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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中宗實錄/三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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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
(甲辰)三十九年大明嘉靖二十三年
附錄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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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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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朔,以權停例,受朝賀。

○憲府啓吏、兵曹上事,不允。啓權彬事,如啓。

○諫院啓吏曹堂上事、前諫官事,答曰:「吏曹注擬之失,雖曰有之,一時盡遞,豈不騷擾乎?以所失推之,則其意可知也。前諫官,送西可也。」

○抄發下三道豪强品官,武斷鄕曲,抑奪民田,侵漁寡弱,恐嚇守令,威制人吏,橫逆貢賦,率占官物者;庶人賤口,恃其豪富,凌蔑士族者;同居婢夫雇工外,避軍役良民冒占者;公私賤容隱役使者;土豪多受公債而不納者;罪犯綱常,情理深重者;僞造文記,奸詐現著,非理好訟者;鄕吏書員,罪犯元惡者;水軍鎭撫,操弄鎭將,侵漁作弊者;兩界逃移邊民許接者:皆令實邊。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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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諫院啓吏曹上事,答曰:「吏曹累日曠廢職事,其遞之。」史臣曰:「自憲等執政以來,務徇私托,廢閣公論,注擬除拜,率皆苟且,言者攻之。」 ○憲府啓吏兵曹上事,答曰:「兵曹如啓。吏曹已遞其職,今不須罷。」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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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憲府啓曰:「前吏曹上專擅行私之失,已盡啓之,不可止於遞差,請命速罷。正言蔡無逸,物望不重,遽入言官重地,物情未便,請竝遞。兵曹正郞李澤,前以京畿御史,各官倉穀摘奸時,還上及軍資不詳辨斗量,混雜書啓,殊失奉命之意,請推。」答曰:「李澤、蔡無逸事,如啓。吏曹上事,不允。」

○以申光漢爲吏曹判書,特旨。任權爲禮曹判書,丁玉亨爲兵曹判書,林百齡爲吏曹參判,愼居寬爲兵曹參判,尹漑爲漢城府左尹,羅世纉爲吏曹參議,特旨。元混爲兵曹參議,任說爲兵曹參知。特旨。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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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全羅道古阜、扶安、井邑、金堤、金溝、興德、高敞、萬頃雷。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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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權橃爲議政府左參贊,鄭順朋爲右參贊,成世昌爲戶曹判書,許磁爲刑曹判書。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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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憲府啓曰:「史官掌記時政得失,其任非輕,故其選極重。近年以來,爲史官者,不顧精選本意,間以情好,薦進非人,使史官不重。此弊已成,物論旣爲非之。今者檢閱南慶春,亦有物論,與妻母爭利。史官不合,請遞。」答曰:「如啓。」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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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大司憲閔齊仁還自平安道適監司拜是職。謝恩肅拜,仍再辭,不許。史臣曰:「齊仁素有重名,在關西務從寬大,人以長者稱,至是物望尤重,然識者以心無定力疑之。」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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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諫院啓曰:「愼居寬前爲大司憲,被論見遞,卽除政曹堂上,物論未便,請遞。監察金璿,前爲綾城縣令時,使其子興孝縱情恣行,官庫之物,擅自開用,弊及於民。其時觀察使金正國督令捉囚其子,而托稱逃躱,不能制抑,反爲所制,以致官事倒置,請遞。」皆依啓。

○忠淸道文義雷。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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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諫院啓曰:「上土僉使,自堂上官差遣之後,攀緣希望者,旣遂其願,則厭其殘弊,百端請囑,謀徙他鎭,至爲非矣。兵曹務循私情,曲護所知之人,若堂下官,則乘間注擬,使陞堂上,堂上官則例以無勢者,用情塡差,弊習已成,物情深以爲未便。有老親者,勿敍三百里遠邑守令之法,不干於邊將,而劉寬、李枝茂,皆以親老見遞,其於孝理,雖爲美矣,有違法例,且妨於禦侮。一開其端,弊將難救,而兵曹旣不糾冒濫上言之失,又於今政,以辛敬輿,除授本職。此人亦有老親,若效此上言,則空鎭已久,赴任無期,意外之患,亦不可不慮。兵曹官吏及劉寬、李枝茂,請竝推考;上土僉使以在京之人差出,刻期下送。」答曰:「依啓。兵曹則行公推考。」

○以權應昌爲兵曹參判,金萬鈞爲刑曹參判,柳智善爲鍾城府使。特加史臣曰:「上以六鎭專任武人,嚴刑重斂,民不得蒙惠,故交差文官者,欲惠我邊民也。然國有大事,必用儒將,若知之不預,養之不早,則及其有事,固難其人。故先王必擇其人,授以邊將,以養望焉,彼智善之庸拙,尙可稱是選也哉?」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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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傳于政院曰:「冬至使韓淑、金舜皋。先來通事入來言,書狀雖無別奇,然凡所聞之奇及山西、山東㺚子聲息,詳問以啓。」政院以通事之言書啓曰:

山西、山東㺚子聲息,則全未聞知。但皇帝不視朝,而命入珊瑚千餘兩作山形,又以眞珠千餘兩,懸綴於珊瑚之梢,日與宮女、宦官,晝宿夜遊於其下。又得虛心之證,眼見鬼狀,道士敎以糯屑作人形,列立於幽暗之處,又設釜於其傍,而煎油於是,道士引皇帝,循諸幽暗而行曰:「於此有鬼。」輒以人形,納諸煎油中,因得病愈云。

○憲府啓曰:「司䆃寺副正李殷雨,前爲錦山郡守時,多有貪汚之事,如此之人,不失其職足矣,陞敍至爲未便,請改正。都摠府經歷李元祐,出身未久,遽陞四品,官爵猥濫,請改正。」答曰:「李殷雨歷仕已久,陞敍非不可也。李元祐久爲刑曹正郞,豈不可爲經歷乎?不允。」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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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憲府啓前事,皆如啓。

○太白晝見。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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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大司憲閔齊仁等啓曰:「故縣監宋好禮妻權氏呈狀內,三寸姪錦溪正祺,率其奴石及、崔億年、池石堅稱名人等,門扉打破突入,作多般凌辱云。故億年、石堅推捉時,逃避不現,府吏發遣根尋,則尹元亮家隱接不出。故億年、石堅及元亮事知奴子,發差捉來,則非徒不出給,所由頭髮扶執,曳入困辱。此臣等不職,紀綱頹廢之故,在職未安,請遞臣等之職。」答曰:「勿避嫌。尹元亮推之。」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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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憲府啓曰:「尹元亮困辱所由之事,至爲駭愕,故臣等避嫌後,欲啓推治之意,自上洞照頑橫之狀,先命推考,故臣等不啓而退。今日仕進,更發府吏,使捉致億年及事知奴子,則元亮親見府吏,多般拒說,略無畏忌之意,非徒億年等不出,事知奴子,亦不出給。凌蔑風憲,莫此爲,請元亮詔獄推考,以治其罪。」答曰:「法司推考,少有知識,則逃亡者雖未捉給,其事知奴子,則卽可捉給。元亮甚愚癡,衆所共知,是非不畏法司也。觀此事,奴子畏其法司而盡逃,故元亮親見府吏也。由是觀之,億年等始雖投入元亮之家,今則必逃,而不在其家,億年等一族切隣督現,則似可捉也。元亮姑推以法司,觀其答辭。」

○諫院啓曰:「國家用人公道,只文、武兩科而已。武科入仕之路不多,而南行求仕者,請囑兵曹,謀占其路,故雖有武才卓越,虛棄不收,老死窮巷者,尙多有之。前日部將中南行,毋過四五人差塡事,已爲論啓,而近來兵曹官吏等,不有公論,終無忌憚,徇私用情,以南行除授,多至十餘人。使武班可用之人,尤爲缺望,南行部將四五人外,請竝改正,以革猥濫之弊。」答曰:「如啓。」

○侍講院文學李畬卒。史臣曰:「畬字有秋,韓山人,李穡之後。與兄菑,勵志篤學,事母色養,家貧不能具甘旨,孜孜讀書。不幸母遘癩疾,畬與菑晝夜侍藥,不解衣帶,屛去妻孥,親自扶護。如是者數年,竟至不救,兄第哀毁盡禮。菑先折,畬撫其遺孤如己生。平生爲學,一以古人自期,一動一靜,皆不敢慢。爲正言時,議者欲以蘇世讓爲相,畬往見持平李潤慶曰:『世讓爲相,吾當擊之,君意如何?』潤慶應之不快,畬嘆曰:『當世之士,如君者幾人,可與論事者亦幾人,而君亦如是耶?』潤慶慙謝。嘗曰:『黃憲之狺然吠善,甚於世讓,異日之禍,恐至不測。』云。居常多病,多賜告,計其不仕之日,多則例不受祿,凡遺苞苴,一切不受,然人無知者。其爲文學時,已得疾,以儲副國之根本,不可不及時進學,力疾進講,一日不懈。精於《易學》,所得甚高,故進講之際,分析蘊奧,引援譬喩,期於進德,至誠不怠。金安國嘗曰:『經筵、書筵時,與畬幷入侍,吾雖無言而退,安寢矣。』其見重如此。及卒,士林無不嘆惜。」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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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憲府啓曰:「尹元亮雖愚癡,法司推捉之人,不可不出之意,亦必知之,非徒隱匿其人,事知奴子,亦不出給,事甚駭愕。而自上命推後,更發府吏推捉,則其奴婢皆令入門,親出固拒,略不畏忌,是必外戚之勢,輕風憲之地,所關非輕,不可但出緘問。若諉以愚癡,不爲重治,則國家紀綱,自此頹廢,請速詔獄推之,以重風憲。」答曰:「詔獄推考與法司推考,不係於其罪之輕重也。令法司推之,成命已下,不須詔獄推之。」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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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遣沈光彦、黃恬如京師謝恩,以前日特賜銀兩、紵絲、紗羅、勅也。

○傳于政院曰:「予近得齒痛,其證雖已差,而齒齦尙痛,且咳嗽證亦發,近不得爲經筵矣。此意,政院知之。」

○憲府啓曰:「崔億年當初固諱,而今已現出,事知奴子,則至今不出給,尹元亮輕蔑法司甚矣。若不重論,則朝廷紀綱,因此不振,所關甚重,請詔獄推考。」答曰:「推捉事知奴子者,乃欲推問億年等也。億年等今已現出,則事知奴子,必須推捉事,非予所知也。然元亮事甚悖戾,故命推而欲治其罪耳。治罪詔獄,與法司奚異哉?不允。」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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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內醫院提調尹殷輔、鄭順朋、李瀣。諸藥房問安,答曰:「因感寒而爲咳嗽矣,相當藥五服劑進。」

○憲府啓曰:「掌隷院詞訟浩繁,而無堂上,則不得坐起。判決事姜顯丹城縣地掃墳受由,往還之際,訟事必多積滯,請遞。」答曰:「掌隷院聽訟浩繁,果如所啓。然若病親呈辭,則遲速難必,此則掃墳,故給馬以送者,欲其速還也。姑待近日遞之,未晩。」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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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政院以禮曹意啓曰:「日本國使臣受竺東堂商物贈給事,大臣處收議下諭,今已三十餘日,而猶未聞處置之如何。遂令他國之使,久留境上,甚爲有弊。又聞小二殿使送出來云,留浦之弊甚多,請令兵曹給馬,移文于宣慰使李若海何如?」傳曰:「受竺東堂事議得後,至今無黑白,故予亦頗疑怪,如啓行移爲當。且小二殿書契」貴國之民十九人漂流,而到琉球國之領地美野古島也。今年春夏之交,從琉球國被告諭之於我,而請路於我也,我大嘉悅,將廷取之護還,豈有怠慢乎?「云云。中未解處,詳察以啓。」政院回啓曰:「我國漂流人,到泊琉球者,當許刷還云矣。」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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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宣慰使李若海馳啓曰:「臣令通事張錫祉嚴辭開諭,則客使等發怒不答。錫祉反覆開陳,蔽惑愈甚,客使等答曰:『殿下答書契內,過半許貿,而宣慰使鄙吝,擅減其數。』云,爭相歸咎於臣。客使又曰:『書契內若無過半二字,則國王前歸報有辭,吾等豈敢固執?不改書契,則萬無回去之理。』云,錫祉答曰:『書契改作,則於國體有虧,故不改。』云,則輒發忿懟之辭,堅拒如前。本月初二日,臣病稍歇,力疾就館,親見客使,反覆曉解,其惑益甚。再至館所,嚴辭開諭,而多般歸咎於臣,頓無受價之意矣。且常養客人之數,至於三百二十人,其費極多。東萊官所在倭料,已盡用之,附近各官,移轉計給,其他鹽醬等物,亦分定各官,轉輸之弊,不可勝言,少或遲緩,則輒肆忿怒。臣亦疾病日深,恐未畢使事,憂慮處置之術,日夜商度,極力開諭,而客使等,執書契過半之言,無受價速還之意。請依啓下,五千斤外,又加三千斤許貿,以慰其心,使速回去,以除其弊。」上下此書狀于政院,仍傳曰:「交隣之道,只在於信,他國使臣,以商物爭價,久在境上,事體未穩,狀啓之意,頗理。然其令六卿以上議啓。且昨者小二殿使送書契言:『大明漂流之民,來泊其境,我國漂民,亦泊琉球國,大明之人,則欲送于我國,而轉解于中朝,我國之人,則欲以飛船載來。』云。我國與日本國交通之意,固當諱之於中朝,轉解大明之人,斷不可許。然大明人與我國人,一時漂到,只刷還我國之人,而不刷還大明之人,則彼國指日本將以爲何如?前敎廢朝時天科事,竝令議啓。」政府六曹判書該曹堂上議啓曰:「今觀宣慰使書狀,商物加貿事,牢據前辭,固執不許,則受竺東堂答以:『丹木加貿萬數,則不敢望,請加八千斤。』云。若更如前固拒,則容有終不强之之理,但受竺等久留浦所,非徒供給之弊不貲,多般爭詰,亦恐虧待隣國聘使之體。丹木今雖加貿八千斤,其價一百餘同,務從權宜,依宣慰使所啓施行,令速回還何如?今觀小二殿使送書契謄書,其曰:『大明漂流之民,來泊其境。』又曰:『我國漂民亦泊琉球國,大明漂民,則欲送于我,轉解于中朝,我國之民,泊于琉球國者,則欲送飛船載來。』此等語皆未的確,不可信其必然。況大明漂民,則日本國自可奏聞解送,不必轉送于我也。若我民漂泊于琉球國者,則琉球國亦曾信使相通,何待小二殿使送之請,而遣還於我乎?姑待春江西堂等上來後,更考書契,聽其所言,審其情僞然後,更議施行。」三公又啓曰:「天科興靑等,或分守信者令收貢,蓋因一時傳議,不可據爲恒規。其間雖無定夫與兒息者,擧爲倡類,決無貞信自守者。幷令還役何如?」傳曰:「依啓意施行。」仍傳于三公曰:「天科興靑事,守信者已矣,或有嫁他夫産子息者,近見公事,亦或有代納贖身者矣。然其中豈無守信者乎?又豈無年過六七十者乎?今若一切還役,則與初意似異,而亦薄絶守信者,依前收貢爲當。」

○諫院啓曰:「儀賓經歷鄭堯年,前爲淸風郡守時,率母赴任,纔過一年,外任厭憚,先送其母,托以歸養,百端窺避,觀察使鄭萬鍾朦朧啓遞,已爲非矣。遞來未久,遽授準職,非但官爵猥濫,且無懲戒之意。請罷其職,準期不敍,觀察使亦竝推考。」答曰:「守令呈辭,監司不許,棄官而來,則用準期不敍之法可也。若監司審其病之實否而啓遞者,則不用其法矣。且以監司之啓遞爲不實,而準期不敍,則監司受病實啓聞之法毁矣。又以不實,推考監司,則雖或有實病,監司亦不肯受矣。不須推與罷也。」

○夜三更,檢詳李震從門隙啓曰:「議政府蓮亭墻後私家失火,連燒四五家矣。公廨切近處失火,則卽啓救之之意已傳敎,故雖非政丞之意,臣適上直敢啓。」傳曰:「下開門標信及出軍標信,速令部將,率軍三百,留門奔救,可也。」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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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諫院啓前事,不允。

○判尹鄭士龍啓曰:「臣爲左、右尹及授本職判決事,通計爲訟官者五十餘朔。非徒以昏暗不能處決爲未安,訟者亦以臣之久任,不能呈誤決,甚爲冤悶,請遞。」答曰:「訟官不可數遞,勿辭。」再辭,乃許。史臣曰:「京兆之任大矣。苟得其人,任益久而訟益理矣。士龍貪黷不謹,曾遭訟者之辱,至是而遞,吁!亦晩矣。」 ○傳于政院曰:「近來都城內外,盜賊興行,火災連緜。大抵火災,若晝則或其家不愼而致之,夜則不無盜賊衝起之弊。近者捕盜之事,專不勤謹,雖使伏兵,喧呼不密,俾盜知避,又或竊發於伏兵之傍,而猶未知之,此乃不能嚴密而然。左、右捕盜大將及從事官,幷推之。且捕盜廳,雖或捉付於刑曹,若不詳愼推詰,輕易放送,則以眞盜而見免者必多,曖昧者則放之猶可也。更加詳愼事,言于刑曹及捕盜將。」

○夜一鼓,同副承旨閔世良啓曰:「臣母年八十歲,本以中風病,多年不出房外,自今日午後發熱,又有上氣證,多發虛言,坐臥無定云。闕內夜間,不得出入,母子之間,情理罔極,故敢啓。」傳曰:「知道。其速出去。此甚急事,留門于丹鳳門。若私馬來則已矣,不然則給馬送之。」又傳曰:「閔世良母病救藥,以內醫院所藏者,承旨看審而送之。」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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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諫院啓前事,又啓曰:「戶曹正郞柳世龜、柳洙、刑曹正郞成世英,皆以守令犯私罪,作散復敍,未久遽卽陞品,殊無懲戒之意,請竝改正,以杜後弊。」答曰:「皆如啓。」

○以黃憲爲漢城府判尹,李英賢爲司憲府持平,吳祥爲司諫院獻納,李湛爲正言。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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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諫宋世珩、正言李湛啓曰:「昨日柳世龜等事論啓時,在家同僚處,通簡議之,正言丁熿答通曰:『此條似未盡於鄙意,然僉議已定,在家奈何?』云。臣等之意以謂,此非止之之辭,而又無更議之意,故終不更通而直啓之。丁熿以臣等不爲更通爲嫌,通簡于臣等曰:『更不回示以啓,此熿之無狀,不爲有無所致,同事愧汗。』云。臣等有所失,故同僚之言至於此。不可在職,請遞臣等之職。」答曰:「丁熿答通云:『僉議已定,在家奈何?』而後又通簡者,以更不回示爲嫌而言之也。前言無止之之辭,又無更議之意,則司諫等之不爲更議者,實非誤事也,勿辭。丁璜雖無他意,先後之計則錯料。」宋世珩等再啓,不允。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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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正言丁熿啓曰:「前者柳世龜等論啓時,臣以母忌不與議,及見通簡,於臣意有未盡處,故卽以:『此條未盡於意,然僉議已定,在家奈何?』答之。苟有未盡之意,則更議之端,隱然於其中。大抵所啓,雖完議所定,如有不與之僚,則必須相通歸一然後,乃可啓也。而正言李湛,不以臣意更爲往復,徑自擅啓,此雖不爲機關重事,若其不相可否之失,不無後弊。此實臣之不職,有以致之,冒處重地,實所不敢。昨以母忌,未卽辭啓,尤爲惶恐。請遞臣職。」答曰:「以啓意觀之,似有不相容之勢,固當遞也。然自有公論,不可以辭職而遞之。勿辭。」大司諫具壽聃啓曰:「正言丁璜,頃者司中簡通之時,若有未盡之條,則當以己意直通,更議以啓,甚爲便當。隱然不露其意,使同僚不能解見,而今反以不能解見之失,歸咎同僚,至使竝遞,事甚不可,請遞。臣病未差復,亦未肅拜,而徑自啓達,似爲失體,然同僚去就非輕,故力疾以啓。」答曰:「如啓。」憲府啓曰:「司諫宋世珩、正言李湛所啓,通簡于正言丁璜,丁熿答以未盡,則所當更通,而徑卽啓之,殊失與同僚相議之意。丁熿旣以不更議爲未便,則勢難相容,不卽以啓,先自通簡,失體甚矣。請竝遞差。」答曰:「皆如啓。」壽聃又啓曰:「頃者司中簡通,自丁熿家到臣家,丁熿之言,臣亦見之,而不爲分辨。今以憲府所啓觀之,臣與宋世珩、李湛所失同,請遞臣職。」答曰:丁熿之簡,雖回來于大司諫之家,大諫在家,與司中議論之人有間矣。是故憲府亦以司諫以下擧名啓之,臺諫不可以辭免遞之,勿辭。「再辭,不允。

○以李澯爲開城府留守,特旨。鄭惟善爲承政院左承旨,權應挺爲右承旨,尹元衡爲左副承旨,柳辰仝爲同副承旨,宋麒壽爲弘文館直提學,許伯琦爲司諫院司諫,閔荃爲弘文館校理,金鎧、尹玉爲正言。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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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朝講。參贊官鄭大年曰:「近來朝廷上下,莫不欲和,而如有一事,則人不知其由,上下之不和可知。初,大臣欲以重臣遣平安道觀察使,自上不詳下意,下亦不知上意,故柳灌下歸之後,物議皆以爲未便,上下之情,不相和孚者如此。若自上從諫弗咈,推誠委任,則自然上下相孚矣。」上曰:「上下之不相和孚,果必有害。然柳灌之爲監司者,今西方多事,故大臣遣重臣之言,陰雨之計也。豈有他意乎?非上下不孚而然也。」司諫許伯琦曰:「敎化之具,如《三綱》、《二倫》等書,皆所當急。學校乃敎化之本,而今且陵夷。大學,首善之地,長幼有序,亦人之大倫,而頃者館中,以年齒爲坐,有以爲不可者。大學尙且如此,則外方何足論哉?」大司憲閔齊仁曰:「國家崇敎化、正風俗,而又以誠心導率,則士心自然還變矣。若言大綱,則《庸》、《學》、《論》、《孟》,何莫非理學乎?《小學》特節目中一書,不必另爲勸講矣。近者聞館中序齒之事,大綱則然矣。但師長以爲不必爲之,而儒生强欲爲之可乎?大抵儒者,以心學爲先務,坐次不必先也。」伯琦曰:「此言然矣。古人爲學功夫,必始整衣冠、尊瞻視,內外交養,而致力於格致誠正,不可以少節而廢之也。」齊仁曰:「臣歷見往事,己卯年間,自上銳意爲治,士林興起,然人皆不先治其身,而徒務外事,其時亦豈無學識之人哉?如趙光祖,篤於爲學,而他儒輩徒有好善之心,而不先治身,以談論人物、評議時政爲事。激習已成,光祖欲抑其弊,反爲所短,終以濁亂朝政,得罪其時。自上亦不能善處,故士林之禍,有不可勝言。要須自上愼簡師長,勸以眞實爲己之學,抑其浮激之習,則勸善之道得矣。」伯琦曰:「學問之道,《小學》之外,皆爲虛僞。雖有晩學,而變化氣質,皆由於此,《大學》乃是用也。」上曰:「時習以《三綱》、《二倫行實》爲不急,其弊大矣。若《小學》齒坐,乃小節之事,當以心學爲先。」知事成世昌曰:「儒生以年齒爲坐,相爲是非,不能和應。鄕黨則序齒可也,國學小朝廷也,以升補、入學爲先後,似當。況學宮制度,自朝廷定之,非儒生之所擅爲也,今無朝廷之命,而自爲之,是似無上。生員則有先後之榜,下則有入學次第,故依前爲之事,臣與同知申光漢、鄭順朋議之,而招司成任繼重言之,則東依前,而西不從。至於是非牴牾,同列之中,或損徒黜學,事甚擾亂。今則東、西皆已序齒,此於敬長可也,然無朝廷之命,而擅改舊例,甚爲不可。是必報于禮曹,議于朝廷然後,爲之可也。長官言其不可,而儒生不從,豈其宜哉?」伯琦曰:「臣之意雖不報禮曹,序齒儒者之事,似爲無妨。」世昌曰:「學宮之事,自朝廷處之可也。」齊仁曰:「生員不爲齒坐,而幼學則序齒,故師長亦言其不可,而又不從師長之言,爲學之道,豈在於此哉?且於同列中,各別標榜,或損徒或黜學,極爲不當。大抵自上以誠心爲之,則下自好善,自然成俗矣。」上曰:「儒生以用心爲先,坐次非所當先也。師長豈偶然計而言之?當各治心而已。」領事尹殷輔曰:「儒生之事,臣不得聞之,今因世昌之言,而始知之矣。序齒,鄕黨之事也;館,小朝廷也;儒生齒坐,自古所無。」上曰:「以年齒爲坐,則幼學年長者,反居生員之上,而生員、幼學,亦將無別矣,於事似異。」生員、幼學,齋房、食堂,皆有上下之異,上敎如此,而左右莫有辨之者,不幾於莫敢矯其非乎?世昌曰:「朝廷自有敎令,而儒生等强違於學令,亦甚違拂矣。儒生之事,是非似難,若任其所爲,則事體亦有所虧。」齊仁曰:「年少儒生,徒知好善之心而已,豈至大謬哉?自上好善以誠,則下人自然眞實矣。」史臣曰:「知《小學》之不可不講,而不必另爲勸講,知長幼之不可無序,而曰坐次不必先也云爾,則果合於引君當道之意乎?」 ○諫院啓曰:「承旨柳辰仝被論送西,纔過二十餘日,卽敍顯職未便,請遞。」答曰:「柳辰仝雖一時被論,亦他例之事,不至深重,不須遞也。」

○守知事崔輔漢辭職,不許。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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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左議政洪彦弼啓曰:「臣有私故,欲啓者久,惶恐未敢。臣自廢朝,遭大患難,遭時禍謫珍島。自少多病,又前年重病纏身,雖受由針灸服藥,亦未見效,一身之間,上熱下冷,或發淋疾,久未得差。國事每推於同官,又仕進之地稍遠,則亦不能往,心常未安。近來氣力衰憊,病漸緊重,決不能堪,請遞臣職。」答曰:「國家置相,關於治亂。不可以小疾遞之。」再辭,不允。史臣曰:「彦弼,恭謹人也。曩在廢朝,洪家一門,皆遭大禍,彦弼懲於目前,自筮仕,常務畏愼,少無崖岸。至于居大臣之列,循其雷同,不敢異議,循默之譏,已著於物論矣。」又曰:「時,彦弼與領相尹殷輔、右相尹仁鏡,備位三公,無一事建明,徒知保位而已,時人謂之『守文三公。』」 ○諫院啓柳辰仝事,不允。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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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于政院曰:「予頃者感寒,得咳嗽證,久未視事,故少差而爲經筵,其日適寒,前證復發。醫員朴世擧、洪沈及內醫女大長今、銀非等議藥事,曾已下諭也,此意言于內醫院提調。且中和二月初一日。晝物,別進御膳亦可停矣。」

○承旨、注書、史官等,詣宣政門外問安,傳曰:「勿問安。」仍傳曰:「醫員二、醫女二、湯藥使令二等,饋宣飯事,言于內醫院。」

○內醫院提調等,詣藥房問安,傳曰:「勿問安。」尹殷輔等再啓曰:「愆和已久,發熱可慮,令醫員診脈,以相當藥用之何如?」答曰:「令朴世擧、洪沈診脈。」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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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內醫院提調等問安,傳曰:「昨者二度服藥,則自去夜,滿身發汗,熱證稍減,而冷痰咳嗽,尙未歇矣。」

○議政府問安,答曰:「昨日屢次進藥後,發汗熱證少減。但咳嗽冷痰,尙未得止耳,然發汗後,則不如初也。勿問安。」

○六曹、中樞府、漢城府堂上及大司憲等問安,答同。

○平安道孟山縣地震。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百一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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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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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朔,內醫院提調等問安,啓曰:「聞諸內醫女,昨日所無之證深頭微痛,咳嗽喘急口渴。有之云。更令醫員入內,診脈用藥何如?」答曰:昨日更進藥後,出汗不多,內熱之證未殄,口渴引飮不止。醫員朴世擧、洪沈等侍候,而診脈議藥,可也。「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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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承旨、注書、史官等問安,傳曰:「知道。」

○內醫院提調等問安,答曰:「昨日飮藥後發汗,熱氣似減,咳嗽小止。議藥時外,其勿問安。」

○議政府、中樞府、六曹、漢城府堂上及大司憲等問安,答曰:「予初因感寒證,脈度不一,故累次進藥,別無加證。頻數問安,廢職未安,勿問安。」

○弘文館問安,傳曰:「勿頻數問安。」

○忠淸道恩津縣地震,有聲如雷,屋宇皆動。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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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內醫院提調啓曰:「昨日勿問安事傳敎,而今聞醫員等之言,熱證不可不速退,一日二度進藥似緩,一日三度可也云。今且議藥,故問安。」答曰:「去夜滿身出汗,故熱不如初,進藥似不可頻數。然觀勢進藥矣。但累日進藥,則氣候漸弱,進食不如常,日數之久,亦可疑慮。且聲澌多汗,故用藥之意,醫女知之。醫員當欲頻見,別無大證,故不果也。小小議藥事,從醫女傳言,議之可也。」

○京畿竹山、江原道淮陽、通川、歙谷、全羅道南原、長水、鎭安、錦山、珍山、高山、慶尙道尙州、義城、體泉、星州、開寧、聞慶、咸陽、安陰、居昌、豐基、義興、龍宮、咸昌、忠淸道石城、鎭岑、沃川、文義、公州、鎭川、全義、淸安、靑山、淸州、燕歧、連山、永同、報恩、懷仁、槐山、懷德、木川、淸風、丹陽、延豐、陰城、黃海道瑞興等官,同日地震。

○夜,雷電。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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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內醫院提調問上體證候。是日不傳敎,故醫女等出語曰:「去夜汗出至於足,故熱氣似減,頭痛、喘證亦減。」云。東宮宣醞于內醫院提調及醫員、史官。

○黃海道瑞興地震。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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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內醫院提調啓曰:「今日有議藥事,故敢問安。」答曰:「熱則似減,而咳嗽不止。然大勢向歇,停藥似可。近多服藥,飮食無味故云。」尹殷輔等再啓曰:「咳嗽不止,藥不可停。參蘇飮乃開胃進食之藥,臨臥時一進爲當。」答曰:「此藥可進。」

○日暈,兩珥。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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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內醫院提調啓曰:「止所進之藥,小柴胡湯。以他藥改進,故問安。」答曰:「昨日臨臥時,進加縮砂、杏仁、桑白皮、五味子參蘇飮,則夜半後滿身汗出,大槪向歇,而咳嗽亦稍減矣。」

○太白晝見。夜,月犯昴星。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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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內醫院提調問安,仍啓曰:「大槪雖向歇,而日數已久,猶未快差,醫女診脈,豈如醫員之精微?請令醫員診脈。」答曰:「諸證已差,飮食漸如常,但微嗽未殄。過今明後,醫員可退去,不須診脈,卿等亦勿問安。」

○黃海道瑞興地震。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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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日暈。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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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傳曰:「內醫院提調尹殷輔、鄭順朋,各賜熟馬一匹;都承旨李瀣、醫員朴世擧、洪沈皆加資;柳之蕃、韓順敬,各兒馬一匹;醫女大長今,賜米、太幷五石;銀非米、太幷三石;湯藥使令,各給官木綿二匹。」

○領議政尹殷輔、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等啓曰:「上體感冒風寒,未久差復,朝廷喜慶,何可盡達?頃者咳嗽猶未快愈,而適當極寒,出御經筵,故前證復發。近日公事,雖暫積滯,若欲速覽,則必妨於調理,姑待日候溫暖,隨後漸見爲當。大抵春節,乃陰陽交戰之時,日氣今尙寒冷,固宜久絶視事,而極調快差然後,徐徐漸見也。宋仁宗,賢主也,御天下萬機之煩,而猶待春氣極暖然後,乃爲經筵,此豈非深思熟慮?且咳嗽之證,以過進冷物所致,今絶不進,則乃永瘳。」答曰:「予病雖愈時,不出房外。豈以旣愈而忽之?愼冷物,善調攝,姑待春氣和暖然後,漸見公事,卿等之言至當。不知於政院,有積滯公事乎?若非汲汲公事,漸見爲當。然予年幾六旬,少或失攝,疾病輒發。前年殿試後,一不行幸,自今歲病患連緜。由是觀之,年衰果不如初也,予之所懷,豈敢諱之?予卽位垂四十年,若過數載,是六旬也。如人臣則此年可以辭職,況人君百責所萃,視事不可不勤,親祭亦不可不爲,而氣衰則計慮必誤。起動不快,雖欲强於視事親祭,而力不能堪。萬一若遇華使出來,則尤不能接待。前於戊戌年,雖欲退休,其時氣力,則比今猶强,而以無端,故人情竝駭矣。予年漸衰,則群情豈以爲駭?歷代帝王年老者,孰不退休餘年?非可駭之事也。此乃予素懷,非令欲速爲之。觀予氣力,漸不如初,則勢恐至於將然矣。」殷輔等回啓曰:「今年日候不調,遽溫遽寒,故下人亦多感寒。上體本以無病,故此證卽愈,豈可以小證之故,遽生如此之計乎?今此傳敎,朝廷群情,必皆驚駭,請勿爲如此之敎。」答曰:「人君之責,莫大於勤,予雖無大病,本有風疾,近來視事,漸不如初,故如此云。」殷輔等啓曰:「聖上宵旰憂勤,始終如一,豈有積滯公事乎?聽政之勤,無以復加。古之人君,在位享國,幾至九十餘歲者,亦有之,此皆自上所洞知,何敢枚擧?今者感寒,是微恙,非大病也,爲此傳敎,至爲未安。前於戊戌年,亦爲如此之計,人心搖動,至於成均館儒生等,亦已上疏。近來人心澆薄尤甚,自上所當鎭定,不可遽生此意於萬一。請自上以此敎爲不當,而更示此敎之誤然後,群疑可釋。臣等初聞傳敎,心甚未安,忙迫間未盡所懷,今復詳見敢啓。」答曰:「古之人君,至於九十餘歲者,有若衛武公之賢君也,予何有善治,而敢比於古哉?今此之言,非由於感冒之病。常念予雖不穀,居萬民之上,夙夜憂懼,何敢慢忽?然心常未安者,氣力漸衰,視事亦不如初,而人心風俗,非徒不能變之,頑風敗俗,莫甚於此時。予非欲卽爲退休也,此乃人君恐不克負荷,謙遜之意也。今聞此言,詳知予意,則豈有搖動之理乎?若果搖動,人心澆薄,尤爲可知,雖以剛明果斷之君,難以鎭定,況如予昏庸者,豈能變之?卿等欲致善治,則其勿以予爲不賢,而所當勉力挽回世道,務鎭人心也。」

○慶尙道金山、知禮地震。

○對馬島主宗盛長使送信灑也文來。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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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傳于政院曰:「邇來氣不平,不能視事,故冬至使回到,不得引見。中朝之事,雖已錄于聞見事件,然若別有所聞見,詳書以啓。」韓淑、金舜皋等啓曰:「中朝聞見,盡錄于聞見事件,別無可啓之事。臣等在北京時,華察使人送簡于臣等,問蘇世讓安否,臣等以服喪在外答之。歷數日,以《應天府鄕試錄》華察爲考官,以居魁文刊板。贈臣等各一件,又一件令給蘇世讓,又一件令上進。故以冊與簡幷啓達。」啓畢,韓淑、金舜皋等欲退未退,欲言未言,逡巡囁嚅者,久之。金舜皋先啓曰:「臣等臨發,聞主事宋維元忽已坐起,齊往拜辭,韓淑以病不往,臣與李璖同往拜辭後欲退。主事令立庭中,招通事朴長連言曰:『聖節、千秋兩行次,聖節使尹元衡,千秋使金萬鈞、元混。多用銀兩,牙人爭利,多有害事。旣往不咎,回啓國王,嚴加禁約,使勿如此。』又贈二單子,臣等共見後,卽付朴長連。上使韓淑以臨行擾擾,未及閱視,至通州,臣等同坐始開見,則一單子初面裂破。問于長連,則磨破云。卽令覓得單子浮落片紙。,竟不得焉,若問長連,則可知。」韓淑啓曰:「臣本有風濕,不能行步,入去時,感冒寒冷,比及北京,濕病尤重。金舜皋、李璖等拜辭主事時,臣以病不往。及聞主事給單子,以臨行擾擾,未能開見,至通州始見,則一單子初面,有磨破處。問其所由,則朴長連以權辭答之。磨破之意,推問朴長連何如?」答曰:「所啓之辭,已悉其意。主事所言,至爲駭愕。單子磨破之意,政院其問于朴長連以啓。華察所送冊受後回禮事,問于禮曹,蘇世讓處所送冊,亦送于世讓爲可。」政院問朴長連,長連對曰:「始受單子,挾于靴精,更入褡連,至通州,使書狀令出而觀之,則一單子初面,始有磨破碎落處,探於靴精褡連中,竟無得焉。然詳見始面,書聖節使尹元衡千秋使金萬鈞等名矣。」政院以長連所對之辭入啓,傳曰:「知道。」

○以李瀣爲嘉善僉知中樞府事,元混爲承政院右副承旨,李滉爲弘文館校理,李首慶爲修撰。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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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傳于政院曰:「冬至使等所啓,提督主事書給之言,至曰:『達于國王,嚴禁銀兩』,事甚駭愕。中朝之人,雖無一言,我國則當嚴禁,況今至此乎?厥初立法,人皆畏懼,而咨文點馬嚴搜,故似可止之。其後於經筵,予聞朝論不一,用銀似無妨云,其時予曰:『雖恒嚴禁,或不能止之,豈可示緩弛乎?』及今觀之,人心解弛,故必犯法如此也。中朝之官,亦詳知我國之禁,故若此云,此皆由邇來點馬,專不用意,嚴搜銀兩之所致也。主事當時,只論兩行次而已,詳觀辭意,則若有後行次犯法,又必言於後行次矣,可不懼哉?兩行次之人衆多,又無指的者,推之則似難矣。自今更加嚴禁爲當。但今聖節使尙震入歸時,主事幸問:『我所言,前行次已達國王否?』則倉卒固難答矣,所答之辭,禮曹預議于大臣。且觀聞見事件,則琉球國使曰:『朝鮮人十八名到我地。』云,與小二殿之言略同,我國之人,不可不推尋。前者大臣等會議,小二殿呈書契後更議云,此意幷悉。」

○禮曹啓曰:「我國立法,初則遵奉,厥後漸弛,其來已久,弊將難救。禁銀之法,初似嚴峻,人或畏懼,今則不嚴,故致令主事之言,至於如此,一行之人衆多,不可摘發。冬至使行次,雖時無顯著之事,亦必用銀過多,故主事給單子,安知其因已往之咎,幷欲其警當今之泛濫乎?三行次聖節尹元衡、千秋金萬鈞、元混、冬至韓淑、金舜皋。書狀官閔荃、李洪男、李璖。等,請皆推考何如?答主事之辭,尙震之往日尙遠,當徐議以啓。漂流人,則琉球國使云十八名,倭書契云十九名,大槪略同,待小二殿之來,見書契後,亦當徐議以啓。華察所求,乃文房之物,自有前例,不可不送。」答曰:「皆如啓。三行次使、書狀、點馬聖節何水、千秋李中悅、冬至朴詠等皆可推考。然主事所給單子,今更入見,則千秋使金萬鈞書名單子,其末曰,嘉靖二十二年十月日,所謂聖節使尹元衡書名浮落單子,其末曰,嘉靖二十二年十二月日。以先後言,則聖節使在先,千秋使在後,而於千秋使書十月,於聖節使書十二月,先後顚倒,其間必有奸僞。且昨日金舜皋啓達時,不云詳見金萬鈞、尹元衡等名,但云只見單子,卽給朴長連,至通州,與韓淑同坐始開見,則一單子浮落首行。卽問長連,長連云,始受單子,挾於靴精,後更納褡連,此乃磨破所致云,令搜於兩處,則皆無得焉。浮落之狀,似非偶然,又必有奸僞。以日月計之,則十二月似今冬至行次,若云磨破,則朴長連必自以爲,無據難推而爲之也。且聖節使到京時,其主事尙在職,則其泛濫之事,可錄而給之,若主事新任,則他時之事,必不書給矣。昨日問朴長連,長連云,見始面書金萬鈞、尹元衡等名,故予以爲無他意也。今以日月見之,則顚倒若此,禮曹其詳問分辨而推之。」史臣曰:「日月顚倒及多端之辭,皆在下之未及察,而自上之所獨先見也,可謂至明矣。但尹元衡,中宮娚也。有司推之,則自有其辭,以此議者不快。」又曰:「元衡之奉使也,以京商爲子弟軍官,朴彭孫之父,貞元也。縱其貿賣,至言還越江之時,積駄如山。一一懸牌而書曰,內卜、內卜云,蓋托爲中殿貿易也。以此書狀官閔荃,本以柔懦之人,莫敢誰何,視若不見,物論非之」 ○諫院啓曰:「近來,赴京使臣等不顧國法,慢不糾檢,使下人多齎銀兩,猥濫貿易之言,播騰中外,人皆痛憤。頃者,聖節使尹元衡、書狀官閔荃、千秋使金萬鈞、元混、書狀官李洪男等,略不禁戢,縱恣猥濫之弊,尤甚於前,以致牙人爭利被罪,至於主事,具由所犯,轉達國王云,其汚辱使命,虧損國體,莫此爲甚。請竝罷黜。兩行次通事,所犯關重,請竝下詔獄,窮覈治罪。兩行次咨文點馬何億水、李中悅。等,非不知國禁之嚴,視爲尋常,亦不用意搜檢,至爲非矣。請竝推考。赴京行次時,齎銀鐵往上國者,大同察訪,嚴加搜檢,不用意禁斷,後現則罷黜之法,載在《續錄》,察訪李賢讜請罷。通事朴長連,主事所與單子,半日程萬無磨破之理,而割去始面,不無其情,請推考治罪。」答曰:「近來禁銀之法嚴矣,而赴京使臣等,略不禁防,使至於此,所啓之言至當。然見主事書給單子,日月先後顚倒,事甚綢繆,故已令禮曹分辨推之。今見聞見事件,則主事宋維元,自千秋使到京時,似新爲此官,他官之事,書而給之,似無其理也。見捉銀兩,則使臣等罷職,乃定法也。且朴長連割去單子始面,情狀綢繆。若此等事,禮曹歸一以啓後,發落也。察訪其罷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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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禮曹堂上等啓曰:「主事所給單子,其一始面以某金萬鈞分明書之,終見年月,則乃十月也。其一始面浮落者,則終以十二月書之。以此見之,則此單子,乃主事書給冬至使所爲事,而朴長連欲爲掩護,故裂破而不料更考年月,則敗露之意耳。若磨破則其痕亦不如此也。且主事以朱筆親書,各給使、書狀者,使之轉達也。使、書狀受此單子,而若知啓達,則雖不得細見,領其顚末,必爲答辭曰:『下人等如此,而不能檢擧』云,可也。旣不親持來,又授諸下人,以至如此,此其不詳察之故也。」傳曰:「啓意知道。此則關係之事也。卿等在此,而政府牌招,同議可也。」

○傳于政府曰:「主事單子二張,年月憑准,則與磨破之跡,似爲荒唐。此等事,禮曹已詳辨啓之,故更不枚擧矣,卿等其與禮曹議啓焉。昨日,諫院未及聞此,故大泛啓以兩行次聖節、千秋。使、書狀竝罷之,兩行次咨文點馬、兩行次下人等,竝推之云。此單子始面破,行次未辨,故時未定也。然使、書狀之罷,不足慮也,兩行次下人等,無指論而成大獄,則濫訊必多,而玉石俱焚,終難處置。將何以爲之?其竝議之。且宋維元於聞見事件云,纔任數月,則非聖節使時主事明矣。大抵赴京行次,犯法用銀,至爲非矣。然我國則所當嚴禁,而彼主事何有於我國之禁銀,而如此云乎?意中朝官員無恥,百端求索於我國人,而不如意,故出此事矣。前古未聞中朝官員禁銀之事,而以此事起大獄,使我國之人多傷,則必聞於彼,而後次百般求索,有不如意,則如此之弊,恐不貲矣。雖某行次,使、書狀則當罷也,至以一行人全數推之者,若計遠慮,則我國之人,多見侵於彼矣。」諫院啓曰:「聖節、千秋兩行次事,自上以年月倒錯,欲令禮曹分辨然後推問,年月先後,實不足關,亦非禮曹所能分卞。而主事旣與使臣,丁寧面諭,至書單子給之,則少無可疑。假令雖無年月,其不取信乎?如此明白之事,留難未便。尹元衡、閔荃、金萬鈞、元混、李洪男等,請速罷職。赴京貿易之事,專在譯官,一行所爲,無不知之。今者猥濫駭愕之事,顯發至此,所當痛治,而自上以及一行之人爲慮,不卽兪允,至爲未便。大抵如此之事,必須嚴加痛治然後,奸細射利之徒,庶可畏戢。而自上亦不動念,處之稽緩,紀綱不振,政令縱弛之故,實由於此,誠非細事。兩行次譯官,請速下禁府,推鞫治罪。」答曰:「使、書狀官罷職,不足慮也。主事以冬至使事,書給年月,朴長連欲爲掩護,故裂破,奸僞已著,朝廷共議啓之。時方推覈,厥終供辭當見之也。一行人等,玉石俱焚,王政之所愼也,見彼歸一後,可推也。」

○憲府啓曰:「近來赴京通事等,多齎銀兩,縱恣貿易,使臣等非不知之,而身且不謹,故不能糾禁,使下人益肆無忌,仍成積弊。聖節使尹元衡、書狀官閔荃、千秋使金萬鈞、元混、書狀官李洪男,不顧奉命之意,慢不禁戢,致令縱恣泛濫之弊,至此尤甚,取譏中朝,辱及國家,至爲駭愕,請竝罷職。兩行次通事等,所犯至爲泛濫,請竝下禁府,窮推痛治。一行之人,全數囚推,雖似騷擾,軍官子弟等,亦必有泛濫貿易者,請竝憑推治罪。兩行次咨文點馬,拘於人情,亦不嚴明搜檢,至爲非矣,請竝推考治罪。通事朴長連,主事所與單子,托稱磨破,割去始面,必有情由,請下禁府推鞫,依律治罪。冬至副使金舜皋、書狀官李璖,面辭主事,親聞其語,且受單子,旣知關重之事,則當謹持來達,而付之朴長連,致令割去始面,及還下問時,亦不分明啓達,必有其情,請先罷後推。上使韓淑,雖病未進辭,旣知主事給單子之事,則當卽開見,謹持來達,而付之長連,致有奸術,及還亦不分明啓達,殊失上使委寄之意,請罷職。大護軍柳希齡,身不自謹,致令下人多有猥濫之事,騰播已久,物情鄙之,請罷職。」答曰:「所犯行次使、書狀,則法當罷職矣。但此事禮曹已辨,政府共議,通事朴長連奸僞已著,當急推,事之歸定,然後治罪矣。兩行次人等,全數推之,玉石俱焚,在所當愼。況事未歸定,固不可先推,待此奸僞歸一後可也。咨文點馬,亦當推之,然時未歸於某行次也,歸一後推之可也。金舜皋、李璖,果如不無其失,而韓淑亦不無其失也。但大臣請更招問,待彼答辭與朴長連推鞫事,觀之而後,皆可治也。柳希齡別爲啓之,故依允。朴長連,大臣等啓之,故已令推之矣。」

○領議政尹殷輔、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左贊成李芑、左參贊權橃、右參贊鄭順朋禮曹判書任權,參判申瑛亦與焉。啓曰:「備忘及禮曹所啓之意,皆已參考。又見提督主事書給單子,則非磨破也,乃故爲裂破也。其間形迹,不無奸僞,必的知單子始面所書然後,可知使及書狀官矣,請急速推鞫朴長連。且韓淑雖以病不能進往云,然上國提督主事,至於書給單子,使之轉達云爾,則不卽見之可乎?金舜皋則亦曰,只見下端,不見上端,倉卒之間,恐未及詳悉以啓。請速命招韓淑、金舜皋及李璖,更詳問之。」傳曰:「啓意知道。速下朴長連于詔獄,推鞫奸僞爲當。韓淑、金舜皋及李璖,今卽命招,更於大臣所在處,問之可也。」

○冬至使韓淑、副使金舜皋、書狀官李璖,承命招皆入來。大臣等,令韓淑等,各進前問之。淑啓曰:「臣以病不能往辭于主事矣。副使、書狀官獨往辭,而書狀官先出來曰:『主事言聖節、千秋兩行,用銀太多之事。』云,副使又隨後而來,其言亦同。臣曰:『此單子可見於此處,但因臨發擾擾,唐人坌集,勢不可見也。』行到通州,始開見之,一單則完全,一單則破落。卽問何以破落耶?副使亦頗驚怪。卽招朴長連問之,則答曰:『磨破于褡連內矣。』臣等又曰:『其所破落紙片,卽速覓來。』云,則長連良久而還曰:『覓之而不得。』云。臣則初不見單子形迹,到通州三人同坐後,乃始見之,審其破落處,似非磨破,故反覆詰問,長連終以磨破答之。」舜皋啓曰:「主事常時,則每稱病,一不坐起,至於臣等回程日,乃爲坐起。通事曰:『上使雖以病不往辭,副及書狀官,不可不往辭。』臣等卽往主事坐起廳,行揖禮,將出,主事令勿出去而止之。仍招通事,長連卽入跪,則主事多有所言。臣等不知爲何言,問於長連則曰:『聖節、千秋兩行次,用銀太多,牙人爭利,爲害不小,今回轉啓國王,使之禁約。』云。俄而有一吏,進呈單子兩件于主事,主事披讀單子,下端朱筆所書之辭,示諸臣,臣亦受而讀之,而上面則不得見之。主事以朱筆所書單子付于臣,墨書單子付書狀官。書狀官答曰:『銀兩非我國土産,而奸細之徒,潛齎買賣,故我等亦令禁約,而我行駄數亦少,中朝則定給二十五兩,而我國戶曹,定以十八兩,故只持去十八兩,而七兩則棄之矣。須將此意,轉報于兵部何如?』主事有喜色曰:『俺亦聞此行如此矣。』臣等以爲必指前兩行也。出來于門外,欲見其單子,則唐人亦欲見之,臣謂當到於上使所在處而見之,卽付長連。上使坐待臣等之來,下人則皆已發去矣。臣言此事於上使,上使曰:『此處人多紛擾,不能開見。』行到通州細見,則一單完全,一單始面裂破。臣見之,亦疑其長連故自裂破,以護同類,更爲詰問,則終始以磨破答之。且我行次弓角二百對、朱紅三百斤貿來,而此單子內不記,故以爲此非我行次之事也。然不能無疑,故入京肅拜日,請推長連矣。」李璖啓曰:「臣受其墨書單子,主事讀而示之,臣等亦讀之,主事招通事,言其聖節、千秋兩行之事,而乃曰:『今回轉啓國王禁約。』云,臣答曰:『銀兩非我國土産,殿下亦爲嚴禁,奸細之人,如此爲之,當另轉啓治罪。』且言車減數之意,主事似有喜色。及出門外,忙遽間,只見朱筆所書,卽付長連,來到上使所在之處,下人皆已發去,上使獨坐,因擾擾不見,而到通州見之。上使曰:『此不小事也。』三人同坐詳見,則一單子無始面,卽問曰:『何以如是耶?』長連曰:『磨破於靴精間矣。』臣以爲荒唐,而問曰:『始面何以書耶?』曰:『不見所書。』卽令覓得其破落紙片,則不能得之云。及到坡州,又爲詰問,則長連曰:『始面所書,乃戶曹參判尹元衡也。』更問曰:『在通州時,何以不言,而今始言之耶?』長連曰:『其時忘却,未及言之。』云。」答曰:「三人之辭知悉矣。三人到通州共見之時,其於破始面單子年月,塡十二月之事,皆無解見乎?只問此事,而以李璖所言觀之,朴長連初曰:『不見所書。』而到坡州乃曰:『某人書之。』云,到坡州,則近京,然後如此言之,似異焉。兩行次人推與不推事,已議之,長連事歸一後畢議可也。」韓淑等更啓曰:「在通州時,年月則不見,而及到坡州,始得見之矣。」傳曰:「知道。」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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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義禁府朴長連公事長連供辭,與前答辭同。且曰:「若涉於冬至行次所犯,則其所書:『旣往不咎,用警將來。朝鮮兩使,用銀太多,此回啓國王,禁約銀兩』云者,其不干於冬至使行次,明矣。且其單子,不記弓角二百對,則非冬至使所犯,尤爲明白,而況後行次,問其主事,則其實立見者乎?以十二月書,或謄書年月,亦未可知也。」單子下于政院曰:「義禁府公事未盡條件,先更推閱,後必有與大臣議之之事焉。禁府須早坐起,而以此判下辭緣,」主事單子,副使、書狀於主事前開見,出門外更見,至於再閱,而長連不說始面所書某行次之言。李璖到通州,問破面所書,則亦隱諱焉,而至坡州更問後,以尹元衡爲言者,必有其意矣。且一單子書朝鮮國,一單子無朝鮮國云,單子所書各異,說導之意幷推閱。「斯速推閱啓之,則大臣詣闕時,可及議之。三公及禮曹堂上,待開門命招可也。予意則大臣詣闕後,當言之。」

○禮曹啓曰:「朴長連初來言:『主事言:「牙人爭利,多被流竄」』云,此皆使、書狀不檢擧,故如此也。以聞見事件觀之,則權應挺行次時,囚牙子之事有之,而又問於後行次鄭大年通事,則曰:『自權應挺行次,有是事。』云。使、書狀檢察與否,事狀已現,推與不推,在自上裁之。」傳曰:「啓意知道。」仍傳于院曰:「李名珪壬寅年謝恩使。權應挺爲副使,李彦帆爲書狀官。行次使、書狀,當推矣。但使等所任緊重,李名珪爲戶曹參議,權應挺爲右承旨。行公推考可也。」

○諫院啓曰:「聖節使尹元衡。之事,時方推覈,分辨奸僞,故待事畢欲爲論啓。千秋使,元混、金萬鈞。則其下人冒法猥濫之狀,昭著無疑,不能禁戢,罪責非輕。金萬鈞、元混、李洪男等,請速罷職。譯官所犯關重,情狀敗露。如此顯發之事所當劃卽痛治,以懲奸細貪利之徒,不可以玉石俱焚爲慮,稽緩治之,請亟下禁府,窮詰治罪。」答曰:「金萬鈞、元混、李洪男事,皆如啓。譯官等,時無指的之人。若盡囚禁,則始成大獄,不可以平問,必至刑訊,則傷人必多,玉石俱焚,不可不愼也。」

○領議政尹殷輔、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禮曹判書任權、參判申瑛詣賓廳。以義禁府推考單子,下于三公等曰:「朴長連有未盡之條,故更詰而如前不服,禁府已啓請刑推矣。昨日更問李璖時,璖云,不見始面所書,而今見長連招辭,則主事初給時,璖亦見之,出門外又見之云。若然則璖之見單子,至於兩度,其始面所書某名,萬無不見之理,而今乃云不見,此則甚異於事也。三公等其知此意可也。」又傳曰:「朴長連元情更詰而不服,例當刑推矣。但觀其招辭,皆不足信,惟『後行次,若問於主事,則裂破單子,書尹元衡名與否,眞僞立見』云,此言似然。然上下所共疑者,千秋使單子,以十月塡之,裂破單子,以十二月塡之。由是觀之,則裂破單子,似冬至使行次,而故爲裂破也。然予意以爲始面所書,未可的知,而設使長連承服,罪歸冬至使行次,後日回還行次,謝恩使沈光彦、黃恬。幸若以聖節行次爲言,則今雖推治,後必有悔矣。三行次使、書狀等,不能禁戢,豈無下人之猥濫者乎?且冬至使等,不小文書,不謹封署,致令裂破,三行次使、書狀等,依臺諫所啓,竝罷職似可矣。昨日禮曹請諭沈光彦等,使加戒勅,而予意以越江已近,恐未及諭,而今更思之,其不能及諭,或未可知也。今速諭沈光彦等曰:『入京詮達于主事曰:「俺等路遇冬至使,大人云兩行次猥濫事,命達國王嚴加禁約」,但未的知何行次也。』問於主事,勢或有難,則大使、副使會同館官。,主事之下官也,亦可以問之。回程時到通州,令先來通事,詳錄馳啓,則五月間,可的知某行次矣,將此意及其一行戒勅事,及諭於越江前可也。豈可未的知其何行次,而先推之乎?待主事之言然後,更議而推之,似可矣。但千秋使行次汎濫事,已顯著矣。然予意雖千秋使行次時,無指的之人,而始起大獄,濫加刑訊,則於愼刑之意,恐或有乖也。且裂破單子,若聖節使行次,則長連之破,必無情也,冬至使行次,則故爲裂破,必有奸僞。長連及兩行次下人等推之,皆非汲汲事也。待主事之言然後,或議或推,恐未晩焉。」尹殷輔等回啓曰:「朴長連今若推考,則必成大獄,濫及無辜,欲明知然後加罪,上敎至當。但主事所給單子,雖自云磨破,衆人明知其裂破,必有奸僞,刑推得情爲當。雖使赴京使臣問於主事,不解語音,通事傳語,掩護同類,以東爲西,弊亦不無,窮推得情何如?」答曰:「如啓。」

○憲府啓曰:「尹元衡、金萬鈞、元混、閔荃、李洪男等事,臣等昨日見韓淑等所啓之辭,只以罷職啓之,今見主事書與單子,冒法用銀之多,莫甚於此。而元衡等略不戢禁,取譏中朝,辱及國家,至爲駭愕,不可只罷而已。請竝推考治罪,以革後弊。兩行次通事等多齎銀兩,猥濫貿易,以致主事具書轉達,其不畏國法,縱恣無忌甚矣。請速下禁府,窮推痛治。近來赴京使臣等,帶行軍官,非皆有武才,亦非皆親子弟,間有謀利無賴之徒,柳希齡軍官朴壽彭、尹元衡軍官朴貞元、元混軍官權孝誠,皆市井商賈人。多行贈賂,以求帶行,得遂其欲者,比比有之,物論騰播,聞者鄙之。兩行次軍官子弟,請竝憑推治罪,兩行次咨文點馬,請竝推考治罪。」答曰:「聖節使行次事,朝廷時方分辨窮推,奸僞歸一,則自有其罪矣。多齎銀兩,雖某行次,豈可以爲必無猥濫乎?兩行次書狀等,竝罷職可也。通事、子弟、軍官等事,聖節使時方推辨眞僞,不可推之。千秋使行次,猥濫已著,似可推矣。但無指的之人,而卒起大獄,則傷人必多,玉石俱焚,不可不愼也。點馬事,如啓。」

○傳于政院曰:「兩行次咨文點馬,苟能用意嚴搜,則弊豈至此?輕忽搜檢,致令猥濫,以此意推之可也。日昨憲府啓曰:『上國主事所給單子,不封署,付下人,以致裂破。』故曾將此意於大臣處言之,而三行次使、書狀等,竝罷職似可矣。今見憲府所啓,則冬至使、書狀等,無論啓之辭矣。今姑不罷,而以不謹持來而裂破之意,使、副使等,推考可也。」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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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傳于政院曰:「昨日以三行次使、書狀,竝罷似可之意,言之矣。今臺諫又啓之,冬至使、書狀竝罷職,可也。」

○憲府啓曰:「尹元衡等事,尙未歸一,朴長連時方推鞫,使、書狀、通事等,姑得畢推啓之矣。金萬鈞等行次通事等,則其冒法汎濫之事,不可緩治。大抵通事等,不畏國法,齎銀兩貿易,縱恣無忌,莫甚於今時。雖無主事所與之書,若發於物論,則所當痛治。況冒濫之事,顯發於主事單子,以致辱及國家?中朝之人,必以我國紀綱頹廢,貪汚成風,使臣等率多不謹,不能禁戢而然也。朝廷上下,皆被愧辱,思之至此,痛憤莫甚。顯著事狀,至於如此,猶不嚴治,則奸細射利之徒,益爲縱恣,而侮法無忌,有甚於前時,將啓無窮之患。故自上愼刑,美意非不知之,獄事騷擾,亦非不知,事甚關重,不得已敢啓。千秋使行次通事等,請速下禁府,窮推痛治,軍官子弟,亦憑推治罪。」答曰:「前於經筵,右議政、司譯院提調曰:『通事非一朝慣熟,可用通事等,往者或入居,或殞杖下,通事之事,至爲可慮。』云。雖然摘見其人,則所當推之,泛然以某行次通事,命下推鞫而不服,則不得已以刑訊取服矣。又憑推軍官子弟於通事,則若未顯著,何能指之?杖下殞命者必多矣。非徒千秋使行次也,時方歸一,則某行亦如此矣。若通事多殞杖下,而事知者漸少,則或天使出來,或因中朝之事,於我國有難,則譯語固非一朝之習也。然主事書給犯法事,亦不可全不推之。予觀其單子,各別著錄者醫員也,泛錄者通事也。一行通事數多,醫員數少,先推醫員,則或援通事,或援子弟矣。如此然後,推問其軍官子弟,則亦似近理也。棄其別錄者,而先推泛錄之類,則於事體似異。別錄者先推之似當,然廷議未可知,議于大臣等。」

○諫院啓曰:「近來紀綱解弛,貪風日滋,利源所在,則不顧廉恥,爭事經營,上下交征,已至於難救之地,至爲寒心。頃者聖節、千秋兩使等,不顧使命之重,托以子弟軍官,濫率謀利之徒,至有以富商之人,公然帶行,致令多齎禁物,猥濫無忌,使中朝唾鄙,辱及國家,其罪不止於不能禁戢而已。請下禁府,推考治罪。千秋使行次通事等,所犯關重,所當劃卽痛治,而至今留難,物情愈鬱。請亟下禁府,窮詰治罪。聖節、冬至兩行次通事,雖事未歸一,其所犯,則不出於兩行次之人。若待歸一,不卽囚禁,則自知其罪者,豈無逃躱?請幷囚禁,以待歸一治罪。大抵通事,不畏國法,縱恣無忌,雖在罪辜之中,自以爲吾貨尙存,不足慮也,此專由於政令之不嚴。事發至此,而尙且緩治,則頑詐玩法之徒,何所懲乎?冬至使、書狀官等,當初主事書給單子,則所當劃卽開見,參考其意,旣有轉達國王之辭,則尤當謹持來啓,而付之長連,以致奸術,已爲非矣。行到通州,旣見單子辭緣,則所當具由馳啓,而至於先來書狀,亦以不及此,肅拜之日,泛然啓之曰:『問于朴長連則可知。』此非慮所未及,似有綢繆之狀。金舜皋、李璖,則主事坐起處,只見單子末端,出於門外,人多擾擾,不得開見,卽付長連云,而長連招辭,則舜皋等主事前開見,又於中門外閱視云,言辭各異。必有一是一非,韓淑、金舜皋、李璖等,請竝下禁府推考。」答曰:「兩行次等如此,則果有失矣。但抵京行次,率去富商之人,自前爲之,必非止此行次也。至下禁府推之似過矣,以法司推考可也。千秋使行次通事等,憲府來啓,而已令議之,議後言之。聖節、冬至兩行通事等非一罪,而若先逃於未歸一之前,則此必有所犯,豈必先逃乎?一時竝先囚似擾焉。韓淑等已命推之,觀其辭可也。大抵宰相等,一時多囚,亦似擾矣。」

○領議政尹殷輔議:「各行次,多齎銀兩,販鬻太濫,皆下人所爲,若只罷使、書狀,而不嚴治下人,則奸細之徒,無所懲於前,必不戒於後。聖節、千秋兩行次通事等,依臺諫所啓,竝下詔獄,窮推痛治爲當。先鞫別錄者,而通事若軍官子弟,見其援證,據以窮推似當然。但醫員等不解華語,藥材貿易,亦不得自爲,必資於通事。通事齎銀多少,恐或未之詳也。」左議政洪彦弼議:「我國禁銀之法,詳盡備具,初似禁戢,近因解弛,奸計百端,陰運潛齎,詭譎極秘,傾我國民舊儲,盡輸中朝。至主事書錄以通,不但主事所見爲泛濫,恐中朝縉紳間,因此議我國,亦或有之,損辱國體,斯時甚矣。通事等,凡一行貿買之事,無不管主者,以其通華語,常爲駔儈矣。此人等挾銀犯法,所利在斯,先推窮治,以懲泛濫之弊,所引他人,亦可竝推。」右議政尹仁鏡議:「國家禁銀,非不嚴重,而奸細之徒,猶不畏戢,齎銀販鬻,縱恣無忌,至發於主事簿錄,朝廷上下,孰不痛憤?所當摘發嚴治,以戒將來。然一行下人,俱是射利之徒,銀鐵不齎去者少矣。然指的推鞫實難。若不分玉石,而擧皆刑訊,則杖下殞命者,果爲必多,誠如聖慮。先推別錄者,則言辭所逮,恐或有摘出之端。」

○以三公議得單子,下于政院曰:「觀此議意,大同少異。右相議則曰:『先推別錄者,則言辭所逮,恐或有摘出之端。』領相議亦曰:『先鞫別錄者。』所謂別錄者,非各別錄之也,藥價該銀幾兩,主事單子之辭醫員用銀現著,故謂之別錄也。其議雖如此,醫員不可獨推,謝恩使、醫員及上通事先推之意,言于兩司。」且言于禁府曰:「見單子朱書與墨書,則墨書似先於朱書也。何者,千秋使行次以後計之,則只爲一行次,故十月書時,單子所書年月。不書兩行次之言,至十二月書時,竝千秋、冬至爲兩行次,故如此書焉。指墨字破面單子。及給單子時,前單子千秋使所付單子。尙空,故以朱筆,欲其相同而書給耳。以此言于朴長連可也。」史臣曰:「凡若此敎,皆自上欲辨其不干於尹元衡之行也。」 ○以宋世珩爲吏曹參議,特旨羅世纘爲承政院同副承旨,金澍爲弘文館校理。傳于吏曹判書申光漢等曰:「吏曹參議羅世纘,今爲承旨矣,前者宋世珩、羅世纘特用之意,朝廷啓之,故羅世纘則已用,而宋世珩不爲耳。資級雖不及焉,亦已經三品,宋世珩特加爲參議可也。」史臣曰:「先時,大臣薦羅世纘、宋世珩,議者有以世珩爲不滿,世珩爲人,麤鄙使氣,無怡靜之守,而有喜事之病云。」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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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憲府啓曰:「近來通事等,玩侮法禁,縱恣無忌,固當痛治,不可容赦。千秋使行次所犯,尤甚於前,泛濫之狀,騰播中朝,致令主事,具由轉達,凡在見聞,孰不駭愕?主事單子所錄銀兩,非一二通事齎持之物,而只命推上通事,物情尤爲未便。所當窮推治罪,以懲其惡,豈可諉諸玉石俱焚,而不盡推鞫乎?以事知通事,多殞於杖下,留念於宸衷,事甚苟且,有乖用法之義,將恐奸細之徒,自此益肆。千秋使行次通事等,全數推鞫,軍官子弟,亦憑推治罪。」答曰:「臺諫以此爲重,啓之宜矣。若現捉之事,則人命不可計,而玉石俱焚,亦不暇計也。但一行許多之人,或有持銀兩者,或否者焉,將推閱,則非但推閱而已,必至於刑訊矣,玉石俱焚,豈必無乎?頗乖乎王者愼刑之意也。先推上通事二人及醫員二人,則必有援引之事,故如此然後,推之可也。」再啓,不允。

○諫院啓曰:「聖節、千秋使等,所犯緊重,不可不推于禁府之意,已盡啓之,請勿留難。前者雖間有以富商帶行者,若不現發,難以指的治罪,今此已著之事,不可諉之於前而緩治其罪,請亟下禁府,推考治罪。千秋使行次上通事、醫員等,已命推考,一行通事等,所犯皆同,不可分卞。請竝亟下禁府,窮詰治罪。聖節、冬至兩行次通事等,雖或歸一,此非一罪,不必逃躱事,已有傳敎矣。然推鞫之間,係關殞命,不無逃躱苟免之人,不可不囚,以待歸一。請勿留難。冬至使、書狀等,所失重大,不可諉諸尋常,只令憲府推考而已,請竝下禁府推考。宰相等一時囚禁騷擾之事,臣等非不知矣。事關深重,則不可以騷擾緩治。請勿留難。」再啓,不允。

○太白晝見。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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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憲府啓曰:「千秋使行次通事等,多齎銀兩,縱恣無忌,罪狀,請勿留難,亟下禁府,窮推痛治。軍官子弟等,亦憑推治罪,使臣等金萬鈞等。一行泛濫之事,非不知之,慢不禁戢,取譏中朝,辱及國家甚矣。金萬鈞、元混、李洪男等,請下禁府推治。尹元衡、閔荃等事,某行次與否,則時方推閱,雖未歸一,濫率謀利之徒,猥濫無忌之言,騰播物議,辱及使命,虧損國體甚矣。請竝下禁府。冬至使、書狀官等,主事所與單子,不謹齎來,致令長連,用術割去,至於肅拜之日,泛然啓達,使朝廷上下,莫知其意,物論駭怪,請竝下禁府推考。政院居喉舌之地,所當詳愼出納,而金萬鈞、元混、李洪男等,府旣請推允下,而李洪男推考,獨不奉傳旨,所啓內關重之語,亦不俱錄。且咨文點馬李仲悅、朴詠。請推之事,以拘於人情,歸重而啓之,擅減不錄,所關非輕,色承旨請罷。都承旨鄭惟善,以長官不能檢察,致令臺官所啓,擅自減錄,或不捧傳旨,至爲慢忽。請遞。吏曹參議宋世珩超五資,特陞堂上,官爵猥濫,請改正。」

○諫院啓曰:「尹元衡、金萬鈞、元混、韓淑、金舜皋、李璖等,不可以尋常例推,請勿留難。謝恩使兼千秋使。一行通事等,竝囚推鞫,則罪有所歸,不可只推。上通事醫員,請速竝囚憑推。聖節、冬至兩行通事,宜速竝囚,以待歸一,買賣後現之事,當至一罪,自知其罪,豈有坐待其死,而不逃躱者乎?請勿留難。禮曹正郞丁熿爲六品,未滿二十朔,遽陞正五品,官爵猥濫,請改正。」答憲府曰:「千秋使行次軍官子弟,一切竝囚,泛然推問,則徒爲刑訊而已,未易取服。上通事醫員,各已囚二人,待其招辭,逮及推之,非無故濫訊之例也,議獄之體當然也。聖節、千秋等使、書狀,雖自法司推考,可以推之,非如歸一,大關事例。今當多囚之時,不可竝付詔獄,冬至使、副使、書狀官等,朝廷所共疑,大關之事。所當卽刻歸一,以快人心,近待朴長連承服,故累日未卽歸一,其下禁府,其中李璖,疑端頗多。朴長連同任上通事,不可不知,竝囚禁推考。且此推鞫緩弛,故召三公別論也。色承旨果非矣,姑勿罷先推可也。都承旨不檢察,不無其失,然亦先推可也。近來承旨數遞,政院之事,似虛疎故云爾。宋世珩,大臣薦之,故特用如此,祖宗朝資雖未及堂上,已經三品人員,則或特陞,不須改之。」答諫院曰:「聖節、謝恩、千秋等使事,同於答憲府之意,謝恩使通事,竝囚之意同也。聖節、冬至兩行次通事等,果如所啓,不無逃罪之弊,更與三公別議,刻日歸一,則雖不竝囚,可以歸一。丁熿事依允。」臺諫再啓前事,皆不允。

○傳于大臣曰:「近待朴長連取服,故累日未歸一矣。設使承服,當亦復推銀事,故只推長連,未易歸一,此獄事必久矣。如此大關之事,朝廷共見疑端,不可緩弛,須卽刻歸一可也。臺諫亦請冬至使、書狀官,下禁府推之,故依允。下人等雖不得盡知其術,長連同任上通事,必須預知,故竝命囚矣。其中李璖,違端頗多,主事所與單子,親受於主事前見之,出中門外,又見之云,至再搜閱,而對以不曾開見,付之長連,到坡州始知之云,此言與長連招辭懸殊。其他疑端,不能盡擧,當於傳旨,竝擧推之,其不實已著,當先推之。朴長連齎不封署大關文書而來,則同任上通事,亦必見之。然只以禁府例推,則數朔間未易得實,此數人等及此外事干可疑人,亦雜訊之,則言端必見差爽,至爲關重。大臣、臺諫、禁府堂上、承旨等參鞫,則不日歸一何如?」三公回啓曰:「爲推其李璖、朴長連是非之事,至於三省交坐,則未知何如?但不徒指此而已,各行次通事,皆當推鞫,大示國威,只推上通事,萬無得情之理,以各行次通事等推鞫事,而三省交坐,以訊所逮似當。赴京之人,誰不挾銀,不得已三省交坐而推鞫矣。」答曰:「此事輕重次序有之。冬至使等其行次年月,其通事等欲掩其跡,故裂其始面所書處,事狀旣著。又欲掩其跡,所見之書,敢自托以不見,欲歸一於朴長連,其奸僞情跡,朝廷所共知。此事至爲大關,先歸一此事然後,當推用銀之事。不先辨大關之事,而爲用銀之事,至於三省交坐,則次序不亦顚倒乎?不如先歸一某行次然後,推其一行人也。此形跡雖愚者亦知之,不有朝廷,謂可欺罔,不亦重乎?況宰相二員亦被囚,非三省交坐,恐未易得實也。予意先辨此事,復推用銀之事,則次序恐或然也。」三公回啓曰:「朴長連則奸僞情跡已著,此人等韓淑等。則與彼有關,爲此而三省交坐,則似重。前此未爲之事,非綱常大變事關國家,則未嘗三省交坐。今始開端,未安敢稟。」答曰:「大關事不可不速歸一,而恐未易歸一,故各別議之,而卿等以爲,爲推挾銀之事,三省交坐,則可矣,爲此事至於三省交坐,則似重云,然則輕重次序似異也。果如此事,令禁府詳悉推問,若未歸一,自當更議。」

○傳于三公曰:「觀聞見事件,琉球國使臣曰:『貴國人十八名,漂到我國』云,小二殿書契所謂朝鮮人十九名,漂到琉球國地境者相似。前者琉球之人,亦嘗漂到我國地方,我國以海路難行,送入中原,奏聞還送,嘉靖九年己丑十月十二日,附正朝使吳世澣,奏聞中原發回。琉球國亦必如是。若奏聞上國發還,則宜有謝恩之擧,赴京頻數,弊由此生。例行不得已之事外,一切愼使勿煩可矣。前者竢小二殿上來,呈書契後更議事,已聞之。禮曹待倭使上來,當宴卽問之,速令直還我國,則可無此弊。大槪已言于禮曹,而未盡言之,卿等適至言之。又見聞見事件,玉河館門,前此只閉外門,此主事宋維元則竝閉中門,有甚於往日。冬至使等,欲告禮部,而主事曰:『館中之事,我當爲之,豈告禮部乎?』初韓淑等告主事曰:『天朝以我國爲禮義之邦,待同內服,素無門禁,今者,至於中門,竝加閉鎖,有同㺚賊。請告禮部,許令通禁。』主官答曰,云云。頃聞每行使臣復命,皆稱中朝官員,求索百端,難以支答,近來尤甚,有兼帶之行,則必索兩行人情,討撥車,亦非有人情則不爲。主事所言,我當爲之之辭,非平穩之語也。後行次使臣等,恐多被侵。是以大槪已論矣,凡赴京使臣,更加愼之可也。」三公回啓曰:「琉球國界漂到人事,待小二殿倭上來之後,更議以啓,上敎至當。」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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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憲府再啓前事,皆不允。

○大司諫具壽聃、司諫許伯琦、獻納吳祥、正言金鎧、尹玉啓曰:「冬至使韓淑、金舜皋,書狀官李璖,主事所與單子,旣不詳悉考見,又不謹齎來,致令長連用術割去,其奉使無狀甚矣。不可尋常推考而已,故臣等請以禁府推考。今觀推考傳旨,則決然以欲掩其跡,必有奸僞,不有朝廷,隱不以啓之言推之。其用術裂破,乃朴長連所爲,而若遽以韓淑等,謂與長連知情,而至於刑訊,則非但傷於事體,亦異於臣等所啓之意也。且長連之裂破單子,其欲庇某行之情,不可度知,小有偏向,而至於獄成,則恐有後悔而無及。當初禮曹,只以日月倒錯,斷然以謂冬至行之事,至爲非矣。必有後弊,故竝啓。」答曰:「傳旨所謂,欲掩其跡,必有奸僞,不有朝廷,隱不以啓等辭,指李璖也。傳旨與使等同奉,故未能辨析觀之也。大抵已著之事,如此尙可,未著之事,而遽如此,則果似指一,所啓之意至當。傳旨當改付標四語而推也。他啓意知道。」史臣曰:「具壽聃乃一時持公論者,而今者來啓若此,人多快焉。聖節使尹元衡,王妃之娚也。長連之所指者乃尹公,而上之所向,在於韓淑,物情皆爲未便,而諫院之啓,適及於此,以是爲快焉」 ○傳于政院曰:「今觀京畿監司洪暹書狀,江華地瘟疫熾發,人多物故八十餘云,前者富平癘疫熾盛,已遣醫員救療。若不得往來救療,當別遣醫員。此意招禮曹郞官言之。」

○諫院啓前事,不允。

○政院以義禁府韓淑、金舜皋、李璖等。推案初辭與前答辭同,李璖且曰:「臣雖無狀,粗事學問,君臣大義,亦嘗得聞,欺罔啓達,與不能檢擧,國典輕重懸殊,欲免不檢之責,自僞誣罔之罪,理所必無。」入啓,傳曰:「李璖先刑訊可也。」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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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傳于政院曰:「見金衡、金驥招辭,衡、驥乃朴長連同任通事。金衡押物,金驥則治上使行李,故先來云。且李璖今已承服,金衡、金驥勿推事,言于禁府。」

○傳于政院曰:「臺諫啓云,近來一行下人,竝請推,予以爲事未歸一,故留難。今旣歸一,千秋、冬至兩行次通事、軍官子弟,竝依臺諫所啓,囚禁府推考。軍官之中,或有內禁衛者,豈無士族之人乎?若盡以爲挾銀,而同加刑訊,則似乖玉石之辨,當待其辭連然後推之。此意言于禁府。」

○憲府啓前事,皆不允。

○傳于政院曰:「孝靜翁主今上親翁主今月十五日解妊後,今日始以病勢危急來告,卽命醫員、醫女,往救而未及往,已氣絶云。予觀淳原尉趙義貞姦狀甚多,當隨後傳敎矣。義貞則姑令禁府,先囚可也。」

○傳于政院曰:「前淳原尉趙義貞,性本狂悖,多行非道,積有年歲,予以爲不可不敎戒,故敎戒亦非一再,而非徒不改過,自四五年以來,翁主婢豐加伊,作妾昵愛,翁主居處,如待婢僕,豐加伊居處,如待翁主,家道紊亂,不可不治。故敎戒其身,而婢妾豐加伊,則自內需司治罪,黜之於外,以觀其改過。義貞猶不懲艾,卽遣奴子,潛率豐加伊,還置其家。此亦固有其罪,予以爲年少駙馬狂悖之所致,容恕不治,猶甘其心,自此待翁主尤薄。其設心以爲翁主若死,當以此妾爲家母,其計已熟。翁主今朔臨産,故欲遣醫女,義貞一不上答,到今日病旣急矣,乃始來告。卽遣醫女到家,義貞亦不許入,醫員未及往,中路聞已死云。義貞事狀,至爲荒唐,下禁府推考。豐加伊雖被義貞昵愛,旣與翁主,有婢主之分,而恃其義貞昵愛,常時陵轢翁主,紊亂居處,致令疎薄,以及大故,竝下禁府推考。」史臣曰:「是時妬忌之政盛行,宮闈之間,尤甚。駙馬輩皆不得蓄妾,少有犯之者,大肆酷刑,子母有或俱殞杖下,而義貞年少狂悖,昵愛婢妾,累被譴責,而略不忌憚。會翁主貞順不妬,善護得保焉。翁主以産證暴卒,卽繫禁府,竝囚其妾,盡摘平昔之過,而推問致死之由。事將不測,賴有申救之者,止流遠方。」 ○大司諫具壽聃等啓曰:「臣等昨見韓淑、金舜皋、李璖等推考傳旨,與臣等所啓本意異矣。且恐有妨於事體,故擧司來啓,改捧傳旨之事,已判下矣。禁府不顧臣等啓意與判下之意,仍以前傳旨推案,啓請刑推,自上亦不以臣等所啓爲關,遽命刑訊。此由臣等無狀,不足爲有無所致,請遞臣等之職。」答曰:「所以問於韓淑等者,只爲主事所與單子,見與不見耳。此『不有朝廷,隱不以啓』等語,則李璖違端頗多,故特文字間措辭而已。諫院來啓之後,卽命改之,傳旨草則已付標,啓下禁府,當於推案付標其語不有朝廷等語以啓。昨夕來啓曰:『傳旨之辭,已改付標,推案亦欲改之,則恐日暮未及。』云。予意以爲,數語隨當付標啓之,而此刑問者,只爲李璖見單子與否也,故不曾念及他意而啓下矣。昨禁府雖日暮未及改之,逮夜更啓之時,亦當付標而不爾,此禁府之失也,承旨亦不察也。大抵常時奉傳旨後,有當付標之語,則雖已成牒,亦當卽改,而自上依允啓下者,非敢以彼數語,爲刑訊也,所問之事,不關於彼文字,故意必隨後付標而啓下矣。諫院所啓之事,慮所未及也。禁府官吏等,行公推考可也。」

○大司諫具壽聃等再啓曰:「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言地。見今獄事,只欲自上愼重,而豈有他心?單子裂破,乃朴長連所爲,而其情難知。只據招辭,以爲聖節使行之事,則未可也。只見日月,以爲冬至使行之事,亦未可也,兩間歸一,勢所未有。若未究竟其狀,則當與朝廷,反覆商量,務得其中然後,庶無橫罹冤枉之患矣。他無現著之事,而取服士大夫於刑杖間,以爲得情,豈朝廷美事?臣等昨日所啓之意,爲此也。所啓之言,不足取信於上下,而苟且在職,則諫官之重,自臣等無狀而始輕。請速遞臣等之職。」答曰:「觀此獄事,上使、副使與書狀官,輕重各異,李璖再見單子,而及其下問之時,對以不見,此疑端已著,若欲歸一,則勢必刑訊也。大抵士大夫,多在縲絏,非國家之美事,此言至當。且昨日改付標事,承政院則於傳旨改付標,而義禁府未及改之,今日乃始改之。此獄事當先歸一於朴長連,而長連昨日又不服,勢不得不訊於李璖也。豈有不重臺諫之意而然乎?勿辭。」

○義禁府堂上啓曰:「以豐加伊捕繫事,就淳原尉家,則寂若無人。有頃有一治喪老宦出言:『豐加伊今不在此處。』仍出一男奴以與曰:『豐加伊去處,此奴知之。』卽問之,則曰:『豐加伊初謫去咸興時,奴實率行,出崇仁門外,尉令奴宋同等,潛挾而出,遂以他婢,換送咸興,交付而還。今聞潛置於順天大宅,托以覲親,尋常往來。』云。」傳曰:「知道。其奴仍囚可也。淳原尉今已囚矣,問其豐加伊所在之處。潛置于順天,亦不無其理。然待趙義貞自言後,往捕當矣。」

○政院啓曰:「掌令權勿啓韓澍淑之弟也,時爲執義。避嫌之事後,不待命而往出,故不得宣傳敎之意。明日命招言之乎?」傳曰:「自古臺諫,有不待發落而去,或推考或遞差。此臺官則其情不可知,必以日暮故徑去也。然失其臺官之體,遞差可也。明日召臺官言之曰:『權勿所啓韓澍勿遞之意,於予意亦然。但不待命而去,失臺官之體,故遞之矣。』」

○傳于政院曰:「權勿已命遞之,此事非關重,只失體而已。前者吳潔爲掌令時,有所啓後不待發落而去,此亦爲推考矣。此例考啓。」史臣曰:「權勿輕出,雖云失體,以此遞臺官,則無乃待臺諫之道,自此而輕乎?大抵臺諫之任至重,不可以小失輕遞也。上之待臺諫,旣如此輕也,則下人孰敢尊畏臺諫而重之哉?」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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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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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義禁府啓曰:「豐加伊去處,問于趙義貞,則曰,逃往淳昌郡農幕云,當就捕。然不無逃躱之理,此啓意未發落之前,先遣羅將往捕矣。」傳曰:「知道。」

○義禁府以前淳原尉趙義貞推案義貞供稱:「臣非敢以豐加伊隱然作妾。翁主去己亥年間,與臣言曰:『自古年少駙馬,多以無賴,作妾致亂,甚非美事,婢豐加伊,可以作妾。』臣雖因翁主言作妾,尋常使喚,與他餘婢子,靡有小異。且翁主自許爲妾,少無妬忌,常懷感悚,情意彌篤。至於『昵愛豐加伊,待如翁主,使家道紊亂』,豈容有此?豐加伊自壬寅年,受罪歸咸興,聞其中道逃命,往依淳昌農幕而已,豈敢潛置于家?至如『翁主之病危急然後啓達』之事,天地間萬無此理。翁主産後,氣候平安,食飮如常,至十九日喘急嘔吐,一邊啓達,一邊招宗親府藥房,與醫女山非等,當藥百般救療,未幾氣絶。此間眞僞,證左俱在。臣前五月罷職以來,日益惶恐,老母遠在順天,至今不敢歸覲。固無猶甘其心,不從傳敎之事。」云。入啓。自內作判付,傳旨以傳曰:「淳原尉姑勿刑訊,以此意問之:若果與翁主情義彌篤,則翁主保母及幹婢,何以盡黜?且翁主臨産之後,欲見外祖母,而嚴禁不招。翁主病危急後,始私招醫女等,詐爲先救之狀,及旣氣絶,不得掩覆,啓以危急,命遣醫員與醫女,路聞已死。且內敎初欲預送醫女,而一不上答,以待候之狀,誣飾供招。豐加伊初黜咸興時,潛以他婢換送,更黜之後,亦不畏上命,潛復率來,咸興別差,移牒內需司,閱其眞僞。前者又僞造承傳內官書簡,令所交大殿別監金潤昌,送於宗親玉溪守。家,詐稱傳敎,取彩鴨以來。及其現露,招金潤昌閱實,至爲無狀,命召至前,以書敎戒,則見敎戒之書,勃然作色,揮置退去。罪狀旣著,而予包容不治久矣,而以非不從傳敎,巧飾供招。更以此意,問之可也。」仍傳曰:「義貞不道之事,固多矣。然傳旨推考之事,王言傳播於四方,故前傳旨瑣小之事,不曾推之,而大槪言之。多行非道之語,他人必不知爲何事,故欲觀其所答,判付推之。」史臣曰:「義員雖不得無罪,其推鞫傳旨,多有不必問之事,有妨王言之正大,故罪之而人不服。」

○弘文館副提學鄭大年等上箚曰:

近者紀綱不立,下有玩法之弊,政令多乖,上有偏繫之失。至於奉命朝京者,率皆宰相之列,猶不奉法禁戢,取譏中朝,辱及國家,罪固有在,而冬至使等,旣受轉達國王之文,則卽當驚惕于中,愼密齎還,而慢不動念,致令下人,得售其奸,朝廷上下,莫知端倪。其玩成法,而侮紀綱,莫此爲甚,推原其罪,斷不可貸,雖置重典,固無足惜。第以事未歸一,遽執疑端,命加捶楚,不以平反,縱使輸服,豈不有妨於王政乎?臣等竊恐偏繫之心一萌,政令之乖滋甚,而後日之弊,將啓無窮也。旣以汚辱使命,虧損國體,竝罷使臣,則奸濫之徒,在法無赦。況豪富罔利之輩,干請赴京,販鬻生事,播人口者,所當先治,而法官任在糾察,縱釋不問,獄事未久,人情尙鬱。私議于家,遽自停論,紀綱之頹靡,一至於此,可謂寒心。臣等職忝論思,目覩時事,不容含默,敢進瞽說。

答曰:「箚意至當。」仍傳于政院曰:「箚子之意,似指法官,遞差可也。」

○坤方、巽方,白氣布天,日暈。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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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傳于政院曰:「今觀平安道監司啓本,」義州居私奴千石等,交通唐人李正、金才,潛齎銀鐵,恣行販貿。右唐人等潛來千石家,爲巡江軍卒所捕,就行推問,千石則時往唐人家未還。使謝恩使沈光彦等,護送軍馬,捉拿出來囚禁矣。同犯人李業孫在開城,已自本道移文,秘密捕捉,京居人徐業從,請令捕治。「所稱徐業從,令刑曹速捕可也。」

○傳于政院曰:「徐業從命刑曹推捉似緩,令禁府捉付刑曹,奴千石亦推捕可也。」

○政院以淳原尉趙義貞推案義貞供辭:「翁主保母,臣非敢黜送。前年三四月間,保母與臣言:『今年有厄,請避寓。』臣百計禁止,竟不得回意。且翁主頭頭婢子,非無故而盡黜。凡諸駙馬家,不同私家,日費頗多,而自前年五月罷職,久不受祿。且全羅道船運穀,全船敗沒,家計日空,奴婢等糧料無資,故姑使暫出,以待受祿還入矣。翁主欲見外祖母,而臣嚴禁不招與否,及危急後,私招醫女,先救之事,及氣絶後,不得掩覆,啓以危急等事,家婢僕俱在,問之可知眞僞。且前內敎以爲,醫女送去當知悉,臣與翁主相議待候,所以不卽回啓者。今翁主已死,無路可明矣。豊加伊非臣潛換以送。翁主自許作妾,而受罪遠竄,似是誣陷,家翁心甚未安,故以豊加伊婢子換送,而見勢上達爲意耳。彩鴨取來事,臣與宗親玉溪守,自少相交,嘗到其家,見一雙彩鴨,請借不許,戲造承傳內官書簡,遣金潤昌取來,非敢以實事相加。下敎之書,非有揮置而退,至今珍藏,尋常奉閱,省愆追悔。」云。禁府請:「傳旨辭緣,不盡承服,刑推何如?」入啓,依允。

○傳于三公曰:「觀此兩行次下人,前後刑訊者,至於二十四人,皆不承服。且無辭連相逮人,而濫加刑訊,多傷人物,則有乖於恤刑之意也。主事書辭亦曰:『旣往不咎,用警將來。』此必欲警戒後來之意也。後日禁約,倍加嚴重,而今此刑訊,無乃斟酌處之可乎?若不得已加刑,則泛然濫加刑杖,徒爲殞命而已,恐不能取服也。公貿該受通事加刑,而其餘押物、打角通事,則待辭連後,當加刑矣。雖然勢亦未能取服,若以爲主事所錄貨物,不可置之而已,則計公貿之數外,一切分徵於此人等,則雖不加刑,自有懲戒之理。且此獄事,雖似當加刑,然旣非一二人,而亦無指摘者,似難處之,故議之多端,今當如何?若有指摘者,奚計殞命而不訊之乎?此獄事甚難,其議啓。」

○以尙震爲議政府右贊成,李瀣爲司憲府大司憲,羅允明爲執義,慶渾、白仁英爲掌令,李澤爲持平。

○日暈,兩珥冠,白氣如環貫日。夜,南方、巽方、乾方,有氣如火。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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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領議政尹殷輔議:「各行次通事等濫齎銀兩,販鬻物貨,以致生事,辱及於國,在所窮推得實,明示國法,以爲後來赴京下人之戒。但事繫一罪,寧殞杖下,必不輸情,事未得實,而人多殞命,恐虧恤刑之義,果如聖敎。其中受公貿頭頭通事,爲先加刑,其餘觀其辭逮,加訊似當。主事所錄物貨,除公貿之數,餘皆分徵各人,則亦足以懲戒。然奸細射利之徒,各傾所儲,充納其數,苟免刑訊,以圖後日赴京之利,恐不懲戢。」左議政洪彦弼議:「今此獄事,無專指者,泛囚泛推,人多辭繫,得實甚難。但譯人等,乘國禁近弛,齎持禁物,太濫太肆,見發於主事,損辱國體甚矣。嚴懲大戒,實在今日。須加刑訊,一以示國威,一以懲奸細,以防後日之弊。主事所錄物貨,不須分徵。」右議政尹仁鏡議:「雖數多加刑,未易取服,而杖下殞命必多,果虧聖上欽恤之意。然所犯俱一罪,不可一次刑訊而輕議也。且旣以全數推鞫,則枝葉恐難辨也。主事所錄物貨,亦難分徵,此人等自分必死,萬無輸情之理。臣意雖不得情,嚴加刑訊,以懲後來何如?」從殷輔議。

○刑曹判書許磁、參判愼居寬、參議權祺啓曰:「義州唐人交通人等事,命曹處之。但唐人亦被拘囚,其與我國人之獨自犯禁者異矣。且千石之言,與唐人之言相違,唐人則以謂:」千石嘗貿我段子,而歸銀不足,我每恐動,故欲乞憐於我而入歸。「千石則以謂:」唐人與李業孫買賣,托稱典當,李業孫兒子取去,欲推尋,故入唐人家。「所當推實,而畢竟唐人處置爲難,曹不敢擅斷,請議于大臣。」傳曰:「如啓。」仍傳于政院曰:「觀此啓本,所犯必非一二次所爲。京居人及開城府商賈等,與義州人,交通唐人,恣爲販貿,至爲濫矣。然唐人及事干,皆在彼處,義州。拿來推鞫似難。擇其道剛明守令若都事推之乎?特遣諳鍊京官推之乎?若然則李業孫及徐業從,械送憑閱矣。此意遣史官,議于三公。」

○領議政尹殷輔議:「義州近處,奸細謀利之徒,挾持禁物,唐人家潛相往來,販鬻物貨,素所騰播人口,而今始現捉,在所拿致于京,嚴加推斷,明示國法。但千石等所與交市唐人及事干,皆在本處,勢不可拿鞫。別遣京官,則西路有弊,令本道觀察使,擇秩高剛明守令,定爲差使員,備細推閱,歸一馳啓。京中若開城府,如有犯者,亦當械送憑閱。」左議政洪彦弼議:「義州千石及連逮人,拿推禁府似當,而唐人不可拿致,別遣京官,推考啓聞亦當,而貽弊於其道,不能無也。令本道都事尹仁恕。推鞫,則觀察使柳灌亦必與知,使之分辨,詳訊歸一,啓聞何如?」右議政尹仁鏡議:「我國人唐人交通,禁物挾持,潛相買賣,事甚駭愕,不可以本道守令推之。別遣秩高諳鍊京官,推鞫爲當。」從彦弼議。

○義禁府以淳原尉趙義貞推案,照律入啓。義貞當刑,一一以前後傳旨承服。照律斬待時,奉敎免死,盡奪告身,自願付處。 ○日暈,冠履。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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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義禁府啓曰:「昨日兩行次公貿該受通事,先加刑訊事,傳敎矣。但冬至使行次,則有公貿該受通事,千秋、謝恩兩行次,則別行次,故無公貿之事。其中上通事等,加刑何如?」傳曰:「然則朴址、朴菁等,加刑可也。」

○諫院啓曰:「右贊成尙震爲資憲未久,壬寅年資憲遽陞貳公重地,未洽物情,請改正。」答曰:「尙震爲資憲雖未久,人物若可用,則何計資歷久近乎?已經六卿,兵曹判書。踐歷且久,不須改正。」

○憲府啓曰:「近來銀禁,非不嚴重,潛齎赴京,販鬻物貨者,每行次皆然,而尤甚猥濫者,已發於今日。柳希齡、尹元衡帶行下人等,尤爲汎濫,而摘推之際,網漏不治,物情憤鬱。兩行次下人等,無遺下義禁府推治,而其中朴貞元尹元衡軍官。朴壽彭柳希齡軍官。父子所犯,極爲猥濫,此父子各別囚禁窮治。前臺官等,非不知貞元父子縱恣無忌之事,騰播人口,終不摘出以治罪,且所啓之事,私議于家而停之,物情驚駭。請皆罷職。貳公之位,乃養望之地,雖人物可合者,必須歷試,以滿衆望然後可也。尙震爲資憲,纔經二十餘朔,雖爲兵曹判書,未久被論而遞,其所踐歷亦爲不多,遽以授之,物情驚愕。請改正。」答曰:「此兩行次下人等,曾以泛濫之故,治及其使,不須更以所聞推之。但朴貞元等,當推矣。兩行次下人,無遺推治,則濫獄亦非常矣,不特終難處之,若曰每行次皆然,而獨推兩行次下人,則無乃異乎?主事單子所書,兩行次之人甚多,難以取服,未知厥終,何以處之?況復以所聞起大獄乎?予意不欲如此也。前臺官私議于家,果有其失。然臺官之罷,不先推其意,而遽卽罷之未穩,姑先推考,以觀其辭可也。尙震雖資憲未久,歷仕已多,亦經六卿,初未知不合之意也。今不須改之,不允。」史臣曰:「時用人失當,或以循例而不以賢,或無物望而超資序。如震無才德,實所謂鄕原也,而位至崇品,於物情何如?況震在關西,多有不廉之聞。」 ○日戴,右珥。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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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諫院啓尙震事,不允。

○憲府啓兩行次下人事、尙震事,不允。前臺諫事,依允。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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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諫院啓尙震事,不允。

○憲府啓兩行次下人事、尙震事。又啓曰:「臣等請罷前臺官者,非徒以私議于家爲非也,以朴貞元父子等,不卽摘發治罪而啓之。臺官則今罷,而貞元等推捉之事,禁府置諸尋常,例爲捕告節目而已,不爲多方捕捉,物情甚爲憤鬱。隱匿城中,衆所灼知,托歸外方,其情狀尤爲奸譎。請令竝加窮極搜捕治罪。兩行次使、書狀,竝罷爲當,而壬寅年書狀官李春齡獨不罷,物情未便。兩行次點馬李澤、河億水。亦皆有不能檢擧之罪,請竝推治。持平李澤,旣爲點馬,則勢不可在職,請遞。」答曰:「朴貞元父子事,壽彭今日自現,故禁府方推之矣。貞元生在吉州云,故已令禁府推捉耳,今當更以啓意,言于禁府。李春齡及咨文點馬推考與李澤事,皆如啓。兩行次下人事、尙震事,不允。」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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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傳于政院曰:「禁銀之事,所當倍加措置之時,臺諫請罷大同察訪而擇差,故李賢讜雖非不滿者,而已罷其職,以李純享代焉。此人雖經臺諫,未滿物論者也,亦豈優於賢讜者乎?大同一路,喉襟之地,非徒搜檢銀兩,義州人與京商人來往之時,亦可以譏察也。予意,此察訪另差出入臺諫侍從之人,則人亦畏戢,而當其任者,亦不以爲尋常也。且赴京行次搜銀之人,欲以除弊,故例遣咨文點馬,兼行搜檢。然此必以寫字者差遣,故容或有未洽之人,當其時若或以名士差往,則不須別遣御史也。其未洽者之往也,臨時特遣御史,搜銀則似可矣。大抵點馬,必用寫字之人,故凡赴京下人,預知此行某員當往,似非嚴密也。每行次,特遣御史爲當,而慮其有弊,故名士之往時,不須別遣也。且義州人及唐人推鞫事,已議之,令都事推之矣。更料之,都事留義州,推鞫此人等,或有逃躱者,非一二朔所可畢推,而平安道多事之時,方築安州城。又有赴京行次,必多可檢之事,監司何能獨察?予意,監司自有所啓,請勿以都事推鞫事。待其啓後改差,則似爲稽緩。無乃特遣敬差官兼御史,推鞫此事,而未還之時,遇聖節使于義州,兼搜銀兩而還,則似兩全矣。此意遣史官,收議于三公。」

○諫院啓尙震事,不允。

○憲府啓兩行次下人事及尙震事,皆不允。

○全羅道觀察使宋麟壽。馳啓:「南原府使吳謙、南平縣監白仁傑善政。」命各加一資。謙爲政悃愊,賦徭平均,民皆親愛悅服。公債輸納時,官不徵督,民爭負戴而納,猶恐不及,盡納今年之債,又盡納積年逋欠。慮有窮乏之民,盡賣田宅財産者,令勿納,亦不能止。仁傑居官淸謹,勤恤民隱,建立學堂,置學長,而誨其鄕里子弟,莅事之暇,親臨勸講,至誠訓勵,縣人皆樂讀書。他邑人亦聞風就學,盡心敎誨,講論不輟。 ○領議政尹殷輔議:「大同道果在義州往來要劇之地,爲察訪者,若以搜捉禁物爲己任,京商及義州人經由之路,嚴密禁防,期在必捕,詳加搜刷,則犯者無路逃免,自可懲戢,擇有名望人所畏忌者,差遣爲當。西路凋瘵,近來尤甚,今爲千石等獄事,別遣京官,兼擧搜銀之任,則使命淹滯,幾閱數月,受弊不貲。千石等令都事推鞫,成命已下,恐不必改之。咨文點馬發送時,另加擇遣何如?」左議政洪彦弼議:「我國立禁防民,自祖宗朝以來,嚴密詳盡,靡有闕漏。今乃遹追前政,節目具擧,奸細冒濫,於斯爲甚,雖曲爲之防,曾未幾時,旋成虛事,良可嘆已。大同察訪,昔有擇遣之命,然人之善於其職者有限,雖一時擇遣,其後繼往者,不如前人。又所操持隄防者,亦不如前,此公患也。今姑差爲衆所推重者,以試之。臣昔年在侍從之列,伏見時遣侍從,追檢義州,其時亦豈無點馬之官?別遣侍從,所以重其事也。此亦依前行之何如?如點馬之官,能擧職、不能擧者,難可論也。凡推考事,朝廷務欲除弊,則例令其道都事推之。義州獄事,都事若知其要,而欲刻日推訊,則費日必不多矣。今若別遣京官推此事,仍留待聖節之行,則留連數月,貽弊不無。」右議政尹仁鏡議:「禁銀之法,非不嚴重,而犯之者相繼,慢法不懲,莫此時爲甚。若別爲措置,則大同察訪,有名望者擇差爲當。咨文點馬,例以寫字者差送,然寫字者有限。若有名之士則已矣,不合物議者,特遣御史,上敎至當。義州人推考,別遣京官事,臣前議已啓。若御史結銜,則非唯推事爲重,聖節使行次搜銀之事,亦能糾檢。」傳曰:「觀此議得,雖似略異,其意大槪相同。以三公意,奉承傳可也。」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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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諫院啓尙震事,不允。

○憲府啓兩行次下人事及尙震事,皆不允。

○以尹兩爲司憲府持平,金澍爲侍講院文學。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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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憲府啓兩行次下人事及尙震事,不允。

○諫院啓尙震事,不允。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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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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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朔,傳于政院曰:「赴京使臣子弟軍官,多率入中原,留日遲速難知,故留糧食物,務在多齎,卜駄猥濫,且汎濫之事,多由此出。近來東八站聲息,亦似寢息,自遼東至北京之間,似別無生變。予意自今,凡使臣等,勿令多率子弟。若兩行次兼行,則子弟等,當臨時斟酌矣。其餘一應下人,通事、軍官等。兩行次兼帶而去,則一路卜駄可減,至北京弊亦少矣。自今從略改定規矩何如?議于禮曹以啓。」政院以禮曹意回啓曰:「凡赴京行次通事、軍官、子弟酌定事,廣考前例,又問譯官,則凡一行下人,無一人可減者,押物通事,乃隨方物之多寡也。近來中原紀綱懈弛,下人若不謹守車,則雖方物,亦恐見竊也。且兩行次兼往之時,未嘗各帶下人,例爲兼率矣。使臣等子弟,未必皆親子弟也。若無親子弟,則以其親屬或稱子弟,雖子弟,或稱軍官以率去。此皆使臣之所自爲,而萬里之路,疾病死喪,安保其必無?子弟不可大略,當初豈偶然計之而酌定乎?今不可輕改。且使臣等不能預度留彼日數多少,故多齎食物,弊果不無。通事等依憑公貿易,多齎物貨,自今凡公貿,如章服不得已可貿之物外,量減何如?且別軍官可以永革。一路如有㺚賊聲息,則抄發隨營牌,平安道兵使帶率軍士之號。護送迎來何如?」

○傳于政院曰:「禮曹啓意知道。公貿已使減貿,癸卯年奉承傳。其餘,臨時斟酌可也。」

○日暈,兩珥。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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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臺諫啓尙震事,憲府啓前事,皆不允。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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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諫院啓尙震事,依允。

○傳于政院曰:「禁府所鞫千秋、冬至兩行次上通事等,或三次刑訊,或以病重受二次者,今若竝與病重者而加刑,則不無傷人之理。此若顯發之事,則雖窮推何惜,第以無據之事,而濫加刑訊何如?此事非輕,遣史官,議于三公。」領議政尹殷輔議:「今此獄事,果皆無據。只緣主事條具販鬻之數,致使啓達,虧損國體,莫此爲甚,擧朝慙憤。各行次頭頭通事,不計事之無形,累加刑訊,以事關一罪,有死而已,萬無輸情之理。今若加刑,則必多傷生,恐虧欽恤之仁。」左議政洪彦弼議:「今此譯官等,初欲窮推,深懲後來。但人命至重,死者不可復生,或三次受刑,或以病受一次者,庶幾知懲。今若加刑,則殞命必多,恐虧欽恤之仁。」右議政尹仁鏡議:「自倭銀自日本國王使臣安心、受竺等兩運倭奴齎銀買賣之後,與我國商賈潛通,薺浦、釜山、熊川常倭等,肆行貿買,不可紀極。流布而後,赴京通事不齎去者,百無一二,推之則不可勝推。但今之囚推者,發於主事書錄,固當窮推得情,嚴示國法。然非顯捉之事,若加栲訊,勢未得實,而能解華語者,必多殞命。他日華使出來,應接無人,此亦不可不慮,斷自聖衷何如?」

○傳于政院曰:「當夕議于大臣時,朴壽彭柳希齡軍官。亦徒以泛濫之故,臺諫啓請刑推,至於二次,此亦無據,且無辭連處。宜與此類兩行次通事等。同議,而適不顯然言之矣。通事等,大臣議,皆以恐傷欽恤之仁云,此當自上斟酌判付矣,但壽彭之事,亦不現發,今當何以爲之?明日遣史官,更議于三公以啓。」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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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傳于政院曰:「三公之議,大槪相同,千秋、謝恩、冬至行次通事、醫員、軍官、子弟等,幷勿推放送獨朴長連不放。事,言于禁府。」

○尹殷輔議:「朴壽彭泛濫之事,顯發於公論,各別請鞫。今方栲訊,纔至二次,似難輕議。」洪彦弼議:「朴壽彭指爲汎濫,騰藉人口,受刑亦不多,姑加刑訊,以懲後來何如?」尹仁鏡議:「朴壽彭猥濫之事,發於公論,所當痛治,以懲後來。然推之無據,不必至死而後已。但二次刑訊,恐不足以懲戒。」入啓無發落,後竟以此仁鏡議,放壽彭。 ○以江原道觀察使金光準啓本「江陵府品官前縣監朴遂良等七十七人、校生崔貞元等二十一人、居民姜允潔等二十三人連名狀:『海府界土甚瘠薄,民致貧窶,無有餘畜。辛丑、壬寅兩年,連遭凶歉,民不聊生,將至流散。幸賴前府使具壽聃,政先仁恕,誠心救恤,得免流離。今府使朴光佑,繼莅之初,廣詢民瘼,無用之費,不急之務,一切蠲除,輕徭薄賦,役民均平。如此凶饉之時,賑恤之方,靡不畢擧,御下嚴明,民不見吏,愛民之心,有倍於前。流亡之人,聞風畢集,民之愛戴,有同父母。』臣巡至府境,居官聲績,異於尋常,果如居民所狀之事。」下于政院曰:「朴遂良等,以府使朴光佑愛民之心,有倍於前,慮其徑遞,欲使轉達,以示奬典云,朴光佑時未有命遞之事矣。監司到境,聞品官之言如是,及至本邑,見其居官聲績,果異於尋常云,此啓本例當下于該曹也。然該曹所知,只遞與不遞而已,賞典之擧,非其所擅爲也,故今其敎之矣。如此之事,監司若以所聞,實跡啓聞,則賞加猶可爲也。此則歷擧品官之言,而但曰居官聲績,異於尋常云。賞加則似過,以鄕表裏褒奬可也。」

○上護軍曺閏孫入京肅拜。史臣曰:「閏孫服繼母喪,居晋州時,金正國爲觀察使,邀致于其家。宰牛設宴,杯盤極盛,閏孫着喪衣,出待啖肉如常,觀者莫不縮頸。正國業已往見,雖不得出,終不下著而還。厥後被論,不齒於朝列久矣,有言舊將不可永棄者,遂付軍職。至是自晋州上來謝恩。」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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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大殿誕日。王世子率百官陳賀,命以權停例受之。

○憲府啓曰:「千秋、冬至兩行次通事、醫員等,猥濫之事,已現於主事單子,銀兩之數,昭昭載錄,則不可謂無據,所當窮推得情,明示國典,而只一二次刑訊之後,遽命放送,物情憤鬱。今次已現之事,尙不痛治,則奸濫之徒,無所徵戒,而後日無窮之弊,何能防乎?請亟命還囚,窮極推治。千秋使元混。軍官權孝誠,雖云軍官,猥濫之事,發於物論,請竝推治。朴壽彭父貞元,尹元衡軍官。子,其中尤甚者,各別論啓,只刑二次,遽命收議,物情駭愕。其父貞元不歸外方,隱伏城中,人皆知之,而禁府不窮極搜捕,亦爲非矣。請壽彭窮推得情,而貞元窮極搜捕,以治其罪。軍器寺僉正尹元老、敦寧府僉正尹鳴殷,已差假奉禮。若有疾病,則當預呈病狀,而今日大禮臨迫時,皆稱病不來,吏曹請推宜矣。自上命勿推,至爲未便。近來百司懈弛,慢忽成習,不可不懲,請推考治罪。」答曰:「千秋、冬至兩行次通事等,雖有主事單子,無的指之人,而或三次或二次,病而幾死者多,有乖恤刑之意,故議于大臣。大臣之議,亦豈偶然?已放之人,還囚刑訊,則亦異於事體矣。朴壽彭無異他人,而受刑二次,故初幷議之,而今則已令加刑。貞元嚴捕之事,亦言於禁府矣。權孝誠事,初未聞此意,故依他已放,今不復更推也。假奉禮差定單子,昨暮啓下,謂之預定,則予未知也。大抵病發不時,故命勿推矣。」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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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憲府啓前事。尹元老等事,如啓,餘不允。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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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大司諫具壽聃、獻納吳祥、正言金鎧、尹玉等上箚曰:

人主一心,出令之本,心得其正,政無不正,若少有偏私,而生於心害於政,則一時之喜怒,或致政令之顚倒,而光明正大之德,安保其無傷乎?邇者年少駙馬,淳原尉趙義貞。不服敎誨,狂肆無度,昵私其婢,豊加伊。有戾家道,罪或有在,而翁主孝靜翁主。之歛殯未幾,劃命下獄,驅之一罪,天威迫加,已駭聽聞。無知婢子,置而不問,猶之可也,必令根尋拿致,往順天趙義貞母家,府羅將拿來。杖訊愈急,至以致大故爲問,勢將死而後已。殺一不辜,豈不有累於仁政,而偏私喜怒之害,亦恐有人之議殿下也。

答曰:「若非關重之罪,則無知婢子,固不足數也。此婢使趙義貞家道紊亂,以婢凌轢其主,顚倒失序,故初命推之矣。置而不問,豈無後弊?此非予偏私之怒也,所以維持綱常之義也。且以致大故之語,非曰此婢子之所爲,特其源出於此婢,不可不推也。」

○憲府啓前事,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鄭大年、直提學宋麒壽、典翰羅淑、應敎李世璋、副應敎鄭源、校理李滉、修撰李首慶、副修撰李挺、李元祿等上箚曰

趙義貞强狠自用,不遵敎戒,狂悖之狀已著,揆之以法,固不容赦,特從末減,止於流放,初以斬照律,命減死,自願付處。恩亦至矣。第以至親之間,偏於用法則傷於恩,快於乘怒則害於事。當翁主屬纊之日,義貞所爲,外間雖未詳知。然其迫致大故,則別無顯迹,而拿囚之命,遽出於哀慟迫切之際,至於歛殯大事,皆不得與焉。義貞雖曰有罪,殿下所以處之者,亦失於顚倒,此非乘怒而害事,用法而傷恩者乎?王言如絲,其出如綸。臣等伏覩義貞推考傳旨,歷擧其平日所行,卑猥細瑣,亦不遺隱,似若執疑而來讒,因愛而成惑。使王言之出,近於憤說,豈足於人之聽聞乎?代宗之待郭曖,不如是之甚也。豐加雖有逃命之罪,於翁主不幸之時,遠不相涉,而至以大故之出,歸罪此人,栲訊不止。彼雖微命,若斃於杖下,則私怒之害政,刑殺之失中,豈不爲聖德之累乎?

答曰:「趙義貞之失,旣甚矣。年少駙馬之事,不足一一責之,故容忍不治久矣。大事適發,指翁主死。事勢甚爲驚駭,欲於歛殯之後推之,則恐朝廷上下,不知驚愕之意,故卽命推之。此非予乘怒而然也。嘗聞物論,諸君駙馬之失,多以爲自上不敎而然也。大抵予一家之事,雖小失尙可戒之,況如此大事,不可不推論也。平時所行,若不歷擧而竝推,則恐朝廷疑予因一事之讒間而然也,故竝論之。豐加推考傳旨,以致大故之言,非爲此人而推之,乃指義貞之失也。此婢如非關主之罪,則已治義貞,似不足推也。然其源出於此婢,使義貞家道紊亂,以婢凌主,所係關重。凡士大夫之家,若有如此之變,則法司猶當推之,況自上詳知一家之事,而不推可乎?」

○申時,日戴抱,兩珥。夜,艮方,有氣如火。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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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傳于政院曰:「昨觀箚子,大槪答之矣。外間不得詳知此事之實,故以爲予乘一時之怒而致然也。義貞家禍,非一朝一夕也。翁主自解姙之後,食飮氣候如常,及其不淑之日,飮羹而小便,仍仆不起,不省人事。因此遂至不救,靑色遍體,似爲荒唐,故予不勝驚駭,於傳旨草,有事狀荒唐之語。更思之,當卽檢驗,以起大獄,非徒不詳之甚,他無顯發之事,而遽以此推之,於人聽尤駭,故只推其已著之狀也。且豐加雖曰在遠,其娚豐石在於義貞之家云。義貞之奴則曰,送于順天,義貞則逃往淳昌云。禁府初欲以義貞之言,往捕于淳昌,予固不信,以爲謊辭也,果不獲於淳昌矣。予嘗疑此一家,畢竟必有大變,故前者黜此婢妾於外咸興。者,欲其鎭靜一家,而義貞或以他婢換送,或潛招以來,往來靡常,近日亦安知其在於義貞家,而逃往順天云乎?予嘗聞成廟朝,豐川尉任光載一家,亦有如此之變,而推之於禁府,豐川尉與一家僕隷皆竄逐。其時待豐川尉甚隆厚,而事勢不得不已故然矣。況義貞不可與豐川之比,而一家之內,且有如此大變,不治可乎?若以情論之,駙馬之失,苟不至重,予何不斟酌乎?義貞所失,其家門已盡知之,外間之人,必自然詳聞也。」

○憲府啓前事,又啓:「龍宮縣監金大壯,以忠州可興倉田稅差使員,於捧納之際,各官色吏等猥濫作弊,以致納者不勝支當,怨讟朋興,而猶不檢察,益肆侵督。不可一日在職,請罷。」金大壯事,如啓,餘皆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鄭大年等上箚曰:

義貞悖戾之狀,旣已服罪,不容更議。第以事有可疑之端,則當與朝廷而共處,不可諉以一家之事,而斷之以私也。若涉於無據,則不可以暗昧之事,而驅之必殺之地也。如曰一家之事,斷之在我,罪疑而不恤,雖有言者,亦不聽納,則不幾果於自用之失乎?賤命生死,雖不足恤,若諉諸不關,而迫以拷掠,則豈不有虧於好生之仁乎?殿下平昔每以欽恤爲念,獨於此事,少無惻然之意,臣等滋惑焉。臣等非爲一微命也,事非光明,恐累聖德,敢陳愚衷,以俟省悟,而諫官交章,尙不釋然,加刑之命,繼出於上箚之夕。竊恐訑訑之色,拒人於千里之外,而言路之杜絶,未必不由於此。臣等伏見殿下過擧,慮貽後世之譏,不避煩瀆,敢陳瞽說。

答曰:「趙義貞與此婢等事,初欲議于朝廷而推之。然則今日政院傳敎之意,當盡議之矣。通事等事大獄方張,又起大獄,則必終有大關之事,故不議之,而予所斟酌也。此婢往來不定事,已發於推辭,不可不推,婢主間紊亂之事,輕易不推,則豈無後弊乎?加刑之事,適因他事,一時啓下而後,始觀箚子,別無他意也。」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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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憲府啓前事,不允。

○大司諫具壽聃等上箚曰:

疑而成惑,則必至於爲累之大;執而不回,則終歸於改過之吝。不自省悟於中,有以來人之言,言之至前,尙吝而不改,則固知其爲累之益大,而人不樂告以善也。趙義貞一家之變,外間之人,聞或未詳,而其所出入於宮庭之說,亦可盡信,而無疑乎?急治罪之,已爲未穩於情法,而無知婢子杖問猶酷。假有凌轢其主,顚倒失序之事,當責之義貞所使,而歸諸其身,而必致之死,仁政所不忍也。犯法猥濫之輩,事在顯發,而今反以欽恤之意,釋不窮覈;獨於此人,執以爲不可不推,仁心所施,豈無疑惑以間之哉?使吾君欲立於無過之地,職在侍從耳目者,只有此心而已。交章且至再矣,而聽之邈然,尙無悔改。一事之失,猶不可慮,訑訑有色,拒人千里,將恐德累而不自悟,政疵而人不言,國事之非,由今日啓也。

答曰:「觀此箚意,欽恤之言至當。予亦非欲以一微人之事,拒公議也。趙義貞事,非予一朝卒聞人之讒說而然也。其所失非一二,而敎戒亦非一二。予容忍不治久矣,及其事勢至大然後,不得已治之也。凡私家婢主之間,若有如此之事,則國家尙可推治。況今已發,而所推之事,輕易中止,則他諸君駙馬之家,亦尙不知懲矣。待其承服之後,徐爲斟酌,則於事體亦當矣。」

○諫院啓曰:「朴長連所犯關重,得保首領足矣。減流而徒,甚非懲惡之意,請依律定罪。」答曰:「所啓當矣,功減乃例也。且受刑至於五次,今若決杖,恐致隕命,不須改之。」

○憲府啓前事,不允。

○臺諫啓朴長連事,依允。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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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憲府啓前事,不允。

○以鄭大年爲承政院都承旨,宋世珩爲弘文館副提學。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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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憲府啓前事,不允。

○京畿觀察使洪暹啓聞,「喬桐居忠贊衛扈翼商母尹氏,年二十五歲時,夫檢律扈重泰身死,晝夜悲泣,守喪三年,頭髮不櫛,朝夕親祭,朔望則不就寢席,竭力備物,詣墓行祭。三年後哀痛悲泣,無異初喪,年至七十六歲,不食酒肉,朔望祭享,盡其誠敬,一如三年。後遇苦病,其子翼商勸酒肉,誓天不食。良女元才,夫水軍朴陸積身故,守喪三年後,父母親屬,憐其早寡子幼,無所依托,議欲適他,呼天痛哭,持刃自誓,執節不從。至今六十六歲,永絶酒肉,每値伏臘朔望,蠲潔飮食,盡誠祭祀。幼學印彦臣,性純孝,敬事父母,常時出告反面,不見二色。其父得病,穀道不通,浮腫氣絶,彦臣含油醬,吹入穀道,遂得下注,絶而復蘇。其父思食雁肉,倚門呼泣,數雁適集于家前,捕得烹餉,其病乃愈。其後父又得痢疾,嘗糞以驗甘苦,父沒送終諸事,一依禮文。又母年七十,得喘證滿身浮腫,將抵死域,指天呼慟,自斫左手無名指,燒灰和水而進,經一夜乃愈。」命彦臣賞職,旌門復戶;尹氏及良女元才,賞物復戶。

○平安道平壤、祥原、慈山、肅川、永柔等地,雨土。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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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諫院啓曰:「晋州物衆地大,近因守令數遞,極爲疲弊,非有幹能之人,不能堪任。牧使鄭郁,人器不合,請遞。陽川縣令盧僉,前任淸州判官時,子弟多有狂妄悖戾之事,貽弊下人,不勝其苦,慢不禁抑。今不可復爲臨民之官,請遞。安胎使從事官沈義,人物鄙陋,物論未便,請改差。」皆如啓。

○傳于政院曰:「近來久不御經筵,不得迎接士大夫,心甚未安。非徒日氣寒暖不調,而咳嗽證雖似歇,然亦不如常,不見永差。故欲竢日候益和視事,予心未安之意,承旨其知之。」史臣曰:「人主一心,少或怠忽,則國事日非。殿下雖以病久不視事,而見此傳敎,則其無怠忽之心可知。」 ○傳于政院曰:「南部居故僉正柳之淵妻崔氏,自願進上瓦屋三十九間與傍近空地,戶曹折價以常綿布九十五同,其內三十同,則以五升綿布題給爲可。今若以該曹所折與之,則寡居之婦,不無冤悶矣。」

○夜,命放朴壽彭。其判付云:「大臣之議,亦以爲推之無據,不必至死而後已云,勿推可也。」是夜已深,自內判付于公事而下,故史官亦不得預聞焉。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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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諫院啓曰:「朴貞元、朴壽彭,前者赴京之時,多載銀兩,猥濫貿易之事,顯發於公論,朝廷上下,孰不知之?以不卽囚禁,緩治其罪,至於盡罷臺諫。其所犯關重,不可諉諸尋常,所當窮覈其罪,而禁府不能捕捉貞元,物情已爲憤鬱。今於壽彭訊問,以大臣之議命放,至爲未便。大臣議得,公論所發之事,指以爲推之無據,其不有公論甚矣。壽彭請還囚窮覈,依律定罪。」憲府啓曰:「朴壽彭父子多齎銀兩,販鬻物貨,猥濫縱恣,略無忌憚,朝廷上下,孰不痛憤?所當窮推得情,明示國法,而貞元托歸外方,隱匿城中,不爲窮極搜捕,壽彭只刑三次,遽命放送,物情駭怪,莫知其由。請壽彭亟命還囚,貞元各別搜捉,竝窮推治。近來刑政之間,多有偏私之係。公論所發,牢拒不納,罪不容貸者,率多幸免,不必窮推者,期於得情,刑政失中,莫此爲甚。通事、醫員等,所當窮治,而諉諸大臣之議,釋而不治,豐加雖不無罪,侍從、臺諫至再上箚,而終執不省,臣等不勝缺望焉。」答憲府曰:「觀朴壽彭之事,雖發於物論,別無現犯之物,而受刑二次之後病重,故近未加刑,昨日又受三次,而猶不服。予意以爲今若加刑,必致殞命矣,然則非徒有違於大臣之議,亦異於愼刑之意也,故如此判下也。何必更推乎?朴貞元今方拿來于吉州,而羅將時未來矣。若果逃躱,則今已日久,搜城中似擾,故嚴立捕告節目爲當,此意竝言于諫院。且豐加事,予已觀物論,故昨日若承服,則當自上斟酌矣,而又不承服。故予計之欲以時推照律矣。然論以大罪,而不待取服,徑易照律爲難。諸君、駙馬瑣瑣之僕隷,以大罪至於詔獄,若不取承服而輕棄之,則亦無以懲其後矣。昨日予豈偶然思之而命加刑乎?待其承服,爲之可也。」

○政院以禮曹意啓曰:「唐人李正、金才。來我地,貿賣現捉之事,自曹雖已聞知,而事旣不屬於曹,而曾與大臣議而處之之事也。唐人曠日拘囚未安,而與我國人,千石、徐義、終署。終至閱憑,亦未可也。唐人先解送後,推問我國人爲當之意,曹則已知之,而未敢啓達。今日適以畫員取才,刑曹判書許磁圖畫署提調。來曹,而書狀亦下于曹,問之則曰,唐人項足鎖以囚云。重罪之人,苟不牢囚,則必有逃躱之理也。然上國之人,又不可與我國之人,一體囚之也。此事,初旣與大臣議而處之,請復命議于大臣,先解送唐人何如?」傳曰:「啓意果當。遣史官更議于三公。」

○臺諫啓朴貞元父子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觀平安道觀察使柳灌書狀,」前者越獄逃亡金世弼,館軍崔義明等捕囚,其所齎持銀五十二兩、唐稱子一部上送。其所與同惡人,潛相密約諺書,付義州牧使李潤慶,使之推其根脚事。「金世弼以壬寅冬至使崔輔漢行次指路甲士,將銀鐵二斤,遼東唐人處,鴉靑段子五匹、柳靑段子、白馬騮馬各一匹貿來。後現逃躱,橫行京外,復將銀十五斤,還下義州,止宿于宣川地劉石亨家,被捉。囚于典獄,以絞照律,再覆已訖,癸卯九月,越獄而逃。今復被捉云。若拿致于京,則發其死心,不無再逃之理。且千石等旣令其道都事推之,世弼幷令推鞫。」

○尹殷輔議:「唐人雖犯與邊氓潛相交市之罪,當具由事狀,咨諭遼東都司,竝送犯人,使之推治矣。其所以拘留者,彼此犯人所供各異,故要欲憑閱矣。至於項足鎖以囚,果爲未安,量宜修咨,擇能解華語譯官,付之解送都司,以待處置爲當。」洪彦弼議:「唐人推事,臣未詳知,旣未詳知,議之亦難。大槪思之,上國之人,雖犯法見囚,不可視同我國之人,而久在拘繫,爲先解送,該曹啓意至當。然若解咨事,必須犯法者,聚鞫供招,獄事歸竟然後,且錄移咨,乃其常例。今方推訊,款辭未集,不可遽爲移咨。押解之行,發軍必別,不但弊之多矣,咨文出草,亦當有待而成,姑停押解之行,附聖節使以入送,亦爲不遠。」尹仁鏡議:「凡唐人漂到我境者,則必於禮曹,推覈而解送,例也。此唐人則非如漂流人之比,義州人潛相交通,來往貿賣,所係非輕。雖曠日拘囚,有何不可?第以上國之人久囚,而終難處置,押解官擇定,爲先解送至當。」從殷輔議。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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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臺諫啓朴貞元父子事,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箚曰:

近日殿下於刑政之間,失德滋甚,輕重舛施。無知下賤之微,事涉黯黮,則必欲取服於箠楚;販鬻狡獪之魁,情犯顯發,則必欲縱捨而勿治。兩司爭執之言,非不切至,略不留神,固拒而不聽,群下疑惑,莫測殿下意嚮之所在。若曰一家之事,非外人所預知,則宮中府中,俱爲一體,有罪無罪,當用有司之法,殿下豈得而偏私乎?若曰收議大臣,不可輕改,則是大臣之議,盡出於公,而臺諫之言,獨非公論乎?臣等竊見大臣之議,不顧國家之遠慮,務爲迎合,以成聖明之累德。殿下豈可諉諸大臣之議,而不恤公論之所發乎?公論不恤,故進退人物之間,或失其當指柳灌爲平安監司,而尙震爲右贊成。;刑政顚倒,故奉使無狀之罪,止於罷免。柳希齡、尹元衡、韓淑、金舜皋、金萬鈞、元混。若此之弊,非獨今日,豈細故哉?大抵本源澄澈,則私意不留,物欲不行,善言日至,而刑政之間,自無偏私之失。惟其病根未除,私勝而理滅,固滯而不化。故耳目之官,進言非一,而訑訑不受。殿下之失,固在於此,則道路議之,無足怪矣。殿下不自反己,乃以囂囂多言,歸罪於下,此豈聖人樂聞善言,改過不吝之道乎?竊恐自今以往,言路杜塞,刑政日紊,國事日非,殿下憂勤四十年之業,自此大毁,而莫能救也。伏願殿下省念焉。

答曰:「予於刑政之間,雖或計料之誤,豈有他意乎?雖無知之人,初以大罪推之,似難輕棄也。朴壽彭之事,受刑之多,無異於已放者也。棄大臣之議,獨推之亦難也。大臣之議,亦豈有他意乎?」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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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臺諫將朴壽彭父子事再啓,不允。

○命右議政尹仁鏡,習陣于慕華館。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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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政院以禮曹與小二殿使臣春江西堂問答之語單子其單子曰:「曹昨日小二殿、春江西堂等宴饗後問曰:『書契云,我國人漂泊于琉球國,與貴州相距幾里?』答曰:『海道六千里也。』問曰:『漂泊處地名云何?』答曰:『書契已備錄矣。琉球國天機寺僧人來言曰:「朝鮮人來泊于美野古島,而路遠不得還送,欲送于汝州,使之轉送于朝鮮。」云。郡衍卽回報于琉球國,琉球之報,計今已回來矣。』問曰:『琉球國有大平山云,此何地也?』答曰:『今來同行之人,皆不見琉球國,未知此山在何地也。』問曰:『琉球國與大明,相距幾里?』答曰:『風便則可以易至,風惡則雖過三年,不易到也。』問曰:『琉球之距中原與距汝州,孰遠?』答曰:『距中原極遠,距我州纔七日程也。』問曰『我國人數,凡幾何?』答曰:『人數則不詳知之,琉球書契曰,十九人也云。琉球初不知漂流之爲何國人也,其後乃知其爲貴國人,卽來喩于我州,以我州近於琉球也。』問曰:『前者,琉球人漂到我國,欲由中原以還其土。今聞汝言,自中原抵琉球極遠云,然則前日漂流人,奈何不由汝州,致由中原而還耶?』答曰:『琉球素與中原相通,入學故也。』都船主曰:『貴國人率來與否,當竢厥終,乃可知也。』問曰:『我國人入中國,聞琉球使臣之言曰:「我國人十八名,漂泊于其地太平山。」云。其所泊地名與人數,與爾書契不同,無乃二度漂流之人乎?』答曰:『琉球書契,只云朝鮮人來于美野古島,其餘事,皆不知耳。』卽語之曰:『我國漂人,或必由中原而還來矣。』答曰:『我來時,郡衍差二使臣,其一我也,其一送于琉球,率來漂人也。』問曰:『大明人,漂泊于何地方耶?』答曰:『一船泊于雨草,二船泊于口津,合二百餘人也。』問曰:『書契云,只有一船,而汝曰又有二船,何如?』答曰:『我奉書契後,臨出來時,又聞有二船來泊矣。』問曰:『汝州欲送大明漂人于我國,轉送于中原云。汝州亦相通于大明,何不直送?』答曰:『人數甚多,恐其於水上相害,故欲送貴國,使之轉送也。』又語之曰:『大明漂人,古無自我國轉送之例。且爾將此漂人,直送于大明,則大明亦必嘉汝矣。』答曰:『我州已粧船六七艘,欲直送于大明,若風惡,則雖過三年,何能易至乎?漂人數多,饋餉之資,亦難辦也,』又語之曰:『饋餉雖難,自汝州直送,於事理甚當,自我國轉送,斷不可爲也。』答曰:『以此意修答,則郡衍自當處之。大明漂人之數,皆已書來矣。然則不須出示也。雖然將此意,奏聞于中朝何如?』卽語之曰:『此事斷不可爲也。但漂人書目,出示爲當。』答曰:『所敎至當。直送于大明。』而書目終不出示。」入啓,仍以堂上意啓曰:「前者,饋饗後卽問事傳敎矣,昨日倭使饋饗後,以傳敎及大臣之議,枚擧以問之。但其辭多,故書於單子以啓。且前日大臣議,請待其倭使上來,親問之後更議,故此意幷啓。」

○左議政洪彦弼啓曰:「臣本以無狀,受此重任,累年于玆,無一事可取,恒懷未安。近者侍從上箚,臺諫論啓,皆歸罪於臣等。臣雖無恥,不可冒處。若擇用他人以任之,則國事亦得宜矣。請遞臣職。」右議政尹仁鏡啓曰:「臣本以庸劣,冒居重地,無一日安心在位,而論議亦不分明爲之,故兩司擧論所議之事。昨日亦靦然出仕爲難,而兩司方啓之時,辭職似難,故未敢耳。弘文館亦論箚,請遞臣職。」答兩相曰:「前者通事等收議之時,朴壽彭之事,獨不顯然議之,故更令史官往議也。近觀物論,以爲非徒議之非也,放之亦非也。大臣之被論,非卿等之失也。予先失,故卿等亦被其論也。此人等加刑與否,何關乎?但料有現捉之物,則輸情爲限,訊之當矣。若無現捉之物,已受刑三次,又加刑,則其如愼刑之道何?此上下曰可曰否之意,卿等豈有順合之理,亦豈有他意乎?勿辭。」三啓,皆命勿辭。議于兩相曰:「凡赴京行次,禁銀之法,非不重也,而不見防禁之效,旣作犯濫之事,則其弊難防。下人等各有其任,難可略其數。然多帶無賴之人,故弊亦生焉。予意以謂如通事則不可無也,其一行漢學通事及蒙、倭、女眞三學通事與醫員等,不得已例赴者外,其餘軍官、子弟、押物、打角人,若以有前程士族之人率去,則人相畏戢,自除猥濫之弊矣。雖云軍官,以禁軍有望於科第者及出身,而在散地者率去,則可矣。如以雜類之人率去,則弊復如初矣。朴貞元等,皆擇爲軍官而去,卒生泛濫之弊,故重復敎之。但恐士族之人,必不肯赴也。然豈無欲赴者乎?雖不得盡以士族人率去,家門親庶孽之屬,則懸殊於市井之人也。令使、書狀,自望率去則何如?」彦弼等回啓曰:「上敎至當。如此則使、書狀,必擇而自望也。若不擇率,而事又現發,則自有其罪矣。」傳曰:「知道。」彦弼等啓曰:「此小二殿事,前日下問時計料,而其後亦計料,至爲難焉。我國人漂泊于琉球國者,自中原轉送事,古亦有之,由小二殿轉送事,雖不知極古之事,近古則所未聞也。我國人漂泊者,非一二人,人命亦重,固不可不推來。但所無之事,今始開端,而令小二殿相通而率來,則自後雖某事,亦將相通,而誇功於我國者必多,則弊亦不貲矣。議之甚難,須廣考古事而後,可議也。且令弘文館考《高麗史》,承文院考洪武以後《謄錄》,而又令禮曹博考前例,廣議以啓。」傳曰:「如啓。」

○臺諫啓朴壽彭父子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朝使禁府當直待命者,以豐加若論以重罪,而予命減死,則當卽有處置故然也。今以不重之律杖一百,流三千里,流則女人贖。論斷,故依允。」史臣曰:「豐加者,卒孝靜翁主之婢也。翁主常愛之,故許令駙馬作妾,而未嘗有妬忌之念。在癸卯年,受罪謫咸興時,翁主嘗再詣闕,以陳無罪,上以爲婦人而無妬忌,非情也,使不得入閤門之內,故退去云。豐加當鞫,顔色不亂,無一語錯亂。及侍從、諫官論箚之後,獄官語曰:『朝廷之救汝如此,自上亦知物論。爾雖承服,必有斟酌,何苦受刑若此?』對曰:『朝廷雖如此,上怒未解,何敢承服?且以婢子,得凌轢其主之名,不如死矣。』豐加稍解文。且斷手指,問之,則因母病,斷以和藥云。嗚呼!豈有孝於其親,而不恭於其主至是哉?」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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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政院以禮曹意回啓曰:「押物,例必以通事差去,打角夫二人之中,一人則以其子弟率去矣。今若四學通事例去者外,一切以有前程士族之人率去,則爲當。且庶孽之屬,雖家門子弟,嗜利之心,無異於市井之人,使臣親子弟外,一切勿率,則庶不違於上敎,而國事得矣。」傳曰:「如啓。」

○憲府啓曰:「朴壽彭之事,播於物論已久,一國之人,莫不痛憤。自上以爲無現捉,而不欲窮推,凡公論所發,則雖在士大夫,尙不容貰。獨於一賈竪之事,累日未蒙兪允,非但臣等缺望,巷議紛紜。壽彭之族屬,蟠結於宮闈者甚多,時議恐自上以此有私也。恐爲聖德之累,請勿留難。」諫院亦啓朴壽彭事,不允。史臣曰:「朴貞元父子,乃市中富商,又托肺腑於尹元衡。赴京時,多齎銀兩,恣行買賣,無所不至,故臺諫請推以詔獄。刑訊二次,卽命議于大臣,則大臣皆逢迎上意,外藉恤刑之意,以爲可放,卽見專釋。臺諫以此激發,累日極諫,請還囚窮推,上終不允。」 ○政院以弘文館所攷《高麗史》琉球國漂流人刷還前例,恭讓王三年,琉球中山王察度,遣其臣玉之,奉表稱臣,歸我被擄人金允厚等三十七人。啓曰:「此直自其國發還,非仍小二殿、日本而轉送也。」傳曰:「此前例。他日將有議得之事,故仍留于內。」

○以京畿觀察使洪暹書狀,江華癘疫熾發,前者下送醫員,不親自出入閭閻救療,而病勢熾發。下于政院曰:「前者癘疫熾發,下送醫員,所當出入閭閻,盡心救療,而疑畏染病,如此爲之,至爲非矣。下禁府推考,可也。」

○以京畿觀察使書狀,交河癘疫熾發,死者五十五人,臥痛者五十六人。下于政院曰:「交河癘疫如此,至爲駭愕,速遣醫員救療。前送江華醫員,已命拿來,速遣他醫事,竝言于禮曹。」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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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臺諫啓朴壽彭事,答曰:「朴壽彭無見捉之物,故留難也,公論如此,則還囚可也。」憲府啓權㻩事,依允。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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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下慶尙道觀察使李彦迪書狀于政院曰:「固城之民,以癘疫死者,百有餘人,救民不可計遠近也。其依江華、交河例,亦送醫藥救之。」

○下平安道觀察使柳瓘書狀被擄走回唐人吳石、兒童、王仇事。于政院曰:「此唐人二名,今此押解官,李應星押犯罪唐人李正及走回唐人藏醜子赴遼東。赴遼時可及解送乎?言于承文院。」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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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遣注書及內官等,取成均館、四學儒生正月以後到記而來。

○憲府啓曰:「今年凶歉,請申明酒禁。」答曰:「如啓。」

○以慶渾爲司諫院司諫,韓㞳爲司憲府掌令。

○日暈。

○傳于政院曰:「館學儒生,正月以後滿二十點者,抄啓。」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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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臺諫啓曰:「忠淸水使李承碩年老,衰耗已甚。本道防備,雖非兩界之比,如此之人,不可委以軍務重任,請遞。」憲府啓曰:「成均館養育人材之地,其任至重。司成權㻩,人物煩雜,多有不謹之事。英陵行幸時,㻩以陽智縣監,多爲侈媚之玩以供,故被論。直講鄭熊,人物貪鄙,所行悖戾,不容於士類久矣。己卯年金淨之謫錦山也,熊爲郡守,淨請覲其母於報恩,熊初許之。俄而命移配,都事至郡,熊誣以亡命,竟抵極罪。高習嗜酒昏妄,皆不合師儒之任,請遞。兵曹正郞丁熿,前爲禮曹正郞,以六品未久啓遞,未經一月,又授本職,至爲未便,請改正。近來銓曹不恤公論,任情注擬,多有冗雜,請推。學官閔荃,前爲聖節使尹元衡。書狀官,以不能糾檢,見罷未久,卽付祿職,物論未便,請改正。」答曰:「李承碩不須遞也,館官皆如啓。吏曹官吏,可行公推考。丁熿、閔荃亦不須改之。」史臣曰:「熿慕其亡父母,事兄如父,事兄妻如母,及其兄亡,心喪三年,喪旣畢,奉兄妻入京,凡祿俸盡付兄妻,而聽其命。兄妻不敏,擬以爲己物,不肯多與之,熿之計活甚窘,而尙無難意」 ○下朴從貞女子朴氏上言「女父從貞,前年爲四品散官,將曾祖贊成剛生鈒銀帶,改造素帶時,欲去照鐵,則懼其失落散土,仍舊不去。赴京時,以兩數稍重,被捉刑訊,至爲曖昧。臣父之帶,都重一斤十五兩,他餘朝官之帶,亦皆一斤十餘兩,別無用術,而與金銀齎去之人,一例刑訊。萬一殞命杖下,獄中冤魂,無如臣父,願蒙天恩,以解冤抑事。」于政院曰:「朴從貞銀帶,雖曰祖上傳來之物,而憑閱無據,故刑訊也,無乃有分揀之事乎?問于禁府,此人乃士族,非如商賈之類,故問之。」又傳曰:「前者,赴京人若有拿問之事,則臨其還越江之時,預遣羅將拿來。朴礪可依此例爲之,庾寬不可先推,姑停刑推,而待朴礪拿來後,憑閱可也。」

○全羅道觀察使宋麟壽,巡到靈光郡,宴判中樞宋欽于耆英亭。史臣曰:「欽,郡人也,亭乃麟壽奉朝廷崇奬之意而所建也,至是設享禮以榮之。欽廉介自守,不喜榮進,爲母乞養十餘郡邑,位亦高矣,而未嘗營産,家至屢空。自六卿退老,近古唯此一人耳,臨溪作亭,以『觀水』爲扁,日事優游,遠近莫不尊之。自少居家,終日正衣冠,不少跛倚,唯對書冊,待鄕中後進,雖年少,必下堂盡禮。其母家法亦嚴,不敢以非義自處,而年至百歲。欽又至九,氣力尙剛。特蒙朝廷崇品之寵,議者以爲仁德之驗。道內宰相踈澹者,以欽爲第一,而朴守良其次云。」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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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臺諫啓李承碩事。憲府啓丁熿、閔荃事,又啓曰:「漢城府訟者守成、守堅等,本以豪猾之人,凌辱判尹,極爲頑悍。此乃以賤妨貴,大關風俗,所當痛治。刑曹奉承傳推考,啓請刑推,而自上敎以時推照律,又命贖杖。此非如朝士之類,而容貸至此,物情已爲駭怪。刑曹又以文記斜出,置簿用術事,請刑推守堅等及色吏。此人等旣與同謀用術,固當一時推訊,而命先訊色吏,物情尤爲未便。請依刑曹公事,刑推治罪。」守成、守堅等,因緣宮壼,攀附於內,故命勿刑推。答曰:「李承碩、丁熿事,不允。閔荃事,如啓。守成等事,予以爲文記間事,不當刑訊,而歸咎官吏,亦訟者之常事也,故令以時推照律,而贖杖也。果如所啓,刑推可也。」

○日暈。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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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臺諫啓李承碩事,憲府又啓丁熿事,依允。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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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傳于政院曰:「夾江買賣唐人李正已差押解官,令先赴遼東,而今更思之,當初左相議洪彦弼。亦以爲聖節使之行不遠,可以付送云,而慮其久留之弊,用領相尹殷輔議,命先送矣。然彼金才李正同犯人。被囚還逃,知李正解赴遼東,必預生計謀,與同惡之人,百計邀奪,以滅其同犯之迹,則外國之人,難與上國人爭,驍勇軍雖多,亦奚以爲?予意聖節使之行,亦不甚遠,若於其時付送,則一行人多,恐無被刼之患,其遣史官,議大臣以啓。左相則初議已如此,不須幷議。」尹殷輔議:「前日,李正等爲先押解當否下議時,以臣所料,李正、金才等,皆已逃躱,而僅捉一名李正。還收,金才尙未捕,若監禁少弛,則時存李正,恐或如金才之所爲,故欲速解送遼東,以待都司處置。今承聖諭更料之,唐人與邊氓,潛相交市,上國之法亦嚴,事發則湯站指揮,不無其責,李正解送,指揮亦所不肯。且與邊氓交市,見捉者雖止李正等二人,同犯者亦必不止於此。金才逃還本土,與同犯各人,百計作謀,容有中路奪取之理。聖節使之行,果爲不遠,其時入送似當。」尹仁鏡議:「解送文書,今已畢磨鍊,聖節使發程尙遠,上國之人,久留未便。臣意,李正則驍勇軍多定,押赴湯站,而押解官只持文書到遼東,詳語其由何如?」從殷輔議,仍傳于政院曰:「走回唐人藏醜子及骨殖,朱來住骨殖。幷付聖節使以送,而勿送押解官意,言于禮曹。」

○下義禁府啓目朴從貞女子上言,勿受理事。于政院曰:「前者因此上言,令禁府分揀以啓。今啓目如此,有司則當如是矣。然士族之人,已受三次刑訊,無乃有分揀之理乎?明日經筵後,議于三公。」

○以李鐸爲司憲府持平。

○日微暈,兩珥。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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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朝講。上曰:「近來軍政解弛。監軍雖曰尋常,亦軍政之一事,自古未嘗有不往之時矣。近聞監軍宣傳官元俊良不往,而巡將柳敬祖。因夜深,獨自分軍云。是紀綱解弛,軍令不嚴,故如此也。」大司憲李瀣曰:「聞監軍不進,府方推之矣。但巡將無監軍,則亦不得分軍。雖夜深,不得已啓聞後爲之也。軍機重事如此,至爲非矣。故巡將亦推之。」參贊官宋世珩曰:「士習之於國,所係甚重。尙廉恥節義,則自然朝廷之上,氣節澟澟,當國勢傾危之時,伏節死義之士,彬彬輩出矣。士習若不美,則一時氣象卑諂,吮廱舐痔,將無所恥,雖國勢傾危,人皆苟自保全,誰肯爲國忘身?士習之有關於國家也如此。近來自上頗有勸勵之方,故士習顒顒,興起之心不偶然也。然自上好惡是非,下人不得明知,故有志者疑畏而不敢矣。頃者,學宮有欲爲禮義之行者,居師長之列者,苟以自己之嫌,反欲沮抑。成均館寄齋儒生,有欲爲年齒之坐,以明長幼之序,稟于同知事申光漢,光漢曰:」汝等則爲之,其奈時宜何?「深有難色。蓋光漢嘗坐己卯之事被貶,故云自己嫌疑也。外方監司,雖或啓聞孝子、順孫實迹,而亦不見該司施行之事,雖有操行卓異之人,指丁熿曾以孝友卓異,褒奬。苟計朔數,不滿一二朔而陞敍,便以爲躁進而彈駁。蓋自己卯而後,士林之禍慘酷,故士林於爲善之地,無復下手處矣。己卯之人,過於激越,容或誤爲國事。然原其本心,豈有他意?特以自上好善以誠,故自以爲聖主難遇,欲成期月之化,遂致不適時宜,以得變亂之名,臣意保無邪心也。其中趙光祖,質性自然,他人過激之事,率多裁制矣。平生所守,自上何知?臨死有詩曰:『愛君如愛父,爲國不爲家。一云,憂國如憂家。白日臨下土,昭昭照丹衷。』平生所守,臨死可知。苟有一毫邪念,則豈能於臨死之日,如此不變乎?他人則幾已復職,而獨趙光祖以爲有罪而不復,自上好惡之心不明,故下人皆疑焉。今若明以好善之心示之,則士習不期美而美矣。」洪彦弼先入,伏于御前,及宋世珩發此語,遽還其坐,似有不欲預聞之狀。瀣曰:「侍從所啓『操行卓異之人,亦以躁進彈駁』者,指丁熿而言也。府中非不知丁熿之異於他人。但去月爲禮曹正郞,以六品未久論遞,今又復爲兵曹正郞,爲六品纔十九朔矣。陞遷人物,吏曹之所爲,兵曹以論遞未久之人,任自薦望,故物論爲之非矣。大抵官爵,不可苟循資格,如有異人之行,所當特用矣。物論以兵曹薦望爲非,故如是矣。」世珩曰:「趙光祖在己卯人之中,爲最賢,雖非毁己卯之人者,於光祖則不敢非毁。一時小人,以駭愕之言啓之,故自上以爲有罪矣。」上首肯者久之曰:「光祖事,前亦屢聞之,果或如是矣。但一時以光祖爲罪首,今不可輕議。」史臣曰:「趙光祖被罪於己卯,其心則只爲忠君愛國,而事多失於過激,至於被罪而死。悠悠二十餘年,不得洩冤,物論今始競發。宋世珩於經筵,歷陳光祖之無罪,物情深以爲快,而上深信南袞等無狀之言,不爲快從,士林歎悶。」 ○尹殷輔議:「朴從貞女子陳訴內,祖上所傳鈒花帶,以素帶改造,而不去其照鐵,兩數又重,疑其買賣而齎去,訊至三次。而罪且不至於死,今若加刑,不無殞命,恐虧欽恤之仁。」洪彦弼議:「無賴之輩,挾銀猥濫,近來尤甚,不分多寡,一切治罪,乃其法意。朴從貞帶粧銀兩,去其需具之物,而只量其銀,則其數不多,所犯涉於微細,而其所坐則似重。受刑已過三次,固宜分揀。」尹仁鏡以朴從貞異姓六寸,不議。從殷輔等議,命勿推放送。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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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試儒生於仁政殿庭,以《賑飢無奇策賦》,《營洛邑頌》。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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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政院以禮曹意啓曰:「唐人之漂在日本者,不可自我國轉送事,朝議已定,雖有前例,斷不可從。況披閱秘史,至爲重難,恐不須考也。」昨日禮曹請考洪武年間《政院日記》,而無之,故今有是啓。傳曰:「知道。」領議政尹殷輔、右議政尹仁鏡、左贊成李芑、左參贊權橃、工曹判書柳仁淑、右參贊鄭順朋、禮曹判書任權、吏曹判書申光漢、禮曹參議金益壽議:「考據往事,我國人漂到琉球國,其國或遣使發還,或由中國轉送,未嘗有自日本出來者。且日本刷還與否,先爲書契,以探我國之意,術必有在,今難輕許。但我民漂泊他境,再罹寒暑,其凍餒羈苦之狀,有難形言。彼旣通我以欲刷還之意,拒而不許,固所不忍。彼之必欲刷還者,不過激賞耳。當答之曰:『在前,我國人漂到琉球國,其國或遣使發回,或由中國轉送,今亦想當如前處置矣,不必由爾國刷還也。然遲速難知,爾若欲速刷還,則在所不禁。』以此意答之何如?」左議政洪彦弼議:「濟州漂海之人,爲東風所掣,則必至中原福建地界,爲東北風所驅,少迤而南,則必泊于琉球。琉球在中國南,激海距中州不遠,我國則甚遠。間雖有來者,多歷上國地方,風旣迅烈,海賊又多礙害,故信使不通久矣。我國之人漂到是國者,小二殿爲書契來言之,琉球使臣入中國所言之說,與之相符,固不虛矣。當令刷來,俾漂民得還本土,豈非爲計之便者?但慮彼號爲小二殿者,性習奸巧,心亦難測。必因行賈而到琉球,得見漂民,具知其國憚於通路,謀爲彼此兩國往來階梯,已得以奮其詐力,藉成奇貨,以爲贏餘之利,其爲計巧矣。且虞異日琉球於我國,有販鬻通請之事,則必因此倭以爲路,此倭亦緣此爲功,乘陵誇詡,徵索無藝,亦不可謂無也。不可輕許,以開後日招辱之端也。海外小醜,非我族類,輕納其言,以啓後釁,不可不深慮。臣意:『我國與琉球交信,發送漂民,曾亦有例,琉球當自處之,令汝等刷還,不但古無其例,我國與琉球相好之意,視昔日似爲乖戾,玆未能從爾所說。』以此答之,庶塞其奸謀。脫如此倭所說,漂民曾已將來,則義不可拒。然此言不可遽信,今姑答之如是,一以折其奸,一以重其國體,徐觀其所爲,審處之如何?」下議得于政院曰:「觀左相議,以爲自昔我民之漂泊琉球者,或自上國轉還,或自其國直送,而未嘗由二小殿發回,今不可開端云,此語至當矣。但我國與琉球,如舊相通之時則已,今不能相通久矣。倭人等來請刷還,答以議意而不許,則彼倭國之人,亦必以我國不愛民矣。故從領相等僉議,答之以此,則琉球當自斟酌,或由中原還送,或自小二殿而解送矣。」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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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賜庭試入格進士鄭仲濩等八人書冊有差。武臣試射居首宣傳官金贇,加給堂上階;其下,賜馬及箭竹有差。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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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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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朔,上御宣政殿,講儒生,世子入侍。進士任呂通《中庸》,生員宋大忠通《大學》。

○洪彦弼、權橃、丁玉亨、柳仁淑、任權、許磁議:「日本通于中國,攷諸往史,書之者多矣。近時貢銀于中朝,得皇帝賞賜事,安心東堂,齎來書契,言之詳矣。中原漂民,如在窮荒遠外之國,道路元不通於中國,而來附於我,則事大之義,猶或受之。日本修貢中原,顧自有路,今若輕聽其遊說之言,代而受之,於理於例,皆爲不可。令該曹據理言之,以防狡倭探嘗之意何如?」有命更議,故議之。傳于政院曰:「依議得爲之事,言于禮曹。」又下殿講儒生通、略書啓單子于洪彦弼等曰:「儒生賞格,頃者於經筵,左相啓云:『凡庭試殿講賞格,或給分,或直赴會試、殿試,有妨於科擧。』此意至當。故頃日製述入格儒生,則皆賞以書冊而已。然賞格亦不可廢也。況講經之於製述亦有間,故今日儒生之通者給二分,俾赴鄕、漢城試矣。」彦弼等回啓曰:「上敎允當。」

○憲府啓曰:「庭試製述儒生入格者,旣以書冊論賞,而講書通儒生等,則特命給分,一時恩數,前後不同,至爲未便,請一樣論賞。」答曰:「賞格勸勵之事,業已給分,不須改之。」

○下庾寬獄中上疏其略曰:「臣本以武夫,少習弓馬。入衛禁中有年,幸差謝恩使黃恬軍官,二月初十日到義州,昧爽,同行通事金瑚,猝至臣房曰:『點馬姜瑋搜禁太嚴,顧汝活余。』卽投盛銀皮囊而走。臣臥不及起,禁不能止,卽起袖持追從,則金瑚已入其房矣。臣狼狽無如之,中庭見捉。」于政院曰:「觀此上疏,金瑚至爲奸詐。然庾寬已以受寄之罪,取服照律。決杖一百,全家徙邊。凡獄中上疏,非刑戮及身事,不得爲之。此人則已決罪之後,如妻子上言,陳其冤悶則可矣,獄中上疏,甚爲違格。當該官員,行公推考,可也。」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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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下庾寬照律于政院曰:「寬所挾,雖是金瑚之銀,其受人之寄罪,與自犯者一也。故依律定罪矣。然以士族之人,至於三次受刑,今若決杖,則殞命可慮,贖之可也。」

○傳于政院曰:「前者,癸卯五月二十五日。侍講院官員,以師、傅意啓曰:『院實官只五員,書筵不可輟也,而或有疾病事故,則不得爲書筵,故權設兼官四員。但兼官本非《大典》所載,而各其本司,職任緊重,不得入番矣。考本司先生案,則司書以上,皆有左右。雖非國典所載,乃古例也,請依此制,革去兼官,而加設實官四員。』云。予於其時,未及攷見古事,故答之曰:『法外加設未穩,只可如舊。或有懶不入番者,自當啓請推考。』云。近日適觀古書,古書,承傳內官云,乃《龍飛御天歌》。高麗恭讓王二年,始開書筵,置左、右師、左、右賓客,又以三品官爲左、右輔德,四品官爲左、右弼善,五品官爲左、右文學,六品官爲左、右司經。我太祖元年定官制,左、右師秩視正二品,左、右賓客從二品,左、右司經六品,左、右正字正七品,皆以他員兼之。其後復改左、右師,爲師、貳師,又增置左、右副賓客,其後又增置傅一員,秩正二品。世宗朝,輔德以下皆立實官,其後革實官,皆以集賢殿官兼之。由是觀之,自前朝至于我朝,損益不同,古例非一,此乃多設輔翼之官,意亦美矣。觀今者,弘文館之官,尙有闕員,而或有兼帶書筵者,彼此入番,必靡少休。雖以他官兼之,各爲本職所係,不能專一於講論。前者師、傅欲加設實官之意,思之亦有理。革去兼官四員,輔德、弼善、文學、司書稱左、右加設,則上下番文學以上爲上番,司書以下爲下番。不至乏闕矣。且觀《高麗史》,忠烈王時,置通文館,令內學館之士,年未四十者,習漢語,其註曰:『時譯官多起微賤,傳語之際,多不以實,懷奸濟私,故參文學士,官名。金坵建議置之。』云。此事近於今者以文官習漢語之意也。但今則無有樂習者,故不見成就之效。今若以習譯文士,凡赴京行次之時,兼差某任,書狀官及質正官也。使之出入中原,以資見聞,則似亦有益矣。今者只有朱良佑一人,以良佑及他年少文官,另加勤誨華語,時時赴京,以廣其習何如?遣史官,議于三公以啓。」

○尹殷輔議:「侍講院輔德以下,只有五員,如有疾病事故,則不具上下番,至不得爲書筵,故頃者請設兼官四員。然各有本職,不得趁時入番,近日請除兼官,加設實官之意以此也。依古制,輔德、弼善、文學、司書,幷稱左、右,加設四員,使之專任,上敎允當。但自輔德至文學,皆加一員,則上番似爲太多。輔德乃一司之長,請勿加設何如?國家每於科擧之後,文臣年少聰敏者,選屬承文院,令習漢語、吏文,其有將來者,稱爲質正官,每行赴京,卽古金坵獻議之意也。只緣近來文臣,雖有性近者,亦不肯學習,故鮮能曉解華語者。文官中但有朱良佑耳,良佑請於赴京之行,頻數入送,與華人語言,以質所學,又擇年少有將來者,另加敎誨,使之勤習漢語,有時入送宜當。第念凡干技藝,未有不待勸奬而成就者,吏文、漢語,或庭試或殿講,特行賞格,以示崇奬之意,使自激勸何如?」洪彦弼議:「東宮之官,職在調護輔養,掄選惟務得人,不必多員。但近來經筵官,多兼書筵,有礙出入,別設實官四員,以廣講學之路無妨。譯官例皆無識,只解買賣等事。華使語言,則多出於文字,譯官所傳,僅得其緖餘,而意之所在,則決不能通。文官少習漢語,終可能傳語者,間送赴京之行,上敎允當。」尹仁鏡議:「侍講院實官不多,如有疾病事故,至廢書筵,甚爲未穩,固宜加設。但太祖朝,雖加設,輔德以下之官,皆以他員兼之,至世宗朝,雖別立實官,其後改官制時還廢,酌定其數,至不載《大典》,臣意不須別設。國家擇年少文臣,使之習漢語,謂之質正錄,赴京每行次,稱質正官入送,法已在矣,只擧行而已。」

○憲府啓:「庭試、殿講儒生賞格,不宜異同,請一樣論賞。」答曰:「如啓。」

○下議得單子于政院曰:「觀領相議,以爲輔德乃一司之長,而上番太多,輔德請勿加設云,如此則有縮於兼官之數。且長官雖似多,若下官不足,則自當爲下官之任。譯官之事,領相所議,皆時方擧行之事,故從左相議。」又傳曰:「質正官則有時而遣,書狀官逐行皆往,所當兼差而送。然若其人不可爲臺官者,則例以質正官差遣可也。」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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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傳于政院曰:「唐人漂在日本者,不可自我國轉送事,朝議已定矣。然頃者議于大臣時,予適未及思之,故不能以此意議之,是以今更言之。大唐人與我國之人,皆在漂泊之中。今者,小二殿遣使來請,俱欲率來,而上國漂氓,獨不許轉解,使之自送于上國,則彼漂流唐人之意,亦必以爲,朝鮮其國漂民,則許令率來,而吾輩上國之人,何獨不許轉解也?況唐人漂琉球國地,則與中原近,可以易還矣。日本則距中原甚遠,必不得容易轉還,而我國東近日本,西邇上國,若不轉送,則無乃不可乎?前者書契所言,貢銀大明,受賞甚優之說,豈足爲信?觀聞見事件,則冬至使韓㞳、書狀官李璖所上。皇帝命南方,不接倭奴云。大臣議,引書契之說,以爲倭人通信上國,可以自達,不必憑我國以還云。然今者多率漂氓而去,則容或有許待之理矣。但聞洪武年間,有自我國,轉送漂到日本、唐人之例,而竟不得攷見。萬一於中朝禮部,有此謄錄,則必曰:『古則自朝鮮轉送,而今何異於是耶?』予意如此,而前者未及言之,故更言之。其招政府郞官語之,使於三公合坐日,問之以啓。」

○諫院啓曰:「近來治平日久,法綱解弛,犯法之事,先起於士大夫之間,略無畏忌,無知庶類,於何取法?兵曹乘輿司郞官,前者或以調習,騎兩驛之馬,其後他司郞官,至於衙仕例騎驛馬,使兩驛人馬,日就凋瘵,成習已久,弊將難救,至爲非矣。請自今令法司,申明糾禁。」答曰:「如啓。」

○憲府啓曰:「近年以來,連歲凶荒,民生因悴,莫此時爲甚,而時方修理營繕之處甚多,留衛軍不足,故至役當領水軍,其數多至一千二百五十名,而猶不足。兵曹因京畿觀察使啓本,又請調發兩道忠淸、黃海道。水軍。如此凶年,贏糧遠赴,飢餓艱苦之狀,不可忍言。如東宮之役,不可停廢,慶原大君家,則爲吉禮已畢修,齊安大君之宅,新造之宅,雖未及畢造,行禮之處,不爲無所。元定留衛軍,亦非不足,不必倂役水軍,以困飢餓之民。諸不急之役,一切停罷。安胎公主安胎處,在通津。、禮葬孝靜翁主葬于陽川。兩處外,三道京畿、忠淸、黃海。水軍,請竝勿役。德興君家,畢造已久,而故緩其役,尙不築外欄墻,至爲非矣。府遣吏摘奸,則元軍一百四十名內,見在者只三十二名。監役官請推考治罪,督令畢役。」是時,王子第宅,僭擬宮闕,土木之役,無歲無之,呼耶之聲,闐聒城市。以此吏緣爲奸,董役之官,盡放軍卒,日事于貨,役已踰時,民不聊生。答曰:「皆如啓。」史臣曰:「連歲凶歉,繕事愈煩,役盡衛軍,猶不足,役京畿水軍,亦不足,調發忠淸、黃海兩道之軍,飢餓困苦之狀,不可忍言,憲府之推監役當矣。卿大夫朱門甲第,爭務高大,求索多方,互相誇張,自不知遜,亦不知愧,人君土木之病,誰能諫正?」 ○以李淸爲咸鏡道觀察使,鄭源爲世子侍講院左輔德,丁應斗爲右輔德,李滉爲左弼善,鄭希登爲右弼善,金澍爲左文學,朴公亮爲右文學,鄭滋爲司諫院正言,金鸞祥爲左司書,盧守愼爲右司書。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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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政院以禮曹單子文廟東廡從祀,陽穀侯顔辛,《文獻通攷》、《五禮儀》、《孔子通紀》,皆作顔辛,《史記》及大明文廟,作顔幸。枝江侯公孫龍,《文獻通攷》、《史記》、大明文廟、《孔子通記》,皆作公孫龍,《五禮儀》作公龍孫。濟陽侯奚容箴,《文獻通考》、《五禮儀》、《孔子通紀》、《史記》,皆作奚容蒧。華亭侯秦川,《文獻通考》、《史記》、大明文廟、《孔子通紀》,皆作秦非,《五禮儀》作秦川。華陽伯張拭,大明文廟、《孔子通紀》,皆作張栻,《五禮儀》作拭。西廡從祀,厭次侯、榮旂,《史記》、大明文廟、《五禮儀》、《孔子通記》,皆作榮旂,《文獻通考》作榮子期。臨胊侯公西與如,《文獻通考》作公西擧如,《史記》、大明文廟、《五禮儀》,皆作公西與如,《孔子通記》作公西如。東廡曾點、顔何、孔鯉、荀況、劉向、鄭衆、盧植、服虔、王肅、杜預、西廡顔無繇、公伯寮、秦冉、申黨、遽伯玉、林放、戴聖、賈逵、馬融、鄭康成、何休、王弼、范寗、眞德秀、吳澄,以上二十五人,享於我國文廟,而不在大明文廟。東廡歐陽脩、西廡后蒼、王通、胡瑗、楊時,已上五人,享於大明文,而不享於本國文廟。入啓,仍以判書任權此事乃權所自建明,故參判申瑛、參議金益壽不與焉。意啓曰:「前者臣於經筵,以文廟從祀諸賢名號謬誤處頗多,故啓欲改正,而其後又傳書大明文廟位版見之,果有異同,莫適所從。自上又命依祖宗朝古例,今更詳細考閱諸書,則名號多有差謬,至爲未安。故以成均館位版,與諸書相誤之處,書單子以啓,請令弘文館,博考諸書,參其異同,甚者改其位版何如?且本國則配享,而中國則不享者二十五人,方今大明學校荒廢,位版或有失亡,不足數也。中國則享之,而本國不享者五人,他人則已,如楊時,程子高弟,至南宋,傳道於朱熹,而不享於我國,士論以爲未穩耳。且《孔子通紀》,乃正德年間所開刊也。其於從祀諸賢之事,細論之,甚爲要切,故取進之。此冊或於中原,多貿而來,或印出何如?」傳曰:「知道。禮曹所啓詳盡,不必更令弘文館考之。禮制之事,當一從中國,然以禮曹啓意與傳敎之意,招政府郞官語之,使議于後日合坐以啓可也。《孔子通紀》,令校書館,印出十件,量數入內,其餘分藏于文武樓、禮曹可也。」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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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聽啓

○尹殷輔、洪彦弼、尹仁鏡、李芑、權橃、丁玉亨、柳仁淑、鄭順朋、任權、許磁、黃憲、申光漢、金益壽議:「大明一統萬邦,日本亦在梯航之列,若上國人民,漂到其界,則所在之國,理宜發回,憑藉隣國,轉解上國,古無其例,以此意說與使价,修答書契何如?雖上國聞之,恐亦無妨。前者文廟東、西廡從享諸儒姓氏,考諸《五禮儀》註,有不同處,又令赴京通事,考諸大明國子監從享諸儒姓氏書來,亦有不同處,以至名、字,亦多誤書,不能歸一。今不可輕易釐正,令該曹博考古制,兼採中朝禮文,然後更議施行何如?」傳曰:「議意知道,如啓。」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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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朝講。侍讀官李英賢曰:「近來士習不美,人皆苟自保身,不務國事。時適昇平,雖若無大害,萬一有危亂之事,則不知誰肯出而擔當乎?士氣之不振,良由士林之禍慘酷。故人心畏縮,凡爲儒生者,不爲理學,以理學爲取禍之道,以此士習益偸,無復可爲。己卯之時,趙光祖等容或有一時過越之事,但其心則只爲國家之事,豈有一毫邪心?而終被大禍,至今未得伸雪,物情至爲未便。」特進官任權曰:「近來士習,果甚不美,若關於儒道之事,則似若禁忌而不爲。自上臨御旣久,備諳時事,勸勵之事,無所不至,故士習漸變,有志者亦或有之。臣與趙光祖,一時居泮。其初心本不如此,終多有過誤之事。然受罪最酷於他人,而他人皆已復職,光祖獨未復職,士論以此悶默耳。」上曰:「光祖事首尾,予皆知之。當初設心,豈有邪念?他人過激,亦或裁抑云。然終排斥老成,變亂朝政,使之擾亂,故事至於此,不可謂非,亦不可謂是也。他餘枝葉之人,則或有復職者矣。光祖則一時朝廷,豈偶然計之而如此乎?今不可輕議也。」獻納李首慶曰:「光祖若以慕古過越罪之則當矣,而其時啓之者,誣以惡名,至被大罪,不以其罪罪之。今則朝廷上下,皆已知其心矣。然而當初被罪之由,尙不昭雪,恐爲自上不知其心,以爲當被其罪而然也。經幄之間,雖有啓者,尙不釋然,朝廷之意,亦非以光祖爲無過也,特以一時之失,永收其職爲不當,故上下之意皆如是。」英賢曰:「今雖復職,何益於已死之人?然庶幾使後世,知今日之有公論也。」檢討官李樞曰:「《易》云,夬履貞厲。』人君居至尊之位,據能專之勢,賞善誅惡,當以公,不以私也。光祖被罪之時,亦爲不公,事涉黯黮,故士林未知其意。」掌令韓㞳曰:「持平姜應台,昨日有所啓之事詣闕,適僚議不一,報簡未回,闕門將閉,自先出,不以不及啓之意,啓達而退。顚倒失體,不可在職,請遞。」上曰:「可遞也。」首慶曰:「近來從諫之實,漸不如初。弘文館疏、箚,固非一二人之私意,必須詢謀僉同,而博採一時公論爲之,所宜重之。近者上箚不一,而竟不快從。若以非關重之事論列,則其不見納何害?果皆取一時未便之意啓之,而天聽未回。下之情,以是缺望耳。」上曰:「疏、箚間時或有可否之事,自古然矣,非以此拒諫也。」樞曰:「館中上箚,非爲一微命也,指豊加也。恐傷君德故啓之也。一念之善,足以成敎,一念之非,足以害治,不可以善小而不爲,惡小而爲之。故《書》曰,爾德罔小,萬邦惟慶;爾惟不德罔大,墜厥宗。』一微人之死生何關,恐積小成大,至累聖德,故論箚至再而不已也。」首慶曰:「侍從不爲從諫之啓,非徒爲一微人之事也。在前用人之事,亦不聽從,柳灌之爲平安監司也,弘文館亦爲論箚,而不從故云。故物情亦如是。」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疏曰:

國家之興替,係於士氣之汚隆,士氣之汚隆,由於人主之好惡。故漢高慢罵溲溺,而士習委靡,張禹、孔光之徒,僅保身首,而天下移入於賊莾之手。光武敦尙節義,而士氣一新,淸修忠讜之士,踵擧竝起。雖以曺操之奸猾,猶知畏名義,而終身不敢去臣位,則士氣之汚隆,豈不有關於世敎,而觀感興起之機,豈外於人主之好惡哉?殿下臨御以來,孜孜求治,日不暇給,匡直輔翼,振作士氣,其於好善之誠,可謂至矣。而竊觀近歲之弊,士夫之間,器宇厭厭,不見正直剛大之習,朝廷之上,習熟軟美,無有光明樂易之氣。其勢將至上下頹靡,萬事不立,泮渙離散而後已,是豈治世之事,國家之福哉?聖上旣有文王作人之美意,而反至於名敎掃地,氣節不振,日甚一日者,抑何故歟?豈非殿下,雖有好善之誠,好惡之間,不能無偏聽之累而然哉?夫帝王之於人材,成就培養者,無所不極,其至愛惜保全之者,不啻若自愛其身,不敢以非理摧折之,一有剛方好義之臣,則取其所長,而救其所不及,不使小人得以間之。故倚任之,眞足以鎭服奸萌,潛消禍本矣。頃者,指己卯年事。殿下以日新之德,撫運中興,夙夜圖治,求賢如渴,十餘年間終始此心,而一二臣僚指趙光袓、金淨等。生逢盛際,自以經濟爲己任,發言處事,動慕古人,而器業未盡成就,雖有好善之心,未免生踈齟齬之病。殿下一朝得之,推誠相信,言聽計從,過激難行之事,未嘗裁度就中,而不數年之間,超致顯列,盡排舊臣之議,而任之不疑。彼一二臣者,以年少果銳之氣,更事不多,慮患不深。且不知身之才之德之,未可以當此重任,方且感激知遇,思所報效,不能量力而行,以致設施之或拂於時宜。故群情厭苦,積毁成疑,聖眷忽轉,罪責荐加,以前日寵待之隆,不少顧惜。彼受人重任,而有紛擾迫促之弊者,雖曰有罪,原其設心,只恃殿下不世之遇,而行之不疑耳。殿下於平日,惡其過激,則裁抑之可也,惡其紛擾,則鎭定之可也,而假借優待,不曾有裁抑鎭定之事,而所以摧折之者慘矣。彼一二臣者,以新進不更事之人,驟蒙主上眷遇,不揆漸磨之有道,必世之有期,奮發激勵,乃欲以期月之間,立致太平。凡朝廷之上,一事不盡合理,繩糾不已,必欲使毫髮之疵,不容於淸明之化,事歸矯激,卒遽無漸,朝廷之上,不悅者滋多,而當時之籍文墨謏才,致身於宗匠之地者,指南袞。初若薦推,市恩於士林,以售沽名之計,而及其甘言媚態,不爲淸議所容,論事之際,多被壓倒。以老成自負之心,不耐新進譏侮之恥,忌狠之念旣甚。擠陷之術益巧,乘昏夜無人之隙,狙伺大臣之門,冀遂其邪謀而不中,則又與陰類,藏踪合謀,假托讖語,至加以臣子不忍道之言,惑聖聽,初光祖慨然欲建明更張,立變一時之俗,動慕古人之事。南袞懷奸觀望,務欲媕娿,論議盾,恥其輕侮,陰謀排陷。時鄭光弼以老成大臣,厚重自持,不樂與年少同事,袞窺其有形迹之異,陰欲連謀,乃假爲賤人衣服,乘夜深往見,潛告其謀,光弼不應。乃退見沈貞而謀之,貞曰:「不知上意,不可擧事。」時洪景舟之女洪氏,方以嬪御,得寵於上,袞與貞,深結景舟,約洪氏爲援,潛伺上意,乃作讖語曰:「木子將軍劍,走肖大夫筆。」木子,者李也;走肖者趙也。此蓋太祖得國之讖,袞等因之,以爲說也。飛語上聞,且光祖等,論啓追奪靖國功臣之僞濫者,又欲使宦官不得畜妻妾,以此內外交謗,聖眷旣移,袞等知之,乃與景舟等,夜開神武門,叫闔請對,上變告曰:「光祖等藉公行私,變亂憲章,締結朋比,圖危宗社。」云。上大駭,欲盡召光祖等,撲殺於闕庭,賴鄭弼叩頭極諫,乃止,誅竄光祖以下有差。詳見己卯年十一月十五日以後日記。以酬其私怨。其誣罔賊害之迹,聖上所洞照也。士林之禍一起,羅織之獄俱作,金淨、奇遵,初不賜死,後誣以亡命,萋斐成獄,遂賜死。一網打盡之言,不獨在於宋朝,而與戊午、金馹孫等史禍。甲子之禍,竝爲一途。嗚呼!戊午、甲子之禍,在昏亂之朝,無足深怪,而曾謂堂堂聖明之朝,有如此慘酷之禍哉?自其計一行,一時之權,盡歸其手,然後乃取前日殿下所商確建立之良法美政,賢良科、《小學》之法及鄕約等事。一切反之。彼一二臣者,雖或有罪,而然所行者,乃本先王之遺意,而殿下之所欲行者,今反以是爲罪,讒者之情僞,亦可知矣。甚者,嫉其人之尙廉恥,而廉恥不足以爲罪,則以釣名斥之,嫉其人之有氣節,而氣節乃國家之利,而非其身之利也,則以喜事罪之,嫉其人之好學問,而學問不可廢也,則以曲學排之。《小學》、《近思錄》,乃學問要切之書,而以其人之所尙,指爲禍亂之階,人不敢窺,家不敢藏,父兄子弟之所嘗敎戒者,恐一人言之,或涉於是書也。至如薦賢之法,載在令甲,而以其人之所嘗行也,廢而不擧,師弟訓誨,傳自前代,以其人之所嘗爲也,使不得傳授,一有言方行直之人,群排而衆侮之,必使無所容措其身,其不近於僞學之禁者,蓋無幾矣。自此之後,上之於下,徒取充位,下之於上,苟慕富貴,不顧其他。雖有志事業者,亦且懲羹而吹齏,左右顧忌,莫能展布其懷。當平居之時,唯唯諾諾,卒若有安危之幾,決於須臾之頃者,則顧乃錯愕相顧,而莫能誰何,殿下之所以施於事爲者,亦無所取信。故爲大臣者,習見目前已然之故,自以地嫌位重,旣惡專擅之名,又慮當事之害,依違苟且,務避形迹,偸靡之習,染人耳目。間有不計一身之利害,唯知當官職任,爲分內事者,則指金安國、李彦迪等。雖在宰相臺閣之列,人共標的而指笑之,甚者,公肆詆毁,必使沮抑,然後爲快。奉常寺正李夢弼,嘗爲言官,於經筵啓以爲,當復賢良科,時論詘之,累歷外邑,蓋指此也。故以依阿模稜,爲保身之上策,危言危行,爲處世之大忌,父兄有陳咸之戒,朋友無李膺之規,修飾軟語者,爲一代第一人物。至於凾丈之間,顯禁遜弟之行,一時太學寄齋之儒,欲爲年齒之坐,知事成世昌大怒止之,亦於經筵啓之。粉袍之徒,厭聞義理之學。宋麟壽之爲大司成也,常於函丈,告諸子曰:「儒者不可但以利祿爲心,當究義理之學」云。生員宋拘、李純孝出而反脣語曰:「但能干祿,而何用理學爲?」不復知名節之可貴,廉恥之可尙,陵夷二十年之久,今日之毁敗極矣。偸靡之習,一至於此,則設有誤國之奸,竊弄威權,誰肯爲殿下言之哉?頃者之事,金安老等專權自恣事。亦可鑑矣。伏見殿下,近年以來,滌瑕蕩垢,存沒無間,丁酉歲,誅金安老後,己卯之人,皆召還朝,已死者追給爵牒。至於沈貞、李沆及坐黨之人,悉復爵牒,生存者,皆召還朝。獨趙光祖、金淨、奇遵不復爵。好惡之公,可以洽人心目,而至於己卯之人,霶霈之恩,獨不及於一二,豈不爲聖朝惜哉?若論其時之事,則紛擾迫促,雖不得無罪,然亦從之者,或非其人,不務切己之學,徒尙詭激之習,而其間如趙光祖者,平居而言行無玷,臨死而心志不變,其於不義,雖迫之而不爲,至今未得伸冤於地下。恩典之施,何關於已死之朽骨,竊恐自今以後,建明國事者,以光祖爲戒,而莫敢盡力。一時之人,顯被罪犯者則已矣,指金湜亡命而受罪。其間或有羅織黯黮之狀,不盡無冤於冥冥。殿下貴爲神人之主,而坐視幽冤之未解,人心之日偸,何不思所以滌蕩而激勵之乎?殿下好善之心,曾無所可議,旣知此人之心,本自無他,而偏聽之累,或未能頓釋,故不知此人之罪,亦在可恕。臣等竊恐當此之時,不肯快示好惡之公,則士氣不復可振,風俗不復可救,而將無以爲國矣。伏願殿下熟察臣等之言,以究今日致此之弊,而慨然反省,一以昭晣已往之是非,一以圖回已墜之人心,則國家幸甚。

答曰:「觀此上疏,大抵人君崇尙節義,振作士氣,則雖有奸雄,不得窺其間矣。人臣之節義,所不可一日而無,此言當然。其曰:『殿下惡其過激,則裁抑之可也,惡其紛擾,則鎭定之亦可也。』此言亦當。人君愛臣之道如此,而終始保全,豈不美哉?不能如此,而馴致於無及可救,因人心憤激,然後治罪,雖予之所失,觀彼時之事,初雖不無愛惜之心。當時大臣,豈盡非人乎?老成之臣,雖欲救之,彼人豈肯聽從乎?予雖止之,豈其能改乎?厥後治罪者,予從衆意,不得已而然也。趙光祖事,予皆知首尾,初雖果有可取之事,後則排耆舊之臣,變亂舊章,至於科擧大公也,而自相薦人,名之曰薦擧科,後朝論非之,請罷之,則因其憤憒,至有反亂者。此指安處謙初參賢良科,後以圖爲不軌,誅。此雖非其人之所犯,開端於初者,豈無其失乎?近者朝廷,如權臣枝葉附會者,死後追奪職牒,張順孫、黃士佑、月壽千、李任,皆以和附金安老之罪,追奪官爵於旣死之後。尙有不還給者,況已往者乎?予意似不可輕議也。近來士習之不美,不尙廉恥之事,上下每憂之。」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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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李彦忱爲司憲府持平,宋欽爲崇政大夫行虎賁衛副護軍。欽,年踰八十,以左參贊,退居鄕里,特陞崇政,雖不在朝,猶付職祿者,尊耆舊也。 ○日暈。夜,木星犯房星第一星。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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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夜有白氣,自巽方至艮方,布天。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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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夕講。

○義興衛司直柳敬祖謹祭祀,睦族宗,其行有可取者。上疏曰:

殿下卽位之年,臣謬忝科目,年四十有六矣。自立朝,循資而進,至于正三品實職,濫受廩祿,三十九年于玆,上恩至重,日夜祝天而已。臣去壬寅,以老陞堂上,前年又加嘉善,再荷天覆地載之洪恩,無以仰報涓埃於萬一,唯以微誠獻焉。隆古盛時,爲君則曰,汝無面從,退有後言,欽四隣。「爲臣則曰:」兢兢業業,無怠無荒。「逮至商、周,伊尹曰:」愼乃儉德,惟懷永圖。「周公曰:」君子所其無逸。「古之聖君賢相,交相警戒,至誠無息之意如此,帝王存心出治之要,宗社生靈長久之道,實於是,而世多忽焉。惟聖明體念於此而留神焉。往在廢朝,不矜細行,終累大德,顚覆祖宗之典刑,一國臣民,至于今不勝痛哭流涕也。此天鑑孔昭,不須臣啓之屑屑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又云:」殷鑑不遠,在夏后之世。「伏願殿下愼終如始,念玆在玆,則億萬年無疆之休,不外是矣。臣非不知陳時弊之不可以汎然之說,冒聞于上,故只撮其前賢陳善納誨之數語,以求正其本焉。本旣正,則何憂乎末流之小弊哉?昔漢之賈誼治安策、唐之魏徵十漸疏,雖或有一之可取,終不若皋陶愼厥身修之一言、傅說學于古訓之一語。伏惟聖上哀其忠款,赦其狂而留意焉。臣今年八十有四,死亡無日,故刳瀝肝肺,以效野人芹曝之寸誠。

傳于政院曰:」觀此上疏,其警君之誠至矣。今已八十餘歲,而猶未忘君如此,豈不嘉哉?特命饋酒,賜鄕表裏一襲,令勿謝可也。「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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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常參。

○御朝講。正言金鎧曰:「凡侍從、臺諫之爲疏、箚者,非徒一司之意,乃知一時之公論而爲之。近來臺諫、侍從之箚,弘文館、諫院論豊加事。一切不納,下情泯默。頃者侍從之疏,蓋一時公論如此。彼光祖等之事,豈可謂之盡善乎?但以年少氣銳,未嘗更事,讀古之書,見古人之事,謂可行於今日,不度時宜,妄爲設施。其勸奬薦擢之事,於心以爲是,則行之而不疑,雖老成之人,未滿於心,則亦甚沮抑,自是其心,而不計其他,卒致紛擾之弊。以此罪之亦當矣,原其設心,了無邪念,只爲君與國耳。自上亦眷注太隆,言聽計從,自以爲身逢堯、舜唐、虞之治,可以立致,不知時措之宜,竟抵變亂之罪。然其愛君惓惓之誠,亦可嘉矣。今則朽骨旣土,復職何關,第以人君,是是非非,好惡分明,然後人亦有所勸懲。正其紛擾之罪,旣使一國知其所誤,而爲國之誠,獨不見取,不使暴白于一世,是以物情,尤爲憤抑。自上不知其心,後世之下,亦無以知其無邪心也。己卯之人非一二,而趙光祖爲首,求其行己處事,無如光祖之醇正者。但其病在於信人太深,嗜善太過。若爲君子之言者,則便以爲善人,而與許過中,不保其往,若其心以爲不者,則厭棄亦甚。如此等事,豈可謂純全乎?然其心則不顧其身,而誠於爲國者也。雖以後弊而罪之,其心本不如此也。故侍從之疏,博採一時之公論而爲之,臣之欲啓久矣。人心久而是非益明,故今始啓之耳。自上屢經變故,自己卯以後,權奸沈貞、李沆等,伏罪於辛卯,金安老、許沆、蔡無擇等,又伏罪於丁酉。其心之公私邪正,固已洞照於聖鑑。然其事有所誤,而心本無邪之意,不曾明示,故士習以此不正,士氣亦以此摧折,得君而欲有所爲者,亦皆疑畏而不敢焉。少有善言美事者,則世俗輒指己卯之事而爲戒,弊習已久,不可復救。己卯之人,事雖有誤,其爲國之心,至爲可嘉。請快從公論,使是非明白,然後人亦有所觀感矣。」掌令白仁英曰:「頃者侍從之疏,其論非發於近日也,當初受罪之時,物論亦已知本心矣。但喜事新進之人,多在其間,遂欲暴露其心,其於建明之際,雖欲勿誤得乎?其被罪也固宜,然而心不如此。尙未昭雪,物情泯默,近來士氣摧折,藉此爲戒。士氣,乃國家治亂所關,而今至於無復可爲。光祖等已受其紛擾之罪,年紀亦久,故侍從欲達其意,而竟未蒙允。恐自上不知其心,而下情如此。」鎧曰:「其時啓之者,以眷注太隆,難於移易。若只以所誤之事啓之,則懼不遂其奸,故乃以讖語不正之辭,熒惑聖聽,期於必信,其時之事,邪正可見。但當初啓之者,以不忍道之言啓達,故恐自上尙未開釋也。今雖追給其爵,何益於已死之人?第自上必明照其心,然後後世可知也。」仁英曰:「是非賞罰,所當一定。當今士林之間,公論如此,誰不知其本心乎?但賞罰不明,則後進之人,恐或不知其被罪之由,而是非亦至於相混。士氣之摧折,職此而然也。士氣之於國家,所係非輕,故物論愈久而不平也。」鎧曰:「自上雖已洞照,屢經變故,懲創多矣。今則士習渙散,以此爲戒,雖使爲此人之所爲,亦不可得也。」上曰:「其時之事,予知首尾。此人等,初豈有他心?但皆慕古而行,及其排斥耆舊,變亂憲,多有誤事,故不得已罪之也。然其心是非,上下已知之,今雖不爲追改,誰不知其本心哉?國是之定久矣,今若追改,必有後論,亦豈無後弊乎?改之無乃不可乎?」鎧曰:「事若可改,則何計久近?初以爲誤而罪之,後雖知其本心,而若不表白於後,則後世何知其上意之所在乎?今雖復職,有何損益?必也明其如此,然後庶幾有所見白於後世也。若其變亂舊章,排斥耆舊,雖以爲誤而罪之,其心非欲保全功名,爲一身之計也。觀過知仁,其事雖誤,心則無他也。趨附權奸者,雖枝葉之人,其心只爲一身之謀也。心旣不正,行又如此,其身雖已死,尙可追奪其爵,此人則事雖或誤,心實爲國。自上已知其情,則日月久近,何足計乎?」上不答。領事尹仁鏡曰:「己卯人之事,臣適於其時在喪,至於庚辰年終制,故未得詳知,光祖則臣亦不知矣。聞一時之論,其本心則非欲誤國也。但其年少不更事之人,際遇聖君,謂可立致堯、舜之治。故變更憲章,排斥耆舊,遂至誤國,引進年少,互相薦擧,至於擾亂,罪之當矣。然其本心則不然,罪之已久,今難改之,更敎當矣。侍從之意,亦非以謂盡善也,特爲士氣興衰之機而啓之。」上曰:「科擧,至公之事,而私相薦擧,旣爲不正,何以得賢?此人等變亂之罪,朝議大定久矣。今若還給職牒,則國是紛紜不定,得無有後弊乎?」鎧曰:「薦擧爲科,其本心,則所謂善人皆欲用之,而致有所誤,後參是科者,亦或有犯叛逆之罪。安處謙、處謹兄弟等。初豈知其有此事?好善太過,至於如此也。」

○司諫慶渾等,上箚曰:

侍從上疏,博採一國之公論,欲定萬世之是非,冀雪幽冤,以正士習,言甚切至。殿下固宜虛心容受,而臣等伏見批答之辭,不勝缺望。頃在己卯,趙光祖遇殿下勵精圖治之日,知殿下好賢樂善之誠,自以爲身逢堯、舜之君,可復唐、虞之治。年少氣銳,動慕古道,不揆時措之宜,徒務救時之弊。思欲新一代之政,則不能不更張,而舊章率多撓改;思欲旌別淑慝,則不能不臧否人物,而見忤者增多,怨憤至於後世。取人只在科第,而思振遺逸之士,則有賢良之擧,勳籍之錄,積有年紀,而惡其冗濫之失,則起追奪之論。己卯春,設賢良科,又以靖國功臣,冗僞者多,論請追奪四等功臣。且其所與而進之者,未必皆善,率多新進喜事之人,爭尙過中之論,以成詭激之風,朝廷失於安靜,國事至於紛擾,然後雖欲裁之抑之,自不能得也。論一時紛更之事,過越之責,則光祖固不能辭其罪矣。第以見其設施之事,皆倣古人之遺意,求其處己之道,則無一毫私邪之心。知有國而不知有其家,知有君而不知有其身,志欲君堯、舜之君,民堯、舜之民而已。豈有他意哉?如有一分私意於其心,則一人之耳目易欺也,萬人之耳目難欺也,一時之公論可逃也,後日之公不可逃也。論光祖之心者,當時無異辭,後世無異議,則其人之邪正,固可量焉。光祖之罪,成於二三臣指南袞、洪景舟、沈貞等。昏夜之啓,而不出於光明正大,則彼二三臣者,果皆無邪心,而忠於殿下者乎?殿下旣以開過激之習,起紛更之弊,已加罪誅,而其人爲國之忠,無邪之心,竟未暴白於今日,萬世之公論,將至泯沒,而其人之目,將不瞑於地下矣。臣等非以光祖爲無罪也。過激之習可責也,紛更之失可罪也。旣以其罪身被顯戮,于今二十六年之久矣。只責其過越之罪,不表其無邪心,而天威未霽,幽冤莫伸,則竊恐殿下之好惡,有所偏而失於中也。若以當時參於薦科者,或非其人,而終有不道之事,加罪於光祖,則謬薦之罪,雖不得辭。堯言跖行之輩,後日構亂之謀,豈得以預知之乎?殿下旣知其有過,又知其無邪心矣,徒治其罪,不原其心,則光祖之冤,無時而得洩矣。殿下近者,滌瑕盪咎,圖治惟新,久廢荒野之人,金安國、金正國、鄭順朋、申光漢、柳仁淑、李淸等,皆坐己卯之黨罷散。得還朝列者多矣。方與共理國政,而雨露之恩,獨未及於朽骨,故好惡不正,是非靡定,士之有志飭行者,皆以光祖爲戒,以氣節爲禍本。馴致偸靡爲習,畏懦成俗,將至禮敎陵夷,士風大毁。殿下施恩於已死之人,雖若不關,其於作士氣正士習,大有重焉。伏願殿下快從公論,以慰輿情,不勝幸甚。

答曰:「己卯之時,他餘人則枝葉也,復用當矣。趙光祖初心,則雖曰然矣,竟致擾亂朝廷,其罪不無,故議者亦曰,非無罪也。平時若以爲有罪而治之,則死後追給職牒可乎?於朽骨給牒,雖不關矣,然國是必由是而不定也。若國是不定,則豈無後弊乎?是以不允。」

○日暈,兩珥。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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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禮曹啓曰:「前者,文廟配享諸賢名字差謬者,大臣請令該曹博考中朝禮文,然後釐正。請使聖節使詳問而來。」

○大司憲李瀣等上箚曰:

從諫弗咈,人主美德;培養士氣,治道所急。殿下自臨御以來,樂聞善言,舍己從人,在位日久,納諫之誠,漸不如初,而是非好惡,亦失於偏,此殿下所當省念也。往在己卯,新進氣銳之人,好古喜事,務欲建明,輕改舊章,薦進同志,遺棄耆舊。觀其設施,不得無罪,而原其本心,則恃殿下眷遇之隆,思所報效。志大才疎,不適時宜,以致朝政紛更,詭激成習,烖逮其身宜矣。自此以後,凡在士類,括囊相戒,行己處事,務欲軟熟,經幄之間,亦不聞逆耳之言。士習頹靡,一至於此,危亡之漸,可不懼哉?侍從、諫官交章論列,是一國之公論也。公論已發,而未回聖聽,竊恐殿下,以公論爲不足信,而好惡之心,或失其正也。其時之人,復位朝列者非一二,而地下朽骨,獨未霑雨露,豈不爲聖世之累乎?臣等伏見殿下答侍從之疏,竊有惑焉。光祖雖不可無罪,其心則一出於忠君愛國之誠耳。其視專擅之權奸,公私邪正,大相遼絶,豈可諉諸已往,竝置於不恕之地乎?古人云:「論元惡者,十年必棄。」十年之惡,尙可棄也,況此人之心,未始不善,而已過二十年之久乎?伏願殿下快公論,以養氣節,不勝幸甚。

答曰:「他人可敍,光祖則不同。是以不允。」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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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傳于政院曰:「吏曹判書申光漢前於經筵啓曰:『近來人物乏少,幸有窠闕,無計塡差,請四館別薦。』云,予以爲頻數矣。但戶曹郞官旣有一二之闕,禮曹郞官亦多有闕,招政府郞官,往議于三公以啓。」

○御夕講。上曰:「近見平安道兵使李光軾啓本,」義州越邊,有唐人來言曰:『㺚子五千餘名入淸河堡相戰,守堡官及軍人二百餘名被殺,㺚子等五千餘人亦被殺。又二千餘名靉陽堡圍立,三千餘名湯站地方發向。』云。虛實難知,賊謀難測,方整齊軍馬,以待賊變。「近來㺚賊,擾亂中原,殺害邊將云。前年亦有聲息,近似稍靜,今復如此。是必上國邊備解弛,故如此。於我國邊方,雖似不關,然亦不無受弊之理,申勅邊將,另加措置當矣。且中原,若每有如此之事,而徵兵入討,或於我國之邊境,有作耗之事,則西方措置,不可偶然也。」特進官禹孟善曰:「臣久在西方見之,㺚賊寇抄遼東等處,防備解弛,其勢甚易,故屢入搶掠如此也。然賊謀難測,我國邊備,亦不可偶然也。臣見西方之事,水下昌城以下,則軍馬不甚單弱矣。自碧潼至江界,雖抄送入居人,然土兵甚少。而自三水至閭延、茂昌之間,野人之來居者,至於四五千;自朔州至滿浦近處,來居野人,亦不下三四千人。古者,溪洞之間,胡人或六七家屯聚而居,今則滋蔓,至於如此。又其土兵單弱,不知何以爲之也。入居人則復戶安業之間,非一二年爲可用軍馬也,不得已另加存撫,備給軍裝爲當。且江邊軍卒頒賜之馬,近來無如此優賜之時。然而單身軍卒,受其未馴之馬,非徒不能喂養,亦且不得調習,損失者居多,而鎭將等或爲摘奸,一切徵立本馬,貧賤軍卒盡賣財産,以充其數,爲弊亦多。節度使等亦豈偶然措置乎?然使鎭將,各其所管軍卒頒給之馬,另加喂養,調習以給何如?且夾江唐人,雖被擄掠,無一人避入遼東,且無防禦,擄去甚易,故雖農時,亦且肆行如此。麟山、義州,最取近於此,而防禦甚爲虛疎,當倍加措置。」上曰:「彼㺚子等,得利於中原,故時不作耗於我邊也。若於中原利盡,則勢必來擾我邊也。我國常如敵至,倍加防備可也。」

○日暈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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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尹殷輔議:「文官六品以上,多有闕員,則別薦以充補之,古也。況今銓曹當政,每有乏人之嘆,六曹郞官,窠闕甚多,尙未得塡差,四館別薦,不得不爲。」洪彦弼議:「當初,四館薦例之外,始有別薦,必因不得已而方有此擧,近來屢爲之,開僥冀之門甚矣。今不可連踵爲之。戶曹郞官,武科、南行,亦可擇擬。」尹仁鏡議:「近來四館別薦頻數,似有驟陞之弊。然人物乏少,六曹郞官,尙未得充補,今此別薦,不得不爾。」從殷輔議。

○吏曹啓曰:「前者,全羅道觀察使宋麟壽。啓聞孝行卓異之人。全州居幼學柳承績,孝誠出天。三歲慈母棄世,行年五歲,始知母死,哀慕不已。及長,常欲追喪,風疾纏綿,歲久未差。年及五旬,恐其餘年日短,未遂初志。歲在辛丑,結廬母墳,備祭服,哭泣朝夕,一如初喪,啜粥三年,一不到家。喪畢,圖父母形像,益謹祭祀,期以終身。往在燕山朝,金淑媛父生佛恃勢,欲奪其父田民,繫縛亂打將死,承績挺身手歐得脫。其孝行,罕出古今。幼學崔應泗居全州,天質和順,與物無競,孝心純至,事親無違。其母病劇,嘗糞號泣,疾遂愈。母死,親自歛襲,凡事一遵禮制,親執祭物,朝夕哭位。其廬幕距家纔一里,而三年啜粥,一不到家。色養老父,定省侍側,不顧妻子。父歿,哀傷愈篤,一如前喪,前後居廬六年,一不出廬外,人無間言。幼學金翼漢,亦全州人。性行純粹,持己端雅。少時其父亡,哀傷如成人,事母,承顔順旨,一家征賦,奔走處置,不使母知之。母得風疾,長在床褥,湯藥無少懈,坐臥起居,必親挾持,及病劇,嘗糞知其必危,冒雪沐浴,號泣祈禱,病亦少間。及歿,啜粥居廬,素多疾病,羸弱增劇,親戚勸之退保,亦不聽,凡喪事,竭力誠備,旣葬之後,猶不食鹽醬。家業伶,奴僕盡逃,妻子無托,凍餒切身,亦不還家。大祥之後,返主宗家,別爲紙疊,朝夕哀奠,一如居廬時。其父嘗貧,分割宗家基田,以給諸子,翼漢告于同腹,盡給長孫,又出別得之田,以給諸兄,其奉祀奴婢皆死,以壯奴充給,自占老弱。孝悌友愛之篤,出於天性。羅州居生員鄭文孫,父早沒,事母順旨,未有少違。母年九十餘歲,常臥不起,親奉溷器,不使侍婢。及沒,文孫年過七十,朝夕之奠,躬行不怠,雖衰病,未嘗以子弟代焉,居廬三年,一不到家。幼學郭居仁,居古阜。自少志學,六擧不中。事親極盡其誠敬,及遭父母喪,居廬六年,一不到家。終制後,朔望必祭,得新物必薦。兄弟皆無子而死,哀毁異常,凡喪葬,一如考妣,袝于祠堂。弟居儀妻曺氏無家,別構一舍於墻內,護恤甚篤,曺氏感恩,欲養其子傳家業,居仁不許,勸養其妹夫宋忠良女,曺氏又欲分其田民,與居仁之子,居仁固辭。遭年凶,賑恤隣人如己家,有窮族無田地,借與己田,久而不推。生員羅應虛,金堤人。性剛直好學,平生以孝友爲己任,事親無所不至。有弟三人,友愛甚篤,遭父喪,與弟三人,廬墓三年,一不到家。又丁艱居廬,有少子病將死,欲見呼父甚哀,猶不往見,前後喪葬,一遵禮制。其父安世及祖甫重,世以孝友傳家,至應虛愈篤,鄕中稱孝友世家。進士具斗南,綾城人。父死翼日乃生,及長,哀慕愈極,每遇忌辰,前期十日,沐浴齋戒,事母吳氏至孝,承順色養。有二姊,母旣老病,當分財田,鍾愛斗南,欲優給,十南固辭,割己田,許姊資業。二姊先沒,哀傷如喪親,敎誨二甥,一如己子。及丁母憂,哀毁骨立,葬祭如禮,廬墓三年,不到家。服闋,奉神主如事生,出必告,反必面。凡祭,前期齋沐,愈久愈謹。且爲受業師,忌日必祭,過官門必下馬,雖雨雪昏夜,益虔不變,鄕里咸稱。前軍器寺奉事朴漢忠,珍原人。其母朴氏得惡疾,百藥無效,自斷右手第四指,和酒以進,母病乃瘳。進士鄭彦忠,泰仁人。性本純孝,行己簡默,明於學術。丁外憂,省時,過家不入,及丁內艱,廬墓三年,朝夕哭奠,躬執祭物。家貧,妻子餒飢,小無動念。葬具石物,極稱其情,皆獨辦,不賴同腹,一鄕欽。前訓導金稱,錦山人。父母生時,盡心孝養。年二十,母病嘗糞,旣沒,斂殯祭祀,一從《家禮》,廬墓三年,啜粥。及父喪,年將六十,親自炊爨,凡治喪,一如母喪,寢不解衣,一不到家。服闋,于今九年,朔望祭祀,一如居喪之時。命賞以職,如生員、進士之人,則可敍用於資相當之職矣;幼學,則不爲蔭取才者多,而其在三館者,朴漢忠當以次例遷爲賞職,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此乃勸奬之事,不必拘於常例也。蔭取才有無及例遷,皆不可計也。該曹察而爲之。」

○下慶尙道右兵使金軼啓本「今四月十二日寅時,蛇梁鎭東江口,倭船二十餘隻突入圍城,倭人二百餘名自鎭後圍城,良久接戰,南隅擁城破毁。時,萬戶柳澤率軍官,射殪倭人一名斬頭,後巳時,賊倭退走,因海暗,不能候望,不知去處。水軍一人逢劍而死,十人逢箭致傷而生存。倭人所遺棄,弓十八丁、兜子三具、矢服十、甲五、長槍七、大環刀一。」于政院曰:「近來昇平日久,西方之事,不至虛疎,南方則無備如此,予嘗憂之。今者倭賊之勢,將至於衝東擊西,至爲可慮。金軼當先送所斬倭馘及所獲弓劍等物,而其軍人死傷之數與相戰節次,隨後與水使許碾詳悉馳啓爲當,而今啓本只如此,亦誤矣。且死傷之數至少,亦安知不止此而匿不以聞乎?此啓本速下于該司,爲公事可也。」

○傳于政院曰:「近來邊事,至爲解弛。南方海採船致敗事,各浦僉使、萬戶等,匿不以聞,已成弊習。今此蛇梁,倭賊突入,至於圍城,而軍士死者一人,逢箭而傷者十餘人云。若實接戰,則其死傷之數,必不止此,似是鎭將匿不以報也。此意欲使其道都事推之,然近於尋常,別遣京官。雖曰有弊,此則軍機重事,不得已別遣也。且近者,狃於久安,各浦僉使、萬戶等,不無多散軍卒之弊。今次蛇梁元軍幾何,而出歸者幾人,留防而助戰者幾人,竝令推問何如?常時烽燧、斥等事,欲急軍機飛報,而庚午年亦不謹烽燧、候望,故致有覆城之變。其後立次次推問之法。然竟不見其嚴密也。觀此倭變,彼處烽燧軍候望時,若以爲荒唐船隻,指向於某處云,而哨探相報,且以火飛報爲當,而不謹候望,不知從何處而來,致使圍城,在所察問。在京近處烽燧軍擧火與否,亦可察而推之。在彼烽燧、候望等不謹之事,及賊倭船隻來自何方,接戰節次,竝令敬差官,詳悉推閱,以啓何如?此意議于大臣及該曹。」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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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聽啓覆。扶餘囚李亏音同,與義母孝養、其弟三山同謀,殺害其父罪。三覆依律。領事洪彦弼曰:「南方倭變,近來所無,至於圍城,是必入寇之計久矣。助防將則不可遽送以動人心,各浦鎭將,所當另加擇差,而在京將士亦宜預選,以備不虞。且聞倭人頗習弓箭云,臣恐自此國家每被其寇抄也。其時突入相戰節次及殺傷多寡,令觀察使及兵、水使,詳悉更啓爲當。雖遣京官,僉使、萬戶等及軍士,必不直言,徒爲騷擾而已。」上曰:「昇平日久,邊事解弛之時,倭人至於圍城,非偶然寇抄之比。勢必衝東擊西,至爲可憂。且旣圍城相戰,則其死傷必多,而其啓本云,死者一人,逢箭而傷者八九人云。南方邊將之事,凡海採船致敗,尙且匿不以聞,況於此乎?予意似有隱匿之弊,故欲特遣敬差官,詳悉推問,且以示予驚愕之意。」兵曹判書丁玉亨曰:「其不至陷城幸矣。臣未知其更將大擧入寇,而姑先驚動耶?衝東擊西,果如聖慮,防備諸事,不可不措置。」上曰:「見倭書契,多有不恭之言,使臣之語,亦不遜順,無乃漸起釁端而然乎?」彦弼曰:「上敎當矣。不無其理。」玉亨曰:「近來待倭太厚,其勢漸驕,上下憂念。不知其終當如何也,果有是變矣。」上曰:「近者石硫黃之事,亦爲相忤。安心東堂入其國之後,使對馬島主言于我國曰:」吾行,棄置石黃於薺浦而還。「云,朝廷索之,竟無置處。交隣之事,雖不當過厚,亦不可太薄。待之若得其中,則自無邊患矣。」知事李芑曰:「昔者國王使臣弸中之出來時,臣爲軍器僉正見之,視射弓則喜焉,觀放砲則懼焉。今則見放砲而不懼,見射弓則曰:『我國亦有如此之事,但不精耳。』云,以學射之事見之,其漸可慮。大抵觀古制於文字之間,不若目見之易習,故臣前爲兵曹判書時,以爲放砲軍機隱事,願勿許見者,以此也。古之所以不爲寇盜者,以其兵力,弱於我也。雖宣慰使之言,亦不敢違越,今則非徒不從宣慰使之言,尋常書契,亦多凌轢之意,其材必有可恃故然也,至爲可慮。若以厚賂爲不生邊患,則自古隣國,誰不相賂?勢若相敵,則終不能不相呑噬。觀其漸習弓箭,勢若相敵,則安保其無後患耶?昔者金人,初不知射事,一人入中原,學射而去,遂爲中國之患。今倭人乘船出入,將無不學,則他日南方之變,終至於不測也。頃者犯邊之時,若能預防,則必未能入,而倭船尋常往來者多,故浮海而來者,至於二十餘艘,不爲驚動,此防備不嚴之致也。」上曰:「烽燧、候望之事,不謹故如此,而庚午年亦然矣。」芑曰:「南方之事,臣所不知,北方則雖百端嚴勑,至封其項以上墩臺,而尙不擧行,晝常在家,至暮而例擧矣。況南方解弛日久,無足怪者。庚午之事,亦無異於此也。」玉亨曰:「烽燧重事,實關軍政,而近來不爲通望而擧,其爲虛僞甚矣。」彦弼曰:「另加檢擧爲當。頃於常參,進告烽燧無事於御前,而倭變之作,乃在其日,烽燧之事,至爲虛疎。」芑曰:「今此擧軍犯邊之事,出於恐動之謀耶?抑兵力有餘,欲陷邊鎭耶?雖未可知,在我當先有備,乃克無患。近來將士等,猶不及於庚午年,頓無可用之人,禁軍則雖或有能射者,而在堂上則無聞焉。爲衛將者,老衰居半,卒有警急,起於朝夕,則不知何以應之也。此深可慮者也。」禮曹判書任權曰:「倭人之居日本者則已,如對馬島,則資我國以生,而觀其書契,甚多倨傲之辭,似有輕蔑之心。近者,至求駿馬,駿馬之請,自古所無。又以爲,題給米、太,乃待常人之道,請加定歲遣船云,語多驕傲,恐有異心而然也。今留館小二殿貿易商物,該曹已爲斟酌,而書小單子,陳訴於本曹曰:『胡椒、丹木,依龍腦例,初以古價磨鍊。更計之,舊價小,而新價多,請更以新價爲之。』云。此則欲於饋享言之矣。且前者平盛長所失卜駄之銀兩,多少未可知,守直人處,已徵綿布五十餘同,又以不足,加徵不已。侵虐我民,必欲充數以給,無乃不可乎?從其所願,一切不違,專無操縱之權,至爲未便。」芑曰:「操縱在彼,國體至輕。南方米、布盡歸於倭,以此慶尙一道,將爲棄地,臣竊憂之。」上曰:「倭奴所失卜駄,一從其言,果有後弊,只以已徵之類給之可也。」彦弼曰:「以小醜圍城之故,遽發謝絶之言爲未當。鼠竊狗偸之事,大國之體,在所包容,固我邊備而已。」玉亨曰:「此非深處倭人所爲,必對馬諸倭之所爲也。」芑曰:「凡所爲國王使臣、大內、小二使送諸倭,皆對馬之倭。君子可欺以其方,當受其欺矣,其實則如此也。常時抄竊鮑作之船則已矣,今至於起軍圍城,島主不可不知,當嚴辭通諭,兼令拿送犯倭,以觀其答辭何如?」彦弼曰:「邊將之事,固不可盡信,雖遣京官推問,亦無妨。但不見可以擔當者矣。」芑曰:「因此小變,別爲措置,則國家之福也。邊方恐懼之心必自倍,而防備可得而固也。」上曰:「此實大事,當更議爲之。」吏曹判書申光漢曰:「近者倭變連發,必有其源。前者來此作賊,辛丑年,永登浦萬戶宋琚巡審海島時,留浦倭人,乘夜暗,盡殺一船之人,朝廷令對馬島捉送犯倭,而捉送,故賞賜米太。恐不許待,致其恭順。其時但曰:『爾能捉其渠魁,故許待。』云可也。至賞米、太,以開驕心,反以爲題給米、太,非待功之道,請加定歲遣船數,而朝廷不從,則便卽起軍圍城,其恐動之謀,卽此可知。大抵當初接待之時,量意處之當矣,謂之任其所求,則可以百年無事,凡所接待,務極稱意,屢變廷論以從之,似若畏刼,馴致驕敖如此。至於宣慰使之言,略不聽從,多爲不恭。雖掠海採二三艘而去,足爲駭愕,今至於起軍圍城,其驕可知。若示畏刼,則將無復可爲,待之宜以嚴正,益固我邊備爲當。」左參贊權橃曰:「雖不可輕敵,亦不可使驕敖。古者,客使凡有所求,皆乞於宣慰使,雖有悖慢之言,通事以爲不可傳而止之。頃者,李若海之爲宣慰使也,客使言曰:『若不從吾言,則雖來年今日,不可還去。』其我國之心甚矣。在我但當防備而已,近來朝廷之事,似爲示弱,深爲未便。且今國家有大事,大可懼者,六年連凶。前年似有秋成之望,竟爲暴霖所害,民間極苦,而上下之念,不如辛丑年之遑遑,會飮如舊,臣實悶之。飢饉之餘,復有事變,則將何以措之?各官殘弊,比來尤劇。金海、熊川、東萊等邑,皆沿海重鎭,將不可支矣。至如金海,南方巨鎭,脫有警急,則將士論兵,必於此地,連歲凶荒,十分困弊。不徒此也。八道各官困於連歉,無不彫瘁,今又春雨雖頻,未知厥終何如也。朝廷狃於連歉,視爲尋常,頗似放心。天運乖戾,甚爲可懼,更加省念。」上曰:「春澇則夏旱,今春雨澤雖數,難保厥終,已令各道,乘其雨水,趁時播穀矣。今年又歉,則民生極爲可慮。」橃曰:「頃者,以倭人不謹供饋之故,至罷守令,倭人往來,尤爲恐嚇,守令等率皆畏刼,怵於罷遞,盡力措辦,弊將何極?」持平李彦忱曰:「弑逆之變,何代無之?但此李于音同,一家之內,三綱之道,淪滅無餘,自古所未曾有。風俗之薄惡,不敢的指爲某事之致。然自上更加惕然,以爲『一夫之不獲,罪在厥躬』則爲當。綱常之變,相繼而出,故上下以爲尋常,不以爲怪。今者上有明主,下有三公,移風易俗,任之于誰而不爲加念乎?風俗之美惡,由於治道之汚隆;治道之汚隆,由於士氣之盛衰。近來,士氣衰微已久,至於經幄之間,亦不聞忠言讜論,可爲寒心。頃者己卯人之事,侍從、臺諫交章論啓者,物議以爲,趙光祖誤爲之事何限?其變亂之罪,自上罪之固當矣。第以心本無邪,而一時被罪之人,皆已還朝,地下朽骨,獨不霑聖恩,其於王政何如?追給職牒,何關於已死之人?至于今二十六年之久,而尙未昭雪其本心,下民之情,以是疑焉。近來納諫之實,漸不如初。凡於經幄所啓之言,不爲虛心聽納,而皆出勉强,若內懷未便之意,而外則勉從者,亦異於從諫弗咈之道矣。」上曰:「趙光祖事,已聞其物情矣。但一時以爲魁首而罪之,與他人有間,故他人則已給之,而獨不給光祖也。朝論如此,給職何難?第已奪而還給,則無乃騷擾乎?綱常大變之出,職是敎化不明之致,上下更加憂念可也。」

○傳于政院曰:「昨所命議之事,至爲關重,議政府堂上、備邊司堂上專數、兵曹判書、禮曹判書,皆會闕庭議之,不來於啓覆者,皆命招,使之會議可也。且邊將之不材者,隨宜擇差何如?留京將士,亦當預擇事,竝議以啓。」又下慶尙右道水使許碾。書狀「蛇梁倭變根因更推,萬戶柳澤供:『本月十二,倭船二十餘隻,來從東江口,猝入圍城,持其弓矢及登城器具,列立環圍。時,率軍官軍卒,或放砲,或亂射,自寅時至巳時,相戰。倭人逢箭而死者,二十餘人,皆曳之上船,故不得斬馘,只斬一馘,倭人狼藉顚仆者,亦不知其數,因以敗走,海暗不得追蹤。我軍死者一人,傷者八九人。當被圍時,告急於隣鎭,則赤梁萬戶金希章、所非浦權管琴彭祖等,是日酉時始到,加背權管南自容、唐浦萬戶金俊、固城縣令奉貴達等,十三日平明時始到。』云。故柳澤及金希章等,移文于本道監司推考,柳澤則使倭賊圍城,殊失邊將之道,不可在任,急速遞差何如?」于政院曰:「觀此書狀,欲遞柳澤云,若遞之,則當先充軍於其處,使之助防也。然昇平日久,不意猝遇賊變,而使不得陷城辱國,又多殺賊,似不無其功。予意欲不遞何如?且其移時相戰,而隣鎭雖聞有變,不卽救援云。其地之遠近,未可遙度,所當馳救,而或晩到,或翌日乃至,至爲誤矣。使其本道推之,似爲尋常,拿推于京何如?且此書狀以爲賊倭死傷者多,而我軍死傷者止此,無乃有匿不以聞之弊乎?此意幷令敬差官推之何如?竝議啓。」

○領議政尹殷輔、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左贊成李芑、左參贊權橃、知中樞府事曺閏孫、戶曹判書成世昌、海陽君尹熙平、兵曹判書丁玉亨、知中樞府事禹孟善、禮曹判書任權、戶曹參判張彦良等議曰:「倭寇擐甲冑,帶弓矢,至持城器具,意在陷城屠殺,大肆其毒。而柳澤猝遇賊變,猶能全城固守,不至敗衂,對敵謀略,雖似不盡。然亦不失職,其仍任不遞,以收餘力,軍政無妨。別遣使命,雖不能無弊。此倭作變,近所未見,賊來所自、拒戰節次、軍卒被傷名數及軍官用將命盡力捍禦等事,令敬差官,詳盡推問以啓何如?」三公等仍啓曰:「隣鎭萬戶、權管拿推事,水使已報于監司,方推云。且海路遠近,有不可知,而可以應援,而緩不赴救之事,亦難遙度,待本道監司推考啓聞,罪之何如?但赤梁萬戶,慢不搜捕,遽自還浦,罪狀現著,先遞推之爲當。烽燧、候望軍等推治事,自入于敬差官齎去事目,故今不議啓,則將帥不在者,遞之而擇送事,與在京將士預選待變事,兵曹自當爲之矣。」領、右相又啓曰:「軍資監逋欠穀,勿論堂上、堂下而分徵者,該曹之意然矣。果乖自上待宰相之意,上敎至當。」傳曰:「皆如啓。」仍傳于政院曰:「今議事皆奉承傳,而敬差官,不出二三日,發送可也。」又傳曰:「堂上官勿徵其穀事,察而爲之。」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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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下平安道觀察使柳灌。書狀「唐人李正,常與譯官私言曰:『吾輩事,若移咨湯站,則庶免大罪,若移咨遼東,則難得脫罪。』云。當初金才現捉時,所持小件記,有納官之語,李正之言,似不虛事。」于政院曰:「李正已令李應星押赴湯站,而移咨于遼東矣。今見此書狀,指揮知情而買賣之事,果與所聞不相遠。此意我國雖聞之,而似若不知乎,抑爲知之而爲之乎?速分遣史官,議于三公以啓。」

○尹殷輔議:「指揮若聞我國知指揮與此李正之事,而移咨遼東,則彼必不平於心。應星之往,竝勑一行下人,似若不知然甚當。」洪彦弼議:「湯站指揮,如我國萬戶之例,雜與賈竪,相爲買賣,乃其常事,李正與義州譯官之言,未爲虛也。李應星雖似不知而去,呈咨遼東,後捉李正而推鞫,則指揮關涉之事必發,終將被罪。湯站與義州作隣,事忤如是,彼必怨我,似若不知之計,終無益矣。且李正曾與譯官之言,指揮亦必聞之,柳灌書狀別報之意,重在不移咨遼東,而祗移咨湯站也。依別報施行,只治李正,而免指揮於罪,以結隣好何如?」尹仁鏡議:「李正之言難信,雖或的實,其間恐難措辭,業已移咨遼東,李應星督送爲當。」從彦弼議。

○下忠淸道觀察使鄭萬鍾。書狀狀曰:「道內癘疾熾發:尼山縣,男女幷四十餘人死,一百三十一人臥痛;報恩縣,男女幷十四人死,方痛者一百六十六人;淸州,男女幷一百六十三人死,百七十七人方痛,石城居醫員徐徽,發遣救療事。」于政院曰:「觀此書狀,各邑癘疫,一樣熾發云。醫員則不可徧送各邑,以京中唐藥,另加下送事,言于禮曹。」

○憲府啓曰:「近來昇平日久,防備虛疎,南方尤甚。今以蛇梁鎭倭變觀之,如入無人之境,至於圍城,其軍情之解弛可知。若常時哨探候望等事,預爲措置,則豈有如此之變乎?此兵、水使不嚴軍令之致,兵使金軼、水使許碾,請推考治罪。金海,沿海巨鎭,如有邊警,則非但防禦最緊,治兵等事,必於此地,非有才智兼備者,不能堪任。今此倭賊已構邊釁,後日竊發之患,不可不慮,府使南致勗,才器不合,決不能堪任,請遞,各別擇差。」答曰:「皆如啓。」

○兵曹抄啓助防將可當人曰:「此抄擇之人,非必一時入送也。使之預知,而卒有緩急,臨時酌定入送矣。」

○傳于兵曹曰:「今見平安道觀察使柳灌啓本,」唐人來義州越邊言:『㺚子等作耗於淸河等浦,約以草密則寇抄於方山等處』云,故今方整齊軍馬待變事。「至爲可慮。唐人之言,不可謂虛也。如方好義者,給軍官二人以送,備禦過夏何如?此非如倭奴之比,不可緩忽,故議之。」判書丁玉亨等回啓曰:「㺚子等作耗如彼,若送方好義,則邊備果堅固矣。但已有節度使,而又別遣秩高之人,則各別措置,勢似難齊。作耗之事,雖不可預慮,然姑待以送何如?」傳曰:「平安道非如他道,防禦最緊,故曾欲設左、右兵使矣。若加設則弊多,而又送秩卑人,則臨下無威,號令不行。故送方好義於方山鎭以禦,則此乃有武才人也,邊備必固矣。兵使雖在,而勢不能一一防備於小堡矣。兵曹以此意不能獨斷,而議于大臣以處。若姑待,則今當草密之時,恐衝東擊西,不及防禦也。」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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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朝講。上曰:「近來,南方當有倭變,西方亦有㺚子等草密則寇抄方山等處之計云,西南防禦,不可偶然。擇將、鍊兵、足食,當今之急務。朝廷之計,常若有不之變,生於朝夕可也。」領事尹仁鏡曰:「今此蛇梁倭變,至於圍城,竟不得利而還,不傷人而全城,亦爲多幸矣。不意圍城,而萬戶若庸劣之人,則必至陷城而辱國也。」上曰:「蛇梁萬戶柳澤事,不可謂善措。然善於臨機應變,使不得殺將陷城,亦不偶然也。」仁鏡曰:蛇梁萬戶防備之事,雖不可謂善也。卒遇不意之變,而能如此者,聞柳澤,乃年少有武才之人,能射而却之也。「上曰:」今此蛇梁犯邊之倭,令對馬島捉送,則不無誣飾,而且或要功。但對馬島主,歸順我國者,今當爲書契諭之曰:『今者,倭人大擧兵爲陷城之計,爾以島主,豈不知之乎?』嚴辭以責則何如?「仁鏡曰:」上敎至當。常時如剽掠海採船則已,此則大擧,以至二百餘人闌海入寇,島主必知之。朝議欲乘此機會,拒絶不通云。然不可不先諭島主,島主歸順已久,國恩深重,而如此爲之,必有其由。大抵國家待倭奴、野人不同。禮曹饋餉時,野人則雖有陳訴之言,通事等呵禁止之,使不得言;而倭人則雖有傲慢之辭,以爲不可待之如此,有言必傳,不曾禁沮,故馴致驕傲。聞今留館倭人,亦多不恭之漸矣。「司諫慶渾曰:」近來見朝廷之事,接待倭人太過,所請之事,當酌量國計,一定之後,雖百請不從,則操縱之權在我,而彼不以無禮之辭敢加矣。頃者,國王使臣受竺、稽圓之來也,請貿商物,初雖省約其數而許買,其後言辭多有悖慢,旋議改定,似若畏懼然,國體殊爲不重,輿情憤甚。「上曰:」已議定數,而倭使留浦所,見書,則過半許貿云,而其所貿之數,有異書契,歸必獲罪,故强爲陳訴。蓋其書契,矇矓回答,故得以藉口,而窺我國淺深。自今當分明爲之,而一定之後,果不可輕改也。「仁鏡曰:」國王使臣久留浦所之弊至多。南方貨布,一經使臣,便爲掃蕩安有如此之事乎?「慶渾曰:」近來通事等,倭人所言,雖小皆傳,至爲猥濫。彼倭人等,若生汎濫之計,及悖慢之言,通事等以爲如此之事,不可傳也云,而嚴辭禁之,則庶有小戢,而通事則專不如此。且聞,倭人等皆重賂於通事云,彼若不與之同心,則何故輕施其重賂乎?且其一路率來時,守令接待厚薄,使通事致察,因而爲弊。少有不滿,故激倭人,使之發怒,至爲過甚。摘其一二而懲之,然後庶可畏戢矣。李若海之爲宣慰使也,嘗招通事而言之曰:『貿易之事,國家已定其數,汝何敢如此往復乎?』受竺等,來告于李若海曰:『吾輩專恃宣慰使,而宣慰使之言如此,不勝缺望。』云。此必卽時漏通故也。其通謀縱臾,蓋多類此,如此之事,法司察而糾之,使勿漏通爲當。「上曰:」通事等,常時漏通朝議之言則有之,若以檢擧一路,因緣作弊罪之,則恐有薄待客人之弊也。「仁鏡曰:」客人往來一路之事及各官不謹接待者,使鄕通事致察,而外方守令,若或率之以法,待之不滿其意,則使客人,自訴于禮曹,我國受欺者多矣。今後,請使不得如此可也。「上曰:」守令等接待客人,不可謂善也。頃者,臺諫往還,外方守令,尙且薄待,況於客人乎?客人等不無以薄待之事怒也,不可不令通事檢擧也。「慶渾曰:」若懲其濫猥之通事,而檢擧薄待之守令,則兩全而國事得矣。不然,徒爲檢擧守令,而聽其通事之縱臾,一從倭人所願,則恐或後弊之無窮也。「同知事柳仁淑曰:」倭變之必發於今日,朝野之間,計之久矣。觀此小醜,窺我國淺深,必以我國爲畏之也。是以敢肆萬毒,悖慢如此。前者安心東堂之來也,凡貿易之事,屢變朝議,從其所欲,慮或懷憤,以生邊患,務欲悅意,不計遠慮,致使驕縱至此。近者對馬島主,凡有求請,屢却不許,臣意必其先爲恐動,以刼朝廷,然後復有求請,而使之必從也。近雖待之至厚,而慢負國恩如此,臣意欲乘此機會,截然拒絶,則言亦順矣,而彼倭奴等,自不能驕傲也。庚午年生亂之後,識者亦不欲輕許納款,而然時朝議不一,而日本國王亦遣使弸中。請之故許之。然猶不敢如此驕傲也。近來凌轢一至於此,臣竊恥之。古者,國儲不至貧乏,而國王使臣雖或不賓,貿易之數,不至如近日之多。今則南方貨布,一經使臣,便蕩然無餘。李若海亦曰:『今者南方遺在之貨布,皆鼠破不可用。今若又有使臣之來,則將無以應之矣。』奈何以悅隣之故,而傾國儲以給乎?「上曰:」交隣之事,不可以一失而輕絶也。予意先以嚴辭開諭于島主曰:『又若如此,則必絶不饒』云,而徐觀其答辭何如?「仁鏡曰:」雖曰拒絶,而終未能拒絶,則姑爲開諭,以觀所爲爲當。「仁淑曰:」大擧圍城,爲變大矣。今若示畏縮之狀,則虧損國威,甚不可也。且交隣之道,當爲厚矣。然古者,飮食之事,自有定規,故倭人等不敢增損。近來,通事等敎誘客人,使之檢擧,守令等旣畏罷黜,又揣朝廷厚待之意,務爲侈辦,尊待有加,爲弊不貲矣。今若一切遵其舊規,不至加厚,則客人等,亦不敢以爲薄也。「仁鏡曰:」客人等,非以饋餉發怒也,潛挾私物,卜駄太重,守令等或計民弊而不許之故也。「持進官姜顯曰:」柳仁淑拒絶之言至當。南方將士及朝廷之意皆然。若只罪通事等交通客人傳語之罪,則末務也。近者,朝廷待倭太優,使之驕縱,卒受其弊如此。南方將士及朝廷下人之意,皆以爲庚午年處置,不得其宜,故致有此變。今又不拒,則南方之儲有限,溪壑之慾難盈,南方後日之患,將復大於庚午年者矣。雖曰交隣,倭奴變詐難測,不可待之以隣。當以犬豕遇之。在我國,則以交隣之故厚待,而敢爾狡詐,大肆欺辱,至於如此。今則南方貨布已竭,將至於無可奈何,臣不知何以爲之也。李若海之爲宣慰使也,盡用東萊、金海所儲倭料,而復用熊川所儲,他日若有使臣之來,則倭料出於何處也?受竺、稽圓等憑藉點退布物,故爲遲緩者,欲多䝴留浦糧料而還。當受而不受,宣慰使李若海雖不一一啓達,其受辱之狀,不可勝言。昔吳準爲宣慰使時,戊子年國王使臣一鶚東堂來時。倭人等,露刃前立曰:『汝則奉命之臣,不可害也。吾當手刃通事於爾前。』叫噪爲亂矣,吳準驚愕,落于交倚云。彼使臣之前,刼之如此,其驕傲可知,而假借待之,不計受辱,如啼兒止哭,務在悅意,臣竊憂之。臣意莫如拒絶,而以資倭之米、布,頒給于防禦軍士,而嚴加防備,則彼倭人之長技,只水上而已,陸路非所長也。我若不爭其長技,而堅城自固,則徒自出沒於海洋之間,贏糧遠來,勢必自弊,不出一二年,將乞服之不暇,無復有可爲之事。方今武士、邊將,至爲憤惋,皆欲拒絶。不徒大臣之意,芻蕘之言,亦宜斟酌,預防後弊。若以爲不可拒絶,而務爲姑息,則終必有大患矣。「上曰:」待夷之道,當爲遠計,不可容易也。「仁鏡曰:」臣聞東萊之縣,昔不甚弊,今則十分凋瘵,人物殘耗。此縣乃釜山鎭所在,水使往來防備之處。宣慰使若下去,則亦長留于此,而如此疲弊,恐難支待。朝廷不可不另爲蘇復之策也。庚午年倭亂之後,倭人連續作賊於安骨浦,突入圍城,其時熊川縣監,蘇起坡。能射者也,死傷頗多,遂見挫,而又柳聃年爲兵使,李安世爲水使時,倭復入寇,臨敵大射,敗衂而退,其勢旣屈。然後日本亦遣使弸中請之,故許之。然其時許之甚輕,酌定船數,亦爲過多,貽弊至今。今雖不可容易改之,然接遇太驕,不可不節。南方備禦,雖似爲難而實易。言若善於候望,謹守關防,固我邊備而已,則倭寇雖來,無能爲者矣。「上曰:」烽燧之事,久成虛僞,今欲推之亦難矣。第以烽燧分明,然後朝廷得知其邊報之緩急,而今之虛僞至此。後弊所關,故已令敬差官權轍推之矣。「仁鏡曰:」烽燧之事,夜以火報邊,晝以烟氣相通,在法尤重,而近來萬事解弛,非一日而然矣。推之恐亦難也。「仁淑曰:」彼蛇梁之不至於陷城,亦幸矣。大抵各浦水軍等,能知操弓者蓋寡,雖多亦奚以爲?蛇梁之戰,自寅時至巳時,相接防禦之軍,若有能射者,則豈止殪一人而已乎?方今軍額凋耗,尙不能充數,況望其有才乎?此特因臣所見而啓之也。且近來有一弊習。六鎭府使,邊方重任,故自古皆以堂上官擇遣。今則年少而登躡顯秩者,皆生厭避之計,無一人以舊爲堂上而去者,率皆以新授堂上者差遣,至爲不當。且武臣一人,入六鎭後不再任,已成格例,人材有限,擇任亦難矣。「上曰:」再任一鎭,則不可也,若他鎭,則有何不可?「仁淑曰:」古則或有一人徧任六鎭者,而今則若或有再往者,皆懷獨賢之嘆,弊已如此。「慶渾曰:」風俗之薄,亦有由矣。蓋風俗之淳漓,由於習之美惡也。己卯之時,自上勵精圖理,賢士亦爲輩出,上下同心,共起治道。第以人不能皆賢,事未嘗有漸,卒致變亂,故罪之。然物情未知其由,士林之間,咸以爲有氣節之故而獲罪,少有觸諱之言,不敢出口。父兄所以敎子弟,子弟之所以受於父兄者,皆以唯唯軟熟爲尙,頹靡成習,一至於此。朝廷之上,亦頓無士氣,積習轉痼,因而大臣或有汚貪不道之事,指沈貞、金安老等也。莫能糾正,及國事已誤,而後始起而救之,損傷國脈,亦已多矣。彼己卯之人,其矯激過中之罪,罪之或宜矣,而其後得權之臣,皆懷邪譎,恐己卯之人復出,則有妨於其事,漸益錮禁,公論尤爲不行,使其無邪之本心,至今未表于一世。是以侍從、臺諫交章而不已也。今若下敎,以爲:『光祖等,初以過激罪之,然心實無邪,故還給其爵牒。』云,則庶乎有快於物情矣。「上不答。

○傳于政院曰:「今此蛇梁作賊倭人,使對馬島主擒送,則不無誣飾,而且必邀功,斷不可也。今於經筵,有請乘此機會拒絶云,今雖拒絶,若終不能拒絶,則我國示倭之言,亦不信重也。如此犯邊之事,似若不知,亦異於事體。右相亦曰,通諭爲當。予意以爲,先通諭對馬島及諸倭等曰:『後復如此犯邊,則當爲拒絶。』云,何如?招政府郞官,後日合坐之時,政府全數、禮曹堂上,會議以啓。」

○尹殷輔、洪彦弼、丁玉亨、權應昌議:「近於我國,密近上國之境,㺚子等多聚黨類,屢入作耗,大肆殺掠。今又果如走回唐人之語,則方山等處,竊發可慮,防備諸事,倍加措置,別遣秩高有武才人,守禦似當。但方山上下,江水方漲,稀有成灘可涉之處,似無大擧入寇之勢。在前農民布野之時,彼虜等潛伏林莾,乘便草竊不無也。令兵使時常巡檢,申勑諸將,遠斥候,謹烽燧,常如敵至,日新待變何如?」傳曰:「啓意知道。」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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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于政院曰:「近見日候,頗有旱徵,予甚憂之。頃者春雨似洽,予以爲或有西成之望。大抵春雨數,則夏有悶雨之嘆。觀外方啓聞,則或有下雨之處。然日候適如此,如祈禱之事,則不可容易爲之,正阡陌,修溝壑,掩骼胔,及審理冤獄等事,言于禮曹而爲之。」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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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夕講。侍講官羅淑曰:「頃者,持平姜應台以臺官失體事,掌令韓㞳於經筵啓遞。南宮翼以水運判官,遽爲六品,故頃於啓覆,執義羅允明入侍,論啓此人驟陞之事。吏曹判書申光漢啓曰:『此人前爲漢城府假郞官,通計其仕則有餘。』云。常時門蔭之人,不可通計前仕,而申光漢自己不當之事,似若自明。而羅允明不卽面啓其失,退則通簡于同僚曰:『南宮翼事,今日聞吏曹判書之言如是,停啓可也。』云。姜應台欲論此事,已詣闕後,僚議不一,報簡到昏不來,應台適有着承傳事,着而還去。此不至於失體,通簡而不及來之意,若言于承旨而去則善矣,而特未及思之耳。韓㞳入侍經筵,論啓姜應台失體之事,亦不待同僚報簡,遽自啓之,此乃爲失體。待僚議後啓之未晩,而徑自啓駁同僚,恐有後弊也。其日南宮翼停啓事,姜應台時不遞也,則亦當通報而不爲,恐亦有後弊也。常時臺諫通簡,非緊急之事則不爲。南宮翼,一微官耳,停啓之事,待坐起猶可議之,而遽爲通簡,亦是失體。且今倭變如此,則法官當驚愕論啓,而只請推考,視爲常事,亦不如法官之事。且頃者多大浦萬戶柳懿恭等犯軍機重事,當以軍令罪之,自上末減,減充軍,只杖一百,盡奪告身。則法官亦當啓而不爲,物情未便。」上曰:「所啓憲府之事,餘皆不知,至於南宮翼停啓事,坐起後,完議可否爲當,而爲一微官之事,急急通簡,果爲非矣。今似被論,遞之可也。」

○傳于政院曰:「經筵官羅淑所啓,韓㞳、羅允明顯被論駁,固當遞之,他餘臺官,大司憲李瀣、掌令白仁英、持平姜應台、李鐸亦以不論啓水使許碾事,幷欲遞之乎?」承旨鄭大年回啓曰:「臣退在閤門之內,問于羅淑,則果如下敎,幷欲遞之。」又傳曰:「侍從所啓多大浦萬戶等事,非自己所犯,乃遣軍官搜討而致此,與親犯者有間,故末減矣,此意,招弘文館官員言之。且水使於海路之事,乃自己任事也。予初不知倭寇經行水營之事,物情果以爲未便也。若拿推,則不可在職,先改差而拿來事,奉承傳可也。」

○尹殷輔、洪彦弼、尹仁鏡、李芑、權橃、任權、申瑛、金益壽議:「我國待倭,一出於厚,彼宜感激,有加輸款之不暇。今乃忘國厚恩,多聚凶黨,乘其不備,寇亂邊鎭。此必恐動我國,欲悉復歲遣船數也,斷不可似若不知。徐觀烟火等島搜討啓狀,留館小二殿及馬島諸倭處當語之曰:『國家待汝輩,一出於厚,而尙稔凶頑,乃於本月十二日,多聚黨類,入寇蛇梁,其背國厚恩極矣。在所謝絶,不更通信。此實汝等自絶,尙誰咎哉?』以此意曉諭,使之有所戒懼何如?」啓下禮曹。

○以林百齡爲司憲府大司憲,任虎臣爲執義,李滉、鄭希登爲掌令,李英賢、李天啓爲持平,方好義爲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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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憲府啓曰:「慶尙右道水使方好義,前爲本道兵使時,侵漁軍卒,至於叛鎭,後爲守令,又有不謹之論。大抵將帥之任,非徒取其弓馬之才,必使撫恤軍卒,使之和輯,然後緩急可恃。況軍卒凋弊,莫甚於此時?如此之人,決不可遣,請遞。金海物衆地大,詞訟浩繁,近來凋弊亦甚,非有幹能諳練者,不能堪任。府使金澱,雖有武才,不合大處,請遞。」答曰:「方好義南方軍卒叛鎭之事,予更聞之,乃軍卒自中相亂也,後爲守令所誤之事,未可知也。方今南方防禦最緊,且乏人之時,有武才人故差之矣。許碾今已拿來,又遞此人,則彼鎭久曠,不遞之無乃可乎?有武才之人,不可以一失,永廢不用也。金海府使金澱,其人物,則未可知,然以堂上之人,且有武才。關防緊重之時,不必遞之。」

○以江原道觀察使金光準。啓本「蔚珍官奴京同,其妻母升今,歐打侵虐事,證雖明白,三年滯獄,受刑十七次,發明,勿推放送何如?」下于政院曰:「此京同歐辱妻母之事,其事證已皆昭昭承服,而監司、都事成世章以三年之囚,而且已十七次刑訊,欲論以疑獄而放之。常時罪人及事干之言各異,而其元告之言,亦各不同,累次受刑而發明,則以疑獄報于政府,或有啓聞疏放之時矣。此則事證一一明告,而敢啓如此,至爲非矣。此公事,刑曹知而回啓事言之。」

○傳于政院曰:「前者庚午年倭亂之時,東平館留倭等,自相驚惑,幾至不測。今者南方亦有如此之變,彼留館倭人輕躁之性,自中之亂,不無或至於不測,凡言語,愼勿使驚惑。後日待烟火等島搜討,後更爲議得而來,另加愼密,不得使下人言之。雖言謝絶之事,亦從容開說,勿使驚動發怒可也。此意,招禮曹郞官言之。」

○以尙震爲知敦寧府事,愼居寬爲吏曹參判,閔齊仁爲刑曹參判,許伯琦、吳祥爲弘文館校理,南宮忱爲司諫院正言。

○卯時,日色深黃,所照木葉皆黃。傍有白氣,圓如日形,移時乃滅。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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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朝講。檢討官李湛曰:「臣曾爲禮曹佐郞,掌客人接待之事,野人則已,待倭之事,實爲重難。通計歲遣船之數,則對馬島主三十隻,其子宗盛守二隻,諸酋亦幾二十餘隻,受職者又十餘隻,小二殿一年再來,每行二隻,大內殿則三年一來,其船亦多:通計一年,至於六十餘隻。當初立法之時,大船則四十人,中船則三十人,小船則二十人,以是定限,不可加減,而今則托稱數外格倭,冒索糧料,雖有差等,不得已幷給。除此糧料外,又有公貿綿布,厥數甚夥,滿載六七十船而去。生民衣食之源,坐而輸盡,至爲可憂。且聞古者公貿緜布之數,弸中之來也,纔五十餘同,安心東堂之來,至於一千四百餘同,受竺東堂之來,則九百餘同,其數之多,今倍於古。今來小二殿公貿之數,務從減約,而亦四百餘同。俗以五十匹爲一同。所謂綿布,皆五升也。公貿至此,而又有百姓等私相貿易之物,米穀殆盡。且浦所近處,各官倭料已竭,今皆遠輸於他邑而廩給云,雖無邊警,自至凋瘁日甚。如臣書生,有何所知?彼倭人等,雖曰交隣,唯以貪利爲心,非有以禮義相交,乘此有釁,絶之何如?」上曰:「此言似當。待倭之弊,果不偶然,宰相等亦有拒絶之論。但我國邊民,若不往來海外,則雖拒絶何害?今若拒絶,使倭人發怒,則海採船及濟州往來船,必受其患。且交隣之道,亦不可遽爲一切之計也。厥終永絶與否,姑不可預度。然今欲以言開諭其拒絶之意何如?蛇梁作賊之事,日本大內、小二殿,則容有不知之理,至於對馬島,則不可不知。」領事尹殷輔曰:「今此賊倭依接作耗之處,臣等思而未得,似於蓮花、欲知等島,依接而出入作賊也。水使許碾,欲於十八日搜討云,而其書狀迄今不來。若盡搜討於可疑處,而果皆無有,則留浦倭人甚多,恐其所爲。但弓矢器械兵船,至於二十餘隻云,似非留浦倭人所爲,必自對馬島早發,依泊于木島、加德島而作賊也。今不可似若不知,當語之曰:『國家待汝輩,一出於厚,爾宜款服敬順之不暇,今乃背恩忘德,爲作賊之謀,接待何益?不如拒絶。』云。又以此意,言于留館小二殿及馬島諸倭,則彼對馬島衣服飮食,專賴於我,必將悶極。」上曰:「其形迹,非偶然而來,豈留浦倭人之所爲耶?依泊絶島,若於不意,更入作耗,則邊將搜討之擧,亦不得已也。更思之,其賊倭若一二船,則猶之可也。如此大擧之時,儻或輕發,則得無有後悔乎?人君待敵之道,來則拒之,去則不追。況倭人長技在於船上,若海外追逐,卒然相遇,則反恐見辱也。邊將已請搜討,今不可及止矣。大抵遠追窮寇,實是危道也。」殷輔曰:「誠如上敎。倭人能於水戰,若我軍遇於海上,至於短兵相接,則失措必矣。」上曰:「窮寇不可追也。倭人敗去,必盡死力,以備禦搜討,無乃不可乎?且朝廷之事,於倭人處,易爲傳通,故俾令嚴密事,昨已敎于禮曹矣。前於庚午之變,留館倭人處言之者驚動,故輕躁之人,自相駭惑,幾有不測之變。禮曹另加嚴禁,俾勿交通可也。大臣之議,欲於搜討馳啓後,諭其拒絶之意云,搜討啓聞後,禮曹從容開諭,使勿驚動言之,則復有如前之弊,禮曹預度而言之。」特進官申瑛曰:「昨有傳敎,臣等亦有所聞。凡朝廷之事,客人無不畢知,故前於政府相議時,亦屛人密議。昨日傳敎之後,卽招倭通事,戒以:『凡事漏通,專由爾輩之致。』云。國家厚待倭奴,反生驕心。今來小二殿及常倭等事,使房守軍士,將糧料之餘及雜物,小小貿易,一切役使,少不稱意,輒加侵虐。館官禁止,則曰:『不過不接我輩而已,安有如此之事?』不思感德,唯務逞欲。近者對馬島第一船,泊于浦所,其書契又求駿馬,此前古所無之請也。其志不遜,恐有異心而然也。」大司憲林百齡曰:「倭人來往一路,若發怒,則各官畏待,而鄕通事等,於自己有利,故符同指嗾,甚爲猥濫。且聞,倭人言于中原曰:『朝鮮服事於我,我當序於其上。』云。乃不念厚待之恩,反生驕心,爭昵上國,其言如此,辱莫大焉。交隣之道,亦當有節,雖不能永絶,及於此時,裁制爲當。」上曰:「頃見憲府囚徒單子,以倭通事張錫祉等交通客人,漏洩朝事,將爲推治云。但推其人,則必不直招,須於宣慰使李若海緘問,盡得其實,然後推之似宜。」百齡曰:「以倭通事符同指嗾之故,南方一路,極受其害。倭人有或以刀穿罷其籠曰:『運輸之人,作穴偸取吾物』,因而督徵物貨,爲弊不貲。此人時未推察矣,臺中所聞如此。且留浦倭人出入無忌,時或踰墻,殺越邊氓,故朝廷議退築熊川城,盡驅居民,移入城內,以防交通之弊。臣爲慶尙觀察使時,巡審便否啓聞事有命,往詢土老之言,留浦倭人,自有外墻,防閉若嚴,則可禁出入,不爲彼之驕傲,反驅吾民於城中,大損國威云。臣意亦恐益生驕氣,故防啓矣。」上曰:「昨見江原監司啓本,蔚珍官奴以枷隅打其妻母,又爲口不可道之言,監司請論以疑獄云。予意萬無疑端,不可專釋也。」百齡曰:「此人公事,則時未及見之。頃於十三日,畿甸內降霜,楊根之境,至於平野盡白。此乃純陽之月,災變之酷,莫大於是。《詩》云:『正月繁霜,我心憂傷。』當長養之節,降肅殺之威,此危亡之兆也。又曰:『人之訛言,亦孔之將。』幽王之時,天譴上降,訛言下行,其必有顚喪之意,先儒論之詳矣。上觀天災,俯參時事,以今揆古,不差毫髮。雖不可指爲某事之應,遇非常之變,自上若事事惕慮,則或可以消災矣。今上有可駭之變,下則人情之頑詐,到今尤甚。朝廷間微細之訛言,雖不敢一一啓達,正如幽王之時矣。」上曰:「純陽之月,至於霜降,至爲駭矣。人心之頑詐,固不可立法一朝而化。自然上下知此意而鎭定,則庶乎變化矣。」獻納李首慶曰:「昇平日久,勵精圖治,漸不如初,雖遇大災,別無警惕之意,下情悶焉。且天災時變,雖甚可憂,有大於此者。十餘年凶荒,民不聊生,今年市上綿布,直米三升。飢歉之災,至於此極,而上下狃於尋常,講荒政,亦不如前日。堯、湯九、七年之水旱,亦豈至此?自上不爲側身修行,徒事虛文,豈有消災之理?願加軫念焉。採取人言,方見物情。近來公論所發,輒拒不從,亦不優容,故下無進言之路,上下阻絶。雖有禍亂之萌,迫在朝夕,誰肯極言乎?子惠困窮、從諫弗咈之美,俱不如初,物情極爲憂悶。」百齡啓前事,金澱如啓,餘不允。

○諫院啓:「慶尙右道水使方好義,性本貪汚,且多猥濫之事,到處不謹,下人怨苦,見敗者非一,猶不懲艾,縱恣無忌。況今本道有警,必須擇將,然後撫綏軍卒,以備禦。前水使許碾旣已被拿,有此邊警之時,不可久空其鎭。此人決不可遣,請速遞之,各別擇差,使速赴任。」如啓。

○內醫院提調尹殷輔、鄭順朋及都承旨鄭大年等,承命詣賓廳。傳曰:「去春以風寒久未寧,差復後,始爲視事。自近右肩甲酸痛,或痛或愈。欲廢事調理,而頃者久不視事,今復廢事,不安於心,支持十餘日,尙未快瘳。或付救苦膏,或熨之,亦不見效。今朝則甚痛,欲不爲經筵,而昨旣命爲,今遽停之,則下情必致驚駭,故爲之耳。此非如他病,雖不至臥痛,近欲廢事調理。或針灸,或以五木水沐浴,而針灸則似重難,待五月間,沐浴於五木水何如?自上所爲事非輕,故言之。」殷輔等回啓曰:「向者未寧之時,以久停經筵爲未安,不久視事,前證復發,久而未寧。今亦平復未幾視事,故此證又發。今日若又未寧,雖不御經筵,何妨而强御?至爲未安。今後平復旣久,然後視事爲當。五木水沐浴,竢日候極熱,議于事知醫員而爲之何如?」傳曰:「此非以前證而然也。日候或寒或熱,時令不調之致也。沐浴,則與事知醫員,臨時議啓爲可。」

○自巳時至申時,日色薄。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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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崔彦英爲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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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政院以京畿監司洪暹。書狀今四月二十五日夜,厚陵丁字閣,火燒無餘,姑設帳幕安神,衝火可疑人,時方搜捕事。啓曰:「今日雖致齋,此書狀乃火燒陵寢至爲駭愕之事,故入啓。」傳曰:「前例祖宗陵寢失火,或木石雷震,則遣官致祭也。此陵雖與祖宗陵寢有間,然此書狀,速下于禮曹,使爲公事可也。」

○內醫院提調尹殷輔、鄭順朋、鄭大年。等,詣賓廳問安,傳曰:「肩甲或痛或差,此非如大病,乃風氣所致,不必問安也。」殷輔等啓曰:「如上證,金絲萬應膏爲最良,下人試之,多有得效者,考於方文,雖不的指治某證,而大槪能消毒惡瘡,去濃生云。又其所劑,多入治風材,成團付之,有何害焉?且其治證,雖無異,付救苦膏,更付此藥,以試效何如?且此藥本不在於兩醫司,而右承旨安玹,前爲全羅道觀察使時劑之,今又於政院劑而藏之。今雖欲用而求於醫司,固難得之。請以政院所藏者入內,過七月後,劑入何如?且安玹精於藥理,爲藥房提調,則雖劑其藥,必擇藥材而精劑。前者亦以知藥理者爲提調矣。」傳曰:「以承政院藥給于藥房,團而作片,如救苦膏體,入內可也。且欲以安玹爲外醫司提調乎,爲內醫院提調乎?若內醫提調,則例以都承旨爲之。外醫提調,後若有闕,下批可也,今不須汲汲爲之。」殷輔等回啓曰:「前者亦有內醫副提調朴英爲承旨時,各別爲之矣。是故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政院曰:「厚陵失火事,書狀以爲衝火云,其言似當。丁字閣,孤單之處,萬無自然連燒之理,必是衝火也。守護軍等所以衝火者,以參奉等日事侵漁,故怨嫉而然也。丁應虛爲參奉,掊克日甚,雖在京家飮食之物,責辦於守護軍,故有不能堪云。大槪各陵參奉等,不恤守護軍,惟事侵漁云,言于禮曹,常加檢擧,使不得侵漁可也。」又傳曰:「厚陵參奉丁應虛,無交代而便棄陵所上京云,幷以此意推之。」

○日暈。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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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政院以禮曹意啓曰:「前日大臣所議蛇梁倭變事,待慶尙水使許碾蓮花等島搜討後,小二殿使臣春江西堂及留館常倭等處言之矣。今搜討啓本蓮花等島,搜討累日,不見賊船云。已來,當卽言之,自曹只遣郞官言之,似爲輕忽。且彼留倭等,則已聞蛇梁倭變之事,而略無驚懼之色,言于通事等曰:『此必中間水賊之所爲也,吾等回還,亦可畏矣。』其得聞之根因,則未可知也。如此之意,別坐李翔、朴淵。及通事,當卽來告于本曹,而不爲焉。請推考科罪,而其所言之事,則饋餉之時,以言語相通,請於此時言之,以觀其辭色,而書契亦幷入所議之意,修答何如?」傳曰:「近來朝廷公事,通事等旋卽漏通於倭奴,不可尋常禁斷也。令禁府推之,別示嚴重之意可也。別坐雖不如通事,館中之事,不曾檢擧,故使言語得以出入,幷令禁府推考爲當。東平館別坐及丁應虛罷職事,先奉承傳可也。」又傳曰:「厚陵參奉,或呈辭或囚禁,假直官員,速爲差遣。東平館官員,亦皆被囚,客人所見處,不可無官員,大平館、北平館官員中,速分差以遣可也。」

○傳于政院曰:「常時陵上頹落,則禮曹堂上,馳進奉審例矣。丁字閣,則令京畿監司,更加奉審以啓,而累日程途,禮曹堂上不必更審,而況今方農劇。若不得已使禮曹堂上往而更審,則差安神祭獻官,而兼爲奉審何如?議于禮曹而啓之。」政院回啓曰:「奉審爲當。」

○以慶尙道觀察使李彦迪辭狀「義城縣令南虬年牒呈內:『喪人金應海議送內奴婢決訟時,其隻李軒言:「其逃婢許接人尹巚,交親觀察使,請辭偏聽,縣令亦承順監司志意,不公分揀,訟庭揚惡,聽理未」』云。臣百計思量,所謂尹巚稱名人,素不相識,而搆成無理之言,公然誣毁。不徒此也。道內人心頑悍,訟官、觀察使所爲,不愜於心,則肆爲詆誣,有關風俗,故李軒囚禁推考,刑問三次,第十八日病死。李軒子阜亦欲誣陷訟官,多般詆毁,觀察使聽尹巚請囑,刑推其父事,呈司憲府移關,在職未安。加以臣本多疾病,受此重寄,黽勉供職,上氣與疝證兼發,雖累日調理,不得差復,多滯職務,請遞臣職事。」下于政院曰:「觀此辭狀,若歸咎於監司及守令,則監司當先啓聞避嫌,而自上命勿避。然後可得爲其公事,而李軒歸咎義城縣令,而使其邑推之,又令刑訊三次,監司已爲不當。南虬年乃自己歸咎之事,刑問至於三次,人命得不傷乎?大抵方面重任,不可以訟者歸咎遞之,故使之在任調理可也。自上所見如此,故言之,只承旨知悉而已。」

○以京畿觀察使洪暹。書狀「臣當日馳詣厚陵,奉審燒火形止,則丁字閣材瓦及閣內神座平床,擧爲灰燼,自閣後至陵前階砌二三步,盡爲延燒。以前日移安時,所用帳幕,設於陵下而安神,衝火可疑之人,時方執捉推考事。」下于政院曰:「觀此書狀,至於神座平床,擧爲灰燼,陵前階砌,二三步延燒云,至爲駭愕。遣官奉審時,三公若有故,則以其次重臣,特遣可也。且祈雨祭,當於漢江、朴淵、楊津等處,沈虎頭而祈也。前以蟲損陳破物用之,何以得雨?初四日祈雨日迫,以新捕虎頭,隨所得催促上送事,下書于忠淸、黃海、京畿三道可也。」史臣曰「禱祀猶云末也,況虎頭朽骨乎?不求在我格天之實,而區區虎頭之新舊,是末之末也,惜哉!」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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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領議政尹殷輔議:「今次聖節使宋㻩。之往,宋主事宋維元若問及前日書給銀兩濫用事,當從實答之曰:『冬至使韓淑等,其單子䝴還,啓達殿下,殿下不勝驚愕,各其一行使,癸卯年聖節使尹元衡、千秋使金萬鈞、元混。卽已嚴加痛治。』云,何如?」左議政洪彦弼議:「主事不問,不必先言之,如問則略擧大槪,從實答之無妨。」右議政尹仁鏡議:「宋主事書給單子,出於不正,非他中朝士類所知,若以治罪事答說,則果陷於術中。如有所問:『單子受來與否,俺未及知也。雖或受去,使臣之意,必以爲其單子,若無印信,又無署押,則非公文也。轉達國王勢難,故未果,以是答之,何如?」

○以議得單子,下于政院曰:「他議皆然,右相之意,合於予意,故落點也。」仍傳曰:「予觀右相之意,於事體至當。予意初亦以爲,如中朝公文,則我國使臣可受來矣,如此私通之書,不可受來也。當初宜詰之曰:『公文則已,上國大人之私書,陪臣難以轉達。』云,而勢至於不得已,然後受來可也,而無一言受來者,異於事體,右相之議果然矣。其招聖節使言之曰:『宋主事不問,則不可先言,若問之,當答曰:「單子事,俺未及知之。大抵我國陪臣,若非公文,則難達殿下也。雖恐違尊旨受去,必勢難,未達於殿下矣。」』以是答之可也。」

○三公啓曰:「厚陵奉審事,本府堂上當卽往,而其道監司已就陵所奉審焉。且赴京行次,亦於明日發程,其道驛馬,盡往無餘,待其驛馬回還後,往審何如?」答曰:「如啓。」

○禮曹啓曰:「威化島禁耕事,不得已移咨遼東,而但今聖節使宋㻩行次,上通事徐彦平迷劣云,恐不能分明傳語。李應星素知禁耕首末,且以犯罪唐人李正押解官,持人情物件,在平安道未還,請令齎咨文,與聖節使,一時越江何如?」傳曰:「李應星初定押解官時,亦屢爲紛更,今則已爲下諭,令勿入去,而又使齎咨入送,則號令不一。假令李應星還赴遼東,而禁耕之事,不能目覩,問於大人而回啓。雖迷劣之人,只齎咨文,問於大人,而團鍊使回還時馳啓,則與李應星何異?今雖仍送李應星,咨文不可付騎馬驛子下送,不得已另遣通事,則尤爲有弊。予意聖節使,必久留于義州,通事一人姑在于京,待咨文磨鍊而齎去,追與聖節使一時越江,呈于大人,而團鍊使回還時馳啓,則無乃可乎?」

○傳于政院曰:「近來連年失農,今又雨澤愆期,秋成難望。然八月文武別擧事,已諭京外,今不可中止。但外方之儒,皆集京師,則如此凶年,市價驟湧,民生亦爲可憫。予意欲依式年例,京外各爲初試,定其額數,七間擇日,京外一時爲之;以外方儒生,只入格者上京,而九月間爲殿試,則似爲便當。不然而八月爲初試上來,則待殿試放榜之際,必至於冬月,故欲於七月爲初試也。如此則科擧不廢,而外方儒生亦不多集京師,可以除弊矣。此意何如?初欲徐觀雨勢而言之,然則下諭外方似緩故言之。明日賀禮及査對,大臣想皆會焉,招政府郞官,議于政府及禮曹堂上以啓。」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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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雨。以權停例,拜聖節表。

○聖節使宋㻩拜辭後啓曰:「昨日見傳旨,夾江禁耕咨,令臣行次通事一人,落後持去,一時越江,呈咨遼東後,及於團鍊使回還時報啓云。臣往到遼東,以參行禮宴,車不發之故,當留四五日矣。但聞夾江耕種之事,遼東大人無不知情云。若知情而二三日間不爲發落,則節日亦迫,不可久留,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非久留之事也。呈咨,則彼處當卽有發落。只見其爲與不爲而馳啓,不必備觀其終也。」

○檢詳以三公意啓曰:「夾江禁耕咨,聖節使通事一人落後而齎去事,有傳敎矣。但其上通事徐彦平,甚爲凡常人,非徒不知禁耕事之首尾,言語之際,亦恐不能通曉,而又有所受公貿之物,不可送也。李應星,初旣以唐人李正押解官,往於平安道而未還,速爲下諭,令勿上來,而磨鍊禁耕咨,付咨文點馬魚季瑄以送,使李應星,齎赴遼東,詳語其由,竝令聞見湯站指揮處置李正之大槪,團鍊使回還時,一同出來何如?」答曰:「此事,昨日禮曹亦來啓如此,自上不允矣。今三公之意如是,必廷議皆然,故來啓矣。李應星雖已令上來,而還入去何難?如啓可也。」仍傳于政院曰:「此意斯速下諭於平安道,而李應星與聖節使,一時入送可也。」

○禮曹啓曰:「前者蛇梁倭變,一時廷議以爲宜所謝絶,而厥後朝議不一,或以爲姑勿謝絶,嚴辭開諭云。至爲關重之事,而只以該曹與政府堂上,議定未便。後日政府專數與六曹、漢城府及備邊司堂上,廣議以處何如?」傳曰:「如啓。政府與六曹、備邊司,明日會議于闕庭可也。」

○憲府啓曰:「厚陵丁字閣,全數火燒,事甚駭愕,奉審安神,不可少緩。大抵事有輕重,弊有大小。先王陵寢,擧爲灰燼,此雖人火,實是天災。凡在臣子所當遑遑奔走,而今以驛馬小弊,不卽奉審,玩災廢禮,有乖奉先之義。迎曙驛名。一路,雖當赴京之行,畿內他察訪分掌之路亦多,請勿計小弊,刻日發遣奉審。慶尙道觀察使李彦迪、義城縣令南虬年,以訟者李軒歸咎,乘其私怒,彦迪則一二次刑訊事,遽卽回送,南虬年則任然刑推,自己歸咎之事,不但不避,至於三次刑訊,以致杖下殞命,至爲非矣。請竝罷職。」答曰:「厚陵,卽當奉審安神,而至於稽緩,果爲不當,如啓可也。李彦迪、南虬年事,啓意至當,竝如啓。」仍傳于政院曰:「倭奴謝絶與否,非汲汲之事,待大臣等奉審後,議之可也。」

○政院以備邊司堂上意啓曰:「金海近來久曠,新府使權㻩在外,若上來後,又署經而赴任,則如此有事變之時,蛇梁倭變尤不可久曠。淸州牧使尹倓,有武才武臣,請與權㻩相換,不待從馬而給馬下送何如?」傳曰:「此言似可。但權㻩與尹淡,非如同品相換之例。倓以從三品,陞換牧使也。況金海,雖曰沿海,非賊倭要衝之地。當於明日政廳,議以處之。」

○尹殷輔、尹仁鏡、李芑、權橃、任權、申瑛議:「近來連年凶荒,今又正當農時,彌月旱暵,西成難必。今此文、武科別試,依式年例,外方則設爲鄕試,試期若於七月,京外同日擇定,量數試取,只以入格者,許赴殿試,則外方儒生,贏糧坌集之弊,庶可祛矣。此實出於權宜,果如上敎。但才不才間,凡有儒名者,必皆赴擧,若都會官距家隔遠處,則不得已六月內往赴,是月除草未畢,恐妨農務。初試日期,以八月初十日前擇定,殿試放榜,以次酌定何如?」洪彦弼議:「式、別取人,格例不同,若令各道初試貢士,與式例相混,又非遵用舊章。今年穡事,下道得雨,畿甸雖似旱乾,若近下雨,則不至凶歉,依初下諭,不改何如?」傳曰:「左相之議,亦似可矣。但非徒京畿旱災,他道皆然,則權宜之事,不可不爲。依領相等議,試日次次進定,則放榜不至於深冬矣。且外方取士,試場極爲虛疎不嚴,特諭于八道,使之另加愼密可也。」又傳曰:「厚陵奉審,觀察使洪暹。已分明詳審焉。若待諸司堂上奉審啓聞後爲安神祭則,似緩,宜卽奉審,而又遣官祭之似當,議于禮曹以啓。」

○雷。如風水相激之聲隨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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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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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朔,政院以禮曹意回啓曰:「厚陵丁字閣奉審,而卽當爲安神祭之意,曹亦已知之。但丁字閣盡燒,此則猶可以權設帳幕而爲之,至如神御器物,亦爲灰燼,此則不可借用他處之物。故時方催促鑄造,然亦恐未易辦也,以此不得已過奉審後,行祭也。」傳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常時暗行御史,則卽牌招而發遣矣,赴京行次搜銀御史,非如暗行,然使臣發程前,不可預定,使一行人知之。今聖節使已發程,預定御史,使之治裝如何?此乃新立之法,故問之。」回啓曰:「果非暗行之比,但御史當追發先到義州,邀截一行卜駄,入庫封閉,且先封驗船隻,今可預定,使之治裝。」傳曰:「左輔德鄭源,曾經侍從,差爲御史,明日發遣可也。」

○政院以禮曹堂上意啓曰:留館倭人辭歸日限,在初九日。臨歸例爲饋享,朝廷方議推絶,不可似若不知而饋之,例行之事,今獨不爲,亦似殊異。大臣等厚陵奉審還來後,卽議定何如?且別試鄕擧,與式年有異,所當新立規模。其取人之數及製述規矩,請奉傳旨,行移于八道。「傳曰:倭事,奉審回還翌日,當卽議定,別試取人之數,斷不可過於式年初試也。然各年文、武科別試規矩,則自上落點,然後八道及館、漢城量其多少,酌定其數,而製述規矩,亦書啓則落點,以此行移于外方。武科前規書啓事,其竝言于兵曹。」

○傳于政院曰:「今觀禮曹公事,以爲忠淸、咸鏡兩道旱乾。書狀雖不請香祝幣,禮曹請遣香祝幣,虔誠祈禱云,其意當矣。如此等事,監司忠淸道鄭萬鍾、咸鏡道金銛當盡力爲之而不爾,行公推考可也。」

○有政。史臣曰:「方今凡百求官者,奔競成風,干謁宰相,賄賂公行,臧獲田土,爭相輸入於權門,而猶恐不及,恬不爲怪。至於政廳,請簡雲集,一官苟闕,三公六卿,皆爭先請之。彼參望者,不惟納賄於宰相,以求其入參而已,又納賂於椒掖姬嬪之家,潛圖之,故一參其望,卽拜其職,以故閭巷之間,或有言之者曰:『某也有鬼神術。』」以崔輔漢爲禮曹參判,中瑛爲兵曹參判,權應昌爲慶尙道觀察使,徐敬德爲厚陵參奉。敬德,松都人。自少力學,遍遊名山大川,以廣其志。及歸,結草廬於花潭之側,日與學徒講論,學問甚精。其學以高明洞徹爲切,自得深思爲主。家貧饘粥不繼,妻妾啼飢,略不介意。府官嘗有贈與,多不受。居喪至孝,啜粥三年,躬備奠物,極其精潔。留守宋㻩嘗欲啓褒奬,敬德立庭强訴曰:「家無擔石,安得不啜粥?又無一婢,誰令備奠物?」極陳其不可啓聞之意,乃止,人尤嘉之。及授是職,力辭不就曰:「吾今已老,何事於是?」竟不就。其居松都,有蕭散沖夷之樂,人多慕之,爲詩亦自得安舒,有康節之風。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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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戶曹參議李名珪,以《豳風七月圖》大明朝學士宋濂爲序。進曰:「此臣赴京時所得。壬寅年,以發還漂流人謝恩使,赴京。其時卽欲獻之,以近於書畫,故未敢爾,退而見之,果非尋常書畫之例,乃《豳風七月圖》也。農桑艱苦之態,盡在於是。故元朝學士趙孟頫奉勅所畫,幷書其詩,乃人君所宜觀省。況其筆法之妙,尤爲奇絶。如此至寶,留在私家未安,故敢進。」傳曰:「《豳風七月篇》,乃周公欲使成王知稼穡艱難而作也。是故古之人君,或作屛置諸左右,常觀省,備悉民間艱苦也。」特賜弓箭,且賜酒。

○領議政尹殷輔、左議政洪彦弼右相尹仁鏡,奉審厚陵未還。等詣賓廳啓曰:「近來寒暑失職,陰陽失序,正當盛夏,氣候如秋。年年失農,今又如此,公私之儲,將至虛竭。安有如此切近之災乎?臣等自以不能爕理之事,仰達天聽,至爲惶赧。然職在爕理,故今來啓達。今此之變,專是臣等不職之致,一日在職,猶爲未安。古亦有免三公之時,請速遞臣等之職。」答曰:「近觀災變,多有陰盛陽微之兆,正陽之月,霜雹不止,旱暵亦甚。陽者,君也,人君不堪其職,故致有如此之變。古語云:『一婦之冤,六月飛霜。』入居之人,怨固不小,然實邊之策,所不得已也,故今旣爲之。然觀古入居之時,輒有旱暵之災,得非民冤所召乎?成廟朝抄民入居之後,有乙巳年凶荒,到今乙巳年,亦近之。設使今歲有稔,京外當另爲儲蓄,況今年如此,明年之事可知。人君遇災,當自修省,而不敢論其他矣。然近來之弊,法令不行,縱肆尤甚,至於迎餞,雖人情所不免,如此酒禁之時,會飮有罪。迎餞自有其處,大平館天使接待處,士大夫多集,公然會飮,其玩法縱肆之罪已著,館官使雜人出入之罪亦現,昨已命推矣。此事於謹災之時,尤爲不當,故竝言之。」殷輔等再啓曰:「自上歷擧致災之由,多方軫念,下敎之言至當。大抵輔相之職,理陰陽,平邦國。自古輔相得人,則寒暑得中,雨暘時若,以致年豐;苟非其人,則陰陽失序,傷和召災,災變多作。如臣等庸劣,冒爕理之地,何望其雨暘時若,陰陽調和乎?請勿以臣等之言爲尋常,亟遞擇任,則庶無如此之災也。」答曰:「輔相雖賢,人君不德,則豈不致災乎?祖宗朝紀綱嚴重,故發一號一令,下之奉行,猶恐不及。近來朝廷之上,法非偶然,京外官吏,旋不奉行,惰慢成習,此予不德,故下不畏也。豈卿等失職而然乎?勿辭。」仍傳曰:「此事,每欲於卿等闕時言之,遷延未果。前日諫官正言金鎧。啓云:『政府下吏取長興庫鋪陳用之,本司雖欲還推,亦不還給,必受贈賄,然後還給。』云。此乃堂上、郞官所不知之事,而下吏所爲,若推之,則近於細瑣,故不爲耳。自政府治之,則庶祛此弊也。」殷輔等回啓曰:「君令臣行,而臣等以百僚之長,亦不奉行,故百司懈弛。自上事事軫念,靡有不及之事,罪在臣等。長興庫鋪陳之弊,亦本府之事,臣等未及知之,致有猥濫,亦臣等未能檢擧之故也。自今欲檢擧,使不如此。且陰盛陽微之敎至當。三公論道,六卿分職,而近來該曹所當自爲之事,亦啓請收議于大臣,事甚顚倒。且其捧承傳及下書,皆曰大臣議得內云云,於中外所見,似爲大臣權重。凡政令,一出於上,而每曰大臣議得云,至爲未安。今後使該曹其不能擅斷之事外,請勿收議,而承傳及下書,亦勿擧行何如?且災變之作,由於人心之失和,刑獄之間,冤悶莫切。自上恤刑之仁至矣,然在京刑獄,尙多非辜橫罹。況外方觀察使,雖每檢擧,守令若非慈祥,則人之死以非罪者尤多,請下諭抄書疑獄,自上斟酌何如?」答曰:「政府何事不能奉法乎?京外各司,有不奉法之弊,故幷言之矣。鋪陳事知悉。且奉承傳時,擧論大臣議得者,欲知議得之意也,雖不擧論無妨。該曹不能自斷之事外,勿請收議事,可諭於六曹也。民之切悶,莫甚於刑獄,京外刑獄之官,未盡恤刑,故人之死於捶楚者頗多。雖以慈祥如李彦迪者,亦不愼刑,杖殞輕罪之人,已被物論。況其他乎?疑獄抄啓事,當依啓矣。若見疾於守令而刑訊,則雖有疑冤,何能啓聞乎?近見江原監司啓聞,則金光準其壻以所着枷隅打其妻母,且發不道之言,事證明白,而以其刑訊數多,請勿推。常時雖疑獄,亦當具由啓聞而已,推與不推,自在朝廷處分。此則不干於疑獄,且罪重之人,旣曰事證明白,而繼曰勿推,監司之誤也。大抵眞僞可疑之獄,隱不以聞者多,似乎無益。然旱災迫切,姑且下諭可也。且觀啓意,承傳下書,每擧大臣議得,其於下人所見,似爲權重云,此引嫌之言也。觀物論,皆以大臣爲不爲國事云,予欲使外人知之,特擧議得耳。予所云『陰盛陽微故召災』者,非謂此也,陽道不能行,則此人君不德之故,古所云陰盛陽微者,異於此也。」

○諭八道、開城府曰:「今年旱災,頓無雨徵。災不虛生,必有所召,民冤多出於刑獄捶楚之下,豈無冤枉橫罹者乎?救災之方,莫急於恤刑,凡干獄事,斯速審理疏決,俾勿淹滯,如有涉疑難斷者,劃卽抄啓可也。」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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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傳于咸鏡道觀察使李淸曰:「本道去年凶歉,今歲若又失稔,則民生至爲可慮。救荒節目及所當爲之事,卿盡力措置可也。本道守令率多武士,凡於刑獄之間,無欽恤之意,予嘗念焉。如公債,不曾趁時分給,使不播種守令,摘發馳啓。疑獄抄啓事,昨已諭諸各道,卿其倍加措置,付種等事,尤不可失時,其往懋哉。」史臣曰:「上之所以敎下之意,丁寧反覆,至深切矣,而但淸年已衰老,不能用意於國事。前爲慶尙道監司時,專廢其任,日以遊宴爲事,縱飮浮戲,無所不至,南人至今鄙之。今雖承上之敎,豈能奉行之耶?」 ○傳于政院曰:「今者旱勢如此,若於今月望前下雨,則庶有西成之望,若不雨,則閔雨之意曷極?祀典所載山川祈雨祭,則今已擧行矣。慕華館池邊及慶會樓春堂臺祈雨,次次從速爲之事,其言于禮曹。」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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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憲府啓曰:「前忠淸道水使南致勤在任時,其妻娚許安藩欲干營婢,不從,致勤謂本夫水軍金石哲所沮,遽卽發怒,足掌亂打致死事,屍親發狀於本道,林泉郡守尹光齡、鴻山縣監朴鶴瑞、扶餘縣監李秀根,皆稱病不卽檢屍,過一朔後,始以他員檢屍事,其父金水江呈訴本府。檢屍狀取來相考,則殘傷致死,濫刑明白。尹光齡等,但知庇護致勤,不畏國法,托病窺避,至爲非矣。故光齡等,府方行移推考,南致勤則來在京家,請速推考,依律定罪。且別試,非如式年不得已之擧,連遭凶荒,今方農月,又有旱徵,强變舊制試取,至爲未便,請停別試。」答曰:「近觀大臣之啓,民之冤枉,足以致災,今旱災如此,故尤加恤刑事,已下諭于各道守令矣。南致勤以方面重任,亦不欽恤,濫刑殺人。若此之事,形迹顯著,不可不痛治,致勤罷職,下義禁府推之爲可。尹光齡、朴鶴瑞、李秀根等,以致勤爲其道褒貶之官,而謀欲窺避,托病不往,至爲非矣。如此之罪,不可在官而推之,皆罷其職,而奉承傳推考,以懲後來。且別試、初試,初以濫蒙皇恩,癸卯年,皇帝特賜苧、絲、羅、白金等物,兼降勅書。故大擧試取事,已諭中外矣。且庚辰年,京外各取事,雖不爲之,然依此規矩,試取之命已下,今復停之,勢似難矣。已收議于大臣,只以入格者上來,則弊亦小矣。何必停之?」

○右議政尹仁鏡、兵曹判書丁玉亨、禮曹判書任權、兵曹參判申瑛等,以厚陵奉審單子入啓曰:「移安則已設帳幕而爲之矣。且常時移安,則必致祭。今火災如此,神位驚駭,亦不偶然,而安神祭,至今不爲,至爲未便,另遣獻官祭之爲當。丁字閣雖燒盡,功役不至於重,急令該曹,改作爲當。陵上蓬艾及雜草木,亦多茂盛。各陵則正朝祭後,獻官來啓蓬艾有無,至寒食拔去例也。而此陵,只祭寒食而已,今後,例令該曹拔去何如?」傳曰:「知道。」仍傳于政院曰:「所啓之意與改作之事,察而爲之。」仁鏡獨啓曰:「臣在京時,心常閔雨,而及見近日所經處,則京畿所種者春麰,而不種秋麰,春麰亦皆焦枯不實。早晩若雨,則水田雖似可食,而各官倉庫散盡無餘,兩麰如彼,農糧已無,今年秋事,至爲可慮。且旱災切迫,正陽之月,下霜雨雹,災變如此。如臣庸劣,居爕理重地,而災出非常。古亦有災,則策免三公,請遞臣職。」答曰:「昨昨日他相辭免時,予意已言之矣。大抵切迫之災,莫甚於旱災,予之憂念,曷其有極?此專由予之否德,豈卿等之失乎?勿辭。」再辭,不允。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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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司憲府全數啓曰:「前慶尙道觀察使李彦迪,以訟者李軒歸咎,囚禁刑推冤悶事,訴于本府。行移推閱,次又以受刑三次,杖下殞命事,其子李阜更訴。再度行移,檢屍狀取來相考時,李彦迪呈辭狀亦到。自上以彦迪所爲爲非,而臣等亦因前事論啓,弘文館以臣等爲逢迎上敎而然,議論顯發。臣等忝在風憲之地,重被逢迎之論,不可靦然在職,請遞。」答曰:「李彦迪之事,予初見呈辭狀,以爲是非間,訟者歸咎,則當先引避,而自上命勿避,然後爲公事例也。其官守令義城縣令南虯年及監司皆歸咎,則其人之歸咎,雖曰有失,不自引避,而先定其刑問次數,又令其歸咎之官,三次後照律事行移,監司與守令,胥失之矣。第以因訟者歸咎,辭職而遞之,則必有後弊,故下諭令勿辭,而其所失之事,特言于承旨,使之知悉而已。此特言端是非,非有施行之意,法司何至逢迎乎?弘文館指意,未可知也,只論議,而非彈駁之事,尤不當辭。勿辭。」

○命招政府全數、六曹判書、該曹備邊司堂上,議倭奴拒絶當否。尹殷輔、尹仁鏡、李芑、權橃、鄭順朋、柳仁淑、許磁、黃憲、任權、曺閏孫、張彦良、崔輔漢議:「國家待倭,自有舊規,近來待之過厚,曲從其請,非有感德之意,便生侮我之心,以無用之物,索有限之財,國儲幾盡,將不可支。今又擧兵入寇,若不責以大義,難保厥終,據義防範,此其時矣。留館小二殿及常倭等處,當語之曰:『我國待汝輩,一出於厚,而汝輩背國厚恩,某月某日,於蛇梁鎭大擧入寇,其隣好之義安在?義當謝絶汝輩,不許接待,但汝輩出來已久,今姑接待,後勿出來。』所齎商物,從略許貿,島主處亦以此意,隨宜增減,嚴辭通諭,不許接待,以觀所爲何如?」洪彦弼、丁玉亨、成世昌議:「蕞爾對馬島小醜,地窄土薄,唯以殺掠攻抄爲事,乘間覷隙,蜂蠆發毒久矣。義當因此作變,留館諸倭,不許例贈,幷驅入送,絶不與通,以雪輿人之憤,未爲不可。第念古昔待夷之道,畜之以禽獸,治之以不治,雖有褻言慢語,受之而不辭,似若不聞,豈非深計之得者?乘此衆怒,朝廷計畫,小失幾宜,開釁兆禍,尤宜愼重。臣等意,我國體統規模,宜有容厚,彼之兇狡,不足與校。今來倭人等接遇貿易給糧等事,一依前例,使無形迹,如此蛇梁被圍事,大槪顯言,峻辭怵意:『汝等後雖出來,難信難接。』以是言之。幷通書契于馬島,備言:『負國厚恩,潛謀入寇,以犯我邊鄙,秪彰爾之奸謀。』嚴辭責之,徐觀其所爲何如?」三公仍啓曰:「忠淸道林川、扶安、鴻山三邑守令先罷後推事有敎,憲府亦啓,而行移推考云。方玆農月,迎送新舊,則三邑之民,農必矣。推考後,察而爲之何如?此乃重事,故敢啓。」答殷輔等曰:「倭奴背恩寇邊,其罪大矣,物情之欲絶似可。然小二殿異於馬島,不可竝絶也。馬島雖拒絶,而後若有辭,不得已輕許,則亦不可,而若遂永絶,則朝廷遠慮,亦不可不顧,莫若依舊待之,故落點于左相等議也。」史臣曰:「國家見辱於倭奴久矣。輿憤共激,而無釁可絶,蛇梁賊變,適在於今,所謂不可失之幾也。會朝廷而廣議,雪一國之宿憤,斯其時矣,今仍舍僉議,而徇一二人之所見,坐弱國體,立張彼勢,使士氣摧挫,而無興起之義,可勝嘆哉?《詩》云:『謀臧不用,不臧復用。』其是之謂歟!三邑守令托病庇護之罪,法司推意觀之,不可貸,故如彼爾。今姑勿罷可也。」 ○憲府啓請停別試事。答曰:「別試初欲除弊,故如此也,今不須停之。但聞庚辰年,已磨鍊規矩而不行云,必有其意,當更考而答之。且近來外方官吏專不恤刑,濫刑殺人,而守令皆庇護不得檢驗,罪當罷職。故昨日三邑守令,竝令先罷而後推,今觀大臣之啓,欲待其推考而罪之,姑令勿罷也。行移推考,則自有其罪,當罷者久在其職,則不治官事,此意法司知悉,速行移推問可也。」

○傳于政院曰:「庚辰年別試鄕擧,何以已定規矩而不爲耶?必有其由,詳考以啓。」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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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義禁府啓曰:「朴壽彭一族,以督現壽彭之故,自三月囚禁者十人,四人以病保放,其餘六人仍囚。今典獄有病氣,且旱徵如此,何以爲之?」傳曰:「放之可也。」史臣曰:「壽彭之罪犯輕重,姑未可論,而其交通宮禁,盤結戚屬,凡於推問之際,內外相應,無所不至。當見放之際,固願畢受三次,及暮,禁府啓請加刑,自上敎以勿推。及臺諫啓欲還囚,壽彭卽擧家而逃,至於一族皆逃,論啓浹旬,始命還囚,何能罪人斯得?又欲磨鍊捕告節目,敎以勿俱錄罪犯,其不免偏保之私,而交通宮禁之狀,爲何如也?囚一族切隣而督現,蓋亦不得已也。今復啓請還放者,何耶?知其無益也。自上之快從,又如是徇私滅公,以家忘國,惜哉!」 ○憲府啓曰:「別試事,臣等所啓,非但以外方試取爲未便也,正當農月,旱災切迫,連歲飢饉之餘,民將塡于溝壑,別擧取人,甚非其時。初雖爲皇恩而設,遇災還停,實是憂民之意,請停。」答曰:「已命爲之,而今復不爲,則號令不信,故已令收議于大臣矣。」

○尹殷輔議:「當初欲依庚辰年舊規,外設鄕試,以近年連歉,今又旱徵已成,豐凶難必,欲先取鄕試,只以入格者,許赴殿試,以除外方儒生贏糧坌集之弊耳。若久不雨,歲將不稔,則其停別試,不得不爾,號令之不信,不暇計也。」洪彦弼議:「別擧試取,例會京師,鄕試貢士,不類舊章,臣意在前議。初以皇恩,曾擧慶禮,取士之命,頒下已久,草澤多士,攻玉鍊器,以待秋時,今遽止之,恐以國令爲難信也。」尹仁鏡議:「國有慶事,則取士有前例,故大擧別試,可已判下。然今當農月,旱災已甚,秋成難必。別試不須今年爲之,明年退行,恐不至於失信。」從彦弼議。

○禮曹啓曰:「厚陵丁字閣燒毁改造時,無移還安之祭,但有先告事由祭矣。陵上雜木茂盛,可以一時除去,除去則莎土必頹毁,故除去雜木,而竝修莎土事,擇吉于觀象監,則六月七月無吉日云,或於今年八月爲之,或於明年寒食祭爲之,何如?參奉等不爲預報,參奉白仁豪及前任參奉丁應虛請推。」傳曰:「如啓。」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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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政院啓曰:「昨日朴壽彭切隣命放,而復無可爲之事,爲捕告節目何如?」傳曰:「如啓。」史臣曰:「壽彭締結宮禁,故當初受訊杖也,受刑二次,面目皆腫。推官欲病實停訊,壽彭曰:『雖殞命不辭。』推官固止之,壽彭猶强焉,而乃受訊刑,翌日自上有命曰:『受刑至三,不可以加。』遂見釋。厥後以臺諫所啓,命還囚,則已逃躱云。其請受訊者,知上之必放,故病不辭刑矣。禁府官員,承還囚之命,直到壽彭家,則非徒厥家空虛,一族切隣皆空,非預知還囚之意,則豈至於此哉?不徒此也。壽彭一族之家,不至於空者,則皆懸牌於門外曰『大君房家。』守門者,類皆大闕別監之人,禁府之人,不得接迹,雖壽彭偃臥於其中,焉得而知之哉?此皆交通女謁之所致,雖捕告節目,何能得罪人乎?」 ○傳于禮曹曰:「別試則宜用舊規,不用新規可也。」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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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傳于政院曰:「前例旱災切迫,則各道山川祀典所載外,另有靈驗處,亦行祈禱事,言于禮曹,考前例以啓。而政院亦考前規,下諭于各道可也。」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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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傳于政院曰:「昨見李夢亮厚陵丁字閣失火根因推考敬差官。啓本,」丁字閣失火根因,守護軍高義孫處當問,至今忍杖不服。僧印雲奴檢忠等,以參奉丁應虛處受罪,故懷嫌放火,疑慮刑訊,至今不服,何如事。「一度受罪人,指月雲等。竝指爲可疑而刑訊云。大抵丁字閣失火,雖曰人火,實乃天災。縱不可諉以天災,而不推可疑之人,如此旱災之時,所當另愼其疑獄,若此等人,斟酌而處之何如?此意言于刑曹。」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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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三公啓曰:「今當正農之月,旱氣太甚,兩麥已盡燋損,水田晩穀,雖有立苗處,亦皆乾枯,田疇龜拆。及雨付種者,則猶或然矣,以旱不得付種處,亦多有之,今雖得雨而付種,何能有秋乎?民之所恃爲農糧者兩麥,而兩麥已枯,雖欲力農,將何措手乎?近來連歲凶荒,公債已竭,今歲若終如此,則民之救活甚難,安有如此切迫之災乎?臣等備員重任,夜不能寐,不知何以救濟民生也。須自上兢惕,恐懼修省,然後庶回天譴,而恐懼修省之意,必有施爲,而後乃見。避殿減膳、引咎責躬、降旨求言等事,雖似文具,然必須如此,然後庶幾下人知自上恐懼修省之意也。且冤枉之事,多在於刑獄。外方疑獄,則前已啓請抄聞矣,京中冤枉,亦必多矣,另加疏放爲當。」答曰:「近觀旱災極矣,予欲延訪卿等,而予所患肩甲證,雖似歇,朝夕則稍痛,故未得視事,亦不能引見也。避殿、減繕、求言等事,雖曰文具,人君遇災,所當爲之。予以不穀,君臨四十年,災變無歲無之,而旱災尤多,此予咎德之致也。近者望雨,如飢如渴,頓無雨徵,旱暵之災,豈無所召乎?古云:『靡神不擧』,故雖爲祈禱,此乃末節也。大抵冤悶,莫過於刑獄,以此古之帝主遇旱,則皆講留念於此事也。然如疏放,則有罪竝免,物情以爲未便。若疏決獄事,俾勿積滯,則京外官吏,所當另加奉行。外方疑獄,已令抄啓,京中疑獄,亦可察而啓聞。在京刑官,尙未免亂杖之酷,況外方乎?京師,四方之所取則者,尤當愼察也。古者有旱災,分遣賢士,審理冤獄。予意曾欲分遣御史,以審理焉。又有邊釁,南有蛇梁倭變,西有㺚子聲息。兼欲點檢軍器,但恐有弊,故不爲也。然今遣之何如?非徒獄事,人君遇災,當事事而留念,不可徒爲自咎自責而已。近來京外官吏決事之際,不能平反,故多有冤憫,以致感傷和氣也。且上下不懈職事,皆當恐懼修省。上官不勤坐起,則下官亦效之,故不無空司之時,或政院有所招,仰曹有所言,官員不卽進來。此雖不當言於遇災之時,特以勤職之意,幷言之。」殷輔等回啓曰:「伏見上敎,聖慮已盡,無所不及,自下無可更達之事矣。但分遣御史,上敎果當,而正當農月,御史若往,則雖務從簡約,亦必貽弊,姑勿送之爲當。長官不坐,故下官亦效之敎至當。政府百司之長,必也政府勤坐,然後他司亦皆勤坐,不勤坐起之責,臣等所不得免,至爲遲晩。本府贊成一員未差,東西壁,只有三員,左贊成李芑、左參贊權橃、右參贊鄭順朋。皆兼禁府堂上官。是不得尋常坐起,請遞其一員。」仁鏡又獨啓曰:「臣奉審厚陵回還時,高陽人民等遮道而告曰:『如此凶年,郡守見遞,郡內司圃署菜田,李杉潛隱侵占,戶曹已曾打量屬公,而郡守沈克禮與戶曹正郞柳渾改打量時,李杉處任情還給罪,被推而罷職。何悶如之?』云。此非沈克禮獨犯之事,他人皆已命棄,而克禮獨罷,此亦罪同而罰異矣。臣非護郡守而然也。此邑,丁酉年移設以遷禧陵故移設官舍,尙未得畢修。本以道傍殘邑,又數遞守令,則將爲棄邑,如此旱天,新授之員,何能及措其救荒之事乎?罪同罰異,人吏又遮道呈訴,故敢啓。」答曰:「不遣御史事,知道。所云長官者,非指政府也,乃指六曹等大司矣。政府東西壁兼義禁府一員,遞之果當,然觀獄事緊歇而爲之亦可。高陽郡守公事,予所以如此者,柳渾則赴京臨迫,不可罪之,而司圃署官員,則乃其枝葉,故皆棄之也。沈克禮則以本郡之倅,專掌打量,而法司又以罷照律,故如是矣。初旣罷之,以示其失,而因大臣之啓,仍任無妨。且以李彦迪爲慶尙道監司者,專爲老親也,不幸以濫刑,被論而罷。罷之雖未久,未敍之前,若有可當守令之闕,隨宜擬差,則庶合於爲親之意也。卿等適來故議之耳。」三公回啓曰:「李彦迪事,雖若有所失。然此未及察而爲之,豈有情哉?況彦迪乃朝廷所當優待之人,雖在未敍前,家貧親老,差爲守令無妨。」答曰:「啓意知道。」三公將退,命復會賓廳,傳曰:「今年旱災,雖不甚久,旣晩乃旱,故迫切如此。他餘祈禱之事,今已擧行,在前亦有親祭之例,而適氣不寧,不卽親行。或遣世子,或遣大臣祈禱,亦有古例,先遣大臣祈祭,而次遣世子何如?」三公回啓曰:「旱災切迫,依前例大臣先爲祈禱宜當。」答曰:「知道。」仍傳于政院曰:「遣大臣祈雨事,言于禮曹。」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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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降罪己求言敎曰:

降祥,實由於致和;救災,不外乎反己。桑林極慘,《雲漢》最悲。予雖寡昧而承天,敢忘仁愛之示孽?嘗念箕疇之時若,每遭魯僖之悶雨。當玆農扈之方劇,奈此旱鬾之太虐?赫赫田龜,炎炎野爐。五日十日,已嘆其無麥無禾;一月二月,況望其多黍多稌。生生之氣曷施,化化之理焉依?象龍無益,剪爪何所?勢誠迫於拯溺,事可弛於救焚?顧主位育之能事,旋致仳離之大禍。通天地一氣之流行,而顯微何間於上下?罪固在躬,孰云有數?深思厥由,永言愧悼。天畏棐忱,應天不以實歟?小民難保,感民不以心歟?建德,當先於正大;施令,或出於偏倚歟?處家,莫先於光明;公事,或由於旁曲歟?知人其難,猶混邪正於一途歟?讒言罔極,將亂邦家於不測歟?人情皆在於欲生,或有難明於黯黮,永抱冤於幽明者歟?民心咸願於安土,或有橫罹於疑似,積含恨於遷徙者歟?賦歛重而用不節,君誰與足;土木興而力愈竭,吾誰與樂?馴致乖氣之凝結,寧有和氣之充塞?嗚呼!人怨之已明,無怪天譴之不忒,烏在父母?益增忸怩。不見監門之進圖,疇效綠衣之言事?咨大小之臣工與草莽之士庶,力陳舊弊,毋諱時艱。言雖不中,亦不加罪。因變徵咎,縱莫追於旣往,聞言痛改,庶有復於將來。惟爾政府,體予至懷,曉諭中外。

同副承旨羅世纉所製。 ○政院啓曰:「正言金鎧,昨昨遭母喪。」傳曰:「依前例致賻事,書啓可也。」

○政院啓曰:「今日疑獄疏放事,言于該司,則漢城府別無疑獄,義禁府則空獄云。」傳曰:「知道。」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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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禮曹判書任權啓曰:「臣以宗廟祈雨祭獻官預差,詣闕庭,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戶曹判書成世昌亦以獻官來會,僉議以爲,今日雨勢如此,爲祭則何如?令臣取稟,故敢啓。」傳曰:「祭日若隔遠,則猶可以觀雨勢爲之,今則祭日在明,而以雨勢如此而還止,則似以一雨爲洽足而然也,事體甚爲未穩,爲之可也。」史臣曰:「久旱小雨,欲停已定之祭,其於格天之誠何如?有是哉!權之妄也。」 ○傳于政院曰:「今日自內擲奸于慶會樓池邊祈雨處,則設油幕置香爐於其下,以祈禱云。所當暴露拱立,以盡悶雨之誠,而如此爲之,至爲非矣。其香使金公奭、監察柳繼祖、事畢後推考可也。」

○以權纉爲兵曹參知,閔起文、李元祿爲司諫院正言,朴承任爲弘文館正字。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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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暈。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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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京畿觀察使洪暹書狀,「楊州牧使金光軫、坡州牧使安瑋等,居官守職,賦役均平。安山郡守南宮淑,居官淸謹,自奉儉約,愛民如子,出於至誠,差役之均,不避權勢,例外進上物膳,慮窮民卒辦枉費,故皆官備納。去辛丑、壬寅年救荒時,親齎饘粥,單騎出入村野,盡心賑救,一境賴以全活。百姓等少有冤抑,悉如子訴於父,情無阻間,相約從令,不忍欺誑,似有古循吏之風。巡到本邑,品官、校生、百姓等,遮擁馬首,具呈愛民之意,審察其情,似不出於虛僞。字撫之誠,久而不衰,願特施奬典,以礪其餘。」下于政院曰:「金光軫、安瑋實跡,只云居官守法,賦役平均,其賜鄕表裏一襲。南宮淑則見其實跡,似不偶然,盡心爲之,其給加資,以示奬勸之意。」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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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諫院啓曰:「軍器寺判官尹興孝,本以殘忍薄行之人,其子伏龍,與無賴之輩,結爲花林七賢,朋淫自恣,法司欲捕治之,匿於其祖希仁家。興孝恐其見忤於法司,反自捉出,竟至於死故云。議者曰:」伏龍事,雖曰無賴,未必皆實,當是時,許沆、蔡無擇、金亹等方用事,以其妬忌,標題羅織。「云。怵於禍及,忘父子相隱之義,興孝之爲人可知。又多鄙陋之事,其父希仁爲黃海監司時,托以覲親,往來各邑,共誘守宰,多索農牛而來,每行如此,故一道人謂之牛賈。又其父爲全州府尹時,來往一路,惟以徵索爲事。不可齒在朝列,請罷。」答曰:「尹興孝非今始授五品之職也,曾以此事被論,而復爲五品久矣,若至於罷,則不可也。不允。」

○世子賜生薑于僚屬,仍下手書曰:

予觀《論語》記夫子飮食之節,有曰:「不撤薑食。」此非爲口腹,但爲通神明、去穢惡故然也。諸君子動慕夫子者,雖於飮食之末,必有取法焉。今以是菜,送于院中,一嘗何如?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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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禮曹啓曰:「昨日倭人饋享後,蛇梁賊變之事,皆答以不知。問答旣畢,小二殿使送春江西堂曰:『公貿易,初以舊價折貿,舊價少而新價多,請以新價許貿。』云。答曰:『此則新舊中,該曹自當斟酌而爲之。汝類作賊邊鎭,何顔敢爾來說如此。』云。」傳曰:「啓意知道。但貿易事,自有舊例,當問于戶曹。」

○諫院啓尹興孝事,不允。

○以平安道節度使李光軾。啓本唐人王昌被擄逃還滿浦鎭,其妻於呂從夫逃來,彼人李亇九車托以其女推尋,答以不來,開諭入送事。下于政院曰:「王昌之妻,姑未辨其唐女與女也,以其女必從夫,故逃來也。前例如此人,則竝解送遼東矣,胡人來尋,答以不來,其意至當。若還給胡人,則大有其弊,言于禮曹,使知而回啓,胡女則送于遼東可也。」

○以刑曹啓目「掌隷院牒呈,院訟者趙昌勲公事,院郞官親承傳敎內:『訟官歸咎人,移他司推考,痛治可也。』趙昌勲歸咎罪,杖八十贖。」下于政院曰:「郞官親承傳敎內:『訟官歸咎人,推考痛治可也』之言,出於何處?無乃承傳色誤傳乎?初不言推考痛治之意,而掌隷院官員必以自己歸咎懷心,詐稱傳敎所無之事如此,至爲駭愕。官吏當盡推考,而恐聽去官員詐稱,而判決事崔演。有不知之理,傳敎聽去官員司評崔嶔,令禁府各別推考可也。承旨居出納惟允之地,凡該司公事,固宜紏正,而如此傳敎所無之事,懜不致察,不爲啓請,當該承旨羅世纉。,行公推考可也。」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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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傳于政院曰:「大抵凡各司有遲滯之事,若只推其官員,而不推其下吏,則後不用心也,故幷推其下吏也。頃者以三殿祭肉遲晩事,命推司饔院官員,而不推下吏,予所忘却,而承旨亦不察也。另奉承傳,推考可也。」史臣曰:「祀,國之大事,而自上忘却,承旨不察,政令解弛,多類此。」 ○諫院啓尹興孝事,不允。

○大司諫具壽聃等上箚曰:

我國壤地褊小,生齒日繁。財用之源,本非有餘,而應接倭奴,失於過厚,糜費太甚。凶荒飢饉之餘,轉運連絡,民不堪苦,公私貿易之際,受彼無用,盡輸生民衣食之資,財用虛竭,日甚一日。若此不已,則馴致五六年之久,公私俱困,弊將難救,而彼虜驕縱輕侮之心,益肆無忌。至於今者,又具甲兵,侵犯我邊城,殺戮我赤子,其侮慢國家,一至於此極。如是而不露形迹,一依舊例,則益長彼狡驁之習,而國勢因此而自卑,有同宋室之弊,無復有振起之象,朝廷上下,孰不痛心?雖不能永不接待,及於此時,量減歲遣船數,不許公私之貿,凡所以裁抑之方,更收廷議,博採時措之宜,不失有爲之機,庶無後悔。

答曰:「今觀所論當然,待倭之事至重,更收廷議似可。但觀此事,雖更收廷議,又無異於前者之各議也。當初予意,亦以爲因此作變,倘遂拒絶,則我國亦似有益,而更爲斟酌遠慮。庚午年大寇之後,嚴定減船之約而屢變之,日本猶以爲不滿,每托此事,頻遣使价而請之。今又減尅歲遣船數,不許公私之貿,則對馬島又囑於日本,而日本及小二殿等,亦托此頻來請之,則其弊反爲多,而朝廷若又因其請而更變之,則示倭亦不信重也。若累年持久而不許,則南方海採之民及濟州往來之人,亦多有害,凡漂民之到於其地者,必不生還矣。亦以大義觀之,右相等議爲當,敎已定依舊之議,禮曹近於宴享小二殿使臣時,已言此意,今於臨歸時,更發他言似難焉。雖不更議,無乃可乎?」

○以義禁府啓目「司評崔嶔招辭:『本月初七日,本司直宿時,承政院牌招,翌日待開門進去,則趙昌勳公事判付內,勿移他司之法,載在國典,趙昌勳之公事,若移他司,則其法似爲毁之,治罪而勿移分揀事。傳敎聽去,而堂上、郞官處告課。其歸咎人痛治之語,不知言語間誤傳,或下吏誤書塡移報與否,未得分明記憶。而歸咎事懷心,虛稱傳敎所無之事,萬無其理。』云。請刑推。」下于政院曰:「觀此崔嶔招辭,甚不分明。當下其堂上於禁府而推之。然不可以郞官之事而下堂上於獄。其招判決事於政院,問之曰:『嶔之招辭有云;告課於堂上、郞官,其告課之時,所言何如?移報刑曹之時,爲公事亦何如?』以此兩律問之,而禁府堂上勿罷仕,仍坐待命可也。」

○判決事崔演承命詣政院。同副承旨羅世纉,以傳敎之辭問之,演對曰:「趙昌勳公事入啓之翌日,臣坐起于院,崔嶔以直宿郞官,聽傳敎而去,言于臣曰:『《續錄》之法,凡公事則不可移他司,歸咎人極爲推考。』云。當夕,當該官員金生海書傳敎於小紙以來,言于臣曰:『今日崔嶔親承傳敎內:「訟官歸咎人,推考痛治可也。」云,移報于刑曹時,亦幷入此辭緣乎?』臣答曰:『只以啓目移報,何必入此辭緣乎?』生海曰:『郞官所親承之傳敎,虛棄未安。』云,臣意亦以爲然,而枚擧以報矣。」世纉以其言入啓,傳曰:「判決事啓意,知道。當初崔嶔誤聞傳敎,而以爲歸咎人極爲推考云而傳之,則金生海移書于文字上,不得不曰推考痛治也。金生海非所當推矣,崔嶔以其誤聽傳敎之意,照律可也。」金生海乃上之庶弟景明君忱之女壻。 ○傳于政院曰:「楊州牧使金光軫、坡州牧使安瑋,前者因京畿監司啓聞而褒奬矣。但此人等,前亦屢爲守令,褒奬之事,此其初乎?考之以啓。」政院考啓。「金光軫前爲晋州牧使時,戊戌十月初七日,以廉平公恕,爲政寬簡,吏畏民懷,闔境晏然事,賞加。又於庚子六月二十七日,以莅事勤謹,務祛民弊,威惠竝著,吏畏民懷,賜鄕表裏。安瑋前爲忠州牧使時,以居官勤儉,莅事詳練,賑恤事目,盡心奉行,凡干賑救之事,靡不講究措置,趁時救濟,民不餓死事,壬寅閏五月初三日賞加。」傳曰:「予慮前者此人等,只賜表裏而不爲加資,故命考啓矣,前已給加。此意則但欲知之而已。」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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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諫院啓尹興孝事,如啓。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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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京畿觀察使洪暹啓曰:「近因旱荒,另加賑恤事下諭,臣方欲極力措置。但連年凶歉之餘,初春雨水頗足,百姓庶有兩麥之望,正當結實之時,旱災太甚,枯損無餘,兩麥已無可望。故西籍田祭用不合之穀及各官少有遺儲處,移轉幾盡,賑救無策。臣巡過列邑,百姓滿路陳訴,願受京倉之穀。臣以爲京倉,非徒爲賑救,乃軍需也,每年受出,而不得還償,軍資將至虛竭,故不敢啓稟矣。且道內各浦水軍,彫耗漸甚,將不可支,小小進上物膳之際,下吏中間作弊之事,臣方加矯禁,而未能也。如各陵、殿諸處營繕之事,則臣力所不及,臣巡過各邑時,水軍等遮道呈訴,且臣亦有所聞。當初以水軍營繕之本意,皆欲以常身立役也,而弊不如初,率皆代立,水軍若有身立者,則官員及書員聽其欲代立者之言,務欲不得自立。凡定役之際,必以十人一日之役,勒定一夫於一日。故日力有限,而不能滿於其數,則嚴加刑杖,水軍不得已哀乞而退,請立代身。當初則代立之價,一朔常綿布十五匹,其後倍數至三十匹,今則四倍至於六十匹,若不滿此數,則代立者,亦不肯許焉。窮民之家,尺布尙難有之,況至於六十匹之多乎?或賣其牛馬及田畓以償,無此者不得已逃避。營繕之所,又移文於觀察使,觀察使令本浦督徵其價。若無可徵之物,而當身亦逃,則徵之一族切隣;一族切隣亦逃,則又徵之於一族之一族、切隣之切隣。轉加徵責,擧一道皆被其苦,以此逃亡絶戶者之一族切隣,每滿庭泣訴,請爲分揀。若以其逃爲實而報之,則亦非無形影而遠逃,或投屬於人家,或移居他境,不可輕以逃躱取實。而各浦水軍,虛張姓名,流離失所者,不知其幾人,而當番則例徵於一族切隣,其冤痛當如何耶?非一年一度立番而已,一年之內,亦且頻數遞立,其將何以支乎?且其流亡之人,豈無可以分揀者哉?非軍籍推刷之時,不可刑訊而閱實,故因循如此,冤苦之狀,不可勝言。國家雖欲恤民,而民不被其澤,垂泣哀訴,邑邑皆是。彼水軍,何獨非民?亦有何罪,而侵肌剝髓,一至於此?無益於國,而祗爲下人謀利自肥之資,故彼無賴下人之輩,憑藉得利,常以國家有役爲幸。臣意使該曹諸役軍人,酌定課程,使水軍盡得以自立,勿令代立,書員使令亦不多定,少蠲侵虐之苦。且厚陵丁字閣造成事目,禮曹所受敎而行移,非臣之所得與也。但禮曹郞官、繕工監官員、領役部將、救病醫員等,下人甚多。其供饋,皆以各官輪次分定,彼各邑當赴京一路,來往絡繹。頃者奉審及行祭時,大臣出入往來,近處各官疲於供億。臣意欲使各官只供其官員,而下人則令所在官,題給料食,報于禮曹,以爲啓下公事,而不施行。臣見丁字閣舊基甚窄狹,功役可以易就,而官員猥多,皆費官廩,一日之食,不知其幾何人耶?皆欲侵索各邑下人,其弊甚多。禮曹郞官雖往,何益於董役?而外方守令接待文臣,其弊尤多,而所率書吏使令,亦必貽弊。若不送此官,而陵參奉與繕工監官員,同力董役,則似爲便益。領役部將,本欲以董役軍卒也。赴役之軍,開城府正兵一百名,畿內水軍二百名,若有逃避者,雖無部將,使繕工監官員移文于本道、開城府,則自當督赴,何必有部將乎?差遣醫員,所以救療疾病也。下人等雖得暑病,自當以俗方治療。若以虎傷爲慮,則彼外方之人,未嘗避虎,興敎寺在咫尺之地,軍人等可以依宿。且不夜役,醫員亦可無也。彼官員等不思除弊,皆以奉己之薄爲怒,侵及各邑下人,至爲未便。且本以不多軍卒,或稱使令、丘從、伺候,名號多端,軍力亦分,何益於營造?若以故緩其役爲慮,則或不時承傳摘奸,或令本道督役而已則可也。若以大槪論之,彼一二官員供饋,何費之有?所率下人侵漁之弊,所不可不救。且各官下人踰山渡江,負戴供饋之勞,廢農失業,誠非細故。如此屑屑之事,不足以煩上聞。但以畿內連年凶荒,今又旱氣如此,凡干民瘼,雖小事,亦當啓達而矯其弊。況於此乎?事若不已,則不可顧弊,如此可無之事,固宜除之。臣之所見,如此故敢啓。」傳曰:「啓意知道。」仍傳于政院曰:「京畿監司,以耳目所聞見來啓,其意至當。招該司郞官,使爲公事,勿令多遣。」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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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禮曹啓曰:「昨日京畿監司所啓,弊端則固多矣,第以造成先王陵寢,事甚重大,故初以禮曹郞官設爲都監,功役之遲速,下人之汎濫,皆所檢擧,今不可得已也。材瓦輸運之時,繕工監官員不可領來,故差領役部將而使之檢擧矣。然則使繕工監官員時時督役,而部將則可勿遣也。醫員則以官員等多往,而下人甚衆,故使之救病也。然京中及開城府,果相距不遠,倘有病則可以及救也,醫員亦可無矣。若各匠散料題給之事,則彼匠人等,必使躬炊而食,然後赴役,則稽緩甚多,固不可如此。其他小小弊端,則都監官員,自當隨其所見而除之,故今不別爲公事矣。」傳曰:「知道。」

○以兵曹單子下于政院曰:「昨日京畿監司所啓,水軍等不得自立其役,代立番價之弊甚多云。予欲知其役處,故令書啓而見之,則果皆不可已之事也。但東宮造成,遠在明年八月,而輸石軍太多,量減其數何如?獻陵、健元陵、宗廟等三處,可以內摘奸,兵曹所掌,當遣郞官摘奸,而功若臨畢,則亦減其數,少休軍力,待東宮造成臨期,則加定而使之督畢,無乃可乎?且厚陵丁字閣改搆處,其功役之多少,未可知也。旣有開城府正兵一百名,而又有水軍二百名赴役,則似乎太多,欲減水軍五十名何如?此意言于兵曹。」

○兵曹啓目「前者,平安道兵使李光軾書狀,道內火炮諸器,無物不具,而或破毁,或經霾雨,兵家最緊之具,反爲無用之物云。在前,火藥皆自京造作下送,勿令火炮匠下去。外方自有深意,故李光軾除授下去時,亦啓請率去,而自曹防啓,前慶尙右道水使許碾亦皆啓請,而不許矣。然防禦最緊之具,廢棄不用,未便。兩界則亦有下送之例,火炮匠一人,擇送本營,使各鎭堡,皆來傳習,限五朔上送事,行移何如?」下于政院曰:「今觀兵曹公事,以火炮匠送於兩界,爲有例而送之。然則其用與不用,何異於西南乎?依許碾所請,慶尙右道亦如此,限五朔傳習何如?且火炮匠,泛然限以五朔上送,則容有遲留之弊,過限則守令及匠人,竝治罪之意,付標以啓可也。」又以掌隷院啓目「去辛未年,因大臣議得,凡訟者乳母、新奴婢得後所生,不與他同生分執事,受敎。頃者《後續錄》斤正時,削去此條,故院訟者等,欲分其同生乳母、新奴婢所生事,紛紜告狀,至於久遠使用奴婢,謀欲橫奪,僥倖告狀者頗多。今若不分法前法後,畫一決給,則京外貪利之徒,效此蜂起,斷訟無期。前日和睦之兄弟,反成讎敵,至爲悖理,頑風日滋,誠非細故。請頒降《續錄》前依受敎勿分,自癸卯十一月十四日以後婚嫁人,聽理分揀何如事。」傳曰:「此勿分之法甚好,而《續錄》斤正之時,何不載此條乎?招其時斤正郞官問之。」左副承旨洪叙疇啓曰:「臣亦前爲斤正郞官,所掌乃禮典,故不得詳知此事首末。然聞其梗槪,以爲同腹之間,貧窮之人,只分新奴婢,而一人則新奴婢子孫繁盛,一人則專無,至於負薪汲水則未便,故削去此條,其意蓋欲分給也。」傳曰:「知道。」仍傳曰:「觀此啓目,掌隷院欲分法之前後而聽理也。果如貧窮之人,只分新奴婢,而後所生或有或無,則同腹之間,甚不均一,當如此分給矣。至於乳母所生,其數亦不多,而自己乳母所生,分役於他處,則於人情何如?後日大臣,因他事來會闕庭,議之以啓。」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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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朝講。因旱災,避正殿,故御宣政殿前月廊。 ○傳于政院曰:「往者親祭於齊陵時,欲幷祭厚陵,則其時以爲無古例而防之。在常時,則不必親祭也。近見丁字閣火災,猶以爲非常時親祭之陵,故不議親祭,而遣大臣祭之。但此非常之變,慰安之祭,斷不可不爲,待丁字閣畢造,而秋收後親祭何如?議于大臣。」

○兵曹啓曰:「加德島設鎭與否,前議以爲隨後更議云。今當倭變,倍加措置,備禦之時,更議何如?」傳曰:「備邊司堂上及兵曹政府專數,會議可也。」

○領議政尹殷輔議:「厚陵有大災變,欲親祭以慰安之,固爲美意。但親祀厚陵,古無其例,常時亦只祭寒食,今不必親祭。丁字閣畢造後,遣官祭之何如?」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議同。史臣曰:「自上遇先王陵寢之災,驚惕罔措,卽欲親祭慰安之心,固非偶然。第以路必經宿,不宜輕擧,待其事完,秋成後欲行,此甚盛美,而大臣每擧前例而止之,不唯不能將順,反使聖上至誠,有所未達於先王,惜乎!三代古禮,有何不可而不遵,末俗前例,一何固守而難改?前例之害善治,如是夫。」 ○憲府啓曰:「交隣之道,雖當以厚,今此倭人先背隣好,擧兵作耗,至於圍城,以義言之,當絶無疑,第以無知小醜,不足與較,含容不絶。但待之略無減損,一依舊例,書契之辭,雖使峻絶,空言無益,不但虧損國威,反生倭人輕侮之心。此待倭一大會,關係非輕,言官上箚,猶未蒙允,物情皆以爲未便。請亟更收廷議,以盡處置之宜。」答曰:「近見諫院之箚,此國之大事,當會朝廷而廣議也。」仍傳于政院曰:「明日盡召政府、六曹、漢城府、備邊司堂上,會于闕庭,倭奴接待及加德島設鎭、新奴婢乳母所生分給與否事,竝議之。」

○傳于政院曰:「會議,各以所懷爲之,近來議得時,苟從他議,不言是非,退有後言曰:『吾意則不然。』云。此事上下之所深爲未便者,明日議得時,各以所懷爲之事,竝言之。且近者我國漂民泊于琉球國者,小二殿欲發還,廷議亦似許之。彼巧詐之言,雖不足信,若或信然而如此拒絶,則是亦我國民命也,恐有不率來之理,竝議之。」

○日暈。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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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領議政尹殷輔、右議政尹仁鏡、左贊成李芑、左參贊權橃、右參贊鄭順朋、備邊司堂上尹任、曺閏孫、尹熙平、吏曹判書申光漢、參判愼居寬、參議金明胤、兵曹判書丁玉亨、參判申瑛、戶曹判書成世昌、參判張彦良、參議李名珪、禮曹判書任權、參判崔輔漢、參議金益壽、刑曹參判閔齊仁、參議權祺、工曹判書柳仁淑、參判尹思翼、參議李霖、漢城府判尹黃憲、左尹尹漑、右尹鄭世虎等,承命詣賓廳。傳曰:「今日方議謝絶倭奴之事,平安道兵使啓本又來。其啓本曰:」彼人言:『三衛㺚子等,各率萬餘人,約以本月初六日,發軍水下作賊事。』「彼人之言,雖不足信,以湯站地方作耗事見之,不可謂不信。大抵祖宗朝邊警,無歲無之,逮至予臨御,適久無事。參之往古,則無事之後,例必有事,誠非細慮。西方雖有兵使,倘遇不虞之變,則恐未及措置,故曾欲遣武將,整率軍官,防戍於方山等處,而僉議以爲有弊,故不爲也。今以湯站間居民,奔竄避寇之事觀之,不可不預措,予意欲使武士,率軍馬入防,待聲息永絶而還,何如?此意政府、備邊司、兵曹議啓。」

○尹殷輔等回啓曰:「水下作賊之事,彼人屢度進告,自上慮有不虞之變,欲特遣將士以助防。進告之言,雖不足信,屢次來言,或有如此之弊,別擇可用武士,遣之助防爲當。但江水方漲,勢不能涉越,農民布野之時,乘便抄竊之事,容或有之,至於大擧入寇,則臣等所不能計也。若送助防將,則不得已以二品之人送之,其弊尤多,令本道另加措置,不送助防將爲當。」傳曰:「知道。」尹殷輔、尹仁鏡、李芑、權橃、曺閏孫、柳仁淑、鄭順朋、黃憲、任權、張彦良、崔輔漢議:「國家待倭過厚,不節之以禮,漸生驕驁,求索無厭,必足乃已,至於興兵,侵我城邑。因循不制,後必難支,故臣等之意,前議已盡。爲國家者,當思百年之計,不可苟懷目前之患。若今憚於生變,待之如舊,恩施無窮,威德漸損,兵備亦從而解弛,卒至於不可救。今因此機會,拒之以義,義嚴辭直,彼必知懼,雖或竊發爲患,終必來乞可期,操縱在我,豈非禦敵之長策?國家沿海設鎭,本爲島夷,申勅邊備,選將鍊兵,以主待客,以直待曲,彼當服義,不肆侵軼。然後觀其誠款,處之得宜,可保無虞,終何有悔?」尹任、尹熙平、申光漢、閔齊仁、申瑛、愼居寬、鄭世虎、權祺、李霖、李名珪、金名胤議:「待夷之道,或治之以不治,或羈不絶,乃其常也。若勢有所不然,事有所不可,則必審其幾而處之,庶無至於受侮而生亂。國家待倭,恩禮甚厚,過於常道。雖名爲賚予,實同幣事,至於今爲尤甚。由是未有懷惠之意,漸生驕慢之心,常於往來書契及接待言語之際,非但驕盈已極,乃者屠殺全船之人,永登萬戶宋琚全船覆沒,見前。國家不加嚴絶,終至厚賞,以重彼驕侮之心。今又起兵,圍我城堡,雖未得縱其惡,已爲慘矣。不於此時因其自絶而直破姦謀,徒以書契之責,益長彼驕侮,國勢卑而敵益驕。以至生亂然後從而圖之,孰若防之於未然?彼若兵力有餘,則雖事之以珠玉幣帛,而大王所不免,如其勢不能加我,則雖嚴辭絶之,何遽至於凌犯乎?況彼倭所賴而生活者,皆在於我國。縱或屠害我一城一邑,其所得無幾,其不能大擧而入寇,亦可知矣。近來年比不登,民生困悴,而國儲虛竭,生財無路,以有限之財,充無已之求,其勢必至於不得不忤其意,其於生亂一也。宜在彼曲我直之時,斷以大義,除國王使臣外,兩島諸醜,絶不待接,以振我堂堂之勢。待彼自悛歸罪,縱操在我,然後徐觀而處之,亦爲未晩。」成世昌、丁玉亨議:「臣等之意,前議已盡。」尹思翼、金益壽議:「竊見島夷,不遵約條,近來尤甚,至於擧兵來寇,自速罪咎,在所當絶。第念懷綏之道,貴於羈,撫禦之方,務在鎭服。因其一犯而遽絶之,難得其心服,則恐非深計。況今邊備虛踈,事多可憂,姑且含容,徐觀所爲,如不悔罪,嚴辭而拒絶之,亦爲未晩也。」尹殷輔、尹仁鏡、尹任、李芑、權橃、曺閏孫、尹熙平、成世昌、丁玉亨、鄭順朋、張彦良、申瑛議:「加德島在熊川境內,而距本縣二里許,近有安義浦,又有薺浦、永登、多大等浦,皆在相望之地。凡有緩急,勢可次次應援,非遼遠難救之地。比之蛇梁,水路不遠,人呼可聽,角聲可聞,三面絶壁,惟一面可以藏船,關防要切,隄備便易。倭寇不能恣行,邊氓得以免患,豈可慮其小弊,遺其要害?築城設鎭,允爲便益。」尹殷輔、尹仁鏡議:「乳母、新奴婢所生不許兄弟相分,乃久遠通行之例也。壬子、庚午等年承傳,則勿令分衿;辛未年,前項承傳,命勿擧行云。厥後因該司啓請,大臣柳洵等議得內:『今若計其分得多寡,更分其後所生,則必有追訟,其高、曾相傳之奴婢爭端,因此蜂起。久遠通行之例,不可紛紜更改。』云,命依議得施行。上項承傳議得辭緣,前日《後續錄》撰集時,竝不錄入,官吏莫適所從。雖不別立法條,依久遠通行之例,施行何如?」左議政洪彦弼以病在家。議:「待倭之事,臣之愚計,前議已盡,今未敢更有他說。加德島設鎭,臣未經行其地,徒聞人言,未敢臆決。然以所聞計之,島在海中,而四無隣援,形勢孤危。馬島諸倭出入灣泊,依此爲樞轄,漁釣樵爨,亦憑此爲巢窟。今若據守作鎭,倭輩必致死力以害之。正如宋時,永樂之地,西夏所爭,徐禧違群議,敢城永樂,終被元昊來攻屠陷,西釁大起,宋朝指咎爲失計。況我太祖,親經倭奴糜爛之餘,丕謀神算,夫豈偶然?未聞於玆爲捍禦之計,豈不以地孤勢單,終難守護而然乎?脫設新鎭,移排舊鎭者,亦多有之,無端興役,以困邊氓,以啓倭賊懷憤陰窺之路,恐非善策。但當謹守舊疆,益固內備以待何如?新奴婢、乳母所生,新《續錄》不載事,初無思量計較,而偶爾不錄,今依乙亥之議,卽柳洵議。依舊不分,以止訟端何如?」傳曰:「待倭事,當從衆議。國王使臣外,一切拒絶。加德設鎭事,亦與他浦不遠云,依僉議爲之。新奴婢、乳母所生,亦依議得,不分可也。」

○以尙震爲刑曹判書,李湛爲弘文館修撰。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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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政院以義州牧使金伯醇書狀「謝恩使沈光彦、黃恬行次,先來通事申長齡等,本月十九日到州言:『㺚子等五千餘騎,比山、下營等處,約以今明日作耗,近道總兵官等,皆屯兵以待』,又有唐人來避於赤島,言之曰:『㺚子等前年間,欲知虛實,潛入鎌塲堡,守堡誘致三千餘人,勸之酒極醉,盡勦殺,因此㺚子懷憤,七千餘騎作屯,謀欲報讐,至今聲息不絶。』云,方整齊軍馬待變事。」入啓。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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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傳曰:「僉使、萬戶及鎭將擇送事與防備諸事,在常時,尙不可偶然。況今西鄙有㺚子聲息云。唐人進告之言,雖不可知其虛實,亦不可謂必無。南方亦已拒絶倭奴,邊釁之作可知。如此之時,邊將及防禦等事,尤不當偶然。不但慶尙、全羅兩道爲然,自古忠淸、黃海、江原等道,凡連水路處,皆被倭寇云。彼倭人等,今已見絶,其計想以爲南方則防備必緊,欲從其不預備處而竊發,慮或寇抄於彼三道也。今若竊發於某處,則人心騷動,防備亦十分緊急,所當另加預措也。近事昇平日久,各道邊將等,放歸軍卒,徵債者多,留防者絶少云。如此有事之時,尤不可如此,以此意,兵曹嚴其節目,啓下而行移于各道可也。且武班之人,在平時棄置閑散,及其有邊備,然後始收而用之,豈合於事體乎?言于兵曹,使之預養可也。」又傳曰:「今已拒絶倭奴,雖或國王使臣出來,邊將等欲要邊功,不無幷加擒斬之理,另爲詳審之意,使兵曹竝曉諭于南方。」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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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諫院啓曰:「拒絶倭奴,朝議已定,備禦之事,若狃於尋常,不能倍加措置,則後日之患,至爲可慮,當此之時,擇將委任,尤所當急。水使崔彦英,雖云廉謹,而恇怯迂踈,且乏臨機善處之略。今方有釁,決不可以此人授之邊閫之重。物情皆以爲憂懼,請速遞差,各別遴選有才望者,刻日下送。」答曰:「如啓。」

○日暈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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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慶尙道觀察使權應昌拜辭。傳于應昌曰:「嶺南之事,非如平時,可憂者多矣。今已拒絶倭奴,倭奴等雖非大擧來寇,不無衝東擊西,四出剽掠之患。然則閑散武士及閑良下番軍士等,必有分防奔走之理。且公私海採及濟州往還之人,輕則受其害,重則或有梗路之弊,爲監司、兵、水使者,防備諸事,所當盡力措置。況連年凶歉之餘,今又旱災如此,頓無西成之望,亦爲可慮。沿邊守令及鎭將之衰耗不才者,兵曹已諭外方,使之抄啓矣,卿其斯速抄啓。天旱如此,所宜恤刑,卿其檢察邊將及守令,使勿濫刑。幸有日本使臣及雖在拒絶之倭酋,若率我國漂流人,明齎書契而來者,邊將欲要功,不無托以拒絶,竝加擒斬之弊,如此等事,卿不可不察。」應昌仍啓曰:「南方之事,上敎至當,凡其措置之事,自有朝廷處分。然臣聞之,昇平日久,人心解弛,防備甚爲虛踈。他餘事,則以臣之力,猶能檢擧,但軍卒單弱,能備戰具者蓋少,水軍最甚逃亡,絶戶居半,當番則皆以一族切隣充立,名存實無。推刷閑丁,自本道可以定差使員爲之,然似爲尋常。本道今已拒絶倭奴,軍政之事,不可不更張,臣意別遣京官推刷,則威令可行,而事體亦重矣。近來生齒日盛,閑丁必爲不少,而軍額之虛耗至此,故敢啓。」傳曰:「閑丁推刷事,若特遣京官,則甚爲有弊,差使員猶以可爲之也。若不得已遣京官,則敬差官權轍業已下去,以蛇梁倭變根因推考事下去。仍使推刷爲可,而未知朝議爲何如也。當議于大臣。」

○大司憲林百齡啓曰:「倭通事張錫祉,前臺官時囚禁。以慰接國王使臣受竺、稽園等時多有泛濫之事,法司風聞而囚。臣爲本職,同僚皆不知所犯,推之不得端緖。或聞見于前臺官,或聞見于其時宣慰使,乃鄕通事有猥濫之事,而錫祉無所犯云。故僚中同議放之,而今聞錫祉之妻,言于臣之三寸家曰:『前日欲免錫祉之罪,綿紬一同,給三寸姪張元宗,傳給于忠贊衛池玉堅,使之納大司憲家,未知納否乎。』云,族人卽通于臣。池玉堅,臣家不遠處居生。中間人詐僞自用等事,臣雖未及聞知。臣實無狀,以致奸詐之徒,生心於行賂,在職未安,請遞。且元宗、玉堅,請窮推歸一治罪。」答曰:「此,元宗等造飾虛辭而然也。勿辭。元宗等,如啓推考。」

○領議政尹殷輔議:「慶尙道土地之廣,生齒之繁,倍於他道,而許多闕軍,無計充補,專由諸邑土豪,濫占良民數多,欺隱役使,爲守令者,拘於人情,不敢括刷,致有此弊。若以守令定爲差使員,使之搜括,則人果視爲尋常,弊復如前。委遣京官,嚴其節目,專爲搜刷,則庶不得欺隱,可以充補闕額。」左議政洪彦弼議:「監司者,守令之綱,管攝一道,其責甚重。括丁補籍,乃監司職事中一事,不遣京官,專責新監司權應昌,周密搜括,以補闕漏,似爲便當。應昌之才,足以爲之。近見旱災日甚,慶尙一路,將起新役者,亦多有之,勿遣京官,除弊何如?」右議政尹仁鏡議:「生齒之繁,慶尙道尤甚,然逃亡絶戶頗多,誠非細故。今當防備,倍加措置之時,搜括閑丁,充補闕額,是最良策。令權轍兼行爲當。」從領相議。

○以尹倓爲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史臣曰:「諫院論崔彦英之恇怯,而換以尹倓。然彦英之爲人,淸謹有武才,議者優之。但倓解文云。」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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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朝講。掌令鄭希登曰:「豐加伊奴子呈訴本府曰:『豐加伊之罪,自上採取,朝廷公論,定罪如此,杖一百流三千里,流以女人贖。有尙宮稱名人打殺,奴主之間,情義悶切。』又不欲明著傷處,加打其禁府所打處云,或謂使之飢餓而死,肌肉憔悴云。此雖上所不知,若有一毫上亦與知,則聖德之累,夫豈偶然?自內願加推察焉。」上遽曰:「予聞物論,已定其罪。私賤之人,自有其主,不屬於宮闈,自內何能推察?法司自當因傷處推之,宮闈則專不干涉矣。」希登曰:「傷處旣不可推察,而或謂飢餓而死,恐難推察也,故姑停之矣。外間之人,恐自上或預知,則甚累聖德也。大抵近來連歲凶荒旱暵,避殿減膳,宵旰憂勤,百僚遑遑,而天聽愈邈。農月已過,頓無雨徵,臣不知何以爲之。」上曰:「頃者乍雨旋旱,至於累日如此,予甚憂之。」希登曰:「天道至遠,如此微細之事,豈足以上干?然東海殺孝婦,而三年不雨。豐加伊嘗爲母斷指,及就獄時,瘡尙未瘢,人憐之,故引孝婦以言。彼尙宮者,敢以非道恣行殺戮,其冤悶可知。朝廷每審理冤枉,而如此枉死者,尙多有之。一夫一婦之冤,尙召旱災,況於士大夫乎?頃者趙光祖事,侍從、臺諫交章論啓,尙不快從,刑政甚爲失中。其情則不然,而抱冤於泉壤之下。昔鄒衍含愁,而五月飛霜。雖不可指爲某事失,則某咎徵應,某事得則某休徵應,冤氣之感傷和氣,乃理中之事也。近來自上憂勤惕慮,無所不爲,靡神不擧,珪璧旣卒,而旱災愈酷,略無回天之效,不知何由而然耶?以臣無所不至之心,恐或以如此之事而致然也。」正言閔起文曰:「一代之興,各有制度。我國雖曰一遵華制,而不能皆然,獨於紗帽,必從唐樣。當初臺官掌令白仁英。不知其非而啓之,深爲未便。大抵儀文制度之事,當自上裁斷也。然此則猶與大臣議而爲之。近來宰相等,於軺軒上,皆張黑傘,非徒新創之事,遠而望之,正如東宮靑繖,於瞻視殊爲未安。中原之事,雖云冠蓋相望,方域異俗,不必創開新例也。宰相等如此,則下必有甚焉者矣。」上曰:「前聞臺官之意,非欲必從唐樣也,欲一其異同,而予意亦欲從古體。適大臣之議,皆欲遵唐樣,故然也。衣裳之體,不倣華制,而獨於紗帽,如此爲之,果爲未便。至於軺軒張傘之事,尤不可也。且古則年老然後乘軒,今則雖年少者,位若二品,則便乘軺軒,甚不當也。」史臣曰:「近來政令不一,朝更夕變,大臣曰可,則臺諫曰不可,互相是非,議不歸一,民不取信。中朝有褒勅,初命爲別試,中改爲鄕試,終以臺官之言,還止之,今又命於秋來爲之。且紗帽,初以白仁英之言,從華制造之,後又以閔起文之言,復從我國舊制,又用大臣議,更從華制,物論不定,豈其美事?」領事尹殷輔曰:「中朝則雖騎馬者,皆立靑蓋,我國則今不見如此之事也。」知事成世昌曰:「臣前於史草改書時戊戌年,星州史庫火,改書以藏。見之,在世宗朝議軺軒制度時,一依梁制,軒上立靑蓋以遮日,其議以爲老病宰相,難暴酷炎,不得已爲遮日之具云。其時報府行用,不知自何時而復廢也。今則雖或一二宰相爲之,三公時尙不爲,不甚盛行。聞此議論,則誰敢爲之?」史臣曰:「今時士大夫,一從任便,不拘法例。古則年老宰相外,無乘軺軒者,今則靑年宰相,若陞二品,則皆乘之不憚,王子、駙馬,亦任然乘之。非徒此也,權橃、柳仁淑等,軺軒之上,又設涼繖,似逼人君擧動而無忌,物情皆以爲未便。」起文曰:「四學輪次之法,雖不大關於振作,亦自古通行之法也。每一月二次定試官,聚儒生而製述,今以不載於《後續錄》,故廢而不爲,儒生尤不聚學宮。法司或送吏摘奸,則官員等饋酒以送,報以聚會云,甚爲不當。」世昌曰:「儒生不到學宮之事,非但今時爲然。臣每欲使之聚會,而儒生不可驅迫,故不能也。四學輪次,不知何以不爲也。成均館輪次,雖不載《大典》,猶通行不廢,四學獨不爲之,學官員可以推考也。且聞儒生之來寓學宮,率皆外方無依之人,京居子弟,絶無往者。習已如此,無計可使就學也。前爲圓點之法,反甚騷擾。擇任師長,振起文風,則自然樂赴學宮矣。然安能盡得其洽然者?常爲思慮,未得其策。學校荒廢,到今尤甚,深爲未穩。」上曰:「學校之事,法非不足,第不奉行耳。儒生不可驅迫,誰無父兄者?勸之就學則可矣。」史臣曰:「嗚呼!承此敎,則上之無心於學校,可知。豈有在君師之任,而不能使『於樂辟雍,多士濟濟』,而必待父兄之勸哉?典文衡之責者,唯以未得其策爲言,上又歸罪於下不奉行。噫!學校之荒廢,其將無可奈何而已。」特進官尙震曰:「拒絶倭奴,朝議則已定矣,請以臣所懷啓達可乎?倭奴來往,非徒各邑受弊,渡海糧及商物貿易,不可紀極,眞巨害也。得此微釁,絶之似可。但帝王待人之道,不可太迫,天子之於諸侯,一不朝則貶其爵,再不朝則削其地,三不朝然後六師移之。且以治盜事見之,初犯、再犯、三犯,各異其律。倭本化外之人,不可以治我民之法治之。今一犯邊,何可輕絶?當此曲直有在之時,嚴辭書契,以責島主曰:『爾能盡斬賊倭,以見服罪之誠。』云,而彼不能,然後罪惡貫盈,絶之未晩。以前朝事見之,倭寇至入喬桐、江華,雲峯之戰,以太祖聖武,而又有李豆蘭,故雖以阿只拔都之天下奇才,亦見敗。不然,殆矣。今則防備比前朝雖似稍固,連年凶荒,軍卒單弱,加以邊邑無城者亦多,不可謂完固。且馬島,土地磽薄,皆於石上加土,耕麥而食,不見接於我國,則無所資活,將爲窮寇,不得已以抄竊爲事矣。西北邊事,亦甚虛踈,恐有被寇之患也。前朝末,契丹長驅入楊根、忠州、原州之間,至於文班宗親,皆充軍額深爲可懼。且以時運見之,無百年升平之運,今之拒絶倭奴,恐爲輕易也。彼倭衣食之源在我,終必乞降。然一來降,必不輕許,必再三來乞,然後方許納款,則邊民之受害恐多也。」上曰:「拒絶重難之意,予亦屢言之,適朝議皆然,故不得已從之。今不可撓改。常有一念,未知厥終何如也。」世昌曰:「拒絶倭人,臣意極爲未便。議得時就大臣前言之,又屢與尙震私議,而不敢開口也。如對馬島則絶之,猶或有辭,至於大內、小二殿,則初未有可絶之罪,自祖宗以來,接待已久,今若一樣拒絶,則何如?其所齎商物,則處分在我,何足患乎?國王使臣,自祖宗朝,皆待以敵體,然猶不敢違越,宣慰使之言,亦不齎商物。奈何近年以來,率皆桀驁,貿易甚多,以激上下之怒乎?他餘倭,則操縱在我矣。馬島拒絶,頗似有名,若竝絶大內、小二殿諸酋使送,則恐連黨來寇,爲害甚巨也。只絶馬島,則國王之意,亦必以爲,島主不能戢下,故見絶也。」上曰:「如大內、小二殿,似不當絶,而不得已從衆議。初非予本心也。」

○傳于掌令鄭希登曰:「朝於經筵聞豐加伊事,恐累聖德云,予聞之甚駭,已答其大槪矣。當推豐加伊時聞之,乃老尙宮朴氏家門婢云。其時國家則但治之而已,其後非徒不干,亦不知也。況奴主間事,予何知乎?恐不知者,有所疑,故更言之。且諫官所啓宰相等軒上張傘,開創古所無之事,不當之意,法司其知之。」

○傳于政院曰:「經筵成世昌所啓,以竝絶大內、小二殿爲未便云,此倭果與馬島有間,啓意必有所以,其議于大臣以啓。且諫官,以紗帽獨倣華制爲未便云,予意亦然,竝議啓。」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疏

臣等伏聞,莫高者天也,而曰明曰朝,常及於出王游衍,莫微者人也,而對越敬畏,如在乎帝之左右。顯微之際,通達無間,故人事有失於下,則天變卽應於上。雖然人有回天之力,天有從人之理。爲人君者,苟能盡在我之天,而求在天之天,一言之細,一行之微,使無愧於天,一政之出,一令之施,使盡合於天。在我而人事旣修,則在天而不能違越於我也。殿下奉先思孝,事天以敬,視民如傷,下無冤枉,從諫弗咈,有懷必達。綢繆於未雨之前,而邊陲晏然;執法信如四時,而罔或低昻。其所以宵旰憂勤,將四十年于玆,而治效猶鬱,疵政尙多。朝廷無堂堂井井之體,有泯泯棼棼之勢,悠悠靡靡,上恬下嬉,下民愁嘆之怨,上干於天,天降酷譴,災變疊出。數百年先王園寢,厚陵。一朝盡爲灰燼,雖曰人火,天之所以見戒者,亦慘矣。大抵値非常之變,則當有非常之擧。爲後王嗣孫者,固當震懼驚惑,發罪己之言,謹祭告之禮,一以答上天之戒,一以慰先祖之靈。而不意殿下之仁孝,反有有間先祖之敎也;任典禮之責者,有苟順轉奏之失;禮曹回啓有曰:「雖與先王陵寢有間,亦是安神行祀之所。」云。居輔相之職者,又委諸郵傳少弊,怠慢於奉審。其褻天災而慢先王,亦甚矣。猶幸殿下羹墻之念,不能自已,而親祭之敎,旋發於悔悟之日,爲大臣者,所當將順其美,而乃以謂:「親祭厚陵,古無其例,豈無所以?」使聖心發見之端,沮遏而閉塞之,則大臣導君爲善之意安在?昔者漢昭帝時,孝文廟災,帝素服遣使,作治六日而告成。《綱目》特書之者,以其知所急而與之也。是宜殿下之所則傚,而大臣禮官,慢於祀事,無刻日作治之實,臣等未知其可也。臣等聞應天以實,不以文。祈禱末節,雖不足尙,不殄禋祀,亦人主爲民勤雨,不可廢之事也。伏見比年以來,旱暵連仍,雨暘愆期,五穀不熟,民皆餓。今年之旱,比前尤酷,當玆農月,亢陽不雨,西風恒吹,霜雹地震,一國民人,遑遑失措。殿下悶雨之心,罔有紀極,至以別遣大臣、禮官,虔告社稷宗廟,粢盛已潔,犠牲已具之列,尙有出位干政之謗,況其他乎?殿下誠能虛心請問、樂聞人言如善耶?嘉納而信用之,設若不中,亦褒其樂言之心而不之罪,以示好問之優容,則牽裾折檻之忠,將復見於今日矣。邊圉者,國家之藩籬也。備守之方,莫先於擇將鍊卒,而昇平百年,狃於治安。爲僉使、萬戶者,不問關防之緩急,徒視軍卒之多寡,以爲剝割之資,先殖私財,以官爲市,公行賄賂。得授其任,則爲終身豢養之計,未至鎭堡,先懷掊克之謀,放歸軍卒,徵收價布,駄載絡繹,無有忌憚。南北列閫,操兵控弦者無幾。如是之人,雖托名武籍,行同商賈,以如是之人,臨邊戍守,而望其折衝禦侮,不亦難乎?況今西陲有野人之警,南鄙有島夷之釁,若國家視爲尋常,不爲之備,而設有不虞之變,則將何以應之?臣等之意以爲,方今之計,莫若先擇其有才望廉謹之人,以授專閫之任,又以時散武班之有前程者、權知沈滯者,差爲僉使、萬戶,責以軍機重事,期於成效。如有實績之顯著者,卽加顯賞,以勸勉之,則庶幾汚習革去,而軍卒得蘇,邊圉固矣。今國家以一時射藝之優,有超資勸勵之恩,爵命反輕,人懷僥倖。若以實績之著,擢而用之,不猶愈於一技之易售乎?凡此數事,皆當今切迫之弊,而原其致此之由,則只在殿下一念之差爾。殿下之心,出入於邪正之間,而眩於取舍,操舍於誠僞之關,而忽於存省。以是事天,而是心不足以格天,則天旣譴告之以災,而非徒不能自省,反以爲適然而自恕。以是心事祖宗,而是心不足以對越其在天,則雖以非常之災,降於安神之所,而不能正德於聽罪之日,反以謂,其如台而莫之顧也。至於聽諫,而是心不足以容之,則外雖有從之之名,而內實拒人於千里。以是心伸冤,而是心不足以伸之,則或混淆於是非,顚倒於好惡,而不能無偏繫之累矣。以是心用法,而是心不足以用之,則或低昻於獨見,出入於任情,而莫之察也。上而不能正其心之所自出,下以不能謹其心之所由施,誠敬渙散,紀綱頹弛,是心尙不能施諸朝廷之上,則況能擇其將,委閫外之任,而望其有親上死長之効乎?殿下知觀感之速,在於一心,而先正其心,誠一無間,則風行草偃之效,皆自殿下一心中出來,而尙何災沴之足患,而回天之道,無其道乎?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曰:「今觀上疏,其言切當。近來災變非常,是予否德之致,常懷憂懼,至於事事,無不省念以答天譴矣。近者園陵之變,至爲駭愕。此有間之言,非有他意也,特以他陵,則當親祭故云爾。然有非常之變,則不可拘於常例,故欲親祭,而大臣之議以爲不可,故不爲,常懷未安。已決之獄,中間所爲之事,予未之知也。大抵冤枉,莫切於刑獄,當更加詳愼焉。失禦主將,果有定律。律官至於爭辨,而執法之官,抑責撓法云,可謂駭矣。不無後弊,當推之。雖無邊警,朝廷之事,足慮者多,況有事乎?君相有司,莫不憂勤軫慮也。治國莫重於用人,擇將鍊兵,足食,修器械,甚急務也,令該司擧行矣。邊將所爲無狀之事,可爲寒心。然銓曹,初不擇用,而秉殿最者,不嚴明之故也。此疏辭,上下更加省念焉。」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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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傳于政院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戎事則今方講究矣。祀事至爲解弛,如祭壇及祭物器具,往者每遣官摘奸,故頗有敬謹之意,久則還爲怠惰,依前例其遣左副承旨洪叙疇、弘文館典翰羅淑于東,同副承旨羅世纉、弘文館副應敎金天宇于西,分往摘奸,各陵、殿凡祭器冠服,亦巡審以啓。特遣侍從,必不偶然,故不遣內官,此意竝知悉。」

○御夕講。

○領議政尹殷輔議:「四學儒生輪次製述,分數優等者,直赴生員、進士會試,所以激勸,非欲只聚於學也。製述時,雖有假手者,亦偶一爲之耳,不必每次悉資於人也。此事乃近年例爲之事,自當因循擧行,故《後續錄》纂集時,不敢錄入耳,令該曹製述及賞格,幷依舊例施行何如?」左右相議同。傳于政院曰:「以議意言于該曹。」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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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慶尙右道水使尹倓啓曰:「前者不送火炮匠於外方,恐其敵人傳習也。今則拒絶倭奴,必無此弊,凡巡環海島,夜遇賊變,則不得已放炮相應,請率火炮匠以去。」傳曰:「當以啓意,言于該曹。」仍傳曰:「南方今已

拒絶倭奴,凡弊端已言于監司陛辭之日矣。凡事當往倍加措置,僉使、萬戶、權管等,亦宜知其賢否而黜陟。倭人等雖已見絶,不無欲言某事而來。漂氓之在琉球者,亦令刷還,或有因此事出來。今若一以賊倭論斷,邀功射殺,則邊釁尤生,道內鎭將等處言之,俾令詳審可也。」

○成均館生員辛百齡等上疏曰:

天理昭昭,未嘗泯滅,人心鬱鬱,不平則鳴。揚焉激焉,淸濁自別,口之筆之,《春秋》有嚴,公論所發,焉可誣也?人亡事去,歲月旣遠,而尙欲追訟其冤,傷切懇到,久而愈甚,其必有所以矣。夫好其善,惡其惡,一段眞性,人所固有也。見君子枉陷於小人,而無不哀其不幸者,蓋爲其耳目所接,其心必動焉矣。故弘恭、石顯之有譖,而蕭望之自殺,則先儒刺其君;梁冀之構獄,而李固、杜喬駢首就戮,則後人傷其時。然而孝元柔懦,桓帝暗弱,望之、喬、固,亦被禍於當年而止耳。今又有甚焉者。指己卯人事。主明臣良,庶事稍康,風雲慶會,千載一時,於是焉,雖或有殄行之讒說,固當堲而去之。方且信而聽之,反加荼毒於忠良之臣,死且不赦,則其於懲惡勸善之道,何如耶?已往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所當明示與奪,以定是非,使之有辨於今日,而無疑於後世也。恭惟殿下,有仁厚剛明之資,兼日新不已之功,擧直錯枉,從人舍己,四十年中,動無過擧,中興之業,視古有光,則蓋亦盡美矣。而顧有一事之失,指己卯未復職之事。不能無累於其間,使殿下無前之治,將歸於未盡善之域焉,臣等竊惑之。漢景,刑名之主,鼂錯,亦非純乎臣者也,苟有讒間,於是乎入焉,則無怪於不得其死,而論者或以爲君臣之義缺。以殿下之聖,而猶不保其一賢臣乎?指趙光祖無罪而殺士,已非盛世事也。過十年,人事必變,而至于今日之久,曾不能有所悔於殺無罪,則殿下之心,可謂太於忍而失所執矣。嗟乎!儒林之禍,一至於此極耶?古未有極於我朝者,而至于己卯爲尤酷。安知其殿下之世,還有戊午、甲子之禍,而與亂同事云乎?殿下敎育作成之心,可以無愧於世宗、成宗培養之道,而士氣至於掃地蕩盡者,實由殿下未快悟於己卯之時事也。其間陷於非辜,而終未之白焉者,有若二三臣焉,指趙光祖、金淨、奇遵未復職事。而臣等敢以一介臣,爲最優而名言之,則趙光祖其人也。光祖平生,志行之所尙,學業之大成,臣等固知其有淵源之漸矣。國無君子,斯焉取斯?吾道久東,亦必有傳。蓋光祖得之於金宏弼,宏弼,燕山朝人,官至佐郞,被殺。師事金宗直,精於性理之學,且多踐履之功。今上己卯,嘗欲與鄭夢周配享文廟,大臣鄭光弼以爲,雖有踐履自修之實,無羽翼斯文之功,未果。宏弼得之於金宗直,宗直得之於前朝臣吉再,吉再得之於鄭夢周。其泝流濂、洛,窮源洙、泗,竊以顔、閔之所學,伊尹之所志,自許其身者,爲如何哉?而實夢周後一人而已。才本爲王佐,道足爲人師,雖糠緖餘,猶足以陶鑄唐、虞之治矣,而況親逢殿下之至聖,必以堯、舜其君民爲己任,盡心力而求之也耶?壯必有行,達可兼善。讀聖賢書,所學何事?帝王雖遠,良法猶存,我苟勉之,今猶古矣。率是計也,欲以期月之間,大興成周百年之化,其傷今慕古憂國憂君之素心,誠可嘉也。奈何成功未半,積毁橫生,無罪無辜,亂如此憮,竟使殿下不免有殺賢臣之名乎?氷炭不同器,邪正不同道,道不同,不相爲謀,理勢之所固然,則是變之作,實由殿下辨之不早也。

養雞而不曾誅猫,非其主人之過歟?臣等請先討其當年釀禍之邪黨,而以格君心之說,次及殿下,可乎?誰生厲階,至今爲梗?以《春秋》誅首惡之法律之,則南袞、沈貞,其所謂罪之魁者也。二人本以無厭之小人,患失之鄙夫,不爲淸議所容,常懷忌憚,積怨於骨,期欲作亂者,已非一朝夕矣。而第無其隙,因緣攀附,通路宮掖,謂因洪景舟之女洪嬪而通路事。知殿下有少怠於接賢士大夫之心,而巧構無根之言,敢假不經之讖,至加以耳可得聞,口不可道之說,使浸潤之譖,得行於其間。然後又嗾其被屈數三宰相洪景舟、成雲。而合謀之,中夜微服,北門啓鑰,行盜賊陰竊之事,逞狐狸邪媚之態,恐動天聽,擠陷士類,以酬其私怨。大槪如此,餘難悉擧。嗚呼!吐哺握髮,周公豈欺我哉!謙恭下士,未必王莾爲然也。仲由、再求之具臣,夫子猶以爲不從不義,曾謂光祖爲之乎?彼蒼俯臨,白日耿耿。只知有君,無他邪心。古不云乎,知臣莫如君?則以殿下之聖明,有可以知賊臣誣罔之情狀,而殿下崇信讒言,枉殺正人,辭所連及,或可竄黜,使士有一名者,悉陷於黨籍,曾不念後日邦家之命脈,而致有一打盡,黃河不流之慘恨。此其故何也?良以殿下執德不固,爲義不終,任賢之際,不得不貳,而或有所未盡其誠也。殿下若不以光祖爲疑,而言聽計從,一如前日,則雖百貞、袞,可得而間哉?殿下之罪光祖,雖非本心,而使其人君一心之淺深,不免爲奸邪之所窺,則殿下有不得辭其責者矣。人之云亡,權奸擅國,因罪其人,更聲其罪。罪其法,則以爲喜事,有如新法之非;罪其學,則以爲曲學,有如僞學之禁。乃敢詆其所爲,一切反之,權奸所導,而流俗不得不從之;自是厥後,殿下之國事,日益非矣,悠悠泛泛,式至于今,偸靡相尙,氣節蕭索。廉恥道喪,奔競成風。至於義理之說,則學問所先,而生徒尙或厭聞之,遜弟之行,彝倫所關,而師友尙或顯禁之。衣冠士類之尙爾,況閭巷無知之氓乎?子而戕父,奴而殺主,吏胥而圖其官,妻妾而謀其夫,敎化風俗之弊,一至於此,而國家之勢,如坐於弊船之中,寧不寒心?究厥所由,則恐亦未必不由於光祖之死,而《小學》之敎,不復明於世也。瞻前而顧後,以光祖之事,揆之於今日,則殿下以爲孰勝?彼權奸之徒,以非理不中之說,譖光祖而罔殿下之迹,雖不能有悟於當年,而想必已悟於後日,則殿下猶可以釋光祖,而至今罪之,臣等之惑滋甚焉。殿下以矯激爲罪,紛更爲罪,搖亂朝廷爲罪,排斥耆舊爲罪,以其有終致叛亂者爲罪,非光祖實有此罪,實皆權奸之黨,有以目其罪而附會之也。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如以聖人中庸之道,責備於光祖,則似未免或有過中之失,而求其當時之本心,則無一毫邪思,只信殿下好善之誠,而欲以明良之事業,報知遇於殿下也。其君臣相得之分,有如此者,而反使忠君循國之心,終歸於不諒之域而未白焉,則非光祖負殿下,殿下負光祖也。萋斐終成貝錦,黯黮還爲羅織,使我明主,必入于左腹,彼譖人者,亦已太甚。尙賴天道禍淫,無毫髮爽,沈貞、李沆,旣已伏辜。此雖由他事,亦足以證反於前日,可謂罪人斯得。殿下若已明知其惡,則固當行人君法天之道,加陷害忠良之罪,與南袞數輩而追誅之,則旣骨之奸諛,亦未必無知於地下,而罪有所歸矣。殿下旣不能然,而猶以其罪,歸之於光祖耶?

臣等嘗誦宋朝三百年,未嘗殺一朝士,此史策中盛美。臣等愚心,不願使宋朝,獨受此名。而然而死者已矣,不可復生,只欲使殿下少霽天威,特垂聖慈,以新一國之耳目,而定後世之是非也。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亦豈文帝之不得已也?而後世弔之者,猶以文帝爲有道,恩猶薄者,爲其以文帝而遇賈生,用之不盡其才耳。其以殿下戮光祖,死猶不釋者而比之,則不旣太甚哉?而安知後世之君子,不有弔光祖者乎?唐太宗,雖其致疑於魏徵,旣沒之後,使猜讒得行。然而有他日征遼之悔,旌勳片石,蹶而復立。太宗且然,而況不爲太宗者乎?靈帝,漢之庸主也,猶能用呂强、皇甫嵩之說,而解天下之黨錮。可以殿下,不如漢靈乎?宋臣蘇軾有詩曰:「弔古泣古史。」殿下嘗於萬機之暇,目擊前史,見有奸臣之欺罔人主,誣陷良善者,則猶必掩卷而不忍,況親於殿下之世見之乎?殿下之於光祖,當其初,則待之未始不厚,而及其終,則待之失於太薄。始之厚之者,殿下也,終之薄之者,亦殿下也,則殿下自殿下,而其心或不能無變。然則使殿下不得不殺光祖者,雖是權奸,而使光祖必至於陷權奸之謀譖者,非殿下耶?信而見疑,貞而爲戮,其死可惜,其情可恕,非夫人之爲慟而誰爲?如使後人爲惡,則惡不可爲;如使後人爲善,則光祖本不爲惡,臣等,竊恐後之君子,以光祖爲戒,而爲善者怠矣。爲善者怠,而正氣不張,則衆邪接迹,邦其杌隉。厥鑑不遠,在彼三兇。金安老、蔡無擇、許沆。倘能開聖鑑於萬一,察此心之幽抑,可乎,不可乎?可以示激揚勸徵之典,則不惟九原之忠魂,有所知感,抑亦一時之士氣,有所激勸,而百世之下,公論終有所歸宿矣。大抵天下無兩是,亦無兩非。殿下旣知權奸之爲權奸,則何不以不爲權奸者而可之?論光祖者,當時旣無異辭,後世寧有他論?一國臣民,孰不曰可,而不可其可者,獨殿下耳。然臣等竊以殿下之不可爲疑焉。殿下誠以光祖爲罪,而不知其心耶?抑或知之,而疑未果決耶?無乃殿下在位日久,目覩權奸用事,士林之變,相繼而出,有所懲創於前,姑且欲以鎭靜而然耶?疑者事之賊,決者智之君,願殿下速決之。今者大臣知而不言,臺諫、侍從言而不盡,則豈不以人臣義不顯諫,諫而無,故不敢徒觸忌諱,以當雷霆也耶?使之無言,與雖或有言而不得盡其言者,亦未必不由於殿下之罪光祖斯甚也。若殿下終執偏聽之失,而使邪正無辨,則奈於士林何,奈於祖宗何,奈於社稷何?不信仁賢,而國不空虛者,未之有也。君擧必書,使有良史,必以直書,則天下後書,不知殿下之聖,而惟親小人、遠賢臣是聞。百代之下,謂殿下何如主也?而東方一域,將至於萬古如長夜也。朽骨旣土,幽明永隔。臣等區區,是豈有私而然耶?臣等嘗讀《禮經》曰:「好善如《緇衣》,惡惡如《巷伯》。」釋之者曰:「人莫不有好惡,好惡得其正者蓋寡,《緇衣》好得其正。」《巷伯》惡得其正。』

臣等必以此爲言者,冀使殿下視彼驕人,矜此勞人,以正今日之好惡耳。所謂權奸賊良臣之罪惡,已極貫盈矣。其追加誅削之意,曾論如,無足多言,而惟以光祖之無罪,爲殿下反覆解之者,蓋亦惡惡短,善善長之義也。苟以其善善之,則褒錄之可也,旌異之可也,不當但以追錫爵命,慰悅其魂而止耳,而殿下尙未之悟,又從而爲辭耶?商猶異代也,而式閭商容,封墓比干,武王有能行之,而致萬姓之悅服,則其顯忠尙賢之道,有以得民之心服也。殿下旣自以非道殺光祖,而猶敢不悔,則其視武王,孰爲慙德?且臣等前所云鄭夢周,乃麗季之忠臣。以私觀之,可謂當時之亂臣,後王之大憝也,而世宗錄用其後,以奬其節,而又列於古今忠臣之後。斯豈厚夢周而薄先祖哉?表忠節,振士氣,誠不得不爾,而至于殿下,因使之配享文廟。然則以殿下不貸光祖之事,而質諸世宗,則殿下未必無負於殿下之家法,而法祖宗之心,又少懈於前日也。光祖之死,固異於比干、夢周,其平生氣節,有足以相上下,則臣等欲以周武王、我世宗褒旌之典,有望於殿下,不亦似哉?臣等亦豈不知恩典之施,固亦無關於已死之人,而敢喋喋者,蓋不如是,無以扶植公論,鼓舞士風,而使是是非非,得其正也。大陽中天,至公無私,而惟此一事,足累聖明,臣等竊爲殿下多惜之。原其致此之由,則殿下固未必無過,而尙不知之乎?人非堯、舜,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過勿憚改,夫子所言;改過不吝,成湯所行。太甲自艾,而克終允德;成王旣悟,而執書以泣。推而至於衛武公,年數九十五,而有抑戒之作,故卒爲睿聖;籧伯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故終成君子人。蓋悔者,吉之先;復者,賢人之事;自新須勇,遷善當速。伏願殿下慨然省,飜然悟,反求初心,深咎旣往,辨邪正,明是非,克審好惡,以中取舍,則公論行而人心定,士習自不得不正,國俗自不得不美。伸屈當年,取正萬世,地下光祖,庶亦多幸。非獨光祖有幸,士林有幸也;非獨士林有幸,祖宗有幸也;非獨祖宗有幸,國家有幸也。國家有幸,則殿下之身,宜無所不幸矣。臣等於光祖事,已盡表白其本心,而至於金淨、奇遵之事,亦不能無辭。淨、遵爲人,雖云不及於光祖,而其所志所行,則蓋亦同也。君臣大義,固已講之熟矣,必不以亡命非義之名,自陷其身,而當時邑宰,有以巧說,陰助於權奸,淨謫錦山,其母在報恩,淨欲往覲,郡守鄭熊初許之,旣去,誣以亡命,以至於死。遵謫居牙山,嘗乘醉,不勝戀母至情,乘馬馳半程而還,縣監裵哲中,亦誣以亡命,以至於死。權奸仍得以構成其罪,則豈不抱冤於冥冥之中乎?臨決死生,不忍相捨,母子至情,安可奪哉?而殿下獨不聞忠孝一般之說乎?臣等無位無責,乃謀乃言,極知僭越,無所逃罪。然而適當殿下求言之秋,情切于中,不能已已,敢以平居草野之公論,爲今日一言悟主之資,而盡言不諱,故不覺言之支離也。夫天之降災祥,皆原於人主精神心術之運,而迪吉逆凶之應,猶影響焉。雖不敢指的某災爲某政之失,某變爲某事之謬,而竊以臣等之私憂過計推之,亦恐或由於殿下之好惡不明,邪正無辨,而人心天理鬱不得伸,一國公論久而愈激之所致也。臣等見當今之人事,未有急於此者矣。殿下如不以臣等之言爲狂僭而少恕之,則其要只在殿下一念之如何耳。苟能加誠正之功,盡精一之學,絶偏係之私,充本體之明,務循輿情,動合天理,則日月之下,邪正莫遁,淸鑑之中,姸蚩無隱,而知人之道,至是盡矣。伏願殿下念之念之,無輕於此。不然,臣等豈敢徒處國學,虛受大烹之養,而得罪於名敎中哉?進士韓智源所製。答曰:「趙光祖事,前亦有言者多矣。但光祖豈可謂無其失乎?不可輕易改之之意,已答於前日言者,爾等必聞之,故今不枚擧以答也。光祖尙然,而況金淨、奇遵,何足言乎?」疏入,未久卽下,或疑其不省也。史臣曰:「成均生員辛百齡等,以趙光祖無罪之意上疏,朝廷之議如此,故士林之志亦如此,光祖之無邪可知,而時運之來往,亦可占也。」又曰:「自誅金安老後,己卯退斥之士,盡收見用,而其時善政,稍欲講行,後進之士,頗有慕効,慨然爲善者多,而光祖等以其領袖,尙未復職。擧朝論列,不聽,大學生等,又上書訟之,累日伏閤,竟未蒙允。是時上惑未解,而大臣多有不悅者,士林皆懼其不從也。」

○麻田郡守朴世茂上疏曰:

臣聞天無私覆,地無私載,雨露之所養無私恩,霜雪之所殺無私怨,日月無私照,寒暑無私偏。故高明博厚,正大光明,悠久不息者,天地之道也。人君體天地之道,御萬機之政,一無私心,故中和位育之功,多積而博發,乖戾災害之氣,永絶而不作,措斯世於至治,致國步於久安。苟或反是,而一有所私於其間,則與天地不相似;與天地不相似,則足以召旱乾之災,爲至治之累矣。今之旱災,臣不敢指其某事之失,而亦不可諉之適然之數也。豈有人事不失於下,而天災之應於上者,如是其酷邪?臣恐政敎命令之間,殿下必有所失而然也。疏遠之臣,有何聞見,竊聞之道路,殿下卽位之初,勵精圖治,以臻至治,歲月旣久,漸不如初。宮闈不嚴,干請興行,媒進之士囚繫之徒,因緣出入,終遂己欲者,滔滔皆是,而外人私相語曰:「某也連族某宮人,近必得仕;某也潛結某宮人,終必免罪。」外人之言,往往或不虛矣。果若人言,此實賣爵鬻獄之事。漢、唐中主所不爲,而殿下爲之乎?前日殿下嘗戒東宮曰:「勿聽婦言。」世子年少時,上手製《元子戒心箴》以賜,其序其箴,皆以『勿聽婦言』爲言。臣意以爲,殿下深燭婦言害政之端,而爲此言,以敎東宮,今亦豈欲甘自處於暗昧之地,而爲害政之事乎?殿下之意,特以某也某宮人之族,一得仕,有何害於義?某也某宮人之親,一免罪,亦何妨於政?專不之察,徒循其請。許多宮人,爭慕效之,咸曰我一人之請,則宮人之請一,而殿下之聽非一。始於一二人之請,馴至三四人,終至於無慮十數人,則賣爵之譏、鬻獄之誚,有不得免焉。殿下博覽經史,洞觀前古帝王之心,而耳目之官,帷幄之臣,亦豈無一陳此言於殿下之前,而殿下聽之,猶邈然不經於心。仁愛殿下之天心,豈不出災害以警殿下哉?衽席之間,幽暗之中,容有一毫私意,勿謂何害何妨,明審義理之歸,痛自刻責,必改乃已,則天譴可免,人怨可伸,災害可轉爲祥瑞,凶歉可變爲豐稔矣。臣來守畿甸,于今六年,備知民情久矣。以耳目之所及言之,賦役之煩,科歛之重,生物進上之弊,以至菜果之類,有不可勝言者矣,亦足以召天災矣。然事涉細,固不足以煩殿下之聽。若夫抱冤泉壤,死不瞑目指己卯人事。者,則不可不陳其情。殿下旣以己卯之人爲無罪,生存者盡收而用之,歷敭淸顯。死亡者,則如金湜、奇遵,身負亡命之罪,遵事見上。湜當初竄,及再收時,亡命至居昌縣,自縊而死。有何所望?至如趙光祖,其生也無一毫邪思,其死有重泉深冤,未蒙追贈泄冤之命,亦足以起怨咨、傷和氣矣。殿下淸讌之暇,深思遠臣之言,爵人、殺人、賞人、罰人,凡爲命令,一以至公無私,以體天地之道。而十日不雨,臣甘受妄言之誅。今當求言之時,愛君憂國之誠,激發於內,不能容默,忘言之過越,謹昧死以聞。

答曰:「觀此上疏,發於格言,至爲嘉矣。但用人,則隨其擬望而落點;罰人,則從其輕重而論斷。所陳之言,予未知果然與否也。然虛實間,必有所聞而然也。予有此愆,而人則知之,予獨不知乎?更加留念而修省,則其於應災之道,當矣。此疏不陳弊瘼,該司別無回啓之事,可置政院也。」史臣曰:「世茂,辛卯登文科,久掌史事。及出守是郡,愛民甚至,又上是疏,人無不嘉其懇切。但以奇遵爲亡命人,不能無恨。然亦豈傷激之言耶?常著《童蒙先習》一卷,刊行于世。」 ○生員孫徵上疏,陳制民産、養民心、省賦歛、保軍卒、愼刑罰等事。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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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雨。

○尹殷輔、尹仁鏡議:「馬島倭奴,與大內殿等相爲締結,右兩巨酋使倭出來,則都船主以下,皆馬島之倭,例必隨之。若拒絶馬島,則不得不倂與大內、小二殿而絶之。」洪彦弼議:「蛇梁賊變,雖是馬島之指嗾,而大內、小二殿則容有不知之理,不可視同馬島而竝拒之,恐相連結,致生怨心。」三公等同議:「紗帽事,該曹據前議受敎,漸次遵唐制改造事,已於中外遍行知會,宰相朝官,依唐樣造着者,比比有之。衣服長短尺寸,亦從華制,載入《續錄》,在所擧行,紗帽體制,不須追改。」仍以三公意啓曰:「慶尙道閑丁推刷敬差官丁應斗,今當下去矣。當此農月,非但騷擾,推捕刷出之際,民必多逃,恐妨農務,過農月後,下送何如?」又以領相、右相意彦弼初不欲設鎭,故今不同啓啓曰:「南方拒絶倭奴,又設加德鎭,事甚重大,不得已特遣重臣,專委責任,然後可也。左贊成李芑,前亦爲西道巡邊使,今亦請以李芑稱爲巡邊使下去,而其設鎭形勢及軍糧、軍器等事,與監司、兵、水使,同議措置,上來後,又使專掌措置何如?」答曰:「啓意皆知道。南方倭奴拒絶之時,凡事極爲緊重,責任李芑,使之往理爲當。敬差官農時下送有弊之事,前於經筵,亦有言之者,但未聞大臣之意,故不允。今大臣之意如此,可待秋成下送。」又以議啓單子下于政院曰:「大內、小二殿,皆當拒絶,然而頃者蛇梁之事,或有不知之理,又不可使含怨者多,故落點于左相議也。」

○憲府啓曰:「禮賓寺正田承漑,本以麤雜之人,一司中所行鄙陋,至與下官相詰,不合長官,請遞。」答曰:「如啓。」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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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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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朔,雨。傳于政院曰:「今者以巫女祈雨,而至於三日不止,賞格,前例考啓。雖無前例,賞給事,言于該曹。」史臣曰:「刑政之闕失,足以召旱,而不講弭災之道,徒修祈禳之末,已爲文具,而一雨之得,適出於久旱之餘,則又歸功於巫女,欲賞之,不幾於誤天乎?」 ○慶尙右道水使尹倓拜辭後啓曰:「頃者聞傳敎:『今已拒絶倭奴,邊將等欲邀邊功,雖持書契朝倭之船不無,竝指爲賊船而勦殺之弊。』云。臣爲薺浦僉使三年,彼倭之形止,無不備諳。凡朝倭出來者,欲多貿商物,重載物貨,故其船甚大,登船者至百餘人。若荒唐船隻,則甚小而輕,自遠候望,分明可知。且朝倭船則必於未昏到泊於浦所,倘以風水不順,至於日暮,則於加德島外,叫呼鳴櫓,使得聞之,若遇巡環船,必告其所以來之意,雖夜深護來,例也。賊船甚爲輕捷,乘一船者,少或七八人,多或十餘人,潛伏於巖石間,遇海採船,則抄掠而去,可易分辨也。臣今下去,通諭各浦,晝夜瞭望,若有賊船,使之一一捕斬爲當,而傳敎如此,各浦鎭將等,雖遇賊船,疑而不敢捕斬,則將爲門庭之寇,恐有失機之悔,故敢啓。」傳曰:「頃者傳敎之意,慮南方邊將等托以拒絶,不無不分賊與非賊,而竝加捕斬,以生邊事,故云然也。今聞啓意,以爲易辨云,邊將果能易辨則不爾。」

○禮曹啓曰:「大內、小二殿,前已拒絶,故將不修答書契,今復許接,無奈修答書契以送可乎?若爲修答,則頃者曾以:『蛇梁賊變,爾非不知,國家包容,故姑依舊待之。』之意爲啓目,允下,知製敎或有已製者。仍以此意,令大提學成世昌,參酌修答何如?取稟。且曾將此意,言于春江西堂等饋享之時矣。」傳曰:「書契修答事,如啓。」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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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謝恩使沈光彦、黃恬。書狀,「臣之一行,今月二十八日越江,軍官朴礪在北京時,潛齎銀兩,許給牙子,爲遼東伴送人所捉,告於主事,轉報禮部。禮部以爲銀兩非中朝所禁,還報物主。還越江後,卽囚義州,銀九十二兩,封入櫃上送。」傳于政院曰:「朴礪,速令禁府拿來推考。」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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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政院啓曰:「頃者,祈雨巫女賞格事,有敎矣。但自上憫雨,大小人民遑遑罔措,至使巫女祈雨而適雨。彼巫女之祈,安足以格天?而至於賞格,至爲未便。恩數之事,自下啓達惶恐,物情未便,而且無前例,故敢啓。」傳曰:「巫女祈禱之際,適雨連三日。常時,童子等祈雨而得雨,則亦賞格,此人等亦奉上敎而爲祈禱,故命爲賞格。如此之事,果非正道,賞格未穩。啓意至當,如啓可也。」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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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傳于政院曰:「近來南北有事變,而各道防禦,至爲虛踈。南方則時方措置,容有少固之理,至於黃海、江原、忠淸三道,則尤爲無備。倭人今已見絶,賊謀難測,不無捨其防禦堅固之處,窺其不備,有衝東擊西之患,故欲遣御史,摘奸于各鎭浦。雖云農月,弊亦幾何?其招此人書小紙以下,宋麒壽、丁應斗、李震、李若海、林亨秀、吳祥、李英賢、李彦忱、韓澍等九人。,至政院而待命。當分送于八道,所敎三道,尤似無備,故別爲傳敎。」仍傳于政院曰:「以此分遣于八道可也。常時守令,則有相避與否,例爲取稟矣,此則僉使、萬戶,不須取稟也。」

○刑曹啓曰:「去五月二十六日,西氷庫近處生員鄭祗家,强盜將火突入,祗身被亂刺,至於碎顱,妻子及奴婢五人亦被刺。祗則初一日致死,其餘逢刃致傷之人,亦已半矣,而無救之者矣。京城近處,盜賊恣橫如此,極爲慘酷。情迹可疑之人,捕盜將已捉付刑曹矣。但無現贓之物,的指爲難。其同黨必多,令捕盜將,秘密捕捉何如?」傳曰:「前例,京城近處,明火强盜,殺害人物,則捕盜將及從事官、軍官、部將推考。今此强盜慘酷如此,爲捕盜將者,所當盡力秘密以捕,而視爲尋常,西道捕盜將禹孟善。從事官申鍾。等,皆推考可也。秘密捕捉事,如啓。」

○憲府啓曰:「豐加伊致死事,因其奴告狀,事干人推考,則尙宮稱名人銀代,令內需司奴子五名,禁府決放後,卽時捉去其同生家行廊房,十餘日閉鑰拘囚,更於淳原尉趙義貞家捉去,受刑處加打下,醬庫內二十日棄置致死云。當初豐加伊推鞫時,自上因公論,依法決放,而銀代乃於中間,擅用刑杖,謀欲後日檢驗無據,受刑處恣意亂打,拘囚飢餓,迫脅致死,至爲殘酷。自上所不知之事,敢行兇悖至此,則專擅之罪,尤不可容貸。非徒此也,又撲殺礪城尉宋寅所奸婢子二人事,騰播物論。如此兇惡之人,所當痛懲,請下義禁府,窮極推考,依律定罪。」答曰:「豐加伊決放後,內需司奴捉去事,聞之則非銀代之事也。以曾爲淳原尉之妾,故常率行,而自外拿囚決放之後,無依據之處,內官使內需司人,寄付本主家本主卽孝靜翁主母李叔媛也。淑媛已死,其家在鄕校洞。而已。凡人呈狀,打殺某人云,則檢屍,例也。此呈狀者,以爲不欲更檢,受刑處恣意亂打云。若曰亂打,則豈只於受刑處乎?必有過傷之處,更檢爲當。但事干,雖曰逢打致死,銀代者,非如他人,本主之同生也。打其同生家婢子之事,非關國家,而亦非兇悖之事也,內人,詔獄推之,近所未有也。宋寅奸婢撲殺事,予未知矣,銀代若在闕內時,則謂之撲殺於駙馬家者,亦異矣。是以不允。」史臣曰:「銀代盤據禁中,威行中外,豐介旣致於死,殘酷莫甚焉。又礪城尉所奸婢子,懷孕及産,躙殺其兒,杖流其母,物論騰播。臺諫、侍從累日交章,上猶庇護;兩司合司辭職,至於五六日,大臣又請遠竄後,上黽勉從之。罪則萬死無惜,而止於竄黜,人心不快」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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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搜銀御史鄭源書狀,下于政院曰:「所犯,令工曹處置。觀此於乙云、都致等在於彼處,通事、奴子等乃京居者也。常時,義州人如此現犯,則其事干,皆在於彼處,故令於所在處,推鞫例也。通事、奴子等,當拿來于京,而似爲有弊,欲令竝於其處推鞫矣。若使都事尹仁恕推之,則都事已有所受之任,金千石,唐人家往來賣買推鞫事。久離本營,亦爲未穩。鄭源業已下去,仍留推鞫何如?速問于該曹以啓。且觀此書狀,以爲通事多有辭連,慮其越江臨迫,不敢囚之,而只囚其所接奴子云。其計亦實不謬,但以御史而如此,恐有後弊。此意,政院知悉而已。」

○憲府啓曰:「臣等伏見批答,至爲未安。豐加致死事,其奴狀辭以爲:『受刑處加打下,拘囚絶食,以致餓死。』云,事干婢玉梅、眞德、仰伊金、伊今等招,加打下後,入置醬庫,第二十日致死事納段。受刑處加打下事,雖檢屍,必無左驗,而拘囚故殺,情迹則已著矣。且礪城尉宋寅兩婢子撲殺事,物論顯發,事甚駭愕,故敢啓。而上敎以爲,內人囚詔獄推之,近所未有也。銀代所犯,亦近所未有,故不得不爾。況宮中、府中,俱爲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今若諉諸內人,有罪不問,法之不行,未必不自此人始,而大累家政矣。自上雖小小冤枉,常加軫念,而獨此銀代,濫殺無辜數人之事,偏加曲護,以爲非關國家,有乖帝王仁民之言,不勝缺望。且豐介義禁府決放後致死事,當初外間,不能詳知,道路相傳以爲,自上令內需司,加杖致死云,物情疑駭。今則罪人旣得,而不卽快從公論,外人之疑,恐未能昭釋。請速下義禁府,依律定罪。」答曰:「雖內人,非如在內而犯罪也,在外私犯,下獄何妨?但打之久,然後死,非加杖也,必悲慟翁主之非命,不及時救療之致也。宋寅家事,雖聞之而未著,大抵非檢屍而下獄似異,故不允。」

○平安道兵使李光軾啓本,唐人王昌,率其妻於呂來,建州胡人李於乙巨應巨來告滿浦曰:「王昌所率妻於呂,眞吾女子。」同衛李可仇亦言:「以養同居,今年二月,嫁與王昌,四月率於呂逃去。」三寸姪李應仇車,亦尋蹤越江,諱而不與。今此於呂所供,滿浦、義州兩處各異,觀其言勢,似實胡女。且李於乙巨應巨所言,至爲兇厲,不無因此構釁,諱而不與,似爲不當,出而與之,亦似難處,馳啓取稟。下于政院曰:「此唐人,已令於千秋使之行,解送矣。當速回答,招政府、兵曹郞官,分議于大臣及兵曹堂上以啓也。」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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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領議政尹殷輔議:「王昌之妻於呂,雖實胡女,其父於乙巨應巨等,若不追尋請還,則在所從夫解送。王昌率於呂出來後,亇應仇車及於乙巨應巨相繼尋蹤,反覆請還,鎭將雖答以不來,猶且憤恚,言甚兇悍,容有因此構釁之虞,不可不慮。以此意,隨宜慰諭王昌,於呂,其親屬還給,似當。」左議政洪彦弼議:「唐人王昌率來之女,本是胡人,入送本土,於理爲順。彼人李於乙巨應巨所言,雖似不實,亦不可盡謂虛說,胡人給送,以從其願何如?」右議政尹仁鏡議:「當初推尋時,旣已隱諱,今因兇厲之言,遽卽出給,所係非輕。然彼人明知到此,更來懇請,則父子之間,情甚迫切,我國亦知爲胡女的實,終難隱諱,答以權辭,出給無妨。」傳于政院曰:「胡女於呂,依議得處之可也。」兵曹啓曰:「唐女於呂事,彼人來言,建州衛李於乙巨應巨女也,母和隱珠,長娚李尙古,次娚李海投,養父李可仇,皆歷言之。於呂則滿浦所招。少時父母俱死,丐乞爲生,年十歲時,寄糊族家,常聞父母遼東人,母方娠,爲建州㺚子被虜而生焉。後到義州,更名曰阿里居。言語,與滿浦所供不同,觀其所以,似實胡女。今若胡女,則給胡人,若唐女,則不可與也。千秋使尙遠,更問而給之何如?」傳曰:「以大臣議觀之,則於呂定是胡女,還與胡人可也。以兵曹議觀之,則於呂之招有異。胡人常以擄掠人物,買賣爲事者也。慮有因此而還推,則姑置之,大臣之議與兵曹啓意,速下書于平安監司處,分辨後處之。」

○憲府啓銀代事,不允。

○兵曹啓曰:「於呂之父更來請之,則當曰:『於呂,以唐女明言之,其夫王昌,亦唐人,故竝送于觀察使,使之處置。汝等擄唐女見逃,而怒其逃,欲託以汝女而率去。汝言汝之女,於呂則唐人云,汝等之言,不可盡信。實汝之女,則當與之;若唐女,則上國之人,不可輕許。且未知觀察使之意,故果以不來答之,汝等至再固請,疑是汝女。然已送于觀察使,何以爲之?卽以汝意,告觀察使處之。』且所謂於呂之父不來請,而他人來請,則答曰:『上國之人,不可輕許,其父來則以於呂所言,詰兩端驗眞僞,然後報觀察使處之。』當初以不來牢拒,故今不可卒然到此云,以此意答之何如?」傳曰:「以啓意,下諭時具錄。」

○厚陵參奉徐敬德,以肅拜過限啓遞。敬德,有孝行學力,以此拜此職。嘗作詩以寄其志,其詩曰:「讀書當世志經綸,晩節還甘顔氏貧。富貴有爭難下手,林泉無禁可安身。採山漁水能充腹,詠月吟風足暢神。學到不疑知快活,免敎虛作百年人。」 ○坤方有氣如火。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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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憲府啓銀代事,不允。

○義禁府回啓曰:「如此事,許繼信事。近未有見。但金亨卿之罪,其父自仲,當坐死,自仲年八十一,得不死,故啓達。」刑曹又回啓曰:「如此事,近未有矣。但金哲丁,以盲人殺人,《大明律》,廢疾人與八十歲人同律,比此律用之矣。」傳曰:「許繼信事,議于大臣。」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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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尹仁鏡議:「許繼信獄事,雖曰衆證歸一,繼信年過八十,則非他據證定論之例。律文內,八十以上應死者,議擬奏聞云者,在下不容輕議,必欲斷自聖衷。舍人以尹殷輔、洪彦弼意啓曰:」殷輔,昨日午後得病,右手不仁,言語亦澁,不得已以言啓之。律文,八十以上殺人應死者,奏聞,慮有自上裁斷之意也。彦弼言:『此事,京畿監司洪暹啓聞之事也,臣父子間,隨議未安,未得議啓。』「傳曰:」許繼信事,以減死判付。「

○憲府再啓銀代事,不允。

○司諫院大司諫具壽聃等上箚曰:

朝廷處置之事,其論議雖或不同,自上執其兩端,揆度用中,以定于一,則確然固守,不爲橫議所撓,然後號令信而衆情定,國事可濟。近者拒絶倭奴,旣收廷議,博採群策,斷自聖算,國論已定,而遽因一二人之說,旋命更議,變易無常,有同兒戲,如此而望國事之成,不亦難乎?蛇梁之變,不知某倭所爲,而二殿之使,待之如舊,雖云拒絶馬島,而從二使出來者,無非馬島之倭,其留館饋餉之費,貿易轉輸之弊,至於驕縱陵侮之習,在此倭尤甚,則是有拒絶之名,而無拒絶之實。國家如不絶倭奴則已矣,旣定拒絶之議,則當不分彼此,一切嚴拒,一以壯國勢之重,一以杜彼虜輕侮之心。事關機會,不可不愼。殿下有執德不固之失,大臣無擔當國事之人,以致國論不一,衆情靡定,豈不寒心?且擅殺人口,在法無赦,臺諫以此論執,曠日持久,而留難至此,不勝缺望。人命至重,使人人不有國法,擅自殺戮,而不治其罪,則將至於國非其國矣。自古構成貝錦,交亂中外者,未必不由於婦寺,如此陰邪凶狡之類,決不可出入宮禁。況今罪狀已著,豈可容貸?若諉諸內人,不卽窮詰治罪,則無以肅淸宮掖,修明王法,所關非輕,豈不有累於聖德乎?臣等職在言地,凡朝廷宮闈之內,耳目所及,不容含默,敢陳瞽說,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諫院曰:「凡議不在人多寡,度其事之可否而已。倭奴之事,予初從勿拒之議,其後觀衆議,若此機會之時,不能絶之,則慮有驕凌之弊,故予從當絶之議。且對馬島可以絶,而大內、小二殿不可絶,若絶二殿,則結怨多而邊患劇,邊患劇,則南方之弊,尤有大於此時,而不可救矣。蛇梁之變,未能的知其大內、小二殿之所爲,故只拒絶對馬島矣。今言雖曰二使來,對馬之倭,皆從而來焉。從來之言,是亦有理,遽變前議,是誠執德不固,今又何改?且近日臺諫所論之事,皆干於翁主之家,予已詳之矣。一事則本主翁主外祖母。之打也,一事則銀代在闕之時也。予之不允之意,已盡言於憲府。不允。」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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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憲府啓銀代事,答曰:「銀代收爵牒放黜,不出入可也。」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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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憲府啓:「銀代所犯非輕,不可以輕典定罪,請速下義禁府,依法治罪。」答曰:「銀代事,予已量之,此外不可加也。」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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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宣政殿前月廊,避殿,故御於是。引見謝恩使沈光彦、黃恬。去癸卯年,千秋使金萬鈞等回還,勑賜白金、紵、絲、羅,故光彦等充正、副使,赴京謝恩,至是復命。光彦進曰:「皇帝康寧,視事則依舊不爲。且華察於三月,差南京翰林而去云,故前所求《皇華集》,不得親傳,且舊主事已遞,故留與新主事,俾傳于華察矣。去四月初八日,臣在玉河館,通事金鈞言:『昨日朴礪挾持銀兩,與牙人買賣,而爲伴送所捉,被告於主事前矣。』臣卽招一行人問之,則伴送、序班等處乞憐,不許云。翌日下馬宴後,主事招臣等,至前,出告示二度,分給臣及書狀官。尹釜臣等曰:『俺等奉使無狀,不能戢下,乃至於此,慙愕無措。當退而推問痛治。』十五日,使館副使來言曰:『前給告示,宜先還。』臣等不知其意,各袖告示而去,主事還置案上,無有復與之意。臣等言:『忝辱使命,罪當萬死,當持啓國王,以處重罪,旣與之,而又何速還也?』主事答曰:『非爲爾國人而告示,疾牙人爭利而然也。』臣等懇請再三,猶不許。至二十一日,禮部招犯禁之人,臣等令金鈞等,率朴礪以往,則禮部云:『此非我國禁物也,卽還給之耳。』臣等退憶告示之意,但記始頭云:『大同館主事宋爲禁約事。土宜交市,自有舊規,前者金萬鈞、李名珪、韓淑等之行,多持銀兩,以致牙人爭利。今此行,亦有齎銀買賣,爲伴送首告,當嚴加禁約。』云。雖不能盡記,大略如此。臣封銀兩,授通事權仁佐,恐朴礪自知罪重而逃,姑杖五十,以寬其心。及至遼東,迎逢軍馬入去,令團鍊使,拿護至義州囚之矣。」上曰:「前行次泛濫之事,亦告之乎?」光彦曰:「只言金萬鈞、李名珪、韓淑等之行耳。且敬謹之間,言語之際,恐未能盡達其意,臣等三人同議,書單子而來,當退詣政院以啓。」光彦等又啓曰:「初三日辭堂時聞,南京給事中兪進德題本,請太子出講云。朝廷時未會議,會議則當有慶事,適於其日發還,未及詳問也。」

○憲府啓銀代事,不允。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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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檢閱姜士安、內官韓繼貞,承命往厚陵摘奸。

○議于三公曰:「慶尙道別遣監築使事,爲天城、加德設鎭事。兵曹已啓下矣。旣遣巡邊使,李芑。又遣監築使,方好義。則南方之弊,糜費不貲。嶺南有左、右兵使,或此一員,可以監築;加德僉使,今以堂上擇差,亦可監築矣。使如此之人監築,則弊可除矣。且龍崗縣令韓汝弼、三和縣令李敦復、順安縣令申汝樑等三邑守令,以入居人見逃事,罪將罷矣。此罪同於前日之罷,不須更議。但慮已罷者,亦已命敍,三邑守令,今若罷,而又於殿最多有遞員,則西方之地,非如他道,往來之弊,不可不慮。其中或一人見逃,或二人見逃者,皆可罷乎?何以爲之?」洪彦弼議:「加德島設鎭未便事,前議已盡。今當農月,擧大役使,恐民力困疲,不能支也。入居事目內逃亡人,無分一二名竝罷,今當依事目施行。但西方有可虞之事,守令雖有例犯,姑存之,以除民弊何如?」尹仁鏡議:「加德島築城,事關重大,其道雖有左、右兵使,各其本鎭,防備最緊,海島不可往來檢擧,別遣監築爲當。入居人逃亡守令,雖似例罷,然西鄙非他道之比,一道三員竝罷未便,分輕重罷之何如?」舍人又以尹殷輔言啓曰:「慶尙道旣遣巡邊使,又送築城宰相,則果有民弊,上敎至當。但築城大事,而巡邊使,雖往巡審,卽還不必久留。如此大事,擇遣宰相,則不無措置之事,臣意別遣爲當。且平安道三邑守令事,非如他道,而此三員旣罷,又於殿最有遞之者,守令多罷,則迎送之弊甚多。此三員不罷,而姑以他條或降資,示罰何如?」傳曰:「議意知道。」仍傳于政院曰:「領相、右相,皆以別遣爲當,然此議得,竢兵曹平安道守令照律入啓後,一時還下也。」

○黃海道御史李震復命,以各浦所捉擲奸單子龍媒、茄乙浦、吾乂浦、阿郞浦闕軍及軍器不整事。入啓。

○憲府啓銀代事,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箚曰:

人君治國,必以齊家爲先,家政之不齊,由人君一念之差。狃於私昵之漸,馴致偏係之萌,排公議而不納,撓國法而不恤,法之一撓,而政令顚倒,國非其國,可不懼哉?頃者孝靜翁主之卒,訃音纔聞,而駙馬下獄,上下駭怪,莫知其端,殿下歸罪於一女奴,天威甚重,賴公論匡救,聖心開悟,得施輕典,可謂與衆共之而定其罪也。今有銀代者,敢於中間逞胸臆,越國憲,將已罪之人,淫加捶,殘虐困苦,必死而後已,是無朝廷也,無殿下也。雖尋常殺人者,殿下猶以人命之重,必正典刑,況此乃殿下已與朝廷共議而定罪,此人稔無國之心,肆行暴戾,至於此極,是宜殿下發雷霆之怒,以明示國法之不暇。今者,臺官累日伏閤,而未蒙兪允,諫臣之箚,雖或遷延苟且,輕重失序,銀代事,宜當先擧,而於末端言之故云。而亦可見公論之難掩,殿下諉諸宮禁之不重,形迹之無驗,牢拒不納,曾不留省,此實臣等之所未解也。事旣昭著,罪人斯得,而亦不過奪爵,出外之微譴,私昵之漸,偏繫之萌,遂至難遏,臣等竊爲殿下惜之。方豐加見殺之初,外人皆以爲如此之事,前亦多出於此人之手,旣殘傷數三人之命,又躪殺新産之嬰兒,如是而尙有所顧惜,撓萬世之定法乎?旣非殿下之所與知,則隨公論所發,快斷而痛治之,以示光明正大之美可也。留難至此,木憚從繩,恐終累聖德也。趙義貞之無狀,則聖鑑所洞照,竊聞翁主艱處兩間,回護委曲者不一再,雖或有欲達天聰之事,輒爲此人所格而退。銀代言於上前,則翁主家有故,故不得入來云,言於翁主,則矯傳詔以爲,翁主與淳原尉、豐加同心,不復入來,遂阻父子。宮闈禁密,雖不的知有此事,然街論觸發,豈無其由?殿下齊家之道何在?浸潤之譖,得行於至親之間,情意不通,以致家政之乖隔,使殿下有不中之擧者,未必不由如此人爲之階也。是不可使一日接踵於都城之內也。殿下尙欲緩治之乎?法之不行,自上先之,故都城之下,盜賊蝟起,公然黨聚,闌入士人之家,剚刃殺死,而妻孥同傷者,多至七八人,而捕盜之官,視爲尋常,恬不動念。夫捕盜之有將有佐,將以禦暴客也。安寢街衢,無意緝捕,雖群行威刦,近在咫尺,而望見縮頸,歛手而避,反侵平人,以爲免罪之謀。刦於寇暴,而不畏國法,至於如此,況臨敵之危,什百於此,脫有警急,折衝禦侮,其可望乎?法之可畏,有甚於彼,故能竭力,以盡其任。今也無可畏之防,而有苟免之計,間有摘發擬罪,而終必命棄,一不依律。古者重盜賊之禁,重人命也。任其責者,縱盜賊以致殺越而莫之禦,則與自殺者,有何間焉,而殿下必欲貰之哉?詰奸刑暴,司寇之職也,而非徒置不禁斷,雖或就擒,不詳訊鞫,旋卽放釋,無以懲惡,而反肆報復之毒,火其家殺其人,以快其憤。故明知盜賊之所在,而人莫敢發,後日之患,將有不可勝言者。且以寢園之變,特遣朝臣,方加推鞫,而猶不自戢,更肆不道,火其陵側之寺,至再至三,必焚蕩乃已。寺之近陵者,雖不當有,彼頑悍之輩,逞惡肆毒,必於切近之處,而無所顧忌,王靈之不振,安知不自此兆乎?變故若此,而視爲偶然,浹旬之後,始因下吏之傳說,得達于宸聰,臣子之不以國事爲心,至於如是也。近以倭奴絶和當否,已定廷議,旋以一二人所見,輒復撓改,號令不一,將使彼虜得以窺我之淺深,豈不有妨於國體乎?臣等伏見人心之頑悍、法令之撓屈,不忍容默,敢進瞽說,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曰:「觀此上箚,此人殺嬰兒之事,今始聞之,不能答之。當初豐加之黜,義貞以獻官方在享所,托病而棄出,安有如此之事乎?一日,義貞遣翁主,親達豐加之事,而翁主答以非其時不可入,義貞强遣之,將日暮詣闕,予驚責曰:『雖駙馬遣之,非時詣闕,必驚見聞。』至卽還去矣。銀代之事,予已酌斟,令收牒放黜矣。女人之罪,何以加於此乎?此予所不允也。盜賊恣行,不能禁戢事,予意亦然。但觀捕盜將等緘答之辭,軍數不足,未能周措,如門外伏兵,則果非矣。司寇主盜賊,固當窮詰而求情,疑之則審卞之,俾無置曖昧之地,無可疑,則不可輕放,而當置重典。若不能詳察,而放其大賊,則將必報復於前日所捉之人,而必殺乃已,此司寇所當深察也。陵寢之變,自古今未有之事也。方推未畢,又火其寺,此亦一大變也,已諭敬差官推之矣。禮曹郞官已歸其處,而不爲公文報曹,而因曹吏偶說而啓之。其邑豐德。守宰鄭益謙。不卽報,監司洪暹久不馳啓,皆非矣。當推之。倭奴事,號令雖似不一,遠慮不可不計。況已諭小二殿使去之,豈有他議?大抵人君齊家之事,所當愼察,而近日之事,未能及知而善處之。國法所當嚴重,而人心之頑悍,莫甚於此時。皆予否德之所致,豈不深省哉?」仍傳于政院曰:「禮曹郞官、京畿監司、豐德郡守,行公推考。」

○尹殷輔議:「前日因宋主事單子,一行各人囚推時,只令頭頭通事累加刑訊者,非謂別有所犯,以推之無據,欲窮訊一行管檢者耳。權士義若在喪者,則當玆酷暑,累受栲訊,事未得實,而必致傷生,恐虧哀有喪之意。」洪彦弼議:「通事等,皆是泛濫之人,例加刑訊,以懲其後來,不可分其頭及以下者,而爲加刑與不加刑也。然前受刑通事等,旣爲成例,當從其例,權士義宜加刑矣。但以喪人氣弱,殞命可慮,則不須加刑。」尹仁鏡議:「權士義,以喪人不忍加刑,聖上欽恤之仁至矣。然近者犯法者,相繼而出,不可不痛治,姑依前例,加刑爲當。」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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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下議啓單子于政院曰:「今觀議意,則此通事等,皆無所據,而如此盛暑,數多加刑,殞命可慮,勿推可也。」

○憲府啓:「銀代事,不可輕律定罪,故臣等論執,至於此極,自上以爲女人之罪,何加於此乎?女人微細過誤,則容或末減,如此中間構亂,專擅殺人者,則近所未有,而罪惡之大者也,豈可以女人而容恕乎?此以不懲,則無以畏婦寺之心,他日縱恣,必無紀極矣。請勿留難,依律治罪。近來赴京通事之輩,冒禁售利,縱恣無忌,甚至主事書所犯,給付使臣,其罪犯,不可輕易推論。今者李名珪壬寅年謝恩使。之行,押物以下,則依前例,金萬鈞之行,現捉銀兩。只刑一次,上通事則以喪人,亦免加刑,犯禁之人,無所懲戒,至爲未便。請竝加刑,窮極推考。」答曰:「銀代事,已盡言之,故不允。通事等押物以下人,則依前例刑訊矣。上通事如此盛暑,多加刑訊,則徒爲殞命,而終不關於輕重,故從大臣之議,不加刑也。」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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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領議政尹殷輔議:「太子出講,雖云慶事,古無遣使稱賀之例。常時,中朝視我國爲海外,凡干慶事,例不通諭。近來赴京使臣前後相望,非徒進獻物件未易取辦,西路凋弊,倍甚於前,似難以傳聞,肇開新例。四學輪次官,以本官直講以上兼差,使有統屬,如或不足,以他官有經學者,隨宜擇補,上敎允當。」

左議政洪彦弼議:「臣嘗觀古史,皇太子冠者有之,未見有以出講書者。中朝賀儀之有無,雖未可知,我國進賀,決無前例。且龔天使被論在外,前日所奏,亦未可期施,方貢之物,勿須預備。四學輪次官初設之意,專爲儒生製述科次而置也。蓋四學官員,例多初登第之人,似不浹於儒生衆望,而又能品藻儒生所製者不多,故擇堂下官文臣能文者,以他官輪定久矣。成均館上、下齋,儒生甚多,館員或訓誨或科次,本職事重,不暇兼帶四學。四學檢擧之責,本學官員,可以爲之。」

右議政尹仁鏡議:「太子出講,雖是慶事,古無進賀之例,不須預爲之慮,凡干進獻之物,通諭後猶可及備。四學輪次官,例以能文者擇差,其來已久。若以成均館官員差送,則本館亦有所掌,且若有不合衆望者,品藻儒生所製亦難,依舊施行爲當。」從殷輔議。

○大司諫具壽聃等啓曰:「臣等見弘文館箚字,指臣等所論,以遷延苟且,輕重失序云。顯被物論,不可苟且在職,請速遞臣等之職。」答曰:「言辭雖逼,弘文館所論,非駁而言也。勿辭。」

○憲府啓銀代事,不允。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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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禮曹啓曰:「留館倭人處,以書契拒絶之事言之,則客人言:『久留之而不送者,不知緣何事而然也,乃始知拒絶之意如此也。對馬島則辛丑年間,來獻賊倭,忠謹至矣,於此可見慕義之至誠,吾豈有他心乎?以蛇梁之變,疑吾等也,若吾等爲之,則亦何敢來也?業已來矣,欲拜辭而歸。且一倭病臥,請以水路下歸。』云。曹意則旣已拒絶,其所言固不可聽。明日出送何如?」傳曰:「如啓。」

○憲府啓前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近者謝恩使沈光彦、黃恬隨來通事趙範善,持銀兩還送于其家之時,爲義州人首告,今已命拿矣。先是,朴礪亦持銀兩還送于其家,而潛付平安節度使軍官授去事,一一承服。初欲取利中原,而不得入中原,故還送其家,罪可從輕,自上不窮推,有司亦不請推。趙範善之罪,與朴礪固無異焉。今若推趙範善,則朴礪亦可推也。旣不推朴礪而推範善,前後各異,何以爲之?議于三公。」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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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憲府啓前事,不允。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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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尹殷輔議:「凡僉使、萬戶,自有職次,若不擇授,則侵漁之弊,不減於前。備禦日疏,務從權宜,凡干關防重地,不拘職次,擇受似當。且僉使、萬戶,各其鎭中供給,若不別爲措置,則例將責納於到防之卒。弊復如舊,殊無擇任之意。令該曹,鎭將及軍官廩給,隨宜磨鍊,以絶到防例物輸納之路何如?」洪彦弼議:「僉使、萬戶,例皆以侵漁爲事,愛恤軍卒,不類於是者蓋寡,當不拘職次,擇人以用。朝有此論久矣,然品秩資級,載在國典,不可輕改,祗令該司,擇其中可用者,循舊行之何如?」尹仁鏡議:「武臣雖有可用者,拘於職次,不得爲僉使、萬戶,果爲未便。然經司果爲萬戶,經司直爲僉使,乃祖宗朝通行之法,不須肇開新例。」傳于政院曰:「今觀領相之議,予意如此,衆論亦如此,固當從之。鎭將、軍官廩給,亦隨宜磨鍊,以絶到防收納之弊。然今毁常法而如此廩給,則如或有不賢之人,侵漁軍卒,無所不爲矣。哀我民斯,受弊於兩端,將至於流離失所,則事多不實,國法不得以行矣。後或有物論之紛紜,則終必有改易之弊。左、右相議以爲,擇其中可用,循舊行之云,今當從也。」

○傳于政院曰:「前者雨澤周,故各處祈雨之事,姑令停行,而近來天氣炎熱,雨澤不降,觀八道書狀,則亦不雨云。前例,旱則雖在七月,而亦祈雨,此意卽言于禮曹。」禮曹啓曰:「前日雖下雨,高燥之田,則不足云,今至十餘日不雨,至爲可慮。前因下雨,盤松池邊,蜥蜴祈雨及五方龍祭,皆停之,改擇日行之何如?」傳曰:「啓意至當。但蜥蜴祈雨,暑熱極難,別差醫官,持相當藥救療可也。」又傳曰:「蜥蜴祈雨,獻官、監察,三日露立,如此炎蒸,生死有關,不可爲也。他祭如雩祀之類。爲之可也。」

○憲府啓前事,不允。

○以能萬公事,下于政院曰:沃溝居裵尙同,德林君伴人。德林君卒,德林君妻姜氏,常以一不來見,行移沃溝。一日京房子稱名人,負濱死人,以爲裵尙同,不意棄置于德林君家前,卽逃去,俄而濱死者死。姜氏以此意,呈刑曹,以相避移義禁府,京房子則以爲德林君家奴能萬,打之云。今漢城府檢屍,則實因逢打致死,頣下有痕,似非打處,故囚能萬,刑訊一次。「以是觀之,似不可不推此人矣,若能萬,上典之所打,則此傷處似疑獄。數多加刑,關於殞命,禁府亦以爲疑獄而取稟。明朝議于大臣。」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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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尹殷輔議:「事干人各人招辭,則裵尙同致死,似由病患。但檢狀,傷痕甚多,又有人身要害之處,而屍帳內曰,實因逢打致死。殺人重事,似難以事干招辭,擬爲疑獄,而有所輕重。」洪彦弼議:「裵尙同屍帳考見,則額頣肘臂等處被傷,似是德林君家悍奴,乘怒亂打,以致殞命,實因亦以逢打致死塡之,則能萬受刑太輕,依禁府所啓,加刑得情何如?」尹仁鏡議:「今觀推案,裵尙同,德林君家未到時,語音艱澁,眼精痿黃,勢將垂死,然無傷處,及到德林君家,後身死。又有緊關傷處,逢打致死明白。且觀義禁府取稟之辭,傷處與實因牴牾,屍身亦已腐爛,更驗無據,又無證左,似涉疑獄。然傷處究竟間,加刑能萬,窮詰得情何如?」傳于政院曰:「裵尙同事,議意與予意同,故從領相議。」

○憲府啓前事,不允。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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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憲府啓前事,不允。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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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平安道觀察使柳灌書狀「大同察訪金半千呈大同館色掌文狀內:『今月初五日,謝恩使沈光彦行次,通事權仁佐現捉黃金八塊重六斤五兩。』權仁佐則囚平壤。但未知此金爲眞金,封不動上送。』于政院曰:」今現捉權仁佐,下義禁府,金則未能的知云,招和匠見之可也。常時尙衣院,臘藥時用金,祭享所金銀器改造時,亦用金銀,銀則我國所産,若金則常貿諸市上,今可置于尙衣院。「

○尹殷輔議:「趙範善、朴礪所犯,迹同而實異。朴礪則未越江前,將其銀鐵,付之李皐,還送其家,此則在所勿推。趙範善齎還之銀,似是北京買貿之餘,然情未現著,今姑推閱,觀其情迹,初雖持歸,旋恐受罪,在此邊寄,置於人而還推來,則不必治罪。」洪彦弼議:「挾銀現露被罪者,前後相望,而奸濫百端,犯者愈衆,發怒於主事,已爲可羞,而至使播見於禮部,其虧損我國貽譏者非細矣。趙範善見推之事,雖與朴礪相同,其人譎詐情迹,未可灼見,第令詳訊嚴鞫,徐審其所爲而處之,何如?」尹仁鏡議:「趙範善初雖爲販鬻齎去,知法重還持來,似無罪矣,不須推之。」下于政院曰:「趙範善犯銀,與朴礪同,故推與不推之意,問于大臣,而範善今一一承服,招辭云,赴京時無銀,則不可得以連命,以此齎持,聞搜括嚴峻,現捉爲慮,所串館墻底埋置,及還掘前埋置處,崔介叱知來捉,照得杖八十。不可以議得決之。故議得,不打啓字,還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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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臺諫再啓前事,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箚曰:

諫諍之任,所以正君而匡國,其處己論事,一出於正,然後進退,無顚倒之失,愆謬,有繩紏之美,如或曠官失職,因循苟且,不顧公論,則君德之闕失,時政之疵纇,誰得以正之哉?臣等伏見,近日之居是任者,指大司諫具壽聃、司諫慶渾、獻納李首慶、正言閔起文、李元祿。唯守緩弛之規,以長委靡之習,至於公論顯發,直斥其非,而尙不知警,循例辭避,亦且遲回顧望,經日乃啓。憲府之指擬,亦非一再,而聞若不聞,恬然素位,其處置乖宜,進退苟且甚矣。朝廷之所賴以取正者,唯耳目之官,而其所爲,又至於此,朝廷何所賴而取正乎?赴京之使,勿差老病,已有傳敎,而今者連遣衰白老臣,指千秋使南世健、冬至使柳仁淑。跋涉遠路,非徒有乖傳敎之意,倘於驅馳疲憊之餘,氣力有所不逮,或失升降拜跪之禮於萬國會同之時,則豈但華人所見,有所埋沒?於人君體群臣之道,尤恐未盡也。前日李希雍取譏中朝事,有可悔者焉。朝廷大小之議,公同如是,而萬里之行,人所不樂,故大臣欲避庇覆小嫌,不以上達。臣等職在侍從,不敢容默,幷進瞽說。

傳于政院曰:「觀箚子,有居是位者,唯守緩弛之規,至於公論顯發,直斥其非,而尙不知警,亦且遲回顧望,經日乃避云。前箚,雖有指斥之言而不甚,故諫院,雖來辭職,而亦不許,諫院以此就職。此箚所論,果是彈駁之言耶?政院若不知,則問于弘文館以啓,然後發落。」政院回啓曰:「前箚子,但曰遷延苟且,此箚則似顯說也。」答曰:「觀此箚子,顯斥諫官,不可在職,遞之可也。且使臣勿遣衰老之人事,亦當。但前者,以堂上官交差,故人物有餘,依大臣所啓,皆以二品以上差遣,二品之中,有老親,則不遣,有身病,則不遣,至於武臣,若單使之行則不遣,人物可謂乏少也。雖早白,而年少則無妨。然衰老則起居升降,必不如年少之人,令吏曹改差,可也。近來有司,雖有傳敎,不顧其意,連擬衰老之人,行公推考,以示違敎之意。」

○仁政門守直正兵李元弼上疏,陳民弊二十五事。政院啓曰:「此人上疏,字有誤處,文理不續,難以解讀。故令此人改誤處更進,則自言本不能文云。然陳弊不可不啓。」傳曰:「今觀此疏,莫知指摘,然似陳弊,故今下,該司自當爲公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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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尹殷輔議:「今觀侍從上箚,赴京使臣,擇不衰病者,差遣甚當。但赴京之使,每年例遣、別遣,幷或多至十餘員,而二品以上有數,勢難一切以二品差送。考據祖宗朝舊例,雖武班單使,可送者擇遣,或補以堂上官,古也。依舊例,以二品爲主擬差,武臣可遣者及三品堂上官,幷擬爲當。雖已差出者,年若衰病,行期尙遠,則猶可改之。承旨差赴京使,此乃新例,然事出不獲已,則不得不爾。」洪彦弼議:「臣觀古者,隣國相爲遣使,尙務擇人,以備專對之具,況入貢中國使价,尤宜愼簡。在祖宗朝,一人而有五六度奉使者,聖上卽位之後,亦有三四度奉使而去者,爲其專對之重,愼簡之審而然也。文官三品者,間有入歸之時,此亦難擬以爲常,武臣三品,不可遣也。承旨去官,例當爲使,方在政院,竝擬使臣,前無其例。使乎使乎!古人重之,一人雖屢入天朝,未爲害也。」尹仁鏡議:「赴京之使,以二品以上擇差,俾之專對,甚合事體。但近因乏人,或以堂上,或以衰病差送,果爲未便。臣意除廣擬,依舊例備三望,則該曹,自當選擬。」從領相議。

○憲府再啓前事,不允。

○以宋麒壽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李瀣爲司諫院大司諫,韓澍爲司諫,閔荃爲獻納,趙光玉、南宮忱爲正言。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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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憲府啓曰:「大司憲林百齡,前任吏曹參判時,同參千秋使南世健擬望,今被推考,不可在職。正言南宮忱,不愜物望,不合言地,請遞。」答曰:「如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黃憲爲議政府右參贊,李彦迪爲漢城府判尹,鄭順朋爲司憲府大司憲,羅淑爲弘文館直提學。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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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臺諫再啓前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孝靜翁主之家,不得受祿,而難繼三年之喪云。春秋,其賜米、太各三十石,以助祭費。」

○傳于政院曰:「今觀忠淸道觀察使鄭萬鍾啓本,雖不明知某國之人,而慮有唐人,私自浮海,而販賣日本,爲風所漂,乃至我國之界,固宜捉來于此,而推問之也。監司處,以此意下書,卽送禁府郞官。率來之時,所經郡驛地,分多定下人,而但累日漂流,豈無飢饉?況今暑雨,亦慮疾病,故救病之藥,療治之人,亦卽下送,使中途無疾病,可也。」

○政院啓曰:「譯官洪謙,到良才驛遞馬時,逢忠淸道水使池世芳軍官持啓本,二十二日未時,馬梁僉使鄭世麟馳報云,荒唐大船一隻,藍浦地黃竹島近處到泊。僉使鄭世麟,以爲賊倭,或放炮,或射之,唐人驚駭乘船,漂向大洋,只捕得一人而來。臣整齊軍器,令軍官金崇直送黃竹島,臣直走藍浦,使來前親問,言語、形容,皆似唐人,帶及幞頭,亦唐體。然後乃知唐人無疑,解枷食粥云。領唐人而來。禁府郞官、醫員事,何以爲之?」傳曰:「禁府郞官、醫員,皆命還可也。」禮曹啓曰:「前者唐人漂來,則問於禮曹矣。且委官往問,則似不得今日內推之,何以爲之?」傳曰:「啓意固當。委官則左相,而承旨則羅世纉可也。軍官所啓,皆送于委官處可也。」又傳曰:「觀此啓本,則當下禮曹矣。近來,幸有賊倭之船,皆令捕捉,故沿海邊將,若見荒唐船,則以爲賊倭,而有用弓箭而捕之者焉。若賢將,則必不如是,當審察而善處之。」傳于政院曰:「僉使、萬戶,無識如鄭世麟者差送,故唐、倭之不辨,至於如此。大抵敵加於己,不得已應之可也,雖知其唐人,而急於邀功,以唐人爲倭人者居多。旣往已矣,後日之有如此事,亦可慮也。八道及開城留守處,以此意下書,今後勿令如此可也。鄭世麟之放砲縱射,至爲非矣。令監司囚鄭世麟推考事,下諭亦可也。」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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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政院啓曰:「今推唐人,言語不一,至爲奸詐。初問居處,或曰河間,或曰福建,問福建有何物,則曰有某山,卽取《大明一統志》考之,則果有之。又問因何事到來,則答曰:『以貿銀事往日本,爲風所漂而至此。』別無他言。」傳曰:「詳觀唐人李王乞所供之辭,唐人爲是,不可輕易處之,遣史官命議于三公曰。大凡唐人,例於遼東,爲咨入送,若南京人,則奏聞入送,例也。此人,乃福建人,則福建乃南京也,不得已依前例奏聞矣。然則冬至使行次時,兼奏聞何如?乘船人向南云,他處不無依泊之理,若依泊見捉,則一時入送,終不見捉,則以此人奏聞何如?」洪彦弼議:「今日詳觀唐人言語氣色,爲人內深多詐,終日細推,難得其情。大槪雖是福建之人,其餘納供辭緣,未可盡信。同舟人如得捕來,則一時詳鞫,付送冬至使之行,上敎允當。」尹仁鏡議,與彦弼議同。尹殷輔病不能起草,以言啓曰:「今次唐人果是南京人,不可不奏聞。千秋使雖不兼帶,而聞冬至使亦不遠,在逃唐人,亦有被捉之理,雖不被捉,入送於此行無妨。」傳曰:「依議得爲之,此意言于禮曹。且領相,前者不平,而近者似差,今又不平云,遣內醫員,又問之可也。」

○臺諫再啓前事,不允。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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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臺諫再啓前事,不允。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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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臺諫再啓前事,不允。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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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憲府再啓前事,不允。

○大司諫李瀣等上箚曰:

人主之於國家,處心行事,一以至公,不容有一毫之私,然後家政得而國法行。苟或狃於私昵,少有偏係之失,則家不能齊,法不能行,而危亡立至,可不懼哉?銀代以凶險陰毒之人,逢迎合意,恩眷特固,宮禁之間,主張權勢,竊弄威福,非一朝一夕,外間之人,無不洞知,而殿下獨陷於陰巧之計,不覺其奸猾之甚,臣等惑焉。近者豐加之罪,殿下已與朝廷,共議定律,銀代乃於中間,拘囚捶楚,極其慘酷,數旬而死。又宋寅所奸婢,竝其嬰兒而殺之,其爲殘虐甚矣。凡民罔不憝,王法所不赦,而殿下惑於偏係之辭,左右欺蔽之言,易以聽信,一國公論,略不省納,使罪大惡極之人,縱釋不問,其收牒放黜,豈足以懲惡?殿下前者,雖骨肉至親,如有罪犯,發於公論,則猶且割愛,而獨於幺麿一女,多方掩護,至於此極,公論愈激,而天聽愈邈,非徒臣等缺望,閭巷之人,私相竊議。殿下不能明察,致有循私撓法之失,人人解體,豈不痛哉?臣等備耳目之任,見殿下私一宮人,牢拒公論,毁宮闈之政,亂先王之法,不勝痛心。

不允。

○傳于吏曹判書申光漢等曰:「右承旨洪叙疇筮仕已久,且可爲方面之任,故今特授忠淸道觀察使,欲給加而以其爲堂上未久,故不爲,且以其內臣,故特言之。弼善朴世煦,亦筮仕已久之人,且曾經三品,若可爲承旨,則給加特授何如?」光漢等回啓曰:「朴世煦,果可爲承旨也。」

○以洪叙疇爲忠淸道觀察使,朴世煦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林億齡爲弘文館應敎,億齡素有退休之志,一時且有侵己之論,故率妻子退居南鄕,今已踰年,雖屢擢用,而不就。閔起文爲修撰。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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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夜,政院以醫員崔貴誠言啓曰:「領相尹殷輔。痢疾,自初昏至三更,度數無定,氣候沈困,粥飮不進,病勢至重云。」上遣承旨宋麒壽問病,麒壽回啓曰:「領相病不能起,加朝服而言曰:『病勢深重,上恩至重。』而無他言。」傳曰:「知道。」史臣曰:「嗚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斯古人之所愼重,故大臣之病,必卜相,古也。在祖宗皆然,而至今上朝,成希顔薦鄭光弼之類是也。近者,下無薦賢之臣,上無求賢之志,故斯禮遂廢,可勝嘆哉?當上之問病也,殷輔之言,止於如此,侍者問曰『無乃別有所達耶?』殷輔曰:『上不問臣,臣何敢言?』云,如有所言,而不敢言者也。」 ○傳于政院曰:「予本有齒痛證,而痛則落矣,今在齒,又痛而搖動。此齒若落,則飮食爲難,齒齦亦浮,濃汁出焉,可能以藥治耶?此意已敎諸藥房,而左承旨安玹知藥理云,與提調同議以啓。左承旨若不來,則承旨聞而言之,可也。」內醫院提調姜顯、左承旨安玹等問安,仍啓曰:「自上本有齒痛之證,今不知何緣而復發也。氣之冷熱及進御亦冷物,則皆足以復發,請下敎。然後議藥以啓。」傳曰:「此非大病,勿問安。今觀證候,熱氣風寒,皆不可謂無,不知緣某事而復發也。大抵風寒,則必生熱氣,故齒動時,齒齦亦暈而熱,似由風寒而發也。齒齦微浮出濃汁,何以則可堅齒也?」姜顯等再啓曰:「先以玉池散漱口,次以淸胃散服之,以牢牙散,外塗痛齒上,且以蓖麻子莖,熨咬痛齒之上,而桑枝亦可用。但牢牙散,入羊脛骨,非容易可劑。」傳曰:「牢牙散,入羊脛骨,則不可爲此殺羊,而大祭亦不遠,隨宜得之,以劑可也。」

○大司憲鄭順朋、大司諫李瀣等合司啓曰:「銀代凶悖擅殺之事,彌月論啓,非止爲一人懲惡而已。如此罪大惡極之人,縱釋不治,則君德之累,王法之廢,其漸將至於亂亡而不救,所關非輕。故臣等合司來啓,請下禁府窮推,依律定罪。」答曰:「此事,卿等累日論啓,豈不計乎?事干已閱,事不可不治,故已量宜收牒放黜矣。且豐加於銀代,非凡人比也,設使下獄推之,亦豈無斟酌乎?銀代,卽翁主外祖母之弟,與豐加,似有奴主之分,非如他殺人例。予嘗觀祖宗朝故事,內人下獄,似以爲難,故欲效中朝故事,設掖廷獄,而更計勢難,故終止之耳。予卽位後,有一內人下獄推問,而諫院上疏,以爲不可,而竟止其事。銀代則雖不足數,而揆之事體,亦豈不難乎?予不欲全釋其罪,而卽已斟酌治之。」再啓,不允。

○憲府啓曰:「龍安縣監愼蘭元,正妻棄置農所,專不顧問,率妾赴任,而其嫡子,使不得進見。所行乖戾,不合臨民之官,請罷。引儀南宮弼,用心貪鄙,又有邪譎之行,欲買人空地,以造家舍,而適値三司摘奸,以已兼觀象監之官,故立標其處,省價抑買。不合朝官,請罷。軍資監正李山䕫,本以驕妄之人,耆酒沈湎,到處廢事,不合長官,請遞。」皆如啓。

○夜有氣,蒼白色起天中,橫如匹練,漸移于南,良久乃滅。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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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臺諫合司啓前事,至于七啓,不允。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一百三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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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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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朔,臺諫合司論銀代事,八啓,不允。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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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臺諫合司論銀代事,再啓,不允。又啓曰:「臣等在耳目之任,持公論累日論啓,天聽愈邈,此必以臣等之言,爲不足信也。是所謂不得其職,豈敢靦然冒處?臣等之去就決矣。願上鑑察。」答曰:「近者君臣之間,情似阻隔,實由否德在上,而前所云者,乃自責之意,無乃未解見乎?今曰臣等之言,爲不足信,而又有去就之語,予豈以臺諫之言,爲不足信乎?若決去就,則尤爲駭愕。所當斟酌。」

○臺諫啓曰:「臣等伏覩上敎,君臣之間,情意未能相孚,故下不見信如此,此乃予之失也,臣等不勝惶懼。豈敢以上敎,爲不信乎?第念銀代罪惡,雖敎以非關宗社,內人擅行殺戮,其將來之漸,豈不有關於宗社乎?臣等深思熟慮,累日論啓,而敢拒至此,不可冒居言責。伏願聖察焉。」答曰:「予若不從其言,則豈命黜送門外乎?銀代,一幺麿之人,不足惜也。若分明殺人之事,則下雖不言,自上所當痛治之矣,若以不明之事,而大起獄事,則其處置豈不難乎?卿等以此而欲決去就,則非徒駭異於人之見聞,而予心未安之意,亦豈少乎?更加斟酌。」

○臺諫合司辭職而退,再命就職,不從而退。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箚曰:

人君居九重之深,聰明不能偏視而周聽,故必以廣耳目納諫諍爲急,誠以國家之治亂安危,繫於公論之行不行爾。臣等伏見,殿下卽位以來,舍己從人之道,靡所不至,凡是非之辨,刑賞之施,雖輕細微瑣之事,苟或有論說,則鮮有所留難,亦可見樂善好問之美意。然而從善不篤,多有偏繫之私。政之有關於治體,事之有累於聖德者,則雖公論顯發,反覆論執,略不動念,習以爲常,至於近年而斯極,臣等竊惑焉。夫言官伏閤,固非治世之美事,而兩司同辭,延至三四日之久,無路回天,請辭而退,觀聽駭異,物情愈鬱。未知殿下,將欲擧一國公論,歸之於虛罔,而莫之顧歟?自古國家危亡之機,必兆於人君厭諫之初。蓋人君少有厭諫之色,則讒侫便投其隙,君心易至蠱惑,下情不得以上達,公論無自以扶持,宗社傾覆,不朝卽夕,臣等,竊爲今日危之。伏願殿下省察焉。

答曰:「箚意至當。自古人君,與臺諫曰可曰否,若一切聽言,則何有於可否之意乎?況此事,予非全不從也。已收牒放黜,而臺諫以此爲不足以懲之,故黜送門外。此非不從臺諫之言也,而今又呈辭,則非徒不美於人之觀聽,於予心亦豈安乎?」

○平安道御史丁應斗還復命。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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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命招臺諫就職至六,不從而退。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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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命招臺諫就職至九,不從而退。史臣曰:「銀代兇悖情狀,人共切齒,擧一國皆曰,當置重典。臺諫至於力爭不得,上章辭退,而曲加掩護,至曰:『其情實,自上所知,而數多加罪可乎?』嗟呼!公論所發,夫豈偶然,而自上所知者何情?適足以起衆人之疑,而甚中外之惑也。」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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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命招臺諫就職至四,不從而退。

○下全羅兵使韓琦啓本「搜討群山島,捉獲不知名四人,推問,則供以:『韓山鹽干,與同舟八人,載鹽向黃海地方,浮海到馬梁之前。有大船一隻及左右小船,中有異服之人百餘名,或以紅巾裹頭,或以匹段爲衣。而刼掠船上之初,四人則投入水中,未知生死。安孫等四人則擄去,使指導有井泉之處。至橫看島,汲泉載船,後棄置安孫等於島中,卽掛張雙帆,指向西海大洋云。』」于政院曰:「荒唐船人,擄去我國之人,而還棄置云,以我國人所供觀之,則其事分明,不須捉致推閱而後知也。言此意于該曹。」

○領議政尹殷輔卒。史臣曰:「殷輔字商卿,海平人也。爲人慈祥恭謹,無忮害之心,才長於吏幹,到處頗有聲績。爲平安道觀察使,境內大旱,齋戒祈雨,遂得雨四十里,人以爲精誠所感。爲兵曹判書,軍卒多被其惠。自登第,位至一品,益自愼儉,自奉如布衣時。然素無學術,器局凡下,隨時浮沈,故雖以沈貞、金安老之奸,而不怨焉。及安老死,殷輔獨居相位,卜相,以蘇世讓、沈彦慶、權輗啓之,士林莫不非之。」又曰:「殷輔天性,慈祥簡澹,篤於自守,雖屢經變故,而未嘗有所汚染。人或譏其浮沈取位,然練達吏事,再長騎曹,蔚有政績。一家之內,友愛和睦,人無間言。惜其爲相十年,一無建明。晩節又惑婢妾,喜爲折簡,至於市井小民,無不得其請簡者。至是以疾卒,生不能忘身,死不能薦賢,時議惜之。」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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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傳于政院曰:「前者忠淸道馬梁所捉唐人,卽李王乞初欲付冬至使解送者,待其緝捕同舟之人,欲一時解送故也。昨見全羅道兵使韓琦啓本,則其唐船,高建雙帆,指向西海云,西海卽中原地界。今已直向其土,其類必難緝捕,冬至使發程,又在九月之初,王乞久留而生死亦難知之,付送於千秋使之行何如?其文書,則可以隨後磨鍊,而追送于義州也。此意問于禮曹以啓。」禮曹啓曰:「漂到唐船,幸有緝捕之理,故留置李王乞,而欲付之冬至使耳。今若不得捕捉,則解送於千秋使,甚爲便當。文書,隨後追送無妨。」傳曰:「此意言于承文院。」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啓曰:「臺諫合司辭職,至於累日,而自上傳敎之言,懇惻激切,已無餘蘊,臣等聞之,至爲未安。況今首相新卒,國失元老,凡在上下,孰不悲慟乎?臺諫計之亦熟,而非不知黽勉就職,然猶論執不已者,非只爲一銀代而已,實慮後世之弊也。且門外黜送,非祖宗朝舊法,乃廢朝新立之法,不宜遵用。銀代實一奸人,而旣非近侍,又是雜類。如此奸人,遠竄外方,而不近都下,則臺諫就職,而朝廷必安靜,故敢啓。」答曰:「銀代之爲雜類,予豈不計乎?女人竄外,亦非祖宗朝故事,而曩時之事,指金安老時事。可爲後戒,況已再斷其罪,初收職牒,後黜門外。故恐其號令之不一,而留難也。但首相新卒,上下悲慟之時,千秋拜箋又迫,臺諫廢職,尤所未安。可依大臣所啓,竄之外方也。」

○至是,命招臺諫,傳曰:「首相新卒,又將有朝禮,千秋拜箋。臺諫不可廢職,故依大臣所啓竄外。」臺諫遂就職。

○傳曰:「銀代自願付處事,下傳旨于禁府。」又傳曰:「在丁酉年,思郞今付處外方,而只定配所於坡州。此意言于禁府,使知之。」又傳曰:「此言勿傳于禁府,可也。」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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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侍講院啓曰:「世子師之喪,世子親臨弔喪之禮,載在《五禮儀註》,而考近年前例,則皆於五日內,遣官弔喪,今則何以爲之?」傳曰:「從近例,遣官弔喪,可也。」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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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傳于政院曰:「頃者,自馬梁捉來唐人,已命解送於千秋使行矣。但唐人入歸,則其見獲轉解之由,必言於鄕土及所到之處,今可諭之曰,汝之同舟者,皆是唐人,而汝則見獲於我國,故今得解送也。同舟之人,若皆下陸,則可以一時解送矣,而近年以來,賊倭興行,故邊將,不知爲上國之人,疑爲賊倭,致令驚怕逃歸。以此治邊將之失,而卽解送汝輩於千秋使之行,以慰思歸之念矣。」

○日暈。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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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諫院啓曰:「銀代罪犯關重,窮推擬律,則得保首領難矣。自上因大臣所啓,終以外竄,已失王法,物情猶爲未快,而今定配所于長湍,長湍畿內近邑,非外方之例,無異於門外黜送。如此極惡之人,不可置諸都下至近之地,請亟命遠竄。大抵流竄之人,必于遠方者,使之困苦,而懲其惡也。銀代罪惡,止於竄黜,亦甚幸矣。禁府兼判事李芑,知事權橃、申光漢,同知愼居寬揣知自上終始掩護之意,定其配所,及於畿甸一日之程。雖有從願之敎,旣命竄外,則竄外非畿甸之謂,其不有公論,逢迎承順,以中上意,所失非輕,請罷。司䆃寺正張世弼,所行鄙陋,司中之物,乞於同僚取去。不合長官,請遞。」答曰:「銀代之罪,門外黜送,似爲未便,故分配于外方也。前者東宮內人卽思郞今分配時,雖以外方竄逐,下傳旨,而其配所,止於坡州耳。況長湍,二日程也,名雖畿甸,亦何異於外方乎?今不須紛更。禁府則以有前例見初六日故耳。豈有他意乎?罷之過矣,不允。張世弼事,依允。」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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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諫院啓曰:「畿甸無異於都下,故中朝,以直隷之府,不列外方,則固非流竄之地。長湍直隷京都,豈可使竄外之人,得容於此?大妨遠黜懲惡之義。法外一時之事,卽思郞今雖或爲權於往者,而事有輕重,則固不可爲永式於後來。銀代罪犯關重,斷不可牽附前例,使之畜惡於近地,請亟命遠竄。自上用大臣遠竄之啓,而命以竄外,則宥其重罪。不可不遠黜外方,而禁府不計罪犯之重,不念所關之大,惟事乎承順恩貸之重,曲從銀代無忌憚之願,其爲逢迎,而不容於公論,甚矣。請罷。」答曰:「累日程途,則無異外方,而女人之竄,又不當加於是也。故不改配所耳。禁府豈有他意哉?罷職似過,故不允。」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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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諫院啓前事,不允。

○承文院提調啓曰:「宣川漂流唐人唐船二隻,漂到宣川大和島、於應浦之間,爲伏兵所獲,言語未能相解,不得取供以聞事,平安道觀察使柳灌狀啓。供招之辭,時未啓聞,故解送文書,不得磨鍊耳。若速啓聞,則可及追送於千秋使之行,而未及,則付送冬至使之行,何如?且走回招人李朝湯站人爲㺚子所擄,而六月十二日,逃來理山故云。,禮曹欲以付送於千秋使之行,而發程日迫,文書已畢,請入送於冬至使之行何如?」傳曰:「如啓。」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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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權停例,拜賀千秋箋。進賀使工曹參議李霖等,赴京。 ○臺諫啓遠竄銀代事,答曰:「前觀大臣所啓之辭,則以爲遠竄外方云者,但指外方,而非極遠之謂也,予有前例,故使之自願付處耳。分配者,有司之事,予豈有私意乎?依初承傳改付標,可也。」

○諫院啓請罷禁府事,不允。

○政院以『遠竄外方』四字,改付標于銀代竄外傳旨以啓,還下而傳曰:「所謂依初承傳改付標云者,非謂改此承傳也。只於配所單子改付標,以忠淸、黃海、江原等道中,從自願之意,言于禁府。」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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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傳于政院曰:「昨日所敎忠淸、黃海、江原道云者,設諭之言也。不可拘於此言之意,言于禁府。」

○政院啓曰:「銀代配所改付標事,言于禁府,而堂上時方被論。故未得行公,敢啓。」傳曰:「此非他行公之例,只定配所,而改付標耳。此言于禁府。」

○傳于政院曰:「今見全羅右道水使閔應瑞啓本,唐船依泊於羅州飛彌島,卽發兵船,圍截其船,見其形貌,則或着黑衣,而其數九十餘名。語音不能相通,故大書何地何人,緣何事,漂流來此以示,則皆相視不應,卽發火炮,以射我船,二人中炮而死,二人中炮而傷,故雖有生擒有旨,而勢不得已應以火炮弓箭,而唐人外設防牌,隱匿舟中,促櫓向東,故適因風雨,難得窮追捕獲云。漂海唐船,持火炮器具,而殺害軍人,至於數三,不須窮追大洋之中,而期於必獲也。後勿如是,而待其自泊,以爲捕捉事,言于該曹。」又傳曰:「前者蛇梁賊變時,唐浦萬戶金俊不能登時救援,故依律定罪,而固城縣令奉貴達,亦以烽燧不謹之罪,同被其律。貴達,守令也。近來士大夫,不爲決杖,而旣與萬戶金俊。同犯軍令,則難以彼此而區別,故予雖知未便,而勢有所不得已耳。此意言于兵曹。且漂海唐船若犯邊,則固當捕捉矣,起軍行舟而追逐大洋,則軍卒必多傷害。兵曹所當行移各道之事,故幷言之。」

○政院以義禁府堂上意啓曰:「銀代配所改定事,雖非他行公事之例,而臺諫時方論啓,勢所不敢。」傳曰:「知道。」

○左承旨安玹啓曰:「唐人候望事,該曹今爲公事來啓,而臣以所懷啓之,至爲惶恐。但海中島嶼,重疊相望,而唐船出入依泊,僉使、萬戶,雖候望待變,豈得知之乎?且此唐人,今持火炮器具,漂向日本,而敎習於彼,則其爲巨禍,莫此爲甚。令僉使、萬戶,抄擇入番驍勇之軍,伏兵要害,而使不得過越全羅地界,何如?此必中原海賊,捕捉亦爲無妨,故敢啓。」傳曰:「朝見啓本,予亦計之。然爲此荒唐之船,而起兵搜討,軍卒多傷,弊亦不無,故勿令追捕事,已下該曹矣。今聞所啓,果爲甚當。若以火炮而敎習日本,則其爲後患,豈云少哉?此意言于該曹,改之。」

○諫院啓前事,答曰:「銀代,已命改付標,其程途遠近,則禁府自當處之。宰相四人,豈宜遽罷乎?行公推考可也。」

○全羅道務安縣監李依蕃,因求言之敎上疏。其一曰,實邊,勿以多丁而以有罪者「,其二曰:」水、陸軍輕重,請令均一。「

○下禁府官吏推考傳旨,而傳曰:「觀此傳旨,有逢迎承順之語,此雖臺諫所啓之辭,而在推考傳旨,則似不當改之可也。」政院回啓曰:「臺諫啓辭,又有曲從銀代無忌憚之願。此指論禁府之語,而奉傳旨時,遺漏不錄,請以此語,改逢迎承順之辭。」傳曰:「如啓。」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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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啓曰:「上之避殿,今已三朔。初爲旱災,而今則雨澤周足,秋節亦入。況今若雨,則反致害穀,而前年之歉,實由七月之多澇。請復正殿。」答曰:「初雖爲旱災避殿,而近來災變疊出,月又食之,旣年穀之登,今難預知,徐觀其勢而復殿何如?」仍傳曰:「災傷擲奸事,前則或遣敬差官,或遣御史,故昨日已令戶曹,察其豐凶,報府以啓,而今適大臣入來,故議之耳。今年則雖欲遣敬差官,而近來慶尙道,使命絡繹,弊甚不貲,抽遣御史何如?且自祖宗朝以來,言凶荒者,必稱乙巳,明年雖不可逆料其必凶,而亦不可不爲之慮。今年容或有秋,而民無遠慮,必姑息濫費。節用,在常時固當爲之,況於今日,安可不爲之慮乎?以節用之意,下諭各道,則合於憂民節用之道,徐觀勢下諭何如?」彦弼等回啓曰:「臣等嘗觀宋朝,遇災避殿,而得雨則卽復殿,故祖宗朝亦有如此之事。大抵三月,則天道亦變,雖有月食之災,避殿已久,而農事已決,所可懼者,只秋霖害稼耳,況今立秋已久,請速復殿。且前者八道,例遣敬差官,而今則以爲有弊,或抽栍遣御史矣。今者慶尙道,使命絡繹,糜費之弊,十倍於他道,又遣敬差官,則勢將難支,若於此道,別遣御史,而他道則遣敬差官,亦似不可,今年則俱送御史爲當。且乙巳年,臣等亦及見之,六七月全不雨,遂至大饑,天道難知,來年以爲乙巳,而必凶不可也。但黎民雖得秋稔,而姑息妄費,必無後日之計,見農事有成,而節用儲費事,下諭亦當。」傳曰:「復正殿事,如啓。災傷擲奸事,八道皆遣御史可也。且下諭節用之意,雖因乙巳而發,下書時不擧乙巳,只以近來凶歉,不可妄費之意,可也。」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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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傳于政院曰:唐船搜捉事,已令伏兵於要害之處矣,幸或唐人,放炮拒戰,不肯投降,則勢不得已相戰矣,矢石之間,雖幸緝捕,而豈無傷害者乎?解送中原,則彼必隱諱拒戰之實,而恐或以我國殺傷爲說耳。予意欲以解語通事二人,下送于全羅道,而分遣于伏兵之處,若逢唐船而諭以投降之意,則幸或解聽順服,而不至相戰也。此意問于兵曹。「兵曹回啓曰:」上敎甚當。「傳于政院曰:」擇年少漢學通事二人,今日下送全羅道,而又以此意,言于通事曰:『若見唐船而開諭時:「我國非欲殺汝而設法捕獲也,汝輩漂無所泊,故欲濟爾等,汝若投降,則從汝所願,轉還鄕土事。」分明開說,而若不投降,則依兵曹行移,而相戰可也。』且全羅監司、水使處,幷諭此意,而今去通事二人,令水使,分送要害之處可也。「

○更竄銀代于大丘。禁府以長湍定其配所,諫院固爭不已,至於請罷禁府,故從願改付。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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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下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對馬島主使送船主三浦羅也文,持書契來到薺浦,其僉使金策,與熊川縣監李龜琛,諭以朝廷拒絶之意,使卽還送,而其書契,謄書上送。」于政院曰:「金策、李龜琛,以對馬諸倭,絶不接待事,曾已下諭,故如是還送矣。但今見書契,則似不知我國拒絶之意而爲然也。邊將卽以書契,稟朝廷處置,而還送則可矣,不待而拒絶,前有諭書,故如是也。不知禮曹將何以回啓也。卽速回啓之意言之。」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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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禮曹回啓曰:「倭奴拒絶之事,廷議已定,不可更變,隨其出來,劃卽拒絶,而不爲啓稟事,曹爲公事行移,而幸或倭奴,齎書來到,而更切請成,則似難擅斷,議于大臣何如?」傳曰:「以予傳敎之意,與禮曹回啓之事,收議于政府堂上。」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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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左議政洪彦弼議:「馬島倭奴,譎詐萬端,難得其情。在祖宗朝,雖有侵犯之事,但在我盡其固御之計,難加赫然之怒於彼,此古所謂待夷之道。臣之前議,務爲包容,勿用顯絶,徐待彼之所爲,以爲吾之定計,乃今廷議,已定拒絶之意,已通于彼,此倭之來,指意亦難測,後雖有來者,猶固拒之,審看彼倭奸謀之要領,以處之何如?」右議政尹仁鏡議:「日本國大內殿等使送外,諸倭不許接待,朝議已定。今來倭奴所持書契,邊將不宜開見,亦不須謄書,將前日下書之意開諭,還送似當,而不爾,所當推論。今後馬島諸倭,雖持書契而來,不待朝廷處分,嚴辭所說,劃卽督送爲當。」左贊成李芑議:「日本國大內殿、小二殿外,對馬島諸倭,已議拒絶,幷不接待。今若持書契者,使之留泊,待朝廷處分,然後使之還入送,則數多書契持來,不卽回還,殊無拒絶之意,一從前日下諭書狀內辭緣,絶不接待,甚得號令之正。彼若悔罪,求通於我國,自當有日本大、小二殿之使船,何患其終不可相通?」左參贊權橃議:「馬島諸倭,前此朝廷,待之過厚,反生輕侮之心,日增肆毒,雖無蛇梁入寇之釁,此朝廷不可不拒以立國威。況今拒絶之議纔定,托以書契,欲覘朝廷之淺深,其計亦狡。今後復來,一切不接,以杜詐謾之計何如?」右參贊黃憲議:「今觀馬島書契,已知朝廷拒絶之事,卽遣探問之使,以觀朝廷處之如何,其爲狡詐,不難知也。邊將之開見書契,已失嚴絶之義。日本國王及大內殿、小二殿,則不在拒絶之類,馬島諸倭,若悔罪求通,何患無路?今後托持書契出來者,依前朝議,嚴辭拒絶,督令還送爲當。」

○以議得單子,下于政院曰:「今觀議得,別無他論,以此單子,留置政院,而只以禮曹公事,啓下可也。」

○下忠淸道水使池世芳啓本「泰安郡守朴光佐馳報,郡南面麻斤浦,唐、倭未辨船一隻到泊,卽抄驍勇軍士,海邊馳到,則高大一船,雙檣懸旗,住泊海口。卽以書示朝鮮地界而曉諭,然後唐人五名,騎持小船下陸而來,觀其形體,以書詰問,則前日馬梁來泊唐船,故供饋接待,而更通書辭,反覆開諭大船之人,則翼日朝唐人十名,又爲下陸而來,故時方接待客舍留置。而船上之人,若皆下陸,則其數幾至一百五十餘名,待其盡獲,而人數雜物,詳錄馳啓事。」于政院曰:「唐船到泊,而無譯官,則難以解聽其言,漢學通事二人,急速下送。而忠淸道監司、水使處,卽爲書狀曰:『漂到唐人,反覆開諭,無遺上送,然後可以取供,而解送中原耳,速卽措置上送事。』下書可也。且此唐人勢將投降,雖無逃躱之理,而國家威嚴,則不可不示,別遣禁府郞官,率領軍士而押來乎?只以軍士而押來乎?速問禮曹而回啓可也。且李王乞忠淸道藍浦獨山島下陸時被捉人也。已送於千秋使行次,而今若畢獲其類,則王乞不可以獨送,千秋使處,當以『李王乞同船之人,今已漂到,故推閱取供,而欲與王乞一時入送耳。王乞則留置所到之處,而王乞解送咨文,幷不齎歸事。』下諭可也。且李王乞業已率歸,而無端留止,則必生疑畏之心矣,以其同船之人,今皆被獲,故欲與一時解送,而留待之意,幷諭于千秋使,而使之寬諭,可也。」

○傳于政院曰:「今見忠淸道水使書狀,則漂到唐人,將有來降之勢,故譯官二人,卽命發遣矣。雖或率來取招,而其所供辭,必無異於李王乞之言,推問而後,猶可收議,而但千秋使處,不可不速諭是事,故先議之也。永樂年間,漂到唐人,雖或移咨遼東,而今到唐船,則放砲拒戰,或奪衣糧,或殺軍人,而人數亦多,不可以此而只咨於遼東。以千秋使而兼奏聞,雖不可爲,而禮部移咨,則付送千秋使,亦似不妨。冬至使發程尙遠,數多之人留置,供饋之弊,又豈少乎?玆以欲諭千秋使,李王乞留置義州,而其解送文書,則還送于此,以待禮部移咨,而持去之意。遣史官收議大臣。」仍傳曰:「千秋使處,下諭書狀,姑停勿送,而待其大臣之議,更爲書狀。」

○傳于政院曰:「今見忠淸道監司書狀,下陸唐人,今已率歸淸州矣。卽爲書狀,分授通事,一則使歸淸州,一則使歸泰安,而監司處,當以是意下諭曰:『因卿狀啓,譯官一人下送矣。唐人雖已率歸,反覆開諭,急速上送之時,盛陳兵威。在船唐人,雖或下陸,勿復率歸淸州,而直送于京事。』下書可也。且於水使處,亦爲書狀曰:『下陸唐人十五名,監司率歸淸州云,故通事一人,直送淸州,而通事一人,又送泰安矣,在船唐人,多方開諭,無遺下陸,今去譯官處,交付上送事。』幷諭可也。」

○禮曹回啓曰:「唐人上來時,以外方軍士,亦可率來。但恐外方軍士,迷劣愚鈍,不解官員指揮耳,別遣禁府郞官,而率羅將數名,檢擧押來爲當。」傳曰:「禁府郞官,初欲下送而議之耳。但上國之人,拿來不可,故欲以部將,下送領來,而此亦不當。故以入番宣傳官二人,給馬下送,而一往淸州,一往泰安,使分授押來,而部將則唐人到京之後,率領軍士,而檢擧留置之處,勿爲虛疎事,幷言于兵曹可也。且唐人上來時,供饋諸事,善爲措置之意,急速下書于京畿、忠淸監司等處。」

○洪彦弼議:「唐人在蘇、杭爲海賈者,或被倭寇搶掠,或遭風汛,漂到我國,一船所騎,幾二百餘人,例皆移咨遼東,不奏聞。謄錄所載,如此者非一。唐人等用砲拒戰,殺害我國人物,初看似爲海賊,謄錄內類此者,亦或有之。詳考前例,有例則移咨禮部,未爲不可。但今待唐人畢捉,貨物盡輸,到京百五十人,推閱取招及咨文磨鍊,費日必多,千秋之行,恐不能及。李王乞留義州,只取咨文而來,上敎允當。」尹仁鏡議:「李王乞等,雖是唐人,非他漂流人之比,或殺害我人,或刼奪衣糧,無異水賊,移咨遼東,果爲未便。若諭千秋使,留王乞于義州,則其咨文取來往復之間,動經旬日。且九名泰安先下陸唐人九名,故云。雖已捉獲,其同船人,亦有來降之勢,則譯官發遣,率來遲速,亦未預期,雖或無遺率來,人數尙多,一一取招,後文書磨鍊,則爲日必久,千秋使之行,恐未及付送也。姑待畢來,觀其供辭,移咨禮部當否,更議處之,何如?」

○傳于政院曰:「見議得,則其船上貨物,皆詳錄馳啓,然後可以磨鍊文書。此意竝諭于忠淸監司、水使處。且千秋使,李王乞留置義州,其解送文書,還卽上送,而斟酌留行,以待朝廷處置,而後越江事,竝下諭。」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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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諫院啓曰:「醴泉郡守沈希源,人物庸劣,繁劇之地,決不能堪任,請遞。」答曰:「遞之。」

○禮曹啓曰:「漂到唐人,其數甚多,勢難以一時率來,分三運率來。且唐人數少,則可以留置司譯院,而今則數多,太平館頭目所接處留置。且唐人入來,卽當推閱取供,委官預差何如?」傳曰:「分運事,予計之亦然。但三運則不可,分二運率來,而下去宣傳官、通事各一人,分定押來事,忠淸監司、水使及宣傳官處,竝下諭可也。但先下陸唐人十五名,歸淸州云,若以此人,還移泰安,而分作二運,則往復之際,弊亦不貲,各以所在之處,而分運率來可也。留置之處,太平館亦宜。委官則右相爲之,而與禮曹堂上,前日李王乞推問時,承旨同議取供,而推鞫處,則禮曹、太平館中,隨宜爲之可也。」

○以漢城府判尹李彦迪,親病及身病呈辭狀,下于政院曰:「母病如此,身亦有病,則詞訟之地,不可久曠。今可送西敍用,而其道守令,待闕差下可也。以此意下諭彦迪亦可。」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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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舍人李震以右相尹仁鏡意啓曰:「唐人數多,而禮曹隘窄,推鞫似難,太平館推鞫便宜,而禮曹三堂上亦不足,於推問之時,鄭士龍、尹漑,幷令隨參,而問事郞官四員,抄擇以出何如?」傳曰:「如啓。」

○下忠淸道水使池世芳書狀「臣今月十九日,馳到唐船灣泊之處,再三送人,曉諭下船之意,而唐人等不肯下陸,觀其辭色,則以前日殺害我國人物之故,而似有疑慮之心,猶豫遲留事。」于政院曰:「今因書狀,知唐人有疑畏之心,而不肯下陸,當以是意,下諭水使,使前去譯官,開諭唐人曰:『我國邊將,初不知上國之人,而疑以爲賊倭,故爾等放砲,傷害我國之人,此實爾等,不得已應之也。且於海中,漂泊日久,故迫於飢餓,而行船之物,亦所當取,豈足爲過哉?乃知上國之人,欲爲慰安,懃懇招來,而爾等敢懷疑貳,不肯下船,爾等之意,難以知矣。況今下陸之人,已至數多,若棄此人而回船,大洋風汛蕩潏,不知所止,則豈不危哉?幸卽下陸,來會一處,實爲便當事。』反覆開諭可也。」

○傳于政院曰:「唐人若云,畏罪於中國,而不肯下陸,則亦以此意,當諭之曰:『爾等同船人李王乞,今已入送中原,爾等雖不下陸,而退泊以去,爾輩之事,中國之人,因李王乞,而豈不聞知乎?莫如聚會下陸,而還歸鄕土事。』竝諭可也。」政院回啓曰:「唐人疑畏而不肯下陸者,轉歸中原,恐被私自下海之罪,而今若言李王乞之事,則尤爲驚恐,而不肯下陸也。且通事已歸開諭,而一切不聽,則必有馳報之事,待而下諭何如?」傳曰:「今見唐人答通之辭,則以爲迫於飢荒而告官,物貸粧載,外國買賣云,大明國福建泉州郡爲經紀事。切照,本國凶荒,人民飢饉,無奈率告于郡官,粧載貨物,外國買賣,被風漂泊貴國,實天有以作成吾人也。果若其言,則雖送中原,而有何罪乎?先已下陸者,則可以入送中原,而不肯下陸之人,則不須强邀之矣。其勿付標,而先送書狀,可也。」

○以許磁爲漢城府判尹,李鐸爲司憲府持平,李英賢爲弘文館校理。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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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下忠淸道水使池世芳書狀「臣親率兵船,追到唐船所泊之處,待變,而先下陸唐人三十八名,館舍安接厚待,而唐人等常念載船物貨,慼慼愁傷,相對掩涕,欲還歸其舟,而在船之人,則無意下陸,回舟大洋,非以兵威,勢難擒獲事。于政院曰:」觀此唐人退泊之意,則必欲還去而如是矣。但譯官已歸,言語相通之後,則必有馳啓,所當待之而後,可以下諭,而然亦似緩,故先言之耳。大抵上國之人,漂泊我地而投降,則所當撫恤而入送矣。不肯來附,而欲還歸去,則不須以兵而追捕之矣。今若起軍追逐,則彼必相戰,而豈得兩全乎?此事之難處者也。下諭水使,當以譯官,反覆開諭,而若不從退泊,則只以下陸者上送,而退泊之船,則不必追矣。但此唐人,漂向倭地,則其火砲器具,倭人必賴而傳習。當此憤怨之時,其爲我國之害,亦豈少哉?前者欲以唐船,有勿歸倭地之議,其言甚爲有理。然興販唐船,往來日本者,必前後相望,倭奴之傳習火砲,恐或終不能防閑也。禮曹當與大臣議,而回啓後,行移于水使可也。且虞候羅光厚忠淸道水軍虞候羅光厚,親率兵船,居兒島入歸待變時,聞唐船指向長命浦回泊之奇,以其兵船,擁後而來,致令唐人疑畏驚動,船舷列立,而一人失足溺死。,水使已報監司,今雖推鞫,失事驚動,而致令唐人至於溺死,極爲非矣。故幷言之耳。「

○傳于政院曰:「今見忠淸道水使書狀,下陸唐人,慼慼愁嘆,愛惜物貨,而相對掩涕云。此人等,非徒愛其物貨而如此嘆傷。同舟而來者,亦豈無父子親戚乎?已下陸者上送,而在船者,則不必追捕事,已命議之,更計之,則已下陸之人,亦不須率來于京。今欲以我國小船,還載下陸之人,追及其船,使得相聚如初,任其所歸何如?此意幷言于禮曹,而議于大臣可也。」

○政院以禮曹堂上及大臣同議粘目「唐人在船上者幾至百餘,雖書示開諭,而專不回惑者,必是貪戀物貨,不肯下陸。疑懼之際,虞候羅光厚擁後追到,而致令驚惶退泊,幸或通事相語利害之後,則不無聽從回棹之理矣。令水使善爲措置,而唐船若應遠去,則不須强追,而先已下陸者,急速上送事,發馬行移,何如?」入啓,傳曰:「知道。」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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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雷震景福宮勤政門東水閣隅柱。上急遣宣傳官許昌茂及中使李承豪,看審以啓。許昌茂等書啓曰:「勤政門外東水閣西北隅柱爲半裂破,懸壁亦裂破,柱中自上至下,折破成隙,屋上蓋瓦,半張折而餘宛然,其下有圓穴,可容鍾子。」 ○傳于政院曰:「雷震處,雖與文昭、延恩殿不甚相近,而宮城之內,變異之大,豈意至此乎?傳聞世宗朝,震延生殿,世祖朝,內官白忠信,亦爲震死。又於當代,延恩殿各色掌雷震而死,親祭則已爲之,而祖宗朝事,難以知矣,幷考日記而啓之。」又傳曰:「雷震之處,雖與兩殿相遠,一宮城之內,變異至此,神座必有驚動,親祭何如?其遣史官,議于大臣以啓。」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啓曰:「闕內雷震,變之大者,天之譴意,誠所難測,固當親祭。但暑氣尙酷,而景福宮亦空,雖行親祭,而不可容易,徐擇吉日爲之何如?」答曰:「朝遣史官,議親祭之事,而予之私故,未及言之耳。予自前月,齒齦痛腫,而左頰稍有浮氣,故近久不視事,而適値雷震之變,於予心豈爲安乎?但雷震處,若祭享所,則親祭之事,不暇議于大臣矣。此則爲其一闕之內,有此變異,故議其親祭之當否耳。今觀所啓,親祭則雖不可遽行,而別遣大臣以祭,似可矣。且外方雷震之處,近來頻數,六月十八日,仁川府女人丹今震死;今月十七日,楊口人朴京山震死。而況闕內,有此變異乎?必有所召之由,君臣上下,更加修省恐懼可也。」左、右相回啓曰:「外人但知自上齒痛證而已,面浮之證,何以得知?今聞上敎如此,而日氣又尙熱,則兩殿親祭,勢難以行,宜遣大臣以祭,而此正上下恐懼修省之時,上敎允當。」傳曰:「啓意知道。」仍傳于政院曰:「別遣大臣,以祭于文昭、延恩殿可也。」又傳于兩相曰:「泰安漂流唐人處置之事,欲待其上來後議之,招卿等入來故言之。今觀《大明律》,則私自下海之罪輕,而持軍器出境之罪重,故唐人取招之時,若以此語,而磨鍊文書,則恐此唐人,畏其被罪,而解送之時,必有死心,其於我國護還之意,豈不有乖乎?用火箭奪衣糧之事,欲勿錄招辭,何如?委官亦來,故議之耳。」左、右相回啓曰:「唐人取招之事,待其上來,當更以議,然亦不可諱其實。且自祖宗朝,遇此重變,則必有求言,頃者雖因旱災求言,今又闕內之變,至於此極,當以恐懼修省之意,下書求言何如?」

○政院啓曰:「親祭前例,今考日記,世宗朝,雷震延生殿,而大赦境內,」延生殿雷震,上召左相申槪等曰:『欲布寬恩,以弭災變。』於是大赦境內,出宮人年壯者。「世祖朝內官白忠信震死,而亦用赦求言」宦官白忠信,震死于左達門之內,卽下赦文,且令大小官吏,各陳時弊,實封以聞。「而已,別無親祭之事。且當代延恩殿各色掌震死之時,則以其祭享之所,故卽行親祭,而有用赦求言等事。」

○答左、右相曰:「唐人待其上來後,卿等可議而爲之也。但遇災求言,近似頻數,今則欲以責躬之意,下傳旨于政府,未識於事何如?且政院考前例,則啓以皆有赦云。赦雖不可數下,近來不爲久矣。依祖宗朝例,而用赦可也。」左、右相回啓曰:「求言之事,以有前例,故啓之耳。今以責躬下書,亦爲不妨。赦宥之事,近廢久矣,上敎允當。」

○傳于政院曰:「成廟朝,進善門外,亦有震人之事,亦考前例可也。」政院卽考日記,謄書以啓。成宗朝庚戌七月,震人于進善門石橋上,卽御宣政殿,引見承旨,使奉傳旨于政府,令中外大小官吏,各陳時弊,關係綱常國家外,咸宥除之。 ○傳于左、右相曰:「責躬下書及赦宥之事,當竝如啓。但頒赦之事,何以爲之?只奉承傳而已乎?議啓可也。」回啓曰:「今以遇災責躬,而不可會百官,頒赦依疏放之例,而只傳奉旨于政府何如?」傳曰:「知。」

○大赦敎曰:

天人無間於上下,孽祥實由乎善惡。反躬自責,要誠在我之道。布德施惠,敢緩宥過之典?予以寡昧,臨御積年。嘗軫願治之心,未有善政之應。意慮或至於偏頗,好惡或混其是非。惠澤未敷於庶,戾氣馴致乎變異。正月繁霜,旣興周雅之嘆;桑林省愆,不見商家之霖。旻天疾威,譴告尤迫。乃於今月二十四日,雷震景福宮東水閣屋柱,是實警予之變,敢不應天以實。念惟刑獄之間,尤多枉濫之罹。一夫含冤,足召水旱之災。方國繫囚,豈無冤憫之人?玆布廣蕩之澤,庶消災沴之臻。自今月二十四日昧爽以前,除謀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竊盜,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外,雜犯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事,下議政府。

○禮曹啓曰:「忠淸道觀察使鄭萬鍾,聞唐人下陸之奇,則所當馳往泰安,與水使池世芳,同議處置,而任然退在淸州,反率唐人,來於所在之處,至爲非矣。請推。」傳曰:「予意亦嘗以爲然,其如啓,行公推考可也。且鄭萬鍾備知唐人之事,今已秩滿而遞,新監司洪叙疇雖赴任交代,而不知首末,唐人措置之事,恐或不能也。命招洪叙疇姑勿赴任,而使鄭萬鍾馳到泰安,與水使同議爲之,而唐人事畢後,交代上來事,下書以諭。而虞候羅光厚驚動唐人,致令溺死,至爲非矣。囚禁推考事,竝下諭。」

○下宣傳官李承緖書狀「唐船初泊泰安麻斤浦,而今二十一日,發船向洪州於淸代島,故候望搜討事,移文洪州,唐人下陸者,元數三十八名,而其中十五名,亦不歸淸州,仍在泰安,而一人以痢疾,不能運身。一人則其同類李章付書,以送其船人,其船已發向洪州,故恐還說其由於同類,致相驚動,故別置他所。使通事李碩,待得唐人病愈後,與此唐人,隨後率來。其餘三十名,無遺分運上送事。」于政院曰:「下陸唐人,今皆上來,故通事等亦皆上來矣。幸唐船還到泊于某境,則無譯官,不可傳通言語,譯官一員,監司處下送可也。」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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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慶尙道巡邊體察使李芑拜辭,敎書曰:

創業守成,古有難易之論;經邦禦侮,必賴文武之才。自承艱大之基,亘軫宵旰之慮。心惟危而罔念,求如渴而其難。志在勵精,化猶壅於堂陛。誠存綏遠,德未孚於邇遐。每慮陰雨之難防,只念苞桑之有戒。賴左右匡救之力,乂安旣多。倚將士捍禦之功,戈矛久偃。蕞爾南蠻之種,世爲東國之憂。在前世擾邊多端,迨我朝梗化非一。革面慕義,雖難保永久之安;搖尾乞憐,亦少弛風塵之警。況以不拒之量,難禁納款之誠。接待比諸虜而加優,錫齎在近年而尤重。人馬悴於調發,財力殫於干求。何莫念卵育之恩,而敢肆蜂蠆之毒?勦掠屢行於邊鄙,驕縱顯發於言辭。矧蛇梁入寇之計,誠近代未有之變。主將幸完於操備,生民僅免乎屠殘。海路拒日本而阻脩,兇徒托馬島爲淵藪。亂將在於不測,事旣出於一朝。議者譁然,爭曰一切可拒,計何率爾?將惟萬全是圖。收廷議或有異同,斷僉謀實自寡昧。機會難失,曲直有辭。長惡而屈群籌,有似賂金繒而虧國體;制挺而撻堅甲,孰如控襟喉而扼要衝?設鎭是出於群心,擇將當副於輿望。惟卿才兼文武,識通古今。量旣廓於江湖,辨猶明於涇渭。貢忠納誨,已見許國之容;忍性動心,多有涉難之智。豈徒熟暢邊事?深惟洞察夷情。可應審敵之權,允協制邊之寄。況兵家之畫,每患遙度之空疎,而軍國之形,須憑往審之縝密。山川纔入於眼底,利害自列於心頭。煩卿以杖鉞之行,授卿以巡邊之任。事皆得便宜而自制,罰不拘堂上而專裁。如或事有重難,亦可稟予裁斷。彼加德創立之計,乃祖宗未遑之謀。予豈欲拓土而開邊,又豈欲勞民而動衆?抄腹內羸弱之卒,戍海中孤危之城。勢力多有所不贍,關防寧保其必固?雖然,事因時而損益,畫臨機而變通。採老將籌謀之舊規,出昔年商確之餘。乙未秋,右參贊曺閏孫爲巡邊使,規畫設鎭之事,廷議不一,事幾不行。鼓瑟不可膠柱,耕田但當問奴。鎭彼朔方,思我烈祖。衆毁共鑠,群言滿庭。賴骨鯁特立之臣,有堅忍不拔之志,指金宗瑞城六鎭事。犯一時之群忌,樹萬世之奇勳。藩屛最重於保邦,國家斯賴以奠枕。竊念截海之鎭堡,亦是待夷之門扃。雖彊域大小之不同,實經略處置之無異。割據要害,杜曩古窺竊之漸;瞭望風濤,斷舟楫通行之路。拒來只欲懲惡,設鎭乃爲安民。恐九重同仁之素心,歸諸將喜功之赤幟。鎭定要須乎消釁,方略不至於玩兵。且予有憂,卿豈不念?治安日久,士卒迷戰鬪之方;凶歉連年,倉廩有匱竭之患。緩急難求其勇,調度孰支其煩。況三面受敵之邦,有百年昇平之樂。撫禦多乖於北漠,聲息屢報於西關。正是安危之機,否泰之日也。常存經國之遠慮,勿用挑釁之淺謀。但以卿年顔將近於衰遲,膂力有妨於跋涉。重念廉頗之能飯,未至廢隳;況聞馬援之據鞍,顧多钁鑠。從事非關於執作,運籌可仗於神奇。第聞將帥之爲人,要須寬猛之兼濟。恩威可布於遠近,紀律自底於嚴明。然非體念於平時,恐難應用於後日。予之望卿如此,卿其可不勉哉。於戲!使苗格于,久愧唐、虞之德;致虜破膽,佇聞韓、范之名。

吏曹正郞鄭惟吉所製。傳于政院曰:「巡邊使,予欲引見,而近適有故,未得爲耳。今方拒絶倭奴,南方之事,深爲可慮,防備諸事,另加措置之意,更爲傳敎,而賜酒可也。」

○傳于政院曰:「忠淸虞候羅光厚,今已囚推,則不可在職。前者馬梁僉使鄭世麟,亦以時推而遞其職矣。羅光厚改差事,捧承傳。」

○傳于政院曰:「前者送譯官二人于全羅道,而唐船來泊泰安之地,故欲令上來,而唐船今又退泊于洪州云,其還向全羅道,亦爲可慮。今以此意,卽諭于全羅監司及兵、水使,而使下歸通事,分置於忠淸道連境各官,而措置待可也。」

○禮曹啓曰:「漂海唐船,雖向於靑代島,而不無回泊之理。以全船所在,而沿海上來之意,反覆開諭,則庶或聽從,而勢似易致,故敢啓。」傳曰:「今見地圖,則自唐船初泊之處,距於靑代島之間,甚爲隔遠,其還泊不可預期,而大抵舟楫,遇風而行,所向之處,亦何以知乎?幸若唐船,回泊泰安,則使通事諭之曰:『爾之同類,皆赴王京,而爾等漂泊海中,或遇倭賊,或有絶糧之患,則得無後悔乎?』以投降之意,反覆開諭。而已來唐人三十八名,則先送于千秋使,使之率去,而文書則可以隨後入送矣。且泰安留在唐人,亦速率來事,言于禮曹。」

○禮曹回啓曰:「於靑代島,與唐船初泊之處,雖若相遠,瞭望之間,不至甚遠。泰安留在唐人,姑勿率,而唐船倘或還泊舊處,則使自招誘何如?況唐人一名,今方臥痛,難以率來,而已來唐人,其數亦多,文書磨鍊,勢所及於千秋使之行,隨後付送於冬至使之行爲當。且宣川留置唐人解送文書,今已磨鍊,使譯官齎持下去,幷以唐人交付千秋使何如?」傳曰:「數多唐人,留置供饋,爲弊必鉅,故欲卽付送於千秋使行次也。文書今若未及,則泰安留置唐人,亦使仍在,招誘其類事,爲公事啓下可也。且通事送義州事,亦依啓,而千秋使處越江事,竝諭之可也。且唐人等留置義州時,衣食措置之事及宣川漂到唐人付送千秋使之事,平安監司處,亦下諭可也。」又傳曰:「通事三人,已往忠淸道,而一人則爲以病留在唐人,今在泰安,其一人爲先上來可也。且李承緖,今率唐人以來;郭居仁,則唐船回泊難必,而不可仍在其處,先使上來。而唐船,幸若還泊下陸,則擇差有武才守令押送事,監司處倂下諭。已遞監司,使之留在者,以其備知唐人首末,故欲其措置其始終也。今聞唐船,退向洪州,而還泊難期,則不可久留其處,命招新監司,使速赴任可也。」

○諫院啓曰:「災變之生,無非人事所感,人君恐懼修省,固當以實。今者雷震景福宮東水閣屋柱,天之警告迫矣。自上更加惕念,欲求弭災之方,特降疏放之命,罪犯之重者,咸在宥中,有罪者獲免,豈應災之實乎?大抵赦者,小人之幸,故古人皆以無赦戒之。今當遇災,反躬省愆,以盡應天之實而已。宥罪施恩,甚非其時,請亟收成命。」答曰:「昨聞雷震之變,心甚未安。但議原廟親祭,而赦宥之事,初未爲計也。政院書啓前例,祖宗朝皆有赦,故予雖不喜用赦,爲有前例,故議于大臣而爲之。今已奉傳旨,中外皆知,不可還收成命,故不允。」

○諫院再啓曰:「祖宗朝用赦事,臣等第未知其何如也。如用赦事,固不當援例而爲之。應天之實,不在於赦,故不可之意,已盡啓之,豈可以敎旨已下,仍遂其不可哉?請亟收成命。」答曰:「初非欲赦而考前例也,命考親祭前例,而適有用赦之例,故爲之。自古赦命一下,則不得還收之事,孰不知乎?不允。」

○傳于政院曰:「昨日雷震之處,不遠於原廟,故欲行親祭,而命考祖宗前例,則皆不爲親祭而有赦。故議于大臣,而不行親祭,極爲未安,故別遣大臣祭之耳。政院則皆知其事,而恐外人以爲親祭例當,而今遣大臣爲疑,故言于政院,使之知耳。」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箚子曰:

伏見近日天災時變,發顯層疊,人物雷震,相繼以聞,其氣象駭異,有同亂邦。人事之失,沴戾之乘,可勝言哉?殿下每區區於文具之末,無一毫惕省之實,故天威愈厲,暴雷震擊,又在宮城正殿之側,天之示譴慘矣。殿下所當矍然自反,廣詢己愆,求所以致災之由,以答天譴,反以惠奸、縱有罪爲應天之急務,殿下之不思甚矣。大臣又不知陳善閉邪之義,唯務依阿取容之態。求言,雖是災之末事,在今日所不得已,則諉諸頻數而沮止之,以長殿下厭諫之心;赦者,戕善縱惡之通患,在今日尤不當擧,則謂其久廢而從臾之,以啓奸細幸免之路,其可謂引君當道乎?將焉用彼相哉?夫言路之開閉,宗社之存亡繫焉,人君苟不誠於好問,則雖勸之盡言,猶莫有肯言者。今殿下以爲求言頻數,是可謂誠於好問乎?頃者旣有求言之旨,以是而言之者幾人,以言而祛弊者幾事?古人云:「不見其形,願察其影。」以今觀之,殿下雖日三求言,終無一人動喙者,況先示頻數之敎,拒之於千里之外乎?上下盲聾之漸,將自此益痼,可不寒心哉?古者,重輔相之臣,待遇之禮,終始如一,至於臨死,亦必盡慇懃之誠,諄諄然問其所懷。然後在下無沒身之恨,在上盡禮遇之道,日者,首相之疾指尹殷輔。彌留累旬,殿下所以待之者,未聞有軫切之念。勢至危迫,始遣問疾之使,亦不及身後之事,使累朝耆舊,有爲國欲達之懷,而不敢開口,上遣承旨宋麒壽問疾,殷輔時已危迫,聞承旨之來,意其必有問,而謂壻權纉曰:「承旨別有他事之問乎?」纉曰:「只問疾。」殷輔欲有所啓而不敢,但道上恩至重而已。是可謂隆待遇之禮,全始終之恩乎?臣等伏見,人物用捨之顚倒,在今斯極。雖在宰相之列,其去留進退,能爲有無輕重者,亦不恤物情公議之如何,或先外而後內,或急私而緩公。朝廷本根之地,贊化亮功之任,反爲餘事。失政至此,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者矣。且親老而欲養者,人子之所同。但人君用人則以內爲先,以公爲急,雖有迫切之私,亦有所相顧,而近有置散宰相指慶尙監司李彦迪罷職事。命敍之日,先有補外之敎,以絶其趨朝之路,已失宰相侍遇之禮。至於一辭陳達,遽遞已授之職,申命銓曹,必遂歸養之使。國家孝理,固爲美矣,至於進退宰相之道,豈不有關?禁府之設,非有司掌禁之比,乃明示王威之司,實是親問。故雖設官分職,而不敢自以爲輕重,一於嚴明,而莫之或撓,所以尊殿下之紀綸也。今之爲試官者,李芑、權橃、申光漢、成世昌。不顧設立本意,循私撓法,使殿下之綱紀,陵夷不振者,固非一再矣,而又至懦弱沮縮,苟且顚倒於一微賤之人,指銀代配所事也。坐令親問之嚴,反不若有司之所爲,此果知有殿下者哉?罪關朝廷,與衆棄之,而將定其投畀之所,則殿下有命,雖不得囚其身而廷訊之,亦當拿問家人,以尊獄之體,而走王府之吏,扣堅扃之門,往返稟決,至於五六而不已,始受不見答之慢,終致相詬責之悖,卑褻王威,羞辱朝廷,中外騰播,莫不駭憤。殿下所執之柄,一朝挫折於問訊匹婦之日,此而不責,將何以爲國?臣等不知,殿下猶使之尸其位而曠其職乎?赴京犯禁之人,納贓于官,國有其典,當付有司,任其處置。頃者數斤之金,馳啓未幾,至煩綸音,分藏彼此,通事權仁佐見捉金七斤十兩,則命置工曹,其餘皆納于尙衣院。猶恐失之,殿下一念之差,無乃已至於千里之謬耶?事雖微瑣,而累德則大,豈可以輕細而不致察哉?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曰:「今觀箚子,所言甚當。上下所失多矣,豈無致災之由乎?卽位以來,未見治效,而災變則無歲無之,心雖惕懼,而應之果無其實。近有雷震之變,故命考親祭前例,而赦宥之事,初不爲計也。適考前例,而祖宗朝皆有赦云,故予與大臣不得不議而爲之耳。予豈好赦而然哉?且求言雖曰急務,亦莫躬罪己,故議大臣而爲之,此非予厭諫之意也。且予初聞首相之疾,欲令承旨問病,而承旨啓云,首相勞動,則尤爲不平,故予未得早問其疾,此實上下未盡之意也。且有宰相爲親呈辭,則以孝理國,而宜先宰相,故爲親欲補於外者,恐其未得盡孝於其親而然也,非不重宰相之意也。予觀萬機浩繁,莫甚此時,而計慮未及,處事多舛,細微之事,更加愼察可也。」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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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傳于政院曰:「大臣有病,君臨問疾古也。近緣古今之異,不得親臨問之,遣承旨以問,則亦奚異於親臨哉?頃者首相有疾,予欲早遣承旨問之,承旨啓謂,領相起居勞動,則尤爲不平云,故予亦以爲然,而病至危迫,始遣承旨。旣已失之於前,侍從之言,不亦宜乎?是予未安之意也,政院其知悉。」

○政院啓曰:「昨午,忠勳府直房人,無病暴死。有文昭殿別祭,故今乃啓之。」傳曰:「知道。」

○以泰安漂到唐人問答文書答書文字不可解,郡守朴光內以書,反覆開諭唐人。下于政院曰:「唐人問答文書,其言于禮曹,俾無投棄,以憑後考,且令仔細觀之可也。今見此書,書甚累度,亦難解見,其一書曰:」頭人十名,逐一開報。高賢、李章、魏祈、徐仁、高隆、李四、張旺、陳大福、黃席。客公六十人,黃大、陳阿五、黃三、劉羔、劉萬、付思、張善、趙枉、錢立、蔣隆、夏凉、蘇匡、周意、周心、吳美、吳仕、吳顯、江碩、江宜右、高德、鄭波、鄭曉、鄭寂、鄭子欽、鄭子敬、林茂、林大、林森、敬天、田宜、田顯、田純賢、田直、何平、何雲、何龍、何觀四、王江、王輿、王萬石幷水夫拾名。「則頭人列名以書,而又有客公之語,其指意,誠難解矣。但此唐人,雖不下陸,而若知其數,則磨鍊文書時,俱錄其數,似爲無妨。俱錄與否,詳察爲之事,言于禮曹。」禮曹回啓曰:「唐人答辭下問之處,臣等亦未得解見,入來唐人中,有能文者,則問而可知其意矣。但咨文磨鍊時,俱錄與否,則待唐人入來,而詳問姓名,俱錄亦當。」傳曰:「知道。」

○傳于政院曰:「平安道犯禁金銀上送之時,不送該司,而直送于政院,則不可留置政院,故分置他司,近已成例,故予言之,而非慮其失而然也。但不付該司區處,而必自上有命,亦計之誤也。自後先置該司,事畢後判付可也。」

○傳于政院曰:「犯禁唐物,例爲沒官,而無某司置處之法,故自趙賢範屬公之物,判付成例丁酉年,趙賢範奴事金安老,及聖節使赴京,受安老所授銀兩而歸,及還,鑞鐵至二十餘駄,他物稱是,事敗沒官。矣。今者,以爲細瑣之事,自上判付不當云,自今以後,應沒官之物,其推考之司,令戶曹區處可也。此事似爲新法,令戶曹區處事,奉承傳。」又傳曰:「犯禁之物,令戶曹區處,似爲新法,故使之奉承傳,而更計之,以微細之事奉承傳,亦爲不當。招禁府刑曹郞官,諭以傳敎之意,而幷言于戶曹,使各該司區處。」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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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傳于政院曰:「頒赦之後,罷職及收職牒人員,無遺書啓事,言于吏、兵曹。」

○下忠淸道兵使李夢麟。書狀「臣到泰安郡,唐船二十日退泊居兒島,二十一日向歸於靑代島。泰安郡落後唐人施佳等二名押來,留有瑞山郡,高賢不言事,令郡守朴光佐,相書問答。終日隱諱,反覆更請,至初昏後,高賢稱日本人,李章稱大明人。其所答問文書件記上送事。」于政院曰:「此書狀,須速招禮曹郞官授之。但此文書,不得解見,然明日之間,唐人上來者,必入京也,待後來唐人,而詳復推問,則其實可辨矣。誠若日本之人,與唐人同船而來,則非徒不爲移咨而已,所關至重大矣。故施佳則催促上送,而上送時,卽令宣傳官押來事,竝言于禮曹。」禮曹回啓曰:「施佳則今日雖命宣傳官押來,宣傳官昨已令上來。若已登途,則不得已還去率來矣。今當直送諭旨于郭居仁何如?」傳曰:「不須如是,當下諭監司云,郭居仁若已上來,則道內有武才守令,押來可也。」

○諫院啓曰:「禁府當初銀代配所定處之時,不有公論,曲從其意,配于畿甸至近之地,至爲非矣。故臣等已爲論啓,今見侍從箚辭,其定處自願,不拿致家人而問之,反使王府之吏,往復稟決於罪人之家,至於五六,其懦弱畏縮,褻王府之威,毁朝廷之紀甚矣。用情失職之事,疊發於公論,如是而苟在其職,則王威益損,終不可爲國,請速遞差。政院居喉舌之地,出納之際,所當惟允,而頃者臺諫,論啓銀代之時,大臣亦啓以遠竄,自上答曰:『外方竄之。』答臺諫曰:『依大臣所啓遠竄。』仍傳于政院曰:『從自願付處事,言于禁府。』則上敎之意各異。輕重懸殊,政院奉傳旨時,所當啓稟,而遽以從自願付處奉傳旨。且禁府於銀代初自願時,不能徇公論、執王威,苟從其所欲,已爲失職矣。然於其時,或有以長湍配所爲未便,將欲啓稟,遣郞官于政院,政院沮抑不啓。臣等論禁府之失,以逢迎承順,以中上意啓之,則所重在於此語,而政院奉推考傳旨時,擅削而不錄,其依阿苟順,曲爲阻當,用情行私甚矣。非徒此也。政院承宣,任重故待漏而進,日入而退。不可一刻虛其任,今者承旨等,不顧承宣重意,唯取自便,日出而入,日高而退,非徒停廢之事尙多,在咫尺之地,少無敬謹之意。所失甚多,不可在職,請罷。」答曰:「禁府銀代定所時,不拿致其家人,而遣吏問決事,常因侍從之箚,已知其意,然專數遞之,似爲未安,姑先推之,以觀其意也。大臣之啓,以爲遠竄外方,予以爲必指外方也,故依其所啓,意謂必竄外方也。至於自願付處,則自有前例,故雖竄外方,必以自願付處奉傳旨,例也,然則予意似無異矣。政院亦據此例,故傳敎時不爲更稟也。禁府遣郞官來啓時,政院沮抑,則果爲有失,而予未嘗知也。逢迎承順四字,於傳旨草本有之,而予意以爲,臺諫之任,當盡其懷,無所不言,至於奉傳旨之時,當有所斟酌也,下旨推考之時,不必盡錄之意,言于政院,政院亦以爲然。然則削其四字,非承旨之失也。政院在務劇之地,早罷晩仕,果有其失,然一時盡罷,不亦過乎?推之可也。」

○傳于政院曰:「今觀忠淸監司書狀」七月二十二日,唐船來泊泰安郡界,三十八名已皆下陸,其餘移船近岸,亦欲下陸,虞候羅光厚張旗鳴角,領率軍兵船追到,唐船驚怖,遠島指向。萬一風便,直還本土,則彼此無妨,若久泊海中,不得還歸,則其勢必至於剽掠邊境,以資口糧,故各官防備,預先措置事,水使池世芳處移文云。「則至爲當矣。風順還歸本土,則無妨矣,久在海中,則必爲邊民之患矣。明日間唐人上來,則急速推訊,然後處之可也。」

○禮曹啓曰:「唐人在船者,不肯下陸,慮或倭人竝來也,今見書狀,則極爲驚駭。此人則上來之後,若推之,則其詐自見矣。初意皆以爲唐人,故不得追捕,今知倭人竝來,則雖至追獲,未爲不可,然自曹不能獨斷,故敢稟。」傳曰:「啓意至當。予亦初意其唐人,而今知與倭人同船,則所關重大矣。不可以唐人例待之,曾欲議于大臣,而大臣之意,亦必以爲推閱後處置,故未果耳。唐人入來,則雖日暮卽推之,而使言語不得相通,各處推問,以知其實可也。」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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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禮曹啓曰:「唐人今日入來,則當推之矣。但慮其中,或有倭人,則恐有不測之事,令通事諭之,使不得挾持寸兵,而多定勇健軍卒,雖不至於甲冑,而帶劍持杖,嚴立簷下,以備不虞何如?」傳曰:「如啓。」

○諫院啓禁府堂上請遞、承旨等請罷事,答曰:「昨已命推,不允。」

○憲府啓曰:「今以諫院所啓,承旨等行公推考事傳敎,而其中左副承旨羅世纉、都承旨鄭大年,所失尤重,不可一日行公,請先罷。繕工監正金漢老,所行鄙陋,不合長官,請遞。」答曰:「承旨等,推考後可以見矣,不允。金漢老如啓。」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啓曰:「端揆之任,衆責所萃,苟非其人,覆餗可畏。臣等無狀,忝據重地,蔽賢瘝官,祗召災沴,人論指言謬失者屢矣。義當固辭,猶操不捨,臣等無狀,尤可見矣。今者,侍從又謂臣等爲阿容之態,顧無所用,臣等之失滋甚。將臣等之職,代以時賢相,得其人,國事理矣。公論所望,久在於斯,敢啓。」答曰:「近者雷震之變,至爲驚駭,故侍從上箚,論上下之失,至爲美矣。上下雖有不能及察之事,固當省悟改過,而卿等雖言逼於阿容,其意則不然也,又何嫌乎?勿辭。」彦弼等再辭,答曰:「三公進退至重,有物論而卽遞之,可乎?予念首相之卒,至爲哀愴,又可以遞相乎?勿辭。」彦弼等三啓曰:「近來國家,災變重疊,萬事不如古,其所以如此者,輔相非人也。物情皆以爲然,侍從論啓亦累矣,臣等辭職,非以循例而啓也。代任賢相,則國事理矣。一日在職,未安於心,請遞。」彦弼獨啓曰:「臣之爲此任,今已八年,而重病纏身,雖例爲職務,亦不能爲之,臣尤當速遞也。」答兩相曰:「近來災變重疊,專是予否德之所致,豈有卿等之失乎?大抵災變之出,應於人事,今先察其人心風俗,則可知有災變也。風淳俗美,今未得見也,萬事安得如古乎?嘗聞遇災,不可如婦人之憂愁鬱悒而已。君相更加省察,務盡其誠,而國事無所不念,無所不擧,以答天譴可也。勿辭。」答左相曰:「自古在相位者,必皆老成人也,豈皆無病乎?可以調保而行之,不可以有病而遞,亦不可以年久而遞也。勿辭。」仍傳于大臣曰:「昨見忠淸道兵使書狀及唐人文書,則後來唐人二名之言曰:『唐人凡則三十,倭人則九十餘名,同船來泊,今來高賢,乃日本人也。』云。凡前後上來唐人,使言語不得相通,各置推問,以知其實,然後欲議焉,今適卿等詣闕,故議之耳。若推之而唐人、倭人等,同心興販,同船而來,則當諭之以寬弘之道,使唐人、倭人,各送其國,似爲無妨矣。然俱錄其事狀,而於冬至使赴京時,奏聞可也。」又傳于左右相曰:「凡爲使臣赴京時,禁銀之法雖嚴,而使點馬搜括,則似爲不密,故每送御史,則平安一路,不時馳報,驛路殘弊,難以支當也。斟酌而間送御史何如?當一切送御史乎?」左、右相回啓曰:「今觀忠淸道兵使書狀,倭人與唐人,同船而來,則所當奏聞也,上敎所謂各送其國,亦至當矣。然唐人入來,詳細推問,然後可知也。點馬事,上敎亦當。但差送曾經臺諫、侍從之人,則不必送御史也,不然,則送御史宜也。自上斟酌送之何如?」答曰:「知道。」

○唐人入來。命委官右議政尹仁鏡及左承旨。安玹往推焉。夜二更,安玹以委官意啓曰:「高賢,或稱唐人,或稱倭人,故先推之,則能解文字,故待明日,而欲爲詳問也。大抵唐人推問,似難於昏夜,故待明日而詳問也。」傳曰:「施佳上來後詳推之意,言于委官。施佳之言,雖以高賢爲日本人,他人供辭,皆稱唐人,則施佳之言,不可信也。」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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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諫院啓遞禁府、罷政院事,不允。

○憲府啓都承旨鄭大年、左副承旨羅世纉先罷事,不允。

○政院以委官言啓曰:「唐人高賢等畢推之,則皆異於施佳之言。施佳上來,則舍之于司譯院,而推之於禮部何如?」傳曰:「知道。」

○傳于政院曰:「今聞唐人陳祖陽病重云,急使醫員,齎相當藥材,下去調治。且下書于忠淸道監司曰:『得病唐人,須速調理上送,而道內有武才守令,定差使員,上送可也。』」

○傳于政院曰:「今觀唐人招辭,則有逢箭者來此,而船中亦有之云。不可傷害之意,前已諭之,今乃傷害者,至爲非矣。厥初追射邊將詳推事,下書于監司可也。」又傳曰:「忠淸道水使池世芳欲見唐人物貨,整兵船而至,使唐人驚怖還走,本月十九日,水使世芳,盛陳軍威,急遽馳到,唐船汲水,驚而走也故云。亦爲非矣。諭監司,使之推考。」

○政院以委官言啓曰:「問唐人曰:『爾等知李王乞乎?』則皆答以爲不知也。李王乞今已往義州,則不得同推也,入啓。」傳曰:「高賢等,雖與李王乞同時而來,不無變辭以供之理,而王乞已往義州,則不可率來而同推,亦不可以不推之。推之而同招,則固當同爲咨文也,不同則不可同爲咨文也。故欲遣京官,晝夜馳往而推王乞也,敬差官急速下送事,明日早啓可也。」

○以唐人李章上書,下于政院。其書曰:「伏以能活萬人之命者,則厥後克昌;枉一婦之冤者,則枯旱三年。昔曹彬下江南,不戮一人,曹翰伐江洲,屠城赤地,後世子孫,責欲頓殊,明徵大驗,有足稽矣。故君子寧過於愛,無寧過於忍,寧過於厚,無寧過於薄。蓋仁者,以天地生物之心爲心,以天下爲一家,以中國爲一人,乾父坤母,民吾同胞,物吾與也。故疲癃殘疾,鰥寡孤獨之不得其生者,吾生之,夫仁者,心之本也。人而不仁,則本先拔矣,枝葉寧不從而瘁乎?章僻處遐陬,生居同安。人民稠密,寸土如寸金之貴。家室懸磬,炊甑有舊染之塵。兼以往年十月大旱,越春夏不雨,田坼龜文,野草自焚。飢餓輾轉于溝壑,流殍乞丐於道傍。有父子不相顧者矣,有妻子離散者矣。菽水之歡,其能幾何?無奈買賣,造船經商於外國,營求微利,庶一家朝夕之歡。駕一葉之輕舟,凌萬頃之茫然。鯨波浴日,冒死而不顧;狂濤浸天,輕生而災犯。不幸天不之祐,颶風巨作,船幾覆沒,人近沈淹。一聲天,一聲地,一聲父,一聲母,號冤呼籲天,風神遏匿,祝巨先驅,海神澄靜。偶一泊於泰安,幸利見於大人。伏望體兄弟之國,篤私好之情,通貿易之利,從彼此之便,以君子之心爲心,以其所愛,及其所不愛。全百人之命,歸見於父母,推赤心置腹中,明見萬里,庶幽谷發陽春,多感吹噓之力。葵花傾曉日,幸幸光照之秋。托庇二天,河首九里,則章之受賜弘矣。若以一膜之外,便爲胡越,非仁人君子之用心也。唯冀矜其愚而采納焉,垂其情而憐惻焉,幸甚。」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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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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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朔,忠淸道觀察使洪叙疇拜辭,傳曰:「守令等恤刑、恤民、學校等事,卿其察之,黜陟惟明。」又傳曰:「唐船若見於濟州及忠淸、全羅等道,執捉時,毋令傷害之意,前已諭之,而邊將等邀功生事,雖唐人,或指以爲倭奴,卿其詳悉推治。」

○政院以委官右議政尹仁鏡。及禮曹堂上意啓曰:「唐人等,皆不知李王乞云。臣等之意以爲,李王乞之語,惟李和宗、李應星粗解之,今方推唐人施佳、陳粗陽等,觀其招辭,此二人亦以爲不知李王乞云,則當別送咨文,不須遠送敬差官于義州,更推王乞也。」傳曰:「知道。」

○憲府請先罷都承旨鄭大年、左副承旨羅世纉,不允。

○政院以宣傳官李承緖以唐人押來事,下去泰安而還。所言啓曰:「唐人等在泰安時,以雜物贈其郡守,朴光佐郡守送于觀察使,鄭萬鍾觀察使還送于郡守,郡守又送于臣,而臣已上來,不知所以處置也。敢啓稟。」傳曰:「處置果難。招禮曹郞官,還給于唐人,而竝言還給之意。」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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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于政院曰:「執義已遞,任虎臣以病辭。明日當爲政事。李彦迪曾經省宰,不宜送西敍用,相當實職除授事,幷言之。」彦迪家在慶州,爲其親老呈辭,自上命遞判尹,以付軍職,而因待從公論,今有是命。 ○政院以禮曹堂上意啓曰:「昨日泰安所送唐人之物,使郞官還贈李章,唐人之中,能解文者,故凡應答,皆在於章。則答云:『今此薄物,所以表情於泰安邑倅,不可還受也。』再三强之,而後還受,仍言曰:『吾有陳情之表,欲呈于禮曹堂上,而使之轉達國王。』云,故敢啓。」傳曰:「我國人訴冤之事,尙且受之,而況上國之人欲有所言耶?使郞官受其書,示其堂上而入啓可也。見其言,則當有處置之事,故使之入啓耳。」又傳曰:「唐人欲呈之文,其所言不可從,則處置必難,使郞官,其議于堂上而啓之。」

○政院以李章書其書曰:「伏以殿下,天啓聰明,握神機而獨斷。皇圖鞏固,儲英睿而重光。宵旰汲汲,每懷百姓之無辜;庶事叢叢,恒切一夫之失所。孝友有植乎天性,謙恭夙秉乎生成。勢不自崇,處中國以爲尊;智行無事,接金湯而自樂。誠天生聖人,爲生民之主,爲萬世之利,爲國家開大平者也。今臣章僻處中華,雖休文風之鼓舞,家居瘠土,每遇凶歲之飢荒。門賦式微,形影相弔。父年七十有五,命懸朝夕;母親先已辭世,情事未伸。兒子呱呱而待哺,室家切切而無依。欲傭雇而將菽水之歡,所投無處。從父命而求外國之利,不忌艱難。於紀律固有虧,在人情所無愧。爲子死孝,爲臣死忠,天之道也,臣復何憾焉。幸天道彰,船遇風而來投。吉人默相,衆登岸而歸來。泰安馳報,聖旨下宣。念大明之民,卽朝鮮之民。體兄弟之和雅,哀赤子之無辜。勑館舍之擬宿,宴飮精豐,遣侯人之遞迎,騎從如雲。誠德侔天地,恩重丘山,臣何幸而得此耶?然臣過平澤,有孝子之碑,則知殿下能以一人之孝,爲千萬人之孝者也。今臣等殘喘微軀,蟻蟲薄命,亦欲以孝而事親,漂流而至此者也。惟冀明見萬里,推赤心而置腹中,普照輿情,釋群疑如對面談。哀生民之窮,痛室家之離,特扁舟,順風送而還歸。體察輿情,從海去而自適,宣降文書,齎本縣以奔放。轉報京都,謝王命而濟活。則善處有兩全之術,權變得疎通之宜。臣等感恩圖報,生雖祈天而祝地,死亦結草而含環。若以間關萬里,轉遞皇京,雖所以憂之,實所以害之,雖所以子之,實所以戕之。蓋臣等無王命而來,乃以王命而歸,非惟勤勞乎王師,怕亦有乖乎國法。如此則臣等寧首碎於玉階,無寧身膏乎草野。伏望殿下,有再造之惠,上察天心,下順人情,勿以過慮,而枉害數十人之命者也。且淑慝不分,民無所勸,善惡混淆,化何以彰?謹奉表以聞。」入啓,傳曰:「唐人等,今欲以水路還歸,其所陳訴,不可不答。當使郞官語之曰:『爾等乘騎大船,尙不免漂蕩之苦,況我國小船,何以乘去?雖啓於殿下,必不從之,故還爾之書。』云,使禮曹,若爲自答可也。」史臣曰:「章爲親,乘船求貨,漂到我國,其貌如玉,其才如流。坐庭下供招之暇,拈取陳情之表,辭語可以動人,在大平館,斜陽倚柱,瞻望揮涕,思親之念,畏死之慮,誠可矜也。章之所望,只在由海直還,免違禁下海之罰也。從其願欺上國,固知其不可,有欲從願者,是不過惜其才也。士君子惜才之情,亦不可禁也如此。」 ○諫院啓前事,不允。

○憲府啓曰:「忠淸道水使池世芳、虞候羅光厚,以盛陳軍威,驚駭唐人被推。此唐人船,非如漂流偶泊之類,載銃筒槍劍彭排等物,刦奪我國人衣糧,至於殺害人物,當到泊之際,其意難測,不可孤單相接,只以言語招致。今以嚴示軍威,治罪邊將,則脫有倭奴狡詐,侔樣唐船,直突近境,而未解唐、倭,疑擬之際,變生不測,坐受屠戮,將來之禍,不可不慮,請勿推。禮曹官吏,以不請推被推,亦爲未便,請竝勿推。」又啓鄭大年、羅世纉事,答曰:「羅光厚失事輕動,致令唐人至於溺死,而池世芳亦張軍威,執捉汲水唐人,故命爲推考。而幸若倭奴出來,則邊將不無藉此而退縮,如所啓勿推,而禮曹幷勿推可也。鄭大年、羅世纉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禁府官吏則遞之,而鄭大年、羅世纉,異於他承旨故送西。他承旨安玹、柳辰仝、宋麒壽、朴世煦。亦竝遞,而假承旨禮曹參議金益壽、上護軍元混,命招入來後,承旨等交代而去可也。且有傳敎事,兩司城上所亦命召。」掌令白仁英承命而來,傳曰:「今見鄭大年、羅世纉緘答之辭,銀代配所長湍取稟事,則非爲阻當且抑也,配所定處禁府當自爲,而不須煩瀆上達,故不啓云。則與他承旨無異,而罷職似過,故送西矣。當午來啓之時,承旨等緘答,未及見之,今見緘答,故如是判付。」正言趙光玉承命而來,傳曰:「禁府知事申光漢、權橃,同知事愼居寬。則遞差,而兩承旨,鄭大年、羅世纉。罷職似過,放送西。他承旨,竝令遞差矣。」

○傳于政院曰:「承旨今已盡遞,故考見官案,則人物正乏,而政院則重地,不得已曾經承旨者間差,然後可以治事。赴京之使如李名珪、沈光彦等,雖被罪而皆不緊,或還給職牒,或敍用,而幷擬承旨何如?假承旨,明日於政廳,以此意言之可也。」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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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禮曹啓曰:「昨因唐人李章之書,而有傳敎。今若以傳敎之意,直言于李章等,則彼知不得由水路而還,不無生變自盡之虞。姑以權辭諭之曰:『爾等萬里漂泊而來,朝廷徐當處之。』云,以安其心何如?且觀唐人氣色及其書,亦有碎首玉階之句。若待冬至使解送,則似有生變之慮,自曹處置爲難,故敢稟。」傳曰:「啓意知道。唐人姑權辭開諭,以安其心,而施佳上來後,收衆議處之。」

○憲府啓曰:「前承旨鄭大年、羅世纉等,所失非輕,不可只送西,請罷。」不允。

○吏曹判書申光漢等,於政廳啓曰:「昨敎以李名珪、沈光彦人物可用,竝擬于承旨望矣,臣等已畢擬望,而後聞之,故未及擬望。且古則宰相見罷,而還授職牒,例卽敍用,近則皆先取稟而敍用。此人等,其罷未久,恐不合物情,故亦不敢擬也。」傳曰:「知道。許伯琦左弼善。出身已久,且經判事,實可用之人也,故特加爲承旨也。」又傳曰:「今日大臣啓差贊成,該曹其卽商量爲之。」光漢等回啓曰:「宜處弘化之人,今在外任,指平安監司柳灌。竝擬何如?」傳曰:「大臣所啓,意在東壁久闕,今以在外之人差之,則往來之際,恐至久曠,當擬以在京宰相也。此非如下官之比,不須備望也。」光漢等擬贊成望,權橃、成世昌。而不得一人,問於正郞尹希聖,希聖曰:「李彦迪何如?」申光漢曰:「如此事,當博採衆論不知衆論,以爲何如?」因語參判愼居寬曰:「自上亦曰,不須備望云,雖二人何妨?」遂只擬二人。傳曰:「林百齡,嘉善最久,故超加爲戶曹判書也。」以成世昌爲議政府右贊成,林百齡爲戶曹判書,任說爲吏曹參議,金明胤、權纉、元混、蔡世傑、羅淑、許伯琦爲六承旨,韓㞳爲司憲府執義,李若海爲侍講院左輔德,慶渾爲右弼善,丁應斗爲議政府檢詳,李彦迪爲知中樞。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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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右贊成成世昌啓曰:「駑劣小臣,遭遇聖明,濫蒙天恩,得忝六卿之列,常懷戰懼,無地措躬,而今又陞貳公之任,何以堪當乎?請速遞。」答曰:「卿歷仕已久,爲六卿亦久,贊成之任,豈不堪乎?銓曹薦擬,必由公論,勿辭。」再辭,不允。史臣曰:「世昌坦率,無廉謹之意。居家姬妾臧獲,爭捧折簡,請賂爭先,臧獲等置家治産,皆出於請簡之貨云。以此物論鄙之。」 ○諫院啓曰:「左副承旨蔡世傑,人物麤雜,不合近侍之任,請遞。戶曹正郞韓世珍,本系微賤,不合六曹郞官;麻田郡守陳文翰,人物昏耗,不能治事,不可爲臨民之官,請竝遞。」答曰:「皆如啓。」

○憲府啓鄭大年、羅世纉事,又啓曰:「戶曹佐郞朴詠,人物麤雜,素多物論,爲儒生時,僞造國舅尹之任書簡,求索列邑,以爲娼淫之資,又於帷薄之間,有不謹之名。不合六曹郞官。刑曹佐郞成詢,素多物論,詢,成世昌堂姪也。欲害金魯,搆成飛語,嗾蘇世讓而啓聞治罪,又在儒生時,謀橫得臧獲,親立訟庭,以故皆被重駁,世昌嘗曰:『不圖吾門,有如此不肖人物』云。不合兼春秋,請竝遞。」答曰:「鄭大年、羅世纉事,不允。朴詠,則不知其人物矣,以文官,豈不可爲佐郞乎?不允。成詢事,依允。」

○政院以委官意啓曰:「高賢日本人與否,反覆問施佳,則施佳答以非也。仍言:『高賢日本人等字,非己所書,而相與問答書示時,只有以買賣事,往來日本之辭,而日本之人,乃挾書之字。』云,故取書質問,則筆畫果不同,而施佳之言,似爲是矣。且兵器持來之事,施佳則隱諱,而李章直言。但李章等,皆欲以水路,任意還歸,而不欲使陸路解送中原,然其奏聞之事,則不可不廣議處之也。」傳曰:「知道。明日政府專數、六卿、判尹、禮曹堂上,其招議之。」仍傳于政院曰:「漂流唐人,自初至終,欲爲詳錄,以憑後考,全羅、忠淸兩道書狀、啓本及禮曹公事,凡干唐人之事,無遺成冊,入啓可也。」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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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傳于政院曰:「唐船漂到馬梁之時,予恐邊將妄殺,故下諭諸道,勿射生擒,而且此唐船,本爲行販日本而來,於我國,初不相干,若使追捕,則軍卒必有死亡,故又令該曹,勿爲追捕,而承旨安玹啓云:『唐人今以火炮,幸傳習日本,則其禍大矣。』故予亦以爲然,下諭全羅道,勿使過越他境,而瞭望生擒矣。今更料之,則唐人通行日本者,非但此輩,其火炮傳習之事,終難防禁,而今若投降我國,則護還中原,合於事大之道。迷失海道之船,豈宜追捕哉?忠淸道水使池世芳,移文于全羅道,故分定將士,使之追捕,而至於船破而軍敗,至爲駭愕。請諭諸道,勿令追捕何如?唐船若侵犯我境,則所當應敵矣。邊將先自追擊,則彼亦不得已而殺害我人,勢所當然,豈可徒咎唐人乎?且今見施佳所言,則高賢非日本人明矣,而忠淸兵使,非的實之事,至於馳啓,未知其可也。且此唐人等,今欲由水路還歸,以好生之心言之,則我國之船,猶可給也,金州衛人之船,今在宣川,幷以糧資,載送其地,則不乖唐人之願,而彼我之間,庶幾無害矣。但此事不可使聞於中原,而彼必隱諱,犯法之事,何有自言之理乎?今欲送以陸路,恐有自死之弊,越江後尤難處置故云耳。若以大義言之,則具錄奏聞而轉送中原,固爲當然。但上國之人,亦不宜埋沒待之,將何爲而可耶?大臣、六卿等,其會議。」

○大護軍李希輔上疏曰:

古之人君,委任責成,必擇才以處之,量力以任之,其所不能,不强使授,故功成而職不曠。下之人受委寄之命者,必察其可堪以受之,擇其可能而行之,其所不能,不强冒處,故事遂而責不至。降及衰叔,上不信下,下不信上,上之人,先探其憚勞,抑以付之,下之人,先利其厚賞,尸以不避。故濟濟之風,不起於上,在梁之誚,長在於下,此上下不信之弊也。臣伏見撰集之任,雖非國家之重事,若非學通經史,識達古今,包幷百代而不遺,羅諸子而無漏者,必不免萬世之譏也。如臣者,才識譾薄,性品庸劣,不涉聖賢之沿涯,不窺子史之門戶,徒以單庸撇莩,雕篆殘遺,盜竊儒名,以至老而無成,豈當作者之列歟?不意黃髮殘年,謬忝撰《群玉》之任,自受命以來,《韻府群玉》,有前集、續集,故刪定新增事,癸卯春,大提學成世昌啓請,希輔撰集。夙夜憂懼,忘寢廢食,考正其舛謬,刪定其重複,詳於彼者略於此,著於前者刷於續。自去年春,至今年仲秋,未嘗一日休息,竭力盡心,以冀成編,故欲不負國家委任之意。不幸勞瘵內構,百疾外作,加以年踰七十,氣力衰倦,精神昏耗。每撰古人一傳,錄古人一迹,再三伸卷復觀,姓氏旋又忘失。又以《韻府續編》之書,皆唐本也,字極細微,又多訛僞。雖竭精殫慮,眼生黑花,心昏勞,昧昧然一字變爲三四,强而行之,必發狂疾,恐負聖明委任責成之望。此不獨臣身老耗所致然也。臣母鄭氏,年今九十,氣息奄奄。人命危迫,朝不慮夕,又多疾病,長在床褥,不能飮食,惟以藥餌爲生。臣星夜湯藥,未嘗離側,今則役於官事,久廢溫凊,老母昏耗,疑臣病臥,日夜涕泣。臣念及于此,則五情都迷,若存若亡,何能賾微窮深,提綱攬要,以纂古書哉?臣以衰耗之質,又加不專之心,此臣之尤所難也。臣性稟疎拙,才識庸愚,不合當世之用。徒以文句微識,忝竊朝端,累經州郡,一無治效,薄命不幸,動被物論,永廢聖世,是甘是宜,聖上寬容,棄瑕匿垢,羈縻散班,祿食沒齒,聖恩之大,如天罔極,臣雖愚昧,豈不知感?獨念年齒衰暮,前途已迫,欲報聖恩,唯有地下。雖授至賤之任,尙欲效死不避,況撰集之任,朝家所榮,今又事功已半,若勉不怠,以卒其業,則掛名卷端,自托不朽,其又奚辭?第以始終不衰者,志氣也,老則衰者,血氣也,雖欲勉其志氣,血氣先衰。聰明有所不及,學問多至底滯,豈不深可惜哉?況《韻府》之書,儒家大範,一有所誤,貽弊萬世。安忍知其不可堪而冒處,欲免一時之責,不顧萬世之譏哉?伏願殿下憐臣衰病,察臣情懇,亟遞不稱之任,以授可堪之人,則國無曠官之歎,臣無冒處之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矣。

下于政院曰:「此乃撰集《韻府群玉》事也,其問于大提學。」史臣曰:「希輔以謟邪之資,得寵於燕山、燕山幸妓身死,燕山悲慟,不能自抑,希輔製其挽曰:『九重深鎖月黃昏,十二鍾聲到夜分。何處靑山埋玉骨,秋風落葉不堪聞。』燕山執其手曰:『此吾之李太白也。』特授堂上。其後益甚貪濁,嘗倅驪州,聞其父喪,鄕吏分役,恬然自爲,故時人唾鄙。到處被駁,而猶以不幸自處,甚矣,至老而不自覺也。!」 ○傳于政院曰:「同福縣監鄭居道、法聖浦萬戶吳允弼,與唐船相戰,而至於退北。鄭居道、吳允弼等入歸于靈光聲伊島待變時,唐人三十餘名,乘一小船,放炮衝突而至,又自山上,或着紅白頭巾,或着黑衣,揮旗鳴鼓,放炮挾攻。時鄭居道等力窮退北,乘船浮海後,鄭居道所領軍七名,未及乘船,爲唐人所捉,一名則斬項,四名則結縛載船,一名則無去處。而我國兵船,一隻則唐人焚火,一隻則唐人附結其船,指向西大洋事。同福縣吏金允善隱匿林藪之間,而生還以言,故全羅監司鄭惟善及兵使韓琦等有啓本。是爲敗軍之將,推之則自有大罪,先遞可也。」

○傳于政院曰:「唐船,若到泊我境而投降,則生擒率來事,曾已下諭,而全羅道邊將,以孤單軍卒,輕易追擊,至於敗軍,至爲駭愕。今後則勿遣將士,搜討海島,如有邊將違令輕動者,則囚禁馳啓事,下諭于八道。」

○憲府啓朴詠事,又啓曰:「今次別試規矩,文科則三所各取五十人,額數甚狹,若講經後,則入格之數,必至極少,其於大擧試取,恐爲埋沒。武科則規矩甚歇,不才僥倖之輩,皆萃京師,贏糧久留,未易畢試,則公私之弊,亦甚不貲,請令該司,改定規矩。」答曰:「朴詠事如啓。且別試規矩,旣定而復改,似爲不可矣。大臣處議之,則亦以爲甚歇云,故令兵曹、禮曹鍊磨,而欲斟酌改落點也。」

○傳于政院曰:「前者唐船擄去我國之人,棄置海島而歸,故其人等幸遇他船,得生還矣。今亦擄去我國之人,而若又棄置海島,則其生還,固難期必,豈無自死之理乎?全羅監司鄭惟善處,可疑諸島搜討唐船時,幷令搜覓事,下諭可也。」

○禮曹啓曰:「泰安郡守朴光佐率領唐人,施佳等。來到瑞山,兵使李夢麟,使朴光佐,相爲書示問答之時,施佳以高賢爲日本之人,故疑其倭人而有書狀矣。及施佳到京後,觀其所供,則以高賢爲大明人,而分明說道,似無可疑,而且見施佳相與問答之書,則施佳所書處,則以草書荒拙,而高賢日本人等字,以正字挾書於施佳所書之傍,非施佳手書,又爲分明。忠淸兵使李夢麟不能詳察,而爲書狀,請推。且挾書之字,不知某人所爲,請竝推朴光佐,察其所以然。」傳曰:「其爲問答文書,卽爲緘封,送于兵使,而下諭之曰:『與施佳書示問答之時,某人所問,而某人所書,卽令詳悉馳啓。』後推考可也。朴光佐處,亦以此下諭。」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右贊成成世昌、左參贊權橃、右參贊黃憲、吏曹判書申光漢、戶曹判書林百齡、禮曹判書任權、兵曹判書丁玉亨、刑曹判書尙震、工曹判書柳仁淑、漢城府判尹許磁、禮曹參判崔輔漢、參議金益壽等,承命詣賓廳啓曰:「唐船若不犯邊,則不須窮追事,上敎允當,下諭諸道無妨。」傳曰:「知道。」彦弼等又議啓曰:「唐人李章等,觀其氣色,自知罪重,若歸中朝,則必置於法,恇懼惴恐,謀欲還向海路,而今解遼東,則其於中路,或有逃躱不順之事。當令所經各官,搜去寸兵,多定軍人,其於止宿處,亦令圍宿看禁,使不至違誤。若越江後,則距遼東六七日之程,數多人口,無弊轉送,似爲難矣。今欲近解湯站,而若無遼東移文,則必不肯受。先定解事通事,押解李王乞于遼東,而仍以告白曰:『李章等三十餘人,因違禁下海,漂到我國,今已被捉,故隨後押解而來矣。但此人等,非如漂流,而解還本土之例,知其所犯非輕,必欲逃逸,以死謀免,故在我國,則以軍卒圍護,僅到境上。今不近解湯站,則八站遼遠之地,無人草野之中,又乏軍卒,則必無順解之理。仰希預先文移湯站,使李章等轉解于遼東。』而雖不見許,再三陳請,則恐無不從之意也。李王乞本是異船之人,高賢等,以李王乞,初非同舟之人,海中遇風敗之船,拯溺五十餘人,幷載其船,李王乞卽其人也,故云。今雖先解遼東,於事爲便。宣川到泊船隻載送,則恐爲難便。」答曰:「議得事,幷如啓。但押解李王乞者,到遼東而文移湯站之事,馳啓後發遣唐人,則似爲緩矣,而押去通事,則以何人差定乎?唐人等先到義州,而留待遼東文移之奇,而入歸湯站乎?其文書,不錄用軍器,而只以違禁下海磨鍊,則禮曹可諭唐人曰:『爾等以海路還送,則勢難矣。咨文只錄漂泊之事。』云,則唐人安心而去,無他慮矣。如此爲之何如?」彦弼等回啓曰:「咨文急速磨鍊,使通事先送,而唐人則二十日後發送,使留待義州,又別定解事通事三人,押解于湯站,則中原雖小罪,必以長鎖押去矣,若以人情懇請,則又豈不聽而寬宥之乎?李和宗雖年老,而能解華語,請使率去,而交割于遼東。且昨日,委官尹仁鏡啓其奏聞之事,此非重林之比,今若奏聞皇帝而有賜勅,則我國當送謝恩使,而其弊不貲。臣等之意,只移咨遼東爲當。」答曰:「他事,則依所啓可也。但事當奏聞,則不可先計恩數之有無矣,不應奏聞,則何必奏聞乎?但此若移咨遼東,則中朝以爲:『如此事,何不奏聞,而只咨遼東?』云,則似爲不可也。」彦弼等回啓曰:「自上哀憐唐人,而欲不至於死罪,故臣等亦欲不爲奏聞,而只以大槪,移咨遼東矣。今更計之,日本貿銀之事,勢將難諱,不得已具錄其實,奏聞爲當。」答曰:「此人等,自初犯邊而被捉,則當不可原,今以失路,漂泊海口,而邊將誘致率來,若入送中原,而置諸重典,則此雖異地之人,於予好生之心,豈爲安乎?今此咨文,不得已而歷擧漂泊之實,故貿銀日本之事,不可不錄,而中原則不禁用銀,雖錄於咨文,此則不關矣。若錄用軍器之事,則其罪大矣,唐人等必無入歸之心。而有不測之事,中原何以知之乎?此予所以更議也。朝議旣定,今更議之似煩瀆,而予之所懷則如此,故言之耳。」回啓曰:「初欲從實具錄,而自上好生之德至矣,軍器之事,不錄爲便。」傳曰:「知道。」仍傳曰:「李王乞,雖非高賢之類,是亦貿銀日本,遭風失舟,來寄高賢者也。旣以李王乞移咨遼東,而高賢等獨爲奏聞,則前後似異,當一樣幷爲奏聞。而今有走回唐人,被捉走回唐人安長兒、陳忠希,今在鐵山。以此先送遼東,文移湯站之事,幷言之何如?」回啓曰:「此事,臣等未及料之,上敎允當。奏聞事,臣等已爲入啓,故不敢更啓矣。」丁玉亨、許磁、申光漢、林百齡、黃憲等,相與語曰:『自上好生之德,哀憐若此,而奏聞之際,遺漏其實,亦不當,只移咨遼東似當。』云。傳于兩相曰:「別試規矩,臺官來啓曰:『講經之後,則入格數少,不合大擧,而武科則規矩甚歇,請改。』云。予亦欲改之,而臨時改之,甚爲不當,故議之。」回啓曰:「規矩狹隘,則有才之人,亦或不中,而今若分三所,各取五十人,而以此講經,則其數必少。成廟朝,累爲六百館試,而六百館試,今雖不可爲也,三百館試,則爲之不妨。武科規矩,過高則亦爲不當,幷斟酌改之無妨。」答曰:「李王乞事,如啓。文、武科規矩,亦改之可也。且高賢等奏聞事,其漂泊之實,則所當詳錄,而其用軍器之事,則非以犯我之計也,只自防患,而於皇帝知與否,似不甚關。他事則雖當奏聞,此則予之所疑者也。奏聞似過,而移咨遼東,則又爲似歇,移咨禮部,無乃便宜乎?」回啓曰:「上敎得中。移咨禮部甚當。」傳曰:「知道。」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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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文、武科規矩,書于小紙文科,策問一道,分三所,各取一百人,四書、三經中,抽栍各一書,粗以上。武科,六兩,退三十步,以二矢一矢;步射,二百四十步,退三十步,以二矢一矢;騎射,一次三中以上。四書、三經中,自願一書,粗以上,分二所,各取五十人。下于政院曰:「予斟酌而定其規矩,故不落點於前規單子耳。以此言于禮曹、兵曹可也。」

○憲府啓曰:「政院出納之際,事雖細微,所當愼重,少無差違。況臺諫所啓,尤爲關重。前日臣等以朴詠不合郞官,請遞,而政院以罷書啓,以致上煩聖問。在喉舌之地,緩忽至此,至爲非矣。注書閔思道及色承旨許伯琦請罷。」答曰:「朴詠之事,昨昨疑似易惑之說,造以請罷書啓,昨以請遞書啓,故下問其由,則承旨,以未及詳察待罪。此非注書有情之事也,承旨乃新拜之人,果未及詳察而已。朝官遞罷有關,而臺諫之啓如此,罷則過矣,其遞之。」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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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慶州府尹望單子崔演、權祺、尹溪下于政廳曰:「以權纉承旨特加除授。」右副承旨羅淑薦崔弘濟,請擬典籍,左右難之曰:「曾有物論。」淑曰:「弘濟曾經玉堂南行,而今不得典籍學官,誠可憐也。」判書申光漢曰:「此人嘗陳疏,論己卯之非,弘濟在己卯人方布列之時,以布衣陳疏,顯斥其非。及己卯見敗,至甲申登第,卽入玉堂,大被選用。其事之是非,姑未可知,當吾輩布列之時,便論其非,苟非有膽氣者,何能爲之?」深有不平之色。

○以許磁爲漢城府判尹,洪春卿爲吏曹參議,安玹爲兵曹參議,尹元衡爲承政院左承旨,任說爲右副承旨,林億齡爲同副承旨,李夢弼爲弘文館直提學,李滉爲應敎。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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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諫院啓曰:「慶州府尹權纉,通政未久,辛丑年爲通政。遽陞嘉善。且府尹雖二品職,通政可爲守職,乃以未久之人,特授重加,物情未便,嘉善加請改正。宗簿寺主簿成子淸,前以一家悖戾之事,被論子淸爲稷山縣監時,其妻以鐵片撲子淸所奸婢子之頭,慘酷之刑,無所不加,竟至於死,而子淸不能禁,故前者諫院啓罷。見罷。今不可爲糾察之任,請遞。」答曰:「慶州府尹守職之差,予非不知也,以外官而除授,則不必加也。權纉則曾經承旨,而今又時在承旨,故考諸官案,則爲堂上亦已四年,玆以特加耳。爲堂上四年而陞授二品有無,當問前例于吏曹而發落,故不允。成子淸事如啓。」

○憲府啓曰:「慶州府尹權纉,爲通政未久,遽陞二品,物情未洽,請改正。」答如諫院。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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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政院以領中樞府事柳溥看病醫言啓曰:「柳溥彌留浮腫證,而又得泄瀉之證,自去夜,脈度極微,病勢深重云。」傳曰:「前者領相尹殷輔家問病之事,至於危急,然後始遣承旨,甚爲不可。柳溥曾經政丞,可以遣承旨問病耶?考前例以啓。且遣內醫命藥治療,而安否書啓可也。」

○傳于政院曰:「權纉加資事,今見前例,則爲通政或於數年,或於三年陞品。前例如是,不可改正之意,言于兩司可也。」

○傳于政院曰:「柳溥曾經政丞,問病之時,何必考前例?遣同副承旨問病可也。」承旨問疾而還啓曰:「柳溥臥席未起,加團領拖帶于身,低聲泣語曰:『初得浮腫之證,而仍添痢疾,泄瀉無度,痢證若差,則庶得生道,而浮腫之餘,病勢至此,恐不得復瞻天顔。』云。」傳曰:「知道。」

○憲府啓曰:「慶州府尹權纉,驟陞二品,物情未洽,故臣等論啓,而自上命考前例。二品重加,豈可援古例而濫授乎?請速改正。右參贊黃憲,處心行事,不爲士林所取久矣。前爲吏曹判書時,顯被重駁,今爲參贊,物情未便,請遞。」答曰:「權纉屢經承旨,爲通政亦已四年,則異於二三年而陞品者矣。不允。黃憲之參贊,必以年少而啓之。憲年四十三。前爲吏判時,雖有一時之論,豈不可爲參贊乎?不須改之,不允。」史臣曰:「憲素無學術,幸登科第,蒙南袞卵育之恩,致位六卿。趨向不正,附結尹元老之輩,前爲吏判用人之際,公稱中殿之敎,略無忌憚。以是被玉堂之駁,欲陷害玉堂之人,乃曰:『應敎丁應斗、修撰閔起文,預告我以上箚之意。』云。弘文館欲治二人漏洩僚議之罪,知其誣而止。其傾險類此,及被此駁,又颺語於人曰:『我有何罪?只以不取己卯之事,故然也。』憲嘗判吏曹,擬尹元弼、元老於饒司曰:『外戚之人,當飽其欲。』又注某人於某職曰:『此內旨也。』士林鄙且患之。」 ○諫院啓權纉事,不允。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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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傳于政院曰:「福城君名嵋。卽當代嬪朴氏之子,以灼鼠之變,謫尙州,卒賜死。之墓,今在尙州,其妻尹氏之墓,則在楊州。故其女欲於今年移葬于楊州,禮葬事,言于禮曹。」

○憲府啓黃憲、權纉事,諫院啓權纉事,不允。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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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忠淸道泰安郡守朴光佐書狀,「臣於七月二十四日,率唐人施佳、陳祖陽,來到瑞山,與郡守朴鳳瑞同坐,而相書示問答之時,高賢日本人的實與否,强爲書問,則施佳托以不解書字,而只點頭而已,故臣於問答之書,挾書高賢日本之人,而告于兵使。」下于政院曰:「今見朴光佐書狀,則只因施佳點頭,而自爲挾書云。非的實之事,而轉告兵使,至於馳啓,至爲非矣。所當罷職,而但光佐招諭唐人,使之投降,其功亦不可不計,故只欲推考矣。以此言于禮曹。兵使則因光佐所報而爲書狀矣,勿推可也。令禮曹郞官,言于委官亦可。」

○憲府啓曰:「右參贊黃憲,非徒心事不容於士林,前遭父喪,托稱喪備,求索列邑,貽弊遠近,民甚怨苦。憲父胤祖,爲倅比安而死,憲爲大司憲時也。州郡趨勢,欲其攀夤之際,而憲以貪饕之人,又從而求索不已,略不忌憚,故遠近人民,力殫輸轉之弊,朋興罵詈,一路騷然。憲家在陽城,輻輳干謁,卒致豐完,京外巨屋,侈麗莫甚。豈可使如此之人,濫居重侈地乎?自上諉以宰相乏少,不卽快從公論,古云:『官不必備,惟其人。』請勿留難。」又啓權纉事。諫院啓黃憲、權纉事,答兩司曰:「黃憲之失,予未知之也。若以已久之事,而輕遞其職,則是棄人矣。人君待宰相之道,豈宜若是乎?不須遞也。權纉事,亦不允。」

○政院啓曰:「忠淸道節度使勿推之事,自上傳敎矣。但節度使親餉施佳時,使朴光佐書示詰問爲書狀,而今見朴光佐書狀,則以相答文書監封,告于節度使云,旣與節度使親餉之言,大相牴牾。又於下問,書狀不分明祗答,日本之人等字,不分辨某人所書,故云。至爲非矣。請推。」傳曰:「所啓果宜,推考可也。」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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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政院啓曰:「領中樞府事柳溥,今朝氣絶云。」傳曰:「數朔之內,老成宰相相繼而卒,至爲慟悼。闕內爲素膳,依前例,別致賻,可也。」

○臺諫啓黃憲、權纉事,答曰:「黃憲居宰相之位,固不可輕遞。但以在政府之職者,如此被論,則必自不能安心在職,故依允。自上所允,不爲公論,而以若爲憲之不能安心而然,時人以此尤疑憲也。權纉事,不允。纉之爲人,非不次可用之器,而又以連姻王室,遽陞二品,時人疑之。 ○以全羅道兵使韓琦、水使閔應瑞啓本,「同福縣監鄭居道,唐船相戰致敗時,被擄水軍朴漢林生還言曰:『唐船初擄七名,而名不知三名,則結縛沈水,朱兒亨等三名,則逃沈水中,游泳以去,故獨在唐船之中,見其所爲,則唐人以忠淸道泰安下陸之事而發怒,書示曰:「吾類四十二人,泰安郡守誘致率去」云。而今月初一日,聲伊島依泊,刈取成熟田穀,以載其船後,以唐紙一幅,書給付漢林,使還歸去,而高建雙帆,指向西大洋。』事。」下于政院曰:「今見唐人書辭,」前去日本,被風漂流,在爾朝鮮國,太守甚是强盜一般,指我大明四十二人,爾收在監養,得好養好好。明年我大明,發大船一百隻,將爾國屯荒。見字是實。「則唐人憤怒我國而有發百船之語。此雖不足取信,今若出入諸島,作耗於鮑作船及濟州往來之船,則其害必大,今將何爲而可耶?且其書辭四十二人之言,難解也。幷計溺死之人,而猶未滿四十二人之數,未知指何事而言也。前者唐船漂到泰安時,見其形止,則或有能爲我國言語者云。泰安郡守朴光佐,使鄕吏李格等出入唐船,見其形止,則船上之人,或有不如唐人容貌,而我國言語,亦有說道之時。郡守所送飯米十五斗,唐人捧納曰:『此是十五斗也。』其語音無異我國,其同類亦有禁止之者云。此若南京之人,則豈知我國言語乎?遼東則壤連我地,故亦或有能爲我國言語者,而相通共來之事,又未可知也。且前見全羅兵使啓本,則鄭居道與唐船相戰之時,我國軍卒,或有被擄者,或有斬項之語,而朴漢林生還所招,亦無是事。故予欲捉致漢林于京,使禮曹問之,而但慮率來之際,驛路有弊,當下書監司而推閱乎?禮曹其議啓。」

○領中樞府事柳溥卒。史臣曰:「溥偏塞昏惑,又執拗不通。少以文墨之技,發顯華秩,無幹能,又無人望,苟保碌碌,循資而進。貞顯喪,溥爲守陵官,溥時年逾六十,有約再娶之婚,已定日期。而聞有守陵之命,溥曰:」我有婚事,而今授此任,甚矣我之無友也。「是以擬望爲恨也。其於守陵也,亦未聞誠敬之實。故得至崇班,而丁酉冬承乏,猥忝相位,而公論卽發,金安老擅政之時,溥之得陞崇品者,非黨於安老而然也,以其人具臣,而無足忌憚故也。贊襄之任,豈昏塞者所可一日處哉?立朝四十餘載,無絲毫之補,而徒尸厥位,竟至老死而後已,伴食宰相,時人以溥爲第一。」又曰:「溥性本謹厚,別無才德,馴致一品,以領中樞,久享祿位。但多受人財物,請於銓曹,授人之官,發於物論,鄙矣。」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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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禮曹議啓曰:「今唐人在船者,憤其同類被獲,彷徨近境,乘弱肆暴。或擄掠人口,甚至殺害,或刈取禾穀,以資口糧,故沿海郡縣,騷擾疲困,而爲害不細。雖欲拒戰緝捕,而前旣見敗,不可爲此,而更起軍爲必獲計也。且前者,爲其唐人而不用弓矢,以致凌轢至此,今若不得已應以弓箭,若有生擒之人,則所當具實奏達中朝。高賢等咨文,今不以實,持軍器等事則恐前後有異,終難處之也,商確更議何如?且朴漢林持還之書所云,其黨四十二人之言,不足取信,而直以我國之言,說解十五斗之語,亦音韻相近而然也。且遼東與福建絶遠,豈有相通共來之理?令全羅道觀察使,究問朴漢林,則當得其實,不必捉致于京也。且此啓本,下于兵曹,而使之措置何如?」傳曰:「唐船之如此橫行,未可的知其意之所在。但自來犯邊,則邊將當應敵矣。然其執獲難必,高賢等不可遲留,何必更議?朴漢林則兵使已報監司而推之云,必得實以啓,不必更諭。漢林亦不須捉致于京。啓本,下兵曹可也。」

○臺諫啓權纉事,不允。

○以忠淸、江原、全羅三道閑丁搜括御史齎去事目,一。豪右之家,不畏國法,多占良民,容隱役使,一口以上,及謀避身役者,決杖一百,全家徙邊。一。京各司及各官匠人之數,載在《大典》,數外匠及奉足,窮極推刷,而數外投屬立案成給者,官吏推考重論,無文案詐稱匠人避役者,決杖一百。留鄕所、勸農、里正等,用情庇護,不以實告者,推考刑問。而不謹奉行守令,非堂上、功臣,則囚禁推考,而其中尤甚者,啓聞罷黜。且罪應全家徙邊者,非堂上、功臣,幷囚禁具錄聞。下于政院曰:「今見事目,濫占一口以上,皆以決杖一百,全家徙邊定罪。有司持法,固當嚴密矣。但法極嚴密,則已犯者,巧計窺避,閑丁搜括,亦甚難矣。予意欲以一口以上,則決杖一百,徒三年,二口、三口以上,則爲全家徙邊,而差等其罪,似爲便當。且下三道,前年曾抄作罪人入居,民之怨苦亦多,今若以一口以上,皆全家徙邊,則罪無差等,而豈無民冤乎?議于兵曹,使之差等何如?然則慶尙道,亦當一樣爲之也。」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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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臺諫啓權纉事,不允。

○兵曹回啓曰:「閑丁搜括時,濫占隱漏者,不重其法,則無以爲懲,故初以一口以上,決杖一百,全家徙邊,爲事目矣,今承上敎,果爲允當。且以謀避身役者,亦令全家徙邊,則有違於搜得閑丁,欲爲定役之本意。謀避身役者,欲依律定役,而他條亦有可改處,慶尙道御史齎去事目,亦幷改磨鍊,啓下何如?」傳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頃者日候極熱,而予亦未寧,自六月有齒痛證。久不視事。近來日氣寒涼,而予亦平復,故欲御經筵,適有大臣之喪,累日停朝,過二三日後爲經筵事,當更傳敎矣。且近者久不接賢士大夫,非徒予有所未安於心,外人亦必有疑,故欲令承旨,知此意也。」

○宗簿寺提調啓曰:「宗親祭官,厭憚六朔內,滿三度無故托病者,罷職之法,不載《新續錄》裒集《大典續錄》以後各年受敎,爲《新續錄》,故近不擧行。今若申明擧行,則當以改奉承傳乎?」傳曰:「有關祭享之事,不可疎漏。雖不載《新續錄》,而宗簿寺依前受敎,爲公事啓下,則不必奉承傳也。」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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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臺諫啓權纉事,不允。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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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憲府啓權纉事。又啓曰:「慶尙道新設鎭堡,加德鎭、天城堡軍卒不足,搜括閑丁,不得已爲之,四道一時竝擧,至爲騷擾。幷擧之意,雖欲防逃移之弊,苟有巧避者,非止三道。要在御史搜括之詳盡耳,他道姑停。」諫院啓權纉事。又啓曰:「近年以來,凶荒極矣,而慶尙道尤甚。今年亦以枯旱之餘,得雨澤,節候已晩,中道以上,水田未及發穗,腐朽殆盡,民之生理,至爲可慮。而築城之役,調發騷擾,體察之行,支費太煩,公私俱困,一道蕩然。當此之時,又遣搜括御史,刷出閑丁,以補軍額,此雖不得已之事,然搜括之事,非數月可畢,使命久滯,貽弊列邑。若欲刻期爲之,則非但不能詳盡,必有騷動之弊,飢饉之餘,又致騷動,流離逃竄,則邦本困悴,誠非細故。一道之事,觀察使無不摠制,請勿遣御史,令觀察使,詳盡搜括,以紓民弊。他道御史,幷皆勿遣,令觀察使爲之。」答曰:「權纉事,不允。且分遣御史搜括閑丁之事,非不知騷擾之甚,而不得已爲之者,閑丁之類,皆入於豪强品官之家,而差使員推刷之事,例爲尋常,下吏之輩,豈能詳盡搜括乎?此備邊司堂上,欲遣御史者也。且或遣、或不遣,於事有異,故亦不得已一時竝遣矣,不可改也。」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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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傳于政院曰:「今日大臣,以會講事,來會東宮,故議之爾。祖宗朝事,雖不可輕議,而厚陵恭靖大王陵之祭,每於一年,只行寒食,予未知其所由然也。凡人祭其先者,尙且不如是,而況於厚陵乎?似爲未穩,無乃有所議耶?且國忌致齋前一日,本非齋戒之日,故例爲視事如常,而亦未安於心。公事則出入啓下,而若視事、行幸之類,例欲勿爲,何以則可也?」左議政洪彦弼世子傅、右贊成成世昌左賓客、左參贊權橃右賓客、大司憲鄭順朋右副賓客議曰:「厚陵只祭寒食之事,祖宗朝所設本意,臣等以年久無據,未知其所以然也。如此大事,不可以臆見而容易議之,考見春秋館史記,知其所由,然後更議何如?且國忌齋戒前一日,勿爲視事,非祖宗朝舊事,而今若新立此例,則亦非臣等四人,所能議啓,與厚陵事,一時廣議何如?」傳曰:「大臣或於詣闕時,或於合坐時,議之可也。」

○兵曹啓曰:「慶尙右道水使尹倓書狀」今月初六日,倭船二十三隻,初向木島,而因風逆還向,日暮未得瞭望,又初十日,十九隻自卯島,指向國島外。此屢爲現形,必有所由,故防禦諸事,措置待變。「以爲,倭船屢度現形,故曹亦爲公事,而令備邊司,同議爲之何如?且全羅、忠淸兩道,幷下書諭之何如?」傳曰:「如啓。」

○臺諫啓權纉事與搜括閑丁事,皆不允。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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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傳于政院曰:「權纉加資,爲其除授府尹也。領相尹殷輔發引時,則纉法當歸葬,纉乃殷輔女壻而葬畢赴任,則事煩巨邑,久曠未便,故命遞府尹,而加資亦令改正。兩司城上所,若因事入來,此意言之可也。」

○臺諫啓閑丁搜括事,不允。

○以許磁爲議政府右參贊,特旨禹孟善爲漢城府判尹。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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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朝講。領事洪彦弼曰:「近來朝廷,專無老成之臣,而近又相繼而卒,如臣者雖在,而有何知識乎?如有國家大事,則未知將何以處也。關國輕重之宰相,則雖未易得,而在祖宗之朝,八十餘歲,亦有扶持出入闕庭者矣。今退老在外宰臣如宋欽、李賢輔,召置朝列,則雖問一事,而豈無裨益乎?自上亦宜動念於此。且厚陵只祭寒食之事,臣以後生,不能知也。然傳聞,則恭靖大王欲速傳位於太宗,而其讓德至大,故自潛邸時,每云當葬於此,而其陵寢守護軍,皆以奴婢爲之,王子爵秩,亦皆降等之事,皆有遺敎云。以此臆料,則只祭寒食之事,亦必因遺敎而然也,考見史記而議之何如?且國忌致齋前一日,視事、行幸,如常爲之,果爲未安。但人君萬機之政,一日停之,甚爲不可,故前例如此矣。自上斟酌,而不爲視事、行幸,則似當,不必奉承傳,亦不必更議也。且慶尙道新絶倭奴,又設鎭堡,其勢不能支當,已爲之事,今不可中止。但使命連絡築城使、巡邊體察使。驛路之弊,不可勝言矣。閑丁搜括之事,以其觀察使爲之可也,而今遣御史者,欲其詳盡也。但供億之弊,皆困民力,而邦本先瘁,則當此搆釁之時,其憂亦大。然已議定,而中止亦似難也,他道勿令一時幷擧,而隨後爲之何如?」上曰:「近者予適有故,不爲經筵,故不得與賢士大夫論事矣。老成之臣,相繼而卒,至爲痛悼。大臣之言甚當。國忌致齋前一日視事,果予斟酌,而不爲可也。厚陵事,則考史記議之可也。且倭人拒絶事,當初大臣之議不一,而廷議已定,今不可復有能議也。築城使,旣下去,而軍額充定之事,今不可不爲,閑丁搜括,汎然以監司爲之,則似爲尋常,故權應昌下去時,亦有所啓矣。一時發遣,果似有弊,江原、忠淸、全羅,則姑停亦可。但全羅,則倭船四十餘隻,向去于全羅地方云,亦不可不遣御史矣。」檢討官尹玉曰:「近來國家有土崩之勢,以烽燧一事,亦可知矣。今方拒絶倭奴之時,軍機之事,尤可憂念。臣見烽燧之法,則賊現形則二炬,近境則三炬,犯境則四炬,接戰則五炬,而倭船現形木島之時,只擧平安道之火,而無他報變之事。今者紀綱不立,故法之不行至此,土崩之勢,豈不可畏乎?」上曰:「是雖擧火於沿海各官,而中間有不擧之弊,摘發治罪可也。大抵凡事,皆不捧行,而此事尤甚,至爲可慮。」

○傳于政院曰:「左相洪彦弼以閑丁御史當送與否,當問李芑體察使云,今速下書以問。慶尙道若不遣,則他道在其中矣。」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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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檢詳以左、右相意啓曰:「厚陵事,臣等欲考史草而更議,今適合坐于本府,考《五禮儀》註,則去廟之主,只祭寒食,有定禮焉,固當一依禮文。然更考史草乎?」傳曰:「厚陵只祭寒食,情義未安,故議之,而國朝世禮若如此,則不須考諸史草,只祭寒食可也。」

○以慶尙右道水使尹倓啓本,「加德島築城處,彌助項軍八十名,抄發入遣,領率軍官李公亨及軍人四十二名,同船致敗,生存者只十九人,而李公亨,與軍人二十三名,無去處。僉使楊渭,不小軍船,風雨大洋中,不審輕送,致令二十三名無去處,故移文觀察使推考,生還十九名,將問致敗船根因,固城官拘留云。」下于政院曰:「今見啓本,至爲駭愕。楊渭,不小軍船,不候風輕發,推於本道,似爲尋常。須罷職而拿來,詔獄推之然後,南方之人,庶乎感動矣。」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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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內醫院提調姜顯及都承旨金明胤啓曰:「明日常參、朝啓,以未寧停之,故敢問安。」傳曰:「自近日少有感寒,今日則咳嗽漸數,常參、朝啓,早時爲之,故退行。非緊重之證,勿問安。」姜顯等再啓曰:「此證似歇,然不知厥終,且咳嗽頻數,服藥何如?」傳曰:「感寒咳嗽頭痛咽喉不快,此證當加減劑藥以入可也。」醫員朴世擧、洪沈,以加川芎、桑白皮、五味子、蘇子不換金正氣散,劑入。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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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政院問安,傳曰:「昨日服藥後,他證似歇,唯有咳嗽證不止耳,勿問安。」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問安,傳曰:「近者予雖有感冒之證,似不緊重,故今日欲爲常參、朝啓。自昨咳嗽不止,稍有頭疼證,欲調治,故命退。自昨服藥之後,證則已歇,而唯咳嗽不止。此則不緊,其勿問安。」彦弼等回啓曰:「自上有咳嗽之證久矣,前者以謂差,而還視事,故更發焉。又以久不視事爲未安,勉御朝講。此證發之已久,須久調乃可永差。此證最忌冷物,若御冷物,差復爲難。」答曰:「人君接賢士大夫之時宜多,而今年則如此,故視事之日甚稀,予心豈爲安乎?頃者一爲朝講,何至於感寒乎?時令不調,故易感冒也。近當愼冷物,而久調保焉。」

○以成世章爲司諫院獻納。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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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政院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今日提調齊會,文書出草監校,僉議,李王乞、高賢咨文,不錄軍器,後日若有査考之事,則似爲脫漏而未安,從實略擧,而書塡移咨何如?」傳曰:「軍器當竝錄矣。但若竝錄用軍器之事,則無乃奏聞乎?議啓可也。」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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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侍講院啓曰:「世子,《綱目》今日已畢,《宋鑑》進講何如?」傳曰:「知道。」

○政院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唐人咨,若竝錄軍器,則奏聞爲當,而前日政府六曹議定移咨。前後不可各異,略入移咨何如?」傳曰:「如啓。」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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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夕講。特進官任權曰:「君臣之間,雖以嚴敬爲主,而人主之待大臣,則與他人有異焉。古人云『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曰:『股肱惟人,良臣推聖。』乃以一體言之也。近者,尹殷輔以首相,柳溥亦曾經政丞,相繼而逝,此人等於朝廷,雖別無建明之事,立朝已久,宜有恩禮矣。前者大臣之卒,例有別致奠,而近則無之,政院當爲取稟,而以爲恩數之事,自下似難上達。自曹權,時爲禮曹判書。知衆情未穩,故敢達。且此人等,皆年尊位高,而連逝於數月之間,可謂有災變矣。幸學爲爵獻禮,使儒生製述,至爲美意,然此人等今皆未葬,而幸學,無乃過乎?」上曰:「近來大臣相繼而逝,予心未安。別致奠事,政院當改稟,而時未及察也。至於爵獻禮,則非汲汲之事也,四方儒生,今適畢會,初欲於闕庭製述,而大司憲鄭順朋以爲幸學宜當,故欲爲耳。」侍講官李英賢曰:「前者搜括御史下送便否,當自朝廷處置,而不當問於體察使,李芑今乃下書問之,其失事體甚矣。」上曰:「大臣以爲當問於體察使,故問之,而予意亦以爲不可也。」

○傳于政院曰:「閑丁搜括御史下送便否,侍從以爲不可問於體察使,其言甚當。別遣御史,當自朝廷議之,備邊司堂上議啓,可也。」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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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傳于政院曰:「今宰相連逝,幸學似非汲汲。但四方儒生,皆會京師,故欲於來十日幸學,不可進退也。還宮時,其勿動樂。」

○以閔荃爲弘文館副校理。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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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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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禮曹啓曰:「凡爲拜表之時,若有雨雪,或開試場,武科試于慕華館。則不得已例於太平館爲査對矣。然査對必於郊外,重其禮也,爲此試場,而太平館査對,似爲未安,限査對之間,姑停試場何如?」傳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朴礪事,朝見囚徒,欲議于大臣,今見其母上言,此辭緣幷議之。」朴礪母禹氏上言:「子礪爲謝恩使黃恬軍官赴京時,遼東伴送等以事相詰,以牙子之銀,指爲礪之所持,奔告于主事,轉報于使沈光彦、黃恬,誤陷重罪,受刑十三次,冤悶無際。臣女時年七十二歲,命在頃刻,詳察分辨。」云。夫礪無賴妄悖之人,挾銀之事,衆所共知,而托爲牙子之物,忍刑不服,物議憤之。自上又命議于大臣,以爲別無深意云。犯法者,不罪其罪,而無有所懲,則人何所勸戒哉?小者如此,大者可知。識者不能無憾於紀綱之解。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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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憲府啓曰:「搜括閑丁御史與觀察使便否之議,事非閫外,則在朝廷處置,無所不可,而必取決於在外之一人李芑。,此非但有妨於事體,後日之弊,亦且不無,物情甚爲未便。如此之事,自上不可不愼思之也。且閑丁搜括之議,起於慶尙道新設鎭堡補充軍卒也。他道非軍籍之時,竝爲搜括,誠非急務。雖使各道觀察使爲之,必致騷擾,今當凶歉飢饉之時,民有失所之弊,亦不可不慮,請停他道搜括。慶尙左道水使金舜皋,罪犯非輕,見罷未久,其授職牒,已爲未便,今授閫外重任,至爲駭怪。且前爲慶尙、平安兩道節度使時,亦多有人議,如此之人,決不可汲汲收敍,請遞。該曹不顧公議,冒濫注擬,亦爲非矣,請推。」答曰:「搜括閑丁事,前於經筵,八月十九日左相洪彦弼啓曰:『其道之事,當問於體察使。』云,故卽下書,而予旋計之,如此之事,朝廷可以議處,不須問於體察使也。然業已下書,故姑欲待之,而近又夕講,有論之者,故卽問于大臣及備邊司,則以爲業已下書,當待而處之。及見體察使回啓,李芑啓本曰:」臣道內閑丁堪爲軍士者,則監司、兵使,旣已搜括,但隱丁在豪右之家者,時未搜括爾。觀察使果能上體朝廷之意,盡心搜括,不爲尋常處置,則守令亦盡心奉行,可以集事,而道內無使命,久滯之弊矣。不然則御史雖下來,安能戶搜而家括?不得已而必責之守令與品官,則臣恐守令、品官,欲免罪責,苟具文書未能詳悉,必致騷擾之事。「則以爲勿遣御史,而令其道觀察使搜括也。他道果非如慶尙道之急也,然有司會議,而爲公事不須改也。金舜皋,以二品爲三品水使,非如陞職例也,不須遞之。該曹乏人,故擬之,不須推也。」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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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晝講。

○憲府啓前事,金舜皋事,依允。餘皆不允。

○申時,艮方雷動電光。初更,北方電光,自二更至三更,艮方電光。

○初更,木星與土星同度。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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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遣災傷御史宗簿寺僉正吳詳于江原道,吏曹佐郞金䃴于忠淸道,禮曹正郞林亨秀于黃海道。

○傳于政院曰:「爵獻禮有散齋、致齋,與祭無異。昨日懿惠公主女子夭化闕內,似爲犯染,而爵獻禮爲未安。幸學時,令承旨焚香何如?議于禮曹以啓。」

○禮曹回啓曰:「幸學而令承旨焚香,有前例,不得已而幸學,則令承旨焚香,亦爲無妨。但幸學雖云美意,而今外方儒生武人等,皆爲此而久留都下,市價翔貴。四方秋務方張,而爲此久留,故今此幸學,衆議未洽。幸因此故問于大臣,而停之何如?」傳曰:「然則遣史官,議于大臣可也。」臣彦弼議:「四方粉袍,期入秋,坌集京師,及聞聖上幸學之敎,咸欲一拜天顔,仰瞻觀聽,少展草野懷抱,其所望者重矣,不可中止,以沮多士之志。但躬謁先聖,禮之盛者,不宜苟簡。公主兒息雖在襁褓,亦連枝,而幸學之禮,近在數日之內,據禮揆情,似爲未安。且令承旨焚香,古禮有無,終未可知,亦似苟簡。臣之愚意,依初上敎,儒生等聚明政殿庭,殿坐試取,以慰多士之望何如?」臣仁鏡議同。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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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遣工曹判書鄭士龍、刑曹參判李麟壽如京師,賀冬至節。

○以左、右相議下于政院曰:「初欲爲庭試,而累爲變易,似爲不可,然左相議以爲:『今若不爲,則四方粉袍,必有缺望。』云,故從其所言,而初九日明政殿殿坐,而爲庭試可也。若幸學,則外方儒生,希望取人,而必有留京者矣,若爲庭試,則其行止,惟意之從矣。且左相議以爲:『使承旨焚香,古禮有無,縱未可知,亦似苟簡。』云,此似爲新例而然也。考儀禮,則爵獻禮有致齋、散齋,而幸學則自上只行拜禮,而令承旨焚香,故議之耳。史官無乃不分明言之耶?招政府郞官,而言于左、右相。」

○傳于政院曰:「昨日史官收議時,幸學而止令承旨焚香事,無乃不詳問耶?問之以啓。」政院以史官鄭宗榮言回啓曰:「昨日令承旨焚香,自上退而坐明倫堂等事收議,而左相私論曰:『令承旨焚香,雖有前例,而傳於後世,則似爲苟簡。』云,而如是有議。」傳曰:「知道。」

○憲府啓:「幸學乃帝王盛事,久廢不擧,僅聞於今,孰不顒仰?今以懿惠公主兒息化逝,近於犯染,議停美擧。化兒雖在闕內,若非親臨之處,則似不關於聖體,而況在闕外,豈可以人物相通,爲嫌而强停盛擧乎?況兒逝已經六七日,則尤不可以爲忌也。若遣承旨焚香事,甚不合事體,旣幸學宮,則不可不親爲之也。請勿停幸學。」答曰:「昨昨聞公主女子之死,予意亦以爲非如闕內之事也,故未卽議于禮曹矣。昨觀儀注,則爵獻禮有散齋、致齋,而禮同祭祀,聞至親之死,而默然行祭,則非徒心甚未安,不無後議。故卽議于禮曹,而回啓曰:『儒生久留京師,其弊不貲,今玆幸學,皆以爲未便,請問于大臣。』故卽議于大臣,而欲爲廷試矣。予意雖未行爵獻禮,幸學則豈欲停之?但議論不一,故號令亦不一,而事甚不定,依大臣禮曹等議可也。但大臣議曰:『遣承旨焚香,似爲苟且』,而臺官亦以爲『承旨焚香,甚不合』云,令承旨焚香,而自上只行拜禮,此乃常行之禮,非所新議之事也。」

○傳于政院曰:「《五禮儀》,以文宣王視學,則致齋一日,散齋二日,幸學則齋儀無之,而只爲焚香。故幸學而欲令承旨焚香,自上退立簷下,只行拜禮,而或以爲事甚苟且,或以爲不合,似以爲新例而啓之,詳考前例書啓事,言于禮曹。」

○憲府再啓:「臣等伏見傳敎:『號令不一,幸學雖欲爲之,事甚不定。』云。大抵帝王擧措,不可執一爲之,審其輕重,酌其可否,要於其當,堅定不搖也。今以不關之忌,廢莫盛之擧,有違尊師重道之義,至爲未便,請勿停幸學,親行爵獻之禮。」答曰:「前日夕講時,禮判任權以爲:『大臣尹殷輔、柳溥未出葬,而幸學未便,爵獻禮不可爲也。』其言果然。但四方儒生坌集之時,故不從矣。昨觀禮曹所啓,則以爲:『今玆幸學,衆未洽然,請議大臣而停之。』及觀大臣之議則,或曰據禮揆情,似爲未安,或曰犯染未久,幸學未安。廷議如是,而更議以煩,號令不一矣。爵獻禮則後當爲之,今則庭試可也。」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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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議政府堂上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攻尹仁鏡、右贊成成世昌、左參贊權橃、右參贊許磁。及兵曹堂上判書丁玉亨、參判申瑛、參議安玹。《大典》成籍條,京外軍丁,每六成籍,而癸未年成籍後,至今二十二年不行,固當趁時改籍。但欲軍籍得其實,則不得已先整戶口,且八道依舊例幷擧,不可有先度之行,該曹看歲豐歉,自當處之。慶尙、全羅兩道鎭軍卒不充,防禦虛疎,搜括閑丁,以充其額,恐不可緩,故令本道觀察使搜括。江原、忠淸道,則視兩道有間,姑停何如?下于政院曰:「依議得可也。前日憲府城上所處,已言之矣,依此施行之意,招憲府言之。」

○日暈。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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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平安道兵使李光軾啓本「溫火衛彼人朴也郞可等進告:『岐州衛彼人王沙乙度可者,以其父被斬於惠山,欲報其讎,請兵三千餘人,作賊結約,故多般禁止,而殺牛饋餉,則沙乙度可者,許給蒙古踏印書契,故齎來。』云。其書契幷上送,而書契辭緣,未得解見也。此近古所無之事,若胡人更來,則何以答說?」○徃山赤下欲冒居惠山越邊,禁而不從,兵使崔漢洪誘以宴享而斬之。下于政院曰:「此公事,速下備邊司,而蒙古書契,速爲翻譯而入啓可也。且凡爲上國之事及事變之奇,不計國忌而可入啓矣。」

○傳于政院曰:「明日庭試時,京外儒生,想必衆多,若入殿庭而後,名紙踏印分給,則似爲擾亂,預爲踏印事,政院其議之。」政院回啓曰:「殿試時,名紙預爲踏印,而今則庭試製述之文,不知其大小矣,名紙預爲踏印似難。且有三印,明日雖踏之,不窘。」傳曰:「儒生入庭後,名紙亦可踏印,而前日見之,則其授受之際,甚爲擾亂,各以一張,預爲踏印以給。」

○憲府啓曰:「大護軍金舜皐,非徒奉使無狀,物情憤鬱,前爲薺浦僉使,大失邊將之威,見侮倭奴。當船隻尺量時,倭奴發怒,抽劍追逐,倉黃失措,或逃隱交倚之底,或走匿軍卒胯下,畏刼之狀,南人至今傳笑。且爲平安兵使時,探虜地,軍機大事,初不親往,欺誣啓達,又從而誇張跋涉之勞,衒其功能,其辱國罔上,莫此爲甚。如此之人,只遞其職,甚不快於物情,請罷其職,以懲其餘。」答曰:「金舜皐雖有所失,皆已久之事,軍職亦非華職,不允。」

○以知中樞府事李彦迪辭狀「臣八月十六日,祇受書狀,以臣爲世子左副賓客,世子時方數開書筵,斯速乘馹上來。臣承命震慄,靡所自容。伏念臣以庸劣,濫被眷寵,數月之間,至於再降召命,感激恩遇,不知報塞。臣前者陞漢城府判尹之命,臣於其時,方患瘡腫,未克趨朝,而老母又年迫八十,宿疾轉劇,風眩喘急,發作無時,精神昏憒,言語錯誤,奄奄氣息,朝不保暮,遠離從宦,情所不忍。披瀝情悃,懇辭恩命,獲蒙聖慈優容,曲賜矜從,溫諭丁寧。又有補外之敎,使臣得遂終養之願,奉戴綸音,感激涕泣,不能自已。今忽不意,又有召旨,以東宮講學之勤,使勿遲稽。睿眷殊隆,至於此極,省循難堪,罔知攸措。臣竊念,方今世子,學問高明,德業日就,仁孝之聞,洽於朝野,生民宗社之福,實係於此。當此之時,特召臣於千里,授以勸講之職,臣雖學術鹵莾,無以報稱,盍願一侍講席,展竭愚衷,庶幾裨補萬一於緝熙之學。第緣母病沈綿,不忍遠離,而君命再下,固辭不就,於義亦甚未安。庶得一詣闕庭,復陳情懇,承命而來,日夜兢悚,奔馳上來。而臣久病之餘,身氣虛弱,未得蘇復,道路勞傷,風邪乘之。軍威來到,傷寒證得發,頭目眩痛,心胸煩悶,寒熱交作,食飮不下。累日治療,日以困悴,差復無期。在道淹滯,久稽趨詣,孤負眷遇之隆,難逃逋慢之誅。伏惟殿下,天地父母,哀而憐之,俯察葵藿之誠,特垂生成之恩,許臣解官治疾,使得保全危喘,臣不勝萬幸。身滯南涯,心馳北闕,無任瞻天望聖,惶懼隕越之至。下于政院曰:」承召而中路辭狀,卿之辭狀,雖爲懇切,當爲調保而上來事,下書諭之。「

○以判中樞府事宋欽上疏,下于政院曰:「見此疏,則其爲遠慮至當。我國之人,常有輕敵之心矣。西北南方,如有邊釁,則下人之意,皆以爲必克,而如備邊司,及爲邊將者,亦皆易言,而無戒懼之意。審其倉卒之幾,而恒慮用兵之難者,予未知也。今方拒絶倭奴,西方亦有聲息,有遠慮者,所當預先措置之時也。如有唐船、倭船來犯邊境,則雖於海中相遇,而亦以賊船捕捉事,下諭各道。」其疏曰:

臣年八十有六,精神氣力,日就衰耗,無意於人世,久矣。然尙有葵藿之忱,故不忍默默。竊謂爲國之道,固非一端,其大要,則不過曰內修、外攘而已。內修之道,朝廷固已行之;若外攘之策,則或有未盡修擧焉,臣請陳一得之慮。國家昇平日久,軍政解弛,爲邊將者,狃於尋常,徒有虛名,而無遠慮,其於防禦之事,恬不致意,脫有不虞之警,將何以禦之?臣每念及此,未嘗不太息。今聞邊將,屢見挫於唐船,果如臣之所料。請以臣之所聞及平日所料者,獻焉。彼稱唐船者,雖曰漂流失路,而要皆有心於寇刼者也。若無心於寇刼,則何以多備火砲,而動輒傷人乎?若眞漂流之人,則何以無乞憐之意,而有恐動之言乎?且聞其船堅緻異常,四面皆以板爲屋,又其中寬闊,可容百餘人,其他器械,無一不整,故所向無敵,戰則必勝。我國則異於是,沿邊要害之地,別無戰艦之備,雖多有公私船隻,而率皆狹隘,四面皆虛,無有蔽障。且火砲年久,藥力無效,視彼唐人之砲,眞兒戲耳。其他器械,亦皆殘弊而不鍊,其遇敵必敗,勢之使然也。古人云:「器械嚴整,則士氣精明。」我國之器械如此,則何以能振士氣乎?器械之中,戰艦爲尤重,若無戰艦之可乘,則雖有良將精卒,將何以禦敵乎?爲今之計,沿海列邑,酌其殘盛,分定戰艦之數,使之督造,造船之時,必須用板爲障,一如唐人之船可矣。戰艦已備,則軍卒皆有所恃以爲安。又多備火砲、弓箭、槍劍等物,歲鍛而月鍊之,則雖遇賊船,吾何畏彼哉?所謂有備無患者此也。然徒有器械,而將帥未得其人,則亦何以能禦乎?故得人爲上,器械次之,得人則器械自爾整矣。若未得人,則雖有器械,亦爲無用之物矣。臣請繼自今兵、水使、沿邊守令、萬戶等,皆擇其才德堪爲軍帥者而任之,則恩威竝行,士卒用命,無不一當百矣。其擇人之方,臣亦料之矣。使大臣及諸大夫各擧所知,若所擧得人則賞之,不得其人則罰之,著爲法令,行此之令,信如四時,則必無謬擧之弊矣。臣之所謂得人爲上者此也。然各鎭各浦軍卒不精,其來已久。乘船則畏刼,而不能執弓者,十居八九,間或有能射者,而貧不能備弓矢,空手立番者有之,逢迎鎭將之意,而故不入番,以納其直者亦有之。軍卒之不精,一至於此,故近日爲邊將者,驟聞敵船之至,計無所出,盡搜閑良之類,使之助防,則其類亦不閑軍旅,不慣舟楫,當邊將遇敵之時,亦皆畏刼,無有攘臂而助射,軍卒之不精,於此可驗矣。故擇將爲上,而選卒又次之。欲選其卒,爲將者,當以身之壯弱、射之能否爲取捨,使不至於相混則可矣。但能射者,非獨軍士及閑良而已,公、私賤及閑雜人中,亦多有之,若所在守令,不用私情,精擇置簿,俾免雜役,則可備倉卒之用矣。臣之所陳,非專爲稱唐船者發也,泛論備邊之事耳。若曰備邊之策,非所用於漂流之船,則非爲國遠慮者也。臣又有一慮焉。我國之邊將,遇一敵船,猶狼狽而不敢抗,萬一島倭,掃境內之船,分道入寇,則又將何以能支乎?臣竊聞國朝不接對馬之倭,永絶和親,彼倭不無怨望,故爲此慮焉。幸以臣之一得之慮,不以爲老耄而試之,則於外攘之方,不爲無少補焉。

○日暈。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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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明政殿,試儒生。

○政院啓曰:「世子宜坐東階,而今坐西階未安,敢啓。」傳曰:「可坐東階,而地勢難於出入,故使坐西階爾。」

○政院啓曰:「有儒一人,入門時爲所踐踏云。」上曰:「宜卽出外,而另加救瘳。」俄而入啓曰:「其儒已死而出外云。」上曰:「其儒姓名及其父名與所居,詳啓。」死者,幼學李儀;傷者,權擇、南成大、李壽曾。傳曰:「儒生入門時,不徐緩詳察以入,入門官推考。」

○傳于政院曰:「平安兵使書狀及蒙古書契,今備邊司堂上之來此者,與宰相等出題後,從容問之可也。如此邊事,兵曹、備邊司難獨處置,故使之議耳。」左、右相曁兵曹堂上丁玉亨、申瑛、安玹、具壽聃。議曰:「臣等見此書狀及書契,雖爲飜譯,我國之人,未有能解者,其飜譯亦不可信也。彼人所告,何知其虛實?似爲要賞之計,今當答彼人曰:『汝之所告,似難盡信,不敢遽達朝廷。』云,而其所進告,俾使盡言而勿拒,唯益固我邊鄙之事,行移何如?且蒙古書,斡目河千戶之印倒踏,似是中原之所爲也。」傳曰:「知道。此書狀下于該曹。」

○以平安兵使李光軾啓本,「今九月初一日,彼人進告于滿浦曰:『王沙乙同可,以其父嘗見殺于惠山,欲作賊于水上、水下,以報其怨,請兵三千餘名,聚軍之際,頭頭彼人等曰:「他衛時方作賊爲計,汝事姑停。」云,而多般禁止,故王沙乙同可,以蒙古踏印書契與我曰:「持納滿浦,轉達朝廷,使我許居惠山之地,則兇謀不作。」』云。彼人等,不多日內,再齎書契以來,反覆巧詐,語及於惠山等事,兇謀可知。作謀之事,亦不可不信也。」下于政院曰:「李光軾書狀啓本,連日來到,兵曹、備邊司政丞處僉議之,其令備邊司爲公事。」洪彦弼等議啓曰:「數日之內,胡人書,再度來報,必有釁隙,甚爲可慮。臣等皆未諳彼人情僞,當與武臣之能備審彼土部落者,商議以啓。此書,爲飜譯後,可以解見。」傳于政院曰:「此書印迹,與昨日書同耶?示于解篆文宰臣。」回啓曰:「熹微故不得分明見之,然考其分明之畫,則與昨日印跡,似爲相同,而亦爲倒踏。」

○題擬宋富弼請待群臣勿以異同爲喜怒表以試。傳曰:「居首幼學朴虎,許直赴殿試;進士李之行、幼學柳世茂,許直赴會試;生員朴蘭榮、尹興義、幼學鄭彧、進士權信、許曄、生員梁應鼎,給一分。」申時上還宮。

○憲府啓金舜皋事,不允。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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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遣災傷御史兵曹正郞李士弼于京畿。

○憲府啓金舜皋事,又啓:「昨日庭試時,儒生之數,至於五六千,則非廣闊之地,勢不能容,政院所當啓開明政門,而竟不爲之。且光政門之開,亦不趁早,使許多儒生,慮未及入,駢闐於狹窄之地,爭先以入,自相踐踏,或致死或致傷,至爲非矣。色承旨,許伯琦請推。」答曰:「金舜皋,不允。色承旨事,如啓。」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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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憲府啓金舜皋事,不允。

○黃海道觀察使趙士秀書狀曰:

九月初八日,殷栗縣監李公樞牒呈:「初六日午時,縣內席島,遼東居稱名人十五名,風席、板葉等合結漂到,率來于官推問,則唐人崔吾乙古者,稍解我國之言,供稱:『遼東吾叱古里島居生,與鹿島居船主池月等,以捉魚事,九月初二日發船,初三日北風大起,船遂致敗,人多溺死,十五人等,板葉、風席執持合結,漂到于此。』」右等,唐人明白,故漂到根因馳啓。

下于政院曰:「今此唐人,其於冬至使鄭士龍、宋麟壽。之行,未及入送耶?文書未及磨鍊,則不得已別定押解官以送矣,然則其間豈無其弊?唐人等急速推閱事,黃海道觀察使處,下書諭之,而此意,竝言于禮曹。」

○遣左副承旨羅淑,賜別祭于卒領議政尹殷輔。史臣曰:「雖無建事之功有無之關,而明詳吏事,蓋亦老成之相。方其疾革之時,無終始眷待,而遣官賜祭,特亦有司循例稟行而已。」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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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傳于政院曰:「黃海道漂流唐人推問通事,金山海今日下去矣,若只推問而來,則不可也。急速推閱啓聞,而率唐人等,仍留於赴京路傍,以待押解通事下去,而交付事言之。且冬至使等處押去唐人之意,下書預諭之。」

○政院以備邊司堂上洪彦弼、尹仁鏡、成世昌、丁玉亨、曺潤孫、尹熙平、禹孟善。意啓曰:「體察使李芑啓本,」加德島鎭堡城基,親審監築,而全革鎭軍及防歇處軍,抄發移定。多大浦,軍士加給,而僉使差出;釜山浦,軍威不足,正兵二隊,除上番留防。東萊縣,倭物輸轉而受弊,近邑輸轉祛弊,而其衙眷,限蘇復,勿令率去。泗川,軍官勿差遣;加德、天城鎭,奴婢定給;赤梁,城內無水,有泉處移排;梁山、昆陽守令,以有武才者,相換事。「當爲回啓,而鎭堡沿革、奴婢抄給、番上軍除出等事,至爲重大,不能獨議。政府、六卿、知邊事堂上等,或會于闕庭,或會于政府,而議之何如?」傳曰:「後日政府合坐時,會議可也。」

○御晝講。參贊官宋世珩臨文曰:「六五云:『厥孚交如,威如吉。』人君執柔守中,以孚信接於心,則下亦盡其誠信,以事其上,上下孚信相交也。故君臣之際,孚信爲貴。君臣比之於乾坤,乾無獨成之理;又比之於雲從龍,龍不得雲,無以神其靈。君與臣相交以信,則其國治矣。君臣各盡其誠,言聽計從,則可矣。人臣或補養君德,或政事間之事,晝夜以思,而於雷霆之下,不能盡其辭說。孰不以公心而啓之哉?且專尙柔順,則下人緩慢,故人君當以仁、明、武,幷用可也。《中庸》曰:『寬裕有容。』又曰:『發剛强毅。』威不可無也。然人君尙威,則近於嚴厲,故司馬光上疏於仁宗曰:『人主大德有三,仁、明、武三者而已。』武者,奸不能惑,邪不能移也。三者兼備,則而國治;無二,則而國衰;三者皆無,則而國亡矣。今者自上,仁則聖矣,而明則最可省察處,不省於此,則其於君子、小人、邪正、是非之間,有所蔽矣。且該司所啓,士大夫推考公事,例爲自上棄之,此雖待士之道,而第以有罪者,皆蒙上恩,此乃紀綱解弛之漸。若有罪者,則以其罪之可也。此雖末節,然而祖宗朝宰相、朝官有罪,則久置散地,今則士大夫未聞有被罪者。此專尙柔順之弊,與三者皆無則亡者,似矣。」上曰:「小小推考之事,不可一切依律,酌其輕重而罪之可也。」世珩曰:「賞罰失中之意,自館中常有議也。頃者蛇梁倭變之時,主將不被罪,慶尙右道水使許碾。而固城縣令奉貴達及萬戶赤梁萬戶金希章。等,在處與蛇梁,相距甚遠,而充軍。雖以上恩而免,以赦見放事體甚爲顚倒。主將,爵位已高之人,故人皆掩護,而如萬戶之輩,孤單被罪,此皆賞罰不中之失也。」上曰:「罪同而罰異,甚爲不當。其時主將有他議,故如此也。實爲罪同,則罰亦同可也。」世珩曰:「閑丁搜括,今方爲之,若搜出而本邑絶戶及奉足不滿處充定,則民蒙其澤矣,別出爲赴防軍士,則軍額雖多,實則虛疎,其弊尤甚。臣於鄕村聞之,閑丁多在處,或本軍數少云。有司之爲公事,時未可知也,如谷城殘邑,則今月上番,而來月亦爲上番,不勝艱苦,皆爲逃散,如此等邑,相爲推移,以充其額,則殘弊得以蘇復,而軍額亦充實矣。」

○傳于政院曰:「大抵事大之事,不可苟簡。一爲苟簡,則後必藉此而爲例,予心甚未安。而前因試場,爲査對於太平館,而論者非之,此言至當。若下雨,則例於太平館爲査對,故試官,亦以此啓之。予意以爲雖下雨,而慕華館內,可爲査對。今後事大之事,不可苟簡之意,言于禮曹。」

○憲府啓金舜皋事,不允。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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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政院啓曰:「殿試時動樂與否,禮曹取稟,自上以不入妓樂,鼓吹則陳而不作敎之。臣等之意以爲,人君出入,鼓吹似不當廢也。前例,大臣及宗親至親卒,而日月若不多,則果或權廢,若已久,則凡爲擧動,鼓吹不可廢也。甲午九月十一日,張順孫首相卒,而二十日,宗親進宴,今之擧動,豈宜苟且?依前例動樂何如?」傳曰:「威儀禮樂之事,啓意至當。但動樂與否,無初恒例,業已傳敎,勿爲似當。」

○巡邊體察使李芑復命,傳于政院曰:「李芑復命,其聞見之事,必有所言。今可引見,但明日有朝講,使之入參,可也。」

○憲府啓金舜皐事,不允。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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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朝講。知事李芑曰:「臣往見加德島,則水草有餘,又多石,可易築城也。但加德近處,倭不得來泊,則必泊於烟花、欲知等島,故其間防禦最緊,宜於釜山浦等處,增加土兵也。左道水營,若移設於多大浦,則形勢不當。右浦,非但在於賊路初境,釜山浦往來之倭,皆由於此,主將不可不知,事勢甚難。東萊本殘邑,而奴婢不足,各司奴婢,抄出加給,俾令蘇復爲當。前者,熊川不挈家,而東萊則挈家,限蘇復,東萊亦令勿挈家爲便。梁山、昆陽,前爲內地,今則梁山爲東萊傍郡,昆陽近於烟花等島,防禦俱最緊,因其守令遞時,或差知武事文臣,或武臣可也。前則倭奴歸順,故防禦不緊,自蛇梁生變之後,僉使、萬戶等,始爲措置,論其大槪,則兵、水使,不可不擇差。且赤梁城中,無井泉,常汲於七八里之外,水使尹倓,欲移鎭有水處,而無朝廷之令,故未敢也。若許移則役以闕軍,別無弊事也。水營可移於海雲浦,而但於無事之時,不宜遽移,徐以便宜移設,似可。且左道則難於作賊,故防禦似歇,右道乃直來要衝之路,防禦尤緊,當更加措置也。薺浦、熊川軍卒,皆在減省,而倭人接待,亦於釜山浦,則薺浦僉使,不須以堂上爲之也,但朝廷徐宜處置也。」上曰:「此等事,已命會議闕庭爾。宋欽之疏亦曰:『擇將鍊卒爲上。』云,若以擇將鍊卒爲尋常而不之察,則誤矣。」執義韓㞳啓金舜皋事,不允。㞳又曰:「慶尙道風災太甚云,慶尙道觀察使權應昌書狀云:」八月十九日,長鬐縣東風大作,翌日,大雨又作,益加亂吹,屋瓦飛落,大木或折或仆,禾穀損傷,或拔根葉。八月二十一日,慶州府東北風大作,境內禾穀,半致損傷,至翌日,金海府,大風振作,早穀零落,晩穀損傷云。「減租等事,不可不念。殿下卽位四十年,憂勤則至矣,而災變不息,變不虛生,必有所召。自上須如桑林六責,反躬省愆,節用愛民乃可。苟不節儉,則府庫虛疎,人民困窮,故節儉最當。」時,內用無節,府庫已竭,引納之弊,四方不堪,故及之。上曰:「災變不止,而風災亦甚,更加省察可也。」領事尹仁鏡曰:「風災甚大,禾穀損傷,政府亦欲議之。」上謂李芑曰:「前月,聞慶尙道倭船見形云,而後無聲聞,此烟花、欲知島往來船耶?」李芑曰:「此必採漁者,故不見其去爾。然頻數見形,則邊將必爲用心,而防禦矣。」

○傳于政院曰:「執義所啓,風災各邑減租事,十八日闕庭會議時,竝議以啓。」

○憲府啓金舜皋事,不允。

○諫院啓:「常時闕內擧動,政院之所專掌。頃者庭試時,儒生之數,多至五六千,則政院所當待其時刻,卽開內、外門,令四館次次整齊,以入儒生可也。乃於昧爽,始開光政門,使儒生塡塞於狹窄之地,至有踏死傷於禁庭,事甚駭愕。至於試官、宗宰,渾塡紛擾,咸失威儀,殿內排設,亦莫不失時顚倒。此皆政院慢忽不職之致,色承旨,許伯琦請遞,都承旨,金明胤請推。」答曰:「政院之失,但不能催促開門而已。內官、司鑰曾已命罷,承旨等,行公推考,而勿遞可也。」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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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五更三點,上御仁政殿,出策問一道,以仁、明、武三字爲目,宋世珩所製云。試儒生,還入大內。日出時,幸慕華館試武士,取忠義衛洪致武等二十四人。上望見路邊有人持物而跪者,詳問曰:「彼何爲者耶?」政院啓曰:「門外百姓,欲進上而來也。」或持生栗、霜桃、鮒魚、生雁、生蟹、生獐者,凡六人。傳曰:「非如郊外,而敢言進上者,是不過希賞耳,其令退去。」

○憲府啓金舜皋事,不允。

○諫院啓請推政院事,不允。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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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諫院啓請推政院事,不允。

○憲府啓金舜皋事,不允。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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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諫院啓政院事,依允。

○文科殿試,取生員權容等二十三人。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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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聽啓覆。

○以平安道大同生陽館軍吳英等上言「各驛館設立之初,鄕吏及元驛子相雜,其來已久。中間鄕吏、元驛子衰殘,蘇復間,以騎、正兵爲竝雜,或三年,或五年,相遞立役之際,道內德川鄕吏崔冏言:『鄕吏則永除館軍。』臣等以正兵而永定館軍,馬價準備,仍致家産蕩盡。況大同道,則上國連境,中朝使臣,絡繹不絶,百倍於他道,而冒風雨霜雪,不分晝夜,飛騰怒馬之前,驅迫長程,無日不往,子子孫孫,貽弊無窮。一般軍士,至今六十三年,仍定苦役,未蒙天恩,臣等無辜籲天,懷冤莫甚。如今大明之時,寬限相遞,則軍務館役,兩全無冤云。」下于政院曰:「此上言,下該曹,則可以分揀矣,然今適議政府、兵曹堂上等,會議于賓廳,其竝議啓。」

○政院以禮曹堂上意啓曰:「殷栗漂到唐人狄成等,令通事金山海,押領往于義州,以待解送咨文齎去通事金應從交付後上來事,下書何如?」禮曹恐其留待相違,故啓稟。傳曰:「知啓。」

○議政府及禮曹兵曹、工曹、備邊司堂上有匠人各司提調等,以巡邊體察使李芭所陳十一事,其一,多大浦軍士加給,僉使差下事。其二,釜山浦軍威不足,正兵二旅,除上番留防事。其三,東萊縣倭物輸轉受弊,近邑輪輸祛弊,同縣衙眷蘇復間,勿帶率;奴婢不足,縣居各司奴婢八十名抄給事。其四,泗川縣軍官勿差遣事。其五,加德、天城鎭,奴婢定給事。其六,赤梁城內無水,有泉處移排事。其七,梁山、昆陽守令,有武才者相換事。其八,多大浦水營移排,形勢不當,海雲浦移排,則城子狹窄,未可卽移,隨後用入番水軍,漸次拾石,隨便退築移營事。其九,烏壤、金丹串、鹽浦、烏浦,宜革事。其十,金海、赤梁、玉浦、知世浦、彌助項、所非浦、安骨浦,皆防緊,軍馬不可抄出事。其十一,固城、加背梁,亦當其要,勢不可革,仍舊事。議得單子入啓。洪彦弼、尹仁鏡、權橃、金麟孫、丁玉亨、柳仁淑、禹孟善、任權、許磁、申光漢、林百齡、申瑛、安玹、具壽聃議:「加德島,旣設鎭堡,備禦、防護規畫條等事,當依啓本施行。但拈出南兵,貢衛王宮,其來久矣,不可多除,只將一旅留防,梁山、昆陽,今遽相換,迎來送往,極爲騷擾,隨後爲之何如?」熙平獨議曰:「沿革重事,不可輕變,仍舊施行,最合事宜。但赤梁城內無水泉,移排似可。」

○政府、禮曹、兵曹、工曹等堂上及有匠人各司提調等,以甲士徐崇禮等上言,議得單子入啓。洪彦弼、尹仁鏡、尹任、李芑、成世昌、權橃、金麟孫、丁玉亨、柳仁淑、鄭順朋、任權、許磁、黃憲、林百齡、南世健、沈連源、申瑛、崔輔漢、金銛、鄭世虎、金益壽、安玹、具壽聃議:「甲士徐崇禮等所訴,果爲冤憫,但匠人及氷夫有闕,勿拘軍士,保率充定,載在法典,不宜輕改。如父子,則情理迫切,令該司斟酌分揀,今若更立新條,則與舊典相妨,恐開紛擾之端。」

○傳于大臣等曰:「觀中原之奇,押解官李和宗書狀:」九月初一日,臣到遼東聞之,大同地方,有一被擄走回人來云:『小皇子稱名㺚子,聚兵百萬,侵擾山西,無時馳入帝京,作耗設計事。』朝廷雖不信聽,調發遼東、廣寧等處九千兵馬,令遼東副摠管郝承恩、游擊將軍郭都等,領率入山海關,今在大同等處待變云。「至可憂也。中原有難之時,譯官尤當勸勵也,如李和宗者有幾人乎?我國有大事,則每遣和宗,前者得請者,亦已多矣,今次唐人李章等。交割湯站,無前例甚難,而易得請於遼東大人。和宗以李章交割湯站咨文,呈于遼東都司,掌印大人王松曰:」凡走回人及漂流人口,幷直付都司,乃前例也,何以欲湯站交割?如有逃躱之慮,則杖而綁來可也,鎖項鎖足,亦可也。「和宗曰:」我國至誠事大,凡係上國漂流及走回人民,則飮食成禮待之,何敢杖而綁之,亦何敢鎖項鎖足?護送軍馬無名,而亦不敢過江以來,如有人稀草莽間,脫有逃躱之弊,則事體未便,理宜湯站交割,轉送都司爲便。「王松曰:」無前例之事,會議處之。「翌日王松言於和宗曰:『今日與大人御史等會議,漂流之人,實有罪名,不無逃躱之弊,箚付行移,令湯站接遞,轉到都司,無妨。」禁耕事,亦曲請而更禁。和宗告于都司曰:「夾江冒耕處,未見禁革,未知何意。」王松曰:「前日差經歷楊揆,一看審禁地,則九日耕也。其冒耕之人,今方囚推矣。」和宗曰:「前者,都司大人相繼痛禁,或燒房舍,或伐禾穀,其冒耕之人,幷充軍定役,立石爲標,以示大禁,而頑民尙不畏法,更冒起耕,其爲用心,至爲頑暴。願大人依前痛治。」王松曰:「雖有冒法耕種,今年則秋成已熟,不得已使其民收食也。」和宗曰:「然則夾江冒耕,終不可禁也。何時無冒耕之人,何年無秋成之熟?」王松曰:「我不敢獨擅,亦當會議處之。」翌日,王松言於和宗曰:「今日與大人、御史等會議,夾江冒耕禾穀,不可使冒耕之人收食也。令湯站指揮官,親監收納官倉事,合議已定,汝去知悉啓達。」云。況年老譯官也,無乃特加爲勸奬乎?雖三醫司,古不無二品資者也。今中原之事,似將有難,其議于譯司提調,尹仁鏡、沈連源、閔齊仁使譯語、吏文,勿以爲尋常,更加勸勉。「洪彦弼等回啓曰:」李和宗及雜類之人,同是三醫司,而醫官爲二品者,則臣等見之矣,譯官之爲二品,古例有無,未可知也。但和宗,雖以譯官論之,近無如此之人。累次往來遼東,不無其功,朝廷亦以爲難得,至如加資事,自下擅便爲難,請自上裁。「傳曰:」李和宗,出入中原,頗有功勞,故議其特加,但譯官二品,若無古例,則不必苟且爲之。「

○彦弼等,以平安道館軍吳英等上言,議啓曰:「觀其上言辭緣,則果爲冤憫,但赴京使臣,絡繹不絶,中原若有事,則報變亦爲重難,旣已成習,而累年立役之人,今若遽改,則一路之事,恐至甚難。雖其辭緣如此,愼不可開端搖動,請令該司防啓何如?」傳曰:「如啓。」

○彦弼以慶尙道風災處減租事議啓曰:「但今不知某邑遇其風災,史臣曰:」風災損穀,至於飛瓦,可謂大異矣。權應昌啓本已詳,而以爲不知某邑遇其風災,何耶?抑有所不知耶?以此,時人或有『彼相』之譏焉。「災傷御史鄭源,近必上來,本道災傷啓本,亦應上來,當待而議之,今不可徑議。」傳曰:「風災處三邑,慶州、金海、長鬐。前已啓下矣,然待災傷啓本上來後,更議似當。」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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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吏曹判書申光漢、參判愼居寬入政廳,申光漢顧謂左右曰:「李彦迪,頃者寄書於余,願乞小縣。彦迪有老親,其意則切矣,朝廷不欲出之於外,奈何?」愼居寬曰:「亦曾寄書於吾,以爲大處,則病重之人,難以莅之,願乞小邑,而朝意如是,此人進退,實爲狼狽。」

○以崔演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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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夕講。

○傳于政院曰:「今夕講,丁玉亨、南世健等啓曰:『南方軍資之米,米租相雜,當議改之。』云,承旨等亦皆聞之。後日政府合坐時會議事,招政府郞官言之。」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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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傳于政院曰:「通事李和宗,回自遼東,凡所聞見,皆可問也。但其書狀所言:『陜西人被擄逃還而言曰:「小皇子領兵百萬,將不意直趨帝都。」』云,凡常時所聞於人,其人有可取實者,有不可取實者。此等語,聞於何人歟,書於文字上耶?其細問焉。且東八站、湯站等處人民,或三百餘,或二百餘人口,爲㺚子所擄,而摠兵官捕獲㺚子七十餘名云,其言是耶?若捕七十名,則其相戰之時,唐官將帥死傷者,亦幾人耶?竝問以啓。」政院回啓曰:「和宗之對以爲:『小皇子事,湯站指揮及一路千戶、百戶等皆言曰:「有小皇子稱名㺚子,聚兵百萬,欲於不意馳入帝京作耗,爲計已定事,被擄走回人,來報朝廷,朝廷雖不信聽,然調發廣寧等處精兵九千,使遼東副摠管郝承恩及游擊將軍郭都率領,自七月發軍,常在大同等處待變。」云,而不見其文書也。且㺚子三千騎,屯聚新安近處,一路人民,盡數逃避登山,男女幷二百餘口,被擄而去云。都摠兵官趙國忠領兵三千,到新安防戍云。』而㺚子七十餘名被捉事及唐將死傷與否,俱未聞也云。」傳曰:「知道。」

○以林億齡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士弼爲司憲府持平。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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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唱文武榜于仁政殿庭。

○憲府啓曰:「文、武科放榜時,新及第紅牌,吏曹誤書次第,政院所當詳察安印,而百官班齊後,始知其誤,塗擦改書,事甚顚倒。色承旨崔演,請推。侍講院,養望重地,司書南宮忱,未洽物情,請遞。訓鍊院習讀官李墀,前日赴京回還時,下人濫駄,使、書狀搜出付火,而此人中間用術,先來通事物貨,以爲無主而潛偸入己,以空籠換燒。貪譎無狀,請削去仕版。」答曰:「承旨事,如啓。李墀事,若爲果然,則至爲無狀,如啓。南宮忱,前雖被論,前爲正言,被論而遞。豈不可爲司書?不允。」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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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憲府啓南宮忱事,又啓曰:「交河縣監薛臣豪,貪汚虐民,闔境嗷嗷,至於出入人罪,唯視賄賂。不可一日在職,請罷。內資寺婢巨勿里等,與內需司奴興守符同,以甘露寺奴婢漏落陳告,辛酉年續案見付。後,庚午年還推本衙門,內資寺奴婢續案施行,甲戌年正案內,亦以內資寺奴婢,仍舊載錄,二十年餘,立役于本寺。而庚子年甘露寺漏落奴婢,隱然成冊,上送內需,因此橫奪役使,至爲猥濫。故其時官吏,府方推考。此奴婢等,請還屬本司,續案改正。」答曰:「南宮忱、薜臣豪,依啓。興守奴婢陳告事,則已令勿用矣。但開城府,於推刷時誤察,以爲甘露寺奴婢云,此則見出,可以察見,而彼興守,初以巨勿里,爲甘露寺,奴婢陳告時,以其祖系,爲何如而然耶?其意不曾見著。奴婢細鎖之事,不可奉承傳,其以臺官啓意,言于掌隷院,詳細推之事,爲公事啓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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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刑曹啓目傳于政院曰:「觀此金延壽公事,交通唐人事別無違端,而已受刑三次,然猶訊乎?其可止此而已乎?招政府郞官,問于大臣以啓。」

加德島築城使方好義竣事復命。仍以單子「臣初到熊川加德島,四面賊路初程。沒雲臺、絶影島內外及倭人接待釜山浦等處,遍歷親審。凡應敵形勢設險防備等事及所聞所見,幷開錄于左。一,加德島四面周廻,水路六十里,北邊羊膓串下端至未串枝,陸路二十五里,廣或五里,或十里,或一里。山勢周遭,澗谷峻險,草木茂盛。東南面,則石崖如削,賊船依泊處。羊膓串、濶浦、水落浦、大項,其中關防最緊,濶浦、水落浦,石築遮路,功役不多。故兵、水使同議,秋收後以當兩鎭水軍,隨宜造築事,議定。一,築城軍等,秋收事迫,欲夜則拾石,晝則築城,故從民願,晝夜通役,期限內畢築役。一,加德烽燧鷹峯,臨壓馬島,山川形狀,昭然俯見,倭船出入之狀,歷歷可數,故烟臺設築。又加乙磨峯,則與安骨浦、熊川、金端串烽燧相准。一,右道南海彌助項、尙州浦、平山浦等鎭堡,乃全羅道連界之地,主將水營在巨濟一隅,相距隔遠,趁時相救爲難,請彌助項僉使,以堂上武臣擇差,使南海及尙州浦等三堡統屬,隨其指揮,整軍馬,趁時應變。且令蛇梁、赤梁、唐浦,竝救援何如?一,左道形勢,左水營在雲海堡,北距東萊五里,西距釜山浦十五里,率東萊軍卒,救釜山及多大浦,又令梁山、蔚山左兵營,繼援于後。一,右道形勢,加德島兩鎭在左道喉舌之地,安骨浦、熊川、薺浦,作爲關鍵,知世浦、玉浦、助羅浦,與加德、天城,互相救援,金海、昌原右兵營,繼援于後。巨濟,島嶼與最多,水使與彌助項僉使,控制西南,晋州、昆陽、泗川、河東、固城、鎭海,繼援于後。如此節目,預定防備,則不但倭奴,聞見有所警懼,沿海居民,海菜生業,永爲無患。一,左道釜山浦,接待倭奴緊重之地,僉使須應得宜,撫禦軍卒,恩威幷行,然後軍卒亦蘇復,至於倭人卜物,輸轉之時,無猥濫之弊。所關非輕,有威望堂上官擇差,接待倭人,言語酬答,不失其宜,鎭服其心,使無驕縱,何如?一,倭館過半頹圮,於倭使所見,事體埋沒,隨便改造。館外高墻深塹,拒柴水場,倍前措置,以防出入早晩。諸酋使送接待,則館舍狹窄,若使露處,必懷怨憤,隨便加築,何如?一,京鄕通事等潛引京商,接於倭館近處居民之家,乘隙潛貿。所貿負重,物貨輸轉之價,與倭人分用,托以倭物,公然輸轉,不但民不堪其苦,倭館近處居民等,牙保興販之利至重,故情同骨肉,至於國家秘密軍機,亦相敎諭,至爲痛心。熊川城底居民,本無田土,專以興販倭物資生,厥類甚多。若於釜山浦合待倭人,則必移接于近處,如前作患,幷別設事目,嚴禁何如?一,多大浦,出入諸倭咽喉之地,城卑軍少,前於庚午年倭變,將卒投入東萊,僅免其禍。今於賊倭窟穴,加德島設鎭嚴備,賊倭若托稱使臣,依泊沒雲島,乘其不意,闌入圍城,至爲可慮。右浦鎭將,以有武才堂上官擇差,多率軍官,道內閑良,幷代稅赴防,一以防戍本鎭,一以救援他鎭,何如?一,加德、天城兩鎭,非但新設絶島,熊川、金海、梁山、密陽,許多居民,海採利重,漁船日集數百,靑魚捉得時,右道沿海各官,漁船蔽海,晝夜捕捉,前此賊倭,乘便殺掠,不知其數。然而居民等貪於漁利,不畏被殺,守護之方,不可不重。故與兵、水使同議,道內閑良有武才者,兩鎭各五十名,代稅赴防事。」啓曰:「臣往彼地備觀形勢,以爲平時若能如此,則防禦不至虛疎,加德島旣設鎭,而護守不如是,恐有後悔,故隨所聞所見,而啓聞如。」且進獻加德島圖形而啓曰:「右道熊川等各鎭,及左道多大等浦,與對馬島相對。聞對馬島形勢於古老人,其長至於五日程,其廣半日程,彼倭發自陶沙只島,經木島、娚妹嶼,抵于加德,木島有井泉,且可藏船,故必休憩于此,過前山浦迤邐,而入于薺浦。庚午之變,倭奴密藏兵船於加德,不意分擊薺浦、釜山、多大、永登而還。今築加德,無藏船處,故於港口投石,高與海等,因於其上,樹木爲柵,其內可藏船萬餘隻也。自加德至熊川,如漢江者三矣。」傳曰:「啓意知道。政府合坐時,與兵曹、備邊司,同議以啓。」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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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夕講。侍講官金天宇臨文曰:「以將帥事論之,兵戎間對敵之事,不得已臨機應變,固不可預度,亦不可遙制。頃者邊將所爲之事,皆自朝廷下書,伸縮操縱,皆在朝廷,美則美矣。但恐臨機,或致有誤也。漂流唐船之時,朝廷以邊將待以軍威爲罪,使之誘降,又其退去時,復令愼勿驚射,期在生擒,故彼唐人,至於用砲殺人,而邊將不敢措手。此則非緊重之事,如今新絶倭奴,必有邊患,邊將若事事皆稟朝廷,而待其處置,恐致大誤軍機也。」上曰:「邊將若不能自爲方略,而皆待朝廷處置,則事誤矣。如唐船之事,非若犯邊,而輕加接戰,則恐至殺害上國之人,故不得已自朝廷處置矣。」特進官任權曰:「凡事規模,固當內外相維,至於軍機之事,必須邊將臨機處置,安可從中遙制?對馬島已拒絶,邊將固不當許接,如大、小二殿及日本諸使,不在拒絶之類,若來泊于浦所,則邊將不得不稟朝廷而處之。」上曰:「已拒絶之事,不必取稟,然今乃事之始端,或不能知拒絶之由而來問,則說其始末以送,似可,故予意云爾。今則雖有出來者,卽當還送也。」任權曰:「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君臣之間,當以禮相遇。古之人君之遣使臣也,遣之有詩,勞亦有詩,至於遣戍也,軍卒家室之情,必慇懃慰撫,形之歌詞,誠美事也。當今如小小使命,則固不可一切宴勞,若奉大事竣事而還者,得非爲迎勞之事可乎?禮遇臣下等事,自下不敢啓達矣,若發於聖情而爲之,則下情自然感激矣,而近來使臣之禮,似爲欠矣。」上曰:「監司、兵、水使宴饗等事,例也。近果災變連仍,不得已如倭、野人接待,及赴京使臣外,有災變之時,難以如常,故廢不擧行,若無災變時,果當擧行矣。」天宇曰:「近來朝廷上下,頓無禮讓,雖有言及於禮讓,甚者怪之,禮俗安在?以頃日庭試事觀之,儒生爭門而入,自相蹈籍,或死或傷,此古所未聞。古者儒生大酺時,其數豈不多乎?而猶能察禮,不至錯亂,今乃至是。彼儒生,若於平時,能知禮之爲重,則何至於是乎?大抵禮讓之事,士大夫先之而後,下人效焉。今夫在人世而能知學問者爲儒,人亦以有識待之,居一鄕則一鄕效之,今則至於學宮之儒,亦不見有禮讓之習,臣竊憂焉。」任權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而今則廉恥安在?惟利是求,臣甚憂之。古者文臣,豈無老親,然專不求守令,今則不顧廉恥,忘慙奔,何有如此之事乎?祖宗之法,文官未經守令者,不給四品以上加,蓋以文官憚於外任故然也。若近來則不爲守令者爲可貴,以是而觀,亦可見人心貪利之一端也。須自朝廷崇尙四維,而後可矯,而自上不見崇禮讓之意,如何可變也?」上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上下之分,亦隨而紊。然而禮讓之事,不可徒責儒生,須朝廷示之然後,下人效之矣。」

○傳于政院曰:「使臣宴饗,所以勞使臣之禮,如待夷狄及赴京使臣,則不可不爲,監司、兵、水使,乃我國所爲之事,故或以災變停之。至於使臣竣事而廻,迎勞之事,考前例以啓。」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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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政院以禮曹判書任權意啓曰:「常時赴京使臣,及監司、兵、水使賜宴,自曹例爲啓稟矣。其餘屬於恩數,故自下不敢取稟焉。近者重臣,奉使巡海島而還,指李芑。監築宰相方好義亦旣竣事而廻,宜爲慰宴,使下情感動,而此典似欠,故臣適有所懷而啓之,非以爲有前例也。」傳曰:「予亦見祖宗朝古事,或西征、北征之時,則祖宗有親執杯以送之事矣。然近年高荊山、沈彦光,亦以巡邊、警邊使,往還平安道,而不見迎勞之禮,今若强行無古例之事,則不知果合於物情也。但以啓意觀之,如今南方,不無聲息之時,跋涉往還,慰宴宜矣。巡邊使、築城使,另爲饋享事,奉承傳可也。」

○聽啓覆。昌原囚私奴吾磨之,其妻貞非及司宰監奴石乙石等同謀,其主金漢玉殺害罪,漆原囚正兵趙世貞,燒殺其妻罪,三覆,皆依允。吏曹判書申光漢曰:「政事間每欲取稟而未敢,近來風俗薄惡,綱常之變,滔滔皆是,若不提撕敎化,則人奚激勸?孝行卓異,累有賞職之命,多至於十餘人,而多不得職,《大典》之法,亦曰賞職云,故又欲單望注擬,而未敢也。如生員、進士,卽當付職,幼學之類,又未識取才與否,久滯不用,徒爲虛文。以此見之,若可爲實職者,該曹隨聞見注擬,其餘姑皆給加,則彼旣免賤,其子孫,又書於四祖,激勸爲何如哉?」上曰:「孝行之人,固當依法賞職,雖不能一時盡用,可次第而用之。賞加事,當議于政府。」領事尹仁鏡曰:「忠孝一體,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孝行卓異者,賞職爲當。方今設鎭加德,又絶倭奴,防備諸事,不可尋常,當爲措置也。倭旣見絶,其爲計必無所不至,或請於日本而求通,不然則出入作賊,乃必然之理。雖有邊警,切勿驚動,益固我隄備而已。且今多大浦,設爲僉使,臣前爲慶尙監司,備觀加德及多大浦形勢,倭若不得泊于加德,則多大浦乃爲賊路初境。新差僉使,當以久歷東班有物望者差遣,而今僉使元淮,物情以爲無異於前任萬戶忠仁云。」上曰:「兵曹似乎擇差,然不知其人物爲何如也,當更問于兵曹。」

○洪彦弼、尹仁鏡、李芑、成世昌、權橃、許磁議:「祖宗朝陵寢祭享,固當一依禮文,不敢輕議。但驪州,殘弊已極,獻官往來,支供難備,獻官、監察,依近年例,姑勿差遣,獻官,令牧使代行何如?因驪州人上言,而有是議。醫員金延壽元犯,似不緊重,受刑又至三次,今若加刑,恐致殞命。孝爲百行之源,推奬勸勵,帝王爲政,所務在是。近來孝行卓異,而命賞職者多。雖不能一時除職,先給賞加,令該曹隨其材器收敍何如?頃因臺諫所啓,軍資倉米、皮雜穀相雜,今方邊釁之時,如用兵糧,至爲可慮。待秋成捧以可食米事,戶曹已曾行移于各道,又以全羅道人民陳訴,量數斟酌,漸次改色事,戶曹亦已啓下。許多往年公債,一切皆以可食米刻督,則貧民不能備納,勢必逃散,此又不可不慮。今年分給公債之米,三分爲率,一分捧以可食米,其餘逐年改色,會計施行,守令遞代時,憑考解由成給事,令戶曹磨鍊施行,何如?」政府及兵曹判書丁玉亨、參判申瑛、參知具壽聃議:「《後續錄》內:『濟州子弟願屬假司僕者,牧使依內禁衛試格取才啓聞,本曹改試十四矢,入格者許屬。』云,而不定其數,依平安道例,二人許屬何如?」政府、兵曹及備邊司堂上尹熙平、林百齡、宋叔瑾、金舜皋等議:「今觀方好義書啓單子,所言皆關防重事,其間多有已行條件。如釜山浦,是倭人接待處,不得已以堂上有威望者擇差。降薺浦爲萬戶,屬加德鎭。至如彌助項,兩道連界要衝之地,其防備最爲緊重,雖非堂上,別選差遣。釜山浦倭館頹圮,無可接處,則日本使臣之來,亦無所接,恐非綏遠之道。須令本道先期修治,使不至暴露。奸民謀利者,交通倭人,無所不至,朝廷雖設法嚴禁,有不能勝,今倭人皆接于釜山浦客館近處,不無坌集成村,爲奸害如舊,須諭本道,設法嚴禁。多大浦,咽喉巨鎭,軍卒單弱,懼不能支,加給軍士百名,軍官三人,若其賊至,策應救援等事,令備邊司,爲公事行移,何如?」

○諫院啓曰:「全羅右水使閔應瑞,前於羅州海島,與荒唐船接戰時,非但不能相機應敵,先自畏刼,顚仆舟中,蒼黃失措,以致人多死傷,兵敗北走,至使唐人拊臀笑侮。失誤軍機,罪犯非輕,請速拿推。閔應瑞失誤軍機之事,現在於啓本,兵曹回啓時,用情回護,亦不請罪,至爲非矣。請推。上護軍方好義承築城之命,所當直到加德、天城兩鎭,監督築城,而初到熊川,捨其所事,遍歷他境,已爲非矣。又與監司、兵、水使同議處置,皆非其任,其餘開錄啓達,亦有妨事體。此皆誇功衒能所使,至爲非矣,請推。近來慶尙道凶荒極矣,使命往來之弊,朝廷非不知之,但體察使之行,在所不得已。左贊成李芑承命往來,所當上體朝廷之意,務從簡約,以除一道之弊,而供億奔走,州郡騷然,人馬踏損,禾稼無餘,公私俱困,貽弊莫甚,至於委任之事,亦不經意。殊失委遣重臣之意,請推考。」答曰:「皆如啓,兵曹則務劇,行公推考可也。」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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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朝講。上曰:「南方新絶倭奴,又築加德,朝廷皆以爲須遣重臣云,故特遣李芑,巡察南方。予意監司、兵、水使,同議處置亦可。大臣往來,雖務從簡約,其下人所爲,豈一一檢擧乎?然姑從廷議遣之,今體察使李芑及築城使方好義,竝以不謹往還被推,觀其處置,亦別無經略之事。初旣遣之,又從而推之,於事體似異,但有所失云,故業已命推。予意以爲當初不遣則已,其巡察往來之弊,安得不然。」正言趙光玉曰:「自上特遣重臣于外方,則爲體察使者,所當體朝廷之意,一行之事,別務簡約,而今聞劇爲擾亂,先聲所到,懼其踏損,先刈未熟之禾,不徒一道騷然,久留熊川,將爲棄邑云,其往來之失極矣,故議啓請推。常時奉命,無過於赴京,然竣事而還,亦不見迎勞之事,今者體察築城等事,所失如此,而禮官啓請迎勞云,禮官豈無所見聞,而乃請行無前例之事乎?然亦誤矣。」上曰:「使臣迎勞之禮,古所未聞,問之禮曹判書,亦以爲無前例云。然重臣往還外方,設宴以慰,亦爲非妨之事,故從之。但赴京使臣及巡邊使,近來亦累次往還,而不見如此之禮,雖自今日始亦當,旣令推之,又命賜宴,事體如何?」領事洪彦弼曰:「旣命推之,不可賜宴。」光玉曰:「孝行卓異之人,或命賞職或,命給加,其於孝理,至爲美矣。然自上必須躬行表率,盡其爲道,使觀瞻感化可也。宗廟親祭,久廢不行,至爲未安。必以累次不寧,故然也,頃者,文廟酌獻禮旣已定日,而以不重之故,旋廢不爲,聚多士於闕庭狹窄之地,至於死傷躙籍。此雖臣僚不職之故,自上豈不驚愕而追悔?」上曰:「朔望則已,太廟四享,猶可親祭,而隆寒極熱,則不能爲也,幸有可爲之時,又必有故,久廢不行,心甚未安,文廟酌獻禮,當於某時爲之,但爲庭試旣未遠,而若預定日期,則外方多士坌集,當臨時斟酌也。」彦弼曰:「自上緣故有無不可論,而近者別試、庭試頻數,今若幸學,則必試儒生之才,切不可爲也,開春後爲之至當。」大司憲鄭順朋曰:「近者國家邊備等事,固非偶然措置。但朝廷潛有重大之憂,而上下皆務姑息,掩護而不言,近則似乎無事,然中間醞釀,則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每欲啓達,而不可泛然啓之,故未果,前者具壽聃,於經筵,只啓其大槪,亦不能詳。大、小尹之說,其發已久,漸爲標的,指某宰相爲某尹之黨,岐大小爲二逕,安有如此之事?宰相等雖不入於其黨者,亦皆疑懼,指其爲黨者,咸謀自免。人或往見尹任,則指爲大尹之黨,見尹元衡者,指爲小尹之黨,大小疑阻,不能相訪,至有欲移家移居者。時,戶曹判書林百齡居尹任之隣,嘗欲賣家故云。朝廷相疑,至於如此,其中有被駁者,人輒曰:『此某黨,故如此云。』指左參贊黃憲被駁事。此非細微之事,然防之無計,宰相亦多有憂者,而不知何以爲之。以臣之計言之,譬如昏夜之中,狗見木影而吠,人疑其孰爲盜賊,迫而察之,竟亦無有。昔有飮酒者,見掛壁之弓落影盃中,以爲蛇也,惡而生病,乃察其爲弓,始釋然無病,今之事正如此也。所謂大尹之黨者,扶護東宮云,小尹之黨者,有心於大君云,上有主上,而私扶護東宮者,邪譎之謀,無狀小人,若有心於大君,則悖逆之狀,口不可道。自古人臣結黨欺君,則有之,安有私相附託,作爲如此之事乎?必有奸人如鬼如蜮,謀欲疑亂朝廷爾。凡造爲是說者,以東宮無繼嗣故然也。東宮早晩有嗣,則宗社臣民之福,而不幸無嗣,東宮亦當爲宗社萬世之計。況大君不多,只有一人,兄弟之間,少無疑阻,豈有他意?此無理之事。臣意自上快示內外,以大公至正之道,幸甚。尹任、尹元衡,皆以至親,居宰相之位,其爲國之心,夫豈偶然?若使二人,絶無猜嫌,懽然相得,則彼邪說,將如蜉蝣遇陰而出,見陽明則卽消磨也。此事人雖不敢開口,自上豈不知之?方今士大夫至於相訪,亦疑慮而不敢,安有如此之事?」上曰:「前者具壽聃略言大、小尹之事,今又聞之,此必有邪議,疑亂朝廷。朝廷疑亂,則事關宗社,朝廷宜快示而攻破然後,邪說乃止。此事甚爲驚愕。」彦弼曰:「臣聞之已久,然不敢開口。順朋之言,深爲有理,豈以偶然之心而啓之耶?臣聞之雖久,若推問其根,則徒擾亂朝廷爾,自上能鎭之,而朝廷有道,則彼邪說,不足動矣,故臣亦掩耳而過焉。人孰無親戚朋友?雖在亂國,亦相訪問,而今則互相疑阻,而不敢問,安有如此之事乎?」上曰:「小人害君子,必指爲朋黨,而一網打盡,至爲可慮。」彦弼曰:「自上知其奸僞而防之,在下皆務鎭靜,則彼何言哉?是以聞之已久,而未曾開口。」知事成世昌曰:「滿朝之人,誰不聞此言,亦不知根從何處,浮言雖動,有識見者,疇敢疑乎?萬無如此之事。如今君子滿朝,朝廷堂堂,何足畏此哉?大抵浮浪不根之語,鎭之在乎宰相,今上自三公,下至六卿,亦皆可倚之人,誰有信之者?此語初果喧說,已而頓靜,今復如是,須加鎭定焉。順朋所啓之意,不過自上預燭奸謀,以示大公至正之道,絶偏係之私,則彼讒言者,將見晛自消,而朝廷泰和,豈足爲害乎?」順朋曰:「自下固不敢問其言根,其言亦不足聽,然朝臣之指爲其黨者,日積疑懼,豈是美事?」世昌曰:「伏見古事,君子與君子同類,常爲國忘私,故君子多在朝廷之時,則如此之事,顧無可疑,然君子無心,而小人日漸投隙,必遂其欲。一君子退而衆君子退,一小人進而衆小人進,君子小人之進退,自上能察則善矣。」順朋曰:「此雖邪說,然下人,不恃上有大公至正之道,致此說也,固當洞然快示內外下人也。自上雖曰不信,內外下人,豈盡無疑?」上曰:「尹任、尹元衡,名雖至親,其朋伴所爲之事,予何能知?果爲驚愕。」光玉曰:「邪說之發已久,具壽聃亦欲使上預知而啓也。小人情狀,有同鬼蜮,投間抵隙,無所不至。自上若大公至正,於東宮大君之間,絶無偏係之念,則彼讒者亦曰:『自上如此,吾術不可售矣。』而當自息矣。彦弼亦曰:『聞之已久,而不敢啓達。』云,大臣若聞之已久,則當早啓而鎭定,豈待順朋而後言耶?」彦弼曰:「光玉之言是矣。然臣雖無狀,以大臣而先發,則恐朝廷擾亂爾。」上曰:「有形之事,則大臣當啓矣,無形之事,推之似難,上下自然鎭定可也。」彦弼曰:「臣亦有罪,然讒言遇明則止,言根自上必知之矣。今入侍之臣,率皆同志之士,吾輩若在,則彼何爲哉?但小人巧於抵隙,斯言未殄,甚爲不可,自上須推其言根,而鎭靜爲當。」上曰:「攻破乃可。小人聚黨,則爲患甚大。」彦弼曰:「如臣劣下,忝在相位,務欲戮力安靜,然民之訛言,不能知之,自上鎭定,則善矣。」順朋曰:「祭享之有飮福禮也。如朔望則已,大祭則固當飮福,而今不爲之。古者雖名山大川祭,皆爲飮福,故奉常寺酒味亦美,今則祭官例於祭後,務欲速罷,不爲飮福,非但禮廢不講,酒味亦無檢擧之方。臣被罪還朝後,往歲差先蠶祭,令設飮福之禮,奉常寺奴子等,無有知其節次者,此禮之廢久矣。」上曰:「往時果有飮福之禮,近不爲之,此禮曹所當察也。」

○傳于政院曰:「經筵,大司憲啓以爲:『一應祭後,宜有飮福,而近廢不爲。』云,何以不爲乎?以啓意言于禮曹。且有議事,政府專數、六卿、判尹,命召可也。」俄而又傳曰:「今日所議事不少,兩司長官、弘文館長官,竝命召。許坰推案,有相考之事,令禁府持來可也。」

○傳曰:「巡邊、築城等使慰宴事,左相亦以爲『今旣命推,不可賜宴。』云。論議如此,其勿賜宴。」又傳曰:「今日所議之事甚大,故侍從長官,亦令隨參,而適在外,以其亞官隨參似異,其令勿參。」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右贊成成世昌、左參贊權橃、右參贊許磁、兵曹判書丁玉亨、工曹判書柳仁淑、刑曹判書尙震、禮曹判書任權、吏曹判書申光漢、戶曹判書林百齡、大司憲鄭順朋、大司諫林億齡,承召詣賓廳,上下議曰:「今經筵聞大司憲之言,此非尋常之事,亦非但知悉而已。在上亦不能明辨,則人心洶洶,士林亦不自安。是以予意如此。此事非曰兩尹自相朋類,一邊爲世子,一邊爲大君,甚爲不美之事。禍亂國家,豈不重乎?予常時接世子與大君,其禮有差,頓無偏意,世子、大君方有友愛之情,闕內上下,無一毫疑似之端,而不意在下有此邪議,使上下不能安,兄弟之間,亦不能和,至爲關矣。發邪言者無據,固難推問矣,此事其源有迹,許坰推案,卿等觀之,則可知也。許坰推案,其供招有云:」許沆謂坰曰:『尹元老等欲陷害士林,搆成虛言。元老歸尹任家謂曰:「當時士林疑我兄弟者,以東宮無繼嗣,中宮有大君故也。古有宋仁宗廢后之事,今之士林所謀難測,吾兄弟以王宮至親,不可緩圖。」』云,又權輗簡內:『元老等,以黃憲、尹安仁爲窟穴,日夜聚議。』云,又曰:『元老見尹任謂曰:「中殿薄待東宮之言,發於士林,吾等不可不明辨。」』云。「其時,予以爲,此事恐終未安靜,然奸兇已治,金安老、蔡無擇、許沆。人心自然鎭定,故予不爲他言也。丁酉年欲害國母者,以東宮無繼嗣,中宮有大君,而發疑似之言,恐動奸兇,其時至於儒生,亦欲治罪,予不聽焉。其後此言不殄,今之爲士林者,不知其端,喧說如此,此非士林之自搆也,亦不可疑於誰發此言也,此言一出於丁酉之事。尹任、尹元衡,皆是至親,予亦豈無所恤之事,然大事不可不早防。外戚之事,自上決斷,則非但邪議鎭定,被罪之人,終至安矣,士林亦安。具壽聃發其幾微,而欲鎭定其邪說,予不示其好惡,故此論至今不止。尹任首發邪議於奸兇,至今不止,至爲非矣,當竄外。尹元衡,使不能鎭定如是,當罷之。如此則似當。」議下,諸宰莫不相顧失色。 ○鄭順朋、林億齡等旣見備忘記,乃詣政院啓曰:「臣等,今命參於議得,然實大事,請退與同僚議啓。」答曰:「如啓。」兩司卽遣吏,盡請同僚,入詣東賓廳。 ○洪彦弼等僉議啓曰:「臣等伏覩備忘,不勝驚愕。奸言得行,此國家危亂之機。大抵無根之言,出自奸口,欲亂人國,惟幸人君不惑邪說,明以辨之,靜以鎭之,浮言卽止,如雪見晛,雖有大奸,不得售其術,若不明燭是非,惶惑動搖,終陷奸人術中,非徒致一時紛亂,國家終至阽危。今罪尹任、尹元衡,欲止流言,此無異於抱薪救火,揚湯止沸,亂益甚耳。聖明在上,朝廷亦豈無人?上下輯睦,守正不撓,雖有流言,豈足慮乎?許坰推辭,出於許沆搆捏,朝廷無不洞知,斷不可信。伏惟上裁。」答曰:「卿等之意然矣。但予不能辨之,則流言豈止此而已哉?事係大關,則朝廷雖欲救之,不能及矣。今日之事,非只關於彼人等一身也。所言之意深矣,只知欲鎭定,不亦難乎?予意不過前議也,不治於此幾,則彼人等,終難保之。予豈偶然計而爲治人之事乎?」

○大司憲鄭順朋、大司諫林億齡、執義韓㞳、司諫韓澍、掌令鄭希登、白仁英、獻納成世章、正言趙光玉、沈世霖等啓曰:「臣等伏覩上敎,尹任當竄外,尹元衡當罷之云,臣等不勝驚愕。今朝所啓,只爲邪說肆行,朝廷疑懼,欲自上洞知虛僞,使內外更無疑阻,而人心自安也。今以中間邪說,遽定兩人之罪,恐不得安靜,而反致洶洶也。願自上勿爲邪說所撓,益恢公明之意。」答曰:「今日之事,非只關於彼人等一身也,所指之事,關係國家,治此兩人,則人心自定。前日雖開其幾微,而言者不顯然,故只知悉者,欲定人心,而反不安靜。此事雖奸人,何有自搆之理乎?因丁酉年許坰所招,而喧此言矣。是以尹任加等竄外,尹元衡罷之,欲定人心,而又彼人等自保之道也。物論如是,然專棄之而不示好惡,則邪說終難定矣。尹任只奪告身,尹元衡罷之,以觀後事可也。」

○傳于洪彦弼等曰:「答卿等所啓後,又見兩司所啓,同然。但自古人主於外戚,厚以待之,威以服之,此保全之道也。況發於大關之言,而專不治之,反不得保也。前有此論之際,早示好惡,則豈至於士林之不安乎?是以欲鎭人心,更料如此,尹任只奪告身,元衡罷之,以觀後事可也。夜深,故不待更啓而言之。」彦弼等再啓曰:「大抵奸人,以爲不根之言,潛布稠聚,使是非眩亂,邪正顚倒,人主不能燭其奸巧,自陷於危亡之域,而不可救。今者追記已往奸人搆亂之言,欲罪此二人,臣等恐聖上,不能不撓於流言,而視聽從而惑矣。奸人之造爲流言,正爲此也。往者奸兇陰構陷人之事,聖明所洞照,而獨於此事,不能無疑,臣等所未解。聖上不撓於流言,守之以正,則朝廷自當無事,豈有難救之患乎?」答曰:「予意已盡言之。若治凡人,則謂之惑流言,可矣;治至親,則公道也。」彦弼等夜深退。 ○臺諫合司再啓曰:「臣等所啓,只以無根邪說,撓惑朝廷,故欲自上灼知虛妄,使無疑懼,而人心自安也。今必欲辨治,以示好惡,是反陷於邪說,而俾遂其奸也。所關尤重,請靜以鎭之,使流言自消。」答曰:「示好惡之意,非陷邪說而治之。言雖無根,此人等持身若謹,則何有如此之言乎?予之示貶懲後,此保全外戚之道也。」亦以夜深退。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一百四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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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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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臺諫合辭啓曰:「奸人巧構邪言,傳播恐動,豈無所計。欲使朝廷疑亂,而得肆其奸耳。昨日所啓之意,只欲聖鑑洞照,以破群疑,今以無根凶悖之言,輒罪二人,一日之間,人心洶洶,至於此極。奸人之所爲計,正爲此爾。自上屢援丁酉年之事敎之,臣等細考許坰推案,其所言,似皆許沆欲害尹元老等,構成虛語,誑誘許坰,使弘文館發議。奸兇構捏之言,斷不可取實,自上以爲有源,臣等之意,實爲未安。請靜以鎭之,務定人心。」答曰:「丁酉年,已觀許坰推案,故雖言之,非敢指是也。發議之初,予卽示貶,使之自愼,則何有如此而不止乎?今又知之而已,則必尤不止,至親治罪之事,雖下人言之,予猶不聽,何如是固執乎?予今示貶,人心自定,故不得已如是也。」史臣曰:「元老與申秀涇嘗言,尹任與金安老欲廢母后,造爲不根之說以嚇之,而欲以此事,累及於東宮。上之推許坰推案者,正爲此也。上之此擧,果若至公無私,則任與元衡,同其罪可也,而一罷一竄,輕重懸殊,其偏係之失,亦可見矣。此皆元老之所弄,而臺官非不知也,恐大禍及己,而無一人特出而言者,可見當時氣節之偸靡也。」又曰:「上之初援丁酉事言之者,欲加尹任以謀廢母后之罪也,朝廷知其上意而力防,故上亦屈辭以對,而元老之謀自窮矣。上誠欲定其人心,而爲此擧,則莫若先定上心。上心不定,故元老之讒,得以間之,而其弊將至於父子相疑,何能定其人心乎?人心之危懼者,誠以上心不定故也。然則罪此二人,而欲定人心者,不亦誣哉?」 ○臺諫再啓曰:「臣等職在言責,豈爲外戚得罪,私庇而啓之乎?此人等得罪,而國家危亂隨之,自上不欲自斷,下議廷臣,大臣、臺諫皆以爲不可,連日懇啓,而牢拒不從,此非帝王下採群議之道。臣等欲安靜以鎭之,自上反開洶擾之端,此臣等所未解也。若罪此二人,而邪議得止,則臣等將先力爭治之。此國家危亂之幾,請許面啓。」答曰:「此事,上下別無深意,何至於面對乎?自古藉姦口者,無不治罪。此人等,皆在椒戚,不能自愼,故藉於姦口如此,不得辭其責。是以不計他意而示貶者,欲保他日之意也。予聞此事,以謂尋常,恬然不治則未便,故議之於朝廷也,以兩人之罷,爲反致擾亂,則予未知也。予雖面對,無過於此,故書以示之。」臺諫三啓曰:「一身無罪,而只以藉姦口治罪,則反陷於奸人之術中,以此求鎭定,不可得也。此人得罪,所係甚重,故敢啓,請勿留難。」答曰:「予意已盡言之。不允。」

○政府全數、六卿、判尹承命而至,傳曰:「昨觀卿等之言,卽欲開示予懷,而夜深故未及也。其曰:『雖有邪言,朝廷豈無人乎?』此意,予深有感焉。朝廷雖如是堂堂,予以不穀,居君位已久,不能摠攬權綱,故人心不服,屢生變故,豈不寒心?自古豈無小人?小人構亂之意,君子審察之可矣。近來士習似輕,聞人言,不詳審而輕發,故人心風俗,馴致日誤。以當今之勢觀之,如此之事,朝廷上下,不可以爲尋常也。苟能愼重於自治,則人心亦安矣。昨日予欲罪至親,非有疾之而然也。邪言流行,而彼人益自愼重,則自然鎭靜矣,不能如是,故邪言至今不止。不可不示貶也。所以然者,非徒欲使外戚自保,而朝廷士心,得以安靜,此乃國家之福也。在廷者,不審予遠慮之意,徒以爲陷於邪說以治之,此欲其姑息偸安之計也。予所以示貶之者,其意不過如此而已。且近觀朝廷,知尙孝行,而不知尙節義,故士習日非。自古崇尙節義之國,終不至於亡。卿等所言,徒知有人於朝,而不計尙節義礪廉恥,則人心不變矣。已往之邪說,縱云自熄,將來之事,卿等不可以爲尋常,故予別爲言之。」史臣曰:「崇尙節義之國,終不至於亡,聞是敎者,孰不感激?上之趨向,雖古帝王,何以加諸?使加以明斷,察微慮遠,登庸善士,培養振作,則海東休治,其亦庶幾。而寄耳目於外戚,憸邪相繼,爲國大蠧,毒流搢紳,過延一國,以此而欲望尙節義、礪廉恥,不亦遠乎?」 ○左議政洪彦弼等回啓曰:「罰者天討,人君代天理物,不可有一毫之濫,濫則一人之私,非天理之公也。雖凡人無罪者,罰不可濫,況戚里之近乎?有罪猶可議之,無罪而濫罰,豈先王之舊典?戚里之人,如有所失,臣等有何顧惜而容貸之乎?曩者姦兇指三凶。捏構匿名書,陷害無辜,惟意所欲,而初欲推之,不見其迹。久而其狀畢露,幸賴祖宗之靈,聖上之明,大姦已除,朝廷淸平。今之造爲此言者,其浮浪無稽,何異匿名書乎?若罪二人,正中姦人之心,彼必自幸,爲亂滋甚,豈不可畏?尹任立朝已久,位至崇品;元衡出身科第,踐歷淸要,其故舊往來之人,雖不爲無。然殿下臨御四十年,培養旣久,朝中正士,不爲不多,重名敎伏節義,必有其人,誰肯黨比私門,以懷反側耶?殿下若確然堅定,守正不疑,使群下和睦,則姦言自止,豈足患哉?不然,前日之禍謂三兇之禍。,恐復萌於今日。」答曰:「大抵姦人窺伺朝廷而意欲害人,則造爲如此之言,不可不治也。此人等故舊往來者,予非欲治之,此人等自爲謹愼,則如此邪說自熄,而不然,故示貶以鎭之。」彦弼等再啓曰:「古之王者,多不能裁制外戚,而亂亡恒由於此。臣等伏見昨日聖旨,以爲待外戚,必須恩威竝臻,乃可以保全,此甚盛意,明王哲主之所難也。但尹任、元衡等,俱以至近之戚,在恩顧之下,若果立私黨,雖有邪正之殊,其於害國一也,臣等亦當請治其罪,安有擧朝爲玆人掩護之理?以無根胥動之言,加人以罪,雖在小民尙不可,況至親之間乎?今者聖明在上,東宮仁孝友愛,出於天性,臣等雖無狀,各守職分,朝廷上下,可謂和睦安靜,而小人,惡其害己,造成交構之說,欲得可乘之隙,其爲術亦已慘矣。惟當鎭之以正,使姦言未售而自沮,此只在殿下度內。臺官之意以爲姦言,或至夤緣流入,殿下倘有惑志于玆術,恐構成厲階,國家亂亡之兆,未必不由于此。今若罪此兩人,是陷其術,而成其計也。」答曰:「此兩人,予或信其姦言,而治其各立私黨之罪,則果爲如此矣。此人等聞其邪議,而不能謹愼,故邪言不止。今必示貶而後,人心定而朝廷亦安。予豈偶然計而云乎?」彦弼等至於七啓,而答曰:「予聞椒戚藉姦口之事,不可恬然,故議之耳。自古不能自愼,而藉於姦口者,不得辭其責。予今示貶者,欲保他日之意也。卿等若早聞此事,則當早啓,使之鎭定可也。邪議不止至此,然後予示貶,而反致騷擾,予所未解也。」彦弼等八啓,亦不允。

○弘文館直提學李夢弼等上箚曰:

浮言之害,自古有之。率由憸小之徒,爲鬼爲蜮,倡爲凶家害國之說,如水之流,不知其源所自,而自有以騰播衆口,疑貳群情,而莫之遏。苟或少有疑惑,一啓傾撓之念,錯認其端倪,而傅會牽合,擧無形,爲有形,妄欲處置,則此乃陷其姦術之中,益使騰播之不已,疑貳之轉劇,遂至中外騷擾,危亡繼至。故人君必明以燭其幾微,靜而鎭其浮浪,雖有無根之言,四面而至,猶太陽之一塵,曾不足以掩其明,而自然雲消氷釋於冥冥之中矣。近者中外喧傳之說,皆出於憸小鬼之所倡,而實不足以指斥爲據。故諫臣曾擧其端,只欲殿下益自堅定,不爲所撓,而殿下輒自疑慮,至欲究問,使姦細之徒,得以窺其淺深,尤自扇動而無忌。故臺官申發其論,直曝其僞,所以通上下之情,釋疑貳之意,深明鎭定之有道,使憸邪無以售其術,浮議不得肆其害也。殿下尙不悟言者之議,遽召股肱耳目之臣,聚會闕庭,急收已往之推案,强指虛構之言根,輒罪二人,以爲鎭壓浮言之計,人心驚擾,物情駭怪。群議衆論,極言不可,而牢執偏見,竟不回天,是殿下一念,已爲外撓,而及以無形之虛僞,歸之於有形可信之言,不知自陷於其術,而長憸邪無忌之心也。臣等伏見上敎,自上頓無偏係之私,闕內亦無疑似之端。殿下一家之政,旣已如是,則尤當明知外政之虛妄無實,而疑慮至此,臣等之惑滋甚。伏願殿下,燭之以明,鎭之以靜,亟從公論,宗社幸甚。

答曰:「自古藉姦口者,不得辭其責。此人等皆在椒戚,以私情言之,豈欲治之?以保全計之,示貶然後,邪議自熄。」史臣曰:「侍從此箚,只救兩尹而已,非論國家之大計也。是時萋斐之端,上自東宮,下延大君,其患極矣。浮言可鎭,而其源不可不閉;兩尹可罰,而其罰不可不愼。而略不之及,泛稱憸小鬼蜮之所倡,歸之於無形之虛僞,此是循時保身之論,豈竭忠敢爭者之所爲乎?」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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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傳于政院曰:「予患右耳後,微有腫處,去夜自潰,故付膏,不可當風,故停經筵耳。」

○傳于政院曰:「孝行之人,與他人幷爲擬望,則殊無薦敍之意,雖不可一時盡敍,該曹斟酌,以單望注擬,而其名下,竝錄其孝行之實,可也。」

○臺諫合司啓曰:「大抵奸邪之徒,懷忮害之念,挾詭秘之行,幸災樂禍,伏而伺隙,欲生事朝廷,以爲發迹之地者。有如含沙之蜮,伺影而射人也,爲計百端,揆時勢揣事釁,逆探上下之所疑而不舍者,以必中之說,潛射於冥冥之中。朝廷上下,正陷其術,罔知所以壓而鎭之,確而定之,反欲罪其所籍之人,冀止其邪說,而絶其奸計,謀國之不臧,孰有甚於此者乎?徒使奸人,竊笑而彈冠,思欲益鼓其說,而動售其術者,庸有旣乎?惟幸殿下洞知灼見,以衡平之德,恢鑑空之明,使輕重之不失其宜,邪正之不遁其情,鎭壓乎眩衆之邪,而確定乎不二之心焉,則何憂乎邪說之爲撓,而人心之洶洶也?今以兩尹,藉而撓之,卽以其所藉而應之,則奸人之舞術無窮。自兩尹而上之,又藉而爲言,亦將隨所藉而應之乎?藉之輒應,則其勢將必至於無所不至矣。然則危亂之禍響至,而國家之亡,決不可救。臣等之所以反覆論辨,而不能自已者,正爲此懼,而防其始,乃所以杜其終也。伏願殿下留察焉。」答曰:「所啓之言,大意甚是。奸人欲逞其術,豈止兩尹而已乎?今若不大定,則將來之害,口不可勝言。奸人藉口逞術者,指兩尹爲梯也。一以保外戚,一以防大患,予豈偶然計之,朝廷累日論啓,而如此不允乎?」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率六曹參議以上啓曰:「人主以群情爲心,以群議爲用,庶可仰答天心,以保其家國。有違群情,非天理之公,皆一人之私,國家終不可保矣。殿下以聖明之資,臨御四十年之久,治亦至矣,而其致不安者,亦或屢矣,皆由殿下失於照燭,處之不當之所致也。今者聞一不根之語,處失其中,反成騷擾之端。朝廷言之而不從,臺諫侍從言之而不從,日復一日,牢執而堅拒之,人心日益騷動,姦計日益興行,國事從可知矣。朝廷上下、臺諫侍從,殿下所賴而爲治者,一心極言,皆以爲不可,衆心所集,可見公論。殿下之所命,有違於理,尙不可苟從,誰肯立黨私門,分朋於二人者乎?言之不足畏,灼然可知,聖明何憚於彼,而必欲罪二人,欲杜姦者之口?殿下雖堅執不疑,臣等竊以爲只益亂耳。前者無稽之言,或有所聞,不敢陳啓者,正慮今日計也。殿下聞言,而不露聲色,平心而鎭之以靜,奸言自就消沮,其何足介意?殿下久不允臣等之請,朝廷惶惶,咸懷疑懼,不能自安。朝廷不安,則邦本搖矣,其何以爲國乎?幸殿下不以爲尋常,快從公議。」答曰:「此事,前因具壽聃之言,聞之而已,昨昨大憲詳言之,故予聞之驚甚。此關於國家之變,何以爲尋常乎?予之初慮以爲,必因許坰之招,起此流言,而卿等亦未見其推案,故示之,而仍敎尹任竄外之意矣。卿等以爲過重,故改之,而元衡則藉口無實,故可以罷也。大抵姦人,欲逞其術,以害彼人,則其害無窮矣。奸人藉此二人爲階梯,予先罷階梯者,豈偶然計之乎?此人累聞大言,亦豈安心在職乎?罷職則其心可安,如是而後,後患可防,外戚可保。卿等騷擾論啓,人心似各風靡,此非國家之福也。後有加此大事,則予何能辨之?卿等反覆思之可也。」臺諫再啓曰:「夫造爲不根之言者,固不可的指某人而罪之,所當靜而鎭之,熱消於冥冥,不宜從而擾之,以益其邪說也。許沆謀害元老等搆捏之言,不可必指爲尹任之先發,尹元衡怵於邪議之起,猶不自容,何能使其鎭定乎?兩人皆無罪,而自上以爲二人之不愼而致此也。二人皆以王室至親,必常願國家無事,豈有不愼之事乎?今以流言,反罪至親之無罪,危亂之機,實由於此。臣等累日伏閤,煩瀆啓達,非爲二人地也。伏願三思。」答曰:「予意反覆已盡言矣。」弘文館直提學李夢弼等上箚曰:

近者,無根之言,流播中外,而所指無實,不足以恐動朝廷。故公卿臺諫反覆極論,至欲入告于內,而殿下局於偏見,不察下情,執之愈固,乃敎以別無深意,何至於面對乎?臣不意殿下之輕受外撓至此也。殿下只見浮言之所關重大,而未見浮言之所傳虛妄,故不知鎭靜之爲急、群言之當採,而直欲明示其好惡爾。夫外間所傳,果實而可信,則其罪豈止於貶斥,而其禍亦豈貶斥一二人所可防哉?彼倡爲邪說者,已試殿下之淺深,而鼓虛不已,將有大於是者,則所言其可盡信,而所指其可盡罪乎?憸邪所幸,正在君心眩惑虛實,而殿下反以爲處置得宜,而坐隳於奸計,益啓扇動之幾。故廷臣合辭交章,爭欲畜止於未發。意切而言公,雖疑惑實深,猶可釋然於一言,而以殿下之明,少不覺悟,此臣之所未解也。故至有面陳之請,亦未蒙允。臣等不知殿下傾惑浮言,而欲罪二人者何事,牢拒物議,而不許面議者,何意歟?廷臣前後所諫,無非爲國家深慮,而殿下終始所答,不過一偏之見,苟且之憂。此固非轉啓之所可回,而傳宣之所可斷也。伏願殿下,勿憚前席之虛己,展盡咫尺之下情,使處置得中,而浮議自消於神化之中,宗社幸甚。

答曰:「昨日臺諫欲爲面啓,而予適耳後瘡濃,故未得引見。而去夜自潰,玆用未御經筵爾。若惑於邪言,則必欲推之矣。此乃無據流言,故不足介懷。但不小國家之變,此人如階梯云,若先罷此人,則恐爲自消,是以擧朝騷擾,而不允。」彦弼等再啓曰:「臣等俱以無似,職忝宰輔之列,其於國家事,所當盡言。尹任、元衡之罪,發於譸張爲幻之說,而未見其可罪之實,故物議洶洶,群情咸疑。夫疑者,孽之萌而禍之兆也。乃者姦兇等,旣因僭逼之疑,搆成倫理之禍,言之可謂太息。殿下亦足明徵可以定保矣,而今之姦人,又造交構之說,分成彼此之隙,以濟其姦。殿下不察其幾,罪此兩人,將以鎭之,此非所以鎭之,乃所以益其疑也,使國家終底於亂矣,願留三思。」答曰:「今觀所啓,乃者姦兇等,旣因僭逼之疑,搆成倫理之禍,言之可謂太息,此言正當。今此姦人,指兩尹如階梯,恐起如此之事,故若罪此兩人,則無階梯,而搆成之言,恐爲自消爾。如或不然,而浮言若爲自消,則豈必治此人哉?予之勉言不已者,懲前事而畏之之意也。」臺諫三啓曰:「上敎以爲一以保外戚,一以防大患。臣等之意謂,若不愼爲名而罪之,則姦人益肆,巧搆無形之言,以指外戚。自上又謂之不愼,則外戚安有得保之理乎?姦人之計一售,則將無所不至,豈止於兩尹而已?非所以防大患,適所以啓之也。」答曰:「姦人指兩尹如階梯,每以藉口,故若罷此人,則無階梯,而搆成之言,恐爲自消於士林,亦爲好矣。」臺諫四啓曰:「上敎以姦人之計,豈止於兩尹而已?臣等之意,亦如是,故累日敢啓。自上洞知姦人之計,將無所不至,而牢拒廷議,臣等未測其由,不勝懇迫。請勿留難。」彦弼等三啓尹任、尹元衡事,夢弼等又上箚論兩尹被罪不當事。答兩司曰:「予之欲治階梯者,專爲恐生倫理之禍也。大臣等以爲此人等罪之,則姦人逞術,倫理之禍恐生云。予聞此言,釋然感悟。後日幸生邪議,則朝廷可治其發,而終至無事,可得和平矣。」答大臣曰:「所謂風靡之言,非實爲風靡,卿等如是,則人皆似風靡之意也。今觀大臣等意以爲罪此人,則姦人益逞其術,朝議皆如是,故予意釋然,而此人等不爲罪矣。後日幸出邪議,則朝廷可治其發,而終至無事,朝廷豈不安乎?」答弘文館曰:「今觀大臣所啓,如此則恐生倫理之禍,姦人欲逞其術云。予欲罪此人者,防其階梯,欲勿生倫理之禍之意也。是以予意釋然,後有邪議,則朝廷可治之,故大臣臺諫等言,已皆允之。」史臣曰:「尹元老,之任之子,陰險姦狡,忍情慝行,有同鬼。一家之事,矯飾求名,大爲中殿倚重,宮壼之事,必咨元老而後行。故至於國家之政,元老遙攬指揮,而機密計秘,人莫之知矣。及其大君年長,始有覬覦易位之心,以東宮無嗣藉說,日益潛嗾於內,而浸潤膚愬,如火益熾,上之疑惑,亦旣甚矣。而元老又以危疑之勢,微諷於所知,以試左右袒之術,而頤指氣使,雖一時號爲有識者,靡然從之,而元老之門,關鎖晝夜,未見有車馬之跡,其兇秘之術亦巧矣。是以大、小尹之說,喧傳都下,固非一朝一夕之所由然也。時,尹任家在藏義洞,故文士之居于近處者,咸以大尹目之。申秀涇路遇所知文官曰:『汝從何處來?』曰:『見林亨秀耳。』涇厲聲曰:『汝亦交結藏義洞文士乎?』其形諸聲色,放恣無忌,類多此矣。涇卽靈川尉申檥之父,與元老締結同事者也。元老位非謀政,手不操柄,而一國之勢,幾至不救,歷數前世之奸兇,其孰有伍於此者?士氣摧喪,偸靡相尙,旣無獨立願借尙方劍者,而及其機發,爭以鎭定勸之,是雖出於忌器,而謂之兩全,則其邪正是非,不復區別而明之邪?元衡有憂於此,頗自愼焉,以規其兄,而小尹之魁,則名以元衡,豈非以文官而職華耶?」

○世子以書示于侍講院曰:

謹言于傅、賓客諸尊位。兄弟友愛之情,根於天理,自不容易,苟非大無道之人,不以一己之私,害天性之恩。今我兄弟,名分已定,截不可亂,況聖上待我兄弟,無纖毫厚薄,不知當以何故,有相疑忌之端乎?兩間至厚,宜無人言,而近年以來,邪議紛紜,無根之言胥動,疑貳之端漸成。前年竊聞經筵之上,有如此之言,寒心竦骨,常懷不安,豈料其言,至今猶未殄乎?此雖由吾不德之甚,亦必有大姦人,藏踪秘跡,肆其陰毒,賊我兄弟,而得售其術者也。此吾之所以痛至骨髓者也。然姦人離間於兩間之狀,兩殿洞照,邦家之安危,一身之禍福,固不足患。但以吾德之不進,以致人言爲憂,不知將何處而可也。故陳吾中情,上言于聖上,下議于諸賢賓客,惟願察其情而恕其妄,少垂誨焉。

史臣曰:「雨雪瀌瀌,見晛無期,而能以誠敬,益加勉焉,友孝之情,拳拳於此,其畢竟德音不瑕者,蓋有以矣,海東休治,庶可得見。」傅洪彦弼、賓客成世昌以書上復曰:

伏覩手翰,下諭懇惻,奉讀再三,感激于懷,不覺涕零。謹再拜復焉。伏以邸下,天質之高,德性之懿,蒸蒸之孝,協於衆心,友友之情,感於上聞。蓋由遜志時敏,學究精微,敬直義方,內外交養,守仁莅莊,日造罔覺,是非邪正,辨析無疑,讒人雖曰罔極,豈間天性無疑之至親乎?讒人殄行,虞朝所不能無,雖在大聖,不能使讒說不行。是以古之聖人,不以讒說爲憂,在我處之盡其道而已。處苟盡道,非徒無傷,疑間自消,光明益著,家國安矣。然則彼所謂姦人之說者,不能曀其光明之德,而反爲增修之具耳。伏願邸下,加意學問,遹追往哲,至誠盡孝,益篤天倫,盡孝友之行,立彝倫之極,德業煥然日新,人神自爾默佑,克享天心,永綏壽福。某等職在輔導,豈敢妄言?伏願邸下留心焉。

東宮答曰:「垂誨至此,不勝感激。當刻意遵守,幸卒敎我以至無愆,則其爲賜何如?」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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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宗親試藝,只溪城副令舜智入格。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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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內醫院提調姜顯、金明胤詣藥房問安,仍啓曰:「肩甲刺痛處,請付救苦膏,麝香元、麻黃散亦宜進。」傳曰:「如啓。」

○諫院啓曰:「災傷差錯守令罷職,載在法典,今以一時之弊,或稱殘邑,或稱善於居官,只降其資。屈不易之法,行苟且之事,此雖一時之權,而撓法之端一開,則後來行私之漸,必由於此,而末流之弊,將至無窮。降資守令等,請依法罷黜。以全災爲分數災,不可以實爲災論定,而近來該曹,災傷磨鍊差錯時,全災改爲分災者,例皆以實爲災論之,用法似異,請令該曹,更爲磨鍊。沃川郡守權劭,人物庸妄,到處見敗,不合臨民之官,請遞。木川縣監李幼彦,前爲通津縣監時,多有不謹之事,不合臨民,幼彦,宗室義新君之子,以門蔭筮仕,而人物輕浮,通津官庫之物,輸與所私之娼,人皆唾鄙。請遞。」答曰:「災傷差錯守令應罷,載在國法,而大臣與朝廷僉意,爲民啓之,故降資耳,罪同罰異,果爲未便,然旣與大臣議定。當更議以全災爲分數災事以啓意,言于該曹。權劭、李幼彦,皆不允。」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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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傳于政院曰:「世子,《綱目》今已畢讀云。然則其侍講僚屬燕享,自有前例,《綱目》始講以後堂上。郞官、前後官員,來十五日於明政殿庭饋餉,可也。」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詣賓廳問安,答曰:「予自去春,患疼右肩,用藥調治,而夏月則差愈,近還覺痛。去曉發汗,今則似歇。此豈苦痛之病?其勿問安。予之此證,非一時觸風而然也。往在潛邸甲子、乙丑、丙寅年之間,扈從廢朝,不着耳掩,以無丘單騎,冒風雪徹夜奔馳山野之中,不一再矣。必其時風寒蘊畜而發病。予以往行之事計之,猶無病於身。然衰年病固易作,故予自今歲,疾病頻數,如太廟親祭,與拜陵事,未能爲之,而他餘視事、行幸,亦不得如昔勤勤,至爲未安。且聞中原之事,山西之變,不可勝憂,而山東㺚賊,今年尤甚,搶擄邊氓。中原稍有紀綱,豈不征討其罪乎?常有徵兵之慮,而山西尤劇,故未暇征討之擧矣。然中原多事,則我國亦自多事。萬一遇華使,則予脚力漸弱,不能久立,揖讓進退之間,必不如舊,恐多失禮,亦常懷慮。且予在位四十年于玆,而災變疊見,人心風俗,日益非矣,恒爲兢惕,曷嘗少弛?予嘗講問世子學問,日漸高明,此乃侍講之官,能輔之力也。《通鑑綱目》卷數一百五十,予自丙寅年至乙亥,始畢讀焉。頃聞世子亦畢云,問之則始于甲午,畢於甲辰,其讀之久近,幾似於予,予極喜焉。儲副賢良學識之明,朝廷亦共知之,予欲傳位解權,退閑養病之心,素有懇切,而但恐違群情,未敢遽爲耳。若使世子早習國之大事,則他日之事,豈不美哉?予觀《國朝寶鑑》,恭靖朝有世子句當軍國重事,其施爲之事,未知矣。儲副雖不決事,國之大事,使之預知,甚美意也。政府合坐時,議啓可也。且災傷犯罪守令之事,卿等爲民迎送之弊,以權宜啓之。予意以爲守令等,一時雜犯之罪,時或以權宜降資,無妨矣。若如災傷,則公私大關之事,自有國典,若爲罪同罰異,則事多苟且。然善治守令,民難得之,王者爲民之事,不可不計,故已依所啓,而昨聞諫院之啓,其言亦甚是。當時雖無妨,後日援例,則災傷之法,亦爲輕矣。大抵我國,容恕權宜之事頗多,故下不畏法,玆以命更議也。」左、右相回啓曰:「災傷之事,已議。議云:」國家用法,當固守不變,庶可行之悠久,而後亦無弊,諫院有論宜矣。但守令數遞,官由是疲弊,民困於迎送,交傷難救。今時尤甚,若拘於法,因循不救,則邑棄而不收,民散而流亡爲殘邑,而請留守令,以降資爲罰者,爲此也。守令之職,係一邑之休戚,如能於其職,有惠於民者,爲民別留,是議賢議能之餘規也,庸何傷?二者皆爲民也,事已施行,今不須改也。「且如此大關之事傳敎,則朝廷必爲驚動。上體雖有雜證,皆爲無傷。此時奸言興行,而如此傳敎,則一國人心,皆爲搖動,臣等之意,此傳敎似爲誤下矣。」答曰:「予之所云者,示予意而已。合坐時議之云者,國之大事,亦幷告世子而使之早習也。此非所難之事,故議于卿等耳。」左、右相回啓曰:「不能詳察上敎,而臣等妄爲回啓,至爲惶恐。恭靖時事,當書啓。」答曰:「知道。且災傷應罷守令,已爲議得,而予意以爲此事,非只今年,後必援例,予欲當遵法典所載也。」左、右相回啓曰:「臣等之意,一時爲民而已。今聞上敎至當。」仍啓曰:「伏見傳敎,歷擧聖體昔日勤勞之由,垂示臣等,臣等亦豈不知?以臣等所見言之,聖體康寧,雖小小風寒之證,不足爲病矣。中原㺚賊,傳自塗聽,而天使出來,亦不可預期,此等事,不須預爲之慮也。恭靖朝,雖云世子句當軍國之事,臣等思之,其時事,與今大異,不可援此爲例。」答曰:「恭靖朝事,與今異意,予已知之。但欲使世子,習國之大事之意,議之耳。今更料之,其勢自外司告之爲難,當自內敎而習之。且近者,予因有故,凡視事擧動,及接賢士大夫,漸不如古,心常未安。病若差愈,所當勤勤。且武備之事,近日尤爲解弛。況今西南將有事變之時,當勸勵武士,而使軍令不解也。如習陣之事,法有一朔二度之擧,豈偶然計而然乎?予雖不能親爲之,命將亦可。」左、右相回啓曰:「上敎至當。」

○傳于政院曰:「災傷犯罪守令等,降資議得不用,而一從法典事,已諭大臣,應罷守令等,皆奉承傳,可也。」回啓曰:「昨以諫院所啓災傷犯罪守令,令戶曹更爲磨鍊矣,待其回啓,而奉承傳何如?」傳曰:「如啓。」

○諫院啓權幼、李幼彦事,不允。

○傳于政院曰:「每月二度習陣,乃國法也。近來視爲尋常,每朔停之,有乖於不敎民戰,是謂棄之之意。今後則雖不能親閱,或命將習陣,三朔內,例不可闕其一度,政院察而取稟,可也。且命將習陣時,左廂左衛,右廂右衛,相戰見獲事,例爲來啓,今後則將帥或變陣,或伏兵,從將帥一時之號令,而竝爲書啓事,言于兵曹。」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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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內醫院提調洪彦弼、姜顯、金明胤等詣藥房問安,傳曰:「肩甲痛處,付救苦膏,今已差愈,且左脅酸痛,故亦爲付膏矣。此必風氣流注,自然消化,不至緊重,勿爲問安。」

○諫院啓前事,不允。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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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慶尙右道節度使金軼啓本,下于政院曰:「今觀曺玉貞事,至爲駭愕。在前京外官吏犯贓,則雖一張之紙,一升之米,皆受其罪,故無不畏法。近來廉恥道喪,由於罪贓不嚴故也。曺玉貞及事干人,拿推於禁府。如此顯著之時,示法可也。」虞候曺玉貞,使營奴徐乞、白從等,齎鹽藿大口魚,分給於星州、開寧等處營屬旅帥隊之家,貿易綿花,載於各驛牛隻,公然輸來,貪汚無狀。 ○以黃海道觀察使趙士秀書狀「平山葱秀山碑石,行人等打破,字多缺落,而不能檢擧,故府使安漢彦及看守人,時方推考。但四面垣,更加高築,堅牢鎖鑰,而今傍近居民,循環看守,何如?」下于政院曰:「碑文打破,所當推之。嘗聞民間忌之,故屢有此事云。撤閣藏碑,天使出來時還立何如?政府合坐時議啓。」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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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傳于政院曰:「前者政事時,史官不入,不得記上下之言,似不可。乃令史官書之,此甚美意。但史官所書後,雖欲考之,史記不可見,政院別有相考耶?不然則注書幷記政廳事無妨。」政院回啓曰:「一時施行之事,注書掌記,而他餘事,則史官獨記。注書入政廳與否,臣等當議以啓。」

○以兵曹單子下于政院曰:「各道雜犯全家入居人,監司畢推,報兵曹分配例也。京商人夫叱金,齎銀七兩,歸義州見捉,則或先啓聞,或畢推啓聞,而啓下刑曹,以擬其罪,令戶曹處置銀兩,乃法例也。今不啓聞,而只報兵曹分配而已,銀兩亦不令戶曹處置,有違格例。其銀兩何以爲之?問于刑曹可也。」政院以刑曹堂上意回啓曰:「夫叱金公事,於刑曹,初未來也。且刑曹公事,則銀鐵等物,令戶曹處置,而外方公事,觀察使當爲處置。夫叱金之銀,不知處置何如?」傳曰:「知道。」史臣曰:「一日萬幾,不爲不多,而微細節目,猶且不遺,上之於事,可謂明矣。然銀兩處置,特有司之事,而必煩下問,則恐未免叢脞之譏。」

○大司憲鄭順朋等上箚曰:

經曰:「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夫定靜以應物,安慮以處事,內外殫盡,確然不動,則事物之來,不足以撓吾之所守,安有陰邪之難辨,刑政之失施哉?近者不根之說,起自憸邪,騰播朝野,有同鬼蜮。殿下不思所以靜而安之之道,反欲罪無辜以弭之。大小臣僚各自盡言,辨析虛僞,殿下釋然改悟,灼知邪說之不足動,快從群議。嗚呼!殿下之所以抑邪議鎭浮躁,出於尋常萬萬,一國臣民,孰不感激?奸人將自此消沮,而流言不禁而自止矣。大抵奸細之徒,欲售其術者,必先試朝廷淺深然後,乃行其胸臆。若使朝廷紀綱截然,上下安定,確乎山岳之不可拔,澟乎霜雪之不可犯,則國勢自爾堂堂,而奸不得生心矣。然則今日之流言,庸非國家之自召歟?伏見近來,廉隅剛毅之氣消,而仍循苟且之習長,紀綱頹廢,人心反覆,惟意是逞,不復顧忌。此其勢將至於唯唯諾諾,日趨於不可救之地,豈不寒心哉?雖然,《詩》曰:「舍旃舍旃,苟亦無然,人之爲言,胡得焉?」不能舍旃,或陷於巧搆之舌,過爲之慮,則奸言之息,恐無日也。殿下旣得鎭定之要,而又欲朝廷共保無虞,其鎭定安慮之功,可謂至矣。然易動者心,而難定者志也,於其易動而有所不動然後,操守之功,悠久益新,於其難定而有所堅定然後,固執之效,隨遇益著。蓋心志者內,而事爲者外也。守於內者,苟不堅確,則發於外者,乖戾顚倒,混邪正眩取舍,而莫適所從矣。雖欲鎭定人心,適足以啓紛擾之端,召亂亡之禍,可不懼哉?今內自宮闈,外徹朝廷,皆知彼說之浮妄,而渙然氷釋,百僚之間,更無前日之疑阻,此正今日上下之所共勖也。伏願殿下,公以內植,正以外施,明好惡之念,絶偏繫之私,隆殺等級,一以禮裁,則治道明而國勢安,人心定而浮議息,井井乎朝著日肅,而紀綱自立矣。殿下聖學高明,其於內外交養之方,講之熟矣,而臣等猶不能無懼者,誠以人之心志,易動而難定故也。伏覩下議大臣,欲令世子參決庶務,習知國事。臣等之意以爲,儲副之職,問安視膳之外,更無所爲。《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於有政。」是亦爲政,奚其爲爲政?擇其賢有德者,以爲賓僚,而講論聖學之妙,推明孝友之本,則治平之要,皆不外此,此實爲政之大者,更何習之有哉?殿下雖有一時之微痾,春秋未至耄期,而遽下此敎,大小臣民,莫不驚駭,此亦恐非鎭定之道也。伏願殿下,務恢定靜安慮之道,終始不貳,使泰山盤石之勢,毋爲邪議所撓,宗社幸甚。

答曰:「今觀上箚至當。予適觀古事,因與大臣論議而已,豈有他哉?大抵小人之邪議,無時無之,上下務定安靜,則足以自消而已。」

○傳于政廳曰:「尹思翼,淸白之人也,而今人物乏少,特加擬漢城府判尹。」以李芑爲議政府左贊成,尹思翼爲漢城府判尹,姜顯爲工曹參判,尹玉爲弘文館修撰。「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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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夕講。

○政院啓曰:「今者,史官入于政廳記事,注書則不記。故相考無據。注書雖不如史官,常在政廳,其爲後考之事,則書于日記似當。」傳曰:「啓意至當。」

○憲府啓曰:「監察朴宗雄,不謹居喪,多有淫醜之行,請罷。」答曰:「如啓。」

○諫院啓曰:「判尹尹思翼,性本疎迂,無處決之才,且未愜於物望,請改正。」答曰:「此人以淸白文官,年老宰相,豈不可爲判尹乎?不允。」史臣曰:「道喪廉恥,貪風日熾,賄賂公行,惟務濟私,內而百司之官,外而字牧之任者,滔滔是貪鄙之流。思翼雖無公輔之器,而表著淸白之名,超陞宰輔之列。睿眷至此,其爲轉移之機,顧不大歟?但宮禁多徑,女謁有路,苞苴之譏,或傳於都下,則《大學》修齊之道,恐有所未能盡也。」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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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諫院啓尹思翼事,不允。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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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夕講。

○諫院啓尹思翼事,不允。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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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夕講。侍講官李世璋曰:「近來自上,每軫念於士習氣節之事,甚不偶然。諫院論尹思翼事,自上以爲有淸德而不允,甚是美事。」上曰:「維持國家,唯有節義廉恥。苟能尙節義勵廉恥,則士習自然美矣。」

○諫院啓前事,答曰:「今於經筵聞之,朝廷宜用淸簡之人,不須改之。」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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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朝賀。

○賜書筵官宴于明政殿庭,參宴之官,賜馬有差。史臣曰:「世子畢讀《綱目》故也。一時名流,列坐三行,歌皷鬧矢,御廚珍膳,高架盈庭,眞太平盛事,而三殿御後苑臨眺,君臣相得之樂,誠千載一遇也。越數日,上違豫,終致窮天之痛,思之不覺痛哭。」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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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大司憲鄭順朋啓曰:「臣職兼成均館同知,因本司事緊,一未得仕進,至爲未安,請遞同知。」答曰:「同知非如大司成之逐日常仕,勿辭。」順朋再啓曰:「同知之任,職掌敎誨,臣本不知經學,雖或常仕,尙難堪任,而一未得仕進。昨見大司成李浚慶,方今儒生輩,極多盛會云。古者同知之任,使之常仕而敎誨,臣則以本職事緊,不能仕進。如此儒生盛會之時,尤當以閑官,兼帶同知,常仕敎誨,請遞。」答曰:「如啓。」

○御晝講。

○命右議政尹仁鏡,習陣于慕華館。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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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吏曹判書申光漢啓曰:「臣自今年正月爲吏曹判書,已經十朔。久爲冒處未安,請辭。且臣承乏,兼帶成均館同知,不得常仕,大司憲亦以此已遞,臣亦請遞。」傳曰:「吏曹判書十朔豈爲久,而又不與憲府同,幷勿辭。」光漢又啓曰:「成均館不能常仕,臣與大司憲無異。大司憲旣以不能常仕遞之,臣亦未安,請遞。且臣又兼承文院提調,而年老且有眼疾,故査對文書時,則字畫熹微,不得詳見,至爲苟且。請竝遞。」傳曰:「成均同知,乃擇差者,不可遞之,承文院,可遞。」

○漢城府判尹尹思翼啓曰:「臣本性庸劣,學力全無,以鹵莾之學,僥倖科第,而材識短淺,爲參議參判時,一聽長官之指揮也。至於判尹,則獨斷一司之事,臣決不能爲長官也。請遞。」傳曰:「近來廉恥道喪,而卿之淸德,聞之久矣。爲此擢用,使他人勸戒。故特加卿資耳,勿辭。」

○吏曹判書申光漢等啓曰:「首相虛位已久,左、右相次次陞遷與否,昨日下問矣。政丞卒則例於出葬後差出。聞領相葬期在正月,上若以久虛其位爲未安,則次次陞遷似當。」傳曰:「予只知首相發引,不知葬否,故言之矣。葬後陞遷可也。」

○以愼居寬爲吏曹參判,金明胤爲京畿觀察使。特旨也。史臣曰:「明胤始參薦擧之科,及己卯士禍之後,罷薦擧科,則乃更赴科擧而出身,靦然呼唱於道路。別無忠言嘉謀之有益於國,前日薦擧之意,掃地盡矣。旣參薦擧之科,而更爲科擧出身者,只此人而已。」朴世煦爲承政院右副承旨,金振宗爲弘文館校理。

○雷,夜又雷電。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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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同知成均館事愼居寬啓曰:「成均館,養育人材之地,師長,當擇其有學問物望者,而後可堪其任。臣自少素無學問之力,在朝之列,無如臣之鹵莾者。臣若爲同知,則非但不能堪任,一國諸生,亦爲之解弛。如臣者,決不可一日冒處,請遞。」傳曰:「同知非如大司成日日常仕,而且非獨一人,銓曹豈偶然計而擬之?勿辭。」

○舍人以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意啓曰:「事大文書,承文院專掌爲之,至爲重大。故提調,皆以能文者爲之,而使之共察焉。申光漢乃能文而長者,知文字間事,而能察其表咨,故啓爲提調矣。今光漢以年老眼暗,不能察其細字,啓而遞之,非所當啓也。若以年老言之,則都提調,皆年幾七十,李芑、成世昌亦年高於光漢,而皆尙爲提調,豈可以此而遞之哉?且察見細字,則有在下年少提調矣,至於表、咨文,則惟能文者,可以爲之。今之能文者,光漢次於世昌,請仍任。」答曰:「如啓。」

○夜,雷電。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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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夕講。侍講官李滉曰:「臣自慶尙道還朝路,聞加德鎭遞番軍卒,分載三船,而一船致敗,過半溺死云,至京聞之,則尙無啓本,或有傳言者矣。且聞其處之事,入番軍士,則以不及期限爲懼,下番軍士,則以出來爲急,皆不候風,而又多載於一船,故如此致敗。主將當其出入之際,候風點檢,使不得多載爲當。」上曰:「有如此事,則卽當馳啓,而不啓,無乃匿不以聞乎?若如是傳播,則必有之矣。下書問之爲當。」

○傳于政院曰:「今聞加德島遞番軍士敗船之事,本道及京中,皆已傳播,而時無啓聞,此乃邊將,慮其見責,匿不以聞,其卽馳問于監司,且軍士出入時,必令候風事,幷諭之。」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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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夕講。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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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傳于政院曰:「來朔日,世子欲親祭永慶殿,日氣甚寒,其勿爲之。」

○江原道觀察使金萬鈞狀啓曰:

今十月二十二日辰時,金城縣見日出時,一虹繞西,一虹繞南。又有圓且光者,如日而微,貫于南虹之半。又有三虹,聯繞乎二虹之外,起自東北,止于東南,其正在西者,中分爲岐,內則色紅,廣一尺許,外則色靑,長布匹許,而其末復合爲一,其在東南者,外向。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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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大司憲鄭順朋上箚曰:

人主一身,子於天而父於民者也。窮神知化而繼述者,子之翼也,發政施仁而懷保者,父之慈也。其所以盡子父之道,而臻一代之治者,不過曰誠而已矣。苟或一心之誠,有一毫未純於天,而未孚於民,則翼有所未供,而上召嚴父之明誡,慈有所未究,而下致赤子之顚連者,勢所不免,可不懼哉?然則盍思所以盡一己之誠,塞丁寧之明誡,而拯無辜之顚連者乎?臣等伏覩,殿下臨御以來四十年間,宵衣旰食,不敢遑寧,孜孜求治者,甚盛心也。其所以供子職而敬乎天,勉父慈而勤乎民者,宜無所不至,而純誠之效,可以致位育之極功矣。奈之何望愈切而道愈遠,志愈勤而治愈邈,天災時變,無歲無之,民風士習,視初益偸?繼以今月十七日大雷電于京師。京師者,君相之所在也;十月者,積陰之月也;雷電者,陽精之發也。陰旣積矣,則雷不當復出,電不當復見,而必于京師而十月者,豈適然哉?殿下體元之道,恐有未極,而任調元之責者,恐有所未盡其職也。上不能體元,而下不能調元。有如是焉,則召非常之變,而致莫大之禍,必然而無疑矣。爲宗子於父母,而家相於宗子者,寧不所思以致此之由,而惕然警省哉?子弑父而妻殺夫者有之,賊妨貴而卑陵尊者有之,則敎化可謂明乎?邪逕通於內而賂賄公行,百度廢於外而惟務濟私,則紀綱可謂立乎?至於邪正混於朝廷,而小人或陵君子焉,刁斗警於邊鄙,而夷狄或侵中國焉。其他不能盡扶陽抑陰之道,而顯召天譴者,難編以疏擧,嚴父之明誡,其可已乎,赤子之顚連,其可保乎?天怒於上,而民離於下,則可謂國非其國,而社稷之危亡,不旋踵矣。夫人之遇災,狃於屢見。始遇而懼,再遇而常,至於屢遇,則無懼,上下恬然,以爲治平無事,而昧夫不測之禍,將起於朝夕。竊料殿下之國勢,有如卵之累而薪之火矣,豈非遠識之寒心哉?伏願殿下,當此之變,不敢狃於屢見,而少弛其警省之念。以天之譴於我者雖屢,而我之懼於天者如初,六事自責如殷湯,側身修德如周宣,內肅宮禁,外正朝廷。一念之誠,無少間斷,純所未純,而應之於天,孚所未孚,而保之於民,則轉咎而休,不期而然,天心仁愛之理,從可驗矣。《中庸》曰:「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不善必先知之。」誠能先其知,而盡其誠焉,則丁寧之明誡不足塞,而無辜之顚連不足保矣。

答曰:「今觀箚意至當。近日災變,豈尋常哉?上下所當惕然。」史臣曰:「風敎之陵夷,習尙之偸靡,有如箚中之論,而因循姑息,徒以文具,爲應天修省之方。嗚呼!緣木而可以求魚乎?畫餠而可以療飢乎?下有空言,無振肅之實;上不警惕,乏純一之誠。執風憲而有言責者,烏免夫素之譏哉?其亦不思之甚矣!」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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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于政院曰:「予自昨昨,有疝證腹痛,姑欲觀勢而議藥,自昨日大小便不如常,故不得已言于藥房而議之。其令醫員等,聽醫女傳語議藥。」傳于左議政洪彦弼以內醫院提調,來于藥房。曰:「今年予屢患此疾,今亦欲自內調治,而非一二日可差,直言病證,議藥于卿耳。」

○政院問安,傳曰:「予所患乃疝證也。近者日氣溫暖,而二十一日,遽爲寒冷,故寒氣多入腹爲痛,而且臍下積冷,大小便亦不如常,仍致累日不平,徐觀調理而後,可知也。」

○內醫院提調洪彦弼、姜顯、尹元衡等問安,仍啓曰:「上證固爲無傷。但以冷氣至於如此,進服蟠葱散爲當。大小便不如常,亦下部積冷而然,以鹽與葱白,盛于裌帒,熨治何如?且醫女雖入診,然以淺見,何能知之?請令朴世擧診脈。」傳曰:「葱散卽可劑入。鹽葱,則今方用熨,當更觀證勢,令醫診脈。」政府、六曹、漢城府堂上、司憲府司諫院問安,答與上同。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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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予證與昨日無異矣。」內醫院提調問安,傳曰:「知道。」提調又啓曰:「聞上證,下道閟澁,此由積冷之致。如此病勢,非女醫所能知。累日未寧,擧朝悶悶,請令醫員朴世擧等入診而議藥。」傳曰:「朴世擧、洪沈,其卽待命于差備門外。」

○傳于政院曰:「予證不至深重,藥房提調及諸君、駙馬、內宗親外,幷令勿爲問安。予證,待二三日則可知。」

○議政府、中樞府、六曹、漢城府堂上及大司憲鄭順朋等問安,傳曰:「知道。」是日醫女長今出言:「去夜三更,上入睡,五更,又暫入睡。且小便暫通,大便,則不通已三日。」云。醫員朴世擧、洪沈入診脈,則左手肝腎脈浮緊,右手脈微緩。更議藥劑,五苓散加麻黃、防己、遠志、檳榔、茴香,五服以進。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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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不豫。政院問安,仍啓曰:「昨命王子、駙馬、內宗親外,令勿問安,而臣等居近密之地,故敢問安。」傳曰:「知道。予證,大槪則似歇,然大便尙不通,故方議藥耳。」內醫院提調問安,彦弼私問內官朴漢宗曰:「上體夜來如何?」漢宗曰:「內官亦不親侍,不能詳知。大槪似與昨同。但聞上方曉入寢云,以是觀之,則似爲少歇矣。」傳曰:「予證,女醫知之。」女醫長今言:「去夜煎進五苓散二服,三更入睡。且小便漸通,大便則如舊不通,今朝始用蜜釘。』云。政府問安,仍啓曰:」昨者命勿問安,故退去,然未安於心,故敢問安。「答如政院。

○內醫院提調詣藥房啓曰:「進服藥餌,宜若有效,而下道累日不通,其悶豈少?今方日寒有時,接見醫員之際,開閉窓戶,則爲未安。一日之內,雖未可再見醫員,一度入診何如?且夜間容有問藥之事,則雜醫直宿,甚未安,臣等亦可直宿,請自今日,令朴世擧、洪沈直宿,以備問藥。」答曰:「啓意知道。朴世擧、洪沈,今當見之。夜直事,診候後當更言之。」兩醫承命入診,右手脈與肝腎脈,與昨日同,而左手寸脈,比昨稍浮,臍下微痛。用蜜釘後,大便尙不通,但如白膿之物微下。加桃仁、麻黃、附子蟠葱散煎進。傳于藥房曰:「提調,其勿直宿,朴世擧、洪沈,輪次直宿可也。」

○日暈。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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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予證以下氣不通,故尙未差愈,然當自差,勿問安。」藥房提調啓曰:「自上命勿問安,而未安,故敢問安。臣等多見疝證,雖證勢暫差,而下道少通,此後當益加調治。臣等全不知醫術,兵曹參議安玹精於醫術,聞見博而所驗異於常醫。請於藥房常仕同議。」傳曰:「知道。」

○政府、中樞府、六曹、漢城府堂上及大司憲鄭順朋等問安,答曰:「予下氣似不通,故尙不差愈,然當自愈,其勿問安。」

○傳于政院曰:「近有祝文受押事,臥內陋處,出入未安。且不能正書,差病間,依前例承旨代押,可也。」

○副提學宋世珩啓曰:「打圍,本爲宗廟薦禽,而且以修擧武事也。但上體累日未寧,尙未快差,勞民動衆,馳驅畋獵,實所未安,而於朝廷事體,亦甚未便,請停之。此乃館中僉意,而恐似擾亂,臣獨啓之。」答曰:「所啓甚當。但不早停,而今已行先告事由祭,此爲宗廟薦禽,而非他畋獵之比也。且予病非重,軍令亦不可輕改,不允。」

○藥房提調啓曰:「下道久不通,雖用他藥亦無效。通幽湯,近所不用,然安玹以爲見效甚多云,而所入藥材,亦皆無傷,請一試用。夜間進葱散,至於三服云,今當全不進膳之時,用藥似過,至爲未安。請止於朝暮進服。」答曰:「知道。通幽湯,劑入可也。」

○雷。

○憲府啓曰:「泉岾打圍,雖爲宗廟薦禽而擧,今當上體未寧之時,深爲未便。冒雨露宿,軍卒凍死之弊,亦不可不慮,請亟命停罷。」答曰:「今有雷變,方欲停罷,適又啓之,其命亟罷。」

○夜,大雷電,雨雹與雪交下,雹大如豆。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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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

○傳于政院曰:「命召左、右相。」時,洪彦弼、尹仁鏡,以問安皆在賓廳。傳曰:「昨夜冬雷,正如夏月,至爲惶恐。有非常之變,則必有非常之應,君臣上下,各勑其職,無怠無荒然後,庶可以弭災。予所欲言者非一,而近日下氣久不通,因致困憊,素有心熱證,且兼往來,故未能如意言之。若少差愈,則當更言之,姑言予恐懼罔極之意也。」政府問安,彦弼、仁鏡仍啓曰:「昨日雷電之變,甚於夏月,上體方在未寧,聖心驚動,臣等兢惶罔措。相臣重任,臣等以無狀久忝,今玆之變,專是臣等所致。修擧古事,如責己、求言、減膳、撤樂等事,先擧之,何如?上體未寧,故臣等所懷,未能盡達。」傳曰:「勿爲問安。」仍答左、右相曰:「雷電之變,甚爲非常,若常時則予之所言,非一二矣。今適以病未能盡言,此乃予否德所致,豈爲卿等之失乎?求言、減膳、撤樂等事,皆依啓。」

○內醫院提調詣藥房問安,仍啓曰:「累日不得通氣,臣等甚悶。醫女雖入侍,脈度證候加減,豈能詳知?醫員朴世擧、洪沈,許令入診何如?」答曰:「知道。午後當見醫。」

○傳于政院曰:「災變非常,觀儺、觀火等事,皆停之可也。」

○下求言傳旨于政府曰:

降災實由於感召,弭災莫先乎側修。遭變異之旣稠,慮闕失之不少。反己自省,求言宜急。予以後侗之眇,叨纉先緖之長。康濟下民,敢弛憂勤之念?對越上帝,存敬畏之心。然誠意之未孚,致譴告之孔棘。是荷仁愛之篤,益惕咎徵之臻。當玆閉塞之辰,奈此戰薄之烈?旣鼓動而奮擊,以電以雷;且凌厲而凝嚴,其雪其雹。寒暑交爭於半夜,陰陽相脅於一時。眷彼天道之乖,覺此人事之失。顧居體元之職,屢見失序之烖。究所召之有因,知厥罪之在我。應天不以實,而至諴未格於上歟?愛民不以心,而膏澤未究於下歟?刑賞有戾於正,而勸懲失其中歟?任用或循於私,而進退失其宜歟?政令多闕,而發政或累於偏曲歟?宮闈不肅,而干謁或滋於邪逕歟?無辜橫罹於罪網,而冤抑有所未伸歟?賦斂煩於侈費,而財用有所告匱歟?土木興而民不堪其苦,猶不廢功築之役歟?饑饉臻而人不得其所,猶不恤流離之子歟?坐致乖戾之輒應,寧覩中和之丕功。嗚呼!天戒旣昭,人怨已兆。宜盡警懼之實,庸答右與之勤。然弊瘼之尙多,豈聰明之能逮?欲收嘉言之伏,以補時政之遺。咨爾大小臣工,曁厥草莽臣庶,力陳舊弊,毋諱時艱。言雖不中,亦不加罪。遇災思過,無曰旣往之難追;聞言勇悛,庶幾將來之可復。惟爾政府,體予至懷,曉諭中外。

○醫員洪沈、朴世擧入內診候而出曰:「上體困弱,別無痛處,蘇麻粥、篦麻子油進服。」云。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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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承旨等問於內官朴杞曰:「去夜上體如何?」對曰:「不能詳知,或云下氣始通。」內醫院提調問安,傳曰:「知道。」政府問安,傳曰:「知道。」六曹、中樞府、漢城府堂上等問安,傳曰:「勿爲問安。」朝,醫女長今自內出曰:「下氣始通,極爲大快。」云。俄而傳于藥房曰:「予今下氣如常,但氣弱耳。提調及醫員、醫女皆來往,而醫員勿入直,提調亦各散歸可也。」提調回啓曰:「臣等聞下氣如常,喜極不知所言。如有渴證,則當御生地黃煎,不可如常時御生冷。且各別調理爲當。」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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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心熱未而已,勿問安。」內醫院提調與政府、六曹、漢城府、中樞府問安,答與上同。內醫院提調詣藥房啓曰:「心熱之藥,固爲多矣。但天王補心丹與生地黃膏,最當。補心丹,可臨夕嚼下,而生地黃膏,不拘時可服。」傳曰:「劑入可也。」又啓曰:「西果亦治心熱口渴,如以點點進御,不可過多。多則有害。且辰砂五苓散亦治心熱,劑之何如?」傳曰:「知道。」朴世奉、洪沈等,又以加遠志、竹葉、麥門冬、木香參蘇飮,煎進。

○南方有氣如火。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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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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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朔,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予之氣候,與昨日同。」承旨等問於承傳內官曰:「上體何如?」對曰:「在外故未能詳知。但傳聞心熱不甚。」云。 ○內醫院提調洪彦弼、姜顯、尹元衡及參議安玹解藥理,故亦常仕同參。問安仍啓曰:「地黃煎,昨日劑入,而考藥材,則兩醫司典醫監、惠民署。無遺在云。前聞黃州、鳳山多産地黃,未凍前,二十餘斤,急速採取上送事,有旨何如?」傳曰:「如啓。」

○諫院啓曰:「兩醫司,當儲蓄藥材,以備不時之需,今當上體未寧之時,御藥所入生地黃無有云,致令蒼皇發馬,遠取於五六日之地,非徒聽聞駭愕。往來之際,雖不分晝夜,必經數日,醫司頑慢之罪,至爲重矣。藥田之置,本爲種藥,以須救急之用,近來荒廢,反植雜種,其罪亦甚。兩醫司該掌官員,請囚禁推考,提調許磁、鄭順朋、鄭百朋。亦竝推考。」答曰:「如啓。提調,行公推考,可也。」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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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勿爲問安。」

○內醫院提調問安,仍啓曰:「自昨昨,醫女不出入,臣等未知證候脈度何如?使醫朴世擧入診,何如?」傳曰:「但心熱不退而已,醫員不須煩數出入。」又啓曰:「治心熱,加黃連參蘇飮,甚宜。」傳曰:「煎入可也。」

○政府、六曹、中樞府、漢城府堂上等問安,傳曰:「知道。」

○諫院啓曰:「內醫院,專掌御用之藥。而凡藥材,常時不謹儲備,當此上體未寧之時,御藥所入生地黃,遠取於五六日之程。內醫院慢忽不敬之罪尤重,該掌官員,囚禁推考,提調亦竝推考。」答曰:「此事皆下人所誤,三司官員三醫司鄭。皆當推考,而典醫監提調,昨已命推,是予病不能察。今乃更察,提調等未及知之事,不推爲當。」

○夜,南方有氣如火。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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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但擾亂,勿爲問安。」承旨等問於承傳色朴謹宗,答曰:「心熱勞熱,有時進退,寢睡不安。」云。 ○內醫院提調等問安,仍啓曰:「朝廷之議以爲,醫女雖入侍,豈能詳知?朴世擧事知醫員,請數引見宜當。但自上下道窒塞,以篦麻子油見效,心熱證,雖用方藥,當廣問聞見方爲宜。鄭順朋之子𥖝,年雖少,精於藥理,朝議欲使參論用藥。令來參何如?」傳曰:「予自去春,心熱亦發,未久而止。今則心有勞熱而緩治,故氣甚困憊。醫員雖不啓請,已欲引見,今當召見。他餘事如啓。」

○政府、六曹、中樞府、漢城府堂上等問安,傳曰:「知道。擾亂,勿爲問安。」

○醫員朴世擧、洪沈入診上候而出言:「上左右手脈浮緊,舌破口渴,體熱掌煩。卽以加竹葉、乾葛、升麻、黃連小柴胡湯,二服煎入。」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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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

○內醫院提調等問安,仍啓曰:「伏聞上候心熱甚盛,請令醫員入診,詳知熱氣加減然後,用藥。」傳曰:「醫員,詣差備門外,待命可也。」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啓曰:「熱證,一刻之內,亦爲多變,宜頻數診察,及時治療,可以退熱。故常人之治熱,必使醫員,不離左右而診脈。近來數日,診脈甚稀,以致熱證重發。昨昨藥房提調等,啓請而不允,昨日亦請,而僅一度入診。如是而豈能詳知?今日亦請入診,已蒙允下,然不可止一度入診,必須頻數入診爲當。此乃館中僉議,而恐以擾亂,故獨來啓。」傳曰:「啓意當然。醫員可於近處來待。」

○內醫院提調等,使醫員朴世擧、洪沈,入診上候。朝則脈度比昨浮緊尤重,熱氣加發,語音似澁,呼吸急促。卽進和淸心元,加入小柴胡湯及野人乾水。晝入診,則與朝同,夕則脈度視前稍減,語音呼吸如常,大便乾燥,又以小柴胡湯及野人乾水進。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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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承旨等問於承傳色李承豪,答曰:「醫女出云:『夜來寢睡,似歇。』」 ○內醫院提調問安,傳曰:「知道。」

○臺諫啓曰:「臣等伏聞當初自上熱證始發,不使醫員趁時診脈進藥,以致熱證重發。今雖證勢稍減,診候用藥,尤所愼重。請自今,朴世擧不離侍側。」答曰:「醫員已令待候於近地,而欲數見也。依所啓可也。」

○內醫院提調等啓曰:「上體累日未寧,必爲困倦,如此啓達,至爲惶恐。但病中所急,不過醫藥,而證候加減,頃刻以變。臣等伏聞醫員入診,則自上起居云,至爲未安。見醫何必起居乎?臥而引見,頻數診審而後,證候加減,可以詳知矣。願安臥累診爲當。」傳曰:「醫員之入,坐則當坐見,臥則當臥見。」

○醫員朴世擧、洪沈、柳之蕃入診而出,之蕃言于政院曰:「證候大槪向歇。但左手心肝脈,微浮而數,右手脈如常。心熱口渴證猶未殄,故進小柴胡湯。且全不得進膳,只御薏苡粥而已。梅花湯桑枝茶,可以治熱,故常御。」云。

○自四更至五更,黑氣自西方至東方布天。初昏,西方有氣直立,長四五丈許,下大上銳。初見時色黑,漸變爲黃白,屈曲狀如龍形。移時乃滅。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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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承旨等問承傳色李承豪,答曰:「醫員出云:『今曉出汗,而證候與昨日同。』」 ○內醫院提調等問安,傳曰:「知道。」

○醫員朴世擧、洪沈、柳之蕃入診而出言:「朝則左手關脈,比前稍減,心脈如前,右手脈,比昨稍實。口渴思飮,心熱如前不減。去夜三進小柴胡湯,而暫睡,曉出微汗。夕則左手關脈,還浮有力,右手脈度如一。今朝梅花湯一進,心熱口渴,如前不減。」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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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承旨等問於承傳色朴杞,答曰:「醫女言:『夜小睡,但心肝脈,四更後似浮,進小柴胡湯,還下,呼吸似爲進退。』」 ○內醫院提調等問安,仍啓曰:「自上大槪向歇,但累日彌留,醫員三人朴世擧、洪沈、柳之蕃。次次入診,自上必爲勞動。朴世擧最爲事知,只令世擧專治,他醫間間入診何如?」傳曰:「知道。」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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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不豫。

○今日俗忌上弦日,乃俗忌也。,故承政院、內醫院,皆停問安。

○內醫院提調等啓曰:「今俗忌啓達,至爲惶恐。但上體大便頻數云,許令朴世擧入診,詳知證候,用相當藥,此朝廷之意也。」傳曰:「知道。」午後朴世擧入診而出言:「心肝脈稍減,口渴小歇,熱氣已減。天王補心丹,與生地黃膏,相間進御之意,啓請而出。」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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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不豫。

○政院問安,傳曰:「知道。」承旨等問承傳色朴杞,答曰:「醫女言:『昨昏心肝脈,似浮而發熱,進和淸心元、小柴胡湯,自四更至五更,心肝脈還下,入睡。』云。」 ○內醫院提調等問安,傳曰:「知道。」

○醫員朴世擧、洪沈、柳之番入診而出言:「朝則右手脈如前,左手心肝脈稍數,餘熱往來無常。夕則左手寸關脈緊實,尺脈微動,外緊內虛。右手寸脈浮實,關脈稍疾,尺脈微數,心熱口渴似加。以加入小柴胡湯,和淸心元連進,黑豆、竹葉煎水漱口,葱豉湯亦進事,啓請。上曰:『前日熱極時,用野人乾而退熱。幸夜半熱極,則亦欲用焉,預備入內可也。』」

○東宮遣左弼善權勿,議于傅洪彦弼曰:「主上未寧,祈禱于山川,亦古事也,切欲齋禱云。」彦弼與尹仁鏡右相會議,期以來十一日行禱。

○日暈。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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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不豫。

○政院問安,傳曰:「知道。」承旨等問承傳色朴漢宗,答曰:「醫女言:『去夜用野人乾,四更後脈度似歇。』云。但非所進見,不得詳知。」 ○內醫院提調等停問安。上疾旣久,問安似煩,故停之。 ○傳于政院曰:「予以久病,不宜滯在一處,故未時移避于昌慶宮耳。開通化門,以出入下人。且政院、藥房等,便當移來,非緊急之司,則明日移來亦可。」未時末,政院移昌慶宮,墻垣頹廢,窓戶皆破,無異行宮。大內亦破毁,凡事窘急云。 ○醫員朴世擧、洪沈、柳之番入診而出言:「朝則左手脈,與昨夕同,右手脈,稍減。心熱口渴,如前不止。去夜加入小柴胡湯,和淸心元再進,野人乾水,亦再進。」朴世擧等更議,加乾葛、升麻涼膈散,與至寶丹、人參湯,調下宜當事啓達,卽以煎入。夕則與朝同。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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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不豫。政院問安,傳曰:「知道。」承旨等,問於承傳色朴漢宗,答曰:「凡聞見,皆傳言,不能詳知。醫女言:『二更煩悶,進涼散,不止,又進野人乾水,今則與昨同。』云。」 ○內醫院提調問安,傳曰:「予雖移此,證無加減。提調等,勿爲直宿,而可往來也。」

○傳曰:「前日三醫司官員,已令囚禁推考,今愼刑之時,勿囚可也。」醫員朴世擧、洪沈、柳之番入診而出言:「朝則左手寸關脈浮實,尺脈微弱,右手三部脈,與昨同。去夜胸膈煩悶,進至寶丹、人參湯,及野人乾水,煩悶稍歇,心熱口渴,如前不止。」云。世擧等,以上舌破,心熱之所致,請以龍石散摻之,上然之,卽劑入。當午,醫女出言:「左手心肝脈,稍浮於朝,煩悶口渴。」云,進涼膈散。夕傳于世擧曰:「爾等皆知予證,只一人入診爲可。」世擧承命入診,左手寸脈關緊實,氣候困倦,右手脈與朝同。進涼膈散。

○世子傳香遣官,祈禱于宗廟、社稷及山川。

○政府、六曹、中樞府、漢城府堂上問安,傳曰:「知道。」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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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不豫。

○朝,醫女出言:「去夜上候,似有煩悶,進野人乾水、涼膈散、至寶丹。」云。朴世擧等入診,左手心脈如昨,肝脈稍減,腎脈稍行。右手三部脈如昨,心熱口渴,如前不止。進加乾葛、升麻、黃連、麥門冬、人參羌活散及五味子茶及秘丹。午,醫女出言:「午前煩悶,用井花水調蘇合元進御。」夕,朴世擧等入診,心脈似減,肝腎脈與右手三部脈,如昨日,心熱口渴,如前不止。加乾葛、升麻、黃連、麥門冬、人參羌活散及五味子茶,黑豆、竹葉煎水,進入。

○日暈,兩珥,戴冠,白虹貫日,有璚。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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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不豫。至是大漸。

○以禁忌日,上生戊申,故俗謂本命日禁忌。醫員不入診。醫女出言:「去夜二更,上小睡,三更熱氣漸發,進野人乾水,而不止。晝及夕,左右手脈度,與昨同。」史臣曰:「上疾大漸,而拘術家禁忌,不入醫員,朝臣無一人言者,良可痛也。」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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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不豫。自去夜煩悶,比前加發,而又厭御雜藥,故只用野人乾水,和淸心丸以進。都承旨尹元衡在藥房,使人言于政院曰:「上自夜半,又發陰縮證,故朴世擧、洪沈,今入內診候。」云。俄而世擧等自內出曰:「上候諸脈,則如前日,而脈實數,昏倦似緊,故請進加乾葛、升麻、黃連、麥門冬、人參羌活散及蘇合元等藥。」

○世子以書示于傅洪彦弼曰:「上證日數已久,藥不見效,罔極之悶。爲如何哉?不知所爲。前言恤囚之意,再再懇達,雖不蒙允。然到此悶甚之時,別無他計,玆欲以此更達。吾意非但今日之縲囚而已,前後士庶之橫罹不辜,而未蒙恩宥者,無乃或滯於萬一乎?願相公廣議朝廷,察其有冤以啓,則吾將轉達。」又使承言內官言于大臣、六卿曰:「疏放事,雖啓達,未蒙允許,若朝廷以時推雜犯死罪以下爲公事入啓,則欲以此據前例啓請。且醫員頻數入診事,自內啓請,而厭其勞動,似有不豫之意。」於是,彦弼與尹仁鏡、李芑、成世昌、權橃、鄭順朋、丁玉亨、尙震、任權、許磁、申光漢、林百齡、閔齊仁、申瑛、愼居寬、金銛、崔輔漢等議啓曰:「上體違豫,久未差復,曾因古禮,旣行祈禱,猶未擧釋囚之事。請放雜犯死罪以下,其餘情涉可放者,令該司考啓何如?此等爲上祝禧之意,亦帝王恤囚好生之仁也。」

○臺諫合司啓曰:「上體未寧,彌留至今,只令醫員以時入診,大臣一未得入候,至爲未安。請令大臣入候。」答曰:「啓意至當。有議事,兩政丞、藥房提調、承旨、史官,待命于近處。」政院與史官詣明政殿庭,傳曰:「兩政丞、色承旨、史官等入來。」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啓曰:「今以臺諫所啓,欲引見臣等,而上體未寧,今已日久,至如醫官接見之時,亦爲勞動云,至爲未安。若不得已見臣等,則從便爲之何如?」答曰:「臺諫雖不啓,曾欲引見矣。」俄而傳曰:「闕服而接見大臣,甚爲未安,故加朝服而欲見之。可卽入來。」於是彦弼、仁鏡、任說、王希傑、姜士安、李戡等,隨內官李承豪,進見寢內。上戴翼善冠,加以朝服,擁衣衾而坐,世子冠帶而伏於其側,內侍二人亦侍。彦弼等以次入伏于房內,上命引燭,時日欲落,房內昏黑。把筆臨小紙,似欲點綴不能。仍付李承豪曰:「汝以是意,告于大臣。」其小紙書曰:「予病不意至此,更無他言,而氣且困憊,亦何多言乎?天命人事,皆已若此,宰相今雖不得多引見,而傳位之事,決然言之矣。朝廷已知予常欲傳位之意,故不復煩說。」仍謂彦弼等曰:「予病若此,衛將、分所巡將、監軍落點等事,欲使世子爲之,筆畫雖異,亦何傷乎?予雖有形骸,而不爲人矣。勞熱之證,一時暫歇,而又卽還發,往來無常。予之不能莅事,朝廷大小之人,孰不知之?傳位于世子,而後亦合於人心,朝廷上下,不可强執,而大臣等從予意幸甚。聽予言勢,則可知病重,此外如何言哉?予方欲引見大臣,臺諫言之,予甚感焉。予則不可在此位,此外如何言哉?」時上疾已大革,氣息奄奄,言語斷續,不能安坐,左右莫不淹泣。彦弼等將出言,上曰:「所言何言耶?予病失聰,未能聽也。進而大言。」彦弼啓曰:「心熱之證,想必有源。慮有用心之事,朝廷至誠欲知,嘗欲書啓悶悶之意,而未敢矣。心熱之證,何故久未差復乎?抑有用心之事,而致有此證乎?今之下敎如此,調理則自然差復。在祖宗,豈無疾病而差復之時乎?不爲用心,而久爲調保,則可瘳。」上曰:「予別無用心之事,如小小用心之事,則前豈能無乎?然今則無一顧藉心。」彦弼曰:「聖心釋然,不爲念慮,幸甚。」上曰:「若於此時傳位,則予病豈不少愈乎?病勢至此,闕服而引見大臣,亦豈偶然之計乎?朝廷固欲生我,則依祖宗故事可也。予非敢爲虛說,大臣當反覆計之。今日似爲擾亂,故他大臣,不得竝命而言之。」仁鏡曰:「臣等在位,不知上證何如,問諸醫員,則答以別無他證,只心熱往來云。聖念果有不平之事乎?臣等欲爲啓達而未能,徒有罔極之悶。傳敎事,則何敢如是爲之?古昔帝王,多歷年所者,不爲不多,掃除雜念,調保幸甚。」上曰:「前言監軍、衛將、分所之事,雖異筆,而使世子爲之可也。」世子伏地涕泣曰:「大臣,豈偶然計而啓之?請勿雜慮。」彦弼曰:「如此等事,非養病時所當念慮。世子亦必爲傷痛矣。」上曰:「推位於世子,而大臣從之,然後予之勞熱,似可歇矣。如此時,不可不釋位。」彦弼曰:「臣以迷劣,侍朝四十年矣。爲上之情,曷有窮乎?大抵心熱,皆出於念慮,掃除雜念,則當卽差復。臣等久侍未安,姑退。」

史臣曰:「上卽位之後,權奸用事,擅亂朝政,致有骨肉之禍,宜乎用慮,竟底於疾。旣不能明睿燭物,而委柄奸兇,又不能奮發乾剛,隱忍而從之,積成膏肓之疾,終於不救之慟。嗚呼哀哉!病勢若此,有何他意?古昔帝王,亦多有傳位之事矣。」

○上自午後,昏沈困睡,全不言語,比前漸革。進服五膈寬中散及蘇合元。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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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不豫。政院問上候於尹元衡以提調,在藥房。,則脈度證候,甚危急云。

○政府、六曹堂上全數會于賓廳,兩司、弘文館、侍講院亦會于明政殿庭。百官皆會闕內外。 ○注書王希傑、檢閱鄭宗榮請于左右相曰:「夜來承言內官金承寶之言,史官皆不得知,願聞其詳。」洪彦弼曰:「承言內官,以世子意來言曰:『昨日傳敎之事,傳位事也。予甚罔極。朝廷,須以不可之意,善爲啓達。』今朝又來言曰:『昨日傳敎,何至今不啓乎?』我等對曰:『與六卿、宰相共議,則今者上體極困,似難啓達云,故姑停之。且疏放,亦祖宗朝故事,而今不遑以啓。』云。」

○大司憲鄭順朋、大司諫林億齡,詣賓廳告洪彦弼等曰:「昨日傳位之敎,大臣雖以不可啓之,而可不可之間,今不復分明啓達,無乃不可乎?」彦弼曰:「然則奈何?」仍謂左右曰:「今東宮堂堂名位已定,別無他意。然如此大事,似難獨斷以啓,當與六卿、兩司、弘文館會議可也。」遂令皆會賓廳,而請承傳、承言內官問曰:「上候何如?」李承豪卽承傳色。:「因醫女得聞,比朝似歇。」又問金承寶卽承言色。曰:「昨日入啓疏放事,何不下乎?」曰:「有稟於中殿,故似難啓下矣。」彦弼曰:「昨日臣等引見之後,別有傳敎於世子乎?」曰:「不知也。夜間之事,何以得聞乎?」彦弼謂承豪曰:「擧朝欲有啓事,皆已來會矣。」許磁曰:「昨日傳敎外,別無他事,何以更啓乎?」鄭順朋曰:「不能詳知上意,當爲斟酌可也。」彦弼顧與仁鏡議曰:「別無傳敎,而自下更爲取稟,何如?」左右皆曰:「上候今已困極,姑待來夕,斟酌啓稟可也。」遂不啓。

○承言色金承寶,以世子意,言于賓廳曰:「疏放事,上體困倦,故昨日不能啓之,而今亦未果。仍啓于中殿,中殿乃以爲然,朝廷,相與共議而爲之可也。」彦弼使承旨羅淑,將以奉承傳,兩司聞之,招注書王希傑謂曰:「疏放之事,雖所當爲,非出於上意,姑勿爲承傳事,言于色承旨。」彦弼、仁鏡乃謂承寶曰:「疏放,雖有中殿之允,若非有上敎,則奉承傳無據,故色承旨以爲難焉。此雖中殿之意,得無有微諷於上者乎?若然則奉承傳何難乎?請審其然。」承寶稟世子而還曰:「初不得啓稟于上,故不能啓下,而今欲更稟中殿,詮達于上矣。」久之,承寶又以世子意,來言曰:「疏放事,當初屢啓,不得蒙允,而今又更啓,似爲難焉。若踏啓字而下,則似爲允下公事。故欲以內敎爲之,外議皆以爲不可,而勢亦甚難。然於情有不得已者,惟幸共議,以權宜亟爲,何如?」彦弼等曰:「疏放之事,乃祖宗朝故事,宜所亟行。但屢爲啓請,而竟不肯允,雖欲爲公事,以示中外,而於事有甚難者。幸東宮乘間啓請何如?自下勢不可爲也。」史臣曰:「疏放之請,雖是東宮誠孝之迫,而不可只以稟于中殿,遽奉承傳。而彦弼等,昧於履霜之戒,便欲擧行中殿之敎,不有順朋之輩以止其事,則臣恐千里之謬,將有所難救也。」 ○政府、六曹、兩司、弘文館同議書啓曰:「昨日傳敎,臣等今始詳見,以知上意懇惻。但上證由於心氣,當安靜以調之,若或勞念,有妨調攝。如監軍之號微細等事,上體差復間,姑付東宮處之何如?」午時,李承豪踏啓字而來曰:「如啓。」

○午時,朴世擧、洪沈入診上候而出曰:「證勢危重,不能言語,而脈微不行,在傍之人,不知爲某誰。」云。俄而自內急呼世擧,世擧奔入,聞上候還蘇乃出。

○承傳色李承豪,以監軍、巡將單子,來示承旨朴世煦曰:「世子今主監軍之號等事,而以落點爲難,故只圈于名上。且軍務例踏『制勝』字,而今不可踏,故只書東西南北而已。」俄而司謁李壽千持軍號言於朴世煦曰:「此則東宮啓於大殿,故踏啓字以下。」云。

○未時,柳之蕃來言于政院曰:「上體昏迷之證,視朝益甚,以至寶丹、淸心元、羌活散之水,多進之,則不能下咽,故連續滴下事,得聞於醫女。」云。

○內醫提調等啓曰:「自午後,藥物全不進御,而醫員亦不入診,臣等憫甚。請進藥物。」仍謂承豪曰:「進藥事,詮達于東宮。」自上之未寧,東宮夜不解帶,凡進藥物,至如野人乾水,必皆先嘗,其誠孝過人者遠矣。

○司謁李壽千言于政院曰:「有入內宮人,其留通化門。」問所入者何人,則答以不知。聞之則上臨終,欲見廢妃愼氏,故入內云。史臣曰:「留門引入愼氏之說,蓋出於虛傳。審問之,則以上未寧,召妖尼輩,將禳禱云。」 ○酉時,上薨于歡慶殿小寢。史臣曰:「上以仁明出世之資,値廢朝昏曀之時,篤行孝友,克盡臣道。廢主亂政愈酷,民苦塗炭,皇天眷顧,歷數有歸,臣民推戴,辭不獲已。遂正位九五,神人胥悅,宗社有托。中興之功,巍巍乎其難名也。自卽位以來,學究精一之妙,志切唐、虞之治,視民如傷,從諫弗咈。三十九年之間,其所憂勤圖治,無非畏天愛民之政,眞所謂希世之賢主。惜乎!仁柔有餘,而剛斷不足,去就用舍之際,未免有雜揉之失。君子小人,互相進退,權奸竊命,變故屢生,治不加進,災孽荐作,使三韓之臣,終不得復見三代之治,有君無臣之嘆,曷有極乎?以如此好古樂善之誠,如得可與有爲之臣而任之,不使小人間之,君臣同德,終始相信,以成旣濟之美,其治效之隆,功業之盛,豈止於此而已哉?」史臣曰:「臣按中宗大王,恭儉慈仁,四十年間,內無聲色之娛,而外無遊畋之失。卽位以來,勵精求治,朝野想望,太平可期。而倚毗之際,不得其人,始懲於己卯,終失於丁酉,以至朝廷不靜,朋比相傾,遂使好賢樂善之心,暫開而終閉。此無他,趙光祖諸人,有慕古之名,而無慕古之實,徒事紛更,不思漸摩之有道,唯務排斥,大行胸臆於其間,三代之治,固如是乎?自是厥後,雖有嘉言善行,或陳前席,而懲前戒後,未嘗虛懷聽納,所謂雖有智者,無以善其後矣。究厥所失,皆己卯之人啓之也。尙賴聖德仁厚,勤謹孜孜,事上國以誠,馭蠻狄以道,知民疾苦,撫恤痒痾,境內以蘇,怨咨以息,可謂中興之聖主。廟號中宗,其亦以是歟。!」史臣曰:「上,仁柔有餘,而剛斷不足,雖有有爲之志,而無有爲之實。好惡不明,賢邪混進,故四十年間,治小亂多,竟不見小康之效,悲夫!」史臣曰:「上,仁慈恭儉,則出於天性,然優游不斷,牽於下人。殺甄城,而兄弟之好缺;黜愼妃、殺朴嬪,而夫婦之好滅;殺福城君及唐城尉,而父子之恩乖;多殺大臣,誅戮相繼,而君臣之恩薄,惜哉!」 ○時,日已昏暮,群臣初散,醫女自內出曰:「上候漸急。」都承旨尹元衡,使人急呼諸宰相曰:「毋退。」俄而哭聲自內而出,奔告諱音于藥房。洪彦弼、尹元衡以提調在焉。號哭而出,諸宗宰百官,先後來哭。左、右相與政院、禮曹堂上,會于殿庭,議殯殿諸事。

○留宣仁門,兵曹勒諸衛,謹守內外門及應宿衛之所。

○左、右相與吏曹,同議設殯殿都監:以右贊成成世昌、右參贊許磁、禮曹判書任權爲提調,以承文院判校李文楗、司僕寺正李夢亮、軍資監副正李震、弘文館副應敎金天宇、校理金振宗、禮曹佐郞柳堪爲郞官。

○中官自內而出,催入《家禮》,政院以初終所用儀註,入之。

○洪彦弼、尹仁鏡,稟于慈殿,初啓于東宮,而東宮無所可否,故轉啓于慈殿云。限成殯前,令兵曹判書丁玉亨,仍直闕內。丁玉亨又請令入直將卒仍七日而遞,皆循舊例。

○左、右相又與吏曹同議,設國葬都監:以左贊成李芑、戶曹判書林百齡、兵曹判書丁玉亨爲提調,以軍資監正任虎臣、弘文館典翰李世璋、司成元繼儉、軍器寺副正權轍、繕工監副正全公侃、濟用監副正李瑛、禮曹正郞鄭惟仁、工曹佐郞柳昌門爲郞官。設山陵都監:以工曹判書柳仁淑、知中樞府事黃憲、吏曹參判愼居寬爲提調,以軍器寺正鄭源、司宰監正金瑞星、尙衣院正尹先智、司藝金忠烈、禮賓寺僉正李元祐、戶曹正郞柳世龜、刑曹正郞任楗、直講李春齡、司議成世英、繕工監主簿權煌爲郞官,以右議政尹仁鏡爲摠護使,以同知中樞府事宋㻩爲守陵官,以完山君壽誡爲代奠官,以內侍林世茂爲侍陵官。史臣曰:「初以崔輔漢爲守陵官,輔漢遽懷憚厭,托以有疾,至於擧脚以示左右,期於必改而後已,甚矣!高爵重祿,則輔漢必不辭矣。推是心,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大臣等聞世子出,伏于地。洪彦弼謂內侍金承寶曰:「奈何奈何?須更勉力輔護,毋至失攝幸甚。」承寶曰:「內事,豈敢緩忽?處之已盡得宜。」承旨等又問:「東宮所在處,無乃雜人混擾乎?」對曰:「只有內官九人。侍講院曾已知之云。」

○百官以素服角帶從事。

○金承寶來言:「中殿欲以文政殿爲殯殿云。」俄而更言曰:「中殿命設欑宮于通明殿,在壼內深邃。設廬次于麗暉堂矣。」殯殿都監啓稟曰:「通明殿,無乃狹窄乎?今欲入見。」傳曰:此下皆中殿之命。「今明間可隨意入見。」史臣曰:「殯殿之設,爲大臣所當議爲,而命自中殿,因以成之,已失之甚。而都監啓稟,徒以狹窄之慮,而竟無有憂其深邃不合於禮者,其可謂國有人乎?非徒群臣不得伸瞻望之慟,至於擅易哭位,紊禮變分。不入代奠,雜以宮妾,而外人莫之知焉,嗚呼痛哉!」 ○禮曹以十六日辰時,擇定襲奠時。傳曰:慈旨。「沐浴用辰時似緩未安,其以四更內進擇。若有未及之事,當自內備之。」政院使殯殿都監改擇時,都監以爲他無吉時,當用辰時。傳曰:慈旨「大行大王疾病彌留,用藥甚多,異他例,而日且寒凍,久待辰時,甚爲未安,進擇時可也。」政院議于大臣,大臣議啓曰:「今夜將闌,他無可擇之時,不得已當用辰時。」遂以辰時爲定。

○輔德李若海、羅允明等謂金承寶曰:「臣等遠處於外,心甚未安,雖不得入內親侍,亦不可入侍於近處乎?」對曰:「宮人環列,勢不可近。」且問曰:「侍側之人,得無混雜乎?萬一不謹,吾輩當告大臣,大治其罪。」對曰:「當盡心以侍。」大臣等又謂承寶曰:「聞世子處於外地,然乎否?此非禮文,何所據而若是乎?雖是蒼黃未及察之,可於寢殿近處,厚鋪苫而處之。」久之,侍講院又招承寶問之,則答云:「初不能察,出在外地,今已入於簷下。」

○洪彦弼招注書王希傑謂曰:「甲寅年有院相故事,其取日記而來。」希傑以日記示之。史臣曰:「旣知有院相,而院相之任,尤緊於當初遑遽之中,則固當留宿院中,遵守舊事。而安然退去,如不相干,及其嗣位之後,施施日晩,哺啜而歸,何有於院相之義乎?院相之號,彦弼其亦不思之甚矣!」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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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洪彦弼、尹仁鏡招金承寶謂曰:「考諸成廟昇遐時前規,則殯殿都監啓以斂襲時,請入內掌事,而有襲奠後入內之命。今當何以爲之?可取稟於內矣。」承寶傳以慈敎曰:「依前例不入,可也。」

○內侍朴漢宗,以襲儀註,來問政院曰:「禮文稱南首,若用此禮而南首,則於地形,排設甚難,何以則可乎?」政院卽議于左、右相。彦弼曰:「襲處甚窄,若爲南首,則似難於排設,吾等亦已料得。然國君喪禮,當一依禮文,不可因地形而苟且爲之。當爲南首,而若排設等事,則因地形,隨宜爲之,可也。」

○洪彦弼等啓于中殿曰:「考前例,則小斂時,殯殿提調與承旨二員、政丞二員,入侍矣。今地形狹窄,似不能皆入。」傳曰:「甲寅年,擬入而不入,今亦不入,可也。」史臣曰:「彦弼此啓,非也。君父之喪,固當親侍斂襲,俾無遺憾可也,而豈宜全委宦竪,略不經意哉?自內雖有勿入之敎,爲大臣者,所當强請親侍,以自盡焉。而尙嫌地形之狹,先自啓焉,安於苟簡,而自便之甚至此耶?」 ○辰時沐浴而襲,午時行襲奠。宗宰百官,哭臨奉慰如儀。史臣曰:「奠亦擇辰時,而由諸事未及,至於退行。百司之陵夷,慢不奉行,類此多矣。」 ○未時,小斂。申時,行小斂奠,竝如儀。

○中殿以長生殿梓宮九字天字標取稟單子,下于政院曰:「九字標,乃一百十五度着漆者,用此可也。」禮曹參判奉梓宮,安于明政殿中以治之。

○輔德李若海等招金承寶,問東宮起居,對曰:「饘粥全不進之,但氣候則似平。」且問居處無乃冷薄乎?曰:「起居處有溫氣。若奠時則出外,畢則還次。」

○是夕,群臣皆退其家,只有直宿之官而已。史臣曰:「謹按我國凡事,不問是非,必據前例,其來久矣。而至於國有大故,群臣會宿之例,則置之而不擧者,抑何意耶?院相與政院,尤不可公然退去,而蒼黃罔極之中,任便若此,焉得見忘身者?嗚呼!」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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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行朝、夕奠如儀。

○遣大臣,告訃社稷、永寧殿、宗廟、永慶殿。

○政院啓慈殿曰:「昨日誥命搜出事,已啓達矣。今須搜出,以待殯殿之用何如?」傳曰:慈旨「在景福宮內帑庫,今將取來。」

○洪彦弼、尹仁鏡議,以大提學成世昌、左參贊權橃、吏曹判書申光漢、刑曹判書閔齊仁、吏曹參議洪春卿、副提學宋世珩、舍人趙彦秀、檢詳林亨秀、弘文館副校理李湛、副修撰盧守愼等,撰大行王行狀。

○洪彦弼等啓慈殿曰:「臣等考諸祖宗古例,遭喪翌日,例爲勸粥,今乃三日,强請進粥。」又以此請于東宮。

○政院書啓世宗遺敎遺敎曰:「世子生長深宮,居處飮食,異於平人,遭喪翌日食饘粥,三日後食食。」于慈殿曰:「大臣已請勸粥,前例,政院亦有啓請,故敢達。大抵大內及世子,居處飮食,異於常人,蓋居處飮食,習性有異故也。臣等聞世子近以侍藥,久不進膳,而今又遭此大故,情雖罔極,當爲遠慮,先自强進。且以不可不進之意,達于慈殿,此朝廷之意也。」

○洪彦弼、尹仁鏡、任權、尹元衡等,入察殯殿而出。

○洪彦弼等,以大行大王遺敎,書啓于慈殿曰:「世子嗣位時,用此遺敎,故入啓。」其辭曰:

嘉靖二十三年十一月十四日己酉,大行大王召左議政臣洪彦弼、右議政臣尹仁鏡敎曰:「予疾大漸,不能莅政,依祖宗故事,傳位于世子某,卿等其知之。」

慈殿踏啓字而下曰:「其日引見大臣之後,自上更欲諭諸朝廷,手書『言于承旨』四字,而因氣困未果,此意,大臣當知之。且成殯後諸事,一依成廟時例爲之。」

○政院啓于慈殿曰:「今下誥命,臣等與大臣開視,乃中殿玉冊也。請更搜出。」傳曰:慈旨「知道。」

○傳慈旨于政院曰:「王世子及諸君初喪儀註,已入內,而不載大君。慶原大君雖年幼不能出仕,哭奠,則與諸君同,無儀註無乃不可乎?」回啓曰:「當問于禮曹。」於是取儀註,幷書大君以入。

○洪彦弼、尹仁鏡、任權、尹元衡、任說等,於弘敎門外,開視誥命,而還諸大內。洪彦弼、尹仁鏡,詣弘敎門外,以勸粥事,請于東宮。金承寶出而言曰:「再三懇請,終不肯從。乃曰:『大臣累告,至爲未安。但方上未寧之時,百端圖捽,而竟不見效,遭此大變,雖欲進粥,亦何心下咽乎?』」彦弼等語承寶曰:「須晝夜强請勸進。」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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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行朝、夕奠如儀。

○傳曰:慈旨「醫員柳之蕃,來藥房待命,而醫女亦來可也。」於是,內醫提調洪彦弼、姜顯、尹元衡詣藥房,問安于慈殿,仍啓曰:「有命招醫員、醫女,未審何故?」傳曰:慈旨。「淑媛之類,有不平者,故欲問證候以招耳。」俄而又傳曰:慈旨「朝召醫員者,爲嬪氣候未安故也,而下人誤傳爲淑媛矣。」彦弼等請承言內官告曰:「聞世子全不進粥,雖爲累請,終不肯從,臣等憂悶之意,難以上達。自古人君,孰不遭喪?須以國家宗社爲念,强進饘粥事,懇達幸甚。且嬪違豫有熱云,此亦久不進膳所致。宜召醫女入診,且進藥物事,詮達可也。」承言內官以東宮意還曰:「大臣累請,慈殿亦累敎,故予今進粥矣。」

○洪彦弼等啓慈殿曰:「大斂事,考儀註,則設大斂床於小斂帷外云,而考成廟時儀軌,則奉小斂床,出於外而爲大斂云。二者不同,今將何從?」傳曰:慈旨「於小斂處爲之,而就殯殿入梓宮,可也。」

○承旨任說啓慈殿曰:「來二十日世子嗣位時節次,自內先察,而議定道路爲當。」中官,以道路,書示于政院。

○尹仁鏡啓慈殿曰:「大斂及入梓宮時,摠護使與都監堂上,承旨二人,例皆入侍,自內預知之。」傳曰:慈旨「知道。」

○日暈,兩珥戴。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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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朝、夕奠如儀。

○摠護使尹仁鏡啓慈殿曰:「殯殿提調許磁得病,不能莅事,請代以行狀廳上堂權橃。」傳曰:「如啓。」史臣曰:「微細事,輒稟慈殿而不殫煩,殊異乎儀註所載。冡宰之道,固如是耶?」 ○奉入梓宮。是夜五更,摠護使、殯殿都監及政院詣明政殿治事。黎明,奉梓宮入自弘敎門,直詣通明殿,安于欑宮之前。

○辰時,大斂。尹仁鏡、成世昌、權橃、任權、尹元衡、任說及尹潔、鄭宗榮,入伏于歡慶殿前,旣斂,入哭而出。自內行大斂奠。

○未時,殯。內侍奉大斂床,由歡慶殿北,至欑宮前。尹仁鏡等入侍于殿內,世子伏于西階下,大君伏于前庭,諸王子皆伏于外庭,遂奉入于梓宮。午時,移安欑宮,未時,成殯,因行奠禮。

○辰時,自巽方至北方,赤氣如雲布天。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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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朝、夕奠如儀。

○慈殿傳于政院曰:「代奠官,依禮文差出,而但進爵,皆自內爲矣。發引前不入之意,政院其知之。」

○成均館生員李友閔、趙勘來告于政院曰:「退在于館,不爲擧哀,甚爲不可,故皆來會闕下矣。願入闕庭擧哀。」政院答以無例,故仍擧哀于闕外。史臣曰:「時館中議論不定,相爲是非,問于大司成李浚慶,浚慶曰:『當議于諸相。』至是,浚慶亦報以無例。於是儒生等來會闕下,亦相爲是非,或有俯伏而哭者,或有却立者,聞見者,咸怪之。」 ○承旨羅淑以祖宗卽位後頒赦前規,稟于慈殿。慈殿以世宗朝例,落點而傳曰:「此事,議于嗣王,嗣王以爲自上爲之云。故前例考之,則大行大王,撥亂反正中興之主,成宗,非世子而以旁支卽位,唯世宗,與今時同,故落點。」臺諫招注書問曰:「凡事取旨于慈殿,有古例乎?赦事亦奉慈旨,不當。」云。 ○成服,仍行成服奠如儀。上居倚廬。

○群臣皆易朝服就班,而陳鹵簿于明政殿,蓋有卽位陳賀也。承旨尹元衡、元混、羅淑、任說、朴世煦、崔演等,令注書王希傑,奉遺敎前導,史官尹潔、兪絳、姜士安等隨之。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禮曹判書任權等亦繼入,將就殯殿,招內侍啓曰:「時已至,請陳遺敎,兼視排設。」內侍出曰:「可入。」於是皆趨入。慈殿傳曰:「昭信寶與大寶,同入一匣,今特幷與外匣而陳之,則陋破奈何?」回啓曰:「只於小袱,出大寶爲當。」承旨及大臣、禮官等已詣殯殿前,陳遺敎及寶。未初,任權詣廬次門外,啓請具冕服。內侍出曰:「嗣王哀痛之極,時無冕服之意,凡所啓辭,亦未能達也。」承旨以是意語諸兩相曰:「雖請冕服,嗣王若無聞焉,大臣宜更啓請。」於是兩相詣廬次門外,啓曰:「聖情哀傷雖罔極,但釋冕反喪服,乃周家制度。且大位不可一日而曠,況此禮文,載在經典,宜可勉强從之。」有頃,內侍出曰:「今以政丞之言反覆啓達,亦不聽納。方俯伏不起,不敢更達,奈何?」兩相又啓曰:「聖情豈有窮已?然祖宗朝禮文,宜勉强從之。朝廷咸以爲悶,故敢請。」承旨啓曰:「三嚴已告,而自上不應,故不敢啓矣。」兩相啓于慈殿曰:「釋冕反喪服,乃祖宗古事。嗣王雖爲傷痛罔極,亦不可不從禮文。今三嚴已啓,百官齊會,亦已久矣,嗣王不出,擧朝遑遑,臣等不知所計。請亟勸勉。」答曰:「自內亦極勸矣。」兩相又招承言內官謂曰:「今已日暮,百官班齊亦久,而嗣王不出,山陵及諸事,待卽位後,臣工方可治事。聖情雖無窮已,亦有祖宗常禮,而今乃如此,朝廷上下之悶,容有極乎?遺敎已置殯殿,亦爲久矣,深爲未安。如此之意,懇達爲當。」內官出曰:「再度啓之,而俯伏終不肯聽,奈何?」時百官就班,已暮矣。於是東西班首益陽君懷、左贊成李芑,又詣泰和門外啓曰:「帝王之孝,與匹夫有異。萬民不可一日無君,不可不勉從禮文,今乃久不出,擧朝遑遑,故敢以百官之意啓之。」李芑仍謂承旨曰:「嗣王居處不遠乎?其不可直入,被以冕服,使內侍扶出乎?」承旨曰:「政丞亦有是議,而未果耳。」李芑曰:「其可以是告于政丞。」是時臺諫、弘文館俱詣泰和門外。大司諫林億齡曰:「自上若欲以衰服嗣位,則啓請勿具吉服,不亦可乎?」大司憲鄭順朋曰:「不可。」遂同辭啓曰:「自上哀痛罔極,故如是矣,然國家大禮,斷不可廢。況祖宗朝禮文,宜勉從之。」內侍出曰:「嗣王不能起居,諸事已備而日且暮,非不知矣。啓之已詳,而無答辭,奈何?」內侍又言于兩相曰:「雖百端告之,猶不察聽,自下不能進冠服云。」兩相謂內侍曰:「大行大王遺敎已置殯殿,而日且已暮,至爲未安。且朝臣雖懷無窮之慟,猶釋衰着朝服者,誠以禮不可廢也。此非徒周家舊制,嗣王前日親受之敎,不可不勉從。況大行喪事,嗣位後方可治之,尤不可不慮。」時,副提學宋世珩在泰和門外,問內侍曰:「嗣王氣候何如?聞不能起居云,然耶?」內侍曰:「不能詳知。」林億齡曰:「如有聞見,不可不以實對。」內侍曰:「別無他證,自成服後,摧痛俯伏,不答一辭。」弘文館啓曰:「自上情雖罔極,前古通行之禮,而不忍行,群情不知所爲。」臺諫又啓曰:「大位不可暫虛,而久不嗣位,群情不知所爲,咸懷罔極。」兩相又啓慈殿曰:「夕奠時至,而喪事皆爲遲緩,朝廷百官,咸爲罔極,請亟勸從。」答曰:「再再陳請,而嗣王曰:『有嘔逆證,欲少頃調理而出。』云矣。」李芑曰:「此正排闥直入啓請之時也。」遂與益陽君、成世昌、柳仁淑、林百齡、尹思翼、任權、鄭順朋、林億齡、宋世珩,直入于廬次門外。於是兩相啓于慈殿曰:「今者,宗室及臺諫、弘文館長官與六卿等,皆已入來。此不可直入之處也,然亦悶極,故入來矣。乞更請。」又啓于嗣王曰:「今日大禮不以時行,朝廷之臣,皆會于此,反覆計之,不可如此稽緩。」內侍以嗣王意出曰:「有嘔逆證,夕奠不得哭臨,此意幷知悉。暫爲調理,當依所啓。」慈殿傳曰:「代奠官,可入行夕奠。」傳于兩相曰:「自內數請于嗣王而不聽。又欲親往請之,則對以當爲調理以出云,卿等其知之。」夕奠旣訖,兩相與諸臣詣廬次門啓曰:「朝廷更無可啓之辭。今已日暮,請亟出。」答曰:「今當出。」於是兩相皆退外庭,日已落矣。嗣王以冕服出次,左通禮引至殯殿前,受遺敎及寶,皆如儀。

○卽位于昌慶宮。御明政殿簷下,受群臣賀。宗親及文武百官,皆就于明政殿東西庭,通禮詣泰和門外,啓請出次。時,日已昏黑,明燭乃出。太僕進輿,上却而不御,艱難行步,至御座之側,不忍當尊,良久鞠躬而立。承旨進前而啓曰:「陞座然後,群臣得以陳賀。今不陞座,難以成禮。」上於是黽勉陞座,而猶不安御,哀痛之極,泣下如瀉,左右在庭群臣,莫不嗚咽流涕。禮畢,上又步入廬次,釋冕服反喪服。史臣曰:「當啓請卽位,上不答,群下方悶之際,大司成李浚慶見右贊成成世昌在前,趨而問曰:『今日已暮,嗣君不起,大禮將何爲?』世昌答曰:『以權停禮行之不妨。』世昌之料事,類皆不思,士林譏侮之。」 ○頒赦于中外,百官反喪服就班。奉禮李巙讀敎訖,夜二鼓矣。

王若曰:皇天降割于我邦,曾不少假。小子酷罹于荼毒,衋無所依。惟我大行大王,至性稟天,大德得位。精一傳二帝之學,憂勤體三王之心。絶聲色遊畋之娛,有恪恭聽納之美。視民如赤子,飢寒疾痛,若在厥躬。用人惟賢材,黜陟進退,必以其正。撫御三十九載,一心不渝。姁媮億萬群生,咸懷永戴。痛遘厲之斯亟,仰號蒼而莫攀。方哀毁于棘憂,詎安忍於踐祚?而大位不可久曠,故遺敎玆用勉承。於十二月二十日己卯,卽位于昌慶宮明政殿。尊大行王妃爲王大妃,以嬪朴氏爲王妃。玆當嗣服之初,宜布作解之恩。自是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及毆殺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關係國家綱常、事干贓汚、但犯强竊盜外,雜犯死罪及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於戲!惟祖宗之在天,乃付予以家國。庶臣隣之夾輔,將永躋于治平。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告卽位于社稷、永寧殿、宗廟、永慶殿。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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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行朝、夕奠,上食。

○摠護使尹仁鏡,往審山陵。

○司饔院提調尹任等啓曰:「考諸禮文,三日後進膳云,今乃成服之後,而不爲進膳,情禮皆過,群臣咸憫,故敢啓。」傳曰:「知道。」

○臺諫啓曰:「嗣位之後,當取稟頒赦,而未嗣位前,自取稟,始之初,顚倒事體,政院所失關重。色承旨羅淑、都承旨尹元衡,請罷。禮曹參判崔輔漢,初爲守陵官,托病窺避,無人臣禮,至爲無狀,請罷不敍。大行大王未寧,上下遑遑之時,人爭婚嫁,猶恐不及。如無識人不足數,刑曹判書尙震、同知中樞府事宋㻩、戶曹參判金銛,皆在宰相之列,亦爲之不憚,殊無臣子之義。請竝罷。今次請諡之使,非常時例遣。若有問答之事,則非博洽能文之人,不能專對。上使、書狀官,請別擇遣。」答曰:「崔輔漢、尙震、宋㻩、金銛等事,卒哭後察之可也。頒赦取稟,則承旨等只誤前後而已,不允。赴京上使、書狀官擇送事,如啓。」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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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行朝、夕奠,上食。

○吏曹判書申光漢啓曰:「請諡使,當及期改差,而臣獨斷爲難,故議于大臣,大臣言:『臺諫所啓:「非博洽能文之人,不能專對。」云,今天使亦將出來,此處之事,亦不可不計。正二品班列,無堪爲使者,刑曹參判閔齊仁,雖非正二品,借銜以送,似當。』云,取稟。」傳曰:「如啓。」

○臺諫啓曰:「恩命之頒,乃嗣位後慶典,而政院慢不致察,自取稟,顚倒事體,有妨正始。色承旨、都承旨所失關重,請速罷。禮曹參判崔輔漢,當罔極之際,厭憚守陵官,托病於大臣得免,其無狀極矣。請亟罷不敍。尙震、宋㻩、金銛之罪,不可容待卒哭之後,請亟罷。」答曰:「承旨事,昨已盡言。崔輔漢、尙震、罷職似過,遞差可也。」仍傳于政院曰:「宋㻩雖遞本職,守陵官不可遞,其知之。」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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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行朝、夕奠,上食。

○黃海道觀察使趙士秀,遣白川郡守鄭弘弼,進箋陳慰。

○臺諫啓前事,崔輔漢如啓,尙震等事,皆不允。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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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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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行朝、夕奠,上食。

○右議政尹仁鏡等看審山陵而退,以山形圖,及看山誌啓曰:「敬陵靑龍外,禧陵西百五十步處,爲可用。」上以圖形及誌,還下曰:「大行大王平時以爲:『新禧陵有可用處,世子亦宜知之。』云。今適卜地于禧陵,予心多幸。朝士之中,有精於地理者,卿等更審以聞。」史臣曰:「上於是乎失敎矣。若愼重於皇堂,則遣大臣更審可也,何必求之術家乎?由是招邪人不經之議,幾至誤事,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也。」 ○傳于政院曰:「卒哭前,非如常時,要切公事外,他餘雜事,不入可也。」回啓曰:「凡係國葬,則卽當啓稟。但大行大王未寧時,雜公事多滯,若過卒哭,則幾至四五朔矣。今考前例,過二十七日,則凡公事,皆入啓矣。」傳曰:「知道。」

○臺諫啓前事,不允。

○政院以千秋使李霖書狀入啓曰:「小王子㺚子作耗于保定府,京師戒嚴云,中朝邊事,想必甚急。大行大王常懷此憂曰:『萬一天子南巡,則我國先受其害。』云。此意,殿下宜卽知之也。」傳曰:「見此書狀,至爲驚愕。明日示于大臣可也。」狀云:「序班李時貞云:『西邊小王子㺚子,作耗保定府等處,京師戒嚴。』云,二十七日辭于禮部尙書費寀,日午來仕。又問李時貞則:『兵部尙書毛伯溫,軍政失誤爲民,故歷訪而來。』云。又見宮城外東邊,軍卒具器服,分行列峙云,蓋以聲息緊急故也。」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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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行朝、夕奠,上食。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啓曰:「伏見李霖書狀,考地圖,則小王子㺚子作耗之處,當在保定路涿州、易州之間,距帝京二百五十里許。中原幸有變故,則我國西鄙之事,當各別措置可也。」傳曰:「知道。」

○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又啓曰:「今年凶歉,畿甸尤甚,當此山陵之役,民力將竭。福城君遷葬,一時幷擧,則民不堪支,請待來年秋成遷葬。」福城君嵋,上之庶兄,乃朴嬪之子也。朴氏有寵而嵋長成,上雖在東宮而孤弱。沈貞旣構士林之禍,得罪公論,自懼傾危,欲爲東宮後日之地。因鼠之變,陷嵋母子,廢黜尙州,及金安老用事,竟謂賜死。至是始有禮葬之命。答曰:「尙震等事,已盡言之。福城君遷葬事,如啓。」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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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行朝、夕奠,上食。

○右議政尹仁鏡,往山陵更審。

○尙衣院提調尹任、鄭世虎。啓曰:「平天冠、遠遊冠所飾眞珠、圭玉,院無所儲,不得已今行次貿易也。」傳曰:「如啓。」史臣曰:「告訃之行,尹任、鄭世虎請買珠玉,時議非之。」又曰:「國家新遭大喪,嗣君方在哭擗之中,而宰臣以貿珠爲事,豈導君上以禮,而奉以節儉之義歟?閔齊仁、李浚慶,爲一時名臣,國人想望風采,而不聞有規正之語者,何耶?今有士大夫,纍然衰絰,持貨貿珠者,雖五尺童子,猶知其可鄙也。況以禮義之邦,告君父之訃,而買章服之飾乎?此不可使聞於國中,何況於上國乎?」

○宗簿寺正李若氷上疏曰:

臣聞名正則言順,當初推戴大行大王,當依昌邑王故事,以『欲敗度縱敗禮』爲辭,必無後憂。其時大臣,非不能料事,而急遽之際,謂禪授爲順,因循奏達,此可謂名正言順乎?臣久在草野,嘗聞大行大王,以此爲慮,聖學高明可知。第未有機會耳。今者,遭此罔極之痛,凡有血氣者,孰不追感其餘恩,欲使終始無瑕纇之德,而國家無一朝之患歟?當此告訃請諡,如云:「養老王傳位之後,賴大行大王孝養純至,得保病軀,以至遐壽,衰痛漸加,彌留月久,而大行大王,侍藥不懈。養老王薨逝未旣,大行大王,因此傷,亦至不救,一時告訃。」臣恐正叶大行大王之志,而又無後憂也。所謂善繼人之志者,此非一端乎?或云:「中朝待我國,羈縻而已,必不問。」敢以外夷自處,臣竊痛焉。堂堂廟堂,濟濟多士,必有慮及於此者多矣,微臣雖有此懷,不敢陳也。奏日漸近,尙未得聞,忙遽以聞。言語草率,懷抱未盡,惟在殿下量採如何?至於奉慈殿施友愛,其於學問講劘之中,必已自得其道,何待下言?立紀綱、嚴宮禁、抑僥倖、廣聽納、恤民隱等事,俱重於殿下嗣服之初,而臣不暇論者,見今所切,莫先於此故也。伏願殿下,勿謂瞽說而忽之。

下于政院曰:「拜表日近,示諸院相,洪彦弼、尹仁鏡。速議可否以聞。」史臣曰:「己卯之變,若氷與李延慶退居于忠州,名稱相埒。然延放情江湖,以漁釣自娛,只取衣食才足,若氷務農殖貨,積財不貲,議者以是輕之。其後金安老,自咸昌還朝,路忠州,以二人時望所重,邀與相見。延慶謝病不赴,若氷與之同舟,笑語移日,聞者以是鄙之。及被召還朝,尹任請與爲婚,若氷背崔崇祖已成之約,而與之連婚,識者以是薄之。然養老王傳禪之僞,每以爲憂,言之不置。此國家大事,而若氷憂之,則可謂得其宜矣。反正之後,我國人奉使中朝,中朝人頗知其由,至有指斥者云,今雖飾辭誣奏,獲免詰責,豈安於心乎?設使中國全不知之,只亦重爲欺罔而已。然則其策不足施也。至於奉慈殿施友愛等言,皆至論也。大行之時,士氣沮喪,以言爲諱,莫有論事者,而若氷累疏不止,亦可尙也已。」 ○聖節使宋㻩還在十月,誤見於此。啓曰:「中朝吏部尙書張璁奏改太學祀典,極論孔子稱王之非,尊之以先師之號,定其章服、籩豆、樂舞之數,配享、從祀,多有變置者。」云。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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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行朝、夕奠,上食。

○行冬至別奠如儀。

○傳于政院曰:「昨日李若氷上疏之事,不可徒議于院相,廣議朝廷可也。此大行大王極爲未安之事也。前者亦有如此事而不爲之時。魯山之喪無告訃。然此不可依前例爲之,故議之耳。」左議政洪彦弼等議啓曰:「今者大行大王行狀,當依成廟請諡舊規,撰錄德行政事之美,聞奏而已。但中朝之士,如有意外之問,一依前奏答之,使無終始牾爲當。李若氷所言,恐不可用。」副提學宋世珩獨議以啓曰:「李若氷疏內告訃事,當初旣不以直辭,更欺天朝,事甚不正,決不可爲也但大行大王,天命人歸,爲衆所推,名正言順,無以過矣。而草昧倉卒之間,以不直之辭,告于天朝,一國臣民,孰不憾恨?大行大王亦嘗恨之,今當正始之初,亦不以正,至爲未安。春秋館行狀撰集時,據事直書何如?」答曰:「竝如議爲之可也。」

○政院啓曰:「朝夕奠儀,臣等不知,今朝始見,則自上哭位,設於階下,與大臣、諸君混列,禮秩不明。大抵哭位,在欑宮戶外之東,載在儀註,不可易之定位,豈可苟哉?臣等又見幄次,設於西階下,亦爲哭位云。此位若設於西,則大君、諸君位次,決不可在東。如此顚倒,至爲未安,請依禮文爲之。」傳曰:「哭位已改設於階上,而然於欑宮戶外之西設之矣。」

○摠護使尹仁鏡等啓曰:「臣等更往看審,則無如前所啓之處矣。」傳曰:「陵寢之定,事之大者,欲爲更覓。三息之內,若無用處,則三息之外,尤不可用也。其以前日所擇之處,定用可也。」承傳色金承寶曰:「此事稟於慈殿而發落。」云。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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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行朝、夕奠,上食。

○傳于政院曰:「昨日冬至別奠時,則哭位設於階下,而隔帳於大內,故承旨、通禮可以入侍矣。今則哭位設於階上,乃欑宮戶外,而至近於慈殿,哭止哭之儀,內官爲之。外官不可出入,政院知之可也。」

○臺諫啓曰:「昨聞上敎,不忍罪先朝宰相,臣等不勝感激。尙震等俱以先朝宰相,當大行大王大漸之時,略無憂憫,反欲及時成婚,恬然爲之不憚,是皆得罪於先朝者,其用心無狀極矣。往在成廟未寧之時,朝官汲汲婚姻者,皆受罪見罷,而猶不懲艾,是但知濟私,而不知有君者,不可使一日在職,請罷。」答曰:「當議于大臣而發落。」仍傳于政院曰:「臺諫所啓,守陵官亦與焉,予甚難之。議于大臣可也。」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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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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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朔,上行朔奠,上食。

○左議政洪彦弼等啓曰:「尙震等事,臣等未嘗知之,臺諫豈偶然而啓乎?其婚嫁日月推考,則可知其情。」傳曰:「如啓。」

○政院啓曰:「尙震等事,昨日傳敎,議于大臣而後發落云,今大臣之議,以爲當推。此意言于臺諫與否,取稟。」傳曰:「以推考之意,言于臺諫。」

○政院啓曰:「朔望奠儀,設殿下哭位於殯殿戶外之東,設大君、諸君位於東階下,而左通禮引殿下出就云,前日臣等入見,設殿下哭位於庭下,異於禮文。故臣等啓請,則自內改設哭位於戶外,又不於東階,而乃於西階。且以爲近於內,承旨、史官及通禮,皆令不入,故內外隔絶,贊禮之任,以內侍爲之,事體似異。大妃進香時,設殿下位於西階,是則變禮也,常時朔望,則一從禮文,常設於東,禮爲當。位次有不可改易者,故敢啓。」傳曰:「慈殿設位,不可改也,慈殿恒於殯殿東階設位以哭故云。外官不入事,亦已告慈殿,不可輕易改之。」史臣曰:「古者君薨,必於正寢者,欲其不死於婦人之手也。今大行大王,旣不能就正寢而薨,大臣不得聞顧命,則已非垂後之良範,而有愧於古之帝王矣。及棄臣之後,大臣洪彦弼、尹仁鏡,阿承內旨,設欑宮於大內臣僚所不到之處,所侍者,惟宮女、宦竪而已。群臣雖欲望而哭之,得乎?殿下與大臣、諸君,混其位次,頓無君臣尊卑之序,可勝痛哉?平日徒知食祿取寵之爲貴,而以禮義爲何事,及値大變,遑遽失措,爲禮甚苟,彦弼、仁鏡,將何所用哉?」 ○傳于政院曰:「先朝歲時,例用布物,今則無所用處,不納可也。」

○臺諫啓曰:「臣等見大臣之議,以臣等之言爲不實,尙震等推考則可知云。自前月初四日,政府、六曹、臺諫、侍從二品以上,黎明詣闕,乘昏而散,初十日之後,豈不知大行大王證勢甚深乎?略不動念,恬爲婚嫁,用心行事,至爲無狀。凡在臣工之列者,皆爲痛哭,大臣當正始之初,不顧君臣大義,徇私姑息,以未能詳知啓達,臣等不勝憤激。尙震等,請亟命罷職。」答曰:「大臣之意,豈以臺諫之言爲不實?欲察其婚嫁之日久近而爲發落,故已令推之矣。」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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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曰:「臣等伏見昨日傳敎。往在成廟未寧之時,如此汲汲婚嫁者,罷棄不敍,或至七八年,誠以君臣大義至重故也。今尙震等,俱以宰相之人,忘忽君父,至於此極,臣子之義,掃地盡矣。臣等持公論累日論啓,而留難至此,不勝缺望。尙震等,請亟命罷職。」答曰:「尙震等婚嫁之日,非證候大漸之日。且成廟朝雖有如此,其時之事,未可知也。已命推之,見原情處之,未爲晩也。」

○右議政尹仁鏡啓曰:「山陵看審事,臣等往于楊州、廣州,遍求而未得,及到高陽,則禧陵百步,有合當處,故入啓。」答曰:「使地理官遍求畿甸,至於置簿外諸山,雖在遠處,咸爲廣搜,如得佳處,諸宰相更往看審,可也。」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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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行朝、夕奠,上食。

○上行別祭于殯殿,親製祭文。其文曰:

天覆地載,品物以生;父母顧復,子支以成。一髮一膚,皆有所受,自孩至長,養專且久。凡有血氣,其孰無是?矧臣昏塞,倍荷天賜。未生浹旬,奄違慈侍,零丁無護,殆不可遂。雨露回霑,獲保殘軀,叨侍靑宮,恩眷卓殊。進趨龍庭,每接玉音,揆分難堪,倍殫葵心。方期崗陵,永享無疆,何料一夕,遽罹大殃?未半舜齡,天何茫茫?罔極之慟,摧骨熏腸。日月荏苒,因山已卜,只憑几筵,亦將難覿。天長地久,怨慕則深,聊薦菲薄,庶垂俯臨。

史臣以聞見追記。

○夜,電。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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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行朝、夕奠,上食。

○日暈,兩珥冠。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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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行朝、夕奠,上食。

○持平丁熿上疏曰:

事失於前,則處難於後,其失愈遠,而其難愈甚。苟有燭微審幾之見,寧不動心,而思所以預處之道哉?伏覩我大行大王,乘天人之會,無一毫私意之間,其得國也,光明正大,誠以對衆,而言無愧也。顧以當時大臣,貪天之功,不念大命之有歸,自以專廢爲嫌,援立爲力,殊不知吾心可誣,而人心不可誣也,一世可欺,而萬世不可欺也。祖述簒竊之徒,無所辭之遺陳,托以受禪,飾不直之言,旣陷吾君,而又紿天朝,悠悠偸安,以圖一身之利榮,詎暇念及他日之憂,爲如何也?前者若氷之疏意,雖涉於不正而不可用,其愛君慮後之誠,豈云淺淺?議者以爲今之告訃請諡,只錄德行政事之美而已,如有意外之問,以燕山生存爲對,要其歸,因仍苟且,謂中國待我以外夷,必不詳問。姑據行狀而議諡,旣美其諡,則後無可惡。臣意以爲此計,可施於十年之內,而不可施於十年之外。燕山行年,今六十九,而見放于玆三十九歲,則以血氣之身,安能一如金石之久?而更今十年之後,復誣天朝以何辭乎?一時之飾言雖似,而後日之定論可畏。一國之美諡雖得,而天下之惡名是媒,後有秉董史之筆者,旣無所據,而致疑於其間,則以昭昭之行,雖被之以惡名,其將以何說拒之?昔在高麗,爲遼、金所蔽,不得與宋通久矣,然當時之君始終之際,其相繼邪正之實,昭載于《宋史》。今國家於天朝,恩遇之隆,玉帛之交,無異於內服,而又非如高麗之於宋,則一國之大事,豈有愈於君父之始終?而焉能隱蔽其事?而能保其無疾痛於後也?臣愚之計,處事莫若以正。離於正而善其謀者,未必得於謀而反害其正。今我大行大王之得國,本以正而爲群臣所誤,不能正其初而憂於今者,嗚呼極矣!今若於行狀,據事直書之曰:「廢主悖道亂德,淫酗于酒,酷虐于朝,生民之塗炭,宗社之危亡,岌岌乎迫矣。惟我大行大王,當廢朝遜外之日,而宗社未有依歸,以仁孝賢明之所推,天命人心之所同,而成廟正室之子,惟我一身,奮然爲己憂,卒爲天命人心所迫,入繼大統而中興焉。是時二三大臣,不識不文,惟知受禪之爲順,而不念撥亂之反正爲大。當請命之際,曲生疑畏,苟飾欺天之言而勉强之,大行大王亦以草昧倉卒之際,以鎭宗社定人心爲急,且年在幼沖,不暇念及遠大而行之。至於事定學進之後,未嘗不以此爲己累,而捫舌之悔,噬臍之嘆,何嗟及矣?」仍序其四十年言行之美,政事之善以跋之,則天朝之士,苟推忠恕之心,未必不原其實而正其謬也。不幸加冤白日,譴我以罔極之辭,則一國臣民,所當垂涕泣而隨之,期得其正後已。豈但春秋往返而止哉?議者必以臣計爲迂遠難合,而不切事情,事在四十年之前,而欲正於四十年之後,焉能爲辭之順而使人之信,徒啓切迫之患,而必不可用也。臣亦以爲以尺書之修,定已往之謬,決知其不爲容易。雖然,承冒舊謬,而終未免惡名之來,孰若彰露情實,而或可冀天朝之採?凡人之情,姑息於眼前,而顚沛於事後,而莫之省,寧不惕慮哉?今當殿下正始之日,失今不卽爲之所,歲月遷延,而會機已去,則終無以自明於天地之間,而在殿下繼述之道,爲如何也?嗚呼!當中興之初,旣失其機而不直其辭,當中興之後,又拘其往而不辨其僞,重謬習誤,以至于今,易世而苟蹈其轍,則天朝之加我以不祥,將知其必然,不惟大行大王,不得瞑目於九原,而殿下羹墻之念,無時而少洩焉。立君之朝,承君之寵,有與國同休戚之義者,豈不爲之痛哭流涕也哉?伏願殿下矜愍焉。

丁熿謂承旨曰:「此疏非僚中所議。」云。答曰:「當與朝廷共議處之。」仍傳于政院曰:「依李若氷上疏例會議。」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等李芑、成世昌、權橃、丁玉亨、鄭順鵬、任權、申光漢、林百齡、尹思翼、姜顯、尹漑、閔齊仁、申瑛、鄭世虎、金益壽、安玹、洪春卿、具壽聃、鄭大年、李潤慶、宋世衎、林億齡。議啓曰:「今觀丁熿之疏,雖似近理,視諸前奏,大爲相背,恐致有難對之問,慮外之事。」宋世珩獨議以啓曰:「此疏意,與臣前議相同,臣則更無他意。但天命人歸撥亂反正之事,如未能直書,當中朝之士意外之問,以養老王薨逝,直說爲當。中朝表裏不來已久,其知薨逝必矣。今不可復蹈舊僞。雖以未卽告訃爲罪,罪則小而事則直。令使臣直說何如?」「傳曰:」議得事,從多爲之。「

○副提學宋世珩等啓曰:「大行大王陵所摠護使尹仁鏡等,再往看審,已定於禧陵,朝廷皆以爲至當。近以一夫尹霖邪說,遽爲搖動,奔走遠近,更求他處,人情莫不駭怪。國家大事,旣與大臣議定,固不可輕改且伏覩前日傳敎之旨,先王亦嘗有意於此地,尤不可捨此而他求。且尹霖當初看審之時,略無異辭,旣定之後,旋搆邪說,使不用此地,其罪大矣。如此無屬處無賴之人,摠護使,輕自率去,俾干大事,物情亦甚未便。請堅定聖志,勿令改卜。禮文內成殯,必於正殿者,欲與朝廷爲禮,故成服後,無內殿參奠節次。今則殯殿在深遠內庭,與外懸隔,承旨、禮貌官,皆不得入。雖有失禮之事,糾正無由,至使代奠官,亦不得行禮,至爲未便。大凡虞祭之前,自上不可親奠,婦寺之褻,亦不可代行。請一依禮文,使承旨、禮貌官及代奠官,幷入行禮。」傳曰:「陵所不可不詳審以定。前者舊禧陵,其初看審之時,豈偶然計而爲之?其後竟至於遷徙。今不可諉諸邪說,而强用其地,不得不廣求於他處也。尹霖則摠護使欲爲廣求而率歸,豈料其如此乎?殯殿事,則依禮文,使承旨等出入可也。代奠官,自前有內人代奠之例,故如是爲之矣。」

○臺諫啓曰:「今此山陵再度審定,無有異議,而尹霖當初看審時,極口稱美,以爲京畿之內,如此之地,不可得云。累日後,私見朴世煦,旋發邪言,眩惑人聽。兇惡難測,固當窮推痛治,而以一夫邪妄之語,動搖大事,則是朝廷看審,歸於不實,而反以邪言爲重,不勝痛憤。請停分道更審。」且啓尙震等事如前,答曰:「陵所不可不詳審,故不允。尙震等事,當議于大臣。」仍傳于大臣曰:「尙震等,乃先朝宰相,一從臺諫之請,旣爲未安,而守陵官,自初喪至今,入侍殯殿,尤難進退。故欲推見原情,而臺諫論執不已,如之何而可乎?」彦弼等議啓曰:「臺諫將尙震等事,擧其所失,累日論執,其意誠是。」又啓曰:「臺諫之言誠是,守陵官,當遞其任。亦不可暫曠,故書望單子入啓。」傳曰:「守陵官,依議爲之。」

○日暈,兩珥。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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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行朝、夕奠,上食。

○傳于政院曰:「尙震等事,議于大臣,已從臺諫之言矣,招兩司言之。且招丁熿,以上疏發落之言,言之亦可。」

○臺諫啓曰:「今次山陵再度看審,無有異議,自上亦以爲曾有先王遺敎云,事甚符合,人心洽然,不意有邪妄之人變亂之語,遽動聖慮,命求他處。今當正始之初,朝野顒望維新之政,而拘忌妄言,輕改大事,國人莫知其故,不勝驚怪。況此地,非徒今次摠護使率許多相地官及知地理朝官卜宅審悉,而自前錄以可用,故已定竝陵於一山。求之神道,豈遠於人情乎?前後反覆之邪說,決不可取信而疑搖。設以尹霖能解地理而可信,前旣極口稱美,旋發不合之論,前後各異,反覆無狀,情亦難測,其不足取信明矣。且前者遷陵之事,亦皆出於權奸謀陷異己之計,至今公論憤惋,尤不可援而有所疑也。請勿爲邪說所搖。」答曰:「予意,昨已盡言之。」

○夜,雷。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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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行朝、夕奠,上食。

○告訃請諡請承襲使閔齊仁、李浚慶,如京師。

○臺諫啓山陵事,不允。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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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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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又啓曰:「典翰李世璋、訓鍊院副正金義貞、平山府使安漢彦、內資寺僉正李敬長、尙衣院僉正趙崇祖、都摠府經歷禹賜範、內資寺直長具澂、典設司別坐金彪、厚陵參奉白仁豪等,俱以有識朝官,大行大王未寧時,恬不動念,汲汲婚嫁,殊無臣子之義,請皆罷職。」答曰:「推考可也。」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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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雨。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憲府啓曰:「典翰李世璋等罪狀推考,則不止於罷,而如此之人,不可久在其職,請速先罷。」答曰:「婚姻日期推閱後,欲爲處置。」

○日珥。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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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李世璋等事,皆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箚曰:

人君嗣服之初,一國臣民,顒望維新之治,凡所施爲,當一出於光明正大,不可少有絲毫之累也。山陵,國之大事,而惑於風水之說,捨已定之兆,旁求數百里之外,上負先王遺意,下拂朝廷公議,中外驚怪,莫知其故。臺諫伏閤,累日固爭,留難至此,臣等不勝缺望。人子爲親之誠,雖無所不至,豈可爲一夫邪說所搖,輕變大事,以誤正始之大幾乎?在外無賴之徒,不知殿下之心,徒見國事之輕搖,將蜂起而皷不經之說,以試殿下之淺深,殿下其可盡信而從之乎?今者外間,相傳大行大王賓天之後,廣設齋醮於諸刹,使緇流奔波,倡說誇張,至於宮禁之內,亦有妖尼出入之說。聖明初服,寧有是乎?而遠近喧播,見聞疑惑,臣等不勝痛心。聖人論人子之孝,必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蓋爲親之情,雖曰無窮,苟有非禮之擧,則欲以爲孝者,適所以陷於不孝,而慢辱吾親,豈人子所忍爲哉?殿下學問高明,誠孝純至,玄德夙著,朝野翹跂,豈意今日,有牽撓顚倒之事,而致外人相傳之惑也?殿下平日學問之功,正爲今日,而未免有過擧,雖有繩糾之切,未見弗咈之美。臣等竊恐殿下踐履之實,有所不篤,故當此大事,志不堅定而不自覺也。

答曰:「山陵之事,臺諫論執,予豈偶然計,而累日不從乎?看山之人,今日有先還者,故待其畢來而欲爲處之。且廣設醮,妖尼出入之事,則疑在大妃殿,而予則未知也。」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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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憲府啓李世璋等事,答曰:「欲知婚嫁日期久近,故累日留難,而今云不應罪同罰異,故從之。」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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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行朝、夕奠,上食。

○江原道都事金就文上疏,其略曰:

伏見殿下嗣位之後,事有稱賀者,一皆不廢。竊念大行大王昇遐未久,殿下哀毁方新,哭踊彌切,乃以此時,講行賀禮。臣覩此闕失,心實未安。陳慰纔畢,賀箋繼進,未有退抑之旨。臣知殿下欲倣古制,而不敢踰也。夫古制不可踰,而有不合於禮者,則變革之,亦先王之道也。昔宋寧宗當瑞慶節,百官稱賀,而朱熹奏箚,論以壽皇梓宮在殯,不當講賀,立班投進,却賀不受,當時君臣,能盡其誠孝之極,而垂法萬世者至矣。蓋當嗣位之際,釋衰服冕,爲宗社生民之重,不可以私恩廢,百官賀班,雖臣子之所不得已,而非關於繼世承統作神人之主,則殿下在涼闇之初,不宜下受,降旨退抑,有何不可?朝廷上下,因循舊例,莫之敢言,而使殿下不復古禮耶?然旣往之失,不可追改,猶有將來,可以明正禮法,以全誠孝者。伏望聖慈,俯賜傳旨,三年之內,凡有合稱賀事,竝與權免,其節序變遷,亦合進名奉慰,則庶幾上廣孝治,益隆聖德,臣不勝大願。臣聞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遠於庶人,無貴賤之殊,自漢文短喪之後,歷代因之,人君遂無三年之喪,倫紀廢毁,三綱不明,千有餘年,莫能釐正。宋朝孝宗,孝誠自天,易月之外,猶執通喪,朝衣朝冠,皆以大布。伏願殿下,遵孝宗之法,易月之外,且以布衣布冠,視朝聽政,則益見聖孝之盛,爲萬世法程。

答曰:「今觀此疏,一出古禮,正激哀衷。但初遭大變,凡百所爲,從朝廷之啓而已,罔極之中,不能致省,遂有此失,予甚赧然。」

○傳于政院曰:「相地官等今皆入來,命招摠護使、禮曹堂上、山陵都監堂上,議之可也。」尹仁鏡等議啓曰:「他山皆不合國用,比高陽新定山陵,皆過半不及。」答曰:「山陵以前定處,仍用可也。」

○臺諫啓前事,答曰:「看山人皆入來,使之會議,而其議如此,故仍用前定處。」

○諫院啓曰:「今此大行大王行狀,文理語勢,多有舛錯。非如凡例文書,中朝憑此議諡,事甚重大,不可不詳盡。頃日磨勘時,簡率爲之,舛錯之處,未盡刪定,請更令朝廷,累日刪定,詳盡磨勘。注書金瀷,以近侍之臣,當大行大王未寧之時,受由往定州,已爲非矣。及聞訃音,猶安然久留,不卽來奔,殊失臣子之義,請罷職。」答曰:「行狀事如啓。金瀷罷職似重,送西可也。」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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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行朝、夕奠,上食。

○以慶原大君瘡疹,停朔望奠及別奠。自是日,不擧哭臨之儀,不敢違慈旨也。

○憲府啓曰:「昨聞以大君瘡疹,命停朔望俗節大祭及日次進香,且令止哭,不勝驚駭。大君雖在闕內,初喪大禮,不可停廢,況已出避他處,而廢祭止哭,頓無哀戚之容,竊恐喪禮大毁,而終不能盡也。請勿牽俗忌,一依禮文,俾無終天之憾。凡喪事卽遠,殯于正殿,禮也。大行大王,以能正終,事無不正,而當初成殯時,都監提調及大臣等,苟循內旨,不顧禮文,殯于內殿深僻之處,非徒群臣不能瞻望展哀,至使代奠官亦不得入,執事於其間者,惟婦寺而已。因此妖尼出入無忌,誦經殯側,大爲新服之累。此由三四宰臣無識而誤大事也,臣等不勝痛心。請妖尼等,亟命屛黜,代奠官,依禮文入參,都監、提調等,推考。」答曰:「妖尼之事,予未知矣。但前有如此之言,故已達于慈殿矣。都監堂上,則慈殿傳敎,使成殯於通明殿,故如此爲之,其推考,至爲難也。且廢祭止哭與代奠官不入之事,非不知有違於禮,恐拂慈旨而至於若此,予亦悶焉。」

○諫院啓曰:「伏見昨日傳敎,以大君瘡疹之故,殯殿進香朔望俗節之祭,幷命停之,不勝驚駭。大君雖在殯側,而不可以此廢殯殿之大祭,況出避他處,猶惑於邪說,苟且停廢,大失誠孝之意,極爲未安。請依禮文行之,俾無遺憾。」又啓金瀷事,答曰:「金瀷事,如啓。餘不允。」

○副提學宋世珩等啓曰:「伏見昨日傳敎,以大君瘡疹之故,朔望俗節奠及進香等事,近姑勿爲云,臣等不勝驚怪。雖匹夫之人,拘俗忌廢祭於親喪,尙不免識者之所譏,況人君正始之初乎?廢棄大禮,則非但駭怪於當世,必取譏萬世。雖或拘忌,大君不在闕內,遠避他處,爲此廢祭,尤所未安,請一依禮文爲之。」答曰:「廢祭祀事及常時諸事,非不知有違於禮,而重違慈旨,至於若此,予亦悶焉。」

○左議政洪彦弼、右議政尹仁鏡啓曰:「大行大王行狀,乃大提學成世昌所製,臣等再三磨勘,然諫院以爲舛錯。此果中朝學士所共見,須當僉議詳定,兩司、弘文館長官,請令同參磨勘。」傳曰:「如啓。」大提學以下丁玉亨、柳仁淑、申光漢、林百齡。已會,彦弼呼左右曰:「昨因金就文上疏,自上有敎,吾輩亦參古今情禮,以處大事,非導上有失也。然無乃自上自以爲有失,而朝廷亦以吾等爲誤處此事乎?此就文之說,出於《尙書》《康王之誥》蘇氏之論,吾等取其諸儒集註而細觀之,不爲誤也。所以於嗣服之初,示天下嚴正也。若其不當爲之事,則孔子何取焉,而載諸六經乎?是以歷代及祖宗,莫不率由此禮,吾等之事,何可以爲誤哉?朝廷啓達此意爲可。上亦嘗讀《尙書》,必知之。」遂與諸宰同辭啓曰:「就文上疏,以初喪受賀陳賀爲非,此非就文之言,乃蘇軾之論。然釋冕反喪服之禮,宋儒不以爲非,其後先儒之論,又以爲:『周公雖不在,召公、畢公俱是元老之臣,以天子卽位之事,示天下四海,乃大計,故如是爲之。』此實周家周密之計也。自此以後,歷代遵用,至于我朝,莫不皆然。臣等之意,則別無所誤也。但恐上自以爲有失,而朝廷爲誤處也,至爲未安。就文之言,亦是儒者之言,固爲無傷。然此事非出新例,載在儀註,斷非誤也。」答曰:「予亦粗知古禮如彼,而常懷未安,適就文之言如此,故但言予情,使之知耳。大臣等何有未安之意乎?」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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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行朝、夕奠,上食。

○政院啓曰:「卒哭後公事出納,前有傳敎。而前例,昇遐後二十七日,則公事出納。且今京外公事,多有積滯,不得已啓下,而後可以及期施行,自今日出納,何如?」傳曰:「始明日出納。」

○司諫韓澍啓曰:「臣昨日承命,同參大行大王行狀磨勘,以日暮未及爲之。臣更思之,自古臺諫不與朝廷論事之際,只因事之是非而糾正而已。若臺諫同參於論事,則雖有失,糾正爲難。行狀磨勘,尤非臺諫所當參,而大臣啓請同參,非矣。臣卽當啓請勿參,而茫不省悟,遽已同參,以失事體,不可在職,請遞。」答曰:「大臣豈偶然計而啓請同參乎?業已同參,更可廣議刪定,俾無後失。」再啓,不允。

○臺諫合司啓曰:「臣等伏聞昨日上敎云,恐違慈旨。慈旨固不可不從,而事妨大體,則或有所不可從。今者初喪,當哀敬盡禮,不少可弛,而以大君在外瘡疹之故,廢祭止哭,略無哀感之容,無異平時,中外聞見,孰不驚駭?雖有慈殿之敎,大行大王在殯之日,不過數月,豈可以俗忌,忍廢喪禮乎?從親之令,而陷於非義,不可爲孝。如此大事,豈可勉從慈敎乎?請勿拘忌,亟從禮文。今日已廢望奠,臣等不勝慟哭。」憲府啓曰:「殯殿都監提調等,成世昌、許磁、任權。當初成殯時,雖有慈敎,當一依禮文,而依阿順從,殯于外人不得入之處,使喪禮雜亂無章,又多邪僻之事,不勝痛心。請依禮文,代奠官入參,提調等推考。」答曰:「廢祭與代奠官事,上達慈殿,未得蒙允,予亦悶極。哭臨事,今得蒙允,當依禮文爲之。提調推考,昨已盡言。」

○臺諫合司再啓前事,不允。

○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箚曰:

事莫大於正始,禮莫重於愼終。以正始之初,行愼終之禮,此固端本出治無違爲孝之日,當令事必歸於至當,禮必期於曲盡,豈可使無名之擧、非禮之事,雜然竝興,因循不改,將以致慈殿有過之地,虧殿下罔極之情,則後日之憾無窮,萬世之譏可畏,豈不痛哉?殿下天賦純孝,至誠懇惻,諒闇之中,凡所以追慕大行之心,奉承慈殿之誠,皆無所不用其極。是心可以通於神明,格于上下,推此而行之,其於正始愼終之道,宜無所不至,而嗣位以來,事多謬於正道,禮或悖於古義。甚至崇信左道,輕廢常祭,臣等竊惑焉。國事聽於內旨,乃主少國疑,臣下無所稟令之時,不得已從權之下策耳,若夫堂堂嗣位之日,固不當曲意承順而爲之也。臣等伏聞殿下謙孝之極,每有政令之出,必稟斷於慈旨,而後施行,不識此語誠然乎?臣等固知殿下此擧,出於愛親敬親之至情,示不敢自專之美意。雖然帝王之孝,有不得不勉於天下之公義者。故古之至孝,不苟以從親之令爲孝,而以事親以禮爲孝。而況三從之義,天經地緯,以慈殿自處之道言之,尤不敢當此無名之擧、非義之事也。苟有此事,所謂胥失之者,所關非輕,伏願殿下勉從公義,而亟改之。欑宮不於正殿,而於深僻之處,已爲失禮之甚。事死如事生,雖曰孝子之至意,然魂升魄降,人神異道,當此之際,尤當潔靜其几筵,盡敬而不敢褻,然後庶幾綏神之理得矣。今則一殿之內靈筵之側,皆以嬪御環侍,此不唯於大行正終之禮,爲甚乖,於殿下寧神之道,不幾於瀆慢乎?伏願殿下,留神而亟改之。家者,國之本,未有不正其家,而能治其國者。故先王,必正身而正家,深宮固門,閽寺守之,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女謁不行,近習屛氣,故無妖邪之惑,無他岐之政。今內庭之邃,曾無限閾,因緣出入,蹊徑非一,率以邪言左道,眩亂蠱惑,以先毁本源之地,玆乃妨政害治之大蠧,不痛革此弊,欲求正始,是猶却行而求前,愈難而愈遠矣。伏願殿下,遵大《易》『閑有家威如』之訓,而痛禁焉。自古異端邪說,蝃蝀於正道者多矣,而浮屠尤甚。其絶倫理害恩義之罪,固聖王之所必誅,而輪回禍福之誕說,亦殿下高明之學,所已洞鑑,今以七七日,設齋飯僧於諸刹,以祈冥福,其爲初政之累甚矣。況以禁內嚴密之地,靈筵淨靜之處,使妖邪女髡,汚雜於其間,大行之靈,在帝左右,日監在玆,其以殿下此擧,爲何如哉?大行大王深斥佛敎,嘗於經筵語近臣曰:「媚佛而求冥福,是學之不明也。予則順天而已。」又手寫箴規以戒殿下,有曰:「務去邪僻,勿崇異端。」言猶在耳,其忍忽忘之哉?內殿焚修,乃新羅無道之君所爲。殿下當祈天求命之日,不法先王之善政善敎,顧欲效無道之君邪僻之事乎?伏願殿下,亟撤齋醮,顯黜妖尼,以盡愼終之禮。且王者之祭禮,自有常法,不可以私意,一日而廢之。今以大君瘡疹,卽命廢祭止哭,乃使先王几筵未冷,已失朔望之享,殿下苫塊纔設,遽徹無時之哭,朝廷大禮,一擧掃地,凡在見聞,孰不痛心?親喪固所自盡,殿下豈不念之乎?始喪也,聲音同接,猶可憑哭。其殯也,事已漸幽,而猶在平昔所居處之地,奠膳盡禮,哭臨盡哀,亦足以自慰。而奄踰旬朔,遠日有期,玄宮一閉,幽明永隔,則殿下維欲一哭于殯前,其可得乎?今當朔望之日,閭巷有喪之家,皆得哭奠,而匹夫之魂,猶受其享。況以一國之奉,忍廢常祭,在天之靈,無所歆格?百僚遑遑,未展攀號之慟,瞻望闕庭,閴如平時,不勝痛哭。慈殿拘於俗忌,大君旣出私第,大內隔遠,固無妨矣。慈殿亦宜遠處別殿,屛絶內人,無相雜揉,而殯殿之內,一付朝廷以行之,彼此之間,絶不相涉,而哭奠如常,有何嫌乎?況爲大君之疾,廢先王之祭,慈殿亦豈忍爲之?殿下每諉以慈殿之所爲,臺諫侍從之言,留難不決,臣等亦知殿下不忍小拂乎慈旨。然孝子之事親,有幾諫之道。殿下必務積誠意,感動慈聽,下氣怡聲以達之,悲泣哀辭以繼之,一請二請,至於百請,期於得請而後已,以慈殿之仁且明,決不欲專制於內,慢先王之喪,奪殿下之哀,以蹈前世干預之失也,明矣。天下焉有父母有過,而子獨無過之理乎?凡慈殿之過擧,皆殿下之過擧也。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曰:「設齋之事,疑是慈殿所爲,故今方啓請。妖尼則非雜類也,先王後宮,以慈殿弔喪勸粥入來,卽已出去,今不在矣。哭臨事,蒙允于慈殿,廢祭事,則大君瘡疹,發于殯側,故慈殿,尤以爲難。予方懇達不已,亦爲憫極。」史臣曰:「箚意出於應敎李滉等,非世珩之意也。」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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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合司啓曰:殿下承祖宗付托之重,君臨一國,上奉慈殿,凡干誠孝可爲之事,則當無不曲爲之從,若事關大體妨政害治,則斷不可從。若使慈殿欲殺不辜,其可從乎?欲用小人去君子,其可從乎?欲以官爵濫授非人,其可從乎?今當在殯之初,雖極盡誠敬,猶不愜於聖衷,況以慈殿之敎,遽命輟祭廢哭,殯殿之中,恬然若安閑之時,雖遇節日朔望,閴無所享,如此不可忍之事,使國人聞之耶?將何以率一國以孝耶?此非特殿下新政之大累,亦以彰慈殿之過也。殯殿都監提調等,違背禮文,苟順內旨,使喪禮不得其正,所失非輕。請速推考,使知其罪,代奠官,亦令依禮文入參。「答曰:」近日廢祭事,非徒慈殿未安之甚,予情亦爲罔極。大君今雖在外,而瘡疹發於殯側,今若犯忌行祭,而幸有後悔,則殯殿之靈、慈殿之意,曷有窮已?又恐有違於孝悌也。且父王平時有敎曰:『堯、舜之道,孝悌而已矣。』備衋喪禮,則無欠於爲孝,而頓廢俗忌,亦豈安於兄弟之情乎?依大臣所啓而自來朔行祭,凡進香,亦令次次退行矣。都監提調推考及代奠官入參事,昨已盡言矣。「

○左議政洪彦弼等啓曰:「臣等俱以庸暗無識,待罪宰相,今當大行大王喪事方棘之時,未能執道秉禮,得合時宜,而顧多瞢昧,見非於公論,固宜。聖上自執喪以來,哀毁過制,嗣位之日,退讓不出,哀慟左右,朝廷,請之至于六七,衆情懇迫然後乃許。殿下哀惻之容,誠孝之實,凡所見聞,孰不感泣?今以大君之疾,慈殿遑遑,憂慮甚極,殿下勉承慈旨,朔望及進香,命停之。殿下雖不得已有此敎,而殿下盡然傷痛之情,尤切切然也,臣等,豈不知之?俗忌之說,雖在宮闈,不能無疑,而大行喪禮至重,不宜少有闕失。來正朔奠,復擧行之,其餘進香,幷許退日行之,勉依禮文何如?」答曰:「啓意知之。行祭事,如啓。」

○臺諫合司再啓曰:「臣等今見大臣獻諛取媚之辭,不勝痛憤。左議政洪彦弼,本是罷軟懦刦之人,雖以文字發迹,素無學術,徒懷保身之計,不知事君之義,專務逢迎,致誤國事,不容於公論久矣。今以不經俗忌,廢大行初喪之祭,一國臣民,無不痛憫。爲大臣者,所當率百官力陳不可,而恬不動念,若無所聞,迫於物議,乃以回邪之說,阿順內旨,是陽從公論,而實害正義。大行梓宮未冷,遽忘舊恩,曲爲一身之地,導殿下陷於非義。且使慈殿,未免有專制之過,無狀極矣。國家安危,係於相臣,不可使此人,一日在具瞻之地,請遞。臣等曾欲論啓,國有大事,遑遑哀之際,先朝大臣,輕易論啓,未安,以至今日。當此新政之初,凡所處置類如此,則國事將日非,而不可救,故敢啓。且臣等伏見上敎,每以稟裁慈殿爲辭,不卽斷以大義,克遵禮文。凡喪制,固所自盡。苟有一毫未盡於初,終有無窮之憾。今大行在殯,以區區俗忌,輟祭廢哭,使喪禮大壞,是不得自盡於大事,而終天罔極之憾,永不可追矣。事關重大,至於此極,則豈可苟順慈殿不可從之命,不斷之以義乎?況有三從之道,無專制之義,古今達禮。前古母后,孰有違越此禮,而能全徽懿之美者乎?今若牽制慈殿,專廢喪禮,則非徒彰慈殿專制之過,而在殿下亦未免不得自由之失也。代奠官,亦令依禮文入參。」史臣曰:「洪彦弼少時,名重士林,李耔獨曰:『彦弼固遠大之器,然若爲宰相,則國事必日非矣。』趙光祖亦曰:『彦弼非險惡之人,但稟受卑下,能爲鄙事必矣。』立朝旣久,隨俗浮沈,無所建明,懷祿貪寵,惟務阿順,其弊竟至於廢祭殯殿,時人皆指爲鄕愿。」答曰:「廢祭之事,據禮論執,至於累日,固所宜矣。在相位者,執其兩端言之而已,有何他意?今見所啓,不勝驚動。當此遑遑之時,雖有可推之事,尙不可爲,況至於遞乎?此誠不可搖動之時也。朝夕哭臨,則已依禮爲之,停朔望祭享事及代奠官事,予意昭昭盡言矣。」

○副提學宋世珩等又上箚,略曰:

爲大君之疫,停奠祀之禮,臺諫伏閤,臣等上箚,皆答以啓請慈殿,未得蒙允,臣等不勝驚痛。殿下所以未蒙慈殿之允者,豈非殿下誠孝有所未至,慈殿所以不許殿下之請者,豈非溺於慈愛而略於哀誠也?

答曰:「觀箚辭所論甚切。停祭之事,慈殿之意,與予之心,曷有窮已?然而亦予之誠孝,果有所未至,遂及於此,甚有愧焉。」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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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合司啓停祭廢禮之事及請遞洪彦弼事,答曰:「近日祭者,孝悌之道固非一端。違拂慈旨,亦爲不孝,而大君,若有慮外之患,則豈非失於友愛之道乎?大行在殯之日有限,而勢至於此,爲之奈何?當此之時,首相有闕,而耆舊大臣,不可輕易搖動,故不從。」

○臺諫再啓前事,答曰:「朝、夕奠與上食,則常行之事,別祭則有間,故不得從之。代奠官及左相事,已盡言之矣。」三啓不允。

○副提學宋世珩等上箚曰:

殿下篤念先王平日之敎,欲盡孝悌之道,臣等固知聖心之懇惻。然先王陟方未幾,旣廢望奠,其爲憾痛極矣。臘節已迫,又將廢享,雖欲曲全友道,獨不虧於孝乎?大禮已壞,大本已失,安有虧其孝而能全其友者乎?臣等之惑滋甚。且慈殿廬次及代奠官行禮,殿下以爲禮文所載,自前從權而行之。然則先王已定之經禮,視爲虛器而不顧歟?夫權者,出於經之所不及,今據一時苟且之弊例,諉以從權,而毁祖宗不易之定制,臣等不勝痛惜。況大王之喪,與內喪不同,豈可使先王正終之地,付之婦寺之手,以致混褻之甚乎?齋醮之設,慈殿以爲不行之事,而遠近寺刹,輪次廣張,略無忌憚,是在此在彼,必有寅緣往來,從臾以成之者。今宜摘發顯治,明示內外,然後可雪殿下之羞辱,慈殿之累德矣。殿下當正始之日,莫急於聽納,而臺諫、侍從,凡有論列,多所牽制,不能快從,一國臣民,孰不觖望?伏願殿下省念焉。

答曰:「望奠已廢,不勝憾痛,而臘祭又將廢行,覆計之,勢難若此,予之悲痛,曷有窮已?齋醮無據之事,何以摘發而顯治乎?」又上箚,不允。

○臺諫辭職啓曰:「先王賓天未幾,廢喪祭,古所未聞之事,出於聖明嗣服之初,不勝痛泣。自上惑於俗忌,忍廢先王之奠,則二十餘年學問之功,一朝掃地。牽於慈敎,不能自由,致有此事,則專制之漸已成,而危亡之幾兆矣。臣等正爲此懼,伏閤累日,未蒙兪允。此實臣等誠意,不足以動天,其罪大矣,決不可冒處言地。請遞臣等之職。」答曰:「當初至於廢祭者,婦人之習,拘忌之甚,故俾予姑停別祭,慈殿之意,非欲至今猶廢也。予以爲不得爲臘祭,方極悲哀之際,今見辭狀,至爲驚駭。此予廢祭之咎重也,豈臺諫誠意不足而然乎?勿辭就職。」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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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行朝、夕奠,上食。

○副提學宋世珩等來啓曰:「臘祭明日當行,而至今無設行之命,臣等不勝憫極。」答曰:「近以廢祭之事,兩司、侍從累日伏閤,予未得勉從,徒爲傷痛而已。」

○政院啓曰:「當初祭享之事,臣等啓以一依禮文,今以廢祭等事,臺諫、侍從累日伏閤,而臺諫至於辭職。臣等亦在近密之地,至爲未安。請勉從公論。」傳曰:「累日論執,予未得從,徒爲悲慟。」

○副提學宋世珩等再啓,不允。

○臺諫承命而至,又辭職而出,傳于政院曰:「命招兩司以敎曰停廢別祭,是予之過,而兩司辭職,尤爲未安,勿辭就職。」

○臺諫承命來,又辭職而出,傳于政院曰:「勿辭就職。」

○副提學宋世珩等再上箚,不允。

○副提學宋世珩等又上箚,其略曰:

奉親于內,自有家人禮,至於朝廷公共之義,則有不得苟焉而從者。況爲先王初喪之哀乎?況拘忌於茫昧之事乎?伏願殿下,亟達慈殿,幸而許之則天也,不爾,亦當務存哀敬,泣陳不得已之意,仍下不得已之命,使備擧奠之儀,再令代奠官入參,則慈殿豈有終不悅之理,殿下豈有後悔之虞?臣等迫切之至,不勝慟哭。

答曰:「停廢別祭之事,初雖承奉慈殿之敎,而至今不行者,亦豈以行慈敎而然乎?臘祭已不得從矣。代奠官,則朝、夕奠外,若別祭時,則使入參行禮矣。」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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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行朝、夕奠,上食。

○傳于政院曰:「今日大祭,旣未能行,政事不可安然爲之,何以則可乎?」回啓曰:「上敎允當。吏、兵曹,亦欲取稟來到矣。」

○吏曹判書申光漢、兵曹判書丁玉亨啓曰:「今日朝廷不得哭臨,而政事乃吉事,爲之未安。明日退爲何如?」傳曰:「知道。」

○臺諫承命來,又辭職而出,傳于政院曰:「招兩司,敎曰:『事至於此,予過大矣,甚用愧焉。豈兩司之誤乎?』連日辭職,尤爲未安,勿辭就職。』」

○右議政尹仁鏡啓曰:「當初殯殿排設之處,深僻而內外隔絶之意,臣等咸議,而近外處無可當之殿,故不敢啓達。大抵神道尙靜,靈幄之傍,只入執事者,可也。而今聞侍衛一如平時云。燈燭之虞,亦不可不慮,且代奠官不參,尤爲未安。此等之事,皆違禮文,至以俗忌廢祭,而臣等請以正朝行奠,臣等不能思省,甚矣。物論之發,雖指彦弼,啓達之時,臣亦同辭,不可在職。請遞。」答曰:「成殯之時,內外遑遑,皆未致察而然也。侍衛雖象平時,燈燭之虞,自內極愼。停祭事,大臣只論大體而已,何有誤事,而至於辭職乎?予甚未安,勿辭可也。代奠官,別祭則已令入參矣。」仁鏡仍與李芑、成世昌議啓曰:「前日啓請自正朝行奠,其間臘祭而廢之,安有如此未安之事乎?近間無他別奠,各處進香,改擇日次次退行,則臺諫亦或可以就職矣。臺諫之任,豈可暫曠乎?累日辭退,至爲未安,故敢啓。」答曰:「如啓。」

○臺諫承命來,又辭職而出,傳于政院曰:「予意已盡言之,勿辭就職,可也。」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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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承命就職。

○臺諫啓曰:「昨敎代奠官,只令朔望別祭入參,請依禮文,朝、夕奠,幷令入參。左議政洪彦弼,身在相位,所爲無狀,不宜在具瞻之地,請速遞。李沆以兇邪之魁,戕害士林,身死之後,公論愈憤,而今有職牒還給之命,物情驚怪,請還收成命。」答曰:「代奠官及左相事,前已盡言。李沆事,如啓。」史臣曰:「李沆天資狠毒,甚於蛇虺,疾善如讎。己卯年間,屢被貶駁,常懷憤恚。南袞、沈貞、洪京舟等構陷士林之後,沆自慶尙道觀察使,特拜大司憲,奮拳語人曰:『時哉時哉!竪子之命,懸於此拳,不殺何待?』極力攻擊,竟殺趙光祖等,猶以不得盡殺爲恨。凡袞、貞等意,靡不迎合,鷹擊鷙搏,忍酷無忌。遂致登庸,至陞弘化之位,及其惡極罪盈,術窮詐得,竟被金安老等藉公論以逐之,廢退田里。安老必欲置之死地,以沆受人犀帶,贓滿當死,沆將自明還京師。李科時在陰城,聞沆行色,遣奴問候,沆方躁怒心熱,臨溪飮水五椀,始出聲答曰:『歸報爾主。爾主洞知我心。』李耔得報大笑,不覺絶倒,時門人在左右者,請其故,終無所言。沆遂詣承政院,辭氣勃勃,略無人臣之禮。重被彈劾,黜配吉州,安老等中以危法,賜死于貶所。臨死對使者,熟看敎書,勃然曰:『非吾罪。』其邪毒狠躁,非獨於善類然也,至於君父之命,亦且抗逆,是異於其鳴也哀,曾鳥獸之不若也。聞者莫不憤詈,而猶以不分身首爲恨。長老言:『沆姿貌如傀儡兀曲,然行步伺影,有類老狐,瞳子轉盪,一瞬不定,觀其形止,卽知其爲凶人。』云。今當聖上新政之初,首給爵牒,稍有知識者,無不驚駭云。」 ○以南孝義爲刑曹判書,沈連源爲戶曹參判,李瀣爲禮曹參判,尹漑爲刑曹參判。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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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成均館生員辛百齡等上疏,其略曰:

竊聞殿下卽位之初,發之於心者,似非盡可爲一時之法,施之於事者,似非盡可爲一時之敎。臣等得與賢關,雖無言責,義不可緘默,請先陳殿下所已失者,而次言當今之急務可乎?臣等竊聞異端之道,有心者皆知惡之,有口者皆知斥之,而殿下爲大行大王,供佛飯僧於名山大寺,以求冥福。大行大王,生而爲大國之君,以先王爲父,殿下爲子,富貴極矣,無可願之事,歿而爲不遷之主,宗廟享之,子孫保之,功德盛矣,無可祓之災,進退無據。古之聖帝明王報本追遠之意,不如是之苟也。《中庸》曰:「春秋修其祖廟,陳其宗器,設其裳衣,薦其時食,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此殿下所當留心者也。臣等竊聞,殿下爲大行大王,以大內之禁密而納群尼,使之誦經祈福,此何等事?而侍從、臺諫已言之,殿下已改之,故不復極論。臣等竊聞,天子七日而殯,諸侯五日而殯,殯必以路寢者,正先王之終,謹嗣王之始,杜天下之嫌,絶天下之疑者也。若殯於深宮幽闥之中,則安能正始終而絶嫌疑哉?大行大王之殯,密邇于內,而朝夕之事,外廷無得以知之者,不知此何義也?大行大王平日,必臨御正殿,洞開重門,引納群臣,而殯殿深寂,奠儀莫擧,恐非所以安大行之靈也。殿下寢苫枕塊,孝思何如?而前無大臣,後無侍從,掖庭近密,妃嬪不遠,固知殿下有所不安於心也。古之帝王執喪之地,蓋有所也。高宗諒陰三年,滕文公居廬五月。《小學》曰:「中門之外,爲丈夫喪次,男子無故,不入中門,女子無故,不至男子喪次。」此殿下所當留心者也。臣等竊聞,鬼神之說,自古有之,命之長短,事之得失,有命存焉,非鬼神之所爲也。是故怪神,君子不語焉。今癘疫之作,小民無知,遂以爲神,廢冠昏祭祀之禮,納錢帛而求福,殊不知人之生也。受形於父母,臟腑之內,髮膚之際,不無筋骸之穢惡,膏血之査滓,則其勢不得不發之於外,而爲瘡疹也,豈眞有鬼神者哉?殿下以介弟瘡疹,廢朔望之奠,止朝夕之哭,不知此孝子之所忍爲者乎?草野之間匹夫之子,尙且盡三年之禮,宮殿之上千乘之父,不得享初喪之祭,不亦顚乎?假有一種鬼神,擅禍福之柄,事之有敬忽,而報之有死生,不可以事鬼而不事人,愛弟而不愛父。況萬萬無此理?古之帝王愛兄弟之道,不如是之苟也。孟子曰:「仁人之於兄弟,親愛之而已。」此殿下所當留心者也。臣等竊聞,風水之說,三代之前未有也,術家之徒,創爲不經之說,惑世誣民,殊不知山川,無意於高深,而世人有意而求之。豈有報應之理乎?今者殿下爲大行大王山陵已定,役民有日,而遂聽匹夫之言,輕變大事,使群臣驅馳州縣,相視山川,不知殿下爲先王之靈乎,抑自爲乎?爲先王之靈,則先王之靈,已能在帝左右,於昭于天,其無與於某山某水也,明矣。抑自爲,則殿下德爲聖人,富有一國,福祿之盛,無以加矣。古之帝王祈天永命之道,不如是之苟也。《書》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詩》曰:「豈弟君子,干祿豈弟。」此殿下所當留心者也。臣等旣以殿下所已失者規之,又以當今之急務繼言之。當今之務,莫急於明好惡,好惡不明,則是非顚倒,賞罰無章,邪正混淆,賢愚雜亂,而國家之危亡係焉。昔武王定天下之初,首封比干之墓,式商容之閭,當時之民乃曰:「王之於仁人,死者猶封其墓,況生者乎?亡者猶表其閭,況存者乎?」臣等竊聞,殿下當正始之初,赦一旣誅之奸臣,李沆復其已奪之爵秩,以明示百官,不識此語誠然乎哉?臣等恐國人皆曰:「殿下之於小人也,死者猶赦其罪,況生者乎?」當大行大王勵精圖治之日,所謂奸臣者,行黯黮之術,售凶狡之謀,盡殺朝廷之賢人君子,使國家之元氣,斲喪無餘,是天地之所共憤,祖宗之所共怒,臣民之所共憝者也。雖不見誅於先朝,殿下猶當聲罪致戮,鞭已朽之骨,黜已死之鬼,而不用貸也,況先朝之所已罪之者乎?近者有當罪之臣,則曰:「先朝舊臣,不忍加罪。」獨於已誅之奸臣,則不念先朝之政,而輒赦之,古之帝王誅惡與善之意,不如是之苟也。《春秋》之法有曰:「天下之惡,一也,身無存歿,時無古今,皆得討而不赦。」此殿下之所當留念者也。臣等竊惟當今之務,莫先於正士習,士習不正,則道學不明,人心不正,而國家之危亡係焉。三代之上帝王之治,莫不以正士習爲急務。故世平,則精一執中之學,蘊於中,而雍熙泰和之治發於外;世亂,則扶顚持危之臣,相繼於前,而伏節死義之士,相踵於後。三代之下,王者之治,莫不以正士習爲末事。故世平,則淫辭邪說之學,出於心,而刑名法律之治,害於事,世亂,則逢迎阿諛之臣,誤其主,而偸生苟活之士,賣其國。此固殿下平日之所洞鑑者也。我國自祖宗朝以來,列聖相承,莫不以正士習爲先。故當是時也,道無二致,而敎無二術,廉明豈弟之士,涵養於草墅,忠良正直之臣,輔佐於朝廷。自玆以降,人心漸訛,風俗淆漓,異己者惡之,媚己者悅之,守道者,謂之好名,直言者,謂之矯激,群議衆排,流放竄殛,至于戊午之變,己卯之禍而極矣。嗚呼!此豈治世之事,而尙復忍言之哉?由是爲子弟者,以功名爲先,而以義理爲末,爲父兄者,以正直爲戒,而糢糊爲法。衆之所同好焉,擧而用之,乃公也;衆之所共惡焉,激而黜之,乃公也。今日之勢,正猶垂亡之人,氣息奄奄,而不思所以救之。殿下自今以往,崇行節義之風,痛革委靡之習,使爲人子者,知有其父,而不知有其身,爲人臣者,知有其君,而不知有其身,則將見朝廷之上爲臣者,皆守道循理之人,巖壑之下爲士者,皆窮經尙志之人也。孟子曰:「君臣父子,去利懷仁義以相接也,然而其國不興者,未之有也。」伏願殿下留心焉。臣等竊惟當今之務,莫急於開公道。公道不開,則廉恥道喪,賄賂成風,而國家之危亡係焉。三代之時,公道大明,君子必在朝,小人必在墅,故臣無僥倖之心,士無干祿之志。三代以下,公道不明,君子而未必在朝,小人而未必在墅,故冒進之患生,曠官之刺興,此殿下平日之所洞鑑者也。我國自祖宗以來,列聖相承,莫不以開公道爲先,觀人以行,而不以言,任人以德而不以才,公卿之子,不以父兄而見用,草茅之士,不以賤遠而見棄。自玆以降,爵秩在勢,而不出於賢愚,賞罰由貨,而不係於邪正,權門爲市井之地,功名爲金玉之貴。故富者致産於家,貧者出息於人,宰相可啗則啗宰相,近習可通則通近習。是以除書未出,而物色先定,姓名未顯,而都下已知矣。以之爲將帥,則掊克士卒,以之爲守令,則鳩斂人民,得之不公,而行之不廉,固無足怪也。殿下自今以往,杜絶私萠,務植公道,肅淸宮禁,嚴明內外,不通女謁,不親近習,平一心之衡,而權天下之人,雖勸之以奔競,勸之以黷貨,而自不爲之矣。伊尹曰:「任官惟賢材,左右惟其人。」傅說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德,惟其賢。」伏願殿下留心焉。雖然,此皆必自上之人躬行於上,而躬行之要本於心,伏願殿下,養此心於未發之前,察此心於旣萌之後,使無一毫之不正。

史臣曰:「己卯年間,趙光祖等受知於大行大王,謂盛治可興,戮力王室,知無不言。賊臣南袞、沈貞,與洪景舟等甚疾之,百計傾毁。以上待光祖等厚,且善類多,難可一一讒間,乃因景舟之女爲上貴人者,密啓朝士不逞者,皆歸心光祖,變不可測。一朝以黃袍加之,光祖雖欲不爲,亦不可得,不如誅光祖,退斥不逞之人。上疑而未決,未幾,光祖等請奪靖國功臣無功而濫得者,袞等啓變在朝夕,上大疑之。袞等借國初『木子將軍劍,走肖大夫筆』之讖,因刻『木子已衰,走受命』等語,肖於木葉上,若蟲食之狀,令貴人獻上曰:『後苑木葉,蟲文異樣。』上見之大恐,密令景舟約袞、貞,半夜詣神武門外。袞、貞等啓請以命牌招光祖等,凡號士類者,以鐵椎椎之。鄭光弼聞之,叩頭泣諫,僅停椎殺,捕囚詔獄,分配于外,李沆等竟請賜死。疏辭指此也。先是,尹希聖所撰成均館儒生上疏,稱逞狐狸之態,肆豺狼之虐者,亦謂此也。可見天理之不泯,人心之難欺,雖使袞、貞等之子孫論之,烏得以誣乎哉?古人云:『成敗在於一時,是非定於萬世。』寧不於此三歎!」答曰:「今觀疏辭,所論切當,哀憫罔極之中,不敢條答。予當留意焉。」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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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行朝、夕奠,上食。

○摠護使尹仁鏡,以山陵朝、夕奠上食儀啓曰:「儀註云:『王后若同塋,則陵司,設王后神位於靈座之東。』所謂同塋,不能的知一麓兩陵與否。如此大事,難可議定,明日六卿以上牌招,會議何如?」答曰:「如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憲府啓曰:「平陽君金舜皋、左尹韓淑,前於赴京辱國之罪,所關非輕。曾被重駁,公論久而愈激,今授本職,物情至爲未便,請改正。大司成羅世纉、副司直洪致武,大行大王未寧時,受由下鄕,及聞諱音,所當不計晝夜,倍道奔還,廣日遲留,不卽入來,殊無臣子之義,請罷。藝文館奉敎安方慶,仕進之初,趨向不正,不合史官,請遞。」答曰:「皆如啓。」史臣曰:「方慶,以父恂窮不能自存,急於丐爵。梁淵、黃憲爲吏判,往謁冀爵,政事之日,憲出廳便溺,方慶趨進陳乞,見者,以是詆之。」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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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行朝、夕奠,上食。

○右議政尹仁鏡等議啓曰:「儀註內所謂同塋,似指竝入一麓之陵。今此陵所與禧陵,在一洞之內,撤毁舊丁字閣,而兩陵中央,造成合祭似當。」且以魂殿前例書啓曰:「太宗昇遐時魂殿,乃廣孝殿,似在闕外,而無以思政殿。爲魂殿前例,雖非此殿,其無可當之處乎?設使魂殿,排設於思政殿,而天使賜祭時,王后神主無可移安之處,何以爲之?」答曰:「丁字閣,如啓。魂殿,設於宣政殿,可也。」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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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代奠官入參朝夕奠事、洪彦弼不可在相位之意,答曰:「代奠官事,已盡言之矣。洪彦弼事,兩司累日論執,其意必有所在。然不改父之臣,古有其語,此人之擢居相位,于今七八年,先王之所倚爲重者也,先王昇遐,纔過一月,遽遞其位,則似乖不死其父之意,而大失待耆舊之道。況斯人於予,久爲賓師之任,其爲人大槪,予詳知之,豈至盡爲身謀,專事逢迎者乎?是以予不忍輕改,而速予之過也。」

○成均館生員辛百齡等又上疏,略與前疏同。答曰:「今觀疏辭,崇儒道、闢異端之意,可嘉。更加留念焉。」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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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行朝、夕奠,上食。

○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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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行朝、夕奠,上食。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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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行朝、夕奠,上食。

○左議政洪彦弼啓曰:「臣本以庸劣,適承乏忝在相位,于今八年,參決國事,旣多舛誤,近來又多所失。故臺諫論啓臣無狀之事,其言甚合,豈偶然計而爲乎?卽位初年,當擇輔相之臣,如臣無狀,過惡甚大,朝廷外方,孰不知之?須及今日政,遞差幸甚。前者,柳溥爲左相時,臺諫暫論不合之意,而大行大王,卽允命遞。況今國家多事,山陵天使之事,亦爲甚亟,不可以臣之故,而多所淹滯。何以一日冒處乎?請速命遞。」答曰:「今見辭職之意,至爲未安。先朝聖明之時,擇置相位,其計慮,豈偶然乎?其間議事之失,予不知矣,近來所失之事,尤未之覺也。臺諫據禮執法,所論如此,而左相持大體,執兩端,欲其從權得中而已,豈有咎哉?此予所以留難,而臺諫所以停啓也。上下豈偶然計而如此乎?今當多事之時,勿辭就職,詳察國事,予甚望焉。」彦弼四啓辭職,不允。

○禮曹判書任權啓曰:「臣本以庸劣無似,忝長禮官,今已周年。近來國家多事,而臣以疾病,久未出仕,累爲呈辭,未蒙允兪。今雖擧頭肅拜,而反覆計之,決不能堪任。請及今日政命遞。」傳曰:「重任,不可輕遞,勿辭。」史臣曰:「任權才短,度不能堪任於多事之時,故求退。」 ○以洪暹爲漢城府右尹,崔演爲承政院右副承旨,任虎臣爲弘文館直提學。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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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行朝、夕奠,上食。

○遣同知中樞鄭萬鍾于平安道,巡察量田。元田畓十六萬二千五百六十三結四十卜五束內,田十三萬六千九百五十二結八十一卜五束,畓二萬五千六百十結五十九卜。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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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行朝、夕奠,上食。

○以鄭萬鍾爲禮曹參判,李瀣爲大司憲。

○自午時至未時,坤方、巽方白氣布天。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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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行朝、夕奠,上食。

○禮曹判書任權啓曰:「儀註云:『卒哭後,笠則用白。』而因成宗傳敎,自貞熹王后之喪,始用黑笠,厥後因之,以爲儀軌。故今亦依此儀軌,而朝議以爲不從儀註未可云。儀註、儀軌中,遵用便否,議于大臣何如?」傳曰:「明日朔奠後,議政府及禮曹堂上等全數,會議以啓。」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一百五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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