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屬辭 (四庫全書本)/卷02
春秋屬辭 卷二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屬辭卷二 元 趙汸 撰存策書之大體第一之二
八卜郊不從牛災猶三望郊不時皆書
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宣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
成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夏五月不郊猶三望〈蒙上朝月〉 十年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襄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定十五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蒙上朝月〉夏五月辛亥郊
哀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改卜牛〈蒙上事月〉 夏四月辛巳郊
成十七年九月辛丑用郊
以上書郊祀非禮者九四卜郊不從猶三望者一牛傷不郊猶三望者二三卜四卜五卜不從不郊者各一牛傷改卜牛五月郊者一四月郊者一九月用郊者一郊者祈榖于上帝之祭也除地於郊以行禮故即其祭處名之月令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榖于上帝是也孟春謂夏正建寅之月元日謂上辛上帝大微之帝也郊後望祭四方謂之四望魯僭郊禮唯祀蒼帝而三望不敢用上辛同常祀三卜不從則不郊盖雖僭而猶不敢盡同於天子也其禮牛卜吉則為牲牛傷則改卜帝牛有變卜稷牛稷牛唯具是為卜牲卜三月上辛不吉則卜中辛卜中辛不吉則卜下辛三卜皆不吉則不郊是為卜日不郊則卜免牲卜吉則免不吉則繫而待明年具牲時卜用是為卜免牲盖卜牲與免牲皆周禮也因卜日以決郊之從否則魯君自知其僭明不敢專也然春秋無書三月郊者盖牛不傷卜而從郊以建寅之月得郊之時不從不郊不敢彊卜得禮之當故皆不書其書者皆志變異與非禮也變異之事一牛傷也改卜牛又傷異之甚也非禮之事有四彊卜過時猶三望用郊也榖梁傳曰郊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五卜彊也公羊傳曰求吉之道三此言彊卜之非禮也月令天子祈榖而後躬耕帝籍左氏傳曰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故啓蟄而郊郊而後耕此言過時之非禮也傳又曰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此言猶三望之非禮也九月言用郊者用其禮以祈福而不為農事也成公以國有内難君臣外見執辱而頻年出師未已故竊天子類造之意用郊祀以告事而祈焉在魯郊中尤為僭妄此用郊之非禮也魯郊本非禮然既嵗卜而郊則史不勝書故於非禮中記其又失禮者如此其言免牲不言不郊者從可知也言免牛復言不郊者閒有事也言牛死則言不郊牛傷得再卜須言不郊義乃盡也不言免牛而言不郊者卜不吉不免也然三傳所說失禮之事往往不同左氏榖梁初不言魯郊為僭公羊傳曰卜郊非禮也卜郊何以非禮魯郊非禮也天子祭天諸侯祭土何氏曰禮天子不卜郊魯郊非禮故卜爾左氏殊不知此義乃曰禮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是謂牲既成不當更卜也魯人自知郊為非禮故雖牲成而不敢必祭猶假卜以聴於神左氏乃以常祀議之由不知其為僭也劉侍讀則曰卜郊者卜日之吉凶非卜郊之可否是以周禮大祭祀卜日同論而不察其不從則不郊之異也據大司樂圜丘方澤月令四郊各用其節日祈榖用上辛皆無事於卜何氏謂天子不卜郊是也凡言前期卜日謂如國有大故天子將出皆依郊禮祀上帝及四望類造非常祀則卜日爾是豈有不從不郊之事乎傳謂啓蟄而郊者為三代正朔不同故舉寅月節氣言之下言龍見始殺閉蟄皆是約夏正四孟月不復舉節氣非謂凡祀以節不以月也杜氏乃謂月前節却雖四月可郊則春秋四月卜郊不從不郊者三改卜牛而郊者一何必書乎四月宜郊而郊與不郊皆書則三月郊與不郊何不書也又違左氏過則書之義矣榖梁傳曰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公羊傳亦曰用正月上辛非唯不詳魯事且失郊之時義矣雜記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曰可以者獻子以此二月宜郊禘知前此未嘗用此二月也春秋唯僖八年書七月禘而正月牛傷皆以在滌書獻子欲以正月日至祀天而以對月日至祀祖僭且異矣宜不行也明堂位言魯以孟春祀帝于郊鄭氏曰孟春建子之月魯之始郊日以至則由不察明堂位之妄而以郊特牲周始郊之文屬之魯也用郊之義二傳唯譏非時則九月豈復祈榖也哉或曰懼卜而不從故不卜而直用其禮則是嵗初無卜郊不從之事何以怠至九月乃不卜而郊也若或者釋用與用之之用同則幾於誣矣魯郊祀后稷以配天而欲以宋襄次睢楚䖍岡山為比豈人情乎雖說經好竒一至於此然於史文詳畧後先之閒亦不察矣夫魯郊僭竊之罪豈待加一辭哉顧其變亂禮法悉見于經則學者所當深考爾凡言魯重祭為天子所賜者皆本明堂位祭統然明堂位言成王命魯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遂言是以魯君孟春乗大路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則是言魯人因有大廟重祭而僭郊郊非成王賜之也僖公作頌以郊為誇其言曰錫之山川土田附庸而已不言有天子禮樂下文即言周公之孫莊公之子龍旂承祀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使果成王之賜作頌者當顯稱之以釋其僭竊不當直自僖公言之也其他如傳載祝佗言魯公分物甚詳使有天子禮樂不當但言備物典策而已唯吕氏春秋言魯惠公使宰讓請郊廟之禮於天子天子使史角往魯人止之近代學者多從其說然東遷之後諸侯僭天子大夫僭諸侯其事多矣未必皆甞請于天子而天子賜之也
九天災鼓用牲于社
莊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文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以上日食書鼓用牲于社者三大水書鼓用牲于社于門者一社者地示之祭記曰家主中霤而國主社示本也唯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唯社丘乗共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諸侯祭社有常禮史不書此為日食伐鼓于社僭天子又不用幣而用牲志非禮也左氏舉叔孫昭子之言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于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鼓于朝又曰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眚不鼓其說是也唯莊二十五年傳曰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常也唯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用幣于社伐鼔于朝則又仍季平子之失故劉氏辯之曰夏書記季秋月朔亦有伐鼓之事豈必正陽之月哉胡氏曰禮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者四而日食與焉古者固以是為大變故周官鼓人救日月則詔王鼓大僕贊之盖時周禮久廢左氏隨所見聞傅著其說類多不合如此
十大雩不時
桓五年秋大雩
僖十一年秋八月大雩 十三年秋九月大雩
成三年秋大雩 七年冬大雩
襄五年秋大雩 八年秋九月大雩 十六年秋大雩十七年九月大雩 二十八年秋八月大雩
昭三年八月大雩 六年秋九月大雩 八年秋大雩十六年九月大雩 二十四年秋八月大雩 二十五年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定元年九月大雩 七年秋大雩 九月大雩 十二年秋大雩
以上書大雩者二十又雩一又雩不言大承上文可知也雩旱祭也月令仲夏之月天子命有司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樂鄭氏曰陽氣盛而常旱山川百源能興雲雨者也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謂為壇南郊之旁雩五帝之精配以先帝也鞀鞞琴瑟管簫干戚羽毛竽笙鐘磬皆作曰盛樂凡他雩用歌舞而已春秋傳曰龍見而雩雩之正當以巳月凡周之秋三月之中而旱亦脩雩禮以求雨天子雩上帝諸侯以下雩上公周冬及春夏雖旱禮有禱無雩此鄭氏言天子諸侯雩祭之别也魯諸侯之國當雩境内山川請雨於上公有歌舞而無樂既僭郊以祈榖遂僭天子盛樂以雩上帝過則雩於秋又甚則雩於冬於僭禮之中又有失焉史皆書之志非常也杜氏曰雩夏祭所以祈甘雨始夏純陽用事防有旱災而祈之至於四時之旱則又脩其禮此說本鄭氏又曰雖秋雩非過則誤矣雩當以首夏為正四時之旱當禱而已用雩皆過也左氏釋大雩曰旱也凡八處杜氏謂以别過雩亦非左氏釋經先後詳略本無義例何以見不釋者之非旱而為過乎昭二十五年一月而再雩釋曰旱甚也定七年一時而再雩謂非旱甚可乎乃獨以為過何也又曰雩而獲雨故書雩而不書旱雩不得雨則書旱以明災成此説本榖梁為得史氏之義經書不雨大旱皆雩而不雨故也今考春秋不書六月大雩與不書三月郊同然郊必書日雩不書日者魯雩於秋以禱旱也故過祀節未逺者不月逺者則月見閔雨之勤怠也必一月再雩然後日著其瀆也苟甚逺則又不月異冬雩也春秋雖書大雩之僭猶以閔雨勤怠見義不以非禮而忘民也傳曰凡祀啟蟄而郊龍見而雩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實魯史舊法公羊傳於桓八年正月烝發常事不書之例義與此同而誤以為筆削之㫖今考獲麟後一書秋八月大雩而郊廟常祀皆不書不待聖人然後削之也然公羊常事之例唯時祀時田言之以其皆有常時故也榖梁於親迎言之猶未失本意而未嘗泛及他事至近代說者遂以一經所書皆為非常而常事不書則非二家之過矣
十一禘必因事而書義在用禘稱禘義不在用禘稱事
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大廟用致夫人
文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
宣八年夏六月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閔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昭十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定八年冬從祀先公
以上禘于大廟者三書禘者一書大事者一書有事者一禘于羣公者三書吉禘者一書有事者一書祀者一禮不王不禘東遷諸侯僭用天子禮樂於是有禘其禘以代祫為常祀史不悉書唯於非禮之中記其又非禮者以詳事變而僭竊之罪固不待悉書而後見矣哀姜通慶父與弑閔公齊人取而殺之不可祔于宗廟既越八年僖公卒用禘而致之莊公喪未闋而言吉禘于莊公是用禘於其主也即此二簡而魯僭王禮為常祀又用以致不當祔之夫人既用禘於羣公又用於未祔之主其罪非一端矣所謂義在用禘則稱禘是也閔君也僖臣也臣受國於君如子受國於父而文公因禘而逆祀升僖於閔上陽虎祈亂順祀而禘于僖公皆直書其故而不言禘然言大事言躋僖公言從祀先公則禘可知矣仲遂卒猶繹叔弓卒去樂為記變禮得失故略言有事而已所謂義不在禘則稱事是也記禮者言成王賜魯以天子禮樂使祀周公今謂之僭者明堂位祭統言魯禮多誣使成王果有以康周公亦未必盡如其說郊特牲云諸侯之宫縣而祭以白牡擊玉磬朱干設冕而舞大武乗大路諸侯之僭禮也故傳言魯有禘樂晉有禘祀當時諸侯僭天子禮樂不唯魯也豈皆有天子之賜哉魯儒欲以四代禮樂誇魯而諱其僭竊故託言皆成王所賜使若不與他國僭竊者同實不足據也然明堂位言以禘禮祀周公於大廟而已初不言成王之賜有禘其所自出之禮也若魯頌言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又言周公皇祖則是遂及文王矣衛蒯瞶稱皇祖文王烈祖康叔則魯頌所稱皇祖謂文王烈祖謂周公明矣當時諸侯祖天子故稱始封之君為烈祖所自出之王為皇祖而魯有周廟鄭有厲王廟晉盟稱先王先公既僭重祭又及其所自出不唯魯也謂皆天子賜之可乎鄭康成謂天子諸侯喪畢合先君之主於祖廟而祭之謂之祫後因以為常魯禮三年喪畢而祫明年春禘於羣廟自後五年一祫一禘今謂以禘代祫者禘與祫皆合祭天子有禘有祫諸侯有祫無禘魯用天子禮樂故以禘代祫閔二年吉禘于莊公文二年大事于大廟即是喪畢之祭既喪服將闋於莊公稱禘則大事于大廟非祫可知豈有明年禘於羣廟之事乎晉人亦曰以寡君之未禘祀則當時以禘為三年喪畢之盛祭明矣盖五年第二禘不見于經僖八年禘于大廟宣八年有事于大廟定八年從祀先公則第三禘也此與三年喪畢後因以為常之禮合既於是年稱禘則從祀非祫可知亦不合五年再殷祭之數鄭氏謂喪畢合先君之主於祖廟而祭其說得禮意但謂魯禮喪畢而祫明年禘於羣廟則惑於左傳禘于僖公襄公之文而不考其年之不合也禮經有禘于大廟篇名則禘于大廟周制也僖八年禘于大廟是也謂魯祫于大廟不言禘可乎魯既以禘合祭又以祫合祭乎諸侯五廟四時分祭合祭事體煩重已不易行又三年一盛祭不可復加矣其謂五年再殷祭一祫一禘則又惑於王制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之文也且既以春礿夏禘為夏殷禮也則禘一犆一祫乃時祫之一爾謂魯之盛祭一祫一禘何所考邪左氏去春秋時未逺而魯未滅亡當時祭禮大略必有可考者故有事于武宫從祀先公傳皆以為禘杜氏因謂禘為三年大祭之名所以審諦昭穆又曰雖非三年大祭而書禘用禘禮也傳曰禘于襄公亦其義也盖不以鄭說為然也公羊傳曰大事大祫也先儒因謂有事為時祫今知不然者當時既以禘代祫且用之羣公則必不舍禘而祫于大廟魯用天子禮樂則雖祫亦曰禘而已時祫則時享之合食其禮只及有廟之主如王制言嘗祫烝祫當書時祭之名故凡言大事有事皆禘無疑也公羊釋大事為大祫而不釋禘為何祭盖不知當時祭法變革之由唯見經有大字而遂以為大祫爾范𡩋解榖梁亦以禘為三年大祭之名皆本左氏傳言之但三年一禘之期雖合而或禘于太廟或禘于羣公此先儒之所未通者盖禘于大廟其常也禘于羣公則弑逆之慶父雍徹之三家盜竊之陽虎所為詎可以其不合禮意而他為之說乎趙伯循曰以其不追配故直言莊公而不言莊宫明用其禮物爾不追配也盖趙氏謂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於始祖之廟以其始祖配之而不及羣廟之主故魯禘唯於周公廟追配文王雖本大傳而不得其立言之意大傳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諸侯及其大祖大夫士有善省於其君于祫及其髙祖盖以禘與祫對言則大夫士及其髙祖諸侯及其大祖王者則又上及其祖之所自出其禮皆合食可知矣若謂魯於周公廟禘文王則三傳及記禮者皆無其說王者之所自出無廟則宜於大廟追配魯既有周廟安得虛而不祭但為藏主之室乎據魯頌言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騂犧既推文王之祭與郊祀並言而次章别言白牡騂剛則不與大廟同合祭之禮明矣黄先生謂於周廟單祭文王以周公配食證以魯頌尤信曰皇祖后稷以尊同牲同也曰降福既多自郊祀言也曰周公皇祖亦其福女自配食所自出之廟言也曰白牡騂剛孝孫有慶乃承周公魯公言之其言有序如此凡禘皆日致夫人不日從祀以家臣祈亂不月志惡之淺深也
十二常祀用夏時過則書
桓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夏五月丁丑烝 十四年秋八月乙亥嘗
以上時祭三書正月烝一五月烝一八月嘗一公羊傳曰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嘗冬曰烝常事不書此周制四時祭宗廟之名詩小雅曰禴祠烝嘗于公先王是也詩協韻故顛倒言之周雖改時月正朔至於四時之祭皆用夏時本月故左氏曰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順天道從物宜也周正月即夏仲冬冬烝常事不書為五月再烝非禮故追書正月烝以見其瀆嘗以嘗新為名烝衆也可以薦者衆也烝嘗盖豐於祠礿烝又豐於嘗而烝嘗皆祫又與祠礿不同故禮或有闕也以其有闕而再烝愈失之矣然既用五月再烝則祠禴必廢一祭盖古者諸侯烝則不礿之義也始殺謂建酉之月隂氣始殺嘉榖始熟也周八月建未為夏時之夏而嘗失其時制取具而已故書之壬申御廩災閒二日而嘗榖已出廩謂譏不易災餘而嘗非也記災自是一義災與祭適相近在數日間爾史不書祠礿者春夏之祭時物未成犆祀從簡無先時之取具後時之黷禮故不見於春秋嘗烝物成禮備又皆祫祭故有以非禮書者王制言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嘗祫烝祫周人以礿代禘則春夏二祭皆犆也
十三飾廟踰制作主後時立已毁之宫皆書
莊二十三年秋丹桓宫楹 二十四年春刻桓宫桷〈為下𦵏月〉
文二年春王二月丁丑作僖公主
成六年二月辛巳立武宫
定元年九月立宫
以上丹楹刻桷各一作主者一立宫者二皆非禮也凡宫廟有一定之制作主有一定之時已毁之廟不再立故十二公作主立宫飾廟皆不書于䇿有司遵其時制於事無所勸懲故也莊公特飾禰廟以夸夫人踰諸侯祖廟之制文公欲躋僖公作主於十五月之後失虞練易主之時季文子以鞌之功自多而立武宫意如以昭公之出禱於公而立宫一立已毁之廟以旌伐齊之功一立已毁之廟以報不臣之禱史記變禮踰制之始而已飾宫當月立宫當日經於丹楹刻桷不月明不當以非禮加之宗廟於立宫不日明事出叛臣又與立武宫不同也
十四大室屋壊
文十三年秋七月大室屋壞
以上大室屋壊一榖梁傳曰大室猶世室也公羊傳曰世室魯公之廟也謂之世室世世不毁也呉先生曰周之王業自文武始故文武廟謂之世室與大廟皆百世不毁此天子之禮非諸侯所得用也魯人以伯禽廟為世室如周之文武以尊魯公僭也文公怠慢久不修廟遂至屋壊春秋書之因見世室非禮
十五納賂鼎于大廟
桓二年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大廟
以上取郜鼎納于大廟者一郜國文王子所封大鼎其重器也公羊謂宋始以不義得之豈郜嘗廹於宋而以為賂或宋嘗入郜而取之乎桓公喜得郜之重器以薦於大廟而不知取弑君者賂而釋其罪不義甚矣况又陳諸祖廟是無復羞惡之心也史因告廟而書比諸上文成宋亂而桓公之惡自見乃所謂策書之大體也取之於㑹故不言來歸陳氏以書取為蔽罪於魯贅矣
十六不告月
文六年冬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以上不告月猶朝廟者一周禮大史頒告朔于邦國鄭𤣥曰天子班朔于諸侯諸侯藏之祖廟至月朔則用特羊告廟請而行之謂之告朔其日又以禮祭于宗廟謂之朝享其嵗首為之則謂之朝正此諸侯奉王教敬祖考之常禮何氏曰先受朔政乃朝廟明王教尊朝廟私也孔氏曰朝廟亦曰朝享即月祭是也天子告朔于明堂朝享於五廟諸侯告朔於大廟朝享自皇考以下三廟皆先告朔後朝廟朝廟小於告朔也告朔即告月也文公以閏非常月闕不告朔猶朝于廟廢其大而行其小故書以記其失
十七考宫用舞初定羽數
隱五年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
以上考宫初獻六羽者一考者宫廟初成安主而祭之也其祭有常禮其樂舞有常數故皆不書仲子惠公再娶之夫人祔於廟則禮無二適又不可祔於妾祖姑乃别為立宫以祭之而定其羽數不得同於羣廟皆以義起故史書之志禮之變也成風以下妾母薨葬皆用夫人禮而不言立宫則適妾並祔矣
十八當祭大夫卒猶繹去樂
宣八年夏六月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昭十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以上當祭大夫卒書猶繹者一書去樂者一禮樂者先王大典其節文之末皆精義所存諸侯不得妄有損益王制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故祭畢聞大夫卒則宜廢繹當祭而涖事大夫卒則宜去樂一失一得史皆書之明禮樂王者一代之定制雖有大故不敢輙變以謹亡失之漸也
十九内逆女夫人至無姑至稱夫人有姑稱婦
桓三年秋公子翬如齊逆女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公㑹齊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齊
莊二十四年夏公如齊逆女秋公至自齊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文四年夏逆婦姜于齊
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齊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成十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以上魯逆夫人五桓夫人文姜齊僖女莊夫人哀姜先儒以為齊襄女僖夫人聲姜先儒以兩㑹齊桓證為桓女文夫人出姜齊昭之女魯子叔姬所生宣夫人穆姜齊惠女成夫人齊姜盖齊頃之女桓公使卿逆而齊侯送女于讙公㑹齊侯于讙故書夫人至自齊而不書翬以夫人至莊公親逆而夫人不與公俱入故書公至自齊而别書夫人入文公使微者逆故不書其人且不書夫人至是致當時有貴聘賤逆之譏由叔姬無寵於齊昭故魯人不使卿逆稱婦者有姑之辭也凡無姑則以夫人禮至有姑則以婦禮至或謂逆婦姜者公自逆也盖不思君舉必書之義豈有國君親逆女而史不書者乎況文公春方至自晉必不能夏又如齊也宣成使卿逆女書以夫人至乃史策常法凡昬禮先納采問名納吉乃納幣又請期乃逆女納采問名納吉納幣請期皆微者之事史不書所書者唯逆女夫人至二事而納幣必使卿或國君親行然後書之夫子脩春秋以國君取夫人同任社稷宗廟之重雖諸侯親迎之禮久廢而逆女夫人至皆不可不書所以存策書之大體也若諸侯来逆女則以得禮不書詳内以見實則略外以明義也說者見僖襄昭定哀五公皆不書逆夫人遂以為彼皆親迎得禮故不書而此所書者皆非禮也盖蔽於榖梁之說莊二十四年書公如齊逆女榖梁傳曰親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親迎於齊也不知春秋治内與治外異若吾君逆夫人雖得禮亦書也或疑僖公不書逆女襄夫人逆與至薨葬皆不見於春秋何也今考僖公聲姜盖為公子時所取齊女襄公之世有齊怨齊靈女既為靈王后故魯不得繼其世昬宋共卒之明年襄公始生應亦無遺女可取𣏌昬于晉而薛不復通一時難得嘉耦亦可見國君取女之難傳言公薨立胡女敬歸之子卒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不言適夫人無子則襄盖終身未嘗取正適故薨葬皆不見于經昭公取於呉為同姓經諱不書在存策書大體中自為變例孔氏曰坊記云魯春秋去夫人之姓曰呉其死曰孟子卒同姓不得稱姬舊史盖直云夫人至自呉是去夫人之姓直書曰呉而已仲尼脩春秋以犯禮明著全去其文故今經無其事定夫人姒氏亦為公子日所取傳言哀公以公子荆之母為夫人而以荆為大子則哀公固以妾為夫人矣若隱公則以攝君故夫人卒不成䘮不書婦姜不氏說見變文篇
二十覿夫人男女同贄
莊二十四年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
以上大夫宗婦覿用幣一何氏曰禮夫人至大夫皆郊迎明日大夫宗婦皆見今案覿夫人常事史本不書宗婦用幣非禮故書之
二十一逆后魯主昬則書過我則書
桓八年冬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紀
以上三公来遂往逆后一凡大昬皆賓主相對行禮王者至尊無敵體之義故天子取於諸侯與王姬下嫁皆使同姓諸侯主之時桓王取后于紀命魯主昬嘗使家父来聘則其事前定矣既已納幣契成故祭公来受辭于主昬者而往迎后于紀皆禮之宜也天子不自主故祭公不稱使成使于我故言遂諸家泥於常事不書之說謂書来書遂為非常於是譏祭公罪魯紀而議及天王坐以虛文說經而不以天子昬禮推原之也
襄十五年春劉夏逆王后于齊
以上王臣逆后過魯一傳曰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卿不行非禮也杜氏曰天子不親昬使上卿逆而公監之劉夏獨過魯告昬故不書單靖公官師劉夏也非卿故書名
二十二魯主王女昬書歸同内女
莊元年冬王姬歸于齊 十一年冬王姬歸于齊以上魯主王姬昬書歸者二凡主王姬之昬則有姊妹之恩故書歸同内女以尊敬王命亦所謂存策書之大體其莊公與仇人為昬主則實録而意自見說者乃倂其主齊桓之昬一切謂之非常則亦誤矣諸内女書歸有筆削别見
二十三世子生則書
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
以上書世子生一凡世子生必書于策所以尊宗廟重正統盖國史遺制春秋因之以存策書之大體也禮記内則子生夫告宰名書曰某年某月某日子某生而藏之宰告閭史閭史書其二其一獻諸州史盖卿大夫以下子生皆書況國君生子史宜謹志之但國君世子生其禮甚隆自世子而下為適子為庶子為衆子其禮每降自宜不得與世子同書于策杜氏曰十二公唯子同是適夫人長子孔氏曰文公哀公其母並無明文未知是適與否據公衡之年成公又非穆姜所生盖其父未為君之前已生縱令是適亦不書其考之詳矣胡氏曰備用大子之禮載于史策名分一定則自始生至受誓為世子其物采等衰固殊絶矣匹適奪正之事無所從起其於策書言外之旨亦已得之若夫榖梁疑故志之之云正所謂齊東野人之語而諸家猶有引而申之者則學者厭常喜新之過也
二十四大夫来逆妻公自主之則書内女来逆婦書
莊二十七年冬莒慶来逆叔姬
宣五年秋齊髙固来逆子叔姬〈據下書及子叔姬来明左氏文闕子字當從公榖經文○為下卒月〉
僖二十五年夏宋蕩伯姬来逆婦
以上大夫来逆妻二内女為大夫妻来逆婦一榖梁傳曰諸侯之嫁子於大夫主大夫以與之来者接内也范氏曰接内謂與君為禮也劉氏曰蕩伯姬嫁不見經盖内女雖親體不敵不書于䇿所以尊君也今君以愛易典主大夫之昬是卑朝廷而慢宗廟非安上治民之節也今案傳言公如齊髙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公在齊成昬則自主之說明矣公自主故史書之内女非夫人歸寧不書蕩伯姬以逆婦書二十五娣姪不與適俱行則書國亡反其宗祀所在則書
隱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
以上娣歸一杜氏曰叔姬伯姬之娣也至是歸者待年於父母國不與適俱行故書盖姑娣妹適諸侯為夫人為娣姪雖有貴賤其為先君遺體則一而已
莊十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酅
以上娣歸宗祀所在者一叔姬始從紀侯去國至是紀侯卒而紀季以酅事齊為附庸猶存其宗祀乃歸于酅以終焉由魯去故告于廟而書之古者婦人有歸宗之義叔姬不終于魯而歸酅者齊襄既弑紀侯必得反葬王姬歸齊魯為昬主則齊魯之怨亦釋故叔姬歸酅以奉紀侯之祀稱歸者從来寧反國之文也公羊傳謂徒歸于叔言之不詳杜氏以歸為初嫁之文不考婦人始終書歸之義好異者遂誣叔姬以罪則亦誤矣来不書國滅非歸寧也
二十六來媵踰制則書
成八年冬衛人来媵 九年夏晉人来媵 十年夏齊人来媵
以上来媵者三公羊傳曰諸侯取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三國来媵非禮也傳曰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今案媵常事史不書書衛晉者為下齊人異姓来媵過九女之制也與書正月烝為五月再烝見黷例同
春秋屬辭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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