晩悟先生文集 (申達道)/卷四
啓
[编辑]請停奴營信使之行啓丁卯
[编辑]伏以臣竊聞督和胡書又到。至以拒絶天朝爲辭。其頑悍甚矣。悖逆極矣。而朝廷恬不知憤。將有遣使許款之議云。如此者蓋欲以覊縻之計。姑緩目前之禍。然目前之禍。未必能緩。而上違天理。下咈人心。日後之憂。將有不可勝言者。臣竊痛之。夫君臣大義。天之經地之緯人之彝也。况我國之於天朝。義則君臣。恩猶父子。死生存亡。不敢有貳。雖此窮蹙靡騁之日。君臣上下。斷當奮不顧身。督帥精銳。分據江津。克壯天塹之勢。痛陳曲直。斥絶虜使。堅定誓死之忠。則彼雖莫強之敵。豈能提不萬之師。乘不習之艦。輕犯我島中乎。設或強弱異勢。危逼之禍。百倍於今日。吾於君臣之間。旣已無憾。則其賢於屈辱而苟存。固已遠矣。夫以我殿下之英武明睿。豈不瞭然於是非得失之歸。而但爲兇鋒所迫。妖言所惑。其於守禦攻戰之策。了無一事措畫。日與羣臣從事於往復文字之間。惟恐片言隻辭之觸犯彼怒。不知如此委靡。將欲稅駕於何地。此臣所以失聲長慟。不覺肝膽之墜地也。臣以無似。待罪言地。旣不能直言極諫。感悟宸聰。又不能嚴辭正義。斥折奸議。隨衆碌碌。徒費廩祿。主辱臣死。義豈如此。其迷國溺職之罪大矣。請命遞斥臣職。
請完城君崔鳴吉依律再啓初啓。與司諫尹煌聯名。載八松集。
[编辑]完城君崔鳴吉僨國敗事之罪。臣等已陳其大略矣。乃以斗筲之才。敢擅軍法之務。其於守禦之策攻戰之具。無一事着實措畫。而斂手安坐。惟以媚奴納款爲能事。渴一國之力。以充溪壑之慾。屈千乘之尊。親接犬豕之醜。凡今廟堂之臣。均有辱國之罪。而主其事者。乃鳴吉也。爲人臣而負此莫大之罪。豈可泛歸廟堂之論。而不思所以亟正其法乎。中外士民。莫不痛心憤骨。請亟斬鳴吉。以快輿情。
請收司諫尹煌遞差之命啓
[编辑]臣伏覩政院批旨下者。雷霆之威。不日收霽。日月之更。人孰不仰。而臣愚以爲遞差之命。終不免拒諫之歸矣。夫尹煌之疏。出於憂憤之至情。設使措語過當。豈宜遽加威怒。摧折之挫抑之若是乎。旣諒其忠貞而有悔悟之心。則尤當優容寬假。以養其直氣。又豈可遞其職而噤其口。拒塞忠諫之路乎。城門開言路塞。前宋之所以亡也。而今也則城門未開而言路已塞。其於聖德何如也。國事何如也。伏願殿下更加三思。亟收尹煌司諫遞差之命。
請都元帥張晩遠竄啓
[编辑]奴賊之窺邊境久矣。張晩之掌邊事亦久矣。不能前期謨畫。致令賊騎長驅。賊旣深入之後。旋又竄身窮谷。遂使廟社播越於島嶼。生靈盡膏於原野。今日之事。誰任其咎。此而不重勘。日後籌邊之臣。必以晩爲辭。而自爲身計而已。將何以振國綱而正軍律乎。張晩决不可中道付處而止。請命遠竄。以快輿情。
請金搢,朴惟建等依律啓。
[编辑]金搢,朴惟建等。守土嬰城。不能效死。剃頭降賊。苟活偸生。情無可恕。罪不容誅。聖明何惜於此兩降俘。而一向牢拒。曲恕至此乎。臣恐日後懦夫惜死之輩。將無所知戒而效死於危亂之際矣。金搢,朴惟建等。决不可充軍而止。請命依律定罪。
請甑山縣令李復匡罷職啓
[编辑]甑山縣令李復匡貪縱不法之罪。前已備論之矣。今不必更煩。而復匡一日在官則貽一日之害。何待於監司之詳覈乎。請勿留難。亟命罷職不叙。以解倒懸之急。
請罷諸宮家魚鹽船稅蘆田啓
[编辑]今日國事之急。已到十分地頭。公私蕩竭。着手無地。苟可以利於軍餉。則固當靡不用極。而餘皆不暇計也。迺者國家特設管餉賣爵納粟。其取㤪於民何如。而猶且不得已而爲之。况此諸宮家魚鹽收稅蘆田設屯等事。存之只貽民弊。罷之庶補軍餉。而殿下堅執至此。夫至愚而神者民也。必將曰當此呼吸存亡之日。與國同休戚之宮家。依舊網利。不念軍食之重。何况我無知小民乎。又將曰小民則賦役之外。雖斗米粒粟。必使之罄竭以入。而諸宮厚祿之家。任其科外之斂。而莫之拮据。其爲宮家地則厚矣。而獨不念顚連之民。皆吾赤子乎。遠邇離心。互相㤪誹。則雖謂之國家存亡攸係。實非過論。且此於諸宮家。不過爲豊衣美食之資。而罷之則裕民補軍。足以昭聖代無私之政。聖明何牽於區區一時之私恩。而不念軍國之大計乎。殿下誠孝出天。不忍輕改先朝已例。臣等亦知之矣。但今危亡之禍。剝牀而及膚。凡事之不便於民而有補於國者。不可拘常而置之也决矣。伏乞俯循輿論。亟降船稅蘆屯革罷之命。
再啓
[编辑]臣等將魚鹽船稅蘆屯等事。逐日論啓。瀆擾之罪。在所難免。昨承聖批。其所設三不可者。委曲懇惻。仁心藹然。臣等非不感誦欽歎。而第伏念孝有大小。事有輕重。以今日言之。則廓掃腥鱣。重恢疆土。聖孝之大且重者也。先朝所賜。不忍變改。聖孝之小且輕者也。先其大而後其小。急其重而緩其輕。此非聖明之所當勉者乎。敦叙九族。帝王盛節。而敦睦之義。亦不在於薄物細利之予奪。設使堯舜當此日艱危之勢。必不牽於親愛之私恩。而忽於安危之大計也。諸宮家自有常祿。必不至窮乏。而顧今國家之勢。十去八九。民窮財匱。莫可收拾。一朝虜更長驅。則無兵無食。顚沛之虞。必百倍今日。當此之時。諸宮家獨能享有其富。而其所聚有不爲大盜積乎。臣等之意。不惟船稅蘆屯科外之斂。雖其常俸。罄竭以入。俾助軍食之萬一。則風聲所及。下民觀感。亦知軍餉之不得不補矣。軍餉旣足則滅虜刷耻之機。實基於此。其於感發人心。鼓動義氣之道。爲益豈不大哉。請勿留難。亟命革罷。
避嫌啓
[编辑]方今大賊壓境。狺然伺釁。當枕戈嘗膽之日。有偸安姑息之習。百隷失職。萬事不競。危亡之禍。迫在朝暮。而不能牽裾碎首。匡救闕失。凡今臺閣之臣。均有不諫之罪。而實由於聖明之不能虛受也。臣愚之請竄張晩。爲後日籌邊者戒也。請誅金搢,朴惟建等。爲偸生苟活者戒也。蘆屯之請罷。將以補軍餉也。船稅之請袪。欲以除民弊也。其區區憂愛之誠。自謂不後於人。而聖批一向牢拒。至於頃日所論甑山事。非惟不爲允從。至令監司行査。臣愚以爲言官不可信則監司獨可信乎。大官有忠君愛國之心。而小官獨無忠愛之心乎。一道之內。有此可駭可惡之事。而爲監司者不能察。至使臺臣煩達。監司之不明甚矣。勿欺而犯。聖人所訓。臣雖不肖。允蹈斯言。安忍雷同欺罔。自陷於不忠之罪哉。國家置諫諍之臣。所以繩愆糾繆。言事得失。而此時言官。殆爲虛設。君以虛授。臣以虛受。此豈國家之福哉。逐日爲無益之啓。徒費廩祿。臣實耻之。請命罷斥臣職。以便私分。以重公器。
論右贊成李貴詆斥言官之失。仍避嫌啓。
[编辑]臣伏見右贊成李貴推考緘答。滿紙張皇。橫說竪說。所以詆斥言官者。無所不至。且驚且愕。莫測其指意之所在也。噫嘻痛矣。尹煌,趙絅之於李貴。未知有何私憾。而兩司多官。豈盡李貴之讎敵。煌絅之私人哉。臺諫是非。常隨一時公議。公議所在。臺諫安得不言。尹煌之啓。趙絅之疏。皆因公議而出於忠憤。非所以陷人於逆也。聖批有侵辱臺官,嚴治之敎。重臣有請下司敗面質之箚。豈意聖明之世。言路之塞。一至此哉。蓋其箚中所引上官桀,張商英夜開北門。善類魚肉等語。語無倫理。不足多辨。而至其所謂黨同伐異者何人歟。終始餙非者何人歟。君父之被誣者何事歟。重臣之見陷者何事歟。若以憂國忠憤之言而諉之被誣見陷。以伸救直言之人而歸之黨同餙非。則臣不知臺諫爲誣罔乎。重臣爲誣罔乎。聖明旣已嚴譴尹煌矣。不報趙絅矣。其厭薄言官之意。固已見於色辭。而重臣今又折辱之至此。無寧革罷有害無益之臺諫。以祛冗食之徒乎。殿下爲宗社大計。撥亂而反之正。李貴諸人協贊神謀。可謂功存社稷。而謀國五載。了無一事報効。內則民情愁㤪。餓殍相枕。外則賊勢驕橫。戰骨盈城。百度解弛。庶事隳弊。危兆敗證。式日斯生。臺閣之臣。不忍坐待必至之禍。憂僨所激。略有所論列。而今其言曰政在臺閣則亂。不亦妄且謬矣乎。宮中府中俱爲一體。而今之廟堂臺閣歧而爲二。言必矛盾。計必枘鑿。不知協和朝廷而只要和好虜賊。不能攻擊虜賊而惟務排擊臺閣。臣恐夷狄侵陵。非今日之憂也。甲兵不足。非今日之憂也。朝廷不和。腹心受病。將至於不可救藥。此誠今日之所大憂也。臣旣參於尹煌論列李貴之啓矣。又參於趙絅除出四大將軍官屬於體府之啓矣。臣之罪戾。殆有甚於尹煌,趙絅。而尙猶冒據言地。臣之廉耻喪矣。况臣沉痼之疾。近益添苦。已無供職祇事之望。而重臣詬辱之辭至此。以此情勢。何敢偃然仍冒。以重一世之譏笑乎。請命罷斥臣職。使妄言者不復作焉。
請罷諸宮家免稅啓己巳
[编辑]諸宮家免稅。乃先朝一時推恩之權宜。非祖宗三尺之法也。免稅之初。亦豈知其流之弊。至於此極哉。臣未敢知國家稅入之數爲幾何。而費於胡費於倭。每歲經用。常患不足。况砲手之糧。平時之所未有。軍官之料。近日之所創設。而其他冗食浮費。未有如今日之多。則臺臣之所以必欲罷免稅者。實出於補國用紓民力之意。非故欲強拂我殿下親親之政也。殿下獨不見昏朝時事乎。其所以致亡之道非一。而免稅殆居於一。其曰王子鎭也。淑儀鎭也。翁主鎭也。都監鎭也。處處相望。無邑無之。而所謂管鎭宮奴都監差官。勒脅守宰。橫占阡陌。桁楊狼藉。貽弊萬端。奸細之民。又從以投托諸鎭。夤緣作奸。人心憤欝。自底滅亡。此殿下反正之初。所以洞燭民隱。卽命革罷者也。不意近日以來。禁網漸弛。各處諸鎭。次第復設。如或任其自爲。從而免役。則將至於國不爲國矣。昏朝之轍。其忍蹈之耶。殿下承大亂之後。凡苛征虐斂民所不堪者。悉罷去之。培養根本。感召和氣。然後庶幾上答天眷。下聳人望。可當虜賊前頭再噬之患。而今於免稅一事。堅執如此。民生困而莫之恤。國計縮而莫之念。實非羣下之平日所望於聖明者也。伏願特加三思。亟降免稅革罷之命。
再啓
[编辑]民之出粟米事上者田稅也。國之供一歲經費者田稅也。我國典章。元無宮家免稅之文。祖宗敦睦之義非不至也。誠以民之正供國之經用。不可輕施也。雖有數結許免之時。特豊亨時些少之恩。豈若今日之濫觴歟。宮奴憑爲囊橐。奸民投作淵藪。歲增月益。今至數千餘結。國計之欠縮。民生之偏苦。已到十分地頭。親愛之仁。雖曰至矣。獨不念擧國之顚連。皆吾同胞乎。目今強寇壓境。擧國騷繹。居無積倉。行無裹糧。庚癸之患。已迫燃眉。南牧之騎。無計式遏。則諸宮家獨能享有其富。而晏然坐視乎。臨御七年之內。再經變亂。憂虞之象。日以滋甚。此正毋忘在莒之時。苟或涉於疵政。則雖是祖宗朝流例。猶當勇革之不暇。况此數十年積弊苦瘼。其可因循而莫之恤乎。實係民生之利病國家之安危。臣等不得請則不退。請加睿思。亟降兪音。
三啓
[编辑]諸宮家免稅。爲今日莫大之弊。民生之困苦以此。國計之欠縮以此。諫臣諍之。大臣言之。而殿下堅執至此。臣等實未知聖意之所在也。臣等竊聞陰竹畿甸之小縣也。公田纔二百結。而諸宮家都監鎭免稅者幷二百餘結。旣無平時字號。又無公家收稅。許多田結之盈縮操縱。一任管鎭之所爲。而官不敢措手。民不能堪命。以之數間公廨。埋沒於草莽之中而不能成邑樣。小而一縣如此。大而列邑可推。且其秋成之後。管鎭自食其八九。輸其一二於宮家。宮家之所入甚少。而國家之所損甚多。豈不大可寒心哉。殿下仁孝出天。每以不忍遽奪先王折受爲敎。臣等非不欽仰攢歎。而第今國勢之危急。日甚一日。腥鱣之汚。塗炭之慘。雖謂之已亡可也。君臣上下。斷當夙夜憂勤。今日除一民瘼。明日改一弊政。一心孶孶於裕民足國之方。庶可使祖宗傳世舊物。不至墜失。公子公孫不失世祿。而殿下孝敬之道親親之仁。至此而至矣盡矣。何必膠守故常之見。曲徇親愛之情。而殘剝餘民。洗削遺利。以益濫占橫斂之弊而後方可爲聖朝繼述任恤之美事哉。伏願殿下深察公私緩急之分。大小輕重之勢。快從輿論。卽命革罷。
四啓
[编辑]臣等聞繼治世者其道同。繼亂世者其捄異。國家自經昏亂之後。田無定制。賦無恒式。斜科橫征。宿弊已痼。十年憔悴之民。尙在塗炭之中。非大振作。不可以安輯。非大變通。不能以整頓。况今之免稅處。卽曩時所謂諸鎭。而尤是殘剝民命。斲喪邦本之大者。不可不汲汲革罷。而殿下特以事關先朝。尙靳兪音。不但有傷於轉圜之聖德。而决非立政改紀撥亂圖治之道也。殿下反正已過有成之年。而聖敬常歉於日躋。志氣漸流於宴安。一號之發。一令之施。皆襲秦故。未有奮發更始之意。如是而臣工之隋窳。庶務之隳廢。何足怪哉。伏願殿下毋忸於故常之見而忘更張之道。毋拘於文具之末而忽遠大之規。更加三思。亟賜一兪。
五啓
[编辑]國家置諫諍之臣。本欲以繩愆糾繆也。諫臣言之而人主納之。諫臣論之而人主拂之。存亡成敗。在古可見。臣等不必一一毛擧也。免稅之事。似非國家存亡所係。而今若因循不罷。則存亡之機。未必不由於此矣。天下之事。由微而至著。積小而成大。免稅之初。事若微小。而今則蔓及列邑。爲弊滋甚。或至於縣邑不能成樣。縣邑不成樣而國家獨能成樣乎。臣等誠意淺薄。言不見信。免稅之弊。聖明雖不能深知。亦未必不知。而猶且牢拒至此。况安危之未著。利害之不明。是非之難斷。聖明之所未能盡燭者乎。聖明之置諫臣。臣等之在言地。未免爲虛授虛受。無事而食人之食。行呼唱於道路。逐日爲無益之啓。臣等竊耻之竊悶之。伏願殿下深惟國家之大計。勿爲姑息之政。亟命革罷免稅。
六啓
[编辑]臣等將免稅事。丁寧反復。論列已盡。而殿下一向堅執。竊恐殿下猶未能洞知其弊而然。玆敢更陳其槩。伏願聖明深究其源而勇革焉。國家自壬亂以後。稅入之數。半於平時。而冗食之衆。倍於前日。恒賦之外。三手糧也。軍官料也。西邊米也。五結布也。橫斂於民者。不知幾何。而度支有蕩竭之憂。經用無可繼之道。年前暫時之旱。尙有賣官之擧。脫有飢饉之荐臻。師旅之繼起。未知將何以濟之耶。諸宮家免稅。旣是常祿之外。而奸民又從以締結宮奴。免役者托焉。逃賦者投焉。田結多少。一任宮奴之操縱。而及其收穫。擧歸宮奴之私橐。今以畿甸民結稅入而言之。一結歲出米二斛。千結之出。當爲二千斛。而宮家之免稅。不知爲幾千結。宮奴之操弄。又不止宮家免稅之數。則國家之所失。將至於幾萬斛耶。頃日自上令該曹査入陰竹縣田結。臣等意謂必有更張之擧。而到今寂無聞焉。豈臣等所論或失其實歟。臣等取考戶曹官案。則陰竹縣免稅處。殆與公田相半。推此而可知稅入之欠縮矣。古之帝王分田制祿。公子公孫。皆有常祿。而未聞割土裂地。任其收稅。不爲定限。有如今日者也。請深思經遠之計。勿爲姑息之政。亟命革罷。
七啓
[编辑]矯革弊瘼。爲治之先務。從諫如流。帝王之盛節。今此免稅之爲弊甚鉅。而殿下莫之革焉。臺臣之陳啓連月。而殿下莫之從焉。豈殿下未能深知其弊而然歟。抑知之而爲不足革歟。且以諫臣之言爲不足從歟。不知其弊則已。旣知其弊。奈何不革。人之幼學也。不得爲宰相則願爲諫官。爭是非得失於人君。冀有以少行其道。今殿下毋論得失。不計是非。若出於臺諫之口。則一切拒而不納。臺諫之言。豈盡無所補哉。實非古聖王從諫如流之美也。日望庶幾之改。不避煩瀆之嫌。請賜兪音。以革積弊。
八啓
[编辑]當今國家之艱虞。由於稅入之欠縮。稅入之欠縮。由於免稅之濫觴。臣等旣知其弊。不得不罄盡所懷。而殿下牢拒至此。雖謂之蔽於私情可也。苟蔽於私。則生於其心。害於其政。發於其政。害於其事。辟親愛而憚繩檢。樂因循而任縱恣。馴致危亡之禍而不自覺悟。此又臣等之所大懼也。蓋此免稅。自廢朝始。而弊源一開。末流彌廣。冒占之弊日甚一日。民生之㤪苦。國計之虛耗。殆與曩時無異。其爲聖朝之累。顧不大哉。使其罷此而諸宮家阽於窮乏。則殿下之靳持。猶之可也。今旣萬無此理。而其於安民足國之道。大有關焉。不審聖明何憚而不肯革罷乎。請更加睿思。亟降兪音。
避嫌啓
[编辑]臣等昨因宮家免稅事。伏承嚴峻之批。相顧凜惕。不知所以措躬也。惟我殿下以上聖之姿。啓中興之運。百工仰德。四方承風。將何事之不可做。何弊之不可革哉。凡於政令之間。一以大公至正之道處之。庶可使朝廷尊重。邦本鞏固。而今乃區區委曲於私恩小惠之際。不計民生之疾苦。不念國計之虛耗。不顧衆論之紛紜。必欲使諸宮家任其所爲。充其所欲而後已。臣等所謂蔽於私情者。果是過激之論乎。旣蔽於私。而不知所以裁之。則惟此一念。潛滋暗長。有如火之炎炎泉之涓涓。終至於燎原而滔天。因此而馴致危亡之禍。亦理勢之必至也。殿下非惟不能虛受。發怒於蔽私危亡等語。前後聖敎。愈往愈嚴。至有臣子所不忍聞者。不審聖明本源之地。有何偏滯之病。而辭氣之失平若是耶。豈以今之居臺閣者。皆非其人。而不顧分義。敢欲責難於君。斯爲僭妄可罪者耶。抑以爲一事之私。豈必至於亡國。而無難發口。強聒不捨。斯爲狂誕可責者耶。易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淪亡之兆。衰替之漸。人皆見之。而殿下少無憂懼之念。但思姑息之計。欲使羣下粉餙太平。務爲豊亨豫大之言。其於安危保存之道。不亦左乎。臣等俱以無狀。不復取信於君父。致有如此過擧。誠無顔面自立於諍臣之列。請命罷斥臣等之職。
請陽陵君許䙗削官門黜啓
[编辑]陽陵君許䙗。前後投疏。敢論大禮。擧國之人。莫不深惡其所爲。而其時兩司之交章請罷。不過斥其妄言而已。今者彈墨未乾。復此揶揄。盖其縱恣無忌之狀。已極痛惋。而臣等取見元疏。則滿紙張皇。無非詬辱君父。脅勒朝廷之語。臣子之所不忍正視者也。爲人臣者。負此悖慢之極罪。施以禦魅之典。亦云末减。請命極邊遠竄。
再啓
[编辑]陽陵君許䙗。敢以愚妄之見。頃論莫重之禮。倡發怪論。幸免邦憲。而不意今日復進妖疏。上以探試聖意。下以熒惑人聽。其逢迎之態。揶揄之狀。國人之所共憤也。人臣負此重罪。不可暫刻容貸。請亟命遠竄。以快輿情。
避嫌啓
[编辑]臣之愚劣。最出人下。而沐浴恩榮。冒忝言地。衮職有闕而不能爲一言以補之。綱紀日紊而不能爲一言以振之。民生之凋瘵已極而不能進拯濟之嘉猷。南北之邊患方深而不能獻威敵之奇策。徒以許䙗等事。逐日陳啓。上下相持。有若循例塞責者然。所失與同僚無異。而適有狗馬之疾。未得一時引避。臣罪至此而尤大。請命罷斥臣職。
請收羅萬甲遠竄之命啓
[编辑]臣等伏覩昨日備忘記。深惡黨論。痛滌痼習之意。溢於辭表。在廷之臣。孰不竦然知警。第羅萬甲遠竄之命。臣等竊以爲過矣。王者用法。必須罪名彰著然後酌其輕重。以其罪罪之。故受之者無辭而人心服矣。如或罪名未著。用律過當。則人不服罪。疑懼轉甚。豈不大可慮哉。目今朝著之上。雖大官重臣。猶不得操弄朝政。萬甲以年少一小官。雖欲主張時論。進退人物。有何權柄之可擅而惟意所欲哉。使萬甲果有專擅之罪則削籍投荒。固無不可。旣無其實。又無其迹。而勒定罪名。遽加重律。非但有駭於瞻聆。實爲聖朝之過擧。臣等區區之意。非敢一毫爲萬甲地也。只慮其用法之過當。而納吾君於無過之地而已。請收羅萬甲遠竄之命。
再啓
[编辑]自古朋比之禍。未有不亡人之國滅人之社。不惟殿下惡之。臣等亦惡之。然殿下之於羅萬甲。旣無罪名之可據。又無形迹之可著。而徒以色目疑之。遽施以遠竄之律。臣等恐國人有以窺殿下喜怒之偏。而乘時傾軋之風。將自此漸矣。大有乖於聖人明照平施之道。請收羅萬甲遠竄之命。
三啓
[编辑]臣等將羅萬甲事。連日陳啓。瀆擾之罪。在所難免。殿下之於萬甲。處分過當。以致巖廊之上。鼎席不安。縉紳之間。物議相激。求以淸朝著而適以擾之。此豈盛世之美事哉。大抵聖明之學。於中和極功。猶有所未至。故情之未發。旣不能無所偏倚。其發也又不能無所乖戾。今日萬甲之事。亦其及躬猛省之地也。伏願殿下虛心於應物之際。用力於難制之機。亟收羅萬甲遠竄之命。
請收張維羅州牧使補外之命啓
[编辑]人君之進退臣僚。一付之公議而已。國人皆曰賢。國人皆曰不可。然後從而用之斥之。張維之不可黜外。不惟臣等爭之。大臣亦言之。公議所在。斷可見矣。而殿下拂人之情。乃至於此。實非臣等所期望於平日者也。殿下之於張維。風雲之會。逈出千古。豈尋常君臣之比哉。使維若有可斥之罪。則固當嚴降明旨。詰其曲直。辨其情僞。然後有罪則罪之。無罪則赦之。非但事理明白。維必服罪之不暇。而在廷臣僚。亦得以相警矣。今者維之曲直未著也。情僞未分也。乃以一箚之故。遽施無前之罰。瞻聆所及。孰不驚駭。雖在庶官。不以罪罪之。人心尙且不服。况於經幄重臣。無罪之可名者乎。待維如此。其他可知。人心疑懼。轉益不安。此豈淸時盛德事耶。請收張維羅州牧使除授之命。
再啓
[编辑]君臣猶父子也。子不容有隱於父。臣不容有隱於君。張維自以受知聖明。際遇不世。頃日陳啓。蓋出於念及遺闕。知無不言之意。寧有一毫孤恩濟私。自陷於欺罔之理哉。設使措語過於樸直而欠於委曲。亦不過忠憤所激。言不知裁之致。其在人君虛心聽言之道。决不當如是之挫折也。張維之本情無他。而殿下之施罰太重。臣等恐莊士卷舌。懦夫含嘿。務爲順旨之計。而無一人盡言於聖明之下。豈細憂也哉。請還收張維羅州牧使除授之命。
三啓
[编辑]人臣之進誡。不一其道。而人主之聽言。必原其情。周昌桀紂之喩。殆近彰君之惡。魏徵獻陵之對。亦涉慢君之歸。苟不深原其情。而徒以言辭罪之。則二臣者將不免於顯戮矣。然當時之君。知其愛君無他。曾莫之罪。書之史冊。以爲美談。臣等每讀史至此。未嘗不擊節而三復也。今此張維之箚。出於愛君憂國之衷。而言人之所難言。殿下苟能優容而翕受。克察用罰之失。痛絶偏係之私。則上下之間。情意流通。君仁臣直之效。庶幾得見於今日。而特以一二句語之過當。無難發怒於辭氣之間。至以欺蔽不直等語責之。原維本情。略相近似於此等題目乎。以此非情之敎而施於下賤。尙且不可。而况於經幄重臣乎。况以我殿下之明聖聽納之美。反下於漢唐雜伯之主。此尤臣等之所共慨惜者也。且維昵侍近密。久沐恩寵。可謂殿下之親臣矣。一言忤旨。遽生疑阻。加以貶斥。棄之如遺。豈所謂使臣以禮之義哉。非但有傷於國體。人心因此不安。請賜兪音。亟收成命。
四啓
[编辑]臣等昨論張維事。聖批有曰罰貴大賞貴小。今此補外。未爲不可。臣等竊以爲不然。人君施罰。當從罪之輕重。豈係官之高下。使維爲欺蔽爲不直。則貶之可也。斥之可也。而維之無欺蔽無不直。大臣分疏之矣。三司陳啓之矣。下至廝賤。亦知其不然矣。臣等伏見殿下謀呑衆略。有過愼之防。明照羣情。有先事之察。疑人於不當疑之地。加罪於不當罪之人。維之抱寃。固不足言。而國家之刑章。竟何如也。此臣等之所以逐日論列而不能已者也。請還收成命。
五啓
[编辑]古人云人臣納說於君。因其旣厭而止之則易爲力。迎其方銳而折之則難爲功。今殿下盛怒於張維。勢不可回。臣等非不知之。而逐日公車論列不已者。誠以聖度包容。卓越前古。不敢以衆人好勝之常心。有望於殿下。且恐國家形章。因此而失中。日望庶幾之改。不避瀆擾之嫌。伏願聖明平心察理。亟收張維羅州牧使除授之命。
論兵曹判書李貴詬辱大臣啓
[编辑]卽日筵中。兵曹判書李貴。詬辱左議政金瑬。無所不至。至以爾瞻比之。使瑬果有爾瞻之罪則貴之言是也。瑬安敢在相臣之位也。貴之言誣也。貴豈可免搆誣大臣之罪也。誣辱大臣於殿下之前。而殿下無一可否語。臣未敢知殿下其以李貴爲是耶。其以金瑬爲是耶。貴是則瑬非。瑬是則貴非。天下豈有兩是之理哉。貴之搆誣罔極。而殿下不爲呵責。瑬之陳箚自劾。而殿下優容以答。是殿下兩是之也。金瑬,李貴俱有旋天浴日之勳。其再造宗社之功則一也。而殿下旣以瑬置之相位。則貴安敢挾勳驕恣。搆誣相臣。凌蔑朝廷。至於此極也。昔哀公問政於孔子。孔子對以敬大臣。夫大臣者。百責之所萃也。處一人之下而位百僚之上。人主之所倚而爲治者也。朝野之所恃而得安者也。是以古之人君。得其人而置其位。信之篤也任之專也。小臣無得以間之。讒言無得以入之。故朝廷尊焉。治化成焉。自古及今。未有大臣見侮而能免於亂亡者也。今者李貴之詬辱甚矣。金瑬之被侮極矣。朝廷之不尊。無大於此。其於敬大臣之道。果何如也。其蔑侮大臣毁壞體貌之罪。不可不懲。請兵曹判書李貴特命罷職。
再啓
[编辑]臣昨日論李貴詆辱相臣之罪。聖批有曰其時所陳。似涉無情。不必如是論罪。臣竊以爲不然。朝廷者祖宗之朝廷也。大臣尊則朝廷尊。大臣輕則朝廷輕。李貴安敢以一時之忿而詆辱相臣。殿下亦豈以元勳之故而曲恕至此乎。半日筵席說話。無非侵侮詆辱之語。則有情無情。非所論也。天下事非一家私。使貴設有不悅於瑬者。當平其心氣。順其辭令。陳其是非曲直而已。豈可驕橫縱恣。略無顧忌。至於此極耶。李貴之詆辱狼藉則置而不問。金瑬之自列丁寧則敎以勿較。使彼此曲直相蒙而莫之別。有若解其私鬪者然。國人傳之。史筆書之。謂今日朝廷當如何也。其蔑侮大臣。貽辱朝廷之罪。不可不懲。請命罷職。
三啓
[编辑]敬大臣。乃是爲天下國家之第一義。惟我祖宗服膺聖訓。莫之或替。式至于今。若使人得以辱之。人得以間之。豈可以任棟樑之寄而展股肱之效哉。兼兵曹判書李貴。頃於登對之日。因其私忿。詆辱左議政金瑬。極其狼藉。及其羣議喧騰。難掩其迹。則乃敢肆然陳箚。諉之以泛論。殊不知自陷於愚弄欺謾之歸。朝廷之不尊。孰有大於此者乎。請亟命罷職。使大臣重而朝廷尊焉。
請罷遣豊呈妓樂啓庚午
[编辑]今日國事之危。比先朝太平之時。爲何如也。此非調習妓樂。處以宴安之時。而該曹回啓必欲抄置。意見所在。臣實未曉也。况豊呈旣行之後。到今仍留。亦甚無據。不論其成才與否。請幷命罷遣。
伸救大司憲鄭蘊。仍避嫌啓。
[编辑]逆珙之罪。邦人共誅。國是大定。而前大司憲鄭蘊。妄陳所懷。至於請復其爵。重臣之請罪。三司之論劾。宜矣。然而聖明旣遇灾求言。下敎曰言雖不中。亦不爾罪云爾。則蘊之言雖或不中。諸臣之請罪。非所以將順聖明洞開言路之義也。臣自外而來。竊欲開陳不必然之意。而臣本嶺人也。蘊亦嶺人也。不知者必以臣爲護蘊。含默出仕矣。卽伏見兵曹判書李貴箚子。則以爲烏可以父子之大義。責之於今日臺諫云。臣亦臺諫之一也。顯被詆斥。乃至於此。安敢靦然仍冒。以貽淸朝之羞辱乎。請命遞斥臣職。
再啓
[编辑]頃於本府齊坐時。臣與執義趙緯韓。所見頗異。各陳於避啓中。玉堂處置。似不當兩出。而旣出之後。緯韓以此呈遞。則臣亦無晏然出仕之理。連上辭單。見阻於喉司。今纔入啓。又有出給之命。自顧義分。懔惶方切。卽伏見執義權濤避嫌之辭。則以前日女謁等八字抹去之故。至有窺測淺深俯仰之語。此則臣與緯韓所見矛盾之一款也。當緯韓議去八字之際。臣果再三力爭。而或恐有意外風浪。未免隨參於論啓之章。臣旣知其非而不能堅守己見。墜落風采之失著矣。何敢靦顔仍冒乎。且臣疾病沉痼。歲月已多。道上添傷。視前尤劇。當聖明宵旰之時。蔑有絲毫之補。而徒以呈告爲事。臣之不職之罪。至此尤大。請命罷斥臣職。
請禁大君房折受啓
[编辑]宮家折受之弊。及於海洋。黃海京畿沿海一帶。已爲痼弊。識者之憂久矣。今聞全羅道興陽縣去海岸三十里外。有所謂羅老島者。只有漁戶數三十。而湖南濱海七八邑漁採之一都會也。又爲大君房所折受云。此等弊端之及於遠方。亦曩時之所未聞。不但爲聖德之疵政而已。且念大君年幼。必無與知之理。此是內奴之泛濫奸猾者中間穪托。以致貽累於國家。究厥罪狀。尤爲痛駭。請命本道査覈啓聞。嚴加禁斷。
請兵曹堂郞推考啓
[编辑]反正之初。臺諫請禁女人之出入闕門者。盖有所深懲而痛革之也。自上快賜允兪之敎矣。近來人心日偸。防禁隨弛。無籍女人之冒法出入者。罔有紀極。其流之弊。何所不至。兵曹之官。閽禁是察。而全不檢飭。難免怠職之責。請該曹堂上郞廳從重推考。
請査治竹山軍民搆誣地主之罪啓
[编辑]守令之憑公營私。侵虐軍卒。在在皆然。有㤪則訴。亦無足怪。而吏民之告其守令者。全家徙邊。昭載法典。則其意豈偶然哉。內有臺諫之風聞。外有監司之詢問。別有御史之廉訪。守令賢否。民間疾苦。上聞于朝廷。不一其路。若使管下之人。任其告訴之習。則因嫌搆捏之弊。亦安保其必無也。爲土主者將無以發一號施一令。終不得措其手足矣。上下統攝名分維持之義。至此而盡壞。豈非可虞之甚乎。臣等伏見御營廳前後啓辭。則竹山等數邑守令。皆因土民之訴。連有拿囚之命。臣等未見原狀。雖未知該倅所犯之如何。而其粘付一二官帖。以爲早晩陷害土主之用者。其所設計。誠可痛惡。本廳雖急於慰悅軍情。有此陳啓。然何其不思後弊之難防耶。被拿守令供招。若涉寃枉。則前後告訴軍人。請令有司更爲窮覈。亟施全家徙邊之律。
請禁公私賤投屬內需司之弊啓
[编辑]曩日公私賤互相投屬之弊。罔有紀極。癸亥以後。大開伸理之門。遐方抱寃之民。莫不歡欣鼓舞矣。數年以來。漸不如初。非但已得伸理者。稍稍復舊。甚至曩時不能生心之類。亦皆公然投屬。如忠勳等府上司衙門。而其爲淵藪者。比比有之。其中內需司爲尤甚。窮閻愚㥘之民。自生疑畏。莫敢裹足訴寃。而其得自達於輦轂之下。號訴於環衛之外者。皆向來鼓舞之民也。識者之深虞隱痛。不止於痛哭流涕而已。請內需司官員中主張作弊者。令攸司摘發治罪。外方愚民如有投訴穪寃者。切勿廢閣。一一啓聞。在處伸理之意。下諭于八道監司。
再啓
[编辑]近來內需司投屬之弊。日滋而月長。深以濫觴之有漸爲憂。昨日論啓。實出於防微塞源之遠慮。而聖批至以抱寃曲折及作弊者姓名。一一詳論爲敎。臣等之愚。不能無惑焉。臣等雖無狀。待罪言地。所職知無不言而已。殿下欲聞抱寃曲折則有司存焉。當以臣等所啓下詢該曹。如曰都無此事。臣等當伏妄言之罪。至於作弊者姓名則凡事旣有其弊。便有主張爲之者。理勢之必至也。內需司官員如別坐輩瑣瑣冗賤者姓名。臣等非惟不知。亦非臣等之所當知也。殿下必欲懲此輩革此弊。則內司亦有次知提調。若以臣等之啓。嚴加詰問。必不敢有所欺隱。臣等之所謂攸司者。正措此也。請令攸司斯速摘發治罪。外方愚民如有投訴稱寃者。切勿廢閣。一一啓聞。在處伸理之意。下諭于八道監司。
避嫌啓
[编辑]曩時昏亂之政。足以亡人之國者。不可毛擧。而其一尙存。卽內需司之弊也。反正之初。廷臣之請罷是司。其深憂遠慮。正在於此。近來人心不淑。廉隅都喪。士大夫之以贓得罪者項背相望。况此冗賤之輩。苟利於身。亦何所不至哉。遠方私賤之欲叛其主者。必販賣田宅。裝載入京。先求此輩之主其事者。做藏行賄。聽其指揮而俯仰焉。本司訴牒。外方行會。因緣付托。不一其狀。而皆出於其手矣。啓下公事旣下外方。則守令之承望風旨。固不足怪。而藩臬之臣。往往亦不免有所左右於其間。此皆舊時之餘習。而熟處之難忘者也。愚下之氓。猝然遇之。怖怕救死之不暇。不敢出一聲自白。而其能得致於輦轂之下。訴寃於匭函之前者。亦必傾財破産。先致於厥輩之家。冀得伸理。則彼又取見所持文書。爲之周旋指撝。以直其寃。而自以爲功。於甲於乙。前後反覆。坐享其利。而國家爲歸㤪之所。臣等安得默然而已乎。昨承聖批。一則曰似爲無據。一則曰殊欠正直。未知臣等何負於殿下而言論之不能取信一至此哉。卽今本司公事之啓下該曹該院者無數。而皆經乙覽。則寃訴之實狀。殿下旣已知之矣。臣等之言。果出於無據乎。彼狗鼠之輩。蝨處廝賤之地。竊弄操縱之柄。而其事則不出於朝報。其名則不掛於官案。無惑乎臣等之不知也。臣等無狀。雖不敢自處以正直。而若謂之知而不言。亦臣等之所不服也。殿下非不知此弊之濫觴。而旣不能痛絶其根本。又曲爲之發難回護。以爲拒諫之資。此無非臣等愚戇固滯。言不知裁。以致殿下蔽於私意。摧折言者之失。臣等之罪至此尤大。請命遞斥臣等之職。
請考講儒生。勿拘額數。落講軍保。別立名目啓。
[编辑]學校儒生之定額。非以多士而有限。廩養之道。不可以無其數也。若於考講之際。一從額數。則非但有歉於朝家待儒之道。亦不無遺才抱寃之患。豈可不十分裁量而善處之乎。事目中雖有御史臨時啓聞處置之意。而但念事目本意。旣以額數爲主。則雖曰量數加定。終歸於定限之偏。而有乖於右文之意。且落講充軍。雖是不易之典。而此法不行於士族。其來已久。一朝遽行。必多㤪苦難堪之患矣。大抵州縣校生未必皆士族。亦多良民之避役者。落講充保。渠亦自分。而至若三南凡在校案者。幾盡士族。國法鄕風。旣以閥閱爲重。則其視充軍。無異就死地。雖曰收布。所惡者名也。臣等之意。無論額數多少。惟以入格與否。爲取舍之地。而雖未入格。査別分明士族之類。亦勿充保。設或充保。或名以落講收布。或別立名目。一以資軍實。一以慰人心。似合變通之道。請令本廳更加商確施行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