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諸傳㑹通 (四庫全書本)/卷13
春秋諸傳㑹通 卷十三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會通卷十三 元 李廉 撰文公
〈周頃王元年〉九年春毛伯來求金左氏〈毛伯衞來求金非禮也不書王命未葬也〉公羊〈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踰年矣何以謂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稱王也未稱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踰年稱公矣則曷爲於其封内三年稱子緣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緣終始之義一年不二君不可曠年無君緣孝子之心則三年不忍當也王者無求繼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無求而求故譏之也〉榖梁〈求車猶可求金甚矣〉胡氏〈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非特謹天下之通喪所以示後世大臣當秉國政不可擅權之法戒也〉
夫人姜氏如齊左氏〈注歸寧也〉
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
〈案杜氏以爲天王之喪諸侯不得越竟奔喪脩服於國卿共弔送之禮旣葬卒哭而除凶故以此爲得禮胡氏不取陳氏曰前年公子遂如晉葬襄公今年得臣如京葬襄王是夷周於晉也此說得之〉
晉人殺其大夫先都○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左氏〈注曰告于廟正義蘇氏曰夫人歸寧書至唯有此耳餘不書者或禮儀不備或淫縱不告廟也〉胡氏〈夫人與君敵體同主宗廟之事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則書于策然適他國者或曰享或曰會或曰如衆矣未有致之者則其行非禮以不致見其罪也出姜如齊以寧其父母於禮得矣其致者非特以告廟書耳夫人初歸豈其不告爲文公越禮故削而不書示誅意之法矣今此書至者又以見小君之重也夫承祭祀以爲宗廟主一國之母儀而可以揺動乎出姜至是蓋不安於魯故至而特書以示防微杜漸之意其爲世慮深矣〉
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左氏〈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先克奪蒯得田于堇隂故箕鄭父先都士穀梁益耳蒯得作亂使盜殺先克晉人殺先都梁益耳又殺箕鄭父士縠蒯得〉胡氏〈稱人以殺者國亂無政衆人擅殺之稱也何以知其非討賊之詞書殺其大夫則知之矣三大夫皆強家也求專晉不得挾私怨以作亂而使賊殺其中軍佐則固有罪矣曷爲不去其官當是時晉靈初立主幼不君政在趙盾而中軍佐者盾之黨也若獄有所歸則此三人者獨無可議從末減乎而皆殺之是大夫專生殺而政不自人主出也故不稱國討不去其官而箕鄭父書及示後世司賞罰者必本忠恕無有偏黨之意其義精矣〉張氏〈凡殺二大夫或三人不書及者其辠均也書及者因殺是人而并及之也所以著罪輕而不當殺矣〉
楚人伐鄭公子遂會晉人宋人衞人許人救鄭左氏〈范山言於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楚子師于狼淵以伐鄭囚公子堅公子尨及樂耳鄭及楚平公子遂會晉趙盾宋華耦衞孔達許大夫救鄭不及楚師卿不書緩也以懲不恪注公子遂獨不在貶者諸魯事自非指爲其國襃貶則皆從國史不同之於他國此春秋大意他放此〉胡氏〈案左氏則狼淵伐鄭是貪得無故慿陵諸夏之兵也故楚子親將貶而稱人晉宋衞皆國卿也何以貶而稱人救而不及楚師欲以懲不恪也晉主夏盟不在諸侯以啟狄心誰之過乎故書救而稱人以罪趙盾之不能折衝消患爲夷狄之所窺也〉
〈案中國之救鄭凡四齊桓救於莊之二十八年晉景救於成之六年七年及此年之救皆以楚故也楚自城濮以來十五年不敢窺中國者以文襄之烈尚存也今狼淵之師正其嘗試中國之時而趙盾不能防㣲杜漸故使之得志於鄭得志於陳明年而有厥貉之次矣陳氏曰晉遂不競而楚莊伯也春秋重貶之志楚莊伯事之權輿歟〉
附錄〈左氏楚事〉左氏〈夏楚侵陳克壺口以其服於晉也秋楚公子朱自東夷伐陳陳人敗之獲公子茷陳懼乃及楚平〉
夏狄侵齊○秋八月曹伯襄卒○九月癸酉地震左氏〈注地道安静以動為異故書〉公羊〈地震者何動地也何以書記異也注傳先言動者喻若物之動地以曉人也地動象隂為陽行公子遂專政所致〉榖梁〈震動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謹而日之也注大臣盛將動有所變〉
〈案地震五此年及襄十六昭十九二十三哀三年也周語伯陽父曰夫天地之氣不失其序若過其序民之亂也陽伏而不能出隂遁而不能烝於是有地震孔晁曰陽氣伏於隂下見廹於隂故不能升以至於地動張氏曰隂盛陽㣲之異也胡氏獨闕此條解不知通何例〉
冬楚子使椒來聘〈椒榖作萩〉左氏〈楚子越椒來聘執幣傲叔仲惠伯曰是必滅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注稱君以使大夫其禮詞與中國同椒不書氏史略文〉公羊〈楚無大夫此何以書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則何以不氏許夷狄者不一而足也注不可卒備故且以漸〉榖梁〈楚無大夫以其來我襃之也〉胡氏〈楚僭稱王春秋之始獨以號舉夷狄之也中間來聘改而書人漸進之矣至是其君書爵其臣書名而稱使遂與諸侯比者是以中國之禮待之也所謂謹華夷之辨内諸夏而外四夷義安在乎曰吳楚聖賢之後見周之弱王靈不及僭擬名號此乃夏而變於夷者也聖人重絶之夫春秋立法謹嚴而宅心忠恕嚴於立法故僭號稱王則深加貶黜比之夷狄以正君臣之義恕以宅心故内雖不使與中國同外亦不使與夷狄等思善悔過向慕中國則進之而不拒此慎用刑重絶人之意也〉張氏〈伐鄭而聘魯亦逺交近攻之意也〉
〈案秦自韓戰稱伯至殽而狄之楚自盂會稱子至圍宋復人之晉文襄之盛秦楚未嘗得以爵通也至是椒聘書子術聘書伯雖曰能聘而中國之無伯亦可見矣〉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左氏〈禮也諸侯相弔賀也雖不當事茍有禮焉書也以無忘舊好〉榖梁〈秦人弗夫人之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見正焉〉胡氏〈秦人歸襚而曰僖公成風者非兼襚也亦猶平王來賵仲子而謂之惠公仲子爾仲子惠公之妾也然則風氏亦莊公妾曷不書莊公成風乎曰寵愛仲子以妾為妻者惠公也故書惠公仲子所以正後世之為人夫者當明夫道不可亂嫡妾之分以卑其身尊崇風氏立為夫人者僖公也故書僖公成風所以正後世之為人子者當明子道不可行僭亂之禮以賤其父聖人垂誡之義明矣〉陳氏〈其曰僖公成風脩春秋之辭也〉張氏〈當是時秦楚交聘中國秦欲伐晉而歸襚于魯猶楚欲圖北方而使椒來聘豈古者明王慎德四夷咸賔之比哉〉
〈案僖公成風公羊杜氏以為兼襚其說與胡氏異秦稱人而不稱使書法與荆人來聘同〉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張氏〈臧文仲自莊公末已與聞國政蓋魯之名大夫也而四十餘年間國政多疵文公尢甚由其知栁下惠之賢而不與立故夫子譏其竊位而不仁之辠蔽賢為首也〉
夏秦伐晉左氏〈春晉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晉取北徴〉公羊〈注謂之秦者起令狐之戰敵均不敗晉先昧以師奔秦可以足矣而猶不知止是以外之〉胡氏〈說者謂秦伐晉以國書伐蓋闕文者據左氏少梁北徴之師兩國相攻無他得失言之也然晉取少梁事不經見固未可據秦以狄書者程氏謂晉舍嫡嗣而外求君罪也旣而悔之正矣秦不顧義理是非惟以報復為事則夷狄之道世以此狄秦義固然矣或者猶有深許晉人悔過能改終不遂非之意故重貶秦伯以見乎〉陳氏〈狄秦也歸襚來聘秦習於禮矣則其狄之何楚之伯秦之力也自滅庸以後秦為楚役自晉主夏之盟舍秦無加兵於晉者也會于夷儀之嵗秦晉成而不結又明年盟于宋而南北之勢成楚子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是戰國之萌也於次國風退秦於魏唐之後於序書係秦於周末於作春秋由韓原之後秦師無君大夫皆夫子所以深致意於秦也吾聞用夏變夷矣未聞變於夷者也於是狄秦夏之變於夷秦人為之也又三十年而狄鄭又五十年而狄晉狄鄭猶可也狄晉甚矣〉張氏〈春秋書兵辠其報復不已而狄之者三晉秦鄭也〉
〈案秦以國稱杜氏以為告詞略者固無義理其狄秦之說諸傳皆同而所以狄秦其說亦㣲異胡氏以為重貶秦以許晉人之悔過若以此義推之則杜氏所謂貶四國大夫以尊秦者亦有此理矣此二事正相對也但推尋事迹則張氏說正而陳氏亦得意外之意皆可参通〉
楚殺其大夫宜申左氏〈子西與子家謀弑穆王王聞之殺鬬宜申及仲歸〉胡氏〈案左氏則是討弑君之賊也曷為稱國以殺又書其官而不曰楚人殺宜申乎曰穆王者即楚世子商臣也而春秋之義㣲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及蘇子盟于女栗左氏〈頃王立故也注蘇子周卿士頃王新立故與魯盟親諸侯也〉張氏〈不書公以盟天子之大夫諱之也案此盟不出主名趙子張氏皆以為諱與天子大夫盟故不書公公榖胡氏無傳不知用何例考之春秋如髙傒處父等諱公之盟上皆書日故榖梁曰卑者之盟不日此亦不日又似難通若以推之及宋人盟宿之例則魯以㣲者盟王臣其罪轉大矣〉
冬狄侵宋○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作屈〉左氏〈陳侯鄭伯會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將以伐宋宋華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為之弱乎乃逆楚子勞且聽命遂道以田孟諸宋公為右盂鄭伯為左盂文之無畏為左司馬宋公違命無畏抶其僕注陳鄭及宋三君失位降爵故不列於諸侯不書〉胡氏〈楚滅江六平陳與鄭於是乎為伐宋之舉次于厥貉凡伐而次者其次為善次而伐者其次為貶齊師次陘脩文告以威敵善之也故上書伐楚以著其美楚次厥貉藏禍心以慿夏貶之也故下書伐麇以著其罪當是時陳鄭宋皆從楚矣獨書蔡侯何哉鄭失三大夫俟救而不及陳獲公子茷而懼宋方有狄難蓋有不得已者非所欲也蔡無四竟之虞則是得已不己志在從夷狄矣故削三國書蔡侯見其棄諸夏之惡也〉陳氏〈外會未有言次者此其言次何以楚之圖伯而未集也晉雖不競君大夫數會而不序春秋重絶晉也會于息宋陳鄭嘗從楚矣已而為新城之盟則楚子猶未得志於宋陳鄭也於是息會不書書及蔡次厥貉用見楚之未得志於諸侯也〉
〈案春秋書伐而次者伐楚次陘是也以例推之則晉悼之伐鄭次鄫亦為善之矣書次而伐者次厥貉伐麇是也以例推之則齊衞三次以伐晉亦為貶之矣宋陳鄭不書之說胡氏陳氏皆得之以下文沓棐之會新城之盟觀之則諸侯之不忘晉可知矣故免其從夷之罪也杜氏說非楚自盂以來未嘗以爵書今次而書爵伐而書爵中國無伯也以為無異於宋襄之時也〉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左氏〈厥貉之會麇子逃歸楚子伐麇成大心敗麇師于防渚潘崇復伐麇至于錫穴〉陳氏〈楚初書君將也〉張氏〈楚侵伐書子始此益強盛也
案傳言麇子逃歸而經不書以其逃楚也與鄭陳之逃齊晉異矣〉
夏叔彭生會晉郤缺于承匡〈承匡宋地左氏本或作叔仲陸氏曰仲衍字〉左氏〈叔仲惠伯會郤缺于承匡謀諸侯之從於楚者注陳鄭宋也惠伯叔牙孫〉
〈案内大夫特會外大夫五會郤缺承匡高固無婁荀首于榖士匄于柯荀躒適歴是也此為大夫特相會之始胡氏於此無傳而特發傳於無婁之下不知其意若何得非以此為伯令而所謀亦出於公歟〉
秋曹伯來朝左氏〈曹文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
公子遂如宋左氏〈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蕩意諸而復之因賀楚師之不害也案魯聘宋者八始於此年成五年蔑九年行父襄二年豹二十八年宿三十年弓昭十一年弓二十五年婼〉
狄侵齊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鹹魯地〉左氏〈鄋瞞侵齊遂伐我公卜使得臣追之吉獲長狄僑如富父終甥摏其喉以戈殺之埋其首於子駒之門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獲長狄緣斯晉之滅潞也獲僑如之弟焚如齊襄公之二年王子成父獲其弟榮如衞人獲其季弟簡如鄋瞞由是遂亡注鄋瞞防風氏後葢長三丈漆姓見魯語孔子對吳使〉公羊〈長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齊一者之魯一者之晉其言敗何大之也其日何大之也其地何大之也何以書記異也注考異郵曰長百尺〉榖梁〈長狄弟兄三人佚宕中國瓦石不能害叔孫得臣射其目身横九畝斷其首而載之眉見於軾注九畝五丈四尺〉胡氏〈左氏以為長狄而劉敞以為非夫春秋正名之書其稱狄也或曰狄或曰白狄或曰赤狄其稱戎也或曰戎或曰山戎或曰姜戎或曰陸渾之戎不别其種類書之于䇿後亦無所考矣〉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郕公作盛〉左氏〈郕太子朱儒自安於夫鍾國人弗徇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鍾與郕邽來奔公以諸侯逆之非禮也故書曰郕伯來奔不書地尊諸侯也〉公羊〈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亂也〉張氏〈常山劉氏曰大子當立郕人豈得而絶之故書曰郕伯來奔春秋大居正之法也〉
𣏌伯來朝左氏〈𣏌桓公來朝始朝公也且請絶叔姬而無絶昬公許之注復伯爵舍夷禮〉榖梁〈注𣏌僖二十七年稱子今稱伯蓋時王所進〉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左氏〈不言𣏌絶也書叔姬言非女也注既嫁成人雖見出棄猶以恩録其卒既許其絶故不言杞未嫁而卒不書〉公羊〈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其稱子何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
〈案子叔姬左氏以為已嫁于杞而遭出公榖皆以為許嫁蓋適人則必係國此無所係左氏非也其稱子者文公女所以别於先君之子也公榖以為姊妹者非陳氏云已許嫁於杞𣏌伯來朝請絶叔姬復求其次此說通〉
夏楚人圍巢〈巢吳楚間小國廬江六縣東有居巢城〉左氏〈楚令尹大孫伯卒成嘉為令尹羣舒叛楚夏子孔執舒子平及宗子遂圍巢〉
秋滕子來朝左氏〈滕昭公來朝亦始朝公也〉
秦伯使術來聘〈術公作遂〉左氏〈秦伯使西乞術來聘且言將伐晉襄仲辭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臨魯國鎮撫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主人三辭賔答曰寡君願徼福于周公魯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要結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結二國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厚賄之〉公羊〈秦無大夫此何以書賢繆公也何賢乎繆公以為能變也〉張氏〈此足以見秦人以賄結魯而魯亦厚賄答之賔主相與以貨利而坐視伯主之受兵比事以書不待貶絶而惡自見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左氏〈秦為令狐之役故秦伯伐晉取羈馬晉人禦之趙盾將中軍從秦師于河曲上軍佐臾駢曰秦不能久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從之秦伯謂士會曰若何而戰對曰趙氏新出其屬曰臾駢必實為此謀將以老我師也趙有側室曰穿晉君之壻也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好勇而狂且惡臾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戊午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怒曰我不知謀將獨出乃以其屬出宣子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秦以勝歸我何以報乃皆出戰交綏秦夜戒晉師曰兩君之士皆未憖也明日請相見也臾駢曰使者目動而言肆懼我也將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死傷未收而棄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於險無勇也乃止秦師夜遁復侵晉入瑕〉公羊〈此偏戰也何以不言師敗績敵也〉榖梁〈不言及秦晉之戰已亟故略之也注亟數也夫戰必有曲直以一人主之二國戰鬬數曲直不可得詳故略之〉胡氏〈秦伯親將晉上卿趙盾禦之其稱人何為令狐之役故也秦納不正遂非積忿晉不謝秦潛師禦之是以暴兵連禍至此極也凡戰皆以主人及客者處已之道寡怨之方王者之事其不書晉及何也前年秦師來伐晉不言戰者晉已服矣故狄秦而免晉今又為此役則秦曲甚矣故不以晉為主惟動大衆從秦師不奉詞令以正之也故貶而稱人此輊重之權衡也〉陳氏〈秦晉亟戰而楚君將稱君矣此秦伯晉趙盾也曷為貶稱人亟戰也不言及略之也〉
〈案此條不言及無曲直之詞不言敗無勝負之詞〉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左氏〈書時也注鄆莒魯所爭者以其逺偪外國故帥師城之〉榖梁〈稱帥師言有難也〉
〈案莒魯爭鄆始此鄆魯之東鄆今鄆州須城縣也九年楚公子嬰齊伐莒入鄆襄十二年季孫宿救台遂入鄆至昭元年取鄆其秋叔弓疆鄆田莒人愬晉者即此至昭二十五年齊侯取鄆以居公二十九年鄆潰此一鄆之始終也其成四年城鄆以備晉任公輔以為魯西竟廩丘縣邑〉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邾子蘧蒢卒左氏〈邾文公卜遷于繹史曰利於民而不利於君邾子曰茍利於民孤之利也遂遷于繹五月卒君子曰知命〉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世室屋壞〈世左榖皆作大〉左氏〈大室之屋壞書不共也〉公羊〈世室者何魯公之廟也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此魯公之廟也曷為謂之世室世室猶世室也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稱太廟于魯封魯公以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魯公拜乎後曰生以飬周公死以為周公主然則周公之魯乎曰不之魯也封魯公以為周公主然則周公曷為不之魯欲天下之一乎周也魯祭周公何以為牲周公用白牡魯公用騂犅羣公不毛魯祭周公何以為盛周公盛魯公燾羣公廩世室屋壊何以書譏久不脩也〉榖梁〈譏不脩也大室猶世室也禮宗廟之事君親割夫人親舂敬之至也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廟壊極稱之志不敬也注極稱之者不依違其文也〉胡氏〈世室魯公之廟也書世室屋壊譏久不脩也何以知其久乎自正月不雨則無壊道也不雨凡七月而先君之廟壊不恭甚矣凡此皆志文公怠慢不謹事宗廟以致魯國衰削之由垂誡切矣案此條胡氏從公榖皆以為魯公稱世室明堂位亦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而習左氏者以為伯禽廟當舉號諡故以為太廟之室而曰此周公之廟也然春秋嘗書大事于太廟此則不書太廟而書大室故未可以為周公廟也〉
冬公如晉衞侯會公于沓狄侵衞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己丑十一月十一日〉公還自晉〈公榖無公字〉鄭伯會公于棐〈棐鄭地公作斐〉左氏〈公如晉朝且尋盟衞侯會公于沓請平于晉公還鄭伯會公于棐亦請平于晉公皆成之鄭伯與公宴子家賦鴻鴈季文子曰寡君未免於此子家賦載馳〉公羊〈還者何善詞也何善爾徃黨衞侯會公于沓至得與晉侯盟反黨鄭伯會公于斐故善之也注黨所也所猶時齊人語也文公前扈之盟不見序後能救鄭之難一出三為諸侯所榮故加録於其還時皆深善之〉榖梁〈自晉事畢也案還例四已見莊八年還復之例已見前公孫敖如京下當從陸氏之說其榖梁以還為未畢事者失之沓棐之會乃衞鄭不忘晉伯而介魯以求通觀鴻鴈載馳之賦其情可見矣於此見厥貉之從楚非其本心而新城之書同乃同心外楚也厥貉之不書三國於此可見此條公羊得之〉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晉張氏〈案公羊之言有舍爵䇿勲之意〉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左氏〈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弔焉不敬邾人來討伐我南鄙故惠伯伐邾〉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昭公〉○六月公會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新城宋地〉左氏〈從於楚者服且謀邾也注從楚者陳鄭宋謀邾謀納㨗菑也〉公羊〈注盟下日者刺諸侯㣲弱信在趙盾疏言信任在於趙盾若如盟日定否趙盾制之然是以下日以近之〉榖梁〈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胡氏〈同盟于新城同外楚也其曰同者志諸侯同欲非強之也而宋公陳侯鄭伯在焉則知楚次厥貉三國雖從誠有弗獲已者削而不書蓋恕之也蔡不與盟果有背華即夷之實矣夷考晉楚行事未有以大相逺也而春秋與奪如此者荆楚僭王若與同好陵蔑中華是將代宗周為共主君臣之義滅矣可不謹乎〉陳氏〈向也扈之盟不序諸侯此其復序何諸夏之志也晉救江無功救鄭無功與秦亟戰而楚寖強交聘于中國得蔡次厥貉矣而晉遂不競於是公朝晉衞侯來會公還自晉鄭伯來會諸夏之懼甚矣汲汲於晉而為此盟如之何勿序也以諸夏之汲汲於晉也而徒以趙盾主是盟書曰同盟同衆辭也自幽以來未之有也則不予晉以主是盟之辭也〉
〈案榖梁䟽除二幽同尊周外同外楚之盟十有四而傳獨於新城斷道雞澤平丘發傳者此為外楚之始而舉斷道以包上下則清丘蟲牢馬陵于蒲于戚柯陵虚朾之類省文可知至雞澤復發傳者楚人轉盛中國外之彌甚故更發之則戲亳城重丘亦其義也平丘又重發外楚之文者平丘以下中國㣲弱外楚之事止矣故發傳以終之也○又案書日說見雞澤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左氏〈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齊晉之君皆將死亂注孛彗也旣見而移入北斗非常所有故書之〉公羊〈記異也〉榖梁〈孛之為言猶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環域也注據孛于大辰及東方皆不言入〉胡氏〈孛者惡氣所生暗亂不明之貌也入于北斗者斗有環域天之三辰綱紀星也宋先代之後齊晉天子方伯中國紀綱彗者所以除舊布新也禎祥妖孽随其所感先事而著後三年宋弑昭公又二年齊弑懿公又二年晉弑靈公此三君者皆違道失德而死于亂符叔服之言天之示人顯矣史之有占明矣〉
〈案星孛三此年及昭十七哀十三年〉
公至自會○晉人納㨗菑于邾弗克納左氏〈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納㨗菑于邾邾人辭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餘見胡氏〉公羊〈其言弗克納何大其弗克納也晉郤缺帥師革車八百乗以納㨗菑于邾婁力沛若有餘邾婁人言曰㨗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子以其指則㨗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國壓之則未知齊晉孰有之也貴則皆貴矣雖然貜且也長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納也義實不爾克也引師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納也此晉郤缺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大夫專廢置君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大夫之義不得專廢置君也〉榖梁〈是郤克也其曰人㣲之也何為㣲之長轂五百乗緜地千里過宋鄭滕薛夐入千乗之國欲變人之主至城下然後知何知之晩也弗克納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義也㨗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貜且正也㨗菑不正也〉胡氏〈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晉姬生㨗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㨗菑奔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納㨗菑于邾邾人辭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非吾力不能納也義實不爾克也引師而去之故君子善之而書弗克納也在易同人之九四曰乘其墉弗克攻吉象曰乗其墉義弗克也其吉則困而反則也其趙盾之謂矣聖人以改過為大過而不改將文過以遂非則有怙終之刑過而能改不貳過以逺罪則有遷善之美其曰弗克納見私欲不行可以為難矣然則何以稱人大夫而置諸侯非也聞義能徙故為之諱内以諱為貶外以諱為善〉張氏〈陸淳曰書㨗菑與小白去疾同廢置諸侯王者之事人臣專之辠莫大焉夫子善其聞義能徙故為之諱凡事不合理而心可嘉者皆以諱為善〉
〈案此條三傳之義皆同但公榖以為郤缺郤克者失之正義曰㨗菑不言邾者下有于邾之文猶納子糾不言齊者上有伐齊之文也頓子北燕伯舊是國君故稱其國納衞世子蒯瞶于戚者以上下無衞文故稱國也〉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左氏〈穆伯之從己氏也魯人立其子文伯榖穆伯生二子於莒而求復文伯以為請復三年而盡室以復適莒文伯卒立其弟惠叔難穆伯請重賂求復惠叔以為請許之將來九月卒于齊告喪請葬弗許〉張氏〈特書卒于齊見其俯仰愧怍無所容于天地之間死而無所寧其身也〉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左氏〈子叔姬配齊昭公生舍叔姬無寵舍無威公子商人驟施於國而多聚士盡其家貸於公有司以繼之五月昭公卒舍即位秋七月齊商人弑舍而讓元元曰爾求之久矣我能事爾爾不可使多蓄憾將免我乎爾為之齊人定懿公使來告難故書以九月公子元不順懿公之為政也終不曰公曰夫己氏〉公羊〈此未踰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也已立之已殺之成死者而賤生者也〉榖梁〈成舍之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國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舍之不日何也未成為君也〉胡氏〈州吁弑君則以國氏商人獨稱公子何也以國氏者累及乎上稱公子者誅止其身夫州吁寵愛有匹嫡奪正之漸莊公飬成其惡而莫之禁戒至於弑逆則有以致之矣故曰以國氏者累及乎上叔姬無寵舍無威商人心知其孤危寡特可以取而代也於是驟施於國而多聚士然則商人弑逆出其身之所為而非昭公有以致之也故曰稱公子者誅止其身舍未踰年而成之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
宋子哀來奔左氏〈宋高哀為蕭封人以為卿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書曰宋子哀來奔貴之也注大夫奔例書名氏貴其不食汚君之祿辟禍逺也高哀仕於蕭國被擢為卿〉胡氏〈書曰子哀貴之也易曰幾者動之㣲吉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宋子哀有焉昔㣲子去紂列於三仁之首子哀不立於危亂之邦而春秋書字謂能貴愛其身以存道也若偷生避禍而去國出奔亦何取之有〉張氏〈自宋昭公在位始終無一善事可稱大臣死禍出奔者相繼獨子哀潔身而去不蹈隕身濡尾之悔觀蕩意諸再歸而卒不免則子哀豈非既明且哲哉故書字以與之〉
〈案子哀之為襃左氏胡氏張氏同蓋左氏事迹可考也公榖皆以為失其氏族故無解書子例當與子突季子高子同〉
冬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齊人執子叔姬左氏〈襄仲請以王寵求昭姬于齊曰殺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罪之冬單伯如齊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公羊〈執者曷為或稱行人或不稱行人稱行人而執者以其事執也不稱行人而執者以已執也〉胡氏〈齊君舍魯之甥也商人弑舍固忘魯矣魯使單伯如齊齊人意欲辱魯故執單伯并執子叔姬而誣之以罪不稱行人公羊所謂以已執之者也子叔姬齊君舍之母也弑其君執其母皆商人所為而以為齊人執之何也啇人弑舍之罪已顯而齊人黨賊之惡未彰商人驟施於國而多聚士是以財誘齊國之人而濟其惡也齊人懐商人之私惠忘君父之大倫弑其君而不能討執其母而莫之救則是舉國之人皆有不赦之罪也假有人焉正色而立於朝誰敢致難其君與執其母而不之顧乎故聖人書曰齊人執子叔姬所以窮逆賊之黨與而治之也其討罪之㫖嚴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案單伯之為魯大夫詳見莊元年杜氏以為王臣者固失之而公榖於此條皆以為魯使單伯送叔姬于齊單伯淫乎叔姬故齊執之此又不知單伯如齊之事而傳聞於齊人誣單伯之語是以致此謬耳昭姬本末左氏得之而胡氏之說則本於劉質夫蓋程子之精意也張氏曰單伯自莊元年至今已七十餘年未必一人或其子若孫與趙子曰近年有孫濟者歴典十餘郡年近百嵗猶更娶妻況古人夀長乎不爾則父子也〉
附錄左氏〈其年春頃王崩周公閱與王孫蘇爭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則不書禍福不告亦不書懲不敬也〉左氏〈其年楚莊王立公子燮鬭克作亂廬戢黎殺之〉
〈周匡王元年〉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左氏〈為單伯與子叔姬故也〉張氏〈魯不能閒暇政刑以義討齊反因晉以求於齊行父為大夫不能請討弑君之賊晉為盟主不能奉天討皆罪也〉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左氏〈宋華耦來盟其官皆從之書曰宋司馬華孫貴之也公與之宴辭曰君之先臣督得罪於宋殤公名在諸侯之策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請承命於亞旅魯人以為敏疏仲尼貴其官從君子嗤其失辭〉榖梁〈司馬官也其以官稱無君之詞也來盟者何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也注擅權專國不君其君上司城司馬皆不名而此名者以華孫奉使出盟為好於我故書官以見專錄名以存善〉胡氏〈司馬主兵之官稱華孫者自督弑殤公諸侯受賂失賊不討使秉宋政及其後世繼掌兵權春秋之所禁者故傳載其承命亞旅之言而經書曰宋司馬華孫來盟其曰華孫猶季孫叔孫仲孫臧孫之類不書名者義不係於名也不稱使以是專行為無君矣孟子曰所謂故國者非謂其有喬木有世臣之謂也春秋此義其欲後世以賢者之類功臣之胄為世臣然後委之以政乎〉
〈案胡氏於華孫之事主榖梁說左氏者以為華孫能具威儀備官屬合於卿行旅從之禮所以敬事而自重故貴之此已非春秋之義而公羊拘於三世無大夫之說陳氏又拘於宋昭公大夫不名之說殊無善惡分别皆不可從獨張氏用高郵孫氏曰昭公闇亂國事廢弛大臣外奔耦懼鄰國因間以謀其國於是請來盟以結好而紓難宋大夫書於經多矣惟三人以官舉又皆在昭公之世豈非節義之士因世亂而後顯歟其來出於自請故不書使結好合於事宜能其官也此說似明前程子之論司馬司城合而參之屈完高子來盟書法亦通但與胡氏異耳〉
夏曹伯來朝左氏〈禮也諸侯五年再相朝以脩王命古之制也注曹伯前以十一年來朝傳為冬齊侯伐曹張本〉
齊人歸公孫敖之䘮左氏〈齊人或為孟氏謀曰魯爾親也飾棺寘諸堂阜魯必取之從之卞人以告惠叔猶毁以為請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齊人送之書曰齊人歸公孫敖之䘮為孟氏且國故也葬視共仲他年其二子來孟獻子愛之或譖之一人門于句鼆一人門于戾丘皆死〉胡氏〈書者以文伯惠叔二子之哀誠無已也周公命蔡仲曰爾尚葢前人之愆〉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左氏〈非禮也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于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鼓于朝以昭事神訓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
單伯至自齊左氏〈齊人許單伯請而赦之使來致命書曰單伯至自齊貴之也注畢伯執節不移〉榖梁〈大夫執則致致則名此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胡氏〈單伯天子之命大夫也故逆王姬會伐宋使于齊皆書其字致而不名與意如婼異者無所書而不尊王命謹臣禮也案魯大夫之遭執而書至者三單伯書者尊之也叔孫婼不去氏賢之也意如去族左氏所謂尊晉罪已也執而不書至者季孫行父葢與公同歸以至公為重也〉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左氏〈新城之盟蔡人不與晉郤缺以上軍下軍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還凡勝國曰滅之獲大城焉曰入之〉公羊〈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其日何至之日也疏言郤缺以今日至便以今日伐之故書日以起其暴與齊人伐衞同義〉榖梁〈疏伐入兩舉伐而不即入故兩舉也莊二十八年伐戰兩舉者初伐其境内戰其國都故亦兩舉之也〉陳氏〈入未有書大夫者入書大夫自郤缺始〉張氏〈言伐言入甚之也〉
〈案此條入而書伐舉日於伐入之間通經無此例公羊以為兵至即入趙子曰若然當云戊申晉郤缺伐蔡入之此旣先伐而後日入則非即入可知矣安得與甲寅齊人伐衞同義乎故竊疑書法於此乃予晉而罪蔡之文蓋厥貉之次獨蔡有心於從楚新城之盟中國大協而蔡又不至蔡之得伐未為過也又不即聽命故春秋特書戊申於伐蔡之下者見其不服然後入之也雖不得謂之義舉猶近乎用師之有節者未可以為暴也榖梁䟽說頗得之胡氏雖無傳以前厥貉新城責蔡之文推之必非責晉之意〉
秋齊人侵我西鄙季孫行父如晉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左氏〈齊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于晉冬晉侯宋公衞侯蔡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扈尋新城之盟且謀伐齊也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於是有齊難是以公不會書曰諸侯盟于扈無能為故也凡諸侯會公不與不書諱君惡也與而不書後也注凡諱君惡者謂國無難不會議事故為惡不書謂不國别序諸侯今貶諸侯以為公諱故傳發例以明之明今不序諸侯不以公不會故惡晉侯受賂不能討齊不足序列也〉榖梁〈注諸侯皆會而公獨不與故耻而略之〉胡氏〈盟于扈者八國之君也何以不序略之也春秋於夷狄君臣同詞而不分爵號說者以為略之也八國曷為略之等於夷狄乎齊人弑君不能致討受賂而還奚以賢於狄矣不曰晉人會諸侯盟于扈而曰諸侯盟者分惡於諸侯也田恒弑其君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請討之弑君之賊夫人之所得討也而況於諸侯乎況於鄰國乎略諸侯而不序以其欲討齊罪而復不能也況於鄰壤初不與會盟者乎魯君之罪亦可知矣〉陳氏〈向也扈之盟趙盾為之則其不序諸侯猶曰大夫主是盟也此國君也曷為不序散辭也新城之盟不可以不序徒以諸夏之志焉耳而晉侯不出於是楚伯成而頃王崩葬不見於春秋諸侯無統紀甚矣故終靈公之篇凡合諸侯皆散辭傳曰無能為也〉
〈案諸侯不序諸說皆用左氏獨左氏無貶公之說故此年盟扈及十七年會扈之諸侯與七年公會諸侯之書不同其說亦是胡氏兼責魯亦正義也范𡩋以為耻公不與而略之則諸侯盟會公不與者多矣何獨略此乎〉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公羊〈其言來何閔之也〉胡氏〈不言齊子叔姬來歸而曰齊人來歸子叔姬者見子叔姬無罪齊人自絶而歸之爾春秋深罪齊人以商人為君而不知其惡故其執其歸與弑其君商人皆稱齊人深責之也〉
〈案子叔姬之來歸二傳以為叔姬有罪春秋以父母詞書之左氏以為齊以王故歸之皆順上文而為之說非也不可取〉
齊人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左氏〈齊侯侵我西鄙謂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討其來朝也季文子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而討於有禮者曰女何故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已則反天而又以討人難以免矣〉公羊〈郛者何恢郭也入郛不書此何以書動我也動我者何内辭也其實我動焉爾〉張氏〈襄陵許氏曰魯盡禮於晉而見侵莫恤曹脩禮於魯而被伐莫救亂臣賊子肆行不忌皆晉靈趙盾失主盟之職也〉
〈案齊魯之爭齊桓未伯之先有長勺次郎之役晉文未伯之先有至𨟎取榖之役至此而齊三弱魯矣雖以子叔姬無寵之故而實晉伯之不振也陳氏曰兵事書遂必天下之大故此語亦有見書侵書伐書入郛皆特筆則此役書遂固不可與齊桓之侵蔡遂伐楚例論而又有甚於楚之侵陳遂侵宋晉之侵鄭遂侵衞者矣外兵事書遂者五而齊獨兩見焉晉之失伯非齊為之歟〉
十有六年春季孫行父會齊侯于陽榖齊侯弗及盟左氏〈春及齊平公有疾使季文子會齊侯于陽榖請盟齊侯不肯曰請俟君閒注及與也〉公羊〈其言弗及盟何不見與盟也注諱使若行父會而去齊侯不及得與盟亦所以起齊侯不肯也〉榖梁〈弗及者内辭也行父失命矣齊得内辭也疏以行父失辭之故為齊侯所非外得其所拒内失其志春秋惡行父之失命故得内辭也〉張氏〈商人無道有弑君當討之罪文公不能明政刑舉大義以致命卿執辱邊鄙被兵與國䝉伐又使大夫自屈以請盟而不見答可謂困心衡慮而無憤悱改圖之心書此亦見魯之衰文公之無志也〉
〈案桃丘之弗遇惡衞侯之失信陽榖之弗及惡行父之失命也此條陳氏主榖梁蓋行父雖奉命請盟于齊然大夫無盟公侯之理則齊侯拒之有辭故榖梁得之胡氏無傳不知通何例若止以同於桃丘之遷詞則齊商人之失信何足罪哉○又案𨟎之弗及魯畏齊而弗敢及也陽榖之弗及齊弱魯而弗見及也〉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左氏〈疾也注諸侯每月必告朔聽政因朝於廟今公以疾闕不得視二月三月四月五月朔也春秋十二公以疾不視朔非一也義無所取故特舉此以表行事因明公之實有疾非詐齊也〉公羊〈自是公無疾不視朔也然則曷為不言公無疾不視朔有疾猶可言也無疾不可言也〉榖梁〈天子頒朔于諸侯諸侯受于禰廟禮也公四不視朔公不臣也以公為厭政已甚矣〉胡氏〈天子班朔于諸侯諸侯每月奉以告廟出視朝政文公四不視朔公羊子以為有疾也不言疾自是公無疾不視朔也此見聖人所書之意若後復視朔者必於此書公有疾與昭公如晉之事比矣文公厭政備見於經閏不告朔不視無雨不憫會同不與廟壊不脩作主不時事神治民之怠也則其心放而不知求久矣〉
〈案文公不視朔左氏以為有疾而公榖以為無疾三傳說皆通蓋此時本以疾而詐齊自是遂因循廢之爾朱子曰魯自文公始不視朔則此後下復告朔可知前閏月之不告猶行朝廟之禮也於是朝廟亦不舉矣○又案正義曰告朔謂告於祖廟視朔謂聽治月政視朔由公疾而廢其告朔或有司告之不必廢也此亦一說〉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郪公作犀榖作師齊地〉左氏〈公使襄仲納賂于齊侯故盟于郪丘〉榖梁〈復行父之盟也〉
〈案内大夫特及諸侯盟者三郪丘赤棘拔特會盟者一祲祥二大夫及盟者一句繹〉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毁泉臺左氏〈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國如先君之數秋聲姜薨毁泉臺注僖公夫人文公母〉公羊〈泉臺者何郎臺也未成為郎臺旣成為泉臺築之譏毁之譏先祖為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榖梁〈喪不貳事貳事緩喪也以文為多失道矣〉胡氏〈先祖為之非矣然臺之存毁非治亂安危之所係也雖勿居可也而必毁之是暴其失有輕先祖之心此履霜之漸弑父與君之萌春秋之所謹也故書〉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庸上庸縣屬楚小國〉左氏〈楚大饑戎伐其西南庸人帥羣蠻以叛楚麇人帥百濮將伐楚楚人謀徙於阪高蒍賈曰不可我能徃寇亦能徃不如伐庸乃出師旬有五日百濮乃罷自廬以徃振廪同食庸人囚子窓師叔曰姑與之遇以驕之先君蚡冐所以服陘隰也七遇皆北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楚子乗馹會師于臨品秦人巴人從楚師羣蠻從楚子盟遂滅庸〉胡氏〈庸有取滅之道而楚得謀國之善故列書三國而楚不稱師减楚之罪詞也〉張氏〈庸乗饑饉率蠻危楚楚一畏徙國誠無以保其國矣然禦變待敵亦制服之而已夷人宗社豈王法之所容乎是以人楚子而書滅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杵公作處〉左氏〈宋昭公庶弟公子鮑禮於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年自七十以上無不饋詒也時加羞珍異無日不數於六卿之門國之材人無不事也親自桓以下無不恤也鮑美而艷適祖母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無道國人奉鮑以因夫人於是華元為右師公孫友為左師華耦為司馬鱗矔為司徒蕩意諸為司城公子朝為司寇初司城蕩卒其子公孫夀辭司城請使子意諸為之告人曰君無道吾官近懼及焉棄官則族無所庇雖亡子猶不亡族旣夫人將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蕩意諸曰盍適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國人諸侯誰納我不如死盡以其寳賜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謂司城去公對曰臣之而逃其難若後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將田孟諸未至夫人王姬使帥甸攻而殺之蕩意諸死之書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無道也文公即位使母弟須為司城華耦卒而使蕩虺為司馬〉胡氏〈此襄夫人使甸殺之也而書宋人者昭公無道國人之所欲弑也君無道而弑之可乎諸侯殺其大夫雖當於罪若不歸諸司寇猶有專殺之嫌以為不臣況於北面歸戴奉之以為君也故曰人臣無將將而必誅昭公無道聖人以弑君之罪歸宋人者以明三綱人道之大倫君臣之義不可廢也然則有土之君可以肆於民上而無誅乎諸侯無道天子方伯在焉臣子國人其何居死於其職而明於去就從違之義斯可矣蕩意諸亦死職春秋削之不得班於孔父仇牧荀息何也三子閑其君而見殺春秋之所取也意諸知國人將弑其君而不能止知昭公之將見殺而不能正坐待其及而死之奚得與死於其職者比乎聖人所以獨取髙哀之去而書字以襃之也〉
附錄〈公羊弑例〉公羊〈弑君者曷為或稱名氏或不稱名氏大夫弑君稱名氏賤者窮諸人大夫相殺稱人賤者窮諸盜〉
十有七年春晉人衞人陳人鄭人伐宋左氏〈晉荀林父衞孔達陳公孫寧鄭石楚伐宋討曰何故弑君猶立文公而還卿不書失其所也注陳在衞下非上卿也〉胡氏〈列國之卿其君所與共天位治天職者宋有弑君之亂欲行天討而伐宋乃其職也復不能討而成其亂是不足為國卿失其職矣故皆貶而稱人大夫帥師稱名氏賤者窮諸人其稱人賤之也〉陳氏〈稱人不予以討賊之義也〉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聲姜〈聲公作聖〉左氏〈有齊難是以緩〉
齊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于榖左氏〈齊侯伐我北鄙襄仲請盟六月盟于榖注晉不能救也〉
諸侯會于扈左氏〈晉侯蒐于黄父遂復合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與會齊難故也書曰諸侯無功也於是晉侯不見鄭伯以為貳於楚也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以告趙宣子晉鞏朔行成於鄭趙穿公壻池為質焉十月鄭太子夷為質于晉注不列諸侯而言復合如上十五年會扈之諸侯可知也〉胡氏〈宋昭公雖為無道人臣將而必誅春秋正宋人為弑君之罪所以明人道之大倫也故大夫無沐浴之請則貶而稱人諸侯無討賊之功則略而不序不然是廢君臣之義人欲肆而天理滅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賊懼〉
〈案公榖皆同盟扈義〉
附錄左氏〈子家書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與之事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難是以不得與蔡侯偕十一月克減侯宣多而隨蔡侯以朝于執事十二年六月歸生佐寡君之嫡夷以請陳侯于楚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蕆陳事十五年五月陳侯自敝邑徃朝于君徃年正月燭之武徃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徃朝以陳蔡之宻邇於楚而不敢貳焉則敝邑之故也雖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襄而再見于君夷與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絳雖我小國則蔑以過之矣今大國曰爾未逞吾志敝邑有亡無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餘幾又曰鹿死不擇音小國之事大國也德則其人也不德則其鹿也鋌而走險急何能擇命之罔極亦知亡矣将悉敝賦以待於儵唯執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于齊四年二月壬戌為齊侵蔡亦獲成於楚居大國之間而從於強令豈其罪也大國若弗圖無所逃命〉
秋公至自榖張氏〈齊商人不足與會書至危公也〉
冬公子遂如齊左氏〈拜榖之盟復曰臣聞齊人將食魯之麥以臣觀之將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榖梁〈非正也〉秦伯罃卒〈康公公羊注以為穆公者非也〉○夏五月戊戌齊人弑其君商人〈懿公也〉左氏〈齊懿公之為公子也與邴歜之父爭田弗勝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職驂乗五月公游於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朴抶職職怒歜曰人奪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傷職曰與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謀弑懿公納諸竹中歸舍爵而行齊人立公子元〉胡氏〈案左氏邴歜閻職實弑懿公於法宜書曰盜而特變其詞以為齊人何也亂臣賊子之動於惡必有利其所為而與之者人人不利其所為而莫之與則孤危獨立無以濟其惡簒弑之謀熄矣公子商人以財誘齊國之人齊人貪公子一時之私施不顧君臣萬世之大倫弑其國君則靦面以為之臣而不能討執其君母則拱手以聽其所為而不能救故於懿公見殺特不書盜反以弑君之罪歸諸齊人以誅亂賊之黨弭簒弑之漸所謂㧞本塞源懲禍亂之所由也〉陳氏〈商人之罪嘗著於春秋曷為曹弑如他君久矣其為君也〉張氏〈商人固當討之賊也然齊人不以為賊而討之反稱臣而戴之以為君者三年以為賊則不當事以為君則不可弑今亂作於大分已定之後故曰弑其君也〉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左氏〈襄仲莊叔如齊惠公立故且拜葬也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長而屬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惠伯不可仲見于齊侯而請之齊侯新立而欲親魯許之注書二卿以兩事行非相為介〉榖梁〈使舉上客而不稱介不正其同倫而相介故列而數之也疏卿出以大夫為上介士為末介〉胡氏〈使舉上客將稱元帥此春秋立文之常體也其有變文書介副者欲以起問者見事情也子赤夫人之子今卒于弑不著其實是為國諱惡無以傳信於將來而春秋之大義隱矣故上書大夫並使下書夫人歸于齊中曰子卒則見禍亂邪謀發於奉使之日而公子遂弑立其君之罪著矣案經書並使者二此年與定六年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是也又並使以出會一襄十四年季孫宿叔老會向是也何氏以為譏魯猥使二大夫出虚國家廢政事重録内也此說恐非〉
冬十月子卒左氏〈冬仲殺太子惡及其母弟視而立宣公書曰子卒諱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聽弗聽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務人奉其帑以奔蔡旣而復叔仲氏注史畏襄仲故不敢書殺惠伯〉公羊〈子赤也何以不日隱之也何隱爾弑也弑則何以不日不忍言也〉胡氏〈諸侯在喪稱子繼世不忍當也旣葬不名終人子之事也踰年稱君緣民臣之心也子卒何以不日遇弑不忍言也旣葬而不名不名而遇弑者不日以見其弑子赤是也踰年而稱君稱君而遇弑者不地以見其弑閔公是也何以知其賊乎上書大夫並使下書子卒夫人歸則知罪之在公子遂矣孫于邾出奔莒則知罪之在夫人與慶父矣繼世之恩終事之重情文之節隱惡之禮記事之信誅亂討賊之義亦備矣〉
〈案胡氏止發子赤及閔公之例而子般書日則無說焉疑同榖梁其榖說見子般卒下何氏以子赤為所聞世恩重痛深子般為所傳聞世故不同恐非〉
夫人姜氏歸于齊左氏〈大歸也將行哭而過市曰天乎仲為不道殺適立庶市人皆哭魯人謂之哀姜注惡視之母出姜也〉公羊〈疏凡言大歸者一出不反之辭若紀侯大去之類〉榖梁〈惡宣公也有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有待貶絶而惡從之者姪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緩帶一曰就賢也〉胡氏〈書夫人則知其正書姜氏則知其非見絶於先君書歸于齊則知其無罪異於孫于邾者而魯國臣子殺適立庶敬嬴宣公不能事主君存適母其罪不書而並見矣〉
季孫行父如齊張氏〈告宣公之立世沙隨程氏曰遂得臣行父三人皆與謀以其前後如齊而知之也〉
〈案行父如齊三此年及宣元宣十〉
莒弑其君庶其左氏〈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於國僕因國人以弑紀公〉公羊〈稱國以弑者衆弑君之詞〉榖梁〈注傳例曰稱國以弑其君君惡甚矣〉張氏〈凡稱國以弑者葢其君以無道為國人所弑而大臣坐視不能討賊皆當誅不赦之罪也〉附錄左氏〈莒僕以寶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諸竟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飬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先君周公作誓命曰毁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為姦主藏之名賴姦之用為大凶德在九刑不忘夫莒僕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寶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姦北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是以去之案文公在位十有八年乃怠政之君魯國之衰自此始當其初年承僖公之餘政國家無事故即位之書始得繼體之正而叔服會葬毛伯錫命王室之待魯甚優夫何得臣如京公孫敖會晉侯尊王事伯之禮皆失焉不一二年緩於作主輕於逆祀以至世室之壞而宗廟之禮廢矣婦姜之逆不能謹始敬嬴之嬖不能正分而夫婦適妾之禮紊矣故先儒曰三書不雨無勤民之心四不視朔無自強之志處父厭盟則辱於晉郪丘賂盟則辱於齊誠哉是言也然自七年會扈以後十三年新城以前楚商臣方以伯事召諸侯宋鄭蔡皆靡然從之魯於是時獨能堅事晉室故衡雍之盟公子遂之救承匡之謀沓棐之會亦不為無益於晉靈之伯數年之間楚椒秦術之聘曹伯之兩朝魯亦若猶能爲諸侯之望者奈何晉室不振齊商人之侵暴不已行父兩告而援師不出於是陽榖之盟榖之盟魯遂困於齊矣雖文公之媮有以致之亦晉之咎也若夫敬嬴襄仲之事則又襲成風之餘智者文公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身死之後冡嗣戕賊其亦莊公之儔哉〉
春秋㑹通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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