然華元生獲而國書死獲故公使太史固歸國子之元也廬陵李氏曰此戰以國書主之者吳之來伐齊人皆知其不可禦而必敗矣苟能全民兵嚴守備屈之以義而勿與交鋒則齊可以坐困强吳而却之矣今乃以伐魯方歸之罷兵未息肩未解甲而快志於一朝之忿師敗身獲為國大殃故艾陵之戰以國書主之者深罪之也
  附録左傳吳將伐齊越子率其衆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於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吳其泯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盤庚之誥曰其有顛越不共則劓殄無遺育無俾易種于兹新邑是商所以興也今君易之將以求大不亦難乎弗聽使於齊屬其子於鮑氏為王孫氏反役王聞之使賜之屬鏤以死將死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也吳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附録左傳秋季孫命修守備曰小勝大禍也齊至無日矣
  冬十有一月葬滕隱公
  衛世叔齊出奔宋
  左傳冬衛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於犂而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恥是二者故出衛人立遺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納美珠焉與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與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衛莊公復之使處巢死焉殯于鄖葬于少禘初晉悼公子憖亡在衛使其女僕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飲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為大夫悼子亡衛人翦夏戊孔文子之將攻大叔也訪於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則嘗學之矣甲兵之事未聞之也退命駕而行曰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文子遽止之曰圉豈敢度其私訪衛國之難也將止魯人以幣召之乃歸髙氏曰春秋書内外大夫奔者凡六十葢君之股肱故重而書之然春秋之末何其出奔之多也是時政在大夫各欲自專始則相猜相忌終乃相攻相逐也附録左傳季孫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曰丘不識也三發卒曰子為國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對而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歛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而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訪焉弗聽
  戊敬王三午十七年十有二年晉定二十九齊簡二衛出十蔡成八鄭聲十八陳閔十九𣏌閔四宋景三十四秦悼九楚惠六吳夫差十三
  春用田賦
  左傳春王正月用田賦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用田賦也穀梁傳古者公田什一用田賦非正也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古者公田什一助而不税魯自宣公初税畎朱子曰宣公税畝什而取二後世遂以為常而不復矣至是二猶不足故又以田賦也夫先王制土籍田以力而砥其逺邇賦里以入而重其有無國語注制其肥磽之地以為差等籍田税也以力者三十受田百畝二十者五十畝砥平也里廛也謂商賈所居之區域朱子曰賦其廛者謂收其市地錢今用田賦軍旅之征何氏曰田謂一井之田賦者歛取其財物也言用田賦者若漢家歛民錢以田為率矣單賦十井不過一乘哀公外慕强吳空盡國儲故復用田賦陸氏曰以田多少出軍賦也孫氏曰言用田以為財賦之率番陽萬氏曰周制歲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今哀公以計口率泉為不足於用又計田而使之出泉以為賦非矣田以出粟為主而足食賦以出軍為主而足兵前漢書刑法志税以足食賦以足兵周制宅不毛者有里布無職事者征夫家漆林之税二十而五周禮載師注宅不種桑麻者罰之出一里二十五家之泉民無常産者罰之使出一夫百畝之税一家力役之征出士徒車輦給繇役汪氏曰漆林之税十分中税二分半以其地産漆故重其税若今之税茶税竹木也則弛力薄征當以農民為急而増賦竭作不使末業者獨幸而免也今二猶不足而用田賦是重困農民而削其本何以為國書曰用田賦用者不宜用也近世議弛商賈之征達於時政者欲先省國用首寛農民後及商賈宋鑑慶厯中議弛茶鹽之禁及減商税范仲淹不可曰茶鹽商税但分減商賈之利今國用未減既不取之商賈復取之農恐害農也知春秋譏田賦之意矣臨川吳氏曰宣公税畝首壞井田什一之法則賦民之財也非古矣成公作丘甲賦民之力者非古矣至哀公用田賦而民財民力竭矣陳氏曰以丘賦為未足又以田賦之也田賦之也者家一人也家一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諸侯之益兵自齊始晉次之春秋之季魯亦行之矣是故作丘甲用田賦不書初廬陵李氏曰孔子惡冉求聚歛附益之言蓋在此時○永嘉吕氏曰陳君舉謂以丘賦一乘為未足又以田賦之田賦之者家一人以為兵也然九夫為井六十四井為甸甸出革車一乘則是五百七十六夫而出七十五人今凡受田者皆出一人為兵比古七倍恐加兵不至如是之甚賈逵以為周制十六井賦戎馬一匹牛三頭今使一井之田出十六井之賦是多於常賦十六倍於理亦未宜然汪氏曰杜預范密皆云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疋牛三頭今别其田及家財各出此賦然丘甲之法増三之一今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則是比先王之制而加倍不翅矣亦未可信要之計田而歛取民財以充軍賦之用而其數之多寡則不可考爾孔子云丘亦足矣蓋以計丘而出兵車乃賦之常法安可計田而又賦其財哉觀哀公年饑用不足以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之言則為歛財以足用可知矣廬陵李氏曰田賦之説杜氏以為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疋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則是一丘出馬二疋牛六頭也范氏注榖梁同之然杜氏於作丘甲條内已曰今魯使丘出甸賦是一丘十六井已出馬四疋牛十二頭矣安得復以為出馬一疋牛三頭乎此其前後自相戾也况家財有無難均何得别之賈氏以為一井之田而欲出十六井之賦葢以為井出兵賦也夫一井八家而使出一馬三牛之賦可乎故胡氏獨用國語國語載孔子對冉有之言曰先王制土藉田以力而砥其逺邇賦里以入而量其有無任力以夫而議其老㓜於是乎有鰥寡孤疾有軍旅之出則征之無已其歲收田一井出稷禾六百四十斛秉芻二百四十斗缶米十六斗不過是也先王以為足君子季孫欲其法也則有周公之籍矣大率以為田主出粟而賦則取於商賈之里廛今魯以商賈所當出之賦而令農民出之則非古人重本抑末之意矣吕氏亦曰古者田出租里出賦要之二家説為長蓋收區域之征以備馬牛車乘若漢家收田賦泉以補車馬亦其遺意也縁此賦止里廛出之而今賦於田土故譏之耳然則司馬法所謂甸出一乘者其止出一乘之人歟觀春秋傳所載多臨事而始授以甲授以車則知馬牛車乘決非丘甸所出也何氏説近之陳氏非是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傳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吳故不書姓死不赴故不稱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公羊傳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稱孟子何諱娶同姓葢吳女也穀梁傳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諱取同姓也
  孟子吳女昭公之夫人其曰孟子云者諱取音娶後同同姓也蔡氏曰同姓不可書曰夫人姬氏薨故曰孟子卒朱子曰諱之使若宋女子姓者然禮取妻不取同姓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厚男女之别也何氏曰為同宗共祖亂人倫與禽獸無别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名著而男女有别矣四世而緦音思服之窮也五世而袒免音問色界反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其庶姓别於上戚單於下汪氏曰戚親也單盡也昬姻可以通乎綴株衛反記作繫音計之以姓而弗别合記作綴之以食音嗣而弗殊雖百世而昬姻不通周道然也禮記大傳疏同姓父族也從宗從大小宗也合娶族人使昭穆異列同時食故曰合族屬異姓謂他姓之女來為已姓之妻主為母婦之名治昬姻交結㑹合之事多著則男女尊卑異等名有分别不相淫亂四世同承髙祖服緦麻五世共承髙祖之父服袒免而無正服減殺同姓也六世共承髙祖之祖各為氏族四從兄弟親盡於下别自為宗昏姻可以通乎周法雖庶姓别於上而有世繫連繫之以本姓若姬氏姜氏大宗百世不改連合族人以飲食之禮而不殊異雖相去百世而昬姻不得通昭公不謹於禮欲結好呼報反强吳以去上聲三家之權忍取同姓以混男女之别吕氏曰魯之君豈苟為無禮以亂男女之别哉廹於强吳之威而欲自固其國也徇目前之急忘長久之慮不知以禮自防遂至流於無義無别而不辭也不命於天子以弱其配禮記雜記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昭公始也劉氏曰夫人之必命於天子猶諸侯之必命於天子也桓公不受命終身無王孟子亦不受命身死不得稱夫人其義一也不見音現於廟不書於策以廢其常典禮之大本喪息浪反矣其失國也宜故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子曰知禮子退揖巫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君子亦黨乎君娶於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君而知禮孰不知禮巫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過人必知之朱子曰孔子不可自謂諱君之惡又不可以娶同姓為知禮故受以為過而不辭或問昭公娶同姓之事若天王舉法則如何斷曰此非昭公故為之當時吳盛强中國無霸昭公藉其勢不得已而然非貪其色也天王舉法則罪固不免亦須原情自有處置况不曰孟姬而曰孟子昭公亦已自知其非矣書孟子卒雖曰為于偽反君隱而實亦不可掩矣髙氏曰國人不以為非而昭公乃知避其名春秋亦因其實而書之曰孟子卒薛氏曰知其非禮而異其名雖欲葢而名彰○何氏曰不言薨不書葬者深諱之范氏曰葬當書姓諱故亦不書葬臨川吳氏曰固是以同姓而不書夫人薨亦以見魯臣不以夫人之禮喪之也昭公君也尚且逐出之而葬不備禮况其夫人乎一書卒而三義具焉王氏曰是時季氏當國孔子與弔而季孫不絻孔子亦放絰而拜是知當時不以小君待之矣汪氏曰或謂舊史固書夫人孟子薨春秋不書夫人而書卒示天下後世娶同姓之必不可也然小君之薨必書夫人某氏當時既鶻突稱呼曰孟子則國史必不可書夫人孟子薨春秋因魯史之文而非禮之實已見矣按傳襄二十三年晉嫁女於吳則同姓之婚非自昭公始春秋於孟子以隱辭書之所以深責秉禮之魯歟
  公㑹吳于槖臯
  左傳吳子使大宰嚭請尋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以固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結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乃不尋盟杜氏曰槖臯在淮南逡遒縣東南張氏曰吳地逡遒故城在廬州巢縣東南家氏曰㑹柤㑹鄫㑹槖臯吳皆以號舉楚之也闔廬稱子以其功也夫差稱號以其罪也柏舉有攘椘之功艾陵有肆亂之罪此春秋所為進退也王氏曰吳欲尋盟非衛賜之言不可却故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
  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
  左傳吳徵㑹于衛初衛殺吳行人且姚而懼謀於行人子羽子羽曰吳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吳方無道國無道必棄疾於人吳雖無道猶足以患衛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也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而况大國乎秋衛侯㑹吳于鄖公及衛侯宋皇瑗盟而卒辭吳盟吳人藩衛侯之舍子服景伯謂子貢曰夫諸侯之㑹事既畢矣侯伯致禮地主歸餼以相辭也今吳不行禮於衛而藩其君舍以難之子盍見大宰乃請束錦以行語及衛故大宰嚭曰寡君願事衛君衛君之來也緩寡君懼故將止之子貢曰衛君之來必謀於其衆其衆或欲或否是以緩來其欲來者子之黨也其不欲來者子之讎也若執衛君是墮黨而崇讎也夫墮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諸侯而執衛君誰敢不懼墮黨崇讎而懼諸侯或者難以霸乎大宰嚭説乃舍衛侯衛侯歸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説其言從之固矣杜氏曰鄖發陽也廣陵海陵縣東南有發繇亭盟不書畏吳竊盟王氏曰初衛人殺吳行人且姚故衛侯畏吳而竊盟魯宋吳怒藩衛侯之舍子貢陳墮黨崇讎之説而衛侯歸然則子貢於父母之邦亦有功矣故孟子曰君子居是邦也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宋向巢帥師伐鄭
  左傳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子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殺元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廬陵李氏曰自皇瑗取鄭師之後書宋公宋人伐鄭者再宋兵亦可以釋怨矣而向巢之師復起是必欲殺平元之族而後已也全師復役亦蹈前日鄭人之覆轍佳兵不祥其事好還信哉
  冬十有二月螽
  左傳季孫問諸仲尼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後蟄者畢今火猶西流司歴過也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杜氏曰周十二月今十月是歲應置閏而失不置雖書十二月寔今九月九月之初尚温故得有螽○永嘉吕氏曰左氏以為失閏之故然明年九月螽又十二月螽恐不專為失閏家氏曰十二月螽氣燠也宣十五年冬蝝生與此記同左氏所録疑非聖人之言也
  已敬王三未十八年十有三年晉定三十齊簡三衛出十一蔡成九鄭聲十九陳閔二十𣏌閔五宋景三十五秦悼十楚惠七吳夫差十四
  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左傳宋向魋救其師鄭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賞魋也逃歸遂取宋師于嵒獲成讙郜延以六邑為虛公羊傳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詐反也穀梁傳取易辭也以師而易取宋病矣孫氏曰報雍丘之師也二國覆師以相償報其惡如此家氏曰春秋書取師誅取者之不仁以多殺為功也先書宋取鄭師責宋也今書鄭取宋師亦責鄭也
  夏許男成卒
  汪氏曰元公也國滅後楚立之
  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黄池
  書㑹止此左𫝊夏公㑹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于黄池公羊𫝊吳何以稱子吳主㑹也穀梁傳
  吳東方之大國也累累致小國以㑹諸侯以合乎中國吳能為之則不臣乎吳進矣王尊稱也
  子卑稱也辭尊稱而居卑稱以㑹乎諸侯以尊天王吳王夫差曰好冠來孔子曰大矣哉夫差
  未能言冠而欲冠也汪氏曰黄池或以為在衛或以為在晉或以為在宋在鄭據杜預所釋陳留封丘縣南地近濟水則在鄭衛之境也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髙氏曰楚畏吳之强無如之何故乘吳之出㑹而伐陳也
  於越入吴
  左傳六月丙子越子伐吳為二隧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吳太子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壽於姚自泓上觀之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見讎而弗殺也太子曰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屬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復戰大敗吳師獲太子友王孫彌庸壽於姚丁亥入吳吳人告敗于王王惡其聞也自剄七人於幕下
  吳自柏舉以來憑陵中國黄池之㑹遂及夏盟可謂强矣而春秋繼書於越入吳所謂因事屬辭垂戒後世而見音現下同深切著明之義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見孟子老氏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呼報反音旋道徳經偃武篇夫佳兵不祥之器物或惡之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儉武篇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還夫以力勝者人亦以力勝之矣吳嘗破越遂有輕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驕齊之志既勝齊師復扶又反與晉人爭長展兩反自謂莫之敵也而越已入其國都矣吳侵中國而越滅之越又不監而楚滅之楚又不監而秦滅之秦又不監而漢滅之老氏曾子其言豈欺也哉春秋初書於越入吳在柏舉之後再書於越入吳在黄池之後皆因事屬辭垂戒後世不待貶絶而見深切著明之義也而可廢乎孫氏曰吳子方㑹越乘其無備而入之也薜氏曰吳子不戒爭中國之諸侯而越卒入吳所謂無逺慮有近憂矣吳子亡不共戴天之恥而求諸侯於外此越之所以霸諸侯乎
  附録左傳秋七月辛丑盟吳晉爭先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旴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今吳王有墨國勝乎太子死乎且夷德輕不忍久請少待之乃先晉人吳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於王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於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職貢於吳有豐於晉無不及焉以為伯也今諸侯㑹而君將以寡君見晉君則晉成為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於吳八百乘若為子男則將半邾以屬於吳而如邾以事晉且執事以伯召諸侯而以侯終之何利之有焉吳人乃止既而悔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誰命遂囚以還及戸牖謂太宰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自襄以來未之改也若不㑹祝宗將曰吳寔然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嚭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衹為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吳申叔儀乞糧於公孫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無所繫之旨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粱則無矣麤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王欲伐宋殺其丈夫而囚其婦人太宰嚭曰可勝也而弗能居也乃歸
  秋公至自㑹
  髙氏曰吳人主㑹故書至以危之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霸國侵伐止此公羊傳此晉魏曼多也曷為謂之晉魏多譏二名二名非禮也襄陽許氏曰晉以范中行之難伐衛伐鮮虞間齊之難而一侵之又再侵衛而諸侯卒莫之宗師雖數出能侵而已髙氏曰蒯瞶在戚十有二年矣晉人不能以此討衛乃以范中行故而數興師故書侵廬陵李氏曰晉事止於此李氏曰讀隱桓之春秋而知王澤之竭也讀昭定哀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壞也晉伯復盛於悼公浸衰於平昭而遂廢於項定夫晉以奕世九君之業豈無積累之功著在中夏至項定一壞而不可復收嗚呼廢興存亡未有無故而然者也千尋之木物能蠧之必其中先腐壞戕蝕而後蠧生焉嘗原晉事之顛末而察其所由失矣或曰晉之微也大變在夷狄有楚弗攘有吳弗抑二强並立伯權遂弱自召陵擁十八國之衆不能振旅至于戎蠻之執晉俛焉北面而事楚以京師之禮自吳滅巢滅徐伐陳伐齊晉不能誰何迄乎黄池之㑹吳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國於晉春秋由是絶筆焉則晉之失伯寔由吳之强也曰中國苟合矣彼豈能間乎其端在諸侯之先貳當時以齊景衛靈宋景之君其國皆强戮力周旋何畏於吳楚今也齊景公有抑晉伐興之志宋衛魯鄭之君無非攘臂以從齊者也葢晉執行人叔孫婼與邾大夫坐而失魯執宋仲幾樂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詬衛而失衛荀寅辭蔡而失蔡假羽毛於鄭而失鄭是以齊得以盡取諸侯鄭則與齊盟于鹹㑹于安甫矣衛則與齊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魯則與齊會于牽宋則與齊㑹于洮矣終而齊侯衛侯且伐晉矣則晉之失伯乃諸侯之離也曰晉國苟治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使六卿諸臣如先大夫之肅皆盡忠以輔公何憂乎齊衛今也强家多門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禍獨歸宗國自趙鞅取衛貢五百家動晉陽之甲自韓不信執宋命卿不顧踐土之盟自魏舒南面涖政敢干位以命大事而趙藉魏斯韓䖍為諸侯之萌也成矣則晉之失伯乃大夫之擅也曰晉之禮義素明則大夫豈得擅乎利勝而義微此上下之所以不奪不饜也范鞅請冠而魯使蒙執趙鞅受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楯而宋卿賈禍邯鄲爭貢而三卿亂國或取季孫之賄而昭公弗納或求蔡侯之貨而伐楚之師徒出或索十牽而吳人藉為口寔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晉伯之衰又誰咎歟此春秋所以謹義利之辯察天理人欲之分正君臣上下之位而示後世以防微杜漸反本澄源之道也頃公自昭三十一年即位至是凡三十一年至哀公二十年卒
  葬許元公
  九月螽
  髙氏曰周之九月夏之七月也其為農災又非冬十二月之比也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東方何見于旦也何以書記異也杜氏曰平旦衆星皆没而孛乃見故不言所在之次孫氏曰光芒四出曰孛何氏曰周十一月夏九月日在房心房心天子明堂布政之庭於此旦見於日爭明者諸侯代主治典法滅絶之象汪氏曰星孛東方乃東方悖亂吳爭强而越滅之徵也
  盜殺陳夏區夫
  髙氏曰區夫徵舒之後徵舒弑逆楚人殺之而陳人猶使世執國政春秋由其為盜所殺而書之與華孫同意盗殺蔡侯申盗殺陳夏區夫當春秋之季世變之甚至于盜興而專弑國君卿大夫則亂已極矣十有二月螽
  吕氏曰此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又此年十二月螽隂陽錯亂甚矣當世君臣亦可以自省矣襄陵許氏曰春秋書魯人事至用田賦書魯天人至於二年三螽見其重賦害民傷和致異民力已窮天命已去君子之心於魯已矣
  附録左傳吳及越平
  庚敬王三申十九年十有四年晉定三十一齊簡四衛出十二蔡陳十鄭聲二十陳閔二十一杞閔六宋景三十六秦悼十一楚惠八吳夫差十五
  春西狩獲麟
  左傳春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非中國之獸也然則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則微者也曷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為大之為獲麟大之也曷為為獲麟大之麟者仁獸也有王者則至無王者則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麕而角者孔子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顔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獲麟孔子曰吾道窮矣春秋何以始乎隱祖之所逮聞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何以終乎哀公十四年曰備矣君子曷為為春秋撥亂世反諸正莫近諸春秋則未知其為是與其諸君子樂道堯舜之道與末不亦樂乎堯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義以俟後聖以君子之為亦有樂乎此也穀梁傳引取之也狩麟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獲麟故大其適也其不言來不外麟於中國也其不言有不使麟不恒於中國也程子曰舊隱周之衰也終麟感之始也世衰道不行有述作之意舊矣但因麟而發耳麟不出春秋亦必作也春秋之作不過因魯國之史而天地四時之無窮所以察其遷變而紀其差忒者無一畧也中國外裔之廣莫所以録其交際而别其典禮者無一遺也故曰言天下之至動而不可亂也言天下之至𧷤而不可惡也夫子之贊易者即其所以脩春秋也以區區一魯國之史而春秋周齊晉宋諸國之事其尊卑小大統屬之序秩然無毫髪之不順盡書治忽失得陵僭亂賊之變森然一循乎條理而無一之非法故曰非聖人誰能修之觀西狩之獲而知天瑞之類應聖人先天後天而天且不違而春秋之終不外乎此也孔子感麟而作春秋或謂不然如何曰春秋不害感麟而作然麟不出春秋豈不作孔子之意葢亦有素因此一事乃作故其書之成復以此終大抵須有發端處如畫八卦因見河圖洛書果無河圖洛書八卦亦必作成問麟鳯和氣所生太平之應也鳳鳥不至孔子曰吾已矣夫而麟見獲於春秋之季何也曰聖人之生乃天地之交感五行之秀㑹也以仲尼元聖尚生於春秋之時而况麟乎汪氏曰麟者仁獸聖王之嘉瑞也時無明王出而遇獲仲尼傷周道之不興感嘉瑞之無應故因魯春秋而修諸侯之政絶筆於獲麟之一句者所感而作因所以為終也冬獵曰狩葢虞人修常職故不書狩者大野在魯西故曰西狩孔氏曰麟麕身牛尾狼額馬蹄有五采腹下黄髙丈二一角而戴肉設武備而不為害含仁懷義音中鍾吕行步中規折旋中矩遊必擇土翔必有處不履生蟲不折生草
  河出圖洛出書而八卦畫簫韶作春秋成而鳳麟至事應於證反下同雖殊其理一也易曰乾文言大人者先悉薦反下同天而天弗違後胡豆反下同天而奉天時程子曰聖人先於天而天同之後於天而能順天者合於道而已舜孔子先天者也先天而天弗違志壹之動氣也伏羲氏後天者也後天而奉天時氣壹之動志也朱子曰文定借孟子之言形容天地感格之意有見乎此者則曰文成而麟至范氏曰先王之道既𢎞麟感化而來應因事備而終篇故絶筆於斯年無見乎此者以為妖妄而近誣杜氏曰先儒以為制作三年文成致麟既已妖妄又引經至仲尼卒亦又近誣周南闗雎之化王者之風而麟之趾關雎之應也范氏曰關雎之化王者之風麟之趾應也然則斯麟之來歸於王德春秋之文廣大悉備義始于隱公道終於獲麟召南鵲巢之德先公之教而騶虞鵲巢之應也王氏箋義曰詩稱麟趾騶虞為關雎鵲巢之應故夫子作春秋遂以獲麟終篇明王道之終乃致天瑞之應汪氏曰麟趾騶虞詩人但歎美公子公族之仁厚與其仁心德澤之廣且盛者此借以喻麟讀者不以辭害意可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夫子為是作春秋明王道正人倫氣志天人交相感應之際深矣制作文成而麟至宜矣何氏曰人道浹王道備必止於麟者欲見撥亂功成於麟猶堯舜之隆鳳鳳來儀故麟於周為異春秋紀以為瑞商王恭黙思道帝賚良弼得於傅巖書説命王庸作書以誥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類兹故弗言恭黙思道夢帝賚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審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説築傅巖之野惟肖爰立作相周公欲以身代其兄植璧秉珪而武王疾愈啓金縢之策天乃反風書金縢王有疾弗豫周公植璧秉珪乃告太王王季文王納策於金縢之匱中王翼日乃瘳武王既喪管叔及其羣弟流言於國周公居東秋大熟未穫天大雷電以風王與大夫盡弁以啓金縢之書乃得周公所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説王出郊天乃雨反風出罪已之言熒惑退舍吕氏春秋宋景公時熒惑在心子韋曰禍當君可移於宰相公曰宰相所與治國家也曰移於民公曰民死寡人將誰為君曰可移於歲公曰歲飢民餓必死誰以我為君乎子韋曰君有至德之言三天必三賞君熒惑果徙三舍至於勇夫志士精誠所格上致日星之應召物産之祥葢有之矣淮南子虞公與夏戰日欲落公以劒指日日還不落魯陽公與韓構難戰酣日暮援戈而撝之日反三舍戰國策專諸刺僚彗星襲月聶政刺韓累白虹貫日前漢黄霸為潁川太守嘉禾生於府後漢書張堪為遼陽太守麥秀兩岐晉書孟宗至孝母冬嗜筍宗入林哀泣筍忽自生劉殷曽祖母冬思堇殷於澤中慟哭視地堇生王祥性孝母嘗欲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將剖冰求之忽冰解雙鯉躍出毋又思黄雀炙有雀數十飛入其幕祥以供母况聖人之心感物而動見音現下見之同於行事以遺唯季反天下與來世哉簫韶九奏鳳儀于庭魯史成經麟出於野亦當理爾詩以正情書以制事禮以成行樂以養和易以明變莊子詩以道志書以道事禮以道行樂以道和易以道隂陽春秋以道名分文中子書以辯事詩以正性禮以制行樂以和德春秋以舉往易以知來垂教亦備矣則曷為作春秋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知我者其惟春秋乎何以約乎魯史子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𣏌而不足徵知陵反也我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徵也我觀周道幽厲傷之舍魯何適矣何以適乎隱公三綱淪九法斁音妬天下無復扶又反有王也何以絶筆於獲麟其以天道終乎宋氏曰易始天道而終人事春秋始人事而終天道二百四十二年災異妖怪無日無之獨麟為瑞亂臣賊子無國無之獨孔子為聖人天道否極則泰人事亂極則治春秋書極亂之事以求治至獲麟而絶筆天人之際於斯見矣聖人之於天道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謂命也是故春秋天子之事聖人之用撥亂反正之書考諸三王而不繆音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其於格物修身齊家治國施諸天下無所求而不得亦無所處而不當去聲汪氏曰春秋之經自君臣父子夫婦兄弟以至邦交之常兵交之變人道之始終物異之大小逺而日星細而禽蟲與夫宫室之興革城池之築浚器用之失得土地之予奪無所不紀學是經者辨其理則可以格物而致其知達其用則可以修身而復其性推而廣之則可以齊家治國而平天下何莫學夫春秋故君子誠有樂音洛乎此也由仲尼至於孟子百有餘歲若顔曾則見而知之若孟子則聞而知之由孟子而來至于今千有餘歲矣其書未亡其出于人心者猶在葢有不得已焉耳則亦有不得已焉耳矣張氏曰麒麟之於走獸猶聖人之於人出類拔萃為人物之法則者也夫子生于周末而麟見于大野以仁聖之君子天錫仁獸之應乃理之當然韓愈氏曰麟為聖人出也聖人必知麟是以西狩之獲必夫子觀之而知為麟也然氣數之不偶固異於堯舜之盛而王霸之道方窮亦非文王麟趾之時是以麟為夫子出然獲於鉏商謂為不祥以賜虞人然後取之其與明王不興而天下不能宗夫子何以異哉家氏曰杜元凱以為春秋感麟而作胡文定謂春秋成而麟至二義皆通宇宙間惟理與氣而已理行氣從固當有自然之應而况聖心之妙貫乎三極致中和而天地可位萬物可育此作彼應固其理也然以當時之事而觀春秋蓋感麟而作以麟而終也夫子嘗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葢麟鳳龜龍帝王之瑞夫子抱帝王之道將以大拯於斯世今也轍環天下迄無所遇自衛反魯刪詩定書繫易正禮將載其道以垂之後世而麟應適至獲而傷焉夫子知道之終不行然後修春秋以明一王之法春秋天子事也春秋成而聖人不復有用世意矣故春秋之修獨後于五經葢感麟而作以麟而然也朱子曰春秋獲麟某不敢指定是書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大槩出非其時被人殺了是不祥○趙氏曰公羊穀梁二傳以經不言狩人之名故有薪采引取之説不知舉獸獲之義是以爾也穀梁又云不言來不外麟於中國據鸜鵒來巢言之又云不言有不使麟不行於中國據有𧌒之類耳夫謂之獲麟則不得言來以言其有為不使恒有有年豈使不恒有也廬陵李氏曰感麟而作春秋之説杜氏何氏程子謝氏吕氏張氏諸家多同絶筆獲麟之説諸家皆不過以為所感而起因以為終而何氏獨以為春秋之成文致太平托啓太平而瑞應至故就以麟終焉此其異也文成致麟之説本於范氏而胡氏因之其意應焉為孔子自衛反魯即修春秋經成道備嘉瑞應焉而以天道終之比於關雎之應而能事畢矣葢亦祖於何休之遺意也汪氏曰説左氏者以春秋感麟而作作起獲麟而文止於所起學公穀者以謂春秋文成致麟竊疑聖人作經絶筆於獲麟之一句則非經成而麟至矣苟曰經成而後麟至則春秋筆絶于哀十三年十二月終殊無意義特世儒推尊孔子作經之效至于如是之盛故曰文成至麟耳子程子曰春秋應麟而作然麟不出春秋豈得不作葢麟為王者之祥獲於鉏商聖人感而作經以垂法于萬世若聖人不得用于時而垂世立教儀範百王也前年星孛東方今年西狩獲麟東主生西主殺而戾氣見于東仁獸獲于西世衰之甚而天變之極也是亂臣賊子接迹於當世孔子懼作春秋哀王道之不行也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聖人之道雖不行於當時而大行於後世矣為人君而法乎春秋則可以命德而討罪躋斯世於至治為人臣而學乎春秋則可以善善而惡惡尊主而庇民其義得行則天理流行人欲壅遏孟子論孔子作春秋之功以為一治豈不信哉









  春秋大全卷三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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