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祖實錄/十一年
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己酉朔,百官賀。上御勤政殿,設會禮宴,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議政申叔舟等文武百官,分入殿庭,四拜訖,各就位侍宴。樂奏《定大業》、《保太平》之舞,倭、野人亦與焉。酒半,上命倭、野人上殿舞,分賜御饌,又別賜酒肉,命饋衛士酒。
1月3日
[编辑]○辛亥,上與中宮御康寧殿,王世子上壽,以元日世子生辰,而宴於是日也,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德源君曙、永順君溥、龜城君浚、河城尉鄭顯祖、巨濟正徹、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贊成尹士昐、判中樞院事成奉祖、左參贊崔恒、行上護軍洪元用、戶曹判書金國光、承旨等入侍,以次進酒。上酒酣,命麟趾、叔舟等起舞,又命明澮賜衛士餠酒。上懽甚,親製詩,宰樞等和進。
○傳于義禁府曰:「忠淸道成歡道察訪成自潤,慢棄職掌,驛舍頹落,專不修葺,又人口流亡,馬匹瘦困,其推鞫以啓。」
1月4日
[编辑]○壬子,停溫陽行幸。
○忠淸道觀察使馳啓:「本道諸邑竝罹水災,飢饉乏食之戶十居八九,請增給軍資陳黃豆三千石、鹽一千石、牛料黃豆一千石,以救民急。」命下戶曹。戶曹啓:「所請不可一從,然本道今年凶歉太甚,民生可慮,宜給淹醬黃豆八百石、牛料豆一千石、鹽三百石。」從之。
1月5日
[编辑]○癸丑,尼麻車兀狄哈金亏豆等八人來獻土物。
1月6日
[编辑]○甲寅,夜盜刦副司直安惠家,至傷人,上問之,命閉外城門,分遣衛士搜捕里閭,竟不得。
○以李永垠爲司憲執義,柳季潘通政大夫行成均司成。季潘詐以黃海道陳田開墾,超陞數階,以至通政,朝論鄙之。
1月7日
[编辑]○乙卯,賻廣陵君李克培母,米豆幷二十石、紙一百卷,幷賜棺槨。
○兀良哈金沙弄介等四人,來獻土物。
○遣工曹參判李仲英如大明,賀冊立皇后。表曰:
寶曆應期,咸仰龍飛之造,璇宮受冊,聿疏鳳檢之恩,事光簡編,慶綿宗社。欽惟皇帝陛下,乾坤合德,日月竝明,克遵先猷,正四方之風敎,式資內助,奉九廟之蒸嘗,景命惟新,洪圖益鞏。伏念臣幸際熙運,欣聞盛儀,迹滯靑丘,雖阻駿奔之列,心馳紫極,倍殫虎拜之誠。
方物表曰:
坤闈正位,旣講縟儀,海宇均懽,爭輸賀悃。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黑細麻布三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滿花方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雜色馬二十匹。右件物等名般甚尠,製造匪精,冀容塵露之裨,庶昭芹曝之懇。「慈懿皇大后方物,紅紬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三十匹、黃花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皇大后、中宮禮物同。
○工曹判書金守溫上書曰:
臣以庸愚,謬蒙上德,待罪工曹,三載于今。三公六卿,國之大臣,顧臣何人,久居此地?伏望免臣本職,更選賢智之士,以彰朝廷得人之義。
不允。
1月8日
[编辑]○丙辰,傳于禮曹曰:「亂臣緣坐人及徙、流、付處、定役人中自願爲僧者,能誦經,心行可取者,給度牒,許令出家。」
○京畿觀察使沈璿來啓曰:「廣州、楊根、驪興等處刦賊興行,漸不可長,請發軍搜捕。」卽命輔德吳凝、鎭撫李經、鄭山彙等率軍往捕。
○初咸吉道採訪別監金束時,承命過安邊,宿內需所奴貴敏之家,飮酒私款。貴敏嘗有怨於臨瀛大君,欲構其罪,因及於龜城君浚,乃誣告束時:「欲依臨瀛大君作亂。」且曰:「龜城君天下大將軍,吾願事之。」迎貴、金允等亦與聞此言,皆繫獄治之。至是,上御丕顯閤,親問貴敏、迎貴、束時等,顧謂宰樞曰:「斷罪何難?予已的知其情矣。凡人之發言,必因於心,予固知臨瀛、龜城無反心。旣無反心,則安有逆言?然則束時亦無由發其逆言,是必貴敏鑿空造言。只誅貴敏,於義甚當。」卽傳于義禁府曰:「貴敏斬,迎貴、金允,聽貴敏言而不卽告,各杖一百,束時以王人,出入民家,飮酒作弊,亦杖一百、收告身。」時,束時之獄,詞甚盤錯,上一言斷之。俄而上命叔舟進酒,講宣傳官兵書,又召注書柳洵、史官朴叔達講《論語》。
○停忠淸道軍籍,以本道飢荒也。
○以吾弄草住僉知中樞院事浪金世爲本處萬戶。
1月9日
[编辑]○丁巳,愁州兀良哈都萬戶柳於麟可等五人,來獻土物。
○禮曹據咸吉道觀察使康孝文啓本啓:「唐人宋全言『係遼東開原衛千戶楊恒管下供百戶職事,哨探野人來往,忽被火剌溫擄去,爲海西王指揮家奴,住經年不勝艱苦,至天順八年八月逃離本處,到貴國穩城地面,欲還歸開原衛,』據宋全之言,其爲唐人無疑,請差人押解。」從之,遂遣通事金繼朴管押宋全,解赴遼東。
1月10日
[编辑]○戊午,傳曰:「文昭殿望祭,予當親行,只緣氣體未盡平和,欲令世子代行,考文宗攝行儀以聞。」
○刊經都監據貢鐵代納人狀告啓:「《大典》詳定內:『凡代納貢鐵,每一兩豐年則價米三升,陛年則二升爲率,』至甲申年十二月乃改定:『豐年一升五合,陛年則一升,』務從民便。然甲申以前代納人等,已依詳定之數,先以三分之一納稅于都監,太半費用,且其元價非在百姓,當初官爲收斂,藏諸府庫,令驗納貢文牒乃給,今不可以法前收納之米,散還本主,請依舊給代納人。」從之。
1月11日
[编辑]○己未,戶曹啓:「慶尙道內廂藁草,令諸邑收民間輸納,其弊不少。今密陽屯田所出藁秸,無關國用,請計內廂一年用度,令營屬人,隨宜輸轉,以除民弊。」從之。
1月12日
[编辑]○庚申,初慶尙道觀察使據星州牧使金自行、金山郡事尹洪等名呈啓:「星州僧信云與母弟金迪訟奴,遂不相能,乃與外姪僧雪敬謀,邀信云於路,射而殺之,情迹甚著,猶諱不服,請行拷掠。」時具達忠因事往星州,上命達忠按覆信云等獄,達忠鞫而啓之,亦如自行、洪所鞫,命義禁府拿致雪敬而辨之。至是傳曰:「自行、洪等鞫信云致死之由,而亂擊雪敬,抑使取招,其遣人逮捕自行、洪推鞫。」
○初,忠淸道觀察使金震知啓:「道內成歡、平川等沿路七驛,因近年荒歉,人口流亡殆盡,請諸驛日守及助役,依黃海道七站例,擇旁近富戶,增定轉運奴婢,令該司刷所在邑諸司奴婢,量數增定,幷限年復戶,以供其役。」時濟用監判事金達全,以救荒敬差官在本道,命下達全更審之,達全啓:「成歡道諸驛內廣程驛尤爲凋弊,人物盡逃,馬匹俱斃,其餘諸驛皆如震知所啓,不可不急圖所以蘇復者。」上以震知、達全所啓,付兵曹議之。至是兵曹作事目以啓;「一,廣程驛,令其道觀察使,抄旁近平民,勿論役有無,定爲助役,折給分田,俾之置馬,其自願置馬者,聽竝給分田。一,流移驛吏去處,問於族類及元居驛吏,盡刷還,如自首還本者,限二年復戶安集,違者幷切隣里正重論。一,流移驛吏,雖至京畿者,勒還本居,其一應過驛人,供頓米𥸴,限早穀成熟,令所在邑,隨宜支給。一,徒、流、付處及下三道元惡鄕吏,姑先送廣程,其不緊鋪馬,令觀察使減省,差使員又各以附近差定,以休馬力。」從之。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關西路筑前州太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藤源朝臣敎頼,肥前州上松浦呼子一歧守源義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1月13日
[编辑]○辛酉,御思政殿,命宗親擊捧,引見野人金亏豆、金加加阿等,饋酒。又賜酒殽于館。
○以吾弄草住斡朶里僉知中樞院事,李家紅爲本處都萬戶,童候候爲吾音會等處萬戶。
○戶曹啓:「忠淸道救荒事目節該:『本道貢鹽除國用外,竝勿上納,』請甲申年秋等貢鹽一千一百四十石內五百石,散民濟急。」從之。
○戶曹據五道敬差官金順命啓本啓:「忠州金遷新倉租稅收納處,請移於可興驛里。」從之。
1月16日
[编辑]○甲子,圓覺寺大鍾成。
○骨看兀狄哈上護軍李阿時阿等十一人,來獻土物。
○傳于戶曹曰:「密城君琛、寧海君瑭雖持服在家,竝令給祿。」
○兵曹據慶尙道敬差官鄭佸啓本啓:「玉浦萬戶朴景元,以官妓自隨分付魚物於船軍,使之貿穀以爲糧資,又於浦所隔遠處,作便舍居之,甚爲不當。今若例赦不治,何以鑑後,請罷景元職。」上不允,命徵供妓米穀。
1月17日
[编辑]○乙丑,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據鍾城節制使裵孟達呈啓:「今正月訓春兀良哈司直巨波守來言:『近往中原,適罹疾,回到李滿住手下伊乙方家,伊乙方及同里人等謂我云:「朝鮮攻我輩無疑,我輩欲先事圖之,已通部落,厲兵秣馬。」期於正月,入寇平安道。』臣發急遞報諸鎭,使之倍前隄備。」上覽之,使問於韓明澮曰:「巨波守所告,似爲的實,京軍士及助戰將帥送平安道以備之何如?」明澮對曰:「以此速諭楊汀,則汀自可布置,不必別遣京軍也。」傳曰:「明日示申叔舟等議之。」
○司憲府啓:「別侍衛曺淑潭冒受官爵,至超五資,本府推鞫之,時淑潭自知罪大,逃匿不現,其爲姦惡尤甚。萬一窮捕終至不出,姦詐之徒,視爲常例,脫漏刑章,懲戒無門,請令定限捕得,如終不現,全家徙邊。」從之。
1月18日
[编辑]○丙寅,召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兵曹判書尹子雲,示康純啓本議之,叔舟等議曰:「宜以此諭平安道。」遂諭觀察使金謙光節制使楊汀曰:「今來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啓本內:『建州賊人等,欲於正月入寇江邊』,同封啓本傳,准草看詳,益嚴隄備。大抵野人情狀,深懼我入攻,至於請中朝禁攻。是故前日諭卿觀兵者,所以坐以疲之,我逸賊勞之術也。今此聲息實不實,皆欲自强耳,實皆入於吾術中也。卿宜固邊持久,益造江船,數出觀兵田獵,焚荒山野,必有大勢。」
○黃海道觀察使尹岑啓:「海州牧使趙頊,交通商賈多受叚子布貨及馬鞍,判官李渙蓄妾衙內,幷其妾兄濫費公廩,又常事鷹犬,怠於奉公,竝不宜臨民,請皆罷黜,以勵其餘。」從之。
○以訓春住野人金土里、金下乙里、朴速古赤等,爲本處副萬戶,伏于里女眞副萬戶,金毛下爲本處萬戶。
○先是黃海道觀察使,請以諸浦會計鹽一千石,給甲申年徙民,命下戶曹,戶曹啓:「給四百石撙節均施,使徙民及元居戶,得以不窮,餘鹽從時直,貿布輸納。」從之。
○兵曹啓:「丁丑十月初一日以後爲僧,滿一年無度牒者,請於軍籍作保。」從之。
1月19日
[编辑]○丁卯,命左承旨尹弼商封《東國通鑑》編次書冊以啓,時《東國通鑑》始事已久,未有成效,又出內藏書冊,分付文臣抄之,事皆稽緩,故有是命。
○忠淸道敬差官金達全啓:「臣巡行諸邑,審流移民戶之數,扶餘六十戶,鴻山三十戶,定山二十八戶,德山十戶,禮山八戶,忠州二十五戶,淸風三十四戶,永春十三戶,丹陽十五戶,延豐十七戶,槐山二十四戶,報恩十二戶,懷仁五十四戶,文義二十四戶,淸州二十戶,淸安三十戶,陰城十四戶,皆因失農貧乏,以至流亡,守令不加存恤。有違字牧之義,請令攸司推鞫。」從之。
○忠淸道觀察使啓:「右道萬戶曹孟春,擅離軍門,至舒川,役使船軍,營構家舍,材瓦之費,皆出船軍,侵牟漁取情迹現著。若以經赦,置而不治,贓汚之徒,懲艾無由,請罷孟春。」從之。
○兵曹啓:黃海道黃州棘城,關防最緊,城基僅三四里,又已累石,力役不多,請今年十月發當道人丁,又加聚石,明年春遣朝官監築。「從之。
○咸吉道觀察使康孝文啓:「咸興都連浦牧場距本府三十餘里,而少尹兼任之常時來往檢察,不暇治本府公務,請令牧場近處道安浦萬戶兼任。」從之。
1月20日
[编辑]○戊辰,王世子放鷹于東郊。
○兵曹據忠淸道軍籍使牒呈啓:「諸道營鎭軍內,不得已執事者稱鎭軍,率以三丁爲一戶,今軍丁作保事目內,無所謂鎭軍者,則率丁定額作保爲難,請依正兵例,一保奉一保,幷移他道依此例。」從之。
1月21日
[编辑]○己巳,幸鑄鍾所,命撞新鍾,其聲雄遠,上嘉之,卽賜孝寧大君補鞍具馬一匹,其餘提調,各馬一匹。
○初,每朝賀日,御前講儒生,書通略置簿,每式年文科館試漢城試及鄕試初場,幷計給分,幼學裵仲厚嘗於御前講書,得畫一分,而令漢城試三場俱落,李堪於初場經義,得畫半分,試官以爲今年用製述取士,乃取堪而黜仲厚,仲厚訴于司憲府,憲府啓:「仲厚講書御前得一分而不取,堪製述得半分而取之,甚爲不可。請令禮曹,改置仲厚於榜而黜堪,兼劾試官。」從之。
○先是,京外僧人等上言:「圓覺寺重創,本吾僧徒事,乞齎糧赴役,仍受度牒。」下禮曹議之。禮曹啓:「楡岾寺役僧給度牒者,四萬六千五百九十人,懿墓及刊經都監諸處役僧度牒,亦不可以數計,自檜巖寺重修以來,諸處赴役僧人,勿許給度牒,從自願賞職,況圓覺寺之創,初無度僧之議,且今僧人號牌及軍案改成之時,度牒不可輕易開端。請勿聽理。」從之。
1月22日
[编辑]○庚午,兀良哈上護軍毛伊乃等六人,來獻土物。
○戶曹啓:「諸邑田稅貢吏,自中盜用之罪,已有成法,至於租稅納倉之時,如倉庫吏典僕隷等,依憑禁亂,侵虐貢吏,不得已贈與者有之,甚者威力據奪,外吏等以爲每年依附,不敢發告,因此租稅耗欠,殆至百餘石,只於所居邑文移督徵而已。其受贈據奪人,則無異於盜,而終不剌擧,懲戒無門,請自今聽外吏陳告,計贓論罪,隨卽還徵,以充耗欠之數,且雖無欠耗,而侵奪情迹顯著者,亦依法沒官。」從之。
1月23日
[编辑]○辛未,兀良哈副司直多弄哈等五人,來獻土物。
○以愁州住兀良哈吳靑介爲本處萬戶。
1月24日
[编辑]○壬申,傳于義禁府曰:「刊經都監、內贍寺、禮賓寺、弘文館、尙衣院、書雲觀、紫門繕工監、書筵等直宿官吏,違法用火,司僕官吏,火燒積馬矢,而不加檢擧,其幷鞫之。」
○司憲府啓:「司譯院注簿吳允孫母,本月初八日患病而死,允孫急於娶妻,其日初昏,往宿妻家,至二更,始言母死,乃還匿喪成婚。其迹已著,雖使其母,死於其日二更,病母臨死,忘哀娶妻,請收允孫告身,禁身推鞫。」從之。
1月25日
[编辑]○癸酉,王世子放鷹于西郊。
○是夜,東南方有光如火,命入直承旨宰樞等觀之,良久乃滅。
○斡朶里童也可赤等來獻土物。
1月26日
[编辑]○甲戌,日暈。
○司諫院啓曰:「亂臣柳沂孫允謙,今除司憲監察,憲府職掌糾察,而使亂臣子孫與焉,何以正百官?請罷允謙職。」傳曰:「旣已許通,則雖拜監察,不亦無妨乎?」問於承政院曰:「允謙何以除監察?」都承旨盧思愼啓曰:「已許通仕路,故得拜。」
○以汝包住兀良哈弗老忽爲本處萬戶。
1月27日
[编辑]○乙亥,考試官宋處寬、金禮蒙等,取進士鄭摰等百人,生員李昌臣等百人以啓,傳曰:「今日欲引見新生員進士,其速備諸事。」時朝士中試者多,御札傳旨吏曹曰:「少而學之,壯而欲行之。旣爲縉紳,事主理民,而棄官赴試,無謂之甚,故給暇許赴,今又應榜,遊街皆着儒服,是榮其儒服,而恥其縉紳。求小人儒於貌,而忘君子儒於心。婚姻則金犀不禁,赴試則官爵都棄,實爲妄習,何不隨順物情?速收登第者告身,使自九品始階。」有頃還收,蓋恐動儒生也。御思政殿,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兵曹判書尹子雲,戶曹判書金國光,仁順府尹韓繼禧入直諸將承旨等入侍。生員壯元李昌臣進士壯元鄭摰各率榜下,分入東西庭,上命申叔舟傳于儒生等曰:「名汝等于庭,錫爵寵異,豈徒然哉?欲使汝等激厲奮發,爲君子儒,而毋爲小人儒也,汝等各自飭厲。」仍以御札示之曰:「求賢如渴,一見如舊。」又召生員韓㠖進酒,㠖卽繼美之子也。賜衣一領,酒半命麟趾等,往㠖第慶賀,以繼禧及盧思愼爲宣慰使。上又傳曰:「生員進士中有職者,毋着儒冠,各以品帶紗帽,應榜遊街。」
○宗簿寺啓:「舊法宗姓袒免以上女孫,及王后同姓旁親緦麻以上復戶,以故太祖緦親,則於當代以爲親盡,降同徧戶,神懿王后緦親,則復戶如故,待宗姓外戚殊失輕重,請令禮曹,更磨勘詳定。」從之。
1月28日
[编辑]○丙子,王世子放鷹于西郊。
○是日初昏,東方有光如火。
1月29日
[编辑]○丁丑,以夜有光,百官陳賀。
○先是,司憲府大司憲金從舜等上疏曰:「謹按《詩》、《春秋》,媵妾安其分曰:『寔命不同,聖人美葵丘無以妾爲妻之禁。』蓋妾不可以竝嫡,卑不可以抗尊,嫡妾之分,猶天經地緯,不可紊也。國家擬議,前朝之季,士大夫竝畜二妻,大違名分,限年癸巳而嚴立有妻娶妻之禁,其有犯禁而娶者,雖曰成禮,一以妾論,嫡妾之分一明,而配嫡奪正之患,無自而生也久矣。頃者金泂幼娶閔汝翼之女以爲妻,憫其無後,又娶都以恭之女,生二子而與閔氏同居,終其身而無異心焉。然則以恭之女妾也,其子則庶也,安得謂之泂之嫡子耶?泂之身纔斃,而其子堅也,欲爲嫡,論以《春秋》之法,斷不可聽者也。儻曰:『泂之母,憫其子之無後,成禮於都氏,得非嫡乎?』則於閔氏與泂同居而終何哉?』金何、金攸、金脩,泂之從昆弟也,許稛、權有順,泂之妹夫,而其答泂嫡妾之問也,金何則曰:『正妻閔氏,則一生同居,都氏則良妾也,』金攸則曰,與妻閔氏同居,而都氏陪居河氏之家,則兩嫡見計爲難,都氏乃妾也。』金脩則曰:『妻閔氏生時,娶都氏也,』許稛則曰:『妻母河氏,嘗稱都氏爲妾,而泂亦與閔氏同居,而竝畜都氏,非妾而何?』權有順則曰:『憫其妻無後,娶都氏爲妾,而與閔氏同居也,況乎金原,泂之妾子,而代都氏訟者也,』『亦曰:『於正妻閔氏暫無棄別,而都氏則,陪居河氏之家,閔氏則與父同家而居,同年而歿也。』蓋衆口一辭僉曰:『都氏妾也,』然則其娶也,有妻而娶其畜也,以妾而不以嫡者章章明矣。雖有婚書,安得爲泂之嫡妻也?又況考其婚書之辭:『則先妻棄別云耳』而如其僉曰:『則自始至終,與閔氏同居無棄別焉,』名曰婚書而先妻棄別之言虛妄,不可謂之婚書也。儻或都氏之係與閔氏之係相若也,猶當律『以有妻娶妻』以先爲嫡之法,則閔當爲嫡,都當妾也,陞都配閔,法不得而爲之也。矧都氏微乎微者。問其父則義盈庫直長也,問其祖,則郞將也,問其曾祖,則曰版圖判書也,於欲覈其職之虛實,而督納告身,則乃曰:『一皆無有』而終不得納焉。然則都氏本是至微,而欲爲正嫡,陽若士族,冒結虛銜,其爲欺妄朝廷,莫此爲甚,以如是之人,爲泂之嫡,臣等竊以爲難也。且臣等以爲,假若爲人子者,必爲嫡而後奉其祀焉,則哀其無後,而許爲其嫡,以繼其祀,猶之可也,雖云庶子,猶得奉祀,則堅雖不得爲嫡,而於泂不絶其祀,於國不紊其分,兩固無憾也,何必陞都配閔,使堅爲嫡哉?泂之嫡妾,一家之私也,國之大法,萬世之經也,國之法一搖於泂之嫡妾,則將搖於已往,將來千萬世而名分從而紊矣,不可不懼也,且有司紀法之守,義不可不爲法而惜也。臣等所以欲改不能,反覆冒瀆,而卒未解惑者,豈爲一泂哉?只愛其法而已。伏惟殿下,垂仁採納,以嚴名分幸甚。」至是,上召掌令朴安性曰:「改疏以來。」
二月
[编辑]2月2日
[编辑]○己卯,左副承旨尹弼商往義禁府,治金自行、尹洪之獄以啓,傳曰:「明當親問。」
○兀良哈李於運介等四人,兀狄哈愁永介等三人,來獻土物。
○遣司憲監察金良琬于楊根,推鞫郡事南暿不法事。
○兵曺據軍籍使啓本啓:「丁丑十月以後爲僧,而滿一年無度牒者,皆作保。今軍籍時,謀避軍爲僧者頗多,雖未滿一年,有心行能誦經者外,請竝令作保,幷移他道。」從之。
2月3日
[编辑]○庚辰,日暈。
○上命承政院,拿致金自行、尹洪等,令左副承旨尹弼商鞫之,自行曰:「初州人告:『雪敬潛害信云,手有血痕,衣且血汚,』視之果驗,卽收其衣,以備後考耳,臣不下一杖。」雪敬曰:「牧使杖我。若問執杖者可知。」弼商以啓,上曰:「其問之言,若不直,栲訊可也。」卽進執杖者大平問之,如自行對,乃杖訊一次,猶不承。上卽遣義禁府知事韓陟于星州,鞫辭連人,仍罷自行、洪職。
○兵曹啓:「近者覲親焚黃若拜掃者,例皆乘驛,驛路日益凋弊,請自今凡私行乘驛者,一切勿聽。」從之。
○日本國對馬州宗右衛門佑盛弘,遣人來獻土物。
○李守義子石公上言:「請依李引錫例,赴武擧。」傳曰:「將明辨嫡妾之分,而改正之,姑聽赴試。」
2月4日
[编辑]○辛巳,前夜盜入大平館旁近人家,刦掠財物,巡將捕其盜一人而囚之,餘黨皆匿,上命發禁軍,搜索城中,竟不能得。又於廣州、果川等處,有賊徒,遣鎭撫部將等,率軍捕之,仍召都承旨盧思愼、左副承旨尹弼商等,議弭盜之策。遂以櫃置闕門外,貼榜文於櫃面曰:「中外大小人民,欲告盜賊者,具錄居處及事狀,密封投櫃中,實則受重賞,雖不實亦不加罪,若因讎嫌,而誣告者重論。」令義禁府當直郞廳掌之,每夕取密封,呈于承政院,入啓然後發之。分送榜文于八道,令置櫃于諸邑門外,受捕賊密封,再度被告者掩捕。時盜賊日熾,官吏拘於濫刑之禁,不得杖訊,雖多設弭盜方略,竟無其効。
2月5日
[编辑]○壬午,文科會試考試官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等,取進士鄭徽等三十三人以啓。
○戶曹啓:「全羅道改量田所剩,凡二萬二千五百結,以充忠淸量田所縮之數,其餘田一萬八千六百五十九結,准京畿軍資之田收稅,其京畿軍資之田,則視功臣、別賜、守信、恤養等田未充之數,時方折給,然京畿則祭享及供上諸司,田稅所納倍於他道,國用田常患於不足。今後上項等田,以待沒官之田而充給,其軍資田,請依舊收租。」從之。
○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據滿浦節制使洪貴海呈啓:「野人李豆里、阿乙古多等來,以前降傳旨語之曰:『滿住自卽位以來,送諸子來見,豆里亦欲入朝宿衛,方欲許之,中朝厭忌故不果,其後趙三波等入寇時,汝每報變,予知汝誠懇。豆里欲居皇城平亦許之,但作家給糧,恐中朝聞之,以我招來,以是不敢,豈有他故?趙三波累來爲賊,終當不置,勦滅後已,今慮汝驚動,姑忍耳。汝滿住自來,改心納款,予亦推誠意愛恤,雖罪三波,必不幷及,勿自疑貳。癸丑年之事,在先朝,予未詳知,豈有不分是非而罰之?今旣許汝改心,往事不必更論。前日逃來稱波右自言,本係中朝人民,其時卽送中朝。又汝書自言:『移居何所,疑懼而然耶,』汝毋驚動安業,豆里扣頭曰:『若傳此意於父,則老父感德安土矣。』」
2月6日
[编辑]○癸未,日暈。
○吉昌府院君權擥卒。訃聞,命進素膳,停朝市三日。禮曹請擧哀,命往哭於其家。擥字正卿,贊成踶之子。自號所閑堂。器宇寬偉,磊落不群,沈靜寡言。少篤志力學,有大志,不規規爲擧子業,爲文不務入時眼。自以爲高世之士,年踰三十,不霑一命,人或稱屈,不以屑意,物論愈藉藉,皆以公輔望之。嘗與韓明澮爲忘形交,以蕭、曹、管、鮑自許,不事家人産業,相與言曰:『男兒不能奮矛躍馬,樹功邊圉間,要當讀萬卷書,立不朽之名耳。』初踶惑於妾,踈嫡妻,擥泣諫,踶欲杖之,擥遂辭家,與明澮遍遊名山,窮搜奇勝。文宗卽位,親策取士,擥指陳時事,言甚剴切,擬以第四,文宗覽之,擢置上第。及上之靖難也,與明澮首先贊襄,與靖難一等功臣。上卽位,擢授吏曹參判,封吉昌君,加賜佐翼一等功臣號。擥嘗有投閒養病之志,上賜御札曰:「卿之於予,非可以知心合德論也。天實爲生役之大任,予無愛卿之心,卿無愛我之心,以宗社功業言之,則卿有絲毫有私,予有絲毫有欲,而冒突水火,忘身妻子,誓天及地,遂定禍亂乎?得有今日,卿實功業主人,予每以卿之有疾,未得如他數面爲懷,今見卿林泉之趣,驚嗟不已。卿何得解天任?」使尋除右贊成。上嘗御便殿,撫世子,謂群臣曰:「此吾之寶也。」擥曰:「非殿下之寶,乃國家之寶也。」上,下床謝曰:「卿言是。」立賜鞍馬,進拜右議政。及晩年,以病就第,擥營産頗勤,嘗治第南山下,制度過侈,又縱豪奴,淩駕士族,參贊李承孫至被罵辱,擥不之罪,人以此譏之。謚翼平,思慮深遠『翼』,克定禍亂『平』。
○倭司正有羅多羅,遣人來獻土物。
2月7日
[编辑]○甲申,承政院啓:「上體平復未久,請進肉膳。」傳曰:「予之體氣,今已平復,聞權擥之歿,何忍食肉?且予本不厭素。」
○咸吉道都觀察使康孝文據鍾城鎭節制使裵孟達呈馳啓:「火剌溫兀狄哈沙乙古多、甫郞哈等言曰:『我輩聞韃靼軍馬之來,乃與加下等築城於海兒,率壯士待變,有一韃靼呼於城外曰:「韃靼皇帝卽位,欲釋舊讎,遣九萬餘兵,屯于巨和,」我輩答云:「如欲解怨,汝可入城,」久之韃靼七人果入城,我輩從而殺之。其後韃靼陸續來呼曰:「何爲殺我行人?不得不與汝戰矣,」因是加下等,使我輩來告焉。』沙乙古多等,仍欲上京肅拜。臣意此乃自中事,無關於我,且深處野人,假爲火剌溫之狀,以欺我國,常事也。」上以此示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等議之,皆曰:「沙乙古多等乃遠處之人,且其數不多,宜令上送,細問其事。」上曰:「可」卽命承政院,具此意馳書于孝文。
2月8日
[编辑]○乙酉,傳曰:「自前月二十八日以前犯罪人內,分輕重放赦。」
○義禁府啓:「成歡道察訪成自閏,視驛舍傾頹,專不繕葺,又使馬匹瘦弱,人口又多流亡。近奉傳旨:『驛路者國家大脈,有司慢之,予甚怒焉。』自閏不體上旨,慢棄職事,請坐以棄毁制書律。」上依允,尋赦之。
○京畿觀察使據長湍郡事呈啓:「本郡鹽一百石,積城鹽一百石,自癸未年積置鹽倉,每遇穀賤時,從民願和賣,第因價高,無願糶者,又不可抑賣,因此積於無用,日就消融。請分給諸邑,以爲救荒之備,今春等煮鹽,從時直貿穀,以儲義倉。」啓下戶曹,戶曹啓:「長湍、積城之鹽,已輸於倉,錄會計,且鹽爲朝夕緊用之物,不可謂無貿易者。請從民便和賣,輕貨納濟用監米穀,以補所在邑軍資。其救荒不足之鹽,請以諸浦鹽一百石爲之,撙節賑救。」從之。
2月9日
[编辑]○丙戌,以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禮曹判書元孝然、參判任元濬、參議金壽寧、左承旨李坡、同副承旨許琮等爲讀券官,試文科及第,上親策曰:「求賢試策,專爲經綸,若論筆墨之利鈍,不如勿焉。蓋堯、桀一性也,而成敗殊,漢、唐異代也,而治亂同,裵矩一人也,而忠侫別,其故何也?君誰不欲治安世,何無有賢材?欲治之心不切,登庸之路常窄,上無存疢之慮,下無挺奮之意,君不能施化,臣不能奉敎,爲士者存,則習於尋常,先身先家,先友後國,喪則先國,先友先家後身,然則求賢之志安在?今在朝之士,皆嘗登第者也,而未有免此病者,豈予之暗昧不照歟,豈大臣之姑息度日歟?豈士風之日偸無操歟,豈賢才之實無一人歟?豈天運之代序然歟,豈壅歟,豈絞歟,豈慝歟?其有術乎,逐條以對。」幸慕華館,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昌孫、叔舟、致寬、元亨、吏曹判書梁誠之、判漢城府事李石亨、仁順府尹韓繼禧、都承旨盧思愼、左副承旨尹弼商、右副承旨吳伯昌隨駕。以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兵曹判書尹子雲、參判宋文琳、淸城君韓終孫、行護軍南軼、右承旨申㴐等,爲武擧參試官,命武擧人等先射侯,次騎射,取金繼貞等二十八人。上與宗宰設酌,召野人金沙弄哈等六人饋酒,命叔舟語之曰:「子於今日適試武擧,到此欲見汝等召之。」及暮還宮。麟趾等以進士鄭徽對策擬第一,成晋第三,晋策頗有奇氣。上擢晋第一,問曰:「徽孰與晋」麟趾等曰:「徽於解省皆作壯元,亦難得也。」上曰:「是果才者。可於應受官階。」仍超二級。
2月10日
[编辑]○丁亥,鎭撫所捕盜賊疑似者高達生等以啓,命左副承旨尹弼商及都鎭撫鞫之。
○以吾音會住副萬戶章者土爲本處萬戶
2月11日
[编辑]○戊子,兀狄哈金亏豆等八人辭還,命厚饋于賓廳,特賜亏豆鞍具馬一匹,段衣一領,油紙席二張,其餘賜物有差。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曰:「兀狄哈等,自初輸誠,當曲加撫之。今亏豆等,率其麾下款塞,俱欲上京,卿何約從大過,只送二人乎?二則還者結怨,二則萬一二人病死,必生疑貳。穩城之事是已,不宜單獨上送,以致萬一之疑。今亏豆請麾下前致鍾城者,竝令上京,予爲許之,今如更來,可俱上送,亏豆亦宜厚慰以送。聞兀狄哈等,以前日穩城之事,疑我不已,令禮曹移書,付亏豆,還諭部落,其書草同封,卿可審悉。」上仍命承政院,馳書於純曰:「卿見亏豆,當云『主上聞汝隨從人有未得上京者,以書諭純,悉令上送。』」其諭兀狄哈書曰:「禮曹判書元孝然,敬奉王旨。若曰:『予聞,尼麻車之人,有到穩城,病還而死者,送稱毒死,致怨於我』,是甚無謂。有罪則顯誅之,大國何懼,而用詐潛毒?況彼之往來者多,何獨殺一微人?彼亦有心,豈不知其不然乎?予待遠人,每推赤心,於尼麻車尤所憐撫,彼亦在諸部,最輸誠款,今忽如此,是必姦人造言搆釁耳。爾禮曹諭亏豆,還告諸部,使明知予意。」又馳書京畿、江原、咸吉道察訪等曰:「亏豆下去時,盜賊可畏,爾其躬親護送。」
○日本國關西路肥筑州通守菊池藤原朝臣爲邦,遣人來獻土物。
2月12日
[编辑]○己丑,上召承旨等,謂永順君溥、戶曹判書金國光曰:「爾等作橫着,何乃不用意爲也?」辭甚嚴切。乃罷溥、國光職,尋復之。
2月13日
[编辑]○庚寅,放文武科榜。上與中宮御華韡堂,召王世子及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禮曹判書元孝然、兵曹判書尹子雲、禮曹參判任元濬、兵曹參判宋文琳、淸城君韓終孫、禮曹參議金壽寧、知兵曹事李尹仁、承旨等設酌,命成晋:「將卷子來」,親講策題,晋且讀且對。上曰:「大抵儒生鮮不貌索,貌索則心亦索。今晋不爾也。」
2月14日
[编辑]○辛卯,戶曹啓:「平安道茂昌、閭延、慈城,自來軍需不裕,以南道諸邑租稅,次次輸納以補其缺,今三邑旣革,其南道租稅,請依舊納本邑倉,以除輸轉之弊。」又據忠淸道觀察使啓本啓:「當道諸邑雜穀見存之數至少,觀察使請散軍資米豆五萬石賑民,此則未可從,然今年其道失農尤甚,請給義倉米穀二萬五千石,使之撙節救荒。」皆從之。
2月15日
[编辑]○壬辰,御丕顯閤親閱橫着詳定。
○傳于吏、兵曹曰:「崔敬止、南致信、李九經、李禮全、崔寶男、朴晏還給告身,尹子濚、丘致峒、朴叔蓁、崔漢禎、李重連、趙嶔、偰琛、權壽敍用。」
○諭平安道都觀察使金謙光曰:「今送義州三島及申胡水耕墾事目,着詳施行。其事目,一,申胡水勿設木柵,漸次耕作,毋得一時盡墾。一,蘭子、黔同、招募三島,則義州牧使,威化島則麟山節制使,申胡水則方山萬戶守護。一,五處田,計人口多少,量力均給,每當春月,牧使、節制使、萬戶,抄壯實農人,備機械,各至定處,刻日耕耘,毋得如前率老幼嫦女散處。一,牧使、節制使,各率軍士親到,夜則歛農人入保,天明時遠斥候,日出後量出軍士,分據要害,次出農人赴耕,日暮還入保,嚴兵自守,申胡水則萬戶率軍士守護,毋令江外經宿。一,義州則先耕招募亭,次黔同島,次威化島、蘭子島。一,招募亭則於舊基堅設木柵,蘭子島、威化島則大江限隔,不必設柵。黔同島則灘淺處,曾令開掘,若水深賊不得渡,則亦不必設柵,竝於島中歛農民結陣而宿,毋得散處,若灘淺則夜聚招募柵入保。一。農民亦備戎器。」
2月16日
[编辑]○癸巳,日暈。
○以中東良住野人所亏大爲本處萬戶,愁州住金伯勤爲本處副萬戶。
2月19日
[编辑]○丙申,日暈。
○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據富寧節制使宋休明呈馳啓:「體探人李得成等十餘輩,與賊九人相遇而戰,賊皆中箭遁去,悉收賊所遺雜物,臣得此,體探者實與賊相戰,則何彼人皆中箭,而我人無一中箭者乎?是必體探者,要功詐告,故移文本鎭,更詳回報。」上以此示申叔舟,諭純曰:今見卿啓,更悉推問可也。李得成等如力戰有功,亦宜第其高下以啓。「
○王世子放鷹于東郊。
○御書曰:「金潔、張富、金守敬收告身,金麗生罷職,李福中、高長守、李同杖一百徒三年收贖,收告身,定擣砧軍,其餘玉匠,皆杖一百收告身。」
2月20日
[编辑]○丁酉,王世子放鷹于東郊。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啓:「往者高嶺之戰,金亏豆殺浪三波之父,由是與三波有宿怨。近日亏豆到北靑,三波見之,相詰不已,今亏豆之歸,儻與三波相値,則恐又生事,請勿使相見。」上曰:「卿言是矣。」卽命領議政申叔舟爲書,諭咸吉道都觀察使康孝文、都節制使康純曰:「金亏豆於本月十一日已發程,浪三波亦已下,去其回若與亏豆相値於路,則必以舊讎相鬪,是可慮也。卿等宜密布置,勿令相見。」
○僧信眉構江原道五臺山上元寺,命承政院,馳書慶尙道觀察使,給正鐵一萬五十斤,中米五百石,又命濟用監,給緜布二百匹,正布二百匹,內需所給綿布三百匹,正布三百匹。
2月21日
[编辑]○戊戌,金自行子進士金仲演上書曰:
臣父自行坐僧雪敬亂杖事,未得辨明,終至誣服,臣竊痛之。初邑人告有僧死者,臣父就檢之,則弊面折舌,割額流腦,而衣服被體如故,卽具申報監司。當時豈知某殺某僧乎?但有冠布在屍傍,邑人皆指以爲:「雪敬平日所着,」又言「雪敬服血染衣,手指有刃傷痕,」臣父聞之,檢其手指,封其衣,所以備後考爾,初無可訊之事,豈應橫加榜掠乎?及與金山郡事尹洪共覈而後,雪敬乃言:「叔父金仲尙殺之,」臣父與尹洪,亦據其所言,取招而已,卒不用一杖。臣父仕宦幾四十年,性拙弱,守法奉公,愼刑廉平,所在遺愛在民。今於星州,皆稱治最南方,何獨於是無因枉刑,設慘酷,陷人死乎?初若枉刑取招,則於報使不載招辭,無理一也,若枉刑則不以雪敬,而以金仲尙殺之,旣以中尙殺之,而又疑雪敬,請刑問,亦無理二也。不日而同推差使員金山郡事尹洪來訊,若枉刑則洪不知,亦無理三也。正月之事,至秋猶畏亂杖,而不自明於敬差,亦無理四也,若枉刑生蛆,今無傷痕,亦無理五也,雪敬言枉刑生蛆,正月望時生蛆,亦甚無理六也。若以雪敬之事言之,臣亦未敢臆料也,但以事勢言之。雪敬衣血,一則曰誤觸馬鼻,一則腫潰,假令觸馬,則不應血痕遍體,腫潰則不應又着外面,豈有一衣表裏皆血耶?以人情論之,朋儕偕行,或値病患,則猶恐赴告或遲,豈有叔姪同歸,一人遇害,而三日不告親戚,不語里閈,至官訊之,乃曰「某殺之,」甚非人情也。彼其譎謀詭辯,猶足以免此大憝,陷一臣父,非所難也。然原其情,初非欲陷臣父也,如是後得自免也。臣父嘗居官,以爲惠欲及民,必先制吏,故待吏頗嚴,吏之憚之也久,今臣父已罷,而雪敬辭連,亦皆已放,何顧何惜,冒箠楚以明其所憚臣父耶?臣父初至京,不委之獄吏,特命承政院,問其由,且許以不罪,聖恩至重,曠世所無。雖至愚惑,豈不知感以披悃愊?況臣父粗識事理乎。凡人諱所犯者,不過畏罪耳,旣許以不罪,顧何憚而隱哉?且豈不自料誣服,免罪爲可幸耶,又豈不料人心難保,終歸不能自明耶?然旣蒙聖上曠世之恩,而不以直對,欺妄自免,此臣父不得不然也。今吏等同然一辭,臣父獨身弱質,旦有宿病,焉能冒箠楚以自明?夫衆言鑠金,寸心難明,皇天后土,實所鑑臨。臣聞君父一也。臣雖愚戇,粗識義理,豈敢欺君上,以掩父罪乎?文帝,漢之中主也,緹榮一女子,而一言足以感主,至於變法。臣中演等結髮讀書,雖無所就,亦足知忠孝之爲可慕。今欲自比於緹榮,而不可得,我聖上高出漢、唐追配唐、虞。伏望悲憐臣意,以雪父冤,以廣仁政,不勝至願。
上書於其末曰:「自行枉刑之罪,雖在赦前,隱伏之情,難逃大法。然特憐其子之意,速放出之,僧雪敬還俗當差,其餘辭連人,亦皆放遣。」時自行將被栲訊,繫在獄庭,書下見原。
○傳曰:「昨世子放鷹而還,圓覺寺役夫數人,身被簑衣,自訴飢饉,是必圓覺寺提調,急於功役,不分窮弱,强督之故耳。其速問于提調以啓。」
○戶曹據江原道觀察使啓本啓:「本道雖云失農,實非忠淸之比,不可運他道米穀賑之。請給本道軍資陳雜穀一萬石,於秋成,一半米,一半本色收納。」從之。
○命放金山郡事尹洪還任。
2月22日
[编辑]○己亥,日暈。
○命世子獵于東郊。
○忠淸道觀察使金震知以書啓曰:「淸州牧使高台弼、溫陽郡事李愼孝、林川郡事朴輝,勤謹詳明,吏畏民安可陞,淸安縣監李晳昏愚,懶不治事,靑陽縣監柳克敬,懶慢浮虛,不恤民事,可黜。」命下吏曹。
○戶曹啓:「今仁壽府已革,其庫中雜物,分干諸司,將納軍資監租稅。然軍資監分爲三司,官吏亦且分任,則無仕仁壽府者。請以仁壽府官吏移差軍資監,又以奴婢移給,使守庫廩。」從之。
2月27日
[编辑]○甲辰,圓覺寺役人墜死,傳于義禁府曰:「圓覺寺提調沈安義、金漑、黃孝源,郞官趙嶟、權良、鄭自源等,設機械不牢,以致人死,其速鞫之。」御華韡堂,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永順君溥、龜城君浚、巨濟正徹、河城尉鄭顯祖、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都承旨盧思愼、左承旨李坡、同副承旨許琮入侍,義禁府啓:「圓覺寺提調玉山君躋、銀川君穳、禮曹判書元孝然,請竝鞫之。」上曰:「提調保放。」
2月28日
[编辑]○乙巳,日本國對馬州代官宗盛直子宗彦七郞等十六人,來獻土物。
2月29日
[编辑]○丙午,召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于賓廳,命左副副承旨尹弼商議諸道館驛吏及貧窮失業人區處等事。
○以公事遲滯,下承傳宦官李孝智、安仲敬獄。
○宗簿寺啓:「楸川副監崇德,乘醉到妹壻吳繼孫家,奪其家女奴衣,欲沽酒,其家奴止之,崇德怒而歐之,繼孫亦止之,崇德拳繼孫頰,又捽其髮,踐踏之,其妻出救,亦被歐打,請論如法。」命收崇德告身。
○前此上慮諸驛定屬吏,大率貧窮失業,令諸道觀察使,磨勘以啓,至是上欲以安業自存者仍留,貧寒無聊者還本,問於左副承旨尹弼商,弼商對曰:「若以貧寒而還本,後來者亦且貧寒,則將如之何?臣意以爲,驛吏本以鄕吏之有罪者定屬,其心鬱抑未伸,今就貧窮人中,特許一子放之,則久鬱志伸,得以安業矣。」
2月30日
[编辑]○丁未,義禁府鞫圓覺寺提調郞官等,照律以啓,傳曰:黃孝源、金漑、沈安義、趙嶟、權良、鄭自源等,罷職仍任,銀川君穳、玉山君躋,勿論。「
○司憲府大司憲金從舜等上疏曰:
臣等嘗觀眞德秀之言曰『魯哀公,將以公子荊之母爲夫人,使宗人獻其禮,對曰:『以妾爲夫人,固無禮也。』在諸侯而尙爾,況於卿、大夫、士、庶人乎?然則妾不可以爲嫡,卑不可以抗尊,嫡妾之分,猶天經地緯,不可紊也。在昔前朝之季,士大夫有妻娶妻,任意自恣,竝畜兩妻,名曰『京外妻』,名分至爲無等。我太宗恭定大王,盡革前朝之弊,而慮其瀆亂綱常,嚴立有妻娶妻之禁。其有犯禁,不卽發覺而身歿者,雖曰『成禮』,以後爲妾,載在令甲,其爲萬世扶植綱常之計,至深切矣。頃者金泂,娶閔汝翼女爲妻,而又娶都以恭女,與閔氏竝畜,則泂也安有二嫡哉?後娶都而爲妾明矣。且金何、金攸、金脩,泂之從昆弟也,許稛、權以順,泂之妹夫也,皆曰,閔氏無後,娶都女爲妾,而與閔氏同居,然則泂之嫡妾之間,一家宗族之所共見,朝廷大臣之所共知,鄕黨朋友之所共聞。雖有婚書,考其婚書,則有先妻將棄別之辭,婚姻禮狀,固無此例也,士族之家,安有見此婚書,而與女爲婚耶?都氏微乎微者也。意不在正嫡,故不計其婚書之正不正,而與女爲婚,其意妾也章章明矣。以此觀之,泂之情,只欲假婚書,誑誘都女以娶爾,初非以都爲嫡而娶也。本是至微,而欲陞爲正嫡,陽若士族,冒結虛銜,覈其虛實,而督納告身,則乃曰一皆無有,其爲欺罔朝廷,莫此爲甚,以如是之人,爲人之正嫡難矣。臣等灼知斯女之爲妾,而以斯女論泂之嫡,則臣等亦欺天聰爾,安敢誣哉?臣等以爲,人無嫡子,則絶其嗣焉,以妾爲妻,在禮法猶之不可。況庶子猶得奉祀,國有常典,則都也雖不得爲嫡,於泂不絶其嗣,於法不亂,其分兩固無憾也,何必以都爲嫡哉?泂之以都爲嫡,一家之事,固無害矣,竝畜之禁一廢,而輕改祖宗成憲,則獨不有虧於明時之盛典耶?國之臣,非獨一泂,而此源一開,其流將至於冠屨倒置者,不知其幾何矣。蓋有司紀法之守,義不可不爲法而惜也。臣等爲此懼,再蒙改目之命,猶且不忍改之,反覆冒瀆,卒不能解惑者,豈爲泂哉?只愛其禮與法而已。臣等敢瀆天威,不勝隕越之至,伏惟殿下,垂仁採納,以嚴嫡妾之分幸甚。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戊申朔,日暈。
○王世子,詣英、獻陵代行寒食祭。
○宗親來問安,上御康寧殿引見,講經書。
○圓覺寺進羅漢分身舍利。
○傳旨禮曹曰:「度僧之法,至爲詳密,而有司不能奉行,故心行善者,不得出家,詐僞者,多逃軍賦,該司及觀察使,不能檢擧,此非軍國之良計也。其中緣坐及徒、流、付處人,亦隨例試取,啓聞後方給度牒,如有不能覺察,容情弄私者,依制書有違律論。」
3月2日
[编辑]○己酉,日本國對馬州守護代官平朝臣宗右馬助盛直遣人來獻土物。
3月3日
[编辑]○庚戌,日暈。
○命左承旨李坡齎宣醞,往賜耆老所。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平原朝臣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3月4日
[编辑]○辛亥,王世子放鷹于東郊而還,有李信行、朴乾、尹敬德、大德、謹德等馳馬絶道,上命義禁府鞫之。
○京畿觀察使沈璿以書啓曰:「金浦縣令金元孝本無才德,徒以巧言依勢,旣不勤謹,又無廉恥,橫歛於民,民多怨咨,請黜之。」從之。
3月5日
[编辑]○壬子,司憲府啓曰:「永同、丹城守令等,未滿箇月而無故改差,金浦縣令金元孝考連中當散,戶曹啓以屯田畢收後可遞,而吏曹至今不改差,龍岡縣令姜渾,前年罷順安縣令,無武才可紀,而汲汲先敍,請鞫吏曹官吏。」傳曰:「汝等所言則良是,而處之公事則似難,汝知其情則更啓。」時不問賢愚,薦用私暱,故有是命。
○兵曹啓:「全羅道羣山浦萬戶魏繼良,忠淸道唐津浦萬戶金陽德所犯,雖在赦前,事干貪汚,請竝罷黜。」從之。
3月6日
[编辑]○癸丑,進賀使崔有臨先送聞見事目曰:「今二月十二日,臣到廣寧,女眞李滿住子豆里,自建州衛來,謂通事朱英孫曰:『予於去年十月,挈妻子到滿浦,願居皇城平,鎭將專不應接』,又聞整兵入伐,懼之卽還告於父,父錄此意,馳報滿浦,轉達殿下,鎭將卽啓,去正月望時,滿浦鎭撫召我,傳殿下之命曰:『前日不許汝居,非有他意,只恐上國耳,勿生他疑,聞命而還。』臣聞豆里爲何事而來,答曰:『此衛諸將,俱新任,欲賀而來,』臣未信,更令通事曺明達,私問於豆里伴人,答曰:『豆里聞汝國來伐,欲奏皇帝,今向京師,來止於此,』上卽以此意,諭咸吉、平安道觀察節制使。
3月7日
[编辑]○甲寅,兵曹啓:「慶尙道甘浦萬戶朴壽山所犯,事干貪汚,請栲訊。」命罷職。
○量田都體察使成奉祖啓:「諸驛廩給田,初雖以平民田折給,然驛吏耕作已過三四年,平民稱世業田,紛紛告爭,至爲不當。且嬴餘田,非土地盈縮,或因田品高下,或因新墾旁側,結卜之數,自有嬴餘。況近者驛路彫殘,請以嬴餘田,還給驛吏,以資蘇息。」從之。
○童淸周之母,進金一兩及眞珠,命給其直。
3月8日
[编辑]○乙卯,平安道觀察使金謙光啓:「義州牧使禹貢,武略雄偉,莅事勤儉,臨民備邊,才俱有餘可陞,方山萬戶黃孝恭,才品昏惑,不宜守邊,可黜。」命下吏曹。
○賜平茂續米五石。茂續,倭人也,其母我國高靈縣人也,前朝之季被擄而去,乃生茂續,慕上威德,來居我國。故有是賜。
○賜對馬島主宗成職米豆各一百石,緜布五十匹,羅三匹,代官宗盛直米豆各五十石,綿布四十匹。
3月9日
[编辑]○丙辰,日暈。
○孝寧大君補嘗讎校《圓覺經》,至是事訖。上御思政殿設宴慰之,王世子與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永順君溥、龜城君浚、原川卿宜、河城尉鄭顯祖、巨濟正徹、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領中樞院事沈澮、判中樞院事沈決、左贊成尹士昐、右贊成朴元亨、右參贊崔恒、工曹判書金守溫、吏曹判書梁誠之、禮曹判書元孝然、吏曹參判洪應、禮曹參判任元濬、兵曹參判宋文琳等入侍,對馬州宗彦七郞、灑文多難等亦入侍。上賜宗彦七郞大紅羅藍羅各一匹,白苧布十匹,黑麻布十匹,虎皮一張,豹皮一張,油紙席一張,其餘賜物有差,宗彦七郞等,下庭拜謝。又賜酒肉,送至其館。命入侍宰宗以次進酒,仍命叔舟、元亨,兵曹判書尹子雲、刑曹判書金礩等子弟中加一資,以韓繼禧爲吏書判書,梁誠之知中樞院事,姜希孟仁順府尹,韓致仁僉知中樞院事,吳凝司憲執義,繼禧、希孟以譯《圓覺經》功也。
3月10日
[编辑]○丁巳,壯勇隊金貴珍等,密告京畿楊州、抱川、永平等處有賊徒,卽命鎭撫鄭山彙,率軍往捕。
○慶尙道觀察使鄭文炯啓:「淸河縣監崔巚、慶山縣令河孝文可黜。」
3月11日
[编辑]○戊午,進賀使崔有臨奉勑回自大明,其勑曰:
近得建州衛都督同知李古納哈等奏:「稱欲躬來京朝貢,因探知國王,收集人馬,要分八路入建州,槍殺報讎,遂不敢來,亦聚人馬,聽候讎殺,及審差來」,指揮李孟古言辭亦同,未知王果有此意否,如無此意則已,若果有之,甚非國王之利。彼此讎恨,互相報復,兵連禍結,何時能已?朕奉天命爲天下主,一視同仁,無間遠邇,聞有此擧,心甚憫焉。已遣勑戒諭古納哈等,不許擅動人馬,王亦宜解怨,釋仇,保境安民。不可輒逞干戈,以貽後悔,且王與女眞結怨,實自誘殺浪孛兒罕父子始,在先帝時,已嘗屢降勑令兩處,解怨息兵,各安境土,故後來俱各無虞。今建州三衛,如或冥頑無知,追思舊恨,先犯王之邊境,王當自省其故,愼守封彊,俾不敢犯則止,豈可興兵,越境快一時之忿,而搆怨不已乎?朕特勑付陪臣崔有臨等,齎回諭王,誠不忍兩處人民,橫被荼毒故也,王其欽承之毋忽。
上召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兵曹判書尹子雲等謂曰:「今勑書如此,何以回奏?」叔舟等啓曰:「皇帝有勑,今宜以欽遵聖旨爲答,若於後日有動兵之勢,則亦何患無辭?」傳曰:「予意正如此,其以此意,作奏本。」
○兵曹啓:「兼司僕等考勤慢,陞降除職,曾已受敎,然褒貶憑考無據,間有懶慢者,請自今每都目,仕到例當陞職,而居中則仍職,例當降職,而居中則又降一等,使之勸勵。」從之。
3月12日
[编辑]○己未,義禁府,將李信行等,請坐以棄毁制書律,命信行、朴乾決杖一百,收告身配外方,尹敬德、大德、謹德只收告身配外方。司憲府啓:「無禮於世子,罪極人臣。尹謹德、李信行定罪似輕,請依律施行。」傳曰:「凡國人所犯,率皆死罪,若從律文而誅之,則豈能盡誅乎?予旣酌情科罪,罪又匪輕,爾勿更言也。」
3月13日
[编辑]○庚申,牧場提調啓:「江原道高城郡靈津串可設牧場,請今秋築之。從之。
○戶曹啓:「《經國大典》『凡諸鎭諸浦可捕魚處結箭,有柴薪處,置鹽盆,其魚鹽之數,移文本曹,第其多少,以行賞罰,』諸邑守令,專不奉行。唯定平府使金彌壽,稻稷幷七百石,瓮津縣令李允若稻稷幷八百十六石,竝用魚鹽貿易,以補軍資,請依《大典》賞職,其餘守令,令攸司鞫之。」從之。
3月14日
[编辑]○辛酉,獻納趙岷,將本院議啓曰:「國法不娶妻者不得拜臺官,今成晋不娶而拜監察,有乖於法,請改授他官。」上曰:「必娶妻而後,得拜臺官,此法立於何時歟?娶妻而後,方能識事理,治官職乎?讀詩書,赴科擧,將以治官職耶,正如爾言,則未娶妻者,不得讀書赴擧耶?」岷對曰:「此法臣亦未知立於何時,然所以不娶者,不得拜臺官者,自己及妻之祖父,竝無痕咎,然後得拜也,今晋未娶,則未知後日所娶妻之祖父,必無痕咎與否也,臣等以此駁議耳。」上曰:「汝等逆慮晋妻之痕咎耶?晋娶而其妻有咎,則改差未晩,今逆料晋妻之有咎,不亦勞乎?汝其退去,與同僚商議以來。予亦更思之。」
○戶曹啓:「永興古山城距本邑六十餘里。今皆頹圮,山倉四面據險,水泉俱足,周回一萬八百尺,不下五鎭一城,雖遭水災,雉堞倉庫如故。儻有緩急,可以藏兵禦敵,今以一時水災,欲移於古山城隔遠之地,而棄山倉金湯之固,甚爲不可,請繕修山倉,以爲永世之守。」從之。
3月15日
[编辑]○壬戌,司諫院啓:「臣等所以論成晋者,不過曰出晋告身,時未考妻之四祖,難於署經耳。」上不允。
○司憲府啓:「別侍衛郭庸賂兵曹錄事朴義,又囑外甥兼知兵曹事尹賛,使請於正郞朴叔蓁,越四階受職,按律賛、叔蓁各杖一百。庸、義各杖一百流三千里,今若以經赦勿論,無以懲戒,請論如律。」上不允,命義受賂之物沒官,燒庸告身。
3月16日
[编辑]○癸亥,司憲府啓:「朴好善厭與長溪監爲婚,李浩然又憚於松林令之婚,皆暗請南怡,若已受怡婚書者,欲謀拒之,怡亦聽兩家之請,追述婚書,俱爲不當。請依律科罪。」上曰:「怡等所欲,豈其盡然?是必憲府過於逆料,抑勒取招也。」仍命承政院,更問以啓。
3月17日
[编辑]○甲子,全州判官玄得利,性本姦譎,其赴文科國試也,與外姪柳陽春,約入場屋,自分才不逮陽春,先以紙數十幅授陽春,作卷子色樣相同,得利密換標紙,不令陽春知。旣榜出,得利中而陽春落第。試官金壽寧素知陽春才,搜落卷得陽春所作詞,甚蕪拙。壽寧以語陽春,陽春知爲得利所賣,欲發之,陽春少養於得利,其外祖母,止之不得,遂訴於都承旨盧思愼,思愼以啓,命下司憲府鞫之。陽春至訟庭,面詰得利,不少假借,竟收得利紅牌。
3月18日
[编辑]○乙丑,吏曹啓:「舊法吏典去官者,各其司磨勘仕日多少,錄當次人姓名啓達,以擬敍用,今者本曹,和會諸司吏典,隨品去官,而諸司尙循舊例,各以其司啓達,甚爲不可。請自今令諸司,計本司吏典之仕,移文本曹。」從之。
3月20日
[编辑]○丁卯,戶曹啓:「諸邑、諸浦鹽,陳陳相因,日漸消融,請依義倉例,從民自願,預散於民,秋成每鹽一石,折稻二石收納。」從之。
3月21日
[编辑]○戊辰,命召司憲府大司憲金從舜曰:「設置憲府,欲其分別是非,伸國法也,南怡、朴好善之獄,宗簿雖已受敎移關,爲法司者,所當明辯是非也,而符同宗簿,抑勒取招,爲設法司之意安在?爾等皆當左遷,姑置勿論。法官而不行法官之事,則當革其官。」仍命怡等勿論。
3月22日
[编辑]○己巳,命復沈安義、金漑、黃孝源、鄭自源、權良、李三老、趙嶟職。
○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啓:「道內前判官李之楨、崔有恒及鏡城判官鄭夏生等,謀避赴防,逡巡前任所,經歷四月,至爲不可。凡養育武士,本爲邊境,之楨等不顧國家本意,多般托故,專事窺免,自此人皆繼踵,其弊可慮。請將之楨等充本道軍,待其立功,方許復用,以懲後來。」從之。
3月23日
[编辑]○庚午,進鷹使趙宗智齎欽賜八表裏,回自大明。
○兵曹啓:「忠淸道處置使成貴達擅令都鎭撫鄭得蕙,領船軍三百九十餘名,獵於泰安郡安眠牧場,甚爲不當,請遣人拿來推鞫。」從之。
3月24日
[编辑]○辛未,改義州招募亭名爲鳥暮亭,亭在中國境上,慮恐中國聞之而起嫌也。
3月25日
[编辑]○庚申,上與中宮御序賢亭,王世子與臨瀛大君璆、永膺太君琰、永順君溥、龜城君浚、巨濟正徹、河城尉鄭顯祖、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蓬原府院君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判漢城府事李石亨、知中樞院事梁誠之、吏曹判書韓繼禧、兵曹判書尹子雲、戶曹判書金國光、工曹判書金守溫、仁順府尹姜希孟、行護軍李夏成、承旨等入侍。上召七學及兼藝文文臣、成均儒生、武士等,講書武才,錄奉石柱亦入焉。上召石柱進前謂曰:「汝之爵位,皆予賜也,汝何不聽吾言,而貪汚猶爾?一之謂甚,其可再乎?面裹牛皮,凡幾重?」蓋因戲而警之,石柱殊無愧色。
○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啓曰:「野人柳尙冬哈來言:『尙家下住於郞可及阿赤郞貴住麻尙可等十人發兵,向防垣、高嶺,欲殺擄人畜』,以故卽分遣軍士于江灘及要路,設伏兵應變,賊遇正兵義山射之,義山奔告鍾城節制使裵孟達,通于諸鎭,夾而攻之,捕騎賊三人步賊一人而斬之,悉取弓箭鞍馬。臣遣都事張末孫更審擒賊形勢。」
3月26日
[编辑]○癸酉,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觀察使金謙光等據滿浦鎭節制使洪貴海呈啓:「今三月初十日,野人李古納哈雇工稱朴右者,自虜中逃來言曰:『我本遼東人,爲李滿住管下李雄時老所擄,轉賣於李古納哈,至今供役,然小有過失侵責無已,故不得已逃來,』以本鎭野人來往之地,留置爲難,卽送江界府。」回諭曰:「稱朴右移於寧邊,語之曰:『汝則當招去王京,解送本土,但啓達後無上命,姑留待之,』仍厚饋存撫,待命上送,若古納哈更來,語之曰:『稱朴右送京後,無可否,未知朝廷處置。』」
○推刷色令史洪㽥義,火推刷文書庫事覺,命義禁府鞫之。
○前行上護軍金新民上言曰:「臣本斗筲末器,樗櫟散材,學未知方,不達時宜,過蒙上恩,官至二品,榮幸已極,罔知報効。且以潛邸之時,乃許甘盤之舊,旣示褒嘉,又隆竉賚,感銘之至,有死不忘。所期竭誠補袞,裨萬分一,然今臣老矣,無復有望。尙有卑忱,介于心懷,故敢裒管見,仰干宸聰,伏惟上鑑。一曰定名分。孔子《繫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誠以上下名分,不可不謹也。昔賈太傅,太息於庶人帝服,倡優后飾之日,悼夫不謹其漸,而奢僭之無節也。臣復思之,名不可亂,亂則濫,分不可踰,踰則僭。今也市井無賴之徒,游俠不良之輩,不事農業,坐肆謀生,專以乘時射利,財累巨萬,布帛柱華屋,米粟積高廩,豪侈相尙,日肆荒淫,乘肥衣輕,爭馳於路,蔑朝臣若等夷,視平民如犬羊,廉陛之失級,而等威之無別,章服物釆,混不能辨,朱黃色有似枙子帶也,則僭擬而敢帶,紫色裼衣,兩班子弟所服也,則歆羨而顯服,以至入網之笠,夾金之靴,無所不着,奢僭之極,何所憚而不敢?自今嚴立禁制,庶人毋得犯此禁,敢有犯者,憲司痛繩以法,以定名分,以正風俗。二曰厚農桑。《洪範》八政,食貨爲先,《豳風》一篇,農桑最重,民事之急,莫甚於此。今籍田蠶室之設,誠爲古昔聖王之遺意,然躬耒手繅之禮,勢難行,而代行之法,在所當設也。臣伏望殿下每當孟春,命農官代推,中宮命宮人代繅,躬行勤儉,爲一國先使民人曉然知敦本之美,觀感興起,盡力於耕蠶,則風俗以厚,民生自裕矣,新立令典,倡率敦勸。三曰重邊將。夫邊將之任,關國體勢,統衆號令,固難其人也。必威德兼備,寬猛得中,望孚於人者,乃可當之。我朝崔潤德、河敬復,皆其名將,嘗鎭東北一面野人,畏威懷惠,幾至十年之久,而不敢犯邊者,非他故也。來則不拒,去則不追,覈縻之而已,非有德望素孚於人,而處置得宜者能之乎?漢之衛、霍,唐之李、郭,皆由此,其選也,素有宿德重望,坐制方命,匈奴畏服。蕃鎭寧謐者,又皆德以服人,威以制敵之致也,其任重則其選難。古有言:『其任之重者,有曰長城,』則可以知其任之重,而人之賢也。古者人君命將,推轂而遣之曰:『閫外之事,將軍制之,』此委任之專也,又以喪禮處之命下之日,士皆涕泣,以示無望其生還於國,而死於王事也。是宜尊其位,信之篤,使之久於其職,而公耳忘私,以身許國者矣。是則國家已行之矣,而疑若有未盡之也。敵虜情僞,防禦緊慢,城郭虛寶,山川險易,不可不素明而預講,誠得如將爲大將,有將望者四五人,分據要害巨鎭,責成於數十年之久,上項等事,使之耳濡目染,口應手酢,行軍之策,制敵之謀,常留於心,當如虜在吾目中矣,則其於寄一面統萬衆乎何有?以如是之人,而次補大將之缺,則其指授成算,掃淸醜虜,屹作長城,保固彊圉,斷可必也。議者必謂:『大將關係至重,固宜久任,至於褊裨,亦久其任乎?徒爲不顧其家,而虛守邊城』,甚非知大體有用之策也。臣妄意,人臣盡忠於君,則於國較必多,於家較必小,雖有褊裨什百,久守邊城,苟有利於國,亦何顧於家?四曰優武班。文以致治,武以御亂,如車兩輪,不可偏其一也。今文班朝士則秩雖下士,猶率官從,議章有別,晝仕夜直,足任使令,身又閑歇,自能供職,武班自上大護軍,一無騶從,常隨其後,徒擁名器,勞苦倍蓰,宿衛巡綽,了無虛日,家僮一二,僅備馬卒,至有女僕,戴鋪蓋而到闕門,非唯朝彩埋沒,抑亦廉陛無級,況又有冠屨倒置之嫌乎?古有東八准將軍之諺,此文臣欺武士之慢語,因循至此弊猶在也。況我國家,東備海寇,北防山戎,猝聞邊警聲息,則裹甲齎糧,捐生赴敵者,未必非此輩也。入則長行苦務,出則濱死戰陣,而反落魄喪志如此,其於皷舞士氣,激昻士心爲如何?臣之妄意以爲,別設騶從,似爲勢難,防牌別軍,酌定驅從,以峻廉陛,以勸事功。五曰弭盜賊。夫盜賊之源,起於貧窮。飢寒切身,不暇顧慮,有惜軀命,而敢爲攘竊者,於情有可矜,於法無所赦,非有所迫,而爲姦爲宄者,亦情法所可罪,而人所大憝者也。若强盜,則罪尤甚於竊盜何也?初有意於殺害人命,明火操刃,殺人抶人,無所不爲,死有餘罪,故初犯卽刑,竊盜則初無殺害之心,而止竊財貨,故三犯乃刑,此好生欽恤之聖恩也。人心不古,巧詐相冒,雖以聖恩涵育,竝生爲攘,竊爲姦宄者,無有窮已,臣妄意,備盜之慮,有所未盡也,制姦之法,有所未悉也,剌字惟當於面上顯明之處,不當於肩膊幽隱之所。剌於顯處,則愧心或發,而常以不齒於人爲恨,剌於幽隱,則愧心不發,而反以不異於人爲幸。賊亦人耳,各具秉彝人性之天,非植物如木石之隤然,動類如禽獸之蠢然,必其有羞惡之心,有時而發,但其發甚微,而悔悟之念不萌,故猶夫賊耳,莫論三犯,贓滿則死,弭之之方也。贓滿則雖初犯,緣贓滿而死,三犯則雖未贓滿,緣三犯而刑,或以三犯,或以贓滿,如權衡之稱物,而不害於低昻也。若剌字,須要深刻。不深則必有消去之虞,面上當以竊某物幾貫五字,中書爲刻,又於所常着衣胸背上,大書某物竊盜四字,以爲標識,常示於人,望於前者,先知其爲賊,望於後者亦如之,官爲踏印勒着,勿使暫脫,旣決杖則輒以徙居極邊,此屛諸四裔,不與同中國之遺法也。幸而使賊知恥悔罪而立功自效,則使去賊衣,計以自新,而得同平卒,此亦不費之賞也。議者必謂:『若聚賊黨於一隅,必生亂心,而終不可制矣,』臣妄意假如賊黨,生亂難制,極邊諸鎭分配賊有幾,非千百爲群,尾大難掉之比也。一主將處以軍法,則可制矣,是何不思之甚也?臣策雖若迂闊,實有所益,行之不數年,而盜賊可自弭矣,暫行試驗。六曰立外史。『載筆之任重矣。掌記時事,垂戒後世,使人人勉於爲善,而不敢爲非者,以此古有野史,以記外事,蓋欲使內外爲一,而傳信於將來也。今置春秋館,以史翰八人,掌記事之任,政治得失,風俗美惡,與夫凡干時事,無不備載,以專於後,玆得古者立史之本意。然詳於內而略於外者,內史職拘於內,而外方之事,有不聞焉,故內不得不詳,而外不得不略也。臣嘗久帶春秋,忝側修撰,已悉外方傳報,可謂勸戒之事矣,不過曰某家女,一産二兒,某村牛一産二犢,其他可法可戒,一未聞焉,此豈非人無主守,任非其任之故耶?宜倣野史之法,以新進權知,年少氣銳,直情不阿,門地無咎者,本館依式取才,望報吏曹,充差八道,各掌道內之事,內事缺則外貫次補,凡觀察使守令大小別常不法之事,隨所見聞,直呈禮曹,移春秋館,以備考閱,甚爲便益。且參外別常,裝輕行速,身單費少,但一騎載馬耳,非他大小別常驛路騷擾,供億煩費之比也。單騎輕裝,周行道內,則向所云監司守令大小別常,不惟有所畏,而不敢爲非,亦能有所慕,而自知爲善,不必分巡御史,而盡摘姦惡,不必昧行朝官,而盡糾貪墨,史筆足以勸懲矣。乞立外史,激礪士心。七曰限決訟。孔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蓋言聽訟之非難,而無訟之爲貴也。惟我國家獨有奴婢,不得無訟,欲辨訟端,亦不得無主司以處之,故設爲都官以決訟,欲其分別是非,抑豪强伸冤枉也。今爲官吏,率多畏强淩弱,値人發狀,則先辨元隻强弱,以謂某爲骨强難噬,威可畏勢可依,倘有見忤,後患立至,某爲弱肉可食,前不顧後不慮,雖有稱冤,後無可推。經營於心旣如此,區畫於事又如此。元隻雖立,對訟漫不加意,決無際日,淹延待遞。此則是非判然,愛憎無撓之訟也。他如不避許決之訟,則冒濫之弊,口不勝言。或以干請,或以勢力,豪强之輩,無名可得,而指爲同宗使孫,寡弱之人有泒,可傳而妄咎違法,過限以至顚倒是非,變亂黑白,曲直隨勢,勝負在手,何有於設官,何計於委任,言之可爲痛心也。自今定爲限制,主司常每月朔望,具各日狀者,元隻姓名以啓,如有稽限不決者,委攸司推覈科罪,且決訟不公者,亦許發告,下攸司從正更改,誤決官吏,依律論罪,以伸冤抑,以戒後來。」
○遣工曹參判李堣,如大明回奏勑諭,謝賜表裏,其奏本曰:「勑諭該『近得建州衛都督同知李古納哈等奏,稱「欲躬來京朝貢,因探知國王收集人馬,聽候讎殺,及審差來,」指揮李猛古言辭亦同,未知王果有此意否,如無此意則已矣,果若有之,甚非國王之利。彼此讎恨,互相報復,兵連禍結,何時能已?朕奉天命爲天下主,一視同仁,無間遠邇,聞有此擧,心甚憫焉。已遣勑戒諭古納哈等,不許擅動人馬,王亦宜解怨釋仇,保境安民。不可輒逞干戈,以貽後悔,且王與女直結怨,實自誘殺浪甫兒罕父子始,在先帝時,已嘗屢降勑令兩處,解怨息兵,各安境土,故後來俱各無虞。今建州三衛,如或冥頑無知,追思舊恨,先犯王之邊境,王當自省其故,愼守封疆,俾不敢犯則止,豈可興兵越境,快一時之憤,而搆怨不已乎?朕特勑付陪臣崔有臨等,齎回諭王,誠不忍兩處人民,橫被荼毒故也,王其欽承之毋忽。欽此。』今蒙聖訓切至,當職不勝感激,謹當欽依明降,爲此謹具奏聞。」謝恩表曰:
聖心仁愛,懷綏有加,帝齎便蕃,何戴無力?撫躬增愧,擧國騰懽。伏念臣猥以庸資,邀居荒服,袛勤侯度,功未効於毫毛,持荷宸私,恩實深於筐篚,竉榮至此,前昔所希。玆蓋伏遇皇帝陛下德洽生成,慈踰怙恃,遂令駑品,獲被龍光。臣謹當不二不三,益虔蕃宣之職,時萬時億,恒伸頌禱之誠。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殊渥。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二十五匹,白細苧布二十五匹,黑細麻布三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甚尠,冀諒由中之懇,俯容享上之儀。
慈懿皇太后進獻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滿花席一十張,皇太后中宮禮物同。
○遣通事咸仲良管押被虜逃來漢人侁的,解赴遼東。
3月27日
[编辑]○甲戌,王世子放鷹于西郊而還,執烏杖者,檛人有傷,世子以啓,上命兵曹推問,仍傳曰:「書筵官從世子出入,凡事無大小,皆當來啓,而傷人之事,世子言而書筵官一無言之者,亦竝問之。」
○命刑曹,定圓覺寺修掃奴三十口,有物故者,隨卽充定。
3月28日
[编辑]○乙亥,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據鍾城節制使裵孟達呈馳啓:「今三月十三日,愁州兀良哈馬巨車來言:『吾治安住毛多右因事到蒲州聞之,李滿住、充尙等,欲入寇朝鮮,通于阿乙豆,令抄送壯勇人五百,阿乙豆答曰:「吾輩已歸順朝鮮矣」。』遂不從。」上以此諭平安道節制使觀察使。純又據會寧節制使魚有沼呈啓:「野人伊充巨來言:『多郞介等六人,去正月間,因獵到虛水剌,遇體探人,射之而去』,有沼答曰:『汝於前年夏,射我體探者,當其時欲討而止,今復犯邊,當擧兵入攻,殄殲無遺』,伊充巨扣頭謝曰:『自庚辰年焚蕩以後,各自安業居生,深以射體探者爲責,自今願勿復爾。』」
○戶曹啓:「《經國大典》『畜産孶息之數,倍元額而止,』倍後孶息之猪,官中畜養爲難,各其境內有自願畜養者,聽分給民戶,請以口數多寡,爲守令褒貶。」從之。
3月29日
[编辑]○丙子,造紙所官吏,將事大文書紙,不謹擣鍊,命司憲府鞫之。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丁丑朔,御勤政殿受朝賀,入御思政殿,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永順君溥、龜城君浚、永川卿定、鎭南君終生、河城尉鄭顯祖、蓬原府院君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吏曹判書韓繼禧、兵曹判書尹子雲、戶曹判書金國光、仁順府尹姜希孟等入侍。上與諸將,相議備邊方略,邊將除授事宜,仍設酌,令宗宰進酒,講成均生員金楣等八人經書。
○傳旨義禁府曰:「鄭悰子女,勿令緣坐。」
○戶曹啓:「《經國大典》載販鹽貿穀之法:『於鹽盆,遙隔水邊諸邑,竝置鹽倉,每年春秋,量除稅鹽,漕轉換穀,以補軍資。』然江原道原州興原倉,與鹽盆所在嶺東,水路不通,忠淸道忠州慶原倉,則海與陸水,漕船各異,漕運爲難,請自今京畿貢鹽,司宰、奉常所納外,皆納軍資,錄會計,每年水上漕轉船回去時,船給三十石,就授水夫,除船價,漕致興原、慶原等倉,令所在守令,掌其出納,從時直換米布。」從之。
4月2日
[编辑]○戊寅,愁州兀良哈中樞柳尙冬哈等四人,來獻土物。
○日本國關西路豐州大守大友八郞源朝臣師能遣人,來獻土物。
○雞林君李興商卒。興商字子衍,慶州人也。初蔭補行首,累轉至判繕工監事。上之靖難也,興商以義禁府鎭撫有勞,與請難三等功臣,歷拜中樞院副使、雞林君,以疾卒。謚襄僖,因事有功『襄』,小心畏忌『僖』。
4月4日
[编辑]○庚辰,以有瑞氣舍刹分身之異,百官陳賀,下敎赦殺人及盜外罪。
○以盧思愼爲戶曹判書,尹子雲兵曹判書,康純、金漑知中樞院事,尹士昕、鄭軾、金國光同知中樞院事,金謙光戶曹參判,尹欽、宋處寬中樞院副使,宋益孫礪山君,沈安義靑城尉,李坡承政院都承旨,金壽寧左承旨,朴楗右副承旨,李永垠同副承旨,安哲孫行僉知中樞院事,趙瑾禮曹參議,盧好愼行司憲持平,吳伯昌平安道都觀察使,許琮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初上御康寧殿,召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及承旨等議用人,以兩界多事,命伯昌、琮出鎭。思愼醉言於上曰:「後來承旨,皆已遷去,而臣獨未轉,請授臣他職。」明澮與璆、琰啓曰:「思愼自請除職,甚爲不可,請罰以酒。」上曰:「可」思愼卽引滿而飮,上命取尹子雲金帶帶之,卽除判書,其除承旨也。上求承旨一人未得,據官案閱四品以上諸臣,每擧一人,上輒問曰:「其人儒耶?喉舌出納,當用讀書人,非儒莫可。」旣而曰:「無以易永垠者。」遂除之。上謂壽寧曰:「爾昔干軍法,今予赦爾,重授是職,爾能肅淸承政院乎?」壽寧曰:「臣願盡心。」上笑曰:「壽寧健者也。」
○吏曹據宗簿寺呈啓:「春山副令貴孫,帶率倡妓陽臺雲,潛歸全羅道礪山,蓬山副令淳曾,於父喪,勒取祭物,擅入其家,竝收告身,今已還受,請皆敍用。」從之。
4月5日
[编辑]○辛巳,傳于吏、兵曹、司憲府、司諫院曰:「自今臺諫官吏,因事呈辭,限內還來者,勿令改下,啓聞仍仕。」
○日本國西海道筑前州太宰府都督司馬小卿藤源朝臣敎頼、肥前州下松浦三栗野太守源滿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4月6日
[编辑]○壬午,日暈。
○傳旨戶曹曰:「姦濫之徒,僞造承政院帖子戶曹關子,欺詐諸司者,間或有之,自今諸司,如遇此輩,竝與關帖押授衙前,告于所出處。」
○賜圓覺寺田三百結。
4月7日
[编辑]○癸未,日暈。
○圓覺寺成。設慶讃會,赴會僧一百二十八,披覽御定口訣飜譯《圓覺修多羅了義經》,飯外護僧二萬。是日幸圓覺寺。
○戶曹啓:「前此咸吉道洪原、北靑、利城、端川、吉州、平安道寧邊等邑,各置衙祿田,守令挈家往赴,自庚辰以後,因事變,給衙祿於京中,而諸邑衙祿田,則仍舊不減,今兩界事變寢息,請令諸邑守令,依前挈家住赴,」從之。
4月8日
[编辑]○甲申,以有瑞雲、雨花、甘露之異,百官陳賀,下敎赦强盜外罪。
4月10日
[编辑]○丙戌,日暈。
4月11日
[编辑]○丁亥,赴會僧,賜物有差。是日上還宮,耆老儒生女妓等獻歌謠。駕至景福宮,百官又以舍利諸瑞之異陳賀,下敎赦强盜中殺人者外罪,受債未償者限五年以上勿徵,凡在官者各加一資。
4月12日
[编辑]○戊子,領議政申叔舟以爲子娶婦事,往全羅道全州,命給驛。
○江城君奉石柱告金處義、崔閏等謀亂,遣義禁府郞官,捕處義、處禮、處智及閏。
○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據滿浦節制使洪貴海呈啓:「李豆里來,問三歧等處斫木下營等事,節制使答云:『曩聞其處多有獐鹿,渡江田獵耳。』豆里不以爲然,曰『是必攻討中止也。』節制使又曰:『趙三波、甫下土犯我邊境,至今不討者,近汝父若兄,向國輸誠,報告賊變,故朝廷慮汝等驚動,不得問罪,倘若趙三波等久不歸順,則其終攻討與否,未可知也,』此蓋曾於冬節憑獵,觀兵於江外,豆里見而疑之。」
4月13日
[编辑]○己丑,日暈。
○以有須陀味之異,〈於松葉上,得之色白,而味甘如沙糖,處處有之。須陀佛經,華言白也。〉百官陳賀。上御思政殿,臨瀛大君璆、永順君溥、龜城君浚、巨濟正徹、河城尉鄭顯祖、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領中樞院事沈澮、左贊成朴元亨、兵曹判書尹子雲、判漢城府事李石亨、戶曹判書盧思愼、吏曹參判洪應等入侍,設酌宗宰,以次進酒,日暮乃罷。
○以尹子雲爲議政府右參贊,金礩兵曹判書,姜希孟吏曹參判,洪應刑曹判書,成任仁順府尹,李季專刑曹參判,尹贊工曹參判。
○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據滿浦節制使洪貴海呈馳啓:「本國女,名若今者,來自野人地面,言曰:『我本隨川南面草項里人,父母俱亡。辛巳二月,嫁義州官奴隨居,本月四日,挑菜鳥沒亭,爲兀良哈者音波所搶,爲婢使喚五年,今三月十三日乘夜逃來。』請若今留置江界,招授本夫完聚。」從之。
4月14日
[编辑]○庚寅,日暈。
○命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左贊成朴元亨、左副承旨尹弼商等,問奉石柱所告金處義、崔閏等謀亂事,逐一書啓:「以石柱實與謀亂而不首。」遂繫項逮獄。
○御思政殿,忠勳府進豐呈,世子進酒,侍宴官以次進酒。兀良哈柳尙冬哈等七人,倭人延灑毛等二人入侍,賜御卓。
○命承政院,馳書于平安道觀察使曰:「寧邊留置被擄漢人稱朴右,遞驛上送。」
4月15日
[编辑]○辛卯,執崔閏于木川,金處義、處禮于洪川以來。上御丕顯閤,親問閏、處義,令石柱面質,命還囚。令提調與臺諫,雜治以啓,傳旨義禁府曰:「金處義、崔閏、奉石柱等謀亂時,或同謀或與聞或傳聞者,皆先自首,許免其罪,若因推問而現,法不可赦。多殺非予本意。肆開自新之路,張榜知會。」
4月17日
[编辑]○癸巳,傳旨義禁府曰:「金處義、崔閏、金處禮、處貞之子皆囚,其未成丁者,保授之。」
○傳旨司憲府曰:「別侍衛朴處良、金淄、朴義生等言:『漢城少尹李聆女於圓覺寺觀光時,奸內禁衛李敬孫,』敬孫亦自言通聆女,其推鞫以啓。」駕幸圓覺寺也,文武百官三軍之士,皆宿衛,都中士女,奔走觀瞻,寺前長廊,皆爲觀者所占。諸女奴盛服自衒,有一士族家據解脫門西上長行廊第七間,百官軍士,叢聚之地也,有一女年十五六美艶。或露面或垂手戶外,如是者凡三晝夜,人有見者,疑其爲妾媵,皆目逆焉。或有戲之者,問其女奴,卽李聆之女,嫁于朴家者也。會畢,都下喧傳內禁衛李敬孫,留宿廊下,奸士人之妻,卽指是女也。盧思愼乃是女族也,惡聞醜聲,乃啓曰:「圓覺寺觀光時,聆女與故議政李思哲之母,三日同處,實無可疑,朴處良等誣言,敬孫通聆女,敬孫亦自言與聆女奸,汚辱衣冠,請鞫之。」故有是命。思愼請:「於承政院以虛辭造言,載之傳旨。」政院議曰:「傳旨王言也,豈可偏以虛辭,造言下諸法司乎?」憲府鞫之,義生等言端不一,請杖訊之,傳曰:義生雖言敬孫與此女奸,在律指奸者勿論,雖伏造言之罪,亦在赦前,不可追論。「憲府復以事關綱常,固請鞫之,政院復諭以上意沮之。
4月19日
[编辑]○乙未,上召左承旨金壽寧,草誅奉石枉等敎書,仍謂壽寧曰:「吾今日殺三功臣,於心安乎?」壽寧對曰:「彼非功臣,乃賊臣也。以上不遺微勞,得與勳列,當思報効,乃悖逆如此,必誅之賊也。」上曰:「爾欲安慰我耶?」壽寧曰:「王法應爾,臣何容心?」上曰:「處禮不與兄謀,當免。」壽寧曰:「處禮拜職不謝,已爲不敬,況才智遠過其兄,與之較獵,低佪不朝,其情可誅。」上曰:「爾言雖然,予必原之。」遂下敎曰:「戴天履地,無上無法。往古來今,不忠不赦,所以無將之誅,謹於春秋,不道之刑,明於漢法者也。奉石柱兇賊險狠,頑頓無恥。饕餮掊克,惡聲流聞,累見擯黜,怏怏懷憤,久蓄怨上之志,金處義、崔閏又數被予詬責,心銜已久,三人締交怨,接遇不比於諸勛,朝廷無齒者,肆憤逞毒,竝作妖孽,潛謀不軌,自癸未至今三年於玆,惡盈禍稔,殄滅自天,石柱計窮勢迫,揣知事覺,告以處義、崔閏反狀,而其自爲謀,悉隱不首,詭辭廋語,反覆狙詐。予惟三賊者,皆嘗有犬馬之勞,與同帶礪者也,辜負我恩,紀圖危宗社,不道之極,所不忍言。宜加肆市之誅,以暴滔天之惡,故將石柱、處義、閏凌遲處死。凶渠已殪,脅從何治?其或有嘗與此賊,或共漁獵,或同射飮者,亦皆脅從之類,一無相干,各自安心,體予至懷。於戲!天人默相,醜類必殲,宗社萬世無彊,惟休布告中外,咸使聞知。」時處禮械出都門外當斬,上急遣宣傳官慶禎,馳往止之,處禮臨刑乃免。處禮與處義素不相好,不與其謀故赦之。遂傳于義禁府:「以處禮屬濟州官奴,閏兄宦者濕、石柱子盲人繼同勿竝緣坐。」處義、石柱、閏皆武人,與於靖亂,俱封功臣,處禮出身文科,頗曉書史,好作詩,且善射。石柱目不知書,性貪墨詭譎,恃功恣橫,專務營財,不知廉恥。剝刻僮使,攘奪財物,取之無忌。方春散針於鄕人曰:「受針一介者,償雞一首。」及秋親行督償,捶扑無所不至,用雞換穀,歲得千石。又備酒饌,饋東西活人院仵作人,得死人衣服,修完綻裂以貿穀。積城縣嘗得漂流材木數十條,石柱潛遣人,釘其木端,俄告曰:「此皆我材也。」詰之,則曰「我材皆釘其端。」驗之果然,遂與之。又嘗爲全羅處置使,月受船卒綿紬人一匹,分遣船卒于海中,種木綿,皆輸其家。凡謀利濫得類此,以是富甲一國。性又吝嗇,一物不以假人,飮食不過一器,妻子亦數米而給,將臨刑,猶與人計較,家財恐爲他人所用。三人皆梟首于市,行路亂擊石柱頭。
○宣傳官慶禎,拿强盜僧一山、惠文、學了以來,命囚義禁府鞫之。
○尼麻車兀狄哈萬戶八里等五人,來獻土物。
○以金處義弟處貞屬巨濟官奴,處智屬南海官奴,壻李祐甫、姪金文孫孽叔金夢松,竝遠方安置,崔閏兄演屬固城官奴,孽弟濟用監奴水連屬河東官奴,姪孝同安置康津。廣州人崔守山,閏伴儻也,與諸員李春生,捕閏允演以告,卽命守山、春生各超二資給,米各五石綿布各十匹,其餘隨從軍士,各給綿布二匹,別到二百。
○戶曹據平安道觀察使關啓:「麟山、方山等處留防軍士,高山里、上土、楸坡三處萬戶,及彼人供饋造醬黃豆,請以義州四十石,江界三十石,歲給祿會計。」從之。
4月20日
[编辑]○丙申,臺諫啓曰:「金處禮雖不與聞乎,故與處義久同漁獵,且除職累月猶不謝恩,無上之心已著,不可不罪,且奉石柱妻妾,處禮子承恪妻,崔閏兄濕,亦不緣坐,臣等以爲,叛逆大罪,必罪無赦。若是則大法一毁,逆賤無懲,請從律科斷。傳曰:」若等之言是矣,予亦熟計處之,更勿復言。「
○丘致峒拿崔閏子及應緣坐者七人而來,其餘男婦,竝於所居官保授。
4月21日
[编辑]○丁酉,日暈。
○以李墅同知中樞院事,趙邦霖忠淸道水軍處置使,薛丁新全羅道水軍處置使。
○全羅道觀察使金吉通啓:「咸平縣監成繼曾不謹奉法,騷擾民間,木浦萬戶吳克仁,新娶妾留任所,竝可黜。」命下吏曹。
4月22日
[编辑]○戊戌,傳于吏曹曰:「成歡道察訪成自閏,收告身不敍。」
○罷忠淸道處置使成貴達,都鎭撫鄭得蕙職。
○傳于吏兵曹曰:「今百官加資時,老人加資,堂上官代加。」
4月23日
[编辑]○己亥,日暈。
○兀良哈同知中樞院事柳尙冬哈等七人辭,特賜尙冬哈彩叚衣一襲,命依科給祿。
○傳于義禁府曰:「亂臣金處義、崔閏妻妾女婦,竝永屬官婢。」
○御製頌孔子五章曰:「大聖百世師,乾坤以爲體,炳若垂日月,集成敦仁禮。刪詩人欲窒,贊易能事畢,尼父功與德,如之何罄述。百子分枝派,程朱爲得宗,可惜門庭訓,誰知互西東。微服逃陳蔡,貢謟脫虎口,怐焉何至斯,狂耶何疾走。麒麟之走獸,鳳凰之飛鳥,一筆擅南面,億代制紛擾。
4月24日
[编辑]○庚子,絞奉石柱子繼孫。
4月26日
[编辑]○壬寅,日暈。
○罷奉常判官具達忠職,以誤劾金海囚倭僧上一也。
○傳于承政院曰:「初永順君溥,以李孝智爲可任,薦之於予,故使之承傳,凡孝智所啓之言,多不合予所傳之旨。是必傳于政院者,非予所傳明矣,爾政院見溥,以擧非其人,衆責之。自今予不復用此人。」遂以李得守代之。上待宦官甚嚴,少有過必加罪責,故宦寺不得自肆,孝智稍縱,漸至干請,其籍在江西,平安都事崔堧之赴任也,孝智欲餞行,以公事塡委,未暇出外,於其拜辭日,使別監傳語曰:「平安都事,毋出待命。」堧以爲上將引見也,及晩孝智自內出,曰「都事被誑矣。我欲餞而留之。」在座者,相顧失色。
○議政府請削亂臣金處義父孝誠功臣籍,不允。
4月27日
[编辑]○癸卯,宦官韓有信有罪罷,充本貫軍。
4月28日
[编辑]○甲辰,以具州住尼麻車兀狄哈護軍麻里,爲本處萬戶。
4月29日
[编辑]○乙巳,領議政申叔舟,回自全羅道復命,傳曰:「予方沐浴,未得引見,近日卿之在外時,國家大事,問諸都承旨李坡」
4月30日
[编辑]○丙午,上謂都承旨李坡、左承旨金壽寧等曰:「古者王公,設險守國,高城重門,以待暴客,予欲於要害之處,遍置城堡,但念時屈事巨,似難卒辦,欲先築棘城何如?」且曰:「爾曾往來平安,見所謂棘城乎?」坡對曰:「棘城阻山,瀕海天作之險,且城基僅四五里,業已累石,材力過半,不可不築。」壽寧曰:「若築棘城,則洞仙新驛北嶺,亦所當築。」上謂金國光曰:「此語然乎?」國光謝不知,上謂壽寧曰:「何以知之?」壽寧曰:「臣嘗爲平安、黃海道從事官,頻由是路。自劒水站抵黃州棘城是大道,洞仙北嶺是捷路。若只築棘城,是猶衣而不紐,資寇以捷路,恐未可也。」上曰:「築城重事。委爾等主之,其各盡心。」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三十五〉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丁未朔,唐人稱波右來自江界,命問野人動靜山川道路遠近迂直,稱波右答曰:「滿住所居,距滿浦百餘里,〈百餘家出軍五百餘名。自滿住所居東距四十餘里,地名卯禿,百餘家出軍百餘名,蔚牛歹作頭居生。〉趙三波所居,在滿住家西北十五里,過二小峴,越小川,無大山藪,〈二十餘家出軍四十餘名。〉童倉家,在趙三波家西北三日程,〈日行五十里,百餘家出軍六百餘名。〉甫下土家,在李滿住家南五十里吾乙面川,〈百餘家出軍六百餘名。〉李權赤與甫下土同里居。自前年來見滿浦軍士多集船艘亦多,疑其入攻,皆居山幕,在李滿住家西北三四里餘。」稱波右自言:「道路險夷,我皆悉知,願鄕道入攻。」
○承政院奉旨馳書宥旨別監金升卿曰:「今送强盜僧惠文、一山及辭連人,詳察事目,速鞫以啓。」
5月2日
[编辑]○戊申,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源朝臣彈正小弼弘、對馬州守護代官平朝臣宗右馬助盛直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5月3日
[编辑]○己酉,杖宦官宋重,永屬司贍寺奴。
○司諫院啓:「金孝誠,亂臣處義之父,請以緣坐削功臣籍。」不允。
5月5日
[编辑]○辛亥,司憲府啓:「圓覺寺觀光時,李聆女子與李敬孫相奸事,言之者聽之者,皆不以實對,請拷訊。」上曰:「在律,指奸者勿論,何用拷訊!」
○傳旨禮曹曰:「昭格殿祀天節目,磨勘詳定。」
○戶曹啓:「司僕寺箭串農田所出黍,不中國用,且不可雜置米穀,請從時估貿布以補軍需。」又啓:「圓覺寺鑄鍾餘鐵一百九十斤八兩、爐冶掃合滓鐵五百二十五籝,皆雜塵土,不可於會計,錄其虛數。請令工曹郞官親監煽鍊,錄會計。」皆從之。
○日本國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觀音寺看主宗殊、對馬州仁位郡宗信濃守盛家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5月6日
[编辑]○壬子,以圓覺寺有舍利、瑞氣、雨花等諸瑞,百官陳賀,下敎赦强盜外罪,犯罪付處、安置、徒、流、定屬者,量罪輕重放遣,收告身削資者,量罪輕重還給,軍士犯罪充軍者,磨勘還差,田稅及漕轉逋欠,磨勘免徵,老人資窮者,八十以上依例除檢職,公債貧窮未納者,磨勘蠲減。幸慕華館,遂設酌,令入侍諸將衛士閑良能射者,騎步射槍以觀之,中多者賞布。上令倭僧融勘進酒曰:「汝乃僧也。不宜行酒,然合歡當用酒,故特命進酒。」融勘喜謝。又令野人八里進酒,上曰:「汝等寇邊,多至死亡,予甚愍焉。更勿如是,向風歸順,不亦相安乎!」八里啓曰:「古耶乙兀狄哈屢欲入朝,爲邊將所阻,請許上來。」上曰:「是矣。當令上送。」上又謂功臣宰樞曰:「卿等子孫,欲令輪直世子宮。」宰樞,皆扣頭謝。
5月7日
[编辑]○癸丑,以咸禹治爲刑曹參判,李季專開城府留守,李克基司憲掌令,金嶠忠淸道水軍處置使,崔有臨全羅道水軍處置使,柳興茂慶尙道水軍處置使,禹貢義州牧使。禹治勤簡嚴肅,人不敢干以私,所至有聲績。
○傳于忠勳府、兵曹曰:「功臣子孫,日三人,入直翊衛司。」
○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康純馳啓曰:「會寧判官金彦庚、慶興府使宋仲文勤謹公廉有智,竝皆可陞。」命下吏曹。
5月9日
[编辑]○乙卯,傳于禮曹曰:「永順君溥、河城尉鄭顯祖、勿巨尹徹、承傳宦官李孝智等,擅招諸司官吏,問公事,自今諸司官吏,承政院牌召外,勿令進來。如非牌召而來者,卽拿送典獄,告于承政院。」遂傳于承政院曰:「溥、顯祖、徹、孝智及金孝江等,無承傳而擅召司謁、司鑰、別監,任意使喚,自今聽從供使者、進退謁見者、常與語言者,竝論以違制律。」
○禮曹啓:「今照黃海道鳳山郡事呈:『該境內軍戶太半物故,官奴婢半月之內患咳病,物故者三十人,且腰下不遂發病顚狂者甚衆。』請依舊例,遣朝官設水陸齋於棘城古戰場。」從之。
5月10日
[编辑]○丙辰,傳旨義禁府曰:「沈藏庫官吏所供菜蔬至爲粗惡,且不躬親供進,司饔房官吏宦官等亦不檢擧,俱爲不當,推鞫以啓。」初,世子宮前種芹,甚美,以進,上謂左右曰:「孰與沈藏庫所進?」卽命取之,甚硬惡,上曰:「設官分職,何至是耶!」左右曰:「比來庫官遣胥吏,不自監進,殊失事體。」上召尹子雲及承旨等於內,謂曰:「菜果小物耳,然由細知大,由微知顯,聖人謹之。沈藏庫官吏失於養菜,固爲微罪,至於君上所御不親監進,是與呼爾蹴爾何異!其無上之心已兆矣,其速鞫以啓。」又召司饔提調靑城尉沈安義、永嘉君權擎、沈藏庫提調李墅等,令承政院責問之,竟杖沈藏庫別坐吳滎、權善七十,金從直一百,罷沈藏庫別坐金懷寶、司饔別坐李仲連、趙嶔等職,宦官金訥充本邑軍。
○先是,中樞院副使朴居謙欲以弟處謙第二子宗亨立後上言事,下禮曹,禮曹啓:「宗亨父母俱歿,與立後父未能同命,不可出後。」是夜,命永順君溥、河城尉鄭顯祖,問于當直承旨曰:「處謙夫妻雖歿,居謙無後,義重繼絶,且禮文曰:『出後立後之家,其父雖歿,若其母在自願,則許告於國而立之。』今居謙夫妻俱在,以宗亨爲後,情法何害!」時都承旨李坡、左承旨金壽寧當直,據禮曹所啓曰:「禮云:『須兩家父皆在同命之,然後方可出後。』所謂母在自願,只言立後之家耳。今出後之父母俱歿,情理未穩,二人合辭爭之,甚固。」詰朝,先召兵曹判書金礩、戶曹判書盧思愼、吏曹判書韓繼禧議之,繼召坡、壽寧問之,對如前。上曰:「若等歸第,祗可讀書於藝文館耳。侯舌,非所宜也。」卽以申㴐爲都承旨,尹弼商左承旨,朴楗右承旨,李永垠左副承旨,李文煥右副承旨,吳凝同副承旨,李坡、金壽寧竝僉知中樞院事,李崇元司憲執義。
○日本國西海路周防州山口居住大內進亮多多良朝臣敎之、對馬州守護代官平朝臣宗右馬助盛直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命永順君溥、河城尉鄭顯祖,齎宮醞,饋當直都鎭撫。
○戶曹啓:「去四月十一日頒赦時,五年以上公債蠲減,今頒赦條件,三年以上負公債者,或逃亡物故,或資窮流離不能逯支者,令其道觀察使擇定差官,備細區別以聞。如有容私隱漏貧窮者,請差官、守令、監考、該吏,竝坐違制律,監考、該吏全家徙邊,守令永不敍用。」從之。
5月12日
[编辑]○戊午,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辭,上引見,賜弓矢、魚膠、眞絲、諸藥廐馬二匹。
○諭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卿旣箇滿當遞,然道內事重,不得已留卿,卿體予懷,以鎭西方。」
○命召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兵曹判書金礩、吏曹判書韓繼禧、刑曹判書洪應、戶曹判書盧思愼、都承旨申㴐、左承旨尹弼商、右副承旨李文煥、同副承旨吳凝,議徒、流、永屬各年罪囚中可放者,付標以啓。
○咸吉道都觀察使康孝文馳啓:「會寧判官金彦庚、定平府使李孝碩可陞,居山察訪金河山可黜。」命下吏曹。
○行司勇裵敬興上書曰:
臣觀慶尙道密陽府屯田,歲收稻或三四千石,或至八千餘石,其爲多寡,專在監農官勤不勤如何耳。屯田去本府五十里,本府嶺南臣邑,人物殷富,使客絡繹,公務案牘之煩,倍於他州,府使專治田功,則未暇民事,專務民事,則農務解弛,以致耕耘失時,收穫大減。且耕種耘耔,役以船軍,由其檢擧未詳,遊手者頗多。臣生長農家,悉知耕耘之理,當五六月雨水之時,一日不耘,莨莠大盛。於是府使驅境內之民,供耘耔之役,民廢私田,歲甚苦之。臣願分遣典農一員,詳明檢擧,則不賴密陽之民,可易其田疇,一年所出不下萬石矣。
命下戶曹。
5月13日
[编辑]○己未,傳曰:「昨日宰樞等所議罪囚付標,頗有未盡。予欲特霈殊恩,事關綱常殺人强盜外,皆放免。」
○承政院奉旨馳書咸吉道觀察使曰:「卿所啓姜一貫等盜彼人馬,情甚可憎,然事在赦前,例當蒙宥。不可遽因彼人輕改國法,追加罪責。彼人若問,擧此開諭。」
5月14日
[编辑]○庚申,御製諭將兵法大旨曰:
兵法大旨,在撫養將士。習以弓馬,信賞必罰,敎以禮義,無所爭競。但秉忠孝,常懷敵愾,萬有不虞,一人可以勤王,十人可以勤王,百人可以勤王。聽令者多,故作衛部,統以領之,此能合也。所領者衆,則所令者多,故局制於律,束手受敵,於是有分衛分部,委律變律之術,此能分也。如是則四面合戰,百陣同力,何堅不碎,何敵不破?此能分能合也。蕃兵勁馬奔衝,漢兵强弩掎角,蕃、漢之勢雖殊,而分合之用實同,此兵之大旨、將之要略也。愚者以爲,不學兵法,而我能殺敵,不習弓馬,而我能弭賊,此將非可望,卒之最下者也。
5月15日
[编辑]○辛酉,上御丕顯閤,左議政具致寬、右參贊尹子雲、兵曹判書金礩、吏曹判書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知中樞院事梁誠之、藝文提學李承召、吏曹參判姜希孟、仁順府尹成任、行上誰軍金禮蒙、兵曹參判宋文琳入侍。以御製兵法大旨講文,兼藝文及儒生等,又令入侍諸將,依御製各自作文。命宰樞等第其高下以啓,上覽訖,傳曰:「不意汝等武臣如是成文,今觀所製,心甚嘉焉。」各賜弓一張。
○義禁府啓曰:「推刷色令史洪㽥義廣受贈賂,潛出入官文券,或以公賤爲良,或以私賤爲公賤,又欲滅跡,投火官庫,罪惡深重,不可以經宥釋之。請屬殘驛吏,以戒後來。其用術暗錄之人及李崇之妻沈氏奴奴婢文券,竝令推刷,改正區處。」從之,但㽥義只令除名。
5月16日
[编辑]○壬戌,命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等,閱武于東郊。
5月17日
[编辑]○癸亥,傳于刑曹曰:「宦官金萬壽、金亨孫,定屬上林苑奴。」
○傳于戶曹曰:「尹昭訓一切供上,竝擬諸嬪。」
5月18日
[编辑]○甲子,傳于書筵、翊衛司曰:「世子宮入直忠義衛,只令夜直,勤慢置簿啓達。」
○禮曹啓:「成均館正錄廳壁上圖內太宗御諱,請以恭定王諱改書,舊設碧紗蘢,令尙衣院改設。」從之。
○咸吉道觀察使以書啓曰:「德原府使高愼驕擎奉敎書,到安邊,府使李墀只送儀仗于郊,不迎命,又不肅拜。請令攸司推鞫科罪。」命下刑曹。
5月19日
[编辑]○乙丑,司憲府啓:「玄得利冒受科名,加資告身,請依紅牌例,收取燒毁。」從之。
5月20日
[编辑]○丙寅,京畿敬差官鄭垠啓曰:「諸邑罪囚,竝皆蒙宥,但姜亡、龍大平、金生等,初於諸衛鎭撫率軍捕賊時,執軍士裂衣抗拒,軍士等再言承傳,佯爲不知,至發屬上之言,情涉亂逆,橫頑莫甚。請皆抵罪。」卽命義禁府,照律啓聞。
5月21日
[编辑]○丁卯,上分命宰樞郞官各一人,讎校《六典》。吏曹參判姜希孟、戶曹佐郞金紐《吏典》,左副承旨李永垠、司憲掌令李克基《戶典》,藝文提學李承召、司醞注簿李枰《禮典》,兵曹判書金礩、成均直講朴叔蓁《兵典》,知中樞院事梁誠之、工曹佐郞魚世恭《刑典》,仁順府尹成任、兵曹正郞鄭忻《工典》。又以左參贊崔恒、同知中樞院事金國光、吏曹判書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成均注簿柳洵爲都廳,仍召致承政院,命出宮醞饋之。
○刑曹啓:「松峴倉夜直正兵一人被刺而死,請搜捕鞫之。」從之。
○尙家下住兀良哈指揮仇伊赤等三人來獻土物。
○傳曰:「闕內入省記人外濫宿者,擬擅入宮城門律論斷。」
5月22日
[编辑]○戊辰,傳旨漢城府曰:「諸道號牌分臺,京畿、忠淸道則七月,全羅、慶尙道則軍籍使上來後,竝下送,外方號牌,以丙戌十二月晦日爲限。」又傳曰:「京外公私相訟奴婢號牌,雖號牌定限已過,待決成給,聽訟官吏,亦依《六典》,定限決折。然其中未決奴婢,則京中漢城府,外方各其都會所,奴婢名字立訟年月元告被論姓名具錄移文。」
○日本國對馬州宗盛弘遣三甫難灑文等五人,來獻土物。
○吏曹據吏典朴南秀等狀告啓:「諸司吏典都目和會仕滿去官之法已立,然今都目遞兒數少,雖已仕滿,未卽去官。必致累年沈滯,或有身死虛棄前功者,誠爲可矜。請自今仕滿人內,年五十歲者,從願授檢職。」又啓:「通事張有華丁父憂,去年以明使之來,權命脫衰任使。明使回還之後,不卽反服,希望授職,毁傷風俗,莫此爲甚。請令攸司推鞫。」皆從之。
5月23日
[编辑]○己巳,傳于刑曹曰:「上林苑定屬金萬壽、金亨孫,竝皆放遣。」
○廣城君李克堪曾居父憂,繼以母喪,至是患疾甚劇,忠勳府以啓,上命醫治之,又令承傳宦官李得守,齎宮醞幷肉,往勸之,克堪謝曰:「臣疾不潔,不欲上聞,祗恐死亡,不得復見龍顔,故告忠勳府以啓,今者特蒙上恩,不勝感激,重違綸命,乃遂食肉。」克堪爲人倜儻不羈,諳達吏治,凡事人持兩議,克堪一言而定,衆意快之。爲文敏給,人皆稱之,然負才凌人,無有廉讓,識者少之。
○戶曹啓:「全羅道靈巖船軍金恩等二十六人,私以貨穀創造客舍,其時郡事崔景禮論功立券,限三十五年,除稅外徭役。然至三十五年除二十六戶役,則弊及他戶,似不可從。但以貧民費財營造,功勞至重,請蠲十五年役。且役民興作、論功免役,大事也,其蠲役年月,守令不宜擅便低昻,自今竝令啓聞施行。」從之。
5月24日
[编辑]○庚午,命召前崇義殿副使王循禮于麻田郡。
○平安道節制使楊汀以書啓曰:「野人中樞李豆里來言:『趙三波等往訴中朝曰:「前者朝鮮,以非罪殺我叔父浪甫兒罕,故我欲報仇,再度往侵,今朝鮮多造江船,將欲來攻。」皇帝勑諭朝鮮,又下聖旨于都督童倉、羅郞可、父滿住等曰:「自今毋或作賊。」歸順居生,野人等曾匿山幕,不得農作,今意無事至喜。』」卽回諭觀察使節制使曰:「若豆里更來,當語之曰:『浪甫兒罕父子潛謀爲亂,自罹於罪,何與三波而累寇我邊,不還我人畜耶!若不還,我當自往取來,大國豈爲汝所弄!』如是語之,且更修船嚴兵,渡江一二次,以擾彼農事。」
○京畿都事朴楣來啓曰:「陰竹縣監李時珤奉宣宥旨,行向抱川道中,强盜七八人挾弓持杖要之,先射從吏及齎宥旨人,奪其馬,次及時珤,走馬避之,僅獲免。」卽命承政院馳書八道觀察使曰:「此賊不可不懲,道內可疑處,窮極搜捕,堅囚啓聞。盜賊興行,專以守令慢弛,不奉法,容隱他道流移人物所致。今抱川縣監,亦不能檢擧,容賊境內,已下法官,拿來治罪。今守令監司,如不急急用心捕獲,則當有重罰。」
○先時,楊根人童繼孫妻洪氏寡居,其處子方在父喪,別侍衛高敬者約婚納采,以待服闋。郡守南暿交結工人孫厚,使喚衙中,密囑部民車延壽,媒厚于繼孫家,延壽又受厚賂,憑藉官威,挾厚成黨,勒令成婚,司憲府啓,遣行臺,推鞫已完,至是暿等以赦免,但男女離異,財禮入官,幷沒孫厚賂遺延壽之物。
○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據童關鎭節制使李從生呈啓:「甫靑浦住兀良哈小里來言:『時應歧伊住兀良哈仇麟哈、也邑將哈等說我曰:「同生弟於加應巨、也麟哈等曾來永建,被殺,心欲報復,聚軍作賊。」且愁州住兀良哈蒙古來言:『渾池住兀良哈亏茂奴召兒說我曰:「同里人仇林巨弟於加應巨曾入寇永建被殺,同類人三十餘名,欲於穩城、童關作賊報復。」』」
5月25日
[编辑]○辛未,御勤政門,受朝參,仍御思政殿,召二品以上宗宰臺諫等,傳曰:「若等如有欲言之事,可盡言不諱。」如是者再,而一無進言者,仍命左承旨尹弼商進前,草諭八道捕賊書。其書曰:
盜賊害良民者日甚,群臣請竊盜初犯盡殺之,予特怜其有生就死。且因大慶,雖强盜,如不殺人,悉皆放赦,以開自新之路,盜賊不念予大恩,恣行無忌,以至攻掠官人,諭書後條件,卿其廣諭道內,必獲後已。大抵盜賊不息,專以守令慢法所致,所謂法者何也?稱流移投寄者,當速還本,因行路丐乞者,當察窺覘,其中蹤迹詭秘者,當囚推鞫。守令等不知所部居民來去,此盜賊所以容迹無忌也。今後如有强盜發於境內,而不能發摘者,其邑守令杖一百罷職,該吏杖一百定驛吏,切隣色掌全家徙邊。一,賊黨及白丁如有能捕告者,免其罪,賞職賞布,皆從自願。一,自今以後勿論贓物,以衆証爲定。
○傳旨義禁府曰:「正兵金貴山致死根因,與三省雜治,自今交坐時,必與刑曹共鞫之。」
○召大司憲金從舜,令擧劾風聞之事。
○司憲府啓:「司譯院主簿吳允孫,母病劇垂死,無心救療,忘哀娶妻,其日初昏母死。雖會赦不得追論,請奪告身,永不敍用。」又啓:「故利川監務尹瑞妻,與京畿觀察使沈璿外祖母同産,以故初於瑞之墓側葬璿外祖母,曾已七十餘年。璿自以爲本道監司,挾勢恃威,以瑞塚爲近於祖母墳,公然移文,勒令堀發,積城縣監金伯衡不顧法令,阿諛順從,使其里長,刻日堀發,曝骨草野,殘忍莫甚。事在赦前,雖未科罪,請皆罷黜,今璿還葬瑞於古墓。」從之,命璿左遷。璿無才行,因緣戚里,驟至大官,受命方面,殘忍肆兇,堀發人塚,至於曝骨,人皆憤之。璿又好酒,率妻妾婦子,日夜酣飮,家門無法,又與洪允成作婚姻,相與往來,以爲酒敵。
○賜右贊成朴元亨、知中樞院事李邊內廐馬各一匹。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島源納遣使來獻土物。
5月26日
[编辑]○壬申,命召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右議政黃守身、同副承旨吳凝會廳議事:「一,公債三年以上貧窮未納者,蠲減。一,己卯年以上公處逋欠貢物未收、牧子故失馬、鹽稅未收,代納者外,竝皆蠲減。一,戊寅年以上未收田稅,代納者外蠲減。」蓋因初五日赦文條件以議也。
5月27日
[编辑]○癸酉,禮曹啓:「宗廟及圜丘祭,殿下出入升降時,已除音樂。請於文昭殿親祭,亦依此例。」從之。
5月28日
[编辑]○甲戌,傳旨義禁府曰:「抱川縣監段由仁,境內境外之民,不能辨別,以致盜賊潛匿境內,攻掠官人,其推以啓。」竟擬違制律收贖,還職。
○賜鄭麟趾、鄭昌孫、洪達孫、沈澮、沈決、尹士昐、朴仲孫、成奉祖、崔恒、尹士昕、金礩、李石亨、鄭軾內廐馬各一匹。
○以崔漢卿爲中樞院副使,金㻶吏曹參議,崔善復戶曹參議,尹岑工曹參議,沈璿行僉知中樞院事,鄭佸、閔貞行司憲掌令,南倫黃海道觀察使。
○刑曹啓:「平安道中和郡,使客來往路邊邑,見在奴三十四口、婢四十三口,諸事難支。請增給傍邑額外奴婢二十口。」從之。
5月29日
[编辑]○乙亥,召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都承旨申㴐,議徒、流、付處、免放人、圓覺寺就役匠人考功等第,又議堤堰從事官。
○敎曰:「國以民爲本,民以農爲本,農以盡地力爲本,盡地力以勤爲本,勤以遠慮爲本。此五本者,人莫不知,而世無擧者,在於姑息宴安耳。予欲大擧堤堰川防,示利於民,澤及貧窮。爾大小百官下及軍民,如有欲陳利害者,來月朔祭後,可盡來面陳。」
○傳旨刑曹曰:「自今盜賊,勿論贓物有無,以衆證爲定。」
○禮曹啓:「前此文昭殿物膳,奉常寺官吏與本殿官吏,同掌出納,然不請臺,事體未便。請自今奉常寺官吏同殿直,請臺出納。」從之。
○兵曹啓:「平安道楸坡口子、龜城、咸吉道北靑、高原、文川、德源等邑,請竝築城,且北靑、高原、文川、德源,勿用他邑軍人,各以本邑人每年農隙漸次造築。」又啓:「京畿江華、喬桐沿海之邑,防禦最緊,請令曹兼判書韓明澮審定城基,各以其邑軍人,每年農隙漸次造築。」皆從之。
○禮曹啓:「司譯院前銜權知不解經書,但解漢語者,稱爲只通,給一遞兒,歲季敍用,其餘前銜權知誦《小學》、《雜語》,講經書,幷試漢語者,反於六月敍用,甚爲不可。請自今只通與講書取才人,分數憑考,其中有一人,六月都目敍用。且時散人員,褒貶立法以後,則作發前銜,受職當次者勿敍,已有成例,其中時行六月當遞者,與前銜懶學,專不取才者,雖居下等,懲戒無門,請自今考下者,削去前仕,勿許翌年取才,以振勸懲。」從之。
5月30日
[编辑]○丙子,召司憲持平盧好愼,傳曰:「民非農無以生,農非牛無以耕,牛之爲用甚大。今士大夫家凡宴賓,必宰牛,此風不可長也。爾憲府其糾察,隨聞隨効以啓。」又傳曰:「孝子節婦隨聞褒賞,著在令甲,近來諸道監司,慢不致意,雖有節行卓異者,不卽訪問啓達,其亦行移,推鞫以啓。」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丁丑朔,日暈。
○親行文昭殿朔祭。
○御忠順堂,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及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右參贊尹子雲、兵曹判書金礩、吏曹判書韓繼禧、知中樞院事梁誠之、吏曹參判姜希孟、仁順府尹成任、行上護軍金禮蒙、承旨等入侍。講成均生員南輳等十人經書,又令兼司僕、內禁衛分左右射侯,優等者賜馬一匹,其餘賜蓑衣,不勝者命行罰宴。
○濟州分臺御史姜遇文告:「按撫使卜承利妖祀事。」下義禁府鞫之。
○命申叔舟、韓明澮、具致寬、朴元亨、都承旨申㴐等會于賓廳,招稱波右問之,其言曰:
「一,無父母,但有兄弟三人,居遼東城東北六日程,西北距瀋陽亦六日程,北距李滿住家十餘日程。一,李滿住舊居,南距今居三日程,李滿住麾下百餘家,至今居住。一,火剌溫地面,南距李滿住家三四日程。一,自李滿住家往童倉家大槪平地,有三四小川耳,無大林藪,路甚平坦。一,兀剌山城在李滿住家南二日程,路亦平坦,都督羅郞哈居之,與甫下土皆在吾乙面川邊。一,自李滿住家東行四十餘里,到大茶玩峴,高峻不能竝騎而行,踰峴又東行六七十里,路頗平坦,渡江至滿浦。一,滿住等,三四月間疑入攻,居山幕,今皆還家。
○知中樞院事梁誠之上書曰:
竊惟,人君之職,莫大於養民,養民之政,莫重於務農。然務農之本,在盡其力地而已。乞命諸道守令,率郡中品官勸農官等,親審境內堤堰、海澤、防川、塞浦舊基可修、新基可築處,具報觀察使,分遣大臣,一一更審,限三年每於農隙,少則守令率勸農官,役境內之民,大則觀察使定差使員,役隣邑之民修築,其有能修築者,勸農官差授散官職,守令量加資級,其中不用心勸農者充水軍,守令卽行罷黜,以至觀察使,亦行賞罰。如是則地力無不盡,而天災亦不能爲之害矣。雖有堤堰,耕之者小,則與空地何以異哉!今京中遊手之徒甚多,乞大小朝官公私時役賤隷,諸色工匠人外,無役閑人,盡行推刷,竝勒還本,農時則使之緣南畝,暇日則習戰事。如是則人力無不盡,而地利亦無遺矣。雖有農夫,苟無其牛,則固不能以代耕矣。近年外方牛畜屠殺倍古,京中市裏,一日買牛不下十數,皆用屠宰,如殺雞然,以邀厚利。自今限風俗歸正,姑依軍法施行,凡宰牛人,勿問盜殺買殺,不分首從,俱卽處絞,告者以財産給賞,自願受職者超三資。其容止窩主家舍沒官,兩班則永不敍用,常人則全家徙邊,三切隣及知情賣牛、知情食肉者,各杖一百,京中管領、外方勸農不檢擧告官者,亦杖一百,全家徙邊。如是然後,外庶幾宰殺之風一變,而農牛不至於太減矣。雖有農牛,苟無糧種,則何以播百穀而耕且耘哉!近年義倉逋欠,所儲日減,加以守令不卽申聞發倉,播植失時,耕耘未力,農民失業,多因於此。乞令中外義倉之數,令該曹磨鍊,百戶之縣儲千石,千戶之郡儲萬石,其不足州縣,多方布置,或使烟戶計口納租,此非國家斂於民而用於公也,不過爲愚民置之外府而撙節以給之也。其守令不預先申聞,或遏而不給者,令民告觀察使,隨卽罷黜。臣聞「有志者,事竟成。」今我殿下居代天之位,操馭下之權,每以養民之事特留宸慮。雖挾山超海之功,猶未足爲之,況裁成輔相,以佚道使民之事乎!但願擇其人而任之,任其事者,亦體殿下盛意,盡心力而爲之而已。伏惟睿鑑垂察。
6月2日
[编辑]○戊寅,日暈。
○御勤政殿,設文昭殿朔祭飮福宴,王世子與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領議政申叔舟、右議政黃守身、判中樞院事沈決、密山君朴仲孫、判中樞院事成奉祖、右贊成朴元亨、右參贊崔恒、工曹判書金守溫、禮曹判書元孝然、吏曹判書韓繼禧、中樞院使魚孝瞻、知中樞院事梁誠之、刑曹判書洪應、參判咸禹治、戶曹參判金謙光、野人同知中樞院事箚里及諸執事等排班于庭。王世子致詞云:「永言孝思,躬奠祖考。享祀不忒,惠我無疆。稱彼康酌,以介景福,謹獻主上殿下千萬歲壽。」有頃,王世子以下各就位,宗宰以次行酒。樂奏《保太平》、《定大業》之舞,箚里等起舞進酒。先是召崇義殿副使王循禮,至是來,上命入侍,謂曰:「汝雖職卑,作賓王室,宜坐二品之下。」賜御卓曰:「與隣里族屬,共之。」循禮頓首謝。
6月3日
[编辑]○己卯,御丕顯閤,召承旨等曰:「予欲於明日,試防川于東郊,汝等與內宗親,分左右監督。」命以龜城君浚、河城尉鄭顯祖、都承旨申㴐、左承旨尹弼商、同副承旨吳凝及巴山君趙得琳爲左,永順君溥、勿巨尹徹,右承旨朴健、左副承旨李永垠、右副承旨李文煥及兼司僕李德良爲右。
○日本國上松浦波多島源納、西海道肥前州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對馬州仁信郡宗信濃守盛家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6月4日
[编辑]○庚辰,日暈。
○幸東小門外多也院川邊,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贊成朴元亨、同知中樞院事尹士昕、金國光、兵曹判書金礩、右參贊尹子雲、戶曹判書盧思愼、禮曹參判任元濬及承旨、兒宗等隨駕。命明澮相閑地,中分區界,令左右作水田數十畝,命兒宗及礩防川於其上,令左右開渠,灌其田以觀之。後爲水潦所害,田皆覆沙焉。
6月5日
[编辑]○辛巳,召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左參贊崔恒、六典廳堂上及承旨等,以內廐馬三匹爲帑,令入侍宰樞爲局戲。叔舟、明澮、致寬等賭得之。又賜守身、恒馬各一匹。
○諭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都觀察使吳伯昌曰:「今聞建州之賊,計我不入攻,皆下山,此正出其不意之時。且不可長賊,使我邊氓疲於防戍,予已定計,卿其急造船整鍊士馬以待。」
6月6日
[编辑]○壬午,命永順君溥、龜城君浚及承旨等,分左右,增作水田于東小門外多也院前平,幾百餘畝矣。
○賜文武科恩榮宴于議政府。
6月7日
[编辑]○癸未,司憲監察成晋、行司直金繼貞等進箋謝恩曰:
楓宸賜第,旣冒優私,藻宴均慈,載叨盛禮,感激彌切,舞蹈不知。伏念臣等鉛槧下材,介冒末藝,習聞絃誦,詎聆雅樂之音,久困虀鹽,何知大庖之膳!幸値風雲之會,濫與文武之科,有命自天,聿超鵷鷺之序。在公載燕,均霑雨露之恩,灔灔霞液之淪肌,洋洋仙樂之盈耳。如玆隆茂之畓至,實惟前昔之罕聞。玆蓋伏遇立賢無方,用人由己,稽鳶魚作人之雅,體《鹿鳴》食苹之儀,遂令斗筲之材,咸被乾坤之造,敢不益殫所守,思遠厥謀?誦嘉魚之卒章,已仰見與賓之樂,介旣醉之景福,其敢忘報上之誠!
○日本國上松浦呼子一岐州代官牧山帶刀源實、對馬州平朝臣宗右衛門尉盛弘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6月8日
[编辑]○甲申,召兼藝文儒臣及諸將武才錄人等,出策題以試之,策兼藝文曰:
爲治之要,在知人安民而已,安民之術,在守令得其人。今吏曹注擬守令非不精也,務農籍兵非不勤也,然農民少而遊手者多,戶口流移而安業爲難,將守令未盡其人歟?守令未盡其要歟?得人之道、安民之術,極陳無隱。守令非因公務而不得已拘俗從例者何事?遊手者多,國家大害,何術約僞僧乎?流移人物何術禁止乎?盜賊何術弭之乎?風俗何術歸淳乎?何術靜鎭無事乎?
策武才錄曰:「今軍士馬匹常患未實未足,如何則壯實而周足歟?中國則駄載不用馬匹,是可効歟?」兼藝文金紐、武才錄金偁對稍優,命各加一資。
○諭忠淸、全羅、慶尙、江原道觀察使曰:
同封事目看詳,與兵使同議,曲加布置。一,密諭諸道諸邑守令,因七月初二日習陣發軍,捕境內盜賊,急急如焚,終日不已,期於多獲。一,村落可疑處及山野屯聚處,盡數驅捕,如獵獐鹿。一,贓物置處,急速搜出。一,雖無贓物,衆所共知之賊及蹤跡詭秘者,皆捕囚。一,同黨窮極搜捕,雖在他道,速通捕獲。一,寺社可疑處,亦宜搜捕,勿令煩擾。一,隨所捕獲一一啓達,仍擇剛明者推鞫,如有杖傷者,罪在不赦。一,未捕前極秘,已捕後堅囚。
6月9日
[编辑]○乙酉,先是前副司正李紹生上書曰:
盜賊之源,起於貧窮,此古昔聖哲明賢歷歷之訓也。季康子患盜,問於孔子,子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管子》曰:「禮義生富足。盜賊起貧窮。」《虞書》:「有養民之德而後,有禦寇之刑。」《周官》:「有散利薄稅之政而後,用除盜之法。」若先其刑法而後其德政,是魚肉生民而已,豈爲民父母乎!林林而居,蠢蠢而群,寒衣而渴飮,孰不欲仰事俯育,安其閭而遂其生哉?然饑寒迫切,困苦無聊,小而爲竊盜,大而爲强盜,始則嚴刑以弭之,終亦不勝治矣。衣食不足,盜之源也,政賦繁重,盜之源也。不務養民之德,而欲務止盜之方,是猶止水而不塞其源也。今我聖上務耕桑之業,蠲宿債之徵,惠養斯民之意至矣。賣刀買牛之風,何獨見美於渤海而獨不見於今日,外戶不閉之俗,何獨行於李唐而獨不行於今日乎?臣見近世盜賊之興,甚於往昔,聖上怜憫人命,必驗贓物,勿推援引,在獄致死,則罷黜官吏,德至渥也。然爲政之道,貴於寬猛相濟,蓋禮義所以化君子,刑戮所以威小人,使知其過而能改,則小懲大戒,小人之福也。其或至於長惡不悛,則刑故無小,此聖人之所以不得已也。眞西山曰:「隋文齊刑以戢盜,非不嚴也,盜卒不戢;唐太宗輕徭薄賊,開斯民衣食之門數年之間,山行水宿,外戶不閉,其失其得,可以鑑矣。物有摠攝,事有機會,聖人操得其要,道之斯行,止之斯戢,故不勞而治,若豶豕之牙也。」范文正公曰:「夫盜或迫於飢寒,或驅於苛政,或怵於誘脅,起於小而至於大。苟無小姦,則豪猾之徒,無以爲資,當於始治之。」方今盜賊日熾,古人之言可慮,故敢瀆聖聰,伏望遠追歷代之策,近體先王成憲,國家幸甚。
至是命敍用。
○戶曹據京畿左道察訪趙秋啓本啓:「沿路諸驛,使客支待最煩,日就淍殘,請依右道驛路例,歲給鹽五石,他道沿路諸驛,亦限阜盛,依此給鹽。」從之。
6月11日
[编辑]○丁亥,御勤政門,受朝參。
○行上護軍李純之卒,傳曰:「純之卒在前夜,禮曹告訃晩,今朝擧樂受朝,其問諸禮曹以啓。」純之字誠甫,陽城人。初補東宮行首,丁未中文科。時世宗慮曆象未精,選文臣習算法,純之推究,世宗嘉之。初純之推算本國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强,世宗疑之。適自中朝來者獻曆書,乃曰:「高麗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强。」世宗大悅,遂命純之校正儀象,卽今簡儀、圭表、大平、懸珠、仰釜與報漏、欽敬閣者,皆純之稟命世宗以成者也。累官至承旨,遷中樞院副使,丁丑爲開城府留守,陞辭,上曰:「別有任卿事,不可出外。」遂命改除。每當進見,上亟稱曰:「父王所重之臣。」屢加賞賜。乙酉判中樞院事,至是以病卒。純之性精巧,詳於算學、天文、陰陽、風水之學。然無大建明。晩年,其女金龜石之妻通私奴舍方知,常被女服,齒于諸婢中,與同寢處,爲臺官所劾,上不究治之,遂以舍方知付純之,純之不能制,反訟其事,人皆鄙之。謚靖平,恭己鮮言『靖』,執事有制『平』。子六人,扶、持、拱、把、抱、挶。
○刑曹啓:「興義、寶山、洞仙等站,明使來往之地,供役奴婢至少,殘弊尤甚。請以旁近諸司奴婢量宜加給。」從之。
○先是,兼知刑曹事,本曹上官後,必待吏曹更啓,乃仕都官。至是,吏曹啓:「都官聽訟至緊,請自今後兼知刑曹事,本曹上官後勿更啓,直仕都官。」從之。
6月12日
[编辑]○戊子,幸慕蓽館,王世子與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左贊參崔恒、領中樞院事沈澮、右參贊尹子雲、兵曹判書金礩、吏曹判書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同知中樞院事金國光、刑曹判書洪應、大司憲金從舜等隨駕。令兼司僕、內禁衛等分左右試藝,初射二百步,次騎射,次甲乙槍,次甲乙射,決勝負。內禁衛勝者,賜角弓一張、獐皮一張。其中沈膺優等,賜鞍子一面。又令自願人等射侯,中者人賜布一匹,守身妾子黃眞善射,卽命差兼司僕。
○出御製捕賊戲詞,其文曰:「夫立賢無方,取人有術,戲侮觀德,杯酒觀情,故可以知人於小藝,不可知人於大禮。予欲試將士之愚智勇怯,作捕賊戲。」其頌曰:「上將之數多於柱,〈如上將十人,則柱九之類,賊則一人。〉後來柱者爲之主。〈先依柱者,如在虛地。〉賊執上將作其黨,賊將相打〈打執同。〉計其數。打者被者得削一,魁削隨人〈魁賊得削,隨將數。〉衆算腐。死賊不行,撲幷禁,遺將魁得,特倍取。魁賊死與遺一將,罷場賞罰錄智武。」令宦官金孝江、衛將閔發、兼司僕崔適、將家奴等率破敵衛及兼司僕爲捕賊戲,先打人而不爲人所打者,各賜木綜一匹,凡四十九匹。
6月13日
[编辑]○己丑,疾風暴雨。分遣軍士于各處,審傾圮家舍,卽令移住,又分遣鎭撫及兵曹郞廳,審諸處警守,傾危者,令撤去。
6月14日
[编辑]○庚寅,雨。命分遣人于四門外,審水漲。
6月18日
[编辑]○甲午,上與中宮御古東宮門,觀雜戲。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兵曹判書金礩、吏曹判書姜希孟及承旨等入侍。初,以內宗親及宦官等爲捕賊戲,次以內禁衛及兼司僕等爲之。次以兼司僕、內禁衛、破敵衛中自願人等爭走拔旗,次爭力,次三甲槍,其中善走而力强者,令射小革,內禁衛曹得安、甲士李亨春善射,命差兼司僕。
6月19日
[编辑]○乙未,承政院奉旨馳書于朔寧郡事曰:「本邑囚賊李長生等付義禁府郞廳上送,餘賊隨獲隨送。」
6月20日
[编辑]○丙申,御製合戰頌曰:
三軍合戰將當將。將死其軍卽專沒。記算不取項已上,違合落馬削十畫。
此法戰形皆具,智勇自露,或持重衛己,徒使諸軍戰之者,或恃勇輕進自陷於敵者,或果敢勇決陷陣覆將者,或引致而挾者,或聚勢而迫者,或散亂無統者,或整齊無術者,或交綏解者,或望風遁者,如是之類,無不備具。小則十二人,大則千百萬,一法變化,衆技轉勢,長短相持,馬步相參,李靖敎戰,益不外是。
○兵曹啓大閱儀注:「其日大駕到場,皷吹振作,上升座,兵曹判書進啓。放砲三聲,御前吹大角皷一通,將相百官入拜而退各就位。」上臨時制之。
6月22日
[编辑]○戊戌,召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及左承旨尹弼商,議捕盜方略,命諸將各率軍士二十名,勿論京城內外搜捕。又榜諭五部曰:「各其坊內管領及諸戶,悉捕可疑人告官。若不告而後現,則與賊同罪。」比暮,諸將各以所獲至,命義禁府鞫之。
6月23日
[编辑]○己亥,禮曹據書雲觀單子啓:「《地理大全》,於我國本無,每試取時,人持寫本,簡帙多少不同,試才人等爭取帙少者,臨時習讀。僅備試取,冒濫受職,誠爲不可,請凡公私所藏地理諸書,無遺蒐集,詳加讎校,廣印以布,然得全帙爲難,令購求中國。」從之。
○放金處義女壻李祐甫。
6月24日
[编辑]○庚子,上命河城尉鄭顯祖,召宦官金孝江,孝江聞命稽留不進,上親問之,孝江詐以不聞命對。且言:「不習宮內條章。」命都承旨申㴐與臨瀛大君璆、都鎭撫尹子雲,繫孝江及承傳宦官李得守、內侍府掌務黃思義于承政院,訊之。上曰:「得守不能覺察,其罪差薄,可貰之。思義亦坐不習條章,與孝江俱下義禁府,決杖一百。」孝江屬造紙所奴,思義屬擣砧軍,尋釋思義。
○知通禮門事申澯啓:「去夜,盜入尹之崇家,願發兵搜捕。」卽令當直衛將各率軍五十,關四門搜捕,竟未得。
○傳于承政院曰:「聞鎭撫鄭沃卿,嘗爲刑曹郞官,奸醫女栢伊,因受賊人銀甁、玉貫子而免之。」卽召沃卿問之,沃卿對曰:「臣爲正郞時,但掌詳覆司推鞫,盜賊非臣所任,臣妾乃醫女古之,非栢伊也。」又問栢伊,對曰:「往年奸刑曹正郞李亨元,受一賊綿布二匹、一賊銅爐一,非沃卿也。」上以沃卿被誣,饋酒而遣之,遂囚栢伊,時亨元爲古阜郡事,命刑曹逮亨元鞫之。
○命都承旨申㴐,講宦官等宮內條章,考其能否,陞降職事。
6月25日
[编辑]○辛丑,義禁府啓:「亂臣崔閏女子玉珠,雖云許嫁於趙禮同,然書幣出於禮同之家,則未許嫁明矣,請以玉珠永屬官婢。」命勿追坐。
○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啓:「會寧節制使魚有沼報云:『斡朶里李家紅之族加弄介等男女二十九人,欲復居吾音會之地,自尼麻車逃至家紅之家,若尼麻車根尋來鎭,何以應之?』臣依前降諭書答云:『斡朶里付我旣久,若其勢窮,不可不納,斟酌善處,不構釁於兀狄哈,亦不失斡朶里之心。』」
6月26日
[编辑]○壬寅,以奉石柱妾家,賜臨瀛大君璆。
○初,有一外吏訴事于戶曹正郞金順命,久不決。其吏之弟權知訓鍊錄事姜倫具衣冠代訴於庭,語頗侵之,順命怒,使人捽倫衣領,批其頰,倫告於司憲府。至是,憲府啓請順命之罪,命降順命一級。
6月27日
[编辑]○癸卯,幸慕華館,王世子與百官隨駕。命兼司僕、內禁衛等,分左右試合戰戲,初甲乙槍,次甲乙射。兼司僕勝,命饋酒,又命自願人等射侯,中者賞之以布。
○諭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卿曾鎭朔方,今撫西陲。屢更歲月,第因任重,不得不爾,命監司慰宴,賜卿表裏。予念卑辭緩我,伺便自强。賊之常態,若水落葉枯,賊必慮我入攻,收拾蜂屯,必爲先人之計。卿宜審量形勢,益加隄備,來則撲滅,修整船楫,渡江耀兵。又及草木茂密,令沿邊諸鎭選人體探,以審賊穴,以待事機。」諭平安道觀察使吳伯昌,賜楊汀宴。
6月28日
[编辑]○甲辰,御華韡堂觀射,有人上白岳山麓,以紙繫木末麾之,上遣人招問,則全羅道光州選上奴也。衣不蓋體,面有菜色,自言:「丐食以度朝夕,且被主人侵責,思欲上言,無路得達,故麾之。」上憐之,令司饔饋食,又賜綿布帖裏一領,給糧送還。命刑曹問押來人及主人侵責情由,下承傳宦官李得守、安仲敬于義禁府,罷河城尉鄭顯祖職,以啓上項事稽緩也。
○杖宦官黃思義一百,充本鄕軍,以弘文館書冊出納違誤也。
6月29日
[编辑]○乙巳,吏曹啓:「諸司所掌果物,今悉令上林園掌之,不可無臺監出納,請依諸司例,請臺出納。」從之。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丙午朔,上以燕服御丕顯閤,召世子及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領議政申叔舟、右議政黃守身、仁山君洪允成、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工曹判書金守溫、商山君黃孝源、知中樞院事梁誠之、行上護軍金禮蒙、承旨等,講儒生經書。又令儒生及兼藝文論合戰頌。命世子進酒,諭之曰:「君臣之間,以嚴爲主。今我以燕服見大臣者,以嘗潛邸同遊共事者也。嚴則恐至於踈耳。汝若効此,必得慢臣之名,非所以敬大臣也。」又曰:「人君,以一國之奉,何求不成!吾所以服此麤衣,以儉率下。」上天性節儉,不事華飾。常服浣濯,不事嬉遊,不作無益。見大臣開懷見誠,推以腹心,群臣皆服上之明威。
7月2日
[编辑]○丁未,以金處義家,賜江寧府夫人。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京畿觀察使曰:「前者楊根大灘採金時,凡事踈虞,未得多採,甚爲不當。卿審李重斤所齎事目,抄發軍人,採自大灘至興原倉。」
○日本國宇久守源勝、對馬州太守宗成職、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永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7月3日
[编辑]○戊申,以康純爲中樞院事,韓繼美西原君,李諴長禮曹參判,李坡工曹參議,金之慶江原道觀察使,閔孝源慶尙左道節制使,李仲英右道節制使。
7月4日
[编辑]○己酉,大雨。命遣人審墊沒可疑家舍,令移住。
○司憲府啓:「工曹參議尹岑,嘗爲黃海道觀察使,收諸邑豹皮、魚膠,贈韓明澮,且以山羊皮,贈京畿觀察使崔漢卿,請據律杖岑八十,收告身。其皮物,令戶曹區處。」命只罷岑職。
○廣州牧使金脩上書曰:「臣聞,有懷必陳,臣子之職,敢以妄意,仰于天聰。國朝制作,侔授華制,獨惟婦女首飾服色,尙循古習。臣竊念執饌婢子入朝還來者尙在,其衣服皆在尙衣院,臣願前頭執饌婢與通事,擇定醫女及妓,爲先敎習首飾服飾,使之分敎。一,捕盜之法至詳至密。然而竊盜,則只得拷訊決放,罪輕而利重,故恣行無忌。臣竊念,刖足之與斷筋不相遠,臣願自今犯竊盜者,刖其一足,則其性命全,而上副聖上欽恤之仁,下慰居民坐生之望。」命下該曹議之。
○復河城尉鄭顯祖職。
○日本國一技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永、上松浦一岐州鹽津留松林院主源重實、薩摩州日向太守藤源盛久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7月5日
[编辑]○庚戌,以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左參贊崔恒爲讀券官,以中樞院使魚孝瞻、知中樞院事梁誠之、藝文提學李承召、工曹參議李坡、僉知中樞院事金壽寧、都承旨申㴐、左副承旨李永垠爲對讀官,會儒生朝士等于慶會樓,下御製策題。
若曰:《易》何自而道,具何自而法,成四聖因天明人,何故不同?廣大悉備,其與《詩》、《書》同否,文之拘姜里,周之困流言。孔之厄陳、蔡,昧於趨避而然歟?演讃支流,卜筮萬端,然則亦有所述作耶?古人盡之耶?焚龜而成,黃裳而敗,何者使之乖耶?亦有理乎?理者何理?其悉陳之。
7月6日
[编辑]○辛亥,諭京畿觀察使崔漢卿曰:「令道內萬戶二人,領諸浦大船二,騎軍各八十,中船四,騎軍各五十,小船六,騎軍各三十,幷持水戰之具,以本月二十六日,到泊楊花渡。」
7月7日
[编辑]○壬子,讀券官鄭麟趾等取李封等三人以進,上召讀券官及上黨府院君韓明澮,設酌。又召封等三人,講小學,仍謂封曰:「汝父季甸,予所友待者也。今汝登第,且居魁,心喜倍他。」特命進酒。
○吏曹據昭格殿提調單子啓:「今降式例三處,佛供雜物,令本司監進,然以別坐二,祿官二,恐未能堪,請加設別坐一員。」從之。
○日本國關西路安藝州小早川美作守平朝臣持平、肥筑通守菊池藤源朝臣爲邦、對馬州平朝臣宗彦七眞國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凞寧君𥙇卒。謚夷靖,安心好靖『夷』,柔直考終『靖』。𥙇,太宗後宮崔氏出也。蚤嬰疾病,不能一日立於朝。然性溫柔,每遇正至,於家庭設位而拜。有三子,長堪花城君,次培寧原正,先卒,次垍曲江令。
7月8日
[编辑]○癸丑,吏曹啓:「中樞院錄事李稱孫,塗改他人差帖,冒濫入屬,受權務之職,雖在赦前,不得追論,請除錄,收告身。從之。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溫敎直、對馬州守護代官平朝臣宗右馬助盛直、肥前州小城千葉介平朝臣元胤、上松浦丹後太守源盛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7月11日
[编辑]○丙辰,幸慕華館,王世子與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右議政黃守身、右參贊尹子雲、西原君韓繼美、兵曹判書金礩、知中樞院事梁誠之、宋處寬、禮曹參判李諴長、行上護軍尹慈等侍。試武擧,辛錫康等四人,又令射宗及衛將等射侯。
7月12日
[编辑]○丁巳,禮曹議啓:「金脩欲令婦女首飾服色,侔擬中原,然本朝風俗,未能盡從華制,請勿聽。」從之。
7月13日
[编辑]○戊午,王世子召同副承旨吳凝,傳上旨曰:「金玉服飾之禁,近頗踈闊。承政院議啓。」
7月14日
[编辑]○己未,傳于禮曹曰:「今後除成均館、四部學堂赴學生徒夜直。」先是,成均、四部檢察儒生夜直,考其勤慢,儒生居館,累旬不出,雖公卿之子,折氣習業。近年以來,刊經唱經,仕出多門,豪家子弟爭赴,間有居館者,乘肥衣輕,朝往夕返,其在泮者,率皆避役之徒。至是,又勿令夜直,黌舍日弊,視如逆族。
○左承旨尹弼商啓曰:「諸道,本月初二日所捕賊,滯獄甚多,請分遣敬差官,推鞫區處。」命遣戶曹正郞金升卿、行司正鄭垠于京畿,禮曹正卽金瓘、成均直講魚世恭、奉常少尹李元孝于忠淸道,戶曹佐郞金紐、刑曹正郞權恪、訓鍊副使柳輊于全羅道,軍器判事柳季潘、副知承文院事朴安性、刑曹佐郞孫旭于慶尙道,承文院判事金永濡、成均司藝李壽男于黃海道,宗簿少尹李克基、吏曹正郞魚世謙于江原道,鞫之。仍付事目:
一,累次作賊明白者,定爲大賊。一衆所共知大賊及許接戶,永屬濟州及三島官奴,知情切隣戶首,杖一百,徒三年。一,兩臂剌字人。濟州及三島移置,賤口屬官奴。一,非處移接人及知情許接戶首,竝杖一百,切隣戶首杖九十。一,許接戶首切隣及非處接人內,老病及婢女,自願收贖者聽。一,賊黨及贓物在處,雖寺社衣冠之戶,亦得搜索。一,捕賊時守令,或橫加刑杖,或據奪財物,當先推鞫。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志佐源次郞、一岐州太守源義、對馬州平朝臣宗彦七貞國、平朝臣宗彦九郞貞秀、平朝臣宗彦八郞茂世,各遣人,來獻土物。
7月15日
[编辑]○庚申,御思政殿,王世子與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右參贊尹子雲、知中樞院事金漑、判漢城府事李石亨、知中樞院事梁誠之、宋處寬、刑曹判書洪應、吏曹判書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仁順府尹成任、行上護軍金禮蒙、藝文提學李承召等入侍設酌。召諸道敬差官,講論事目。仍語之曰:「汝往,愼勿飮酒,惟愼其事。古人有言:『一見如舊』,吾於汝等,素所信任,而尙復戒諭,誠爲隘矣。然亦大有理,汝等其無廢我命。」因饋酒而遣之。又謂麟趾曰:「卿當敎世子以爲國之言,世子避席而聽。」麟趾曰:「修齊治平之道,布在方策,然其要,惟知爲君之難而已。」上曰:「何謂也?」麟趾對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與百官,豈不難哉!「
7月16日
[编辑]○辛酉,以事目,諭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曰:「一,尼麻車之人有來者,語之曰:『聞汝等欲攻斡朶里,汝中讎嫌,非我所知,如有冤悶,何不辨明?若自相攻擊於近境,則非敬朝廷之意,甚無謂,宜速來訴,各以公道辨明。不可以威力相加,國家一視同仁,無有遠近,何不輯睦平安無事乎?』一,預語斡朶里曰:『不還彼馬,則尼麻車必來,汝宜思所以和解,各安其業。』一,尼麻車,以私恨逼境,卿整兵待之,愼勿與交鋒,使人問其事由曰:『何故來耶?』若爲斡朶里,則『汝之私事,不可以兵來於境上。』尼麻車等如不順從,則再三諭之,猶自侮慢,則責以大義。猶不從,則威之以義,亦猶不從,則觀形勢勿輕交鋒,猶責大義,亦有可攻事狀,則攻却之可也。一,語斡朶里曰:『尼麻車爲汝等不還馬而來,汝等何不還之?汝等居城底,每告事變,國家以百姓待之,不得不納城內。是私情於汝也,汝中讎嫌私自和解,非關國家,如有不得已之事,則當啓聞施行。邊將但一視遠近之人,汝等若交構執迷,非惟自中禍結,朝廷亦自有處置。』」
7月17日
[编辑]○壬戌,御勤政殿,放文武科牓,入御思政殿,宗宰及承旨等入侍。召文武科入殿內,傳曰:「汝等非他科目之比,予甚重焉。三日遊街後,當賜宴文科于藝文館武擧于鎭撫所,以慰之。」仍設酌,令李封、辛錫康進酒,上親製詩以示之。其詩曰:「回運倒否霽氛蒙,治兵育才修勞中。上下交情孚以信,自然天應治旣隆。今日略與爾相諭,終始如一享大同。」令文臣宰樞兼藝文及新及第和進。仍命書諸軸,賜文武科入。召兒宗師傅金貴知講《小學》,愍其年老,特超三級,卽帶銀以榮之。「
○賜酒肉于申叔舟第,以族姪申碩中武擧,慶于其第故也。
○漢城府啓:「平安、咸吉道,道里遼遠,凡私賤號牌,必待本主親呈賤籍,方許成給,迷劣之徒,終不能自詣,事畢無日。請自今依濟州例,京中則都官準賤籍,呈于漢城府,外方則各其邑準賤籍,呈于觀察使,令悉送都會所,據此給牌,其可以自詣者論。」從之。
7月18日
[编辑]○癸亥,命都承旨申㴐齎宮醞五十壺,往賜申叔舟第。
○司憲府鞫栢伊之罪以啓,命召李亨元于承政院,問賊黨孝道免放之由。亨元對曰:「賊人盜布物,謀欲分徵,誣引孝道等四人爲黨。其時堂上詳問情由而免放,非臣所得擅便。況臣於栢伊家,或一月一至,數月一至,受人賂物,臣實未知。」上曰:予重汝朝士,不禁身刑曹,而直問于此。事又經赦,予豈罪汝?如有所犯,其直言之。「亨元扣頭對曰:」臣苟有情,死且不諱。況承聖諭,敢不直陳!臣雖不肖,豈受罪人財賄而敢放乎?「卽命放免。
○咸吉道觀察使啓:「自六月八日至十日,於慶源府白蝶,自北向西南,如雪飄零。」
7月19日
[编辑]○甲子,傳曰:「宦官田畇罷,令就第,洪得敬、安璐罷職,曹彦收告身,充本鄕軍,吳繼孫杖八十。」
7月21日
[编辑]○丙寅,御勤政門,受朝參,入御思政殿,諸將及承旨等入侍。上延訪治道,令各陳所懷,鎭撫鄭沃卿等數人應命。上謂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左承旨尹弼商曰:「人有言『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其實不過而家而國而已。家有良主,則庭除修整,而人皆謂之賢,國有賢君,則朝廷肅穆,而庶官無曠,故人君廣詢博訪,芻蕘不廢。然後可以來天下之賢,而兼天下之善,然而聽言之道,亦自有要。人言不同,善惡各異,人主悉皆聽納,則其弊必至於善惡混,必欲分別是非,交相辨論,則其弊必至於言路塞,要當摠攬權綱,執其兩端。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然後用之。左右皆曰可殺勿聽,諸大夫皆曰可殺勿聽,國人皆曰可殺,然後察之,見可殺焉,然後殺之。推而至於萬事,莫不皆然,今欲聽群下之言,令入侍文武諸臣,各盡言不諱,而武班二三人應命,其他將相,一無言之者,以爲順之則福,逆之則禍,各自畏罪而不敢言歟?其亦以予爲不肯用之而不言歟?至於予出一言,皆諂曰可,莫敢矯其非,此豈君臣可否相濟,期至隆平之意乎?卿等其以予言,布告在位者,使明知予意。」
7月22日
[编辑]○丁卯,御思政殿,受常參。左承旨尹弼商啓:「守令賢否不一,比年告密者頗多煩擾,請停告密。命只許觀察使聽理,告密守令勿聽。」
○賜李封等宴于藝文館,以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右議政黃守身、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爲壓宴官,右承旨朴楗往赴焉。申錫康等宴于鎭撫所,以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議具致寬、領中樞院事沈澮、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右參贊尹子雲、兵曹判書金礩、西原君韓繼美爲壓宴官,右副承旨李文煥往赴焉。
○兵曹啓:「咸吉道高原郡城子移設便否,請令大臣議定後築之。」上下其議。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等議曰:「本郡館舍及人吏奴婢,遷徙有弊,仍舊基築之。」上黨府院君韓明澮議曰:「舊基在山坎,從而築之則過狹,又於山上周回而築則過闊,從本郡吏民之願,移設。」上從明澮議。
○吏曹啓:「忠淸道泰安郡住向化忠贊衛金允積,非己身向化,乃生長本國其父成福,亦參原從功臣,請依平順例,賜鄕泰安。」從之。
7月23日
[编辑]○戊辰,御思政殿,受常參。召左議政具致寬、右贊成朴元亨、戶曹判書盧思愼及承旨等,設酌,議大倉增置處。因曰:「土木之役不可數興,警守軍營大倉等事,不可得已。豈嫌興作而不擧乎?近興圓覺之役,此實有過。」又曰:「史官之於記事,將欲譽之,過稱其善,將欲毁之,過稱其惡,是豈直筆也!詞雖鄙俚,據事直書可也。」仍饋史官酒。
○命左副承旨李永垠檢吏、兵曹銓注誤錯處以啓。
7月24日
[编辑]○己巳,司憲府啓曰:「成均直講金性源代叔父信蒙加資後,吏曹例於特旨,通計性源代加前月數進階。通禮門奉禮申沚,以外舅鄭自洋爲判通禮,例應相避,乃以都承旨申㴐從兄,陞授工曹佐郞,舒川郡事柳壤爲茂朱縣令時,誤鞫盜賊,被囚義禁府,後雖蒙宥,罪責尙重,吏曹亦計被囚前月數進階,俱爲未便,請劾之。」傳曰:「性源通計前月數不妨,沚、壤,承政院其問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京畿、忠淸道觀察使曰:「行幸支應雜物,已於橫看詳定,詳定外一物不得濫備,道路、橋梁、宮室,亦勿修葺。如或不然,罪當不赦。」
○禮曹啓曰:「《禮記》曾子問:『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註曰:『無服之殤,不祭。』仁城君本無服之殤,請依古制,勿立廟立後。」命祔平原大君祠堂。「
7月25日
[编辑]○庚午,司憲府啓:「女妓詠關睢,安邊都護府使李墀,曾與之私,招致公衙,留連累月,樂學都監使權眉聽墀請給暇。今本府問備之際,與墀符同隱諱。請眉追身句問,墀拿致鞫之。」傳曰:「墀已見遞,待上來推鞫。」
○召梁誠之,曰:「人之所以爲人,不過忠孝而已。忠孝之道,於《論語》、《小學》備矣,然經傳汗漫,莫若撮其要者而觀之。如《孝行錄》,稍便於觀覽,《三綱行實圖》,則旣紀事迹,又著詩讃,未免拘例。且傷於煩,卿就考《三綱行實圖》及諸史,撰關係五倫數十條以進。予將觀覽裁定,以爲萬世敎人之法。」誠之撰進,命與盧思愼同議校定,遂命名《五倫錄》。
7月26日
[编辑]○辛未,以壯義寺有舍利瑞氣之異,百官陳賀。
○司憲府上疏曰:
一,執政大臣有相避人,勿許除官,已有著令,而相避只限四寸,人之愛惡,豈在於寸數之遠近哉?相避之論,雖若褊狹,然亦不可不相避也。士林語曰:「某今執政,其族從當得官,某今罷政,其族從此休官矣。」旣而批目之下,果如其言,至於法當相避者,欲加華秩,注擬之際,啓曰:「某之幾寸族。」旣除之後,移牒臺省,乃曰:「某爲某之相避也」,啓下,使臺省不得駁於其間。其除官之命若出於上,或爲朝廷公選,不得已而除官者則已矣,旣無此二者,而公然除官曰:「某之相避啓下。」是則相避之法,名存實亡,媒進冒濫之弊,從此生矣。臣等竊以爲,執政堂上六寸以上族親,特旨及朝廷公選,與夫例當遷轉者外,勿許稱相避啓達除官,以杜冒濫之弊。一,防納貢物,本非便民良法也。國家有大營繕,其所支費,不宜斂民,許從民願防納,蓋亦不得已也。權勢之家憑藉興利之徒,干請監司、守令,監司、守令黨附權勢,土宜可備之物,稱爲不産,民願防納,至於取直之際,或稱某大家之奴隷,或稱某權門之伴人,傳食州郡,侵漁鄕曲,斗米之價,收至倍蓰,少有差緩,鞭撻繫累,必取而後已,彼雖晨炊或乏,而傾資償之,監司、守令非惟不能禁防,又從其請而督斂,甚者又令貧民駄轉所收之物,民之資産爲之一空。大小朝官防納者,永爲不齒,曾有成憲,近來此法不行,習以爲常,其源一開,弊至於此。臣等竊以爲,申明大小朝官防納之禁,物雖至微,人雖貴近,一皆終身不敍,則弊革而民可息肩矣。一,官爵人主所以馭天下國家之器也。人君以爲貴而加於君子,則人皆貴之,人君以爲賤而加於小人,則人皆賤之,豈可虛名而輕用哉?古者度德而授位,量能而任官,雖一資半級,未嘗妄施也。是故賢者愈勸,不肖者自勵,政日休明。近年以來,爵賞浸輕,若因慶事加爵,百官出於特恩。無可議者,至於成一事者,驟陞其秩,監一役者官至堂上,腰銀帶金,半於朝行,士風靡然。凡有微勞希望異賞,奔走請謁,因緣僥倖,期必得爵,不但此也。轉輸木石者,例授參職,名曰影職,與實職無異,濫加名器於玆甚矣,臣等竊恐,續貂之譏復起於今日也。臣等竊以爲,人臣任事,皆其職分之當爲,若其計功而加以爵賞,則至於安邊、禦侮、軍功特拔者,將何以賞之?願自今,職分微勞,勿加爵賞,以重名器。一,傳曰:「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左右皆曰可殺,未可也,諸大夫皆曰可殺,未可也;國人皆曰可殺,察之見可殺焉,然後殺之。」此言賞罰之不可輕也。人主處九重之上,人之賢否得失,未能獨知,左右之言,固未可信,所可信者,大臣之言也。然而一大臣譽之於前,則擧而用之,一大臣毁之於後,則又從而黜之,其用其黜,皆由於下,則奔競成風,賄賂公行,寧忤於國而不敢忤於權門,寧負公室而不敢負於私門,權移於下,各立私黨,弊不可勝言者矣,此古今之通患也。臣等竊以爲,郡守縣令之微官則已矣,若黜陟重任,水陸將帥,其任之也,銓曹註擬,又議可否大臣,固已審擇而授任矣,勿以一人之毁而便行廢黜,勿以一人之譽而輒加顯賞,以杜大權下移之漸。一,國家內設庶司,外立監司、守令,內外庶事,各委所司而責成,自無遺闕。今郡縣有事,輒遣朝官,別治其事,冠蓋相望,騷擾百端,非但驛路之凋弊,迎送供億,州郡騷然,朝官奉使者不體委任之意,惟事宴飮,而其所治之事,一委守令,稱曰「差使員,以代其勞」,竟無見効。且京中諸司,沙汰冗員,只設治事之員。承命奉使者,朝夕廢事,未必不由於此,況奉使者,豈皆賢於監司、守令者乎?監司專任一方,守令分憂別郡,若推鞫罪人,籌度糧穀之類,應行常事,委諸監司、守令,足以辦治,何必輒遣朝臣,以致騷擾乎?臣等竊以爲,軍國重事及採訪點馬,不得已之外,不緊使命,一皆停遣,以餘騷擾之弊。一,國家擇閑曠可耕之地,定爲屯田,役附近當,領水軍耕穫,令所在守令監督。課其所獲,多者論賞,是欲不勞民而廣貯軍需,庶合古者兵農爲一之美意也。然供役水軍,散居他郡,贏糧來赴,率多後時,不如土丁之便於供役也,農牛農器亦不便利,非水軍所能辦也。監督守令,皆以爲國家大事,所獲倍他,則必有顯賞,率皆所部農民持農牛農器,來供其役,農務方殷,人畜盡在公田,家之農業,奚暇治之?上農之家,僅能自存,中人之産,盡爲蕩然。臣等竊以爲,諸處屯田,量給附近居民,使自耕穫,而取其三分之一,則公私兩便矣。
○知司諫院事趙安貞等上疏曰:
恭惟主上殿下卽位以來,厲精圖治,樂善不倦,求言如渴,臣等謹以一得之愚,條陳于後,裨萬分一,伏惟聖義施行。臣等聞三代之治,皆以學校爲重,故自王宮國都,以及閭巷,莫不有學。恭惟我朝開運之初,首重儒術,內立成均、四部,外設鄕校,由是公卿大夫之子、布衣韋帶之士,莫不皷舞。鳶魚之化,敎化之隆,人材之出,於斯爲盛,比年以來,士習不古,知有功利而不知有道德,公卿子孫纔脫襁褓,已登仕版,非有資蔭者,趨競旁蹊,必求華職,學校由是而踈虞,人才職此而卑下,況汎於鄕校生徒?監司守令敦勸之方,寢不如古,又定其額,厥數日減,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人才豈可以額數待之哉?古人云:「素不養士而求賢才,猶不玉琢而求文彩也。」伏望申明圓點之法,每當大比之時,成衆華職者,圓點不滿三百,則擯而不錄,公卿子孫之有官者,亦考儒籍,其未嘗入學,則不許赴試,以新士習,又於鄕校,不拘定額,以廣敎化,國家幸甚。臣等聞興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減一事。近者使命比舊爲多,如軍籍、號牌、田制、入居、堤堰、點馬、採訪,又有捕盜敬差,此皆國家大事,在所不已,然一使命之出,驛路之凋弊,民間之騷擾,供億之費,耗不可殫論。臣等竊謂,政有先後,事有緩急,不必竝擧以貽其弊也。伏望斟酌損益,先其急後其緩,今年行一事,明年擧一事,如是漸次,勿使竝擧,則事易就緖,而民且安業矣。監司任專一方,守令分憂百里,其可委之監司、守令者,責之監司、守令足矣。何必別遣朝臣耶?號牌不可廢也,旣有御史,又有敬差,分遣諸道都會,令其所管諸邑居民,自持文案,來受號牌,法非不詳也,所管州縣道路遙隔,贏糧往來,群聚留連,吏得因緣爲姦,如有文案隻字之可疑,人丁一口之未到,未卽受出。還到本邑,改受文籍,或未盡信,如此往還,動涉旬月,奚暇治産營生乎!況所管郡邑供頓弊甚,伏望亟罷都會巡行郡邑,某月上旬在某郡,中旬在某郡,下旬在某郡,期以歲月,責其成功,其間民或有疾病事故及文籍不明者,所在守令具由呈報,隨其所復報,巡行成給,庶幾民無贏糧往來之患,官無轉輸供億之弊矣。臣聞畿內之民,貢供賦、衛王室而已,蓋不可以諸路視之也。今畿甸之民徭役浩繁,不能聊生,加以田品倍瘠於下三道,而租稅無異於下三道,稱貸益之,尙不充納。甚至賣田宅傾財産,比比皆是,其何以自存乎?民者邦之本,京圻又四方之本,畿輔淍弊,則諸道其能安乎?伏望命下該司,更加商確。假如京畿上上之田,視他道上中,上中之田,視他道上下,以此遞減,收其租稅,庶幾民不至於困瘁,而邦本益固也。
7月27日
[编辑]○壬申,御丕顯閤。以鄭軾知中樞院事,金從舜同知中樞院事,梁誠之司憲府大司憲,鄭孝誠掌令,金季昌司諫院獻納。
○迎秋門把直軍士,忽仆地,頓絶,命承政院多方救瘵,又遣河城尉鄭顯祖直到其處,盡心瘵治,有頃乃蘇。
○傳旨禮曹曰:「常參官,禮畢隨卽還出,故雖有可言之事,陳之無路,今後常參官欲有所言,竢禮畢,出班而立,以次進啓。」
○上覽實錄曰:「元敬王后爲世子嬪時,冊封貞嬪,命改今貞嬪爲粹嬪。」
7月28日
[编辑]○癸酉,廣城君李克堪卒。克堪字德輿,廣州人,仁孫之子。幼而穎悟,讀經史,通大義,中文科,選入集賢殿,中文科重試,超授副修撰。戊辰,新置講書院,克堪爲右贊讀,上輔政,以克堪爲議政府檢詳。及卽位,賜推忠佐翼三等功臣號,拜吏曹參議。上冊封王世子,委克堪以輔導之任。戊寅,拜同副承旨,陞都承旨,轉吏曹參判廣城君,累歷刑曹判書,丁憂遂卒,年四十三。克堪聰明過人,一覽輒記,及庚辰北征,出納機務,寵遇異常。平生未嘗携壺餞客,家不釀酒。然爲刑曹判書,多受人賄賂,物議輕之。謚文景,勤學好問『文』,心能制義『景』。三子,世佐、世佑、世傑。
○刑曹啓:「私奴石丁與奸妻寶背謀殺本夫,請依律寶背凌遲處死,石丁處斬。」從之。
7月29日
[编辑]○甲戌,工曹判書金守溫啓:「臣年老眼暗,難於世事。請從釋氏之道,若無明驗,臣伏面欺之誅。」上不許。
7月30日
[编辑]○乙亥,幸喜雨亭,觀漕船,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領議政申叔舟、左參贊崔恒、工曹判書金守溫、戶曹判書盧思愼、大司憲梁誠之及諸將隨駕。補進饌物甚厚,命賜漕船所載米五十石。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丙子朔,御丕顯閤,召永膺大君琰、諸宗親及上黨府院君韓明澮、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議政申叔舟、右議政黃守身、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工曹判書金守溫、戶曹判書盧思愼、吏曹參判姜希孟等入侍。講儒生經書。又講兼藝文文臣易理。
8月2日
[编辑]○丁丑,上與中宮幸喜雨亭,觀水戰。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判漢城府事李石亨、戶曹判書盧思愼、大司憲梁誠之、吏曹參判姜希孟及承旨等隨駕。命兵曹判書金礩爲左廂大將,西原君韓繼美爲右廂大將,分將京畿兵船,迭相上下,習水戰,船疾如飛,皷譟相合,聲動天地,勝者凱歌而還,上喜軍容整齊,特賜叔舟御衣一領。御書,示兵曹曰:「今日觀水戰,皆大臣知兵之以也。予無一毫着力處,可謂旣整旣備,旣堂堂,旣正正,旣隱現,旣奇正者矣,不必更閱。可各還家,不可謂足,益思要機,宜與我急有爲,不然則過矣。」召梁誠之曰:「近日將升憲府于正品,卿知之乎?憲府,國之耳目,一日怠忽,則百官爲之陵夷,予用卿者,欲其振擧也。自古有以風聞公事爲是者,以爲非者,爲是者拘於風聞而不覈,則爲惡者無以懲;以爲非者,喜以風聞之事而考覈,則讒邪或售其姦,予故二者之說,皆以爲然。語卿以八事,曰風聞,曰明聞,明聞者明白聞之也。曰虛聞,曰實聞,曰實見,曰虛見,曰實知,曰虛知。卿以八事,舍虛取實,盡心奉公。」誠之對曰:「官吏非兼用風聞,無以懲惡。但小事,臣等先推後啓,重事則啓聞取旨後擧劾。」上曰:然。「
8月3日
[编辑]○戊寅,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志佐源次郞、對馬州太守宗成職等,各遣使,來獻土物。
8月4日
[编辑]○己卯,幸箭串,觀獵。
○諭諸道敬差官曰:聞守令等濫刑囚人,以致非罪隕命者頗多,須極推問,其中必有或誘屍親,或行抑勒,使不現告者,亦竝窮推。又流移人物之禁,自有定法,而守令等,於條章之外,擅便作法,置人於要路,阻遏行人,使不得行,至於禾尺之類,着署手足,使不得出入,甚無意謂,亦當問之。「
○日本國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永、肥前州上松浦佐志源次郞、對馬州太守宗成職,各遣人,來獻土物。
8月5日
[编辑]○庚辰,御丕顯閤,召左參贊崔恒、戶曹判書盧思愼及承旨等諭之曰:「史官褒貶善惡,皆不直。古有自觀國史者:『予則不然,雖書過失,何害之有!』『雖六曹公事,無遺畢書,亦可知人主勤政與否。』惟煩細之事,不須縷縷而書之也。」又曰:「人而不學,與山戎島夷,奚擇?武夫雖挽弓百斤,略無學術,何可倚任?有兼藝文者,雖曰粗知義理,然嘗講易理,無一能通者,然則人主敎養之意安在?然敎養之方,不可一日廢也,予每月或講經或試文,以勸之者,欲其策厲而成就也。古者三老五更橫經問道者有之,欲令世子謁聖行釋采禮,卿等宜備其禮。」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曰:「玆者謝恩使李堣聞見事目內:『遼東奏被虜逃來人宋全招:「天順八年八月日,自女眞逃至朝鮮國第六城,其守不收留,欲還野人,予恐其受辱,卽以刀自傷,有察訪劉處康者,知予爲漢人,給與衣糧,送還遼東。」』宋全之來也,接待人及不收留者,備細錄聞,且其時穩城府使、判官,因何事出某處,亦竝推問以啓。」
8月6日
[编辑]○辛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仍御丕顯閤,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永順君溥、勿巨尹徹、河城尉鄭顯祖、密山君朴仲孫、禮曹判書元孝然及承旨等入侍。召慶尙道軍籍使權攀、全羅道軍籍使姜老,親問軍籍錯誤處,攀、老發明是非,上曰:「汝等雖巧飾萬端,所爲之籍與事目相反,多言何裨?委任之事,置諸度外,專事遊戲,以至於此,不識汝等之用心也。」攀等俯伏,汗出霑背。命召領議政申叔舟,更議軍籍事宜。
○傳旨禮曹曰:「入朝火者等族親,訪問京外,無遺置簿。」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平安道都觀察使吳伯昌、都節制使楊汀馳啓:「七月,野人男女二人,自婆猪江乘船而來,渭原郡事張瑞率兵應之,二人皆以刃自刺,女則已斃,其男生存,遣人招來,問其根由,答曰:『吾名賣土,父尙阿赤。原係遼東人,爲建州野人汝弄巨所擄,而奴使之,吾亦生長其家,以所弄介女子舍豆爲妻居之,屢被汝弄巨譴責,欲投化貴國,率妻逃至婆猪江,妻望見軍士,懼爲所害而死。』賣土又言:『李豆里每念慕朝鮮,李古納哈則謀欲報讎,今當氷合之時,作賊必矣。』」上回諭楊汀曰:「前此累諭卿『渡江觀兵,使彼不得桑農』,今幾度觀兵乎?秋收已迫,宜急擾彼,不可緩也,卿其知悉。」又諭吳伯昌;「賣土厚待上送。」
8月7日
[编辑]○壬午,傳刑曹曰:「峩嵯山蠶室宦官廉得河、金仲富,內蠶室宦官金禮、呂奇,外蠶室別坐李仲孫、閔碩等,今年養蠶繰絲,比前減少,鞫之。
8月8日
[编辑]○癸未,曲宴于康寧殿,餞領中樞院事沈澮也。時澮將浴於慶尙道,諸沈議親及入直諸將、承旨等,悉饋於思政殿月廊。
○日本國上松浦一岐州鹽津留伊勢守源聞、西海路筑前州宗像郡知守宗像朝臣氏卿、肥前州田平寓鎭源朝臣彈正少弼弘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8月10日
[编辑]○乙酉,御勤政殿,設養老宴。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右議政黃守身、左贊成尹士昐、中樞院副使李邊、密山君朴仲孫、判中樞院事成奉祖、開城君崔濡、檢工曹判書趙貫、檢判漢城府事楊修、尹滯齊,檢漢城府尹鄭之禮、承旨等入侍。王世子及老人班首趙貫,以次進酒。
8月12日
[编辑]○丁亥,中宮行婦人養老宴。
○幸蜂峴,觀打圍。先令兵曹判書金礩率軍士圍虎,而虎忽逸出,上卽幸峰頭,指揮諸將,圍而獲之。是日軍士二人爲虎所傷,卽遣內醫救療,仍厚賜食物。
○日本國對馬州仁位郡宗信濃守盛家、守獲代官平朝臣宗右馬助盛直、平朝臣宗彦七貞國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8月13日
[编辑]○戊子,日暈。
○御勤政殿,忠勳府進豊呈。王世子與諸勳臣入侍。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道都節制使曰:「漢人只亏時招:『初至會寧鎭,節制使判官,笞予十餘度。』雖彼賊來降,固當勞慰,今不分漢賊,而遽加笞榜,殊爲不當,自後勿復如是。」
○諭諸道觀察使曰:「有社長詐稱圓覺寺緣化,作本寺造成提調明文及印信,矯言以布施,所納多少,公私賤口,則爲良,徙居人則放送,或限年給復,橫行村落,收歛財賄者有之,密諭諸邑守令,勿論僧俗,捕囚以啓。」
○以尹士昕爲工曹判書,任元濬兵曹參判,金守溫同知中樞院事,李文炯同知中樞院事,宋文琳中樞院副使,李墅漢城府尹。
○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據滿浦鎭節制使鄭山彙呈啓:「野人沈汝弄巨告:『兄沈毛知子賣土潛奸隣部所衆介之妻,多持服玩,乘船而逃。此必從婆猪江而下,到泊於此,投命大國。是用來告乞於理山諸邑,亦通此意。』」上命承政院,馳書於汀曰:「待賣土上來,問其根脚區處,彼人若更來問,答以不知。」命議諸政府。左議政具致寬、左參贊崔恒議:「賣土宜解赴遼東。」領議政申叔舟議:「賣土自言其父爲唐人,而汝弄巨云是野人,其爲唐人,未可的知。且其所願,欲居我國,不欲往中國,今若强送,則慮有宋全之訴,反有害於我,雖實唐人,彼所自掠,必不能告於中國,請留之。」上從叔舟議。
8月14日
[编辑]○己丑,賜豐呈御饌于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設宴于其第。命承旨等齎宣醞往赴。
○先是,尹昭訓之母居於晋州,得病甚苦,上聞之,遣內醫朴從義視藥,仍諭觀察使鄭文炯,凡可食之物,連續厚給。至是,從義封進物目單子,其數甚簡。上曰:「諭旨之事,乃不致意,如宰相請之,豈至若此之少乎?」卽命義禁府,拿致觀察使、都事及晋州牧使,鞫之。
○兵曹據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啓本啓:「鏡城及黃節堡石城,請令觀察使抄發旁近諸邑民丁,造築。」從之。
8月15日
[编辑]○庚寅,御勤政殿,受朝賀,入御思政殿。召諸將,諭以鄭文尙拿來之故,因設酌。有頃,入御丕顯閤,河東府院君鄭麟趾等入侍。講儒生經書,又召兼藝文,講《易》《觀卦》。
○以李繼孫爲刑曹參判,咸禹治慶尙道都觀察使。
○中樞院副使李邊上書曰:
今下令大小臣僚陳言,然方今聖上御極,祥瑞屢現,政治休明,無有可言之事矣。但臣以所聞,赴明使臣往還,平安道人馬受弊事略陳之,伏望聖鑑採擇。一,在前自洪武至永樂年間,赴明使臣,大小人數八九,逮洪熙、宣德年間,其數多不過十五人,今通事、押馬、押物、打角皆加定,講肄漢學官等,雖職微者,各率自己奴子,且方物雖少,其押物或多至十人,其人數視古倍多,來往煩擾,請量減人數。一,在前藥價不過五六匹也,今內藥房、議政府、六曹、典醫監、惠民局、生藥鋪、忠勳府、開城府,幷藥價,布子六七十匹,而其所掌醫員、通事等到彼多買。價歇麤重,如甘草、厚朴、陳皮、乾薑、麻黃等物,載持迎來馬只二三,而藥駄多至三四十隻也。東八站運轉時,分載護送軍人馬,非但疲困,或致倒死也。弓箭佩持騎馬護送者鮮矣,儻遇賊變,誰能當之?請量減藥價。一,在前無官給乾糧米𥸴,今使平安道支給軍資粳米六十斗,又自黃海道至義州,私請米穀,雜物多重,其乾糧載持官,給馬只二三匹,分付護送,軍人艱苦運轉。到北京受欽賜米𥸴雜物,又受計口五日一次米𥸴雜物,則食物似有周足,請乾糧計日齎去,以救運轉之苦。一,號牌印給,設都會所,諸處人民數多聚集,日久未出,絶糧立待,悶鬱者頗多。請令各其州郡印給,而御史巡行考察。
8月16日
[编辑]○辛卯,兵曹啓:「凡乘船人所持物件,本無禁防,故金銀珠玉及諸文書,潛狹入海者頗多。今後營鎭往來人及轉漕商販採捕魚物,一應入海人,各其船到泊處守令萬戶,一一窮搜,方許過海。萬一潛挾後現,則請本身以棄毁制書律論,守令萬戶以制書有違律論。」從之。
8月17日
[编辑]○壬辰,上與中宮幸溫陽。王世子與永膺大君琰、永順君溥、龜城君浚、蛇山君灝、新宗尹孝伯、勿巨尹徹、堤川副正蒕、富潤副令孝叔、鵠城副令金孫、雲水副令孝誠、河城尉鄭顯祖、靑城尉沈安義、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左參贊崔恒、中樞院事康純、知中樞院事金國光、鄭軾、戶曹判書盧思愼、信川君康袞、行上護軍具文信、吏曹參判姜希孟、兵曹參判任元濬、行上護軍趙得琳隨駕,百官祗送于興仁門外。京畿觀察使崔漢卿具朝服,迎于境上。驅淸溪山,夕次于樂生驛前平。
8月18日
[编辑]○癸巳,駕次于振威。
○晋州有人震死,降香祝,行解怪祭。
8月19日
[编辑]○甲午,駕至陽城晝停所。召宗宰,饋酒。仍出御製詩曰:「禦戎旣多年,常患未整飭。縱費玄藏寶,授任在精擇。乘豐暫遊豫,六陣一淸肅。管絃繁鍾皷,風淸月甚白。但聞材雞聲,蟋蟀與促織。」令宰樞和進。駕次忠淸道稷山,觀察使金震知、節制使李允孫迎于境上。
8月20日
[编辑]○乙未,動駕。命廂軍驅路傍獲狐,遂至溫陽湯井行宮。
8月21日
[编辑]○丙申,日暈。
○留都守相遣禮曹參判李諴長,問安。
8月22日
[编辑]○丁酉,觀獵于廣德山。宗親及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行上護軍具文信、忠淸道都節制使李允孫侍衛。駕駐射場,峯頭左右廂合圍驅下,獲獐狐。戌時還行宮。靑山縣監丁淑掌檢炬火,立馬道傍,大駕方過,猶據鞍不下,上召問「何爲者」,淑自稱「靑山」以對。上曰:「靑山也。」遂下義禁府鞫之。
8月23日
[编辑]○戊戌,傳于司憲府曰:「靑山縣監丁淑未辨東西,而忠淸道觀察使金震知,於褒貶也,置於上等,其推鞫以啓。」
○內醫朴從義回至沃川,宿嘉禾驛,夜中自以所着帶,縊于柳木而死。上聞之大驚,卽命承文院判事金永濡往訊致死之由。
○忠勳府遣福川君權愷問安。
○命世子如北郊,觀獵。
8月24日
[编辑]○己亥,御浴室。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留都將相曰:「今方空城,慮盜賊恣行。出其不意搜捕,且嚴巡綽。」
8月25日
[编辑]○庚子,上聞忠淸道觀察使金震知、都事姜安重橫歛百姓,多行賄賂于宰樞,親召問之。震知對曰:「臣別無賄賂之處,第於議政府、六曹、承政院,贈米豆各一斛耳。」安重對以震知所爲,臣實未知。上訊杖十餘度,俱下義禁府,仍命宣傳官及兵曹郞官,各率軍士十人,分往近處諸邑,盡搜支應時文書以來,旣而政府、政院堂上就差備門外啓:「震知將米豆,潛授僕夫,臣等未及知之,稽緩啓達,請待罪。」命皆入內,謂曰:「寄旅之際,親戚故舊如有贈遺,誰敢不受?第納賄者有罪耳。況僕夫受而不告,則宰樞何以知之?」宰樞皆伏地,獨左議政具致寬不受震知之賂,人服其淸。
○上設酌,諭之曰:「人君之心,豈欲殺人哉!所以罪此人者,譬如天地,以生物爲心,而至於秋,則肅殺萬物,固不得不爾也。今震知等聚歛於民,公行賄賂,罪在不赦。卽欲行刑,恐人謂我因怒殺臣,且乘忿決刑,悔吝生焉。昔唐太宗殺臣於道上,終身悔之,以是予將問於大臣,然後斷之。若不誅此人,則一道之民,將皆困於橫歛,而不能聊生,誅一人而活萬民,以警其餘,不亦可乎!於宰樞之意何如?」皆對曰:「然。」獨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兵曹判書金礩就前,啓曰:「震知罪,固當誅,然其母年踰九十,而震知又獨子,是可矜也。」上曰:「法者傳於萬世,豈可以母之故而可變哉?予已熟計,卿勿復言。」遂命斬震知、安重,具錄罪狀,傳示軍中及八道。傳于義禁府曰:「震知、安重不遵敎旨,橫歛民間,賄于宰相,而掌令鄭孝常、獻納金季昌,俱以臺諫,懜然不能檢察,推鞫以啓。」
○咸陽卿𧦞來問安。上謂𧦞曰:「古人云:『父母所愛,愛之,所惡,惡之,至於犬馬亦然,而況於人乎!』今卿小弟誼乃讓寧所鍾愛者,卿不能庇護,是何心哉?讓寧家門,卿爲幹蠱,所爲若此,行當罰,卿其無悔焉。」
8月26日
[编辑]○辛丑,御浴室。
○宣傳官等搜文書,復命。上曰:「古人云:『殲厥巨魁,脅從罔治。』又云:『罰一懲百,何必屑屑焉吹毛而覓疵哉!』凡守令所爲,一皆勿推。」
○以戶曹判書盧思愼爲忠淸道假觀察使。
8月27日
[编辑]○壬寅,御浴室。
○命王世子觀獵于牙山浦,永膺大君琰、蛇山君灝、永順君溥、龜城君浚、領議政申叔舟、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隨行。
○傳于義禁府曰:忠淸道分臺監察李淑文、金致利,凡不法事,專爲檢擧,而觀察使、都事等,侵漁百姓,廣行賄賂,而懜然不知,一不糾察,其鞫之。「
○召盧思愼曰:「卿今爲假觀察使,亦如震知乎?」思愼對曰:「臣不敢。」上曰:「然,凡事聽於一人,則無悖矣。」思愼具錄震知收斂物件以啓。上曰:「所爲若此,雖欲不死得乎?其斂民之物,悉復還主。」上又謂尹弼商曰:「勢處贈物,自成常事,受者亦不以爲汚,祖宗朝雖有敗露者,亦無被重典者,勢與今異故耳。予則當撥亂之世,所更改振擧者多,若徒遵祖宗寬政而欲求治安淸泰,祖宗社稷,將置於何處乎?予之用重典,不得已也。是故只誅震知等,其餘不問,非不知也,振擧綱紀耳。」弼商扣頭拜謝。
○遣吏曹參判宋文琳如大明賀聖節。
○遣通事鄭復管押被虜逃來漢人九石等二人,解赴遼東。
8月28日
[编辑]○癸卯,御浴室。
○命世子放鷹于西郊。
○以李皎然爲忠淸道觀察使,李堣僉知中樞院事,柳輊司憲掌令,李有仁司諫院獻納。
8月29日
[编辑]○甲辰,御浴室。
○義禁府啓:「丁淑罪合凌遲處死。」御書云:『無知之極,何足責之?法當死,然收職充軍。「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三十六〉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乙巳朔,御浴室。
○召內宗及銀川君穳、玉山君躋、義禁府提調鄭軾、承旨等,議推朴從義致死之由,謂曰:「從義之死,至爲荒唐。若曰監司牧使厚送雜物,而從義恐得誣告之罪,因以自盡,則從義書中物數與監司牧使之言脗合,其不誣明矣,若曰從義偶於路上發狂自經,則前此來時,言語精神無差誤,又非發狂明矣。承命之人,雖不能盡其事宜,予不曾深責,而至於自經,是何故歟?宰樞及史官,當審聽之。」仍命穳、躋及承旨尹弼商、右議政黃守身,往義禁府,細鞫以啓。又召宗宰,設酌。上見史官房貴元,問曰:「彼何人也?」左右對曰:「史官也。」上曰:「太宗朝,史官入侍,必問史官何從而來。予則不然,親近史官,以記予行事善惡。」又曰:「予念秋歛之時,勞民動衆,固知士卒勞悴,下民怨咨,然年深病重,所宜速治,不得已到此。不飮酒,不聽樂,食不下咽者數矣。軍民豈知予心哉!」又謂申叔舟曰:「孔子謂君使臣以禮,予則以爲君使臣以誠。」叔舟對曰:「加一誠字,雖孔子復生,不易矣。」
○平安道都觀察使吳伯昌據滿浦鎭節制使鄭山彙呈啓:「今月十八日,野人李豆里來言:『前日沈汝弄巨、童湯愁等到貴鎭,尋賣土去處,竟不得,其後族類等散求諸處,亦復如是。但吾乙面兀良哈權老言:「去月有男女二人,乘船從婆猪江以下」緣此疑於貴國境上到泊。山彙答云:『我國於汝等,一以誠意待之,如唐人逃來,初不隱諱,況汝等種類投至,則其可容隱收留乎?吾意以爲,婆猪江波瀾狂駄,近因深雨,水漲尤甚,而小小船隻二人幷乘,且復重載,安知不爲溺死?』豆里曰:『唯唯。』童湯愁澘然曰:『則無復相見。』且豆里言:『厚蒙國恩,于今八年,一不得朝覲,願今年上京肅拜。』山彙又答云:『汝等近來告變皆實,宜聽上京,然彼我相通,中國所禁,不可以此報節制使。』豆里强請不已,臣卽據此移諸鎭曰:『慮彼人等尋賣土,四散出來,宜整齊軍馬待變。」
○溫陽郡事李愼孝,以觀察使相避,換授長湍。邑人上言,請留之曰:「愼孝愛民如子,民視之如父。」御書不可曰:「到處如父,何局汝邑?」
9月2日
[编辑]○丙午,議政府、六曹遣戶曹參判金謙光,問安。
○謝恩使李堣齎勑,幷帶漂流人濟州金逈豆等十四名,回自大明。勑曰:「近得遼東鎭守等官奏,稱『被擄走回男子一名宋全供稱,係三萬衛百戶守暸柴河,天順七年五月初九日夜,傳籌巡空,被忽剌衛女眞搶擄,出境轉賣,各家使喚,天順八年八月脫走,到于爾國第六城,守邊頭目不肯收留,復要遞送出境,全懼怕送回淩辱,用刀自傷。當遇察訪官劉處康問知前情,方行帶赴本國,審實給與衣糧,咨送遼東,奏送前來』,朕爲之惻然。但爾國第六城守邊頭目,不能體爾忠敬朝廷之心,以推愛予下人,而爲秦越之視者,宜懲治之,劉處康之知大體而同爾心者,宜奬與之。仍戒約,以今後遇有此等走回者,卽便收留送京,庶彰爾誠。」
○諭八道曰:「忠淸道觀察使金震知、都事姜安重等,不畏邦憲,橫歛民間,隨駕將相處,濫行贈遺。予灼知其然,鞫問處斬,以徇八道。予洞知萬里如見肺肝。汝等勿以我爲不知,勿以爲遠而不聞,勿恃有所庇力,益加謹愼。敢有似前非違,不遵予禁令,亦如震知。」
9月3日
[编辑]○丁未,傳于義禁府曰:「朴從義到星州,與牧使、敬差官、察訪同席喫飯,聞觀察使、都事、晉州牧使之囚,必有所言矣。且牧使等無乃評論恐動,以致死乎?其遣郞廳鞫之,幷問同飯時親近進退之人。」
○掌令鄭佸、正言金漬,自京都來。佸啓曰:「金震知、姜安重,以濫行賄賂,旣伏重罪,而隨駕將相受賂者自如,以律文論之,與者受者俱有罪,則受者不可不幷懲。」上曰:「汝之所言甚是。但此風自古有之,今不可遽改也。」佸更啓:「只罪與者,不論受者,則自今以後受賂之徒,將何所懲?」上曰:「此非汝所處決事也。」佸對曰:「微物之受,猶當不恕,況此米豆生民之膏血,而將相公然受之,此而不罪,將何所懲?請鞫之。」上曰:「然則朝廷可盡改乎?況皆功勳將相,則如此等事,不爲特赦而於何赦之乎?」
○初昏,急召承旨等,傳曰:「宦官金處善率侍女,如京都,醉臥中路,此何意也?且內人,雖至親,不得相見法也,使其兄朴般者往訪之,此亦何意也?其鞫之。」承旨李永垠、吳凝鞫處善飮酒之由,處善曰:「初到酒房,見李芸而飮,又見崔海於鎭撫李掄之幕,飮濁醪一器。」上曰:「處善、芸、海、般者,送京都,堅囚,掄勿推。」
9月4日
[编辑]○戊申,朝,急召宗宰承旨等,傳曰:「有宮人德中,以諺字成書,授宦官崔湖、金仲湖,通於龜城君浚,道達恩戀之意,浚與其父臨瀛大君璆,俱來以啓。無知兒女之事,不足論,若如宦者稍有知識,其聽宮人之言,傳于外人,罪可知矣。予當明正典刑,以暴其罪。古云:『匪敎匪誨,時惟婦寺。』予於治宦,旣已嚴矣,尙有如此等輩,亂其紀綱,此家道所以不齊也。」「卽召湖及仲湖,縳而杖訊,一皆承服。命曳出二宦于門外,杖殺之。又傳曰:」宮人之罪,亦已極矣。一以汚宗親,一以害宦官,予當殺之,只以眼前久見之,故姑寬貸之,諸宰之意何如?「僉曰:」可殺。「上曰:」予當殺之。人君之心,正大光明,一誅一賞,皆以公義斷之,豈少有憎愛於其間哉!「召金處善曰:」汝罪不貲,然罪魁已誅,卽赦汝輩。「浚在旁,惶恐無地。上曰:」汝何惶恐也!罪在於彼,不在於汝。陰雲蔽日,何損於明?汝心旣正,何恤人言?避嫌之事,賢者不爲。汝何若是惶懼也!「因設酌,令浚起舞以慰之,又令宗親起舞,日中乃罷。
○遣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于淸州,審堤堰可築處。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關西路薩摩州島津藤源朝臣持久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9月5日
[编辑]○己酉,御浴室。
○未明,出內女德中,處絞于外。德中,上潛邸時,入後宮,生子,及卽位,封爲昭容,子亡。承旨等合辭,請內人、浚罪。議政府、六曹亦來啓曰:「宦寺旣已伏辜,然書信相通,豈始於今日?其所由來久矣。且宦者二人,則亦必累次相通矣,請鞫內人浚定罪。」上曰:「內人,則予已處法,龜城之事,斷然無疑,予旣灼知,更勿言之。」傳曰:「數旬之間,五人受戮,群臣百姓,豈不懷懼?宜布覃恩以安衆心。」卽命頒赦,以戒服行禮。其文曰:
王道莫大於體天愛民;臣職惟在於體一行令。上不體天則非君,下不體上則非臣矣。予罹疾疢,不得已幸溫泉,慮或一毫弊及於民,預諭觀察使,支得諸事,一遵詳定,又遣分臺,糾摘非違,觀察使金震知、都事姜安重等,慢棄予命,橫歛徵求,所在山積,廣行賂遺于將相近侍。予乃親問,反覆訊詰,匿不實對,及其詐現辭窮乃服,置之極刑,廣示罪狀。分臺監察李淑文、金致利等,不能檢擧,任其自恣,亦行罷黜,隨駕臺省,亦皆左降。諸邑守令等,一聽監司不義之令,合幷抵罪。然罪魁旣已伏誅,其餘一切不問。且帝王之治,自身而家,而國天下,家法一或失正,禍旋隨之。內人德中嘗愛宦官宋重,事覺,竝治其罪,更思,罪自內人,重不相與,令重供職如初。後又爲書,使宦官崔湖,傳於龜城君浚。浚與父臨瀛大君璆,卽具啓於予。予不欲暴揚,卽黜下,使供房子役,尙不悛悔,今復爲書,使宦官金仲湖,傳於浚。浚與璆又卽具啓,予親問之,一一承服。卽將湖、仲湖杖殺之,內人亦以律斷。噫!爲天下國家,正紀綱莫急,而王者誅賞,一聽於天,豈容有憎愛之心?辜皆速爾。第念守令及扈從軍寮,未悉予意,或懷疑懼,盍行罔治之典,以霈非常之恩!自今月初五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父母、祖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穀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之。於戲!遏惡順天,旣震風霆之怒,赦過宥罪,誕布雷雨之仁。
○復立牙山縣。
○掌令鄭佸上疏曰:
臣謹將金震知處受賂宰相推劾事,累瀆上聰,未蒙兪允,退而思之,不敢容默。臣竊以法者,國之堤防,不可一日壞也。國無隄防,國非其國矣。近者聖上宵旰勞勤,失於將攝,王體違和,群臣咸請浴于溫泉。聖上猶慮弊及於民,支用諸物,一皆減約,別爲詳定,勿令嚴備,下諭諄復,又遣分臺御史,糾察非違。震知不體聖上之意,橫斂攫取,浚民膏血,爲一己賄賂之資,其方君命壞國法之罪,死有餘辜。誅一震知,而一國臣民皆知聖上恤民之至,而咸服用刑之公也。然其受震知之賂者,皆政府、六曹大臣及近臣也。大臣、近臣而所行如此,則餘何足責!古人云:「法之壞也,自貴近始。」況於法有曰:「與者受者同罪。」今與者已置於法,而受者釋之,不問於法何如?不知則已矣,旣知而不繩之以法,則干法者安所懲乎?臣恐國之堤防,於此一壞,而禮義廉恥,從之不張矣。其不責受者,所以優大臣也。聖上優大臣,臣惜國法。大臣可優也,而國法可壞乎?臣之累瀆聖聽者爲此也。且其受贈之物,非出於民間,必出於官庫,伏望聖裁斷以大義,先治貴近壞法之罪,徵還受賂物色,以正國法,以礪廉恥。
○宗親府遣德城君敏,來問安。
○諭諸道觀察使曰:「今頒降赦文內,但犯盜外,咸宥除之,然其中濫刑官吏,例同故殺,不可不懲。如此之類,不宜放免。」
9月6日
[编辑]○庚戌,御浴室。
○命王世子,以左右廂軍,驅廣德山。
○忠勳府遣文城君柳洙,來問安。
○賜諴寧君䄄、德城君敏各衣一領。
9月7日
[编辑]○辛亥,御浴室。
○大餉軍士于內庭。
○正言金漬上疏曰:
臣竊惟廉恥人臣之大節,法令人主之大柄,廉恥道喪,法令不行,而能爲國家者,未之有也。日者,金震知等違法橫斂,旣已伏辜,豈惟忠淸之民快於其心哉!一國臣民,罔不感激,殿下恤民用刑之至德也。惟其受賂者,率皆當路之臣,宜勵節守法,以儀刑庶僚,顧乃恬然受之,廉恥之節,畏法之意安在?置而不問,臣恐冒法者,無所懲艾矣。且賄賂,雖震知私物,固當徵之,而況橫斂于民者乎!臣愚以爲,受賂之人例蒙恩赦,雖當置而不論,然其所受之物,自依律文,猶徵正贓之法,下令攸司,一一推鞫,竝沒入官,使國家法令不至於廢弛。
○忠淸道都節制使李允孫馳啓:「有虎傷人,請遣醫救治。」卽遣內醫文煥等,齎藥往救之。
○命王世子放鷹于郊外。
○日本國畿內攝津州兵庫津平方武部慰忠吉、西海路九州都元帥源敎直、對馬州平朝臣宗彦七貞國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9月8日
[编辑]○壬子,御浴室。
○隨駕議政府、六曹來問安。傳曰:「予病已差矣。」仍命饋酒。
○命王世子觀射于東門外。
○先是,陽城人訴縣監鄭錫年聚歛不法事,下義禁府鞫之。至是,以赦蒙宥,只罷其職。
9月9日
[编辑]○癸丑,勿巨尹徹,以病未得隨駕,命留行宮調理,賜物甚厚。
○傳于忠淸道觀察使曰:「虎傷及患病軍士,備給藥物,病差則又給行糧,脚力上送。」
9月10日
[编辑]○甲寅,上與中宮發行宮,至楓川。是日曉,有僧三人,竊軍士鑼鍋。命問之,其一僧已逃矣,二僧所對,皆不以實,命義禁府拿來。
○令廂軍,驅道旁山麓,夕次稷山。
9月11日
[编辑]○乙卯,先是,雲水副令孝誠來自京城,宿於天安,盜竊衣服。郡事姜洽鞫房守及直宿人以啓,多有錯誤,命罷職。夕次于振威。
9月12日
[编辑]○丙辰,命王世子,率諸衛軍士,圍獵。
○大駕到孤山院後平,陪輦假近仗,皆孱劣不實,拿差使員及觀察使、經歷等推鞫。到龍仁刀川,命右承旨尹弼商鞫漢卿等。又以不能糾察,下兵曹佐郞曺幹于行獄。夕次于樂生驛。
9月13日
[编辑]○丁巳,駕至都飛淵留都議政府、六曹進豊呈。以大雨不止,先遣中使安仲敬受耆老、儒生、倡妓等歌謠。先至闕,命赦崔漢卿等,遂還宮。御思政殿,召隨駕宗宰及迎駕宗宰,設酌。
○耆老崔潤海等獻歌謠曰:「恭惟,主上殿下,道隆三五,運啓億千。庶績咸熙,光闡垂衣治,百工允釐,尙加旰食之勞。玉體稍違於節宣,群臣擧其調攝。於是時方秋至,駕幸溫泉,儼兩宮之齊行,浹數旬而駐蹕。里野奔走,雖願天日之留光,都人彷徨,乃若雲霓之久望。乃於九月十三日,鑾輿旋軫,龍旗啓行。佳氣亘雲霄,浮百里山川之色,懽聲拂天地,軒九市士女之眉。臣等俱以鶴髮之年,屬聞鸞蹕之返,不勝欨歈,敢獻頌詞。」頌曰:
明明我后,文謨武烈。乘乾握符,保有東國,道洽政治,禮制樂作。時升大猷,三垂妥帖。不謂已治,小心翼翼。乃過憂勤,乃違節宣,群臣上請,載幸湯泉,湯盤暫御,微痾永痊。因以省民,匪爲遊畋,田夫相慶,巷溢街塡。吾王不豫,吾何有年!有年之慶,夐越後前。就日望雲,踴躍後先。駐駕于南,旬日載涉。法駕旋軫,祥風挾轂,歡騰闤闠,喜溢城闕。父母孔邇,云胡不樂!矧伊臣等,桑楡晩節,偏荷陶甄,優游壽域。咫尺五雲,仰瞻白日,恭獻長謠,用効華祝,於萬斯年,以介景福。
獻中宮歌謠曰:「竊聞神禹朝玉帛於萬國,文王闡風化於二南,揆厥所元,以有塗山之聖女,關睢之淑德,爲之內助也。恭惟我主上承天體道烈文英武殿下,以神禹、文王之聖,得塗山、《關雎》之配,治定功成,尙慮百工之未釐,一夫之不獲,憂勤庶政,節宣有違矣。輟紫宸之朝,遂幸溫泉,于時翟笰,以從密贊。豫遊萬寶,告成於坤元,兆姓相慶於母臨。群牧效職,玉帛之朝,可徵民俗,歌謠風化之美復見。今乃義馭,回躔月輪,同彩聳三山之德色,傾九市以歡聲。臣等沐浴聖澤,優游壽域。望餘光於兩曜,歌効祝於三呼。」詞曰:
塗山載《書》,關睢歌《詩》,萬古徽晉,我后嗣之。乃隆壼化,乃整母儀,鳳蹕南巡,翟笰其從。載御靈泉,載安聖躬,天顔已怡,坤闈闓懌。匪直坤闈,慶洽四域,民曰我后,我衣我食。惟是去年,省耕不足,惟今之秋,助我不給。我稼旣同,坤后之德,明竝日月,照我民瘼。南民之喜,如獲怙恃,都人之望,企踵以俟。兩宮回鑾,萬姓懽愉,奔走後先,駢塡巷塗。矧伊臣輩,久沐聖澤,扶携道左,曷勝抃躍。歌于康衢,以矢德音,於萬斯年,永保難諶。
儒生高世鳳等獻歌謠曰:主上殿下,聰明睿智之資,神聖文武之德,誕膺駿命,光御鴻圖。道洽化隆,仁恩被乎無外,禮制樂作,治効躋於大猷。旣臻四方之無虞,尙軫一夫之不獲。憂勤所積,節宣乃乖,粤稽吳岳之巡,兼御湯盤之浴。遂省歛於南畝,而駐蹕於湯泉。兩曜竝明,洞田里之休戚,萬井咸喜,均耋艾之歡愉。惠露旁湑,仁風溥暢,已慰南氓望雲之志,乃眷都人徯后之心。龍旆啓行,鸞輿旋軫。歡聲匝於郊甸,和氣靄於堪輿。臣優游泮宮,沐浴神化。多士濟濟,雖莫効文王之以寧,喜色欣欣,相與慶虞巡之乃復。「頌曰:
於皇我后,德享于天,握符開運,撫我朝鮮。怡極太平,四方寧謐,聖不自居,謂治未洽。宵衣旰食,一日萬機,憂勤旣積,天和稍違。以殷仲秋,乃幸南服,省方觀民,群牧効職。遂幸溫泉,節宣澡雪,吾王以豫,匪安匪遊。省民秋斂,以助以休,黎童白叟,于巷于塗。爭瞻翠華,式歌且謠,咸曰我后,神聖如堯。共祈萬年,保有東國,矧伊臣輩,狂簡末屬,曲荷生成,優游泮學。今拜稽首,旣安且吉,何以獻之,於千萬億。
獻中宮歌謠曰:」伏覩中宮慈聖王妃殿下,性稟淵懿,躬行儉勤,順以承乾,明性配日。密贊神猷,克闡虞芮之化,遂偕法駕,暫往溫泉之宮。攸徂相慶,輿頌交騰。雖南民擧欣覩於載臨,廼都人若久徯於旋返。乃於九月十三日,玉輦載駕,魚軒旋軫。歡聲溢於神都,佳氣靄於椒闈。臣等俱以狂斐,迹寄虞庠,歌頌盛美,安敢後人!「頌曰:
思齊我后,坤厚配乾,功光內助,德合俔天。徽音克嗣妊姒之賢。時維仲秋,駕幸溫泉。龍旂啓行,翟茀以從。澡雪日新,載寧聖躬,微痾永痊,兩宮言旋。都人歡愉,瞻望駢闐。臣輩狂簡,於樂在泮,敬迓道左,歌頌是獻。父母斯民,於萬斯年,本支百世,瓜瓞綿綿。
女妓約重來等,獻歌謠曰:」伏覩六龍飛黃道,颺翠華於天衢,雙鳳下紫霄,獻瑤緘於日下。笙歌競沸,羅綺紛披。恭惟神武成功,至仁備德,綜萬幾而益裕,達四聰而不遺。禮樂從容,建用惟皇之極,圖書宣朗,緝熙於穆之純。搜懿躅於百王,擧闕典於千載。歲狩虞岳,時邁周邦。舞堯階之羽干,走禹會之玉帛。時維八月,序屬三秋,法駕纔駐於湯泉,微痾永痊於聖體。明照二曜,洞田里之休戚,歡騰四方,蔚士女之閱。懌縱南民,欣覩於舜日。廼都人若徯於湯霓。式遄其歸,雷霆挾五色之仗,云胡不喜!謳歌屬一代之隆。華岳增崇,門金更麗。妾等逖離蓬島,叨籍梨園,就如日望,如雲欣迎,鑾輅之逶邐,高配天厚配地,願亨龜圖之靈長。「詞曰:
大駕南巡駐玉泉,秋風行殿見祥烟。山河動色回殷輅,羅綺齊聲叶舜絃。一結千年仙顆熟,三呼萬歲綵山鮮。笙歌長奉瑤池宴,蹈舞唯祈鶴算延。
獻中宮歌謠:」伏以隨日馭而駐湯泉,咸仰月輪之照,披霓裳而降蓬島,歡迓翟儀之旋。恭惟性稟柔嘉,德着懿美。乾爲父,坤爲母,協成覆載之仁,秋省斂,春省耕,弼行遊豫之度。淸蹕遂駐於靈井,微痾永痊於聖躬。雖南民喜虞岳之巡,廼都人久湯霓之望。鑾輿言返,魚軒載從,懽聲溢於市朝,喜氣浮於城闕。妾等梨園末技,法部賤工,欣聞翠華之旋,敢効碧桃之獻。「詞曰:
序屬三秋月,輦隨五色車。瑤池浴罷向京華,朝野懽聲加綺陌。香塵靜椒闈,瑞氣多蟠桃。千載又開花,端合譜新歌。
○議政府左贊成尹士昐等上箋,賀還駕。其箋曰:
虞岳歲巡,攸徂相慶。湯盤暫浴旣安且寧,鸞駕言旋,輿情胥悅。恭惟受天,景命躋世大猷,尙積勵精之勤,稍違養性之福。考觀風於周典,時邁其邦,遂浴日於虞淵,勿藥有喜。遊豫爲諸侯之度,賞罰比先王之觀。屬玆法駕之還,大慰都人之望。伏念臣等,欣逢慶事,顒望宸居。多壽多男,竊効封人之祝。如幾如式,願賡周雅之詩。
9月14日
[编辑]○戊午,上聞虎入昌德宮後苑,遂幸北岳,獲豹而還。
9月15日
[编辑]○己未,持平柳子漢將本議,啓曰:「內人德中再通書於龜城君浚,豈不相應而然耶!」又曰:「金震知以濫行賄賂,旣伏刑,而其受賂將相,置而不問,以故掌令鄭佸在溫湯,屢瀆天聰,竟未蒙允。臣等反覆思之,古人云:『法之不行,自貴近始。』豈可以貴近而曲法哉!」又曰:「晋州牧使申允甫,於七月涉江宴客,人多溺死,屍浮于水上者凡七人。」曰:「稷山衙中奴子備壺飡,潛饋于陰竹囚賊,情涉綢繆。請皆鞫之。」上御丕顯閤,召自漢謂曰:「允甫之事,予旣已聞之,稷山之事,汝等何以知之?內人之邪情,浚不與之應,卽來告,在所當賞,豈宜罰也?」大臣受賂,自古然矣,予已虛論,何屑屑不憚煩耶?「仍命曳出之。
9月16日
[编辑]○庚申,召司憲府、司諫院官吏于承政院,命左承旨尹弼商諭之曰:「龜城宗室至親,予乃灼知其不與。如其有罪,何待人言?若以人言盡信,則周公、孔子皆非人矣。所言將相事,似亦有理,然予已虛論,不欲更聞其事,而柳自漢之言適至,以是曳出之。汝等勿以此藉口,苟有所抱,宜悉盡言。古人云:『諫官言事,社稷之福也。』汝等其知此意,毋有所隱。」仍命饋酒以送。
9月17日
[编辑]○辛酉,議政府、六曹進豐呈,上御思政殿,受之。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隨駕宰樞等入侍,禮官致詞云:「載浴靈泉,茂膺天休,鑾輅言旋,輿情怙冒。謹上千萬歲壽。」諸宗宰以次進酒,至日暮乃罷。
9月19日
[编辑]○癸亥,以朴元亨爲右贊成,尹慈京畿都觀察使,趙誠山全羅道水軍處置使。
○持平柳自漢將本府議來啓:「承文院副校理琴以詠,在文宗朝爲藝文待敎,世宗初薨,梓宮在殯,以詠以衰服出入娼妓之家,被劾亡命,不可與朝臣齒。請改正。」不允。
9月21日
[编辑]○乙丑,上將親行英陵別祭,外事已辦,傳曰:「今日有風雷之徵,若大風雨,則非徒不便於行祭,軍士涉江尤難,故停之。」仍命領議政申叔舟代行。
9月23日
[编辑]○丁卯,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平安道都採訪使等曰:「松鶻,本於是月見捕,至今未捕一連,此必機械踈虞,不能檢擧之故,至爲不當。然已往之罪,赦而不治。若如此稽緩不已,則罪將不恕,其各愼之。」
9月24日
[编辑]○戊辰,百官以誕日陳賀。上御華韡堂,召王世子及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及二品以上宗宰,設酌。命兵曹判書金礩饋軍士酒。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9月26日
[编辑]○庚午,日暈。
○遣知中樞院事金漑于江原道高城溫井,修葺行宮。
○夕御丕顯閤,召成均司藝鄭自英、直講兪希益、吏曹判書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吏曹參判姜希孟,論《周易》口訣,夜分乃罷。
○命承政院馳書于慶尙道觀察使,令給尹昭訓母米十石。
9月27日
[编辑]○辛未,御思政殿,受常參。左參贊崔恒、判漢城府事李石亨、戶曹判書盧思愼、刑曹判書洪應、吏曹判書韓繼禧、同知中樞院事金國光、兵曹參議朴仲善、知事李尹仁及常參官,皆入侍。上謂恒曰:「昨與鄭自英、兪希益等,講論《易》理,夜深乃罷,其理無窮。今在列朝臣,誰知《易》理者?其錄名以啓。」又謂侍臣曰:「人臣進諫,不在官爵之高下,第立志如何耳。若立志先固,則豈曰秩卑而不言乎?今常參大小官,無一人進言者,是立志不固,而或以秩卑爲嫌也。自今雖在下官,盡言毋諱,以副予求言之意。」又召知司諫趙安貞曰:「近僧徒冒稱古寺田,而强奪民田者頗多,惟爾諫官等,寂無進言者,是則諫官之罪也。」令行罰酒。宗宰等以次行酒。
9月29日
[编辑]○癸酉,御思政,受常參。王世子與永膺大君琰、咸陽卿𧦞、右議政黃守身、吏曹判書韓繼禧、刑曹判書洪應、文山君柳河、戶曹參判金謙光、漢城府尹李墅、工曹參議李坡、禮曹參議趙瑾、承旨及三品以下常參官,皆入侍。命世子及宰樞以次進酒。投化浪將家老、童淸周亦就坐。上謂將家老曰:「汝在本地,以驍勇稱,汝投化來附,勤謹宿衛,予益愛護而恩撫之。非我恤之,汝無生理,且前日汝能射虎,予猶未忘。可卽進酒。」又謂淸周曰:「汝自少侍朝,非他投化比也。汝宜知予喜之恤之之意。」淸周、將家老對曰:「臣等固知上意。」上又召坡曰:「汝以都承旨,今在同副承旨之下,予甚憐焉。前日之事,汝已自取,自知其罪可也。」顧謂繼禧曰:「後政,毋忘此人。」
9月30日
[编辑]○甲戌,傳于義禁府曰:「慶州道號牌敬差官李亨全家在晋州,率妓宴飮,旣罷,妓五六人散還,溺水而死,其鞫之。」
○慶尙道禮安、義城、榮川、靑松、安東等處地震,降香祝,行解怪祭。
○日本國薩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對馬州太守宗城職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乙亥朔,命世子,祭文昭殿。
○御丕顯閤,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右議政黃守身、左參贊崔恒、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吏曹判書韓繼禧、大司憲梁誠之、同知中樞院事金國光、行上護軍宋處寬、戶曹判書盧思愼、行上護軍金禮蒙、吏曹參判姜希孟等入侍。講成均生員楊守泗等十人經書,命世子執冊講之。寬曰:「古人云:『惟斅學半』,講問於人有益,汝其問之。」又召兼藝文儒臣,講《易》。
10月2日
[编辑]○丙子,司憲府據南平京主人狀告,啓曰:「內資直長崔漢,前爲禮賓直長,潛放選上奴,收綿布給其妾,妾已服招,漢猶不承,姦詐莫甚。請收告身句問。」從之。
○司諫院啓:「甲士宋愼秩本顯毅校尉,百官加資時,詐以忠毅校尉書呈,部將所移文兵曹,超授宣略將軍,請令攸司,推鞫改正。」從之。
○司憲府啓:「南部令全石童、錄事李鳳孫官備酒肉,招娼妓,與田制別監柳順行、東活人院別坐金仁門、宗廟副丞鄭允功等會飮,請依律科罪。」命只收告身。
○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啓:「今覈唐人宋全自剌之因,甲申九月,軍官李之衡夜戍行營,有一人到城底,問其從來,不曉語音。卽報都節制使,以居山察訪劉處康解漢語,卽送全,令取招,全疑其還付野人,引刀剌項。」又據會寧節制使魚有沼呈啓:「今九月十日,城底兀良哈中樞李家紅言:『愁州住兀良哈於邑介等六人,到者羅家,言曰:「尼麻車兀秋哈也多好、阿具等,來屯江外古羅耳洞,遣人云,前日逃來人馬,若盡刷還,則雖久遠讎隙,尙且和解,故吾輩先送逃來馬二匹,兀狄哈等又約曰,隔江居者,相與嫁女,則可永世和好。」遂退兵』。臣已令會寧府,若兀狄哈更來和解則更報」
10月3日
[编辑]○丁丑,司憲府啓:「大典經赦條:『官吏犯贓入己者,雖經赦,不敍。』今三涉浦萬戶金好仁,身犯贓汚,雖經赦宥,未得治罪,請錄贓吏案,永不敍用,贓物沒官。」從之。
○日本國石見州周市藤源和兼、對馬州太守宗成職,各遣人,來獻土物。
10月5日
[编辑]○己卯,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平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採訪等曰:「在前捕松鶻,多得於九十月之間,今未捕一連,是必不用心之致然也。又慮牽制於宦官,今皆召還,須盡心多捕。如或不然,罪將不赦。」遂召還宦官尹得富、鄭存。蓋松鶻中朝所索,故每年督捕甚急。
10月6日
[编辑]○庚辰,御丕顯閤,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龜城君浚、河城尉鄭顯祖、勿巨尹徹、兵曹判書金礩、同知中樞院事金國光、吏曹判書韓繼禧等入侍,設酌。召吏曹參判姜希孟、兵曹參判任元濬、京畿觀察使尹慈等,饋酒。礩醉,傳曰:「礩遽飮大醉。若問《易》理,則必妄對。」手賜御卓珍菓。左承旨尹弼商,以往義禁府鞫囚面辭,礩從容啓曰:「卜承利之事曖昧,幸姑寬貸,徐問得情,若但因人告訴,枉情遽罪,則彼之伸冤無路矣。」上曰:「卿勿盡言。我已知實。初因一二大臣告予無疑,故至此耳。」卽命義禁府救療承利。
○命吏兵曹堂上、郞官,皆入御前銓注,召成均館司藝鄭自英、直講丘從直、兪希益、注簿兪鎭,命皆就前,論《易》。傳曰:「四人精曉義理,吾欲寵遇,以勸諸儒。予觀《易傳》《程傳》甚通,《朱傳》或疑。朱不及程大遠,予故以《程傳》定口訣。」使人將御定口訣,互相論辨。自英、希益拘於章句,鎭稍能對,然重違上旨,謂以朱熹爲程子下輩人,從直醉妄對,至以自英擬於朱熹之上。上笑曰:「從直老而無意。然汝等各勤所業,老而不倦,予甚嘉之。」遂賜從直、自英等玉貫子具網巾各一事,拜爲堂上,又加希益資,拜鎭兵曹佐郞。曰:「鎭非迂儒,不可久置成均」命各進酒,又召司僕等饋酒。命將家老、藤安吉入閤內進酒,傳曰:「此輩格外人也,投化而來,當如是厚遇。汝等其各誘引種類可任者,投化已來。」仍問自英曰:「何以安民制敵?」自英對曰:「小民之苦,在政煩賦重。今守令不奉上意,以貽民弊。誠能政府、六曹堂上皆得其人,則監司、守令亦皆得人,而自無民弊矣。」
○以鄭守忠爲河原君,李坡漢城府尹,金壽寧工曹參議,安寬厚僉知中樞院事,丘從直、鄭自英僉知中樞院事。從直晩年登第,連補外寄,至是始顯。上數使從直、自英論理數,兩人各執所見,互相爭難,終日不決,上樂之,稍存恩數以待之。嘗曰:「予非謂兩人直知學問也。古人以黃金買死馬,彼兩人皆儒家之老,吾所以接之如此者,欲待千馬來爾。」從直、自英於學問,記誦章句而已,然鄭比丘稍優。
10月7日
[编辑]○辛巳,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10月8日
[编辑]○壬午,承政院奉旨馳書黃海道觀察使南倫曰:「卿妻得病,可速來見。」在前於有旨,通政堂上稱爾,二品以上稱卿。時倫階通政,故以爾書啓,御書卿字,又書紙尾曰:「今後勿用爾。」
○漢城府啓:「濟州三邑號牌畢給後,其屬公賤、補充軍人等,若無區處,則必致遺漏,請令分臺敬差官,兩件成案,各藏一件于其邑,送公賤案一件于都官,補充軍案一件于兵曹,以憑後考。」從之。
10月9日
[编辑]○癸未,以兼藝文鄭蘭宗、柳洵、金季昌、鄭孝常、金紐、朴始亨、李瓊仝、裵孟厚、崔自濱、趙祉、李益培、成晋、兪鎭、李則、孫昭、崔漢良、成俔爲左,柳允謙、魚世謙、魚世恭、權季禧、柳文通、李孟賢、洪貴達、李淑瑊、李封、鄭徽、李承寧、閔粹、崔淑精、孫比長、李陸、許譔、朴孝元爲右,御定《周易口訣》,與先儒陽村權近口訣異處,粘標分授左右,每於殿講日,論難是非。
○聖節使宋文琳在遼東,先以書馳報聲息云:「遼東都指揮使司,成化元年九月十三日,據撫順城備禦把摠指揮同知蕭旭定差遣舍人蘇禮,伴送女直人到來,使夷語通曉通事王安、高亮等問之,女直忽失哈等供招曰:『建州衛女直都督李古納哈等,授我各衛女直印信文書差遣,故來耳』。其印信文書曰:『今年八月十二日,毛憐衛曾已物故都指揮白成子苦赤哈到本衛,謂吾父李吾哈曰:『毛憐衛女直都指揮尙冬介、都指揮朶兒只那可等,謀議與郞卜里哈子郞克里卜等,連結阿眞同眞衛及速平江衛諸野人,聚兵一千,將於十一月十三日,向去婆猪江猪兒山谷,曰『吾等死生間,朝鮮人馬,盡力搶擄,以報前讎。』本人等,皆是作惡人,吾等慮恐後日等被惡名,故建州衛掌軍都督李古納哈,則遣女直指揮忽失哈,建州左衛都督童山,則遣女直指揮苦女加,建州都督納加,則遣女直指揮兀丁奇,用各衛女直印信文字,呈報摠兵官大人。轉聞朝廷,後日雖有事變,吾輩不干也。」
○諭咸吉道都觀察使康孝文、都節制使許琮曰:「今送宋文琳所報聲息文書,卿宜審之。此雖不可盡信,然不可不爲備,卿宜整兵待機。毛憐衛與兀狄哈等連謀動兵,則五鎭必先知之。前有毛憐衛聚衆,往建州之報,後云不果,無奈與此同乎!可更詗知馳啓。今來啓李家紅所告,自尼麻車逃來斡朶里二十人逃歸建州者,自避其讎,不必更問。」
○上曾諭平安道諸鎭堡,選嘗赴征知賊穴者,作牌頭。又選勇士,作一隊,每於一路,各遣二隊,或先或後,繼踵相救,密入賊穴,以審道路迂直,且令探取賊物以爲驗諸鎭軍士深入賊穴,詗探部落多寡,或取狗兒皮物,或取弓矢衣服,還以爲驗者頗多。上嘉其忘身深入探候,特命超資。仍諭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觀察使吳伯昌曰:「今卿等四道遣人,深入探賊,賊知我探,莫測所以,必相聚往來,足以自擾,且旣知地形,則當其有事,亦足應機。然單入賊穴,取物爲驗危道也,今更勿遣,但可數渡江,觀兵以翫之,亦須謹斥候。今來宋文琳所報聲息,雖未可盡信,宜益整鍊待機。哨探之人,履危有勞,特幷超資。卿宜知悉,其中最有功者,卿其量宜加賞緜布,以勵後人。」
○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馳啓:「高嶺鎭地底住斡朶里中樞李家紅進告:『斡朶里豆麟巨、沙吾下等,嘗爲尼麻車兀狄哈所擄,旣而逃,今九月十八日,復携妻子,潛向蒲州。』」
10月10日
[编辑]○甲申,司憲府啓:「防牌書員李壽延,詐以防牌金孝斤等十人爲赴大倉役,請於部將金孟敦,冒受赴役關字,潛受月俸,請鞫問科罪,徵俸沒官。且祥原敎導成之信,曾不取才,而暗錄置簿,濫受敎導,別侍衛李叔悌、宋繼璋、林徴、張信中、李克明等詐冒前資越等加階,請皆推覈改正。」從之。
○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據穩城節制使宋碩孫呈啓:「城底多穩住兀良哈上護軍多乃毋加乙獻進告曰:『具州住尼麻車兀狄哈中樞阿仁加茂、下大等二人出來,府使饋餉後,下大則阿郞介家,阿仁加茂則多乃家寄宿。多乃佩弓矢,到阿郞介家,與下大相詰,欲射下大,反射多乃左乳下,故捕下大,拘留一日,多乃不死,只徵血價馬一匹,銀頂子一事。後多乃身死,一族同類人,欲於秋後入歸報仇。』」
10月11日
[编辑]○乙酉,御勤政殿門,受朝參,入御思政殿,召內宗與判書以上宰樞及諸功臣、諸將等,設酌。俄而世子亦入侍。上令右贊成朴元亨傳于宰謳曰:「卿等毋荒酒色,毋生驕吝,各謹乃心,永與國休。」諸臣皆俯伏叩頭。命世子進酒,又令宗宰,以次進酒。又命戶曹判書盧思愼率兵曹佐郞兪鎭、戶曹佐郞朴始亨、金紐,齎《周易》口訣,與宰樞論難。
○刑曹啓:「今據玉果人吏狀告,考諸道所送宣頭案,前案不付奴婢二百四十三口。以此觀之,差使員委諸執吏,以致濫冒如此,請令主掌官改正。」從之。
10月12日
[编辑]○丙戌,傳于司憲府曰:「京外人民,自有冤抑者,申狀于官吏,或因請託,或因嫌隙,淹延不決,又恐上言,不肯退狀,如此則愚民何所雪冤乎?予欲大懲,廣行知會。」
○傳旨義禁府曰:「大小人民欲訴其悶,有司不時受理,以至駕前上言,甚爲不當。自今事干生死,則雖無退狀,竝受啓達。」
○禮曹條錄野人賣土所言以啓:「一,李滿住住平原無草木之地,子八人,曰古納哈、豆里、阿具、甫羅歹、毛屎那、多非那、劉時哈,一人名不記。凡子孫二十餘人,管下不過三百人,馬四十餘匹,古納哈領之,家無畜積,不足則取食於管下。所住地名所老非羅多,距理山八日程。一,趙三波子孫十五餘人,名皆不記,管下不過三百餘人,所住地名於波非羅子,滿住家西北一日程。多高山大藪,所涉水不過七八處,皆步涉。一,童倉、甫下、豆李、權赤等居處,但聞在北京去路邊耳,其地名及人馬多少,道路夷險,亦不知。一,建州人與火剌溫,自來相通,其道路相距,不過十五日程。路多險窄,人馬不能竝行。又建州人與童倉相交,童倉所居,距建州三日程。一,李滿住居處,距朝鮮不遠,常恐加兵,每春秋登山而避。趙三波自謂『所居深遠,又滿住介居其間,故不畏朝鮮』。一,古納哈常謂管下曰:『吾管下人,逃往朝鮮,唐人則必解送,女眞人,則仍留不還。因此使令日乏,我等須向朝鮮虜略而來。』」
10月13日
[编辑]○丁亥,河城尉鄭顯祖、勿巨尹徹,命皆着笠,以稽緩啓事也。
10月14日
[编辑]○戊子,御思政殿,受常參。仍召鎭南君終生、左參贊崔恒、吏曹判書韓繼禧、工曹判書尹士昕、判漢城府事李石亨、知中樞院事鄭軾、行上護軍薛丁新、康袞、魚得海、兵曹知事李尹仁及兵曹郞廳、宣傳官、鎭撫等入侍。上謂軾曰:「卿爲義禁府官,日氣漸寒,獄囚須急訊決,曲盡救護。」命鎭南君終生講知兵曹事李尹仁、宣傳官、鎭撫等兵將說。仍諭宣傳官等曰:「汝讀何書?」皆俯伏不對。上曰:「汝等不學無術,優游度日,今日如是,明日亦如是,明年亦如是,終至於老,於國何益?卽當罷黜,然貰之,勿復如是。」
10月15日
[编辑]○己丑,御丕顯閤。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諸宗親及蓬原府院君鄭昌孫、左議政具致寬、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吏曹判書韓繼禧、判漢城府事李石亨、戶曹判書盧思愼、仁順府尹成任、吏曹參判姜希孟、行上護軍金禮蒙、漢城府尹李坡入侍,設酌。酒數行,命召兼藝文鄭蘭宗等,仍傳于諸宗宰曰:「此皆俊士。予令講《易》口訣,勝者加資,負者削資。宗宰等共觀其問難。」仍命分左右而坐,問難《周易》。講儒生任士洪等五人經書。
○陰竹縣監李時珤,以有旨差使員到抱川,使從吏金仁義,代布宥書于永平。仁義歸道爲賊所掠。抱川縣監叚由仁,符同時珤,詐以時珤親行,遇賊申報,觀察使轉啓。上諭諸道捕賊,安峽縣監崔漢臣誣以韓朴大等三人爲掠,時珤抑勒定罪。命下義禁府鞫之,時珤以功臣之子原之,收由仁、漢臣等告身。
○戶曹啓:「僧人就寺社舊基,假稱重創,暫結草幕,傍近居民過限耕田,詐稱元係寺田,成群據奪,無異盜賊。請自今雖實重創,不待官決擅便據奪者,囚鞫科罪,還俗差役,所奪土田,竝皆改正。」從之。
○戶曹啓:「開城府,今爲外官。其衛祿公須田,請以本府軍資田,依大典折給。」從之。
10月16日
[编辑]○庚寅,御思政殿,受常參,盡召常參官入殿內,王世子與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工曹判書尹士昕、中樞院使李邊、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吏曹參議金㻶、戶曹參議崔善復等入侍。召左承旨尹弼商,傳曰:「近者常參員甚少。且昨日朝會,西班着綠衫者一人而已。其令憲府鞫之。」乃曰:「臺省無乃在坐乎?」掌令鄭佸就前,啓曰:「昨日朝會闕進員吏,已曾推劾。」上曰佸可謂能勝其任者矣。「仍令進酒。又召李邊,諭之曰:」卿則今日世子之四皓,可同坐講論也。「邊年老,頭鬚皓白,性剛直,不能容人過失,不飮酒善飯,氣不少衰,上常以老優待。
○諭平安道都觀察使吳伯昌、都節制使楊汀曰:「抄義州附近諸鎭防禦軍士五百人,使有武略守令領之,護送謝恩使及正朝使,至通遠堡。及還,又抄二百人,使有武略守令領之,迎于通遠堡。每二隊,擇有武略者爲統將,各自爲戰備,聽領將號令。」
○遣中樞院副使李文炯如大明,謝發還漂流人口,幷回奏勑諭事。謝恩表曰:
丕冒德洽,曲加寵綬,竝育恩隆,深增感激,肺腑斯鏤,卵翼敢忘。伏念臣猥將孱資,端逢盛際,叨襲海甸之守,偏荷天澤之施。顧惟駕船之氓,廼惟遭颶之患,豈意濤頭之性命,幸依匪觜而生全。特軫睿慈,矜萬死之餘,喘俾偕賤,价復三韓之舊居,奚止編戶之相驚!實均提封之共慶。玆蓋伏遇皇帝陛下至仁字小,大度包荒,體周文之如傷,保蒼生如赤子,心夏《禹》之猶溺,撫四夷猶一家,遂令敝邦,獲蒙殊渥。臣謹當夙興夜寐,職益虔於漢藩,日升月恒,誠倍殫於華祝。
方物表曰:
天心至仁,曲加矜育。土宜甚尠,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四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人參一百五十觔,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不腆,冀諒由中之悃,俯容亨上之儀。慈懿皇大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三十匹。
皇太后、中宮禮物同。奏本曰:
陪臣李嵎回自京師,齎奉勑諭。該近得遼東鎭守等官奏稱,被擄走回男子,一名宋全供,係三萬衛百戶守瞭柴河,天順七年五月初九日夜,傳籌巡空,被忽刺衛女直搶擄出境,轉賣各家使喚,天順八年八月,脫走到于爾國第六城,守邊頭目不肯收留,復要遞送出境,全懼怕送回淩辱,用刀自傷,當遇察訪官劉處康,問知前情,方行帶本國審實,給與衣糧,咨送遼東。奏送前來,朕爲之惻然。但爾國第陸城守邊頭目,不能體爾忠敬朝廷之心,以推愛予下人,而爲秦越之視者,宜懲治之,劉處康之知大體,而同爾心者,宜奬與之,仍戒約,以今後遇有此等走回者,卽便收留送京,庶彰爾誠,故諭欽此。臣劃卽差官,前往咸吉道究問,將鍾城鎭守官李之亨拿來置罪,劉處康別加陞賞。臣竊念小邦自祖先以來,被虜逃來上國人民名口,隨到隨解,至於臣身,每戒邊將,無少違誤,不期之亨應接不謹,廼至上煩天聰,臣不勝驚惶。仍行沿邊守禦去處,如遇走回人口,益謹應接,毋致遲誤。爲此謹具奏聞。
10月17日
[编辑]○辛卯,上與中宮,幸潛邸舊宮,宴功臣。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及諸功臣入侍。功臣各進酒殽,以次行酒。酒酣,命諸宰盡就階上起舞。上歡甚,賜功臣生綃人一匹,鹿皮一張。
10月19日
[编辑]○癸巳,先是,設警守于街路,分遣軍士,防禁盜賊。至是或傾頹、或窄狹,天氣漸寒,軍士無居守之處,而兵曹不能檢擧,命司憲府鞫之。
10月20日
[编辑]○甲午,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左承旨尹弼商啓:「主簿李亨全,以號牌敬差官,經往晋州私第,牧使申允甫載酒率妓,往慰宴,因菁川水漲,妓及州人,多溺死。」上曰:「其罪與金震知何異哉!且震知被罪後,敢有似前非違,不遵予禁令者,亦如震知施行事,告諭中外,此事在諭書前乎後乎?」弼商啓:「在諭書前。」命收亨全、允甫告身,外方付處,仍命都承旨申㴐及弼商:「自今,一應私行,毋得入官府事,立法以啓。」
○遣中樞院副使沈璿如大明,賀正,進文魚四百尾。
10月21日
[编辑]○乙未,御丕顯閤。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內宗及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左參贊崔恒、吏曹判書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入侍,設酌。又召鄭自英、丘從直、兪希益兼藝文儒臣等,問難《周易》口訣。上曰:「不意兼藝文精熟至此。」
○司憲府啓:「檢校漢城府尹李舍卒,後妻洪氏賣其家,子致英止之相詰。且歐洪氏女金淑妻,隣證明白,隱諱不承,請收告身,囚鞫。」從之。
10月22日
[编辑]○丙申,人啓蜂峴有虎,上幸蜂峴。河城尉鄭顯祖、靑城尉沈安義、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右贊成朴元亨、工曹判書尹士昕、知中樞院事康純、兵曹判書金礩、判漢城府事李石亨、戶曹判書盧思愼、刑曹判書洪應、信川君康袞、行護軍具文信、行上護軍權擎、行護軍閔發、僉知中樞院事魚得海、花山君權攀、淸城君韓終孫、福川君權愷、行司直朴大生、行護軍薛丁新、福城君權躽等扈從。逾沙峴,駐馬,召宗宰設酌,特召兵曹佐郞兪鎭就前,問曰:「今日我等出來,緣何事?」鎭對曰:「將爲民除害也。」上曰:「迂哉!」與宰樞大笑,仍令進酒。又召福川君權愷曰:「卿咳嗽未瘳,今日寒,不可以風可先還。」駕至蜂峴,令廂軍合驅,虎入懿墓山麓。軍士圍之,虎傷二人,竟未獲。命內醫救療,賜食物甚厚。
○召還知中樞院事金漑、巴山君趙得琳。漑、得琳曾往高城,修葺溫井行宮。
10月23日
[编辑]○丁酉,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前降諭書,數渡江觀兵,使彼不得農業,臣已諭諸鎭,碧潼節制使洪永漢與碧團、阿耳萬戶,率軍渡沙蒼浦,至熊音、柳洞四息程,結陣觀兵,理山節制使文孟孫與渭原郡事,渡江至二息程黎洞峴,仇寧萬戶鄭安信渡江,至吾里二息程,昌城節制使李元良與昌洲萬戶至二息程河里溫平,都鎭撫孟得美渡江,至二息程大口介嶺上,義州節制使禹貢渡江,北至二息程造山底觀兵。」
10月24日
[编辑]○戊戌,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竝召常參官就座,設酌,諭之曰:「所以命之就座者,非徒欲觀其面,欲聞其所懷耳。大臣吾友也。日與之處,何懷不陳!爾小臣,苟有所抱,悉皆進陳。」左議政具致寬進曰:「諸邑鎭久遠屯田,官吏臨遞,私以與人,交代官或奪民田,以充其數,此誠巨弊。宜令推鞫還本。」上曰:「甚是。」令戶曹推問以啓。致寬又陳弭盜之策,上曰:「近有斷筋之議,當與入侍諸臣議定。」問其可否。僉曰:「可」傳曰:「自今竊盜,初犯倉庫米全二石以上,私處米五石以上者,斷筋,其以明年正月爲始行之。」後果不行。
10月26日
[编辑]○庚子,御序賢亭,召諸將,觀射。令內禁衛、兼司僕、部將、鎭撫、宣傳官射宗、衛將等分左右射侯。提川副正蒕、行上護軍金澣、行司直崔繼根中多,各賜馬一匹。又傳曰:「有能射一矢中者,陞資,否者降資。」數十餘人,自願射之,皆不中,獨繼根中之。命加一資,餘亦勿降。又命吏、兵曹入內注擬,以李承召藝文提學,忠淸道都觀察使李皎然僉知中謳院事,薛繼祖安州牧使。
10月27日
[编辑]○辛丑,傳旨司憲府曰:「私行禁止,法立已久,而觀察使、守令慢不奉行,任情接待者,非因公務出入官府者,竝擬棄毁制書律論斷。」
10月28日
[编辑]○壬寅,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仍召諸將及宰樞等就座。召史官,傳曰:「來聽予言,悉書于策。號牌國之大事,辨良賤,禁流亡,弭盜賊,靡不由此。今諸道御史、敬差官等,問事目,則矇然不知,安能精治其事乎?且漢城府,一日之內給牌者,幾至七百餘人,其良賤文契,必不能精察。況良人役苦,自占爲賤者多矣。以故姦僞日滋,不父其父者有之,如之何則號牌之法精而無弊乎?亦可廢而不行乎?各陳已策。」右贊成朴元亨對曰:「此法業已行之,不可中止。但辛巳年以前,白文許令取實,其姦僞不得不已。」鎭撫黃事長對曰:「此法姦僞甚多,檢擧爲難,罷之爲便。但令軍士,各占助丁,則自無漏戶。」上曰:「令軍士,各占助丁之言,然矣。號牌之法不可不行。」禮曹判書元孝然對曰:「今者良賤,文契相考,然後給牌,由是姦僞之徒,好行不法。莫如不考文契,只書形貌、姓名、年歲、接處佩持,則自無姦矣。」上曰:「判書之言,過乎迂闊。若不分良賤,何用號牌爲?至於號牌已畢,人無不佩,然後詳明雜色定軍之法,則良自爲良,賤自爲賤,殆無隱漏矣。其間壓良爲賤者,痛繩以法,則姦僞自絶,何患法之不行?」俄而問史官曰:「已書否?」令河城尉鄭顯祖促使書進。上覽之,命饋酒。
10月30日
[编辑]○甲辰,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仍召領議政申叔舟及諸將、司僕等就座,設酌。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乙巳朔,御丕顯閤。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吏曹判書韓繼禧、知中樞院事金國光、戶曹判書盧思愼、仁順府尹成任、行上護軍金禮蒙、藝文提學李承召、工曹參議金壽寧、行護軍鄭自英、丘從直入侍,設酌。講成均儒生經書。又召兼藝文鄭蘭宗等,講《周易》口訣。
○傳于戶曹及推刷色曰:「亂臣奉石柱據奪人田民,須更分揀,各還其主。」
11月2日
[编辑]○丙午,日暈。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諸將等,設酌。傳曰:「曩者,兼藝文等講經書,多有未通者,今則皆能精於易理,是皆我勉勵之功也。其人之質美可知,第不盡心耳。若武人,則謂非我業,而莫之學,人而不學,與禽獸奚擇?」召鎭撫黃事長,問爾所讀何書?對以四書一經。上問《中庸》首章『天命之謂性』之句,論理氣先後,事長不能對。又召史官房貴元,問理氣先後,對曰:「原天地未判,理先於氣,兩儀旣分,氣先於理。然混元之理,周流無窮,非理何以成氣?」又問理有善惡乎?對曰:「理無不善。」又問:「理無不善,而有聖智愚昏,何歟?」對曰:「氣稟有異故也。理譬如珠,氣譬如水。明珠投於淸水,則交瑩不昧,是謂聖智,明珠投於濁水,則靈光不徹,是謂昏愚。然有開明發見處,四端是也。因其發明而繼續光明之,則昏者可至於聖,非精於學問者,不能該通。」上曰:「非儒者,不能如是。」又召注書權慄,問理氣先後。對曰:「理氣元不相離。」又問:「理亦賦焉,亦字之義何如?」對曰:「雖着亦字,有是理,然後有是氣,理先於氣。」
11月3日
[编辑]○丁未,御丕顯閤。命注書、宣傳官,往漢城府,盡收號牌置簿來,令承政院抄出白文賤籍,下憲府,摘發壓良爲賤者,又命遣敬差官于諸道,糾摘白文。
○都體察使韓明澮啓:「今承命審定京畿、江華、喬桐城基,江華城基,以布帛尺九千四百十六尺,喬桐城基七千四百九十尺。兩邑民小,築之爲難,請待京畿號牌軍籍及徙民傳送事畢後築之。」從之。
11月4日
[编辑]○戊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吏曹判書韓繼禧、工曹判書尹士昕、兵曹判書金礩、戶曹判書盧思愼、同知中樞院事金守溫入侍,設酌。召諸道敬差官,問事目,盡令饋酒。上出鞍具馬一匹,令明澮、致寬局戲賭之,明澮勝。召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問號牌之法。對曰:「雖白文賤籍,亦給號牌。」上曰:「石亨之言,甚爲無理。向之立法,則父祖傳來賤籍,證筆明白者,方許給牌,今京外官吏不知受敎本意,例用白文。」
11月5日
[编辑]○己酉,御忠順堂,令內禁衛、兼司僕分左右,射侯。
11月6日
[编辑]○庚戌,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右贊成朴元亨、知中樞院事康純、吏曹參判姜希孟、兵曹參議朴仲善及諸將,設酌。命元亨就前,議定世子冠服,賜入侍宰樞鷹各一連。俄而世子入侍,進酒。上曰:「傳云:『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我之愛子,亦猶是也。我將定《易》口訣後,率汝幸芹宮,釋奠素王,着汝以儒冠,與儒生齒坐,橫經問難,大宴諸生。」仍命世子飮師傅等酒。又曰:「汝之所畏者師傅也,宜常敬以待之。」忠淸道節制使春陽正徠拜辭,引見,令帶金帶,進酒。
○召諸道敬差官等就座,講問檢擧白文事目,仍戒之曰:「汝等宜各精白一心,勿與守令相對飮酒,以致誤事。」
11月7日
[编辑]○辛亥,戶曹啓:「平安道寧邊、安州以南諸邑田稅,每年納于兩邑。今考會計,寧邊則九萬六千三百餘石,安州則十二萬五千八百餘石。露積旣久,恐致腐朽,請限三年,各納本邑,而於兩邑增置倉庫,其露積米穀,竝令入藏。」從之。又啓:「大典屯田條,留守府、牧官、大都護府,各二十結,都護府、知官,各十六結,縣官十二結,令人吏官奴婢耕種,以補公需、衙祿,節制使、處置使營二十結,僉節制使、都萬戶營十五結,萬戶營十結,竝以當番軍人耕種,其本意,則一應官家調度及民間未備貢物,亦以此支用。今守令、萬戶等,不顧立法本意,或私相贈與,或以薄田相換,因此用度不足,平民之田,托以逃亡遷徙而奪耕,甚者托以稱貸,壇用軍資,其弊不貲。請令觀察使,考屯田結負之數,及字號四標,明白錄案,藏于監司營及其邑,又送本曹,以憑後考,每三年一改案,其贈與相換之田,窮推還屬,守令匿不以告者,勿論赦前,竝皆罷黜。」從之。
11月8日
[编辑]○壬子,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永膺大君琰、密城君琛、領議政申叔舟、戶曹判書盧思愼、工曹參議金壽寧、禮曹參議趙瑾、兵曹知事李尹仁,設酌。世子入侍,進酒,上諭叔舟曰:「汝當善敎世子,世子亦當尊禮師傅。」
○傳于漢城府曰:「京城閭巷,竝作里門,其基地,則府與兵曹、刑曹、都摠府審定,姑設衡門。
○刑曹啓:「竊盜禁防之法,至爲詳密,盜賊未息。請自今,竊盜初犯贓物,公處則米三石,私處則六石以上者斷筋,牛馬賊爲從者,幷依此數,計贓斷筋,布貨雜物,則以時直准計之。京中則明年正月初一日,近道則二月初一日,遠道則四月初一日,定限知會。」從之。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平朝臣宗彦八郞茂世、肥前州上松浦那護野、寶泉寺源祐位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11月9日
[编辑]○癸丑,諭八道觀察使、號牌分臺敬差官、守令曰:「白文賤籍,無所依據,不當受理,其中父祖手筆明白,事證的實者,方許取實之法已立,京中漢城府,外方監司、守令、分臺敬差官等,不知立法本意,槪以白文爲可用,不辦眞僞,或知而不辨,或同謀成籍,或因醉莫辨,或聽請作僞,或弄於姦吏,或欲速不詳,或恃功不謹,如是姦僞情狀,莫可盡述。如此不謹奉行官吏,當以棄毁制書論斷,雖功臣、議親,逃路無由。予所最用心處愼之,非予私情。」
○戶曹啓:「成均館師生供饋米,受諸豊儲倉,轉輸有弊,請以本館官員,參上一參外二爲久任,與豐儲倉官員,同坐養賢庫,收納支用。」從之。
○戶曹啓:「漕轉船軍虧欠他邑田稅者,本曹雖移文徵之,所在守令以爲他邑欠稅,不卽督徵,請自今一應公處徵物,竝於給解由時憑考。」從之。
○漢城府啓:「號牌事目,壓良爲賤者,全家徙邊,法非不嚴,而奸僞之徒,冒良爲奴者,間或有之。請許人陳告,一依事目科罪,每冒一名,以犯人奴婢三口給告者,所冒良人屬公賤。」又啓:「前此宗親奴子號牌,只刻主名,故與常人同名者頗多,偏名則復考尤難。請自今幷刻爵號於名上,曾已受牌者,亦令追刻爵號。」皆從之。
11月10日
[编辑]○甲寅,御思政殿,受常參,以日寒,不視事。命注書往義禁府、典獄,審察罪囚。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諸道觀察使、節度使、處置使等曰:「進上方物,不依樣造作,如刀子用生鐵,不淬刃,其餘方物,亦皆有形無實,徒費財力,自今須精緻製造。」
○戶曹啓:「《大典》只載堤揠修築之法,而不能修築者無罰,故守令慢不致意,多至缺毁。請自今不堅築者,守令則降資,該吏監考,則全家徙邊。」從之。又啓:「江華、通津人善操舟者,稱爲事知,每一漕船,各定一人,統率船軍,漕轉到江,以所載米授領船者,卽將空船而回。其虧欠之米,獨徵領船者,故事知者多盜用。請自今每一船定事知二名,分左右番,左番事知,則到江,與其領船者同納米𥸴,右番事知,則將空船回泊,如有虧欠,竝徵事知。」從之。
11月11日
[编辑]○乙卯,百官,以中宮誕日陳賀。上御康寧殿,設宴。左贊成尹士昐、判中樞院事成奉祖、工曹判書尹士昕、江寧君洪元用等赴宴。命召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具致寬、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等于思政殿東庭,賜酒樂,命饋軍士酒。
○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據鍾城節制使裵孟達呈啓:「愁州住中樞柳尙同介等來告曰:『前往五日程所乙古肖,見尼麻車予狄哈亐豆,語我云:「兀狄哈之乙介等二百餘兵,將往攻蒲州斡朶里,以復前讎。」其後又見毛里安住於虛主,亦言之如是。』臣以謂衝東擊西,賊謀難測,已移文諸鎭堡,令益謹隄備,若遇賊變,勿輕出戰,權辭開諭,使不生隙。」
11月12日
[编辑]○丙辰,禮曹啓:「今咸吉道所送唐人亐家佐、亐家仇等言曰:『如不得居京侍衛,則欲還吉州妻父所居。』其妻父所居,在海邊,非野人來往之路。請從所願,令與妻子送吉州,給田限十年復戶。」從之。
○司憲府啓:「朴惟彬用弓弦,絞女子項殺之,不可不究治。請令其道觀察使更鞫。」命全家徙江原道。
○令禮曹,廣求本國先儒所定四書五經口訣,與鄭夢周詩口訣。
11月13日
[编辑]○丁巳,御思政殿,受常參,召左議政具致寬、右贊成朴元亨、中樞院使李邊、工曹參判丘從直等,設酌,世子入侍,進酒。命元亨及都承旨申㴐,草諭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書曰:「前者因卿所啓,許令南道有武略守令赴防,然時無的實聲息,亦無所領軍士,而獨身赴防,慮或不顧民事,徒有糧餉駄載之弊,更加商量處之。」
○遣僉知中樞院事李孟孫如大明,進海靑。
11月14日
[编辑]○戊午,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對馬州關處鎭守秦盛幸、佐護郡代官平朝臣、宗大膳助茂友等,各遣人,來獻土物。
11月15日
[编辑]○己未,御丕顯閤,蓬原府院君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吏曹判書韓繼禧、同知中樞院事金國光、戶曹判書盧思愼、仁順府尹成任、行上護軍宋處寬、工曹參判丘從直等入侍,設酌。講儒生等經書,又召兼藝文儒臣等,論難《易》口訣。
○吏曹啓:「開城府本無鄕吏,而使臣往來都會之地,依平壤、咸興,設立土官,開城都府司,都府一正五品,丞一從六品,注簿二正八品,典賓署注簿一正七品,直長一從八品,錄事二從九品,軍器署注簿一從七品,錄事二從九品,營作院判官一從七品,錄事二從九品,典酒署直長一從八品,錄事一,權務司倉署直長一從八品,錄事二,權務司獄署直長一從八品,錄事一,權務仁興部、禮安部、智安部、信平部各使一從六品,錄事一,權務知印二十,仍舊。典吏三十五,改稱主事,其西班職,則令兵曹議定。」從之。
○大司憲梁誠之上軍國便宜十條。
一,軍國之事,不可不深慮,而遠圖之,以爲萬全計也。今行巡軍士授一武將,乘昏點閱,實爲未便。乞今後巡將,以文武二員竝差,義禁府上直郞官,親授兵曹文案,對巡將而點送之,以其軍目付巡將,巡將受軍目,而以爲檢察。一,臣聞唐玄宗之時,宗室不出閤,宋則有大宗正寺,南宋有西南二外宗正,以處宗室,今或倣此意,慶州、全州、平壤、永興、開城府影殿,咸興本宮,各遣秩卑屬踈宗室二人,三年一遞,以奉香火,竝官給十戶以瞻之,是亦維城之義,盤石之宗也。一,臣觀大明官制,南直隷、鎭江等十四府十五州,北直隷、順天等八府一十八州,俱不隷布政司,此高皇帝深慮也。本朝八道,慶尙道安東、晋州,全羅道南原、光州,忠淸道公州、洪州,京畿坡州、水原,江原道春川、襄陽,黃海道延安、平山,咸吉道永興、北靑、慶源,平安道義州、定州、成川等郡,直隷漢城府,其文移等事,皆仍其舊,但褒貶殿最,令吏曹主之。一,平安、咸吉道,境連他國,防禦勤苦,其撫綏之方,不可不慮。平安道平壤子弟一人,用之東班,江邊六郡子弟,用之司僕,寧邊、安州、義州、麟山、龜城、定州、成川子弟,用之西班,咸吉道咸興子弟用之東班,六鎭、三水、甲山子弟,用之司僕,鏡城、吉州、端川、北靑、永興子弟,用之西班,以之濟州子弟四人,旌義、大靜子弟各二人,亦用西班,東班則三年,司僕及西班則一年而遞,以爲萬世之慮。一,臣觀歷代之制,民口三十萬,則戶一十萬,戶一十萬,則兵三四萬,例以三丁爲一戶,三戶養一兵,今以二丁爲一保,保則戶也。以之供賦役,以之出軍丁,須每保富實,然後或分或合,無所不利。是故以二丁爲一保,則保將單弱,雖率三保,無益也,以三丁爲一保,則保皆富實,只率二保,亦可也。乞以三丁爲一保,步兵之輕者,與衙前、工匠、烟戶、雜色,自爲一保,此三人爲一兵也,步兵之重者,與騎兵之輕者,得率一保,此六人爲一兵也,騎兵之重者,方率二保,此九人爲一兵也。於是有才而富者,以貧而無才者爲助丁,有才而貧者,以富而無才者爲助丁,如是則兵皆精騎,而有才者爲正軍矣。貧富俱得所,而民亦從而安矣。一,承旨六人分掌出納,其爲任至重。今或因常參,或因觀射,六人盡入御前。其入啓之事,親稟上旨,至爲精密,但一日萬幾,六曹、諸司公事,欲因政院入啓,而未能者頗多。乞每常參觀射之日,承旨五人入受睿旨,其一人留本院,受諸司公事,隨卽入啓。一,軍資不可不儲峙也,而亦不可畜之於一處,須內外俱足,東西皆備,然後可也。乞於豆毛浦洞內,創設大倉,仍以上流漕運入貯,其下流漕運,亦至西江,移載小船,達于漢江,如是則軍國之所需者,不在於一處,而緩急可以相濟矣。一,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制。禮樂因時損益,不可執一而爲之也。臣觀禮曹宴倭野人之時,用男樂,歌舞衣冠不堪掛目,是不可使聞於隣國也。今中國宴蕃使,用雜伎,本朝之宴大明使,亦用女樂。乞自今宴東北使,除舞童,改用女樂,其宴西朝使,則又擇本國雜伎之可觀者,兼用之。一,立法非難,法立而令行禁止,澤及於民爲難。近日特禁私行,犯之者議重典,臣聞此法之立,有治裝而停行者,有於座亡命者,有賓旅斂迹於村落者,有守令散遣其家累者。今日以後,生民之害,十去其三,守令之弊,十去其五,豈不大有益於國家哉!此無他,法不可不重,法重則難犯故也。然生民之害,守令之弊,猶有未盡去者。近年徵代納之價者,或陵轢守令,或恣行賂遺,侵漁百姓,無所不至。乞今後貢物之民不能自納者,從其願轉報戶曹,令富商納稅而代納,其代納文案,一件送監司,一件給納者,於是守令一依大典,斂之於民,而納者持文憑,入受州倉。如是則不得侵擾生民,不得唐突守令,而守令之弊十去其七,生民之害十去其五矣。一,立法非難,法立而發姦擿伏,利歸於國爲難。近日壓良爲賤者,杖一百,全家入居,以犯人奴婢三口,給告者充賞,此法之立,中外震肅,皆稱良法,爲之者必自退,不爲者必自幸,法旣如是其快也。乞更加立法,自今良人漏一丁者,杖一百,全家入居,公私奴婢匿一口而現露者,勿論會赦,竝杖一百,全家入居。如是良民盡出,則軍額足,公賤出而官府足,私賤出而士大夫足。如是則不必刷齊民實塞,而邊郡足矣。
上嘉納。
11月16日
[编辑]○庚申,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道觀察使、節制使等曰:「塞上寒甚,鎭戍勞苦。念卿不忘,賜宴以慰。仍賜衣一領,至可領之。」又馳書于平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採訪等曰:「今咸吉道捕松鶻五連,京畿高陽、全羅道金堤,各捕一連。道則非他道之例,境連咸吉道,前此多捕,而今不獲一連,此必不謹所致。肆遣提川副正蒕,統察之,更加糾察,務令捕獲。」
○命入直諸將承旨等會于思政殿,守庚申,出內帑甚厚。
11月17日
[编辑]○辛酉,傳于刑曹,放遣充軍宦官黃思義、延德生、金訥,司贍奴定屬宦官辛麻,擣砧軍定役宦官金孝江。
11月18日
[编辑]○壬戌,有人,啓東郊有虎,上親幸東郊。河城尉鄭顯祖、靑城尉沈安義、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工曹判書尹士昕、中樞院使康純、兵曹判書金礩、信川君康袞、行護軍具文信、閔發、僉知中樞院事魚得海、淸城君韓終孫、福城君權躽、行上護軍林自蕃、唐城君洪純老等扈從,驅獵未獲。
11月20日
[编辑]○甲子,禮曹啓:「仁城君神主,祔平原大君祠堂,凡祭所需,請依平原大君例,令諸司供進。」傳曰:「未立後間,祠堂及墓祭,竝令諸司供設。」
11月21日
[编辑]○乙丑,御勤政殿,受朝參,入御思政殿,召宗宰,設酌。
○知中樞院事金國光、戶曹參判金謙光、行上護軍閔發等,以覲病母,歸忠淸道,諭觀察使,令賜食物。上寵待國光,權勢日盛,諸臣無比。
11月22日
[编辑]○丙寅,御華韡堂,觀射。令諸將、司僕、宣傳官、內禁衛,分左右射侯。宗宰入侍,設酌。
11月23日
[编辑]○丁卯,卒參判曺孝門妾子晋卿,殺婢子于東大門外。晋卿母欣非,卒敦寧李絞妾女也,爲孝門妾,生晋卿。有婢甫老未,其子病死,請暇不得,有怨言。欣非怒謂其子曰:「必殺此人。」晋卿率奴僕數人,歸東大門外巖穴間,立其子於側,謂曰:「看我殺汝毋。」兒子啼呼,不忍視。令奴夫黃以砧杵擊其首,不死,親自射之,又不死,抽矢復射殺之。有人奔告政院,上太怒,發軍掩捕。御丕顯閤,親鞫,晋卿及其母俱伏。卽下義禁府,傳曰:「生殺予奪,獨出一人,晋卿擅殺其婢,殘暴莫甚。」卽令大臣議之。咸曰:「宜致極刑。」盧思愼獨曰:「主擅殺奴婢,於律無死條。若殺此人,奴婢背主者,皆籍口。」上憐甫老未子,賜衣服。
○咸吉道都節制使許琮馳啓:「前降諭書,令臣密問兀狄哈等聲息以聞,臣卽到會寧、鍾城諸鎭問之,會寧住斡朶里馬仇音波、鍾城住要時老等告:『兀良哈常言:「今後不復寇朝鮮,誠心歸順。」且告今年雪深,諸姓兀狄哈、兀良哈等未得出入。』」
11月24日
[编辑]○戊辰,百官以冬至陳賀。御思政殿,召蓬原府院君鄭昌孫等,講兼藝文儒臣等《易》訣。又講儒生金彦莘等經書。彦莘能通其義,上謂彦莘曰:「衆皆未能,汝獨能之,予甚嘉之。」卽令進酒。前此,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啓:「有儒金龜,能通易」至是,召講之,所對頗精,命敍用。賜工曹參判丘從直、成均直講兪希益、兵曹佐郞兪鎭等裘各一領。
11月25日
[编辑]○己巳,御丕顯閤。議政府、六曹進豊呈。王世子以下入庭,四拜。王世子坐階上東,孝寧大君補坐階上西,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誼城君寀、密城君琛、鳥山君澍、永順君溥、咸陽卿𧦞、龜城君浚、寶城卿㝓、樂安君寍、永川卿定、銀川君穳、玉山君躋、蛇山君灝、鎭南君終生、勿巨尹徹、居平正復、進禮正衡、金山正衍、枰城正衛等坐庭西。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領中樞院事沈澮、判中樞院事沈決、左贊成尹士昐、密山君朴仲孫、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工曹判書尹士昕、中樞院使康純、兵曹判書金礩、右參贊尹子雲、同知中樞院事金守溫、吏曹判書韓繼禧、知中樞院事金漑、中樞院使魚孝瞻、大司憲梁誠之、文山君柳河、行上護軍宋處寬、戶曹判書盧思愼、刑曹判書洪應、信川君康袞、仁順府尹成任、行上護軍金禮蒙、僉知中樞院事魚得海、漢城府尹李墅、兵曹參判任元濬、花山君權攀、淸城君韓終孫、藝文提學徐居正、行護軍薛丁新、福城君權躽、行上護軍林自蕃、永嘉君權擎、公山君安慶孫、吏曹參判姜希孟、行僉知中樞院事安哲孫、唐城君洪純老、礪山君宋益孫、玉川君薛繼祖、漢城府尹李坡、工曹參判丘從直等,坐庭東。妓工人及內女三人,於東廊奏樂。宗宰以次行酒,酒半,召兼藝文儒臣等,講《易》口訣,特賜轉德鄭自英裘一領。又賜六曹判書以上及功臣等貂皮,各五十領,又命饋入直軍士酒。
○兀良哈副萬戶馬巨車等四人,來獻土物。
11月26日
[编辑]○庚午,諭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去進鷹使李孟孫之行,擇定差使員,率義州旁近諸鎭軍士一百,送至通遠堡。」
11月27日
[编辑]○辛未,承政院奉旨馳書忠淸道觀察使曰:「溫陽溫井,凡欲沐浴者,御井御室外,勿禁。」
○傳于禮曹曰:「醫員所讀醫書,依儒生例,每月朔望親講。」
11月28日
[编辑]○壬申,御丕顯閤,召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及詳定所堂上等,示新官制,議其可否。
○傳于禮曹曰:「徐岡子孫,勿錮。」
○兀良哈都萬戶阿羅介等六人,來獻土物。
○有人,啓虎入蜂峴,上將出獵,大司憲梁誠之進啓曰:「虎惡獸也,殿下欲親捕獵,臣竊危之。乞須罷之。」上以爲然,遂停之。
11月29日
[编辑]○癸酉,兀良哈副司正豆應巨等六人,來獻土物。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甲戌朔,幸西郊,觀獵。靑城尉沈安義、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工曹判書尹士昕、中樞院事康純、右參贊尹子雲、同知中樞院事鄭軾、行上護軍李允孫、文山君柳河、行護軍洪益生、信川君康袞、行護軍具文信、淸城君韓終孫、永嘉君權擎、公山君安慶孫、唐城君洪純老、礪山君宋益孫等扈從。駕至蜂峴廂軍捕虎。軍士一人傷於虎,命內醫救藥。
○傳旨義禁府曰:「曺晋卿母子殺人於都城底,無少隱覆,露棄凶器,至於證子殺母,古今大惡,無以加此。晋卿凌遲處死,其母欣非處斬,竝籍沒家産。參謀不禁,爲先下手奴夫黃決杖一百,流三千里,收贖後永屬濟州官奴。隨從不禁下手奴今音進、吉生決杖一百,流三千里,收贖後各屬所居邑奴。」
12月2日
[编辑]○乙亥,御丕顯閤,召六典詳定所堂上,議新官制。
○傳旨兵曹:「自今巡廳分二所,每所巡將一人、監軍一人,同坐點檢,宣傳官、兵曹、鎭撫所郞廳中一人,受點監軍。」
12月3日
[编辑]○丙子,有人,啓虎入東郊。駕幸普濟院御樓,上召宗宰,設酌。遂幸峩嵯山下,令左右廂合圍,未獲。
12月4日
[编辑]○丁丑,阿乙加毛端住女眞副萬戶金撤魯哈等五人,來獻土物。
12月5日
[编辑]○戊寅,御勤政門,受朝參入,御思政殿,召宗宰,設酌。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領中樞院事沈澮、知中樞院事康純、兵曹判書金礩、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吏曹判書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同知中樞院事尹欽、兵曹參議朴仲善等入侍。命取內廐馬一匹令宰樞等作輪木戲以賭之,明澮得之。入御康寧殿,又召明澮、致寬、澮、純、礩、思愼等,設酌。
○有盜十餘人,刦掠書房色安哲貞母家,懸緜布五十匹于鍾樓,購捕告。
12月6日
[编辑]○己卯,御華韡堂,令諸將軍士射侯。中多者,賜馬,人一匹。
12月7日
[编辑]○庚辰,上與中宮幸孝寧大君補第。王世子與永膺大君琰、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南陽府院君洪達孫扈從。上御東大廳,賜補與妻宴,酒半,命賜補白米一百石,鞍具馬一匹。其餘賜賚甚盛。宴罷,入內,從容酬酢。
12月8日
[编辑]○辛巳,斡朶里大護軍大千里等五人,來獻土物。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平朝臣宗彦七貞國,各遣人,來獻土物。
○以訓春住副萬戶洪阿多、元照赤住護軍童奴兒罕,竝爲本處萬戶,指揮童難、豆愁州住護軍金塞古特、時建住指揮阿速,本處副萬戶。
○司憲府據慶尙道觀察使咸禹治啓本啓:「道內尙州日守朴永春、洪淡等謀避徭役,剃髮爲僧,對妻仍居,守令未得擅便還役,效此者多,人物漸耗。請永春、淡依大典抵罪。自今避役爲僧對妻者,隨卽還役。」從之。
12月11日
[编辑]○甲申,御勤政門,受朝參,入御思政殿,王世子與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具致寬、領中樞院事沈澮、左參贊崔恒、工曹判書尹士昕、知中樞院事康純、兵曹判書金礩、右參贊尹子雲、西原君韓繼美、吏曹判書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行僉知中樞院事李允孫、吏曹參判姜希孟、工曹參判丘從直入侍。王世子進酒,宰樞以次進酒。
○傳旨司憲府曰:「治民之職,守令最近,而率皆庸愚之才,不勝貪欲,且恃在遠獨專,虐民貪汚,無所畏忌。憲府則雖聞而劾之,風聞公事,又不欲與人作隙,又畏當權之族,莫不苟官度日,百姓所不安,盜賊之日滋,軍國之不振,皆此之故。今後監司、守令、水陸諸將貪汚、虐民、違令等事,啓聞推鞫。」
12月12日
[编辑]○乙酉,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以體察使向平安道陛辭。上命世子往餞于慕華館,授明澮敎書曰:「近因入居等事,四道民勞,撫恤安集。城子等事,予所最用意處。卿其體予至懷,除祛民瘼,兼督軍務,觀察使、都節制使以下,黜陟賞罰,亦宜自任,凡干事務,便宜從事,先行後聞。」
○諭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塞上寒甚,特賜毛裘一領,至可領之。」
○諭江原道觀察使李尹仁曰:「本道比因失農,民不賴生,予甚惻然。道內薦新外,進上物膳,竝令權除,嶺西居民,悉令復戶,貢物未收,竝皆蠲減,今年以後,爲半權除,務令民生蘇復。然蘇復之本,在務農桑,通魚鹽。今煮鹽所用水鐵盆百部,已令慶尙道鑄作輸送,卿其分給嶺東諸邑民,煮鹽。」
○日本國對馬州平朝臣宗彦七貞國遣人,來獻土物。
12月13日
[编辑]○丙戌,平安道都節制使楊汀據滿浦節制使鄭山彙呈啓:「野人中樞李豆里、指揮玉英等來言:『屢請朝覲,而竟未蒙允,是必同類無知犬豕之輩,侵犯邊塞所致。』又云:『童倉弟朱陽往咸吉道會寧住馬仇音波弟馬加弄哈家,聞「朝鮮將討我等,多遣京軍士,來戌平安沿江諸鎭。」又加陽介獵於甫乙下等處,遇朝鮮人十餘名,意謂採蔘人,發射嗾,犬恐動之,其人等隱深林,射犬殺之。又射人中之。前此朝鮮人無如此深入者,是必因獵審道路迂直也。前日朱陽所言,眞不誣矣。』同類等盡登山待變。」
12月15日
[编辑]○戊子,御勤政殿,受朝賀,入御思政殿,命召宗親及侍講官、諸將等,設酌。傳曰:「予觀朝廷軍士多,而朝官少,是則朝官甚簡要矣。然其間或有庸愚而竊位者,賢智而久滯者。人君深居九重,何以知之?自今凡干啓達事,當該官吏,皆入親啓。予將觀其言語進退,以審其賢愚。且令公事毋致稽緩。」又召兼藝文儒臣等,講《易》。
○日本國都管提畠山殿源義就、對馬州太守宗成職,各遣人,來獻土物。
12月16日
[编辑]○己丑,御丕顯閤,召六典詳定所堂上等,議新官制。
○戶曹啓:「《大典》科田遞受條,祖父母、父母及夫沒,則其科田,子壻孫及妻終制後,翌年內,告戶曹,戶曹考田關爵牒,若不及限告官收租者,計年追徵,其田屬公,受田無妻身死者,受守信田後適他者,妻父母遞受後棄妻者之田,族親告官屬公,隱漏不告者,抵罪之法已立,無識之徒,或畏嫌隙,或甘收租,不卽告官,請京中則限丙戌正月晦日,外方則二月晦日,令窮推成籍,輸送本曹。」從之。
○具州住尼麻車兀狄哈金亐豆等七人,來獻土物。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12月17日
[编辑]○庚寅,御丕顯閤,召兼藝文儒臣等,親問《易》口訣。傳曰:「是人等,於《易》句讀頗精,良用嘉悅。今後給與予親定口訣,俾之畢覽。」
○傳于禮曹曰:「自今諸司啓稟公事,午前則該官親詣承政院待命,當午引見,未已啓達之事,則當夕告于承政院,翌日在官,待牌召。」
12月18日
[编辑]○辛卯,御丕顯閤,命召諸司啓事官吏,接見親問,義禁府鎭撫權致中啓事違錯。上曰:「禁府刑官也,而吏不當若是。感傷和氣,必此人也。」卽命更鞫來啓。
12月19日
[编辑]○壬辰,傳于承政院曰:「凡賜與物件及倭、野人賜給之物,承政院看品糾察。」
○先是,上林園啓:「今年生梨極貴,請進上外,勿送諸處。」命具錄所送處以啓,多非橫看所錄。御書傳旨義禁府曰:「上林園官吏供上菓物,率用碎惡,其於大臣諸處,選擇品好者以進,且無上旨而私自贈遺,諂附大臣,至於私家會集,顯然贈送,專無爲上之志。其推劾以啓。」仍命勿巨尹徹、宦官林童等搜取上林園文書,間有承政院帖字。承旨等啓曰:「因循故事至此,懼惶待罪。」傳曰:「予非以政院之用爲不可也。第以上林園近甚縱弛,以是責其官吏耳。」
○忠淸道都節制使徠病篤,召還。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司憲府據京畿觀察使啓本啓:「進義副尉李孟擁聞其父死,匿不擧哀,四日而娶妻,九月不葬,不可不懲。請依律科罪。」上以經赦原之,只離異其妻,收其告身,永不敍用。
12月20日
[编辑]○癸巳,傳旨吏曹,收宦官金潔、金守敬等告身,罷金呂生職。
12月22日
[编辑]○乙未,親祭文昭殿,御慶會樓水閣,飮諸將、司僕等酒。御忠順堂,有人,啓虎入白岳山麓。上親率諸將,登白岳山巓,令左右廂軍驅下,獲豹。
12月23日
[编辑]○丙申,御思政殿,設飮福宴。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龜城君浚、河城尉鄭顯祖、勿巨尹徹、蛇山君灝、河東府院君鄭麟趾、篷原府院君鄭昌孫、左議政具致寬、右議政黃守身、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左贊成尹士昐、右贊成朴元亨、左參贊崔恒、右參贊尹子雲、工曹判書尹士昕、兵曹判書金礩、吏曹判書韓繼禧、禮曹判書元孝然、戶曹判書盧思愼、刑曹判書洪應等入侍。王世子進酒。又召兼藝文儒臣等,論《易》口訣。謂曰:「是人等,精妙已熟,予愛之重之。」令世子饋之酒。
12月24日
[编辑]○丁酉,御丕顯閤命召侍講官等,講儒生經書。召兼藝文儒臣,論《易》口訣。
○以圓覺寺有瑞氣祥雲,舍利分身之異,百官陳賀。
○以阿乙加毛端住女眞副萬戶金撤魯哈爲本處萬戶,草串住骨看司直金赤成阿本處副萬戶。
12月25日
[编辑]○戊戌,傳旨禮曹曰:「赴明使臣若聞見聲息,則令先來通事,平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義州牧使中,須先見開說。」
12月27日
[编辑]○庚子,御思政殿東隅,觀儺。王世子與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諸將、宗宰入侍。
○傳于漢城府曰:「京中號牌,曾以今十二月晦日爲限,至今未受者頗多,此非受牌者之罪,專是官吏慢易之致。更以丙戌三月晦日爲限。」
○傳于議政府曰:「正朝使李義堅護送軍李軍吉,死於遼東,義州小通事裵祉斷腰載來,而義堅與書狀官金順成、通事張有華、閔僖等旣不禁止,又不啓達,進賀使崔有臨、通事咸尙正等賣弓買角,書狀官金積福亦不檢擧,其議罪以啓。」政府議啓;「竝收告身,配外方。」御書「竝皆自願付處。」
○義禁府啓:「僧淑正欲占持玉果縣羅庵寺、靈光郡利興寺,僞造王牌,僞着御押,且僞作度牒,與禮曹關字、孝寧大君圖書、敎宗選案,僞着官吏押字,請依律處斬。」從之。
○遣僉知中樞院事裵孟達如大明,進海靑一連。
○以具州住尼麻車兀狄哈司直吾乙都古爲本處副萬戶。
○新昌縣監金性中違法濫刑,枉殺部民吳升守。命杖九十徒二年半,永不敍用,追徵埋葬銀。
12月28日
[编辑]○辛丑,御康寧殿,設宴。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烏山君澍、永順君溥、龜城君浚、蛇山君灝、勿巨尹徹、河城尉鄭顯祖、領中樞院事沈澮、判中樞院事沈決、左贊成尹士昐、工曹判書尹士昕等八侍。
○刑曹啓:「陽智縣監南芝枉殺白丁銀同、黃巨等,詐以病死,做立文案,罪擬非法歐打至死律合,杖一百徒三年。龍仁縣令閔諄、振威縣令金純善、竹山縣監禹恭老,等檢驗黃巨等屍,掩匿杖殺,詐爲病死,罪擬出入人罪失出減五等律。雖皆經宥,然於宥旨濫刑各人,例同故殺,不可不已。如此之類,不宜免放。」命杖芝九十,徒二年半,永不敍用。諄、純善、恭老,竝皆黜。
12月29日
[编辑]○壬寅,御思政殿東隅,觀儺。
12月30日
[编辑]○癸卯,夜命入直都鎭撫衛將、兵曹堂上、承旨、司僕等,聚于思政殿守歲,出賜內帑。
○傳于禮曹曰:「元日,命婦賀禮,行於思政殿。」
○骨看萬戶李訥仇於等六人,來獻土物。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