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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成宗實錄/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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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
(丙午)十七年大明成化二十二年
十八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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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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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申,傳于承政院曰:「大雪初霽,因日氣溫暖,慮百官霑服。其停望闕禮與賀禮。」

○上進曲宴于兩大妃殿。

○御仁政殿宴功臣。命侍宴諸臣製『元日宴功臣』律詩。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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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祖宗朝,世子十歲而入學,十一歲而納嬪。今東宮已過十歲,請考故典行之。」傳曰:「卿言然矣。古者八歲而入學,然人之氣質不同,恐於入學之時失儀。欲待十三四歲入學,納嬪則當待年爲之矣。」

○命召領議政鄭昌孫等,議減別獻物數。昌孫等啓曰:「當依乙巳年進獻數封進,食物則量減爲便。」傳曰:「韓致亨齎來物目,雖不的知爲聖旨,然稱聖旨,則不可違也。其易備之物,當依數封進;雖難備之物,亦不可全減也。」昌孫等曰:「雖易備之物,東八站轉輸之弊不貲,在所當減。」傳曰:「可。」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箚子曰:

林重前爲修理都監郞廳,罪犯贓汚,在所痛懲,只罷其職,已爲輕矣。曾未經年,特命敍用,有違《大典》之法。請收成命。

不聽。

○下諭平安道觀察使朴楗曰:

本道境連野人,侵陵之患,無歲無之,自祖宗以來,沿邊築行城,以安民生。但自義州至麟山,延袤數十里,施功爲難。近因凶歉,未易集事,今幸農事頗稔,民食有裕,可以用力。玆遣左議政洪應,往莅其事,欲使邊氓永安。予豈好興土功,敢爲殘民之擧耶?尙慮愚民不識遠圖,傲上從康以奠安之策,反以爲勞。卿體予意,曉諭之!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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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許篁、持平宋軼請勿敍林重。上顧問左右,知事李克增對曰:「重以貪見罷,不可用也。」上曰:「然。」篁又啓曰:「內官朴仁孫以從五品陞授正五品職,有違《大典》之法,請改正。」上曰:「宦官除職,非朝士例也。考其講書畫數,陞降其祿,非自今始也。」

○御晝講。講四傳《春秋》,至『公會戎于潜』,侍讀官趙之瑞啓曰:「《春秋》始書『公會戎于潜』,繼書『公及戎盟于唐』,而《春秋》之終又書『公會晋侯及吳子于黃池』。聖人作經,終始致意於待戎者,所以謹華夷之辨,禁猾夏之階也。今聽建州野人直由平安道來朝,臣以爲不可。野人款附,固不可拒而不納。然人面獸心,反覆無常,安能永保無虞乎?況平安道,天使經由之,天朝若聞我國交通野人,則必加讉責矣。祖宗朝,建州野人必使由永安道來朝,意有在焉。」上曰:「李滿住子孫,於我國有宿怨,常懷報復之心,予之曲加恩數,慰悅之耳。旣開平安之路,而旋又閉關,則嫌隙必生,邊氓被害矣。」之瑞曰:「平安之民勞苦太甚。赴京使臣於黃海、平安一路,求索稻米等物,使驛路轉輸,至東八站則令軍人駄載,以是人困馬斃。我國稻米,中國人甚嗜之。使臣之多齎者,非但爲朝夕之供,欲市中國異物也。臣嘗以質正官赴京,李克墩爲使,謂從者曰:『赴京使臣求請食物,使軍士駄載,吾所痛疾。官給糧米八十斗,亦足以供行李之資,何必別有需索乎?』乃令只齎官米八十斗而去,路費未見其不贍。請自今禁不得別齎糧米,以袪民弊。且臣至八渡河,問其居人,則或言世居黃州,或言世居定州。臣謂曰:『汝因何事而來此?今可還歸也。』答云:『中國之法,一家雖多丁口,只役家長;而本國則家無隱丁,皆編軍籍。不堪其勞,逃役而來,何必還歸?』今國家將築長城,臣恐愚民不知遠慮,以爲大役將興,不堪勞苦,相率而逃入彼境,則誠非細故。」上曰:「古人云:『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棄吾土而就他國,夫豈本心哉?是必徭役煩重,不勝勞苦而然耳。長城之築,在所不得已也,可令馳書,曉諭人民。若赴京時駄載之弊,責在於使臣,痛禁之可也。」

○司諫院正言辛鍵來啓曰:「新授正言李承福,乃世門之子也。李澄玉謀叛,以世門爲僞承旨,令草僞敎書。正言諫官,論人過失,必無痕咎乃授之,請遞。」從之。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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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參,視事。戶曹判書李德良啓曰:「魚箭給貧民收稅,乃舊法也。韓明澮建議又納綿布,是再收魚稅也。若爾則民憚稅重,不願結箭,司宰監所納之稅恐不贍。請仍舊。」上曰:「卿不解韓政丞所啓之意耳。必利國便民故言之,姑試之可也。」

○御經筵。講訖,獻納李承健請改朴仁孫職,不聽。

○御晝講。講訖,記事官韓昫啓曰:「臣嘗過江原道江陵,有一堤堰,陳荒已久。臣問於父老,則云蒜山堤堰也。初僧信眉受賜,因屬上院寺,占奪堤下民田殆盡,堤之內外可種二百餘碩也。僧人本遊手而食者也,今旣不自耕,又禁民開墾,使膏饒之地廢爲閑田。請許民耕食。」上曰:「爾言當矣。僧不自耕,則給民宜矣。然先王所賜,不可遽奪也。」

○御夕講。講訖,韓昫又請許民耕墾。檢討官兪好仁啓曰:「先王之賜,欲其僧人耕食之,今廢而不耕,不如給民耕食也。」上曰:「爾等之言是矣。然先王所賜寺田多矣,一開其端,則從而盡收之,心不忍爲也。」

○刑曹三覆啓:「淸州囚白丁金大衆與在逃崔吉同、內隱山、巨仇里結黨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崔吉同等追捕斬,上項各人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居邑奴婢。」從之。

○先是,唐人張留等男婦共七名爲建州衛野人所擄,至是張留等四名來投平安道昌洲鎭,金孛的等三人來投理山鎭。差通事芮亨昌押解遼東。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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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受朝參。

○御後苑觀武臣射。以魚有沼、沈膺、李季仝、吳純、曺漢孫爲左,李鐵堅、李朝陽、嚴貴孫、任得昌、辛錫康爲右;左勝,賜鹿皮各一張。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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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經筵。講訖,侍講官李昌臣啓曰:「臣在忠淸道見民心,皆不願賑恤使之來,諸邑亦以支供爲病。賑恤使則已矣,從事官至於四人,請減之。」上問左右,大司憲李瓊仝對曰:「庚寅年救荒時,賑恤使尹弼商、李克培皆帶從事官二人,今減從事官爲便。」上曰:「從事官若有弊,則可減也。」知事李克增對曰:「旣委遣大臣,而從中減從事官,未穩。」上曰:「事難遙度,當問於賑恤使,然後處之。」

○命弘文館及兵曹、都摠府入直堂上,會承政院饋之,令各製『人日』律詩。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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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王涯初聞上欲用仲言,草諫疏,極憤激。旣而見上意堅,且畏其黨盛,遂中變。尋以仲言爲四門助敎,給事中鄭肅、韓佽奉還勑書。」同知事蔡壽啓曰:「王涯初極憤激,旣而中變;文宗知仲言奸邪,而卒用之,君臣胥失之也。且王涯畏其黨盛,欲爲自全之計,竟死於李訓之亂。大抵人臣執心不固,謀爲自全而反速禍患者多矣。」侍讀官金訢啓曰:「唐之給事中,乃虞之納言,周之內史,漢之尙書,魏、晋之中書門下也;今之承政院,亦其職也。承旨等處喉舌之地,出納王命,但爲承順而無獻替之風,當聖明之時,固無可慮,臣恐末流之弊,徒爲嬖幸之地也。」上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此言甚是。政院,樞機之地也,其任甚重,固當獻可替否,豈可徒爲承順而已?」上曰:「封還詞頭,予以爲不可。萬幾之事,皆由政院出納,若擇其可者而出納,則末流恐至於壅蔽也。」克培曰:「群下所啓之事,政院擇其可者而納焉則非矣;如命令政敎,則必允而後出之可也。」上曰:「宰相所啓之事,有可有不可,政院不擇可否而盡啓之;至於人主之命,必擇其可者而出之,則是人主之命反不如宰相之言也。」克培曰:「臣等所啓,非謂廢閣王命也。能以王命之善者出之,不善者還納之,則人主庶無過矣。」訢曰:「政院但奉行上旨,則一吏足矣,何必擇人而任之乎?」上曰:「雖微政院,自有臺諫。若政院任言責,則臺諫可廢也。」克培曰:「臣等所啓,非以政院爲臺諫之任也。政院,昵侍之地,出納王命,雖至不善,徒爲承順,無有規諫則甚不可。」上曰:「金訢之言不然也,將以政院爲臺諫之任也。」訢曰:「古者,工執藝事以諫,況政院居近密之地,見人主過失,奚待臺諫而不言乎?」上曰:「政院非不言也。凡發號施令如有錯誤,則必更稟而布之,豈但承順而已?封還詔書,始於何時?唐文宗時綱紀不張,故臣子乃至封還詔書,此豈美事也?」克培曰:「古今異宜,不可盡行於今日。然封還之事,豈不美乎?」

○御晝講。

○下書諸道賑恤使曰:「前因卿啓,多差從事官,有以館驛供頓之弊言者。予欲減從事之數,然不可遙度,減數當否,酌量馳啓。」

○以郭垠爲朝散守司憲府掌令,潘佑亨通善司憲府持平,李琚承議司諫院正言。

○御夕講。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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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司僕寺提調尹壕等來啓曰:「本寺僉正郭垠,乃久任員,而今除掌令,請仍任。」傳曰:「吏曹不知久任而擬望乎?」吏曹啓曰:「《大典》云:『臺諫勿論久任擬』,而無司僕寺久任勿遷之條,且臺諫當擇人器相當者除之。故朴徐昌、韓致亨嘗以司僕寺久任少尹除掌令。」傳曰:「其勿遞。」

○下書京畿觀察使魚世謙、江原道觀察使李有仁、永安道觀察使申浚曰:

凡進鷹之時,臂來鷹師稱爲鷹食,至侵奪民家雞犬。今依祖宗朝故事,令沿路各官及驛儲養雞兒家鴿,以爲鷹食,除民間侵奪之弊。第慮官吏藉此分養民家,以致騷擾,其體予意,毋令貽弊於民。

○右衛副酋長羅下使送童巨右同等五人辭。別賜童巨右同匹段裌搭胡一領、大紅匹段腰線襦帖裏一領、大紅多繪絛環綵囊具一腰、刀子一部。李別郞哈等四人,各匹段襦裏一領、燔紅多繪絛環綵囊具一腰、刀子一部。羅下處,賜送匹段襦帖裏一領、染色綿紬表裏二襲。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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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常參,視事。右副承旨朴崇質將刑曹啓本啓:「玉果囚私奴無里叱同明火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上曰:「無贓證,可減死。」工曹參議孫比長啓曰:「高麗時契丹、紅軍皆由平安道入寇。今建州野人許由此道來朝,山川險夷,彼得詳知,恐貽後悔。且宴野人用女樂,非祖宗故事。今接見正殿,至用女樂,殊失待夷之體。」上曰:「三衛野人含憤積怒,鼠竊狗偸,無歲無之。故國家欲示殊恩,許由平安道來朝。若又中變,是失信於外夷也。且我國之用女樂久矣。宴中朝使臣尙用之,獨於野人接待不可用乎?」比長曰:「正殿接見時雖用女樂,如禮曹饋餉則用男樂爲便。」不聽。

○御經筵。

○成均館典籍李承福上疏曰:

臣父世門,去癸酋年七月以咸吉道都鎭撫考滿遷執義,同年十月臣父與都節制使李澄玉坐所管鏡城府使李耕㽥潛輸軍器之罪,配澄玉寧海,配臣父三陟。澄玉遂反,乃以鍾城敎授李善門爲僞承旨,草叛逆敎書。臣父世門,其時已解任還朝,卽赴配所,略不干於澄玉叛逆之事。而以『善』『世』字音相似,司諫院誤以臣父世門爲善門,駁臣遞正言,臣不勝痛恨。伏願命覈眞僞,以解臣冤。

傳曰:「今觀疏,可謂曖昧。諫院不得的知而駁之,其問于政府及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李坡、鄭佸、金謙光、李崇元議:「今觀上疏,果如其言,則似曖昧。更考其時罪案處之。」李克培議:「李澄玉叛逆,脅鍾城敎授李善門草僭逆之書,世門則無與焉。請問諫院所以駁之之意。」上命義禁府考世門罪案以啓。義禁府啓:「世門癸酉年安置于三陟,戊寅年量移于襄陽,癸未年特放,餘無可考矣。」命考《實錄》。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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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受朝參。

○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李石用韓益判度支,而益坐贓繫獄,石按之曰:『臣始以益頗曉錢穀故用之,不知其貪乃如是。』文宗曰:『宰相但知人則用,有過則懲,如此則人易得。』」上曰:「文宗此言然矣。若宰相於其所薦用者曲蔽其過,則非也。擧非其人則罪擧主者,使不得徇私也。然知人爲難,奸詐之人欲見用於世,掩其不善而著其善,爲擧主者,但以一時所見而薦之,安能保後日之不善也?坐以謬擧之罪,不可也。」領事洪應啓曰:「知人則哲,自古所難。宰相之薦人也,初雖謂善人而擧之,豈料終變其所守也?如陰邪之人爲宰相,薦引群小,以爲黨援,則不可不罪也。」

○命盧思愼、李坡、鄭蘭宗、李崇元、洪貴達、成俔、金宗直、權健、成健爲試官,試文臣以『議政府賀得賢臣箋』、『長樂宮上壽律詩。』應敎李昌臣居首,命賜兒馬一匹。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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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受常參。

○御經筵。

○玉山君躋來啓曰:「卒德城君敏後妻具氏,以臣之子寧仁君揗爲後。近日具氏稱腹病,揗迎醫治療有日,今日産兒。臣聞此驚駭來啓耳。」傳曰:「具氏,宗室之婦,而有如此醜事,宜窮推得情。寧仁君必知其相奸者,其問之。」揗來啓曰:「他無親昵出入者,唯母之姊子李仁彦常僑寓母家,今還本鄕金山,此可疑也。」命遣內官安仲敬、注書金崶率女醫往視之,果生男。問其所與私者,具氏曰:「乃姊子李仁彦也。」

○傳旨義禁府曰:「德城君後妻具氏寡居産兒,其推鞫以啓。且拿來李仁彦,幷鞫之。」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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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後苑觀文臣洪應等射。賜勝耦弓各一張。

○戶曹兼判書盧思愼、參判金升卿來啓曰:「請停黃海道箭灘穿渠之役,以待秋成。」從之。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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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幸景福宮,置酒思政殿,引見野人王沙里等,仍賜物有差。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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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刑曹三覆啓:「淸風囚私奴芿叱同當其主李命孫欲敺時發矢抗拒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江陵大都護府使曺淑沂臨行上書曰:

《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春秋傳》曰:「莒城惡,不浹辰,楚克三都。」然則守國不可以無城郭,而亦不可以卑惡也。我國南隣島夷,北接靺鞨,腹背受敵,禦暴保民之所,其可不汲汲措置以備陰雨之戒乎?肆我列聖相承,於要害之處,或築長城。或築邑城以備之,其守國長慮,無以加矣。然而長城則卑惡,不可以禦敵;邑城則狹小,不足以容衆。反不如前朝廢棄之城郭,言之可爲寒心。況南方昇平日久,山巓水涯,民居遍焉,卒有倭變,則雖欲疊入,城不容焉,民安所恃而避其賊鋒乎?《詩》云:「肅肅謝功,召伯營之。」古者役民大事,必使大臣臨之。在世宗朝,如築新城,亦必遣大臣監之。近年以來,以大臣之行爲有弊也,凡城池之役,專付觀察使,觀察使復委守令。守令視爲例事,謾不致意,隨築隨毁,徒爲邑人之勞苦。臣愚以爲不爲則已,等是勞民,當不計小弊而遣大臣董役可也。臣頃承上命,巡審沿海,其防戍之處可退築、可移設處,圖寫以進。願與大臣講議,如其可採,則勿以臣微而廢之。一。河東縣城地高而狹小,苟有不虞之變,許多居民入守爲難,又無水泉。前面山形,天作城基,因天作之基退築之,則非惟城中廣闊,水泉亦在其中,庶爲萬世之利。一。南海縣,海中絶島,城甚狹小,又無水泉。願待有年,跨川水廣闊退築。一。鎭海縣濱海爲城,而城亦狹窄,僅容官舍、倉庫,地又沮洳,吏民病之。請徙於內地二三里許,以便守禦。一。安骨浦,西距薺浦水路七八里,北距熊川水路五里、陸路二十餘里,東距金丹串鎭二十餘里,非防禦緊要之處。固城所非浦實當賊路,請移鎭於所非浦,與蛇梁相倚聲勢,以禦不虞。賊臣李明孝妻終今屬爲南海官婢,容貌端正,年齒不甚衰老,又能女工,以此欲求爲妻妾者多,而固拒不從,至今十八年。不爲强暴所汚,邑人服其節義,臣意不可以賊臣之故廢其節義,願加褒奬。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邑城退築及安骨浦移排事,遣大臣更相便否以定爲便。海南官婢終今褒奬事,甚當。」韓明澮、沈澮議:「遣大臣親審可否以啓後,更議何如?」尹弼商議:「今觀曺淑沂上書,其所言似若得宜,然不可以一人所見遽變其舊。令該曹議便否以啓後,更議之。終今之事,節義可嘉,宜加褒奬。」洪應議:「築城事,朝廷方刻意爲之,何待人言?但當視歲豐凶,且審緩急爲之耳。南海官婢,若果有操節,終必有公論,不可以一人所見遽加褒奬。」李克培議:「城子退築及安骨浦移排等事,令本道觀察使,同兵、水使商搉啓聞後,更議之。終今,逆賊李施愛之妹、李明孝之妻,得保首領足矣,其餘不足取也。」盧思愼議:「臣觀其道諸邑城郭,大抵皆窄狹,僅容官舍,倘有事變,無輒入之理。當國家閑暇之時,固當預爲措置,以備不虞。請依東北兩界築城例,別付大臣,視歲之豐凶,可廣者廣之,可高者高之,漸次爲之。」尹壕議:「曺淑沂築城設險之意,甚爲有據。請遣重臣更審,待豐年漸次築之爲便。終今節義可嘉,更令觀察使詳問啓聞。」傳曰:「其築城事,當待豐年,遣大臣審定之。」

○左衛酋長土老使送童羅稱可等五人辭。別賜童羅稱可、大匠可等各匹段裌搭胡一領、大紅匹段腰線襦帖裏一領、大紅多繪絛環綵囊具一腰、刀子一事。李木長哈等三人各匹段襦帖裏一領、燔紅多繪絛環綵囊具一腰、刀子一事。土老處,賜送匹段襦帖裏一領、染色緜紬表裏二襲。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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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

○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九沙島主筑後守義永、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一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時羅洒毛等三人來朝。

○御晝講。

○軍器寺正安瑚以事繫義禁府,義禁府啓瑚病,請保放。傳曰:「朝士被囚必稱病,何歟?」對曰:「朝士常時調護其身,及拘繫牢獄,輒得疾病耳。」傳曰:「朝士當以優禮待之,其依所啓保放。」

○賜吏曹參判金宗直金帶。仍傳曰:「卿爲近侍久矣,予知卿心。卿將受國家大任,故賜之。」史臣曰:「宗直以吏曹參判,兼帶經筵同知事。侍經筵,例以郞員進講,堂上入侍而已,每輪番至,宗直特命進講。至是別賜金帶,時人榮之。」

○會寧府使李昭將之任,書啓曰:

一。本府境內有可耕之地,請列置農堡,別定權管以防護,無事則散耕於野,有事則同力相救。一。行商多持奇巧之物,出入諸鎭,以誘愚民,而民無遠慮,輒傾産以買,或潛與野人貿賣,釁成不測,請一切禁之。一。諸鎭軍官許令邊將帶去帶來,則郵傳支供之弊,庶可袪矣。一。六鎭判官命差文臣,而銓曹不以擬薦,請本府判官以文臣差之。

命下該司議啓。

○御夕講。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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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參,視事。右副承旨朴崇質將刑曹啓本啓:「韓山囚私婢義非與物故夫命千同謀殺其主貞潔罪,律該凌遲處死。」從之。正言李琚啓曰:「忠淸道水軍節度使金世勣娶閔孝源妾女,置于沔川,又娶公州良家女爲妾。兩家往來之際,必有弊事,請鞫之。」上問左右,右議政李克培曰:「果如斯言則非矣。」上曰:「疑世勣不爲是也。」琚曰:「斷無可疑。」上曰:「可鞫。」大司憲李瓊仝啓曰:「請遣朝官鞫之。」上曰:「令其道守令推之。」史臣曰:「世勣起自寒微,射御爲時輩冠,上愛其材,歷敭華職,付以重器。然不知半行書,所行多悖理,頗有驕矜之色。曾爲承旨,與該官量定唐物價,訖,紙裹唐物袖去,時人鄙笑之。上欲試世勣解文,令書所知詩句以進,世勣書『綠楊深院寂無人』之句,而以綠爲祿,以寂爲赤。」 ○御經筵。

○行上護軍李封來啓曰:「臣以齊陵行香使往還,道見飢民,携兒扶老,纍纍而行。問之則皆下三道飢民,流入黃海、平安道者也。臣語之曰:『國家賜爾田,給爾食,以處黃海、平安道存撫之,則爾其樂居乎?』答曰:『若如此,則固所願也。』臣意謂國家慮兩道虛疎,已令移他道人民以實之。今民之流入者,令其道觀察使詳悉刷出,有族屬可依者,授其族屬,如無族屬,分授境內富實戶,使之賙恤,各得其所,則兩道亦可繁庶矣。」傳于承政院曰:「以李封所啓之言,下諭黃海、平安道觀察使。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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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上雖外尊寵仇士良,內實忌惡,士良頗覺之,遂以老病求散秩。」知事李坡曰:「士良致仕而歸,其黨送于私第,士良告以固權寵之術曰:『天子不可令閑,宜以奢靡娛其耳目,愼勿使讀書、親近儒生。彼見前代興亡,心知憂懼,則吾輩疎斥矣。』小人之誤人主如是,此後世人主之所當戒也。」領事韓明澮曰:「李承福之父世門事,臣備知之。瑢嘗潛通書於李澄玉,請備兵器,事覺,以朴好問爲節度使代澄玉。澄玉遂叛,殺好問,自稱『大金皇帝』,僞署鍾城敎李善門爲承旨。世門則爲澄玉都鎭撫,澄玉叛時,已遞還朝,其不爲澄玉承旨明矣。但朝議以世門久爲澄玉幕客,定罪安置。若與澄玉同謀,其罪豈止此乎?」正言辛鍵白:「世門久作澄玉麾下,且其子孫久被禁錮,故本院駁承福遞正言也。」

○兀狄哈都萬戶也郞哈等六人來獻土宜。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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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日本國西海路筑前州冷泉津尉藤原貞成、肥前州上松浦佐志源次郞、對馬州左須那代官石見守宗國吉遣人來獻土宜。

○弘文館應敎李昌臣、校理趙之瑞承命往驪州、坡州,紏擿守令不法來啓,乃桑木不茂、軍器不鍊等事也。傳于承政院曰:「驪州牧使李壽稚、判官吳致仁、坡州牧使李掄民間栽植桑木條數,與觀察使七事啓本之數不同,軍器亦不精鍊,其下憲府推之。且守令之虛僞,監司固當紏覈,而七事啓本僞增其數,甚不可,監司亦可鞫也。」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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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于承政院曰:「予之試文臣製述者,欲勵其才也。然不可徒尙詞章,又欲講經史。」仍命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克增、李坡、鄭佸、鄭蘭宗、成俊、金升卿、成俔、金宗直、盧自亨、柳允謙爲試官,講文臣書。惠民署敎黃玎最優,賜馬一匹。

○傳于承政院曰:「聖節進獻之物,如絛環、燈蓋飾以黃金者,已議減之。然曾以此進獻,不可頓減,欲以略數封進。其議于今日講書試官。」弼商、克培、尹壕、克增、鄭佸、蘭宗、成俊、升卿、成俔、宗直、自亨、允謙、李世佑議:「黃金本非土産,上國所知。前年聖節使之行,絛環之類已不封進。韓儧齎來單子,非聖旨,乃谷淸傳準鄭同時進獻物名也,不必從之。」思愼議:「黃金雖非土産,然金飾絛環等物,曾已進獻。今來物目雖非聖旨,谷淸假帝命使之,進獻不可盡減。請減數以獻,且語谷淸以今後難繼之意。」從思愼議。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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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傳于承政院曰:「鷹房松鶻飛逸,其下書京畿、永安、江原、慶尙道,使之尋訪捕送。如有捕得者,予將論賞。」承政院啓曰:「慶尙道飢饉,今方賑恤,而有捕鶻論賞之命,其於見聞何?」傳曰:「予於凶歲,非新求戲玩之物也。此鶻調養已久,故欲尋得之也。但諸道失農郡縣,其勿下諭。」

○左副承旨尹殷老自義禁府還啓:「德城君妻具氏招云:『異姓三寸姪李仁彦嘗寓吾家,隔房寢處。一日曉漏後,乘侍婢出外,卒入欲奸。我拒之曰:「汝欲成名,而何犯大罪?」仁彦以衣掩吾面,遂奸焉。自後每於密處相奸,因而懷孕。』問仁彦則初諱之云:『予無是也。但具氏三寸姪安繼老常出入具氏家,去甲辰十月予見繼老執具氏手戲弄,彼實奸具氏者也。』及刑訊,乃招云:『我嘗腫腿而臥,具氏來問痛處,因捫腫,似有慾色。翌日又來捫腫,遂及陰根,我以足踢之。後我病愈,昏夜間具氏呼我,與蜜果令食之,因挽入寢房,曰:「吾寧爲於宇同而死,情不能忍也。」我遂奸焉。後每乘隙輒奸之。一日具氏語我曰:「我久無月事,慮恐懷孕。」我聞之,遂還家鄕。我初云安繼老戲弄具氏者,欲免己罪詐言耳。』」

○右衛酋長甫花土使送王沙里等五人辭。別賜王沙里鞍具馬一匹、匹段裌塔胡一領、匹段襦貼裏一領、大紅多繪絛環綵囊具一腰、刀子一事。朱章可等四人,各匹段襦裏一領、燔紅多繪絛環綵囊具一腰、刀子一事。甫花土處,賜送匹段襦帖裏一領、染色綿紬表裏二襲。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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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慶尙道觀察使孫舜孝馳啓曰:「前以本道失農,命減朔膳。本道雖云失稔,沿海人民資海錯而生者,不至飢困,況海物採取甚易,非他獐鹿之比。請依舊封進。」御書其尾曰:「臣子奉上之意雖重,人君䘏下之情豈輕哉?勿進。」

○傳旨禮曹曰:「世子諱年已十一,當行納嬪。京外處女年八歲至十五歲者,竝禁婚。」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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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經筵。講訖,上謂左右曰:「予不能躬率,風化不美,具氏、仁彦已服其罪,予甚恥焉。予意寧仁旣爲德城之後,則於具氏,母子分定,固宜防閑,勿使失德。寧仁知而不禁,釀成淫亂,使至隕身,豈曰孝乎?予欲竝推寧仁。」大司憲李瓊仝對曰:「具氏寡居,只役二婢,奉養甚薄,揗已失子道。又其妻往具氏家,値其解産,具氏欲匿之,揗妻使不得匿,其志慘矣。若揗奉養有素,使家道嚴肅,內外有別,則何至於此耶?致令具氏迫於貧窮,墜家道,陷大罪,其能免於罪乎?」卽命竝鞫揗。瓊仝又啓曰:「瓦署別坐洪貴湖娶故中樞姜繼叔妻爲妻。繼叔,太監姜玉之族,其妻雖非士族,然當爲貞夫人,而貴湖乃娶之,有妨風敎。請鞫之。」上曰:「可。」史臣曰:「揗旣爲德城君之後,具氏乃其母也。無意防閑,縱使失節,迫令抵法,其心慘矣。」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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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韓堰、執義姜居孝啓曰:「向日書筵世子出講時,屋上土塊墜講筵。侍從宦者不曾審視修理,請罪之。」上曰:「此出於意料所不及,何可罪也?」

○賜奉保夫人白氏春宮造成材木百條。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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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視事。工曹參議孫比長啓曰:「祖宗朝,建州野人自永安道入來;今則直由平安道而來,使彼人備諳山川險夷、道路迂直,甚爲不可。若曰:『新與野人定約,而中變爲難。』則當語之曰:『上國若聞我與爾通好,則必有譴責。』爲便。」上顧問左右,右議政李克培對曰:「前日邊鄙數被侵犯,今則歸順,邊氓無事。以野人歲一往來之費,視前日防戍之苦、穈費之弊,不啻萬萬。言者以爲『彼知山川迂直,入寇無難』,是大不然。彼欲入寇,雖不知道路,其不能乎?」上曰:「國家大計已定,而競出異議,紛紛不已何哉?」比長又啓曰:「人主以納諫爲美,近年旱災,必有所召。朝臣坐言事見罷沈滯者有之,甚不可。」上曰:「爾言當矣。天災不可不懼,人君當修身以弭之。不知以言事沈滯者誰歟?其考啓。」

○御經筵。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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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侍講院啓曰:「世子年已十一,禮度閑習。昔文宗八歲入學,今世子之年則過之,請令該司議入學儀。」傳曰:「世子君副,不可一擧差誤。予當量宜爲之。」

○司憲府啓:「陽智縣監李仲善盜官中米、豆、麴、麥、鍮器,自知罪重,逃隱不現。請先錄贓案,督現定罪。」從之。

○司憲府啓:「前輸城道察訪金守仟以屯田所收豆四碩養私馬,又以海菜貿米十碩,供帶率女妓及奴子,贈女妓紅花三斗、紫草五斗罪;律該杖八十、徒二年,依《大典》錄贓案。」從之。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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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以柳洵爲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權健嘉善禮曹參判,吳純嘉善工曹參判,李季仝嘉善漢城府左尹,成俔喜善漢城府右尹,成健通政承政院都承旨,李朝陽通政左承旨,尹殷老通政右承旨,朴崇質通政左副承旨,安處良通政右副承旨,邊處寧通政同副承旨,李世佑通政掌隷院判決事,鄭錫堅奉直守司憲府持平。史臣曰:「處寧羽林麤伍,素乏才望,因奉保夫人得是職。未幾陞嘉善,拜節度使,馳往姜善家,稽顙再拜,手撫金帶曰:『此令公之德也。』善卽奉保之夫也。」 ○御夕講。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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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尹壕啓曰:「惠民署敎授黃玎,經術頗精,且有孝行,可用人也。」上曰:「已授承文校檢矣。」

○御晝講。講《前漢書》《五行志》,上曰:「漢儒以爲某事得則某休徵應,某事失則某咎徵應,此說是乎?」侍讀官閔師騫對曰:「此則漢儒膠固不通之說也。然福善禍淫,天之道也,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人事不可不修也。」

○公州人康孝舜陳言曰:「朝廷委遣大臣,賑恤飢民,而賑恤官等不能盡心救之,窮村僻巷民之飢死者,不知幾千。恐其事露被罪,而轉屍溝壑,覆以松枝草葉,使人不知,以無飢民報于賑恤使及監司,申報于朝廷。且命發私債以救飢民,而積穀鉅萬者,掘地深藏,使不得發。若遣內臣紏擿,則臣當指示之。」傳曰:「果如此言,則遣大臣賙救之意安在?將遣朝官,以按虛實,其以此意,下諭賑恤使、觀察使。」

○司諫院正言李琚來啓曰:「刑曹正郞金良琠未箇滿而陞授僉正,吏曹佐郞鄭錫堅亦未箇滿而陞授持平。且李克圭曾爲全羅、黃海兩道都事,承文院提調略無一言,而今除永安道都事,則啓請遞之,必皆有情。請鞫之。」傳曰:「金良琠、李克圭事,當問吏曹、承文院而處之。鄭錫堅豈不可用之人?況臺諫必擇人授之,何拘於箇月也?」

○御夕講。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八十七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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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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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丑,受朝賀。

○日本國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部尉源忠能、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司諫院正言李琚來請改鄭錫堅、金良琠職、竝鞫承文院提調,不聽。

○弘文館應敎李昌臣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覩去正月二十五日傳旨,以春宮都監材木賜奉保夫人。臣等伏以殿下奉養兩宮,出於至誠,雖至於保阿之功,亦在所錄,其於孝理,可謂至矣。然春宮在所當創,而材木出於民力,懸崖之濱、窮山之巓,一木之輸,艱苦百端,以推燥居濕之功,擧而與之,竊惑焉。近年營繕之餘,加以旱荒,民力已盡。當他日營建東宮之時,材木有所不足,則必用民力而求之。以一朝橫賜之費,重困民力可乎?事若細瑣,所關實大。伏望亟收成命。

傳曰:「此非爾等所知也。」昌臣等曰:「臣等昵侍經幄,有所懷抱,不敢不達。」傳曰:「有春宮都監,有繕工提調,何與於弘文館而有是言耶?」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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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宣宗納諫,侍讀官兪好仁啓曰,昨臣等請勿賜奉保夫人材木,敎云,非爾等所知也。』臣等昵侍經幄,非但論思而已。苟有過擧,不敢不言。「上曰:」予不使爾等不言也。此事有主者,無與於爾等。且非官爵與之何妨?「領事尹弼商啓曰:」弘文館不識大體而言耳。「講至宣宗修創佛寺,知事李坡曰:」天地之間,有邪有正,理之常也。武宗好道家之說,欲卒革佛氏,是以邪去邪,故終不能去也。「上曰:」武宗之沙汰僧尼,甚善矣。「執義姜居孝曰:」李坡邪正之言,甚非也。有邪則當急革也。「李坡曰:」余非謂邪正兩立也。不以正道去之,故有此弊,此非臣言也,先儒之論也。「大司諫韓堰啓曰:」李克圭得與承文錄已久。前爲黃海、全羅道都事,而提調無一言;今拜永安道都事而乃有請,是必有情矣。「弼商曰:」文臣與承文錄者至六十餘人,間有窺免外官而竄名者。故去年精揀十九人,克圭以善字得與焉。臣等之請遞都事以此也。「上曰:」然。「堰又請改鄭錫堅、金良琠職。上曰:」將改正。「上又謂左右曰:」具氏之罪不足道,寧仁君揗不奉養具氏,使不免飢寒,縱使失道,以陷大罪,寧仁君不可繼德城君後。「李坡曰:」臣聞醫女曰:『今纔免乳,不可薄衣,婢出一衣覆之曰:「此外無衣。」具氏欲食滓酒,令其婢買之,則曰無米可買也?』具氏之飢寒,乃揗所爲也,豈宜繼德城君後?「執義姜居孝曰:」德城君奴婢幾至六百,必盡奪之,故如此飢寒也。「

○御晝講。司憲府啓:「進士趙信忠與李淳祖同年,交道甚密,及淳祖死,乃娶其妻,敗常亂俗,莫甚於此。若以經赦而勿論,無以懲惡,請逬諸遐方。」命議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李克培議:「信忠心行薄惡,宜當懲戒。然已經大赦,不宜追論。」沈澮議:「信忠與淳祖約爲兄弟,交道不淺,而乃娶其妻,行同禽獸,豈以經赦而專釋也?」尹弼商議:「朋友,五倫之一,信忠娶亡友之妻,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請遠黜以懲之。」傳曰:「旣在赦前,難以追論,其更議以啓。」

○御夕講。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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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淮南饑荒,民多流亡。」同知事蔡壽啓曰:「臣因覲親往忠淸道,饑餓者相望,而無一人就食於賑濟場者。問之則曰:『賑濟官恐爲賑恤使所糾擧,恐嚇流民曰:「汝等所食之穀,明秋還徵。且檢行狀。」故流民不得就食。』國家雖賑恤,而守令不謹奉行,賑恤使亦必不知也。請遣朝臣糾察。」上謂承旨曰:「其以此意下諭賑恤使及觀察使,且遣朝臣糾摘。」司諫許篁啓曰:「今春宮未營,而以其材木賜奉保夫人,甚不可。」上曰:「官爵猥濫則言之可也,如此事,非臺諫所當言也。」仍問左右,掌令李誼啓曰:「伐木輸轉,民弊不貲。若夫人無家,則賜之猶可也;旣有大家,不必以春宮之材而賜之也。」上曰:「今因年凶,停春宮之役,材木必致腐朽故與之耳。」蔡壽又啓曰:「具氏淫行,無足道也。寧仁君揗旣繼德城,具氏乃其母也,安有子告其母乎?具氏貧甚,賣資産以祭德城,而揗不顧。及具氏臨産,令其妻及乳媪守之;産兒後,具氏之母乞棄其兒欲掩之,而揗又令乳母奪兒,陰嗾其父躋以聞,其志慘矣。請問具氏奴婢以懲揗。」上曰:「予聞玉山君言,卽令安仲敬往視其狀,躋以兒出示,其意有在焉。但具氏家人,於揗有奴主之分,鞫之爲難。」蔡壽曰:「若揗不繼德城君,則具氏家人雖鞫之無嫌也。」上曰:「然。」

○御晝講。

○司諫院司諫許篁來啓曰:「前降傳旨,政曹郞官才望特異者,取稟除授臺諫。而鄭錫堅不稟旨注擬,請鞫吏曹官吏。」從之。

○司僕寺提調尹壕等來啓曰:「人人好着鬃笠,故公私馬鬃盡取之,請立法禁之。」命議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鬃帽一禁可也。鬃笠則已載《大典》,然盜取馬尾甚多,請幷禁之。」沈澮議:「鬃帽、笠,勢難禁也,請仍舊。」尹弼商議:「馬鬃笠、帽,請勿論高下竝禁之,以救一時之弊。」盧思愼議:「不可以馬尾竊取,輕壞《大典》。」傳曰:「鬃帽則一品許着,鬃笠則依《大典》,勿論時散,朝士皆許着。」

○傳旨司憲府、宗簿寺:「凡訴冤者,以該司法不當聽理,無路得伸,而或上言,或上書,在所不得已也。比觀宗宰以該司所當聽理不緊之事,紛紜啓達,有害事體。自今以後毋得如是,有違者推鞫之。」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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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傳旨禮曹曰:「寧仁君揗旣繼德城君,則其妻具氏,乃其母也,當盡孝養,不使貧窮。非徒不奉養,至使具氏家道不嚴恣意行淫,終陷大辟,推原其故,專是揗釀成其惡。且具氏賣資産以祭德成君,揗專不顧念,於父於母俱爲不孝。其罷德城君繼後。」

○傳旨義禁府曰:「寧仁君揗繼德城君,於具氏母子之分已定雖有不義,在所當諱。非徒絶不謁見,奉養有缺,及具氏臨産,令其妻及乳母守之,奪取其兒,使不得滅跡,陰嗾父躋,使之啓達,揚親之惡,莫甚於此。且具氏賣家財以祀德城君,而揗亦不顧,於父於母,俱爲不孝。其推鞫以啓。」

○刑曹三覆啓:「金山囚良女命今與在逃雇工金貴山相奸罪,律該斬待時。」從之。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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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行護軍張有華、金渚書啓曰:

命臣等常仕司譯院敎誨。然於提調坐日,則與提調同處爲難,請別處一廳以敎訓。且《四書》譯以漢語,使通事、講肄官習之,如其不通,使不得赴京,以爲勸懲。

命議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若以非提調而與提調同坐一廳爲難,依所啓別處講肄廳似便。」沈澮議:「提調坐日則宜避之,不可別廳而處也。」尹弼商議:「上嘗命此二人仕於講肄院,使康繼祖等輩相問答質疑,以肄其業,如有講生就問者,誨之。此兩人詭事鄭同,雖拜堂上,其學其語,不及繼祖等遠甚。今啓提調坐日請處別廳者,其志欲依張有誠例,與提調同坐,欲使體貌擬於提調。如不得此,則坐講肄廳,進退譯官,爲自尊計。臣謂若依有誠例坐於提調廳,則本院有都提調、提調,又有張有誠,是何一院而有此提調之多也?且其通事赴京之法勸課之方,已有定例,算無遺策。今觀二人所啓,皆本院常時已行之事也。其考通不通以爲賞罰云者,無他,欲操賞罰之柄以取權耳。況講肄官擇士族子弟習業,以文臣之解漢語者爲之師以敎訓之,今若使之受訓於二人,則誰肯爲之?此斷不可爲也。」問于承政院曰:「今觀領議政,謂有華、金渚學不及康繼祖等。然鄭同凡言語必使二人傳之,不可謂不善譯語。若使有華、金渚爲提調,則學譯之徒有所勉勵而矜式矣。」都承旨成健等對曰:「提調之任非輕,非但取其能言語也。黃中、張有誠,但令常仕譯院,敎誨譯徒而已,不稱提調。今有華、金渚旣陞堂上官,學譯者亦足觀感勉勵矣,何必稱提調乎?」傳曰:「譯學、醫術,人皆賤之,然我國言語不通中華,必賴舌人以傳之。天朝若徵王世子入朝,則舍二人誰與乎?有華、金渚使不仕司譯院,則將在家而鍊業乎?欲以二人爲提調,予意已決。更問前議宰相。」昌孫議:「講肄官皆士族子弟,若以張有華等爲提調,則講肄官必恥之,不肯盡心鍊業矣。」澮議:「以張有華等爲提調,何不可之有?」弼商議:「以通事爲司譯院提調,恐不合大體。」李克培議:「有華、金渚雖譯言可取,一朝爲提調,恐駭衆聽。」盧思愼議:「有華旣常仕司譯院,則雖不稱提調,何妨於敎訓?」從昌孫議。

○戶曹啓:「今春有旱徵,請令民於高燥之地種豆、稷、黍、麥。」傳曰:「戶曹憂民至矣。然孔子曰:『吾不如老農。』知農事者,莫如農夫。農夫當隨地之所宜、觀時之早晩,播種五穀。若如戶曹之議而督民耕種,則耕種失時,反爲有害矣。」史臣曰:「戶曹判書李德良,武臣,每事多牽於參判金升卿。升卿性細碎,不能通於治體,凡所啓頗侃侃如勁直,實無經遠之意。與德良啓事,輒先德良言之,德良拾枝裔焉。」 ○更議趙信忠事。沈澮議:「赦文,關係綱常,不在原例。朋友,五倫之一,信忠之罪,不宜全釋。」尹弼商議:「信忠罪犯綱常,不可以赦而全釋。請黜于外,以警後來。」盧思愼議:「信忠用心不正,故欲勿論經赦罪之。今更思之,赦者,國家大信,今若追論,是法不信於民也。」尹壕議:「信忠敗常亂俗,其罪非輕。然事在赦前,不宜追論。」傳曰:「事在赦前,勿論。」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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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同知事金宗直啓曰:「臣聞慶尙道賑恤使以爲官穀甚少,欲於農時賑救,而只賑浮腫者。飢民若至於浮腫,則雖救之無及。且民有牛馬者,則雖擧家飢乏,乃曰:『賣其牛馬,足以自救。』略不賑之。由是民之飢困日甚。」上曰:「民苟飢也則皆救之,豈待浮腫而賑之?卽以此意諭賑恤使。」

○朔州府使朴成孫辭。上御宣政殿引見,謂曰:「勿以朝廷爲遠而不恤民隱。」

○御晝講。

○司諫院正言李琚來啓曰:「李克圭雖曰寫字,前拜黃海、全羅都事,則提調無有言之者,今拜永安都事,而乃始有請,必有其情。請鞫之。」傳曰:「提調,大臣也,豈挾私而請之乎。』」

○下書慶尙道賑恤使韓致亨曰:

道內飢民嗷嗷待哺,望卿之至猶赤子之望乳母。今聞雖有飢餓者,非至浮腫則不賑;若有財産,則必待盡賣然後方許賑救,以此多致餓莩。卿豈徒爲靳惜官穀不恤民命哉?必因道內儲置不敷,斟酌爲之耳。然迫於飢饉而未蒙其惠,豈賑救之意歟?卿體予意,毋使吾赤子轉于溝壑。

○傳于承政院曰:「藏胎,非國家大事,而今値農務,不宜役民。」都承旨成健等對曰:「諸事已完,不可停也。」傳曰:「慮恐傷農,其停之。」

○御夕講。

○御夜對。上問曰:「卿等有聞民間弊瘼乎?」侍講官金訢曰:「民間多餓死者,恐賑救有未盡也。且弘文館請勿賜奉保夫人材木,而不聽。材木輸轉,民之艱苦甚矣。」上曰:「然。已輸材木則已,其未輸者,勿許可也。」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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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正言李琚啓曰:「惟聖罔念作狂,聖無作狂之理,然罔念則狂之理在是。近者上好尙松鶻,因鷹師放逸,夜開宮門,發禁軍尋之,又以倉穀饋其軍。今年凶穀貴,倉粟不可濫費,一鷹之逸,何損於國而如是乎?玩物喪志,可不戒乎?」持平潘佑亨曰:「鷹師、內官每於放鷹,馳馬街巷,奔突東西,恐傷人物。益戒舜曰:『罔遊于逸,罔淫于樂。』如此喪志之物,不宜玩好。」上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臺諫非以上爲耽玩也,慮其漸而言之耳。」上曰:「松鶻,非易得之物,調馴亦難,不可以常鷹畜之。其失而求之,何以爲非?予未常爲放鶻遊獵,但一觀放耳。雖云玩物喪志,在人斟酌爲之耳。」

○朔寧郡守申泂、金城縣令姜應謙辭。上引見謂曰:「民之休戚,係於守令,其盡心撫字。」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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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常參。

○御經筵。

○江陰縣監尹繼智辭。上引見謂曰:「守令之事,安民爲重,往盡乃心。」

判敦寧府使金世敏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世敏字伯恭,慶州人,開城留後謙之子。尙恭靖大王第二女淑愼翁主。永樂戊戌初拜副知敦寧府事,尋陞同僉知敦寧府事。宣德戊申授上護軍世子右翊衛,庚戌拜判繕工監事,辛亥判奉常寺事,甲寅陞通政工曹參議,遷兵曹參議,又遷刑曹參議。正統丁巳陞嘉善判忠州牧使,己未移判廣州牧使。壬戌入爲漢城府尹,癸亥出爲黃海道都觀察使,乙丑還拜漢城府尹。丙寅陞嘉靖拜京畿都觀察使,丁卯轉刑曹參判,尋陞資憲兵曹判書。景泰辛未遷知敦寧府事,癸酉移判漢城尹,乙亥拜開城留守,丙子加正憲。天順丁丑轉司憲府大司憲,戊寅遷中樞院使,尋拜仁順府尹全羅道觀察使。己卯拜知中樞院事,庚辰陞崇政,成化辛丑判敦寧府事。至是卒,年八十六。諡良平:溫良好樂『良』,治而無眚『平』,世敏天性溫良,容儀端正,沈靜雅淡。嘗自言曰:「余自髫稚至于白首,未嘗少有忿懥之心,故能得壽。」其居官也,廉平不苛,恪謹無二,歷事七朝,仕宦七十年。子亨孫,檢校工曹參議。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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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瓊仝啓曰:「國家初設水軍,欲其常在船上,以防海寇也。而萬戶輩皆謀自便,結草舍以居,聞有糾擿,燒草舍就船上,其欺詐甚矣。今又令沿海諸浦設城堡,以藏軍器,如此則萬戶、水軍必皆舍舟,恒處城中。脫有倭寇,則無人守船,敗衂必矣,甚可慮也。」上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因曺叔沂之言,遣洪應看審設堡之處,臣獨以爲不可。國家雖令萬戶長在船上,猶不肯從,況又設城堡乎?」瓊仝曰:「前朝之季,倭寇闌入,爲禍孔熾,我太祖親當矢石,僅以克捷。其慮之深,故置水軍,又設戰艦,禁水軍不得居陸,以謹隄防,南方晏然,百年無事。今遽改祖宗之法,設城堡,恐未可也。」大司諫韓堰曰:「船軍舍舟入城,則是乃陸軍,非水卒也,殊非祖宗設法之意也。」都承旨成健曰:「國家設堡,欲藏軍糧陸物,非使船軍、萬戶入處之也。」瓊仝曰:「大抵祖宗之法,不可輕變。建州野人,本由永安道後門來朝,近來始許由平安道而來,使彼人知我國山川險夷、道路迂直,此非謀國之策也。」上曰:「卿言是也。但李滿住子孫常懷憤犯邊,自開平安之路,不復來寇。開路未久,而旋又閉關,則必生嫌隙矣。彼雖人面獸心,在我不可失信。彼若懷不順之心,當責以大義而還閉也。」

○宗廟署令金承慶等五人輪對。

○義禁府啓:「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評事金克諧不謹防禦,使會寧鎭人畜爲兀狄哈所擄罪;虞候吳澨所管長城拒柴不牢實排設罪。律該宗仁、克諧杖一百、發邊遠充軍,澨杖八十、附過還職。會寧府使金繼宗、判官朴晢不謹戍禦,使人畜被擄,擅起軍馬,入彼土,擄兀良哈五人而來,又以他屍代檢被擄人罪,律該杖一百、發邊遠充軍。」命議領敦寧以上及政府。鄭昌孫、沈澮、尹壕、金謙光、李崇元議:「依義禁府所啓施行。」尹弼商議:「卞宗仁等聞會寧賊變,不卽馳赴,以致人畜被擄,誠可罪也。然時在穩城適有賊變,又距會寧遙遠,勢不及救,其情可恕。」李克培議:「卞宗仁聞賊分道入寇會寧、穩城,馳到穩城,則賊已向會寧,其不能及救,固可罪也。然非坐失軍機之例也。」盧思愼議:「節度使雖於六鎭無所不統,與鎭將同律論,恐未可也。餘依所啓施行。」鄭佸議:「卞宗仁知賊向會寧,不卽急往竝力備禦,而使人畜被擄,殊無主將之意。金繼宗、朴晢擅起兵馬,深入逐賊,奪還馬匹,事雖輕率,足以揚國家威靈。使彼人慴伏,庶或可恕。其後元狄哈突至城下擄去人物,繼宗在鎭而不救,晢離任累日不還,俱可罪也。」尹弼商議:「金繼宗等不謹防戍,以致賊入,不申上司,擅發軍馬越境,固可罪矣。然以事勢觀之,猶可恕也。其以他屍代檢被擄人,情實阿曲,不可不治。」李克培議:「繼宗等不謹防戍,再被人畜搶擄,固有罪矣。然前日追逐賊境,拿致囚禁,督還馬匹;今又蹙賊江上,以少擊衆,足以揚國威靈也。」盧思愼議:「變出倉卒,何暇申於上司?繼宗登時追逐,盡還馬匹,雖云輕率,亦張我威。當以擅調軍馬之律,恐爲過重。餘依所啓施行。」金謙光議:「繼宗不稟大將之令,擅起兵馬,輕出境外,宜若有罪。然事有緩急,不可以一槪論也。能臨機應變,直至虜居,捕得五人,囚械示威,督還擄去之馬,非猛將不能如是。臣以爲繼宗非徒無罪,宜加褒賞,以勵邊將。雖人口被擄,功過相準,以功贖罪何如?」傳曰:「今觀群議,有云:『繼宗揚國家威靈,使彼人慴伏,非徒無罪,亦可褒奬。』予以爲非也。兀狄哈欲報讎幹朶里而來,適見我國人,偶爾擄去,其志初不在寇我,繼宗持重不動可也。而遽爾追逐,雖奪還俘虜,是乃僥倖,非萬全計也。且兀狄哈掠牧馬而去,繼宗報朝廷,措置未晩也,擅起兵入彼境,危道也,不可全釋不治。卞宗仁馳至會寧,則賊已去無及,非故爲逗遛不進也。但平時不嚴防戍,致賊侵軼,乃其罪也。其以此諭宗仁。」都承旨成健啓:「鄭誠謹云:『繼宗之在會寧也,以淸白臨民,又善於禦敵,邑人追思,至有流涕者。』臣不知繼宗之爲人,但聞有將才可用者也。」傳曰:「繼宗有武才,終不可棄。但失誤軍機,所係至重。繼宗、晢,其只收職牒。」

○諭卞宗仁曰:「卿受委重任,鎭國後門,北方安危,在卿一身,固當預嚴邊備,使賊虜莫窺。而去秋兀狄哈入長城,擄人物而去,卿不得辭其責矣。有司據此論請依律抵罪,但其時卿在穩城,與會寧遙隔,不及應援,決非逗遛不進也,姑且恕之,特宥。卿及評事、虞候,益勵邊備,毋蹈前失。」

○御夕講。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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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受朝參。

○司僕寺提調尹壕來啓曰:「御乘馬求之不得。先王朝遣點馬別監求諸永安道,今年凶,點馬別監不可遣也。請遣本道子弟兼司僕求之。」傳曰:「凶歲豈可爲馬而遣人?下諭節度使、觀察使,如得良馬,使之上送。」

○判決事李世佑來啓曰:「庚子年法前去官補充隊,爲賤時所生之子,勿屬補充隊。其去官者之所生子,則法當如是;庚子年前屬補充隊而其未去官所生,何以處之?補充隊未立役者,許人陳告,其姊妹亦從賤乎?且僧奸所生,亦聽人陳告屬賤,其無度牒者,不可以僧人論也,其所生亦從賤歟?《大典》妾子女贖身條,本主若不聽則告官,若告官而本主不聽,則罪之乎?」命議于大臣。

○司諫院正言李琚來啓曰:「張有華、金渚欲操譯院之權,直啓單子,請鞫之。」傳曰:「所啓事已不施行,不須鞫也。」琚曰:「宰相以軍國重事直啓則有矣,其他小事則自有該司。金渚等不告其司提調而直啓之,可乎?且渚等本是庸流,特授堂上官,上恩已重,又令常仕譯院,是宜感激。而敢希非分之望,請治其罪。」不聽。

○蘂城君魚有沼來啓曰:「臣常巡察永安道,見六鎭軍卒日減,是移居內地者衆故也。請悉刷還。且僞作功臣錄券,入屬忠贊衛,因以移居內地,而不之罪焉。今後雖屬忠贊衛,當其下番,使之守邊。」傳曰:「將議之。」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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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講訖,持平潘佑亨啓曰:「金繼宗、朴晢不嚴備禦,使賊直入長城,而且輕與之戰,追至江上,不可輕論。卞宗仁亦以主將,不能嚴固邊備,且不及救援,其罪亦重。請依律抵罪。」上曰:「金繼宗固有罪矣。然聞繼宗居官淸愼,百姓思之,至有流涕者。欲釋勿治,然以軍法之重,已收職牒耳。卞宗仁則因會寧報變之晩,相距遼隔,未及救援,其情可恕,故宥之。」知事李克增啓曰:「臺諫之言然矣。若不罪之,則後必有玩法而不畏者。卞宗仁雖似無罪,虎兕出於,是誰之過?不可不罪也。」不聽。

○傳曰:「遣史官五人、內官五人于五部,訪求陳弊以啓。若其自己之事,不須問也。」

○淸平君韓繼純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繼純字粹翁,淸州人,咸吉道觀察使惠之子也。初以門蔭補世子右洗馬,累遷至司憲監察、宗簿主簿。甲申超拜工曹正郞,成化乙酉陞司宰僉正,丁亥特拜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戊子轉右副承旨。南怡謀亂事覺,睿宗命繼純往捕之,賜輸忠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號,陞嘉靖。己丑轉右承旨,庚寅轉左承旨,辛卯陞資憲工曹判書,又賜純誠明亮佐理功臣號。壬辰以淸平君兼忠淸道觀察使,癸巳遞爲吏曹判書,甲午封君,丙申加正憲。己亥拜知中樞府事,甲辰加崇政,還封君。至是卒,年五十六。繼純爲人溫良無害,平居亦修整,處事謹,待人恭。諡襄平;因事有功『襄』,治而無眚『平』。史臣曰:「繼純雖無才識,以其兄繼美、繼禧寵遇世廟,擢爲承旨,馴至崇班。」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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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本國豐州太守大友八郞師能、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藝文館奉敎洪係元、待敎安瑭、尹璋、檢閱河潤、洪瀚、內官徐敬生、巖用善、任義童、文漢、安仲敬承命分往五部,問民弊瘼以啓,囚家僮犯禁等事居多。傳曰:「大抵囚家僮,毋過三日,過三日放之,何至囚百餘名耶?凡禁物,自有條令,今乃非應禁物,吏皆拘執恐嚇,欲取贈遺。如此豈無民冤?明日召六曹參判以上及司憲府、漢城府問之。」

○傳于承政院曰:「新生公主雖似泡影,昨日死矣,其停明日朝賀。」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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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戶曹判書李德良、參判金升卿來啓曰:「去秋不雨,今年又旱,麥將槁死。請修溝壑,凈阡陌,禱雨于名山大川。」傳曰:「宰相皆恪謹乃職,使民無冤,可無旱災矣。不修人事而但修虛文可乎?姑勿祈雨。」史臣曰:「上深知應天之實,方側身修行,而德良等乃擧虛文仰煩宸聰,可謂知所務乎?」 ○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司憲府承召而至。傳曰:「凡訟事,必囚家僮,此在所不得已乎?」右議政李克培等合辭而啓曰:「囚家僮,不得已也。若不囚,其拒不就訟者,何以制乎?」又傳曰:「禁火司改牌時收紙,多至一卷,大濫,其罪之。行幸時修治道路,民亦苦之,不治何如?」克培等啓曰:「道路不可不治。」傳曰:「講武時雖艱險遠路,猶可行也,今後勿抄坊內軍治道。」傳于大司憲李瓊仝曰:「百官之不法,卿皆糾察,反使下吏縱橫自恣,可乎?」又傳于諸宰曰:「下吏不法,郞廳無以知之;郞廳之事,堂上亦何以知之?幸而事覺,其勿饒之。」又傳曰:「憲府禁亂吏,勿令逐日發遣,一旬之內只遣一度何如?」克培等啓曰:「如此則行詐者必多矣。知其發吏之日,則其餘日必恣行無忌矣。請不定限,無時發遣。」傳曰:「可。今年凶荒,民不聊生,當疎其禁網以便民。大司憲其知此意,善爲之。」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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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傳曰:「北方之人皆衣布,何以卒歲?往者送綿花種以耕之,其問茂盛與否以啓。」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去年旱災,前古所無,今又農務方興,雨澤愆期。其氣已有旱徵,民生何仰?刑獄之濫、詞訟之滯,人之冤抑,無大於是,傷和召災,未必不由於斯。卿其體予至懷,毋使刑獄或濫、詞訟或滯,以修人事,以弭天災,以副予夙夜軫慮之意。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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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國忌。

○傳旨掌隷院:「補充隊已去官者子孫,許免賤。」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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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經筵。講訖,掌令李誼啓曰:「金渚等欲操權進退譯官,擅自啓達,不可不罪。」上曰:「渚等告于提調而不聽,故來啓耳。然其意欲自操權則非矣,其鞫之。」誼及正言李琚又論金繼宗、卞宗仁之罪,不聽。誼又啓曰:「不數發禁亂吏,則行詐者必多矣。」領事沈澮啓曰:「市中皆奸猾之人,若無禁亂,必多罔民矣。」上曰:「欲禁奸猾之民,而又縱奸猾之吏,可乎?前日予諭諸宰云:『民生艱苦,則必怨君上,宰輔其安乎?無冤民,然後君臣共太平。』下吏之濫,摘發爲難。前日大司憲悉聽予言,其毋使雜亂也。」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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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常參,視事。左承旨尹殷老將義禁府啓:「本啓學生李仁彦奸母之妹具氏産兒罪,律該絞不待時。」從之。又啓刑曹啓本:「衿川囚私奴者叱同奸其主前萬戶金碩祖妾女仁非罪,律該斬待時。」從之。又啓刑曹啓本:「定州囚軍人金卯山與弟貴存、官奴中云、內隱同結儻,偸正兵崔貴馬二匹,轉賣唐人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司憲府掌令郭垠來請卞宗仁、金繼宗之罪,不聽。御經筵。講訖,郭垠啓曰:「凡推鞫罪人,或於經筵親承上敎,但恐遺亡,雖親承事,請下傳旨以鞫之。」上曰:「臺諫面承予言,又作傳旨,則親承之意安在?」

○御晝講。講訖,都承旨成健啓曰:「世子今方入學,然待年十五欲加冠禮。臣聞周文王則十五而冠,成王則十二而冠,但未知雖未冠而入學,抑入學而後冠也。昔晋悼公問魯襄公之年,季武子對曰:『會于沙隨之歲,寡君已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謂星一周之期矣,可以冠矣。』遂加冠,先儒以爲得禮。以此觀之,十二而冠,禮也。請令弘文館考古制及祖宗朝事。」上曰:「可。」

○全羅道賑恤使李克墩馳啓曰:「曩因忠淸道監司所啓,命以全羅道穀八萬石、黃海道穀二萬石輸于忠淸道。臣謂裝船之役,動經數月,八萬碩皆郡縣陳腐之穀,令民轉輸于載船之所,必多耗損,官吏照數督納,必以私穀償之,貽弊不貲。而又加請一萬碩,若更裝船漕轉,則四月已過,僅到忠淸道。其時兩麥必熟,無益於救荒。況忠淸道蓄穀三十五萬碩,而幷全羅、黃海十萬碩,則乃四十五萬碩也。量留二十五萬碩,而以二十萬碩賑貸,則雖不加漕轉足矣。臣比聞康孝順上言云:『各道賑恤使不能賑救,窮村僻巷飢死之徒,不知幾乎,松枝木葉掩覆其屍。』臣雖庸劣,巡行村落,盡心周救,不見餓死人。請送孝舜于本道,擿發餓死者,則守令之掩匿自露矣。」傳曰:「加漕運便否,問於戶曹。」史臣曰:「克墩雖或勤於王事,常以辯言務掩己過。今此馳啓,亦易於言矣。時當飢饉,衆口喁喁,咸仰於官,以有限之穀,遍救飢饉之人,是難能也。爲官吏者,候使者之行,先巡閭巷,見瘦困者,則苟且撫養以要譽,遇垂死者,則投諸窮壑,滅去形迹,以避其責。克墩雖賢,安能盡活其老羸哉?」 ○前平壤判官李埴上書自訟。傳于承政院曰:「李埴等改過自新,已令吏曹敍之,其以此語之。」史臣曰:「李埴性本貪譎,曾爲全州判官,致弊多端,坐事當罷。聞推官將至,謂府尹金瓘曰:『我等必被囚於他邑,請量出米𥸴,以備甚窘。』卽出米穀,幾至二百碩。田霖代其任,閱私庫所餘,纔二碩許。」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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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受常參。

○御經筵。

○義盈庫令尹坡等五人輪對。坡啓曰:「咸興乃國家豐沛之鄕,祖宗陵寢所在。曩因施愛之變,降號爲郡,有同列邑。且觀察使營奴婢女妓等,皆居咸興,而役于永興,贏糧往來,其弊不貲。請升號還營。」命議于政府。鄭昌孫、尹弼商議:「丁亥之變,咸興人民擅殺監司、守令,應逆賊李施愛,以此降號爲郡,今纔二十年。若復升號,懲惡不嚴,不宜輕議。」金謙光議:「咸興人民雖倘惡於施愛,乃祖宗陵寢所在,且城郭堅固,道路均適,世祖亦不降號。請復觀察使營,以除營奴婢往來之弊。」從昌孫等議。

○傳于承政院曰:「永安道人素不好學,李繼孫爲監司,勤於敎養,儒士輩出,繼孫雖死,其不褒奬乎?令該司擬議以啓。且令觀察使試取道內儒生製述以上。予將加褒賞,使之勸勵。」

○御晝講。

○御夕講。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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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日本國筑前州冷泉津藤氏平左衛門尉信重、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倭護軍中尾吾郞等四人來朝。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前者下書,問罷鐵場便否,皆請罷鐵場,分定每戶,以祛民弊。然該司以爲不可。鐵是公私緊用,若罷鐵場,民間私自吹鍊爲難,盡破農器,不過一二年,公私之鐵盡罄。其更問情願,商議以啓。「

○以鄭蘭宗爲資憲吏曹判書,盧公弼嘉靖吏曹參判,朴楗嘉善漢城府左尹,李季仝嘉善漢城府右尹,李則通政吏曹參議,金耋通訓行司憲府執義,權仁孫奉訓守司憲府持平,黃玎宣敎守司諫院正言,成俔嘉善平安道觀察使,田霖通政行慶源都護府使。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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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

○初,忠淸道公州人康孝舜詣闕上言曰:「公州人孫益秀、金允、李貞根積穀多而深藏不發,正兵金山之子飢死,詐稱病死。賑恤使往從事官宋遙年家,終夜宴飮。」至是,命弘文館副校理趙之瑞往擿之。

○御晝講。永安道敬差官弘文館典翰鄭誠謹來奉命。仍啓曰:「本道人民陳訴弊瘼者甚衆,然皆非臣所受事目內事也但彼土遐遠,雖有抱冤者,無由自伸,故臣受其訴狀而來。」傳曰:「其以狀入,予將處之。」史臣曰:「永安一道,自有觀察使、守令,救荒外事,皆在所不受也。而冒受來啓,近於取名,人嗤之。」

鄭誠謹書啓曰:

一。六鎭士馬,素號精强,今日就減耗。諸鎭軍士及閑良人,多投屬節度使營吏卒。蓋鎭軍則守城、斥堠,晝夜勞役;而營軍則分三番立鎭,其役已歇,而所居官以營屬人,不差役,雖有事變,安居而不從征。以此爭賂色吏、軍官,求屬營軍。臣意諸鎭將各以軍馬臨機應變,不必節度使擁衆兵居內地。請刷此投屬者,充諸減耗之額。一。凡軍保,甲士五,騎兵三,兵二。甲士作散爲騎兵,騎兵又無馬爲步兵,而保人依舊給之,是守令欲不取怨,因仍不奪耳。臣意節度使與鎭將攷其現役,依法給保。一。馬賢孫稱疾,退居鏡城,多占良民,徒衆日廣,李施愛之事可鑑。臣意賢孫雖有老親,命令侍朝,以防未然。一。北道之軍殫於防戍,父祖有原從之功,則移屬忠贊衛。然番上無祿,且道路阻脩,兵曹與本鎭督令番上,由是逃避者多。臣意北道乃防禦處也,其求免忠贊衛者,從其願使之防戍。一。南北道軍丁多隱於豪强之戶,軍額以此日縮。請憑考軍戶籍,刷還本役。一。端川以南各官軍人,立防於南道節度使營,以防禦不緊,故以緜布雇役,退處其家。節度使亦利其貨而聽之,故防戍疎虞。臣請革節度使,而使觀察使摠治南道。不然則開諭此弊,使之知懼。一。六鎭諸將受野人贈遺,視以爲常。彼人雖外修交際之禮,如有却之者,心服其請。臣意凡受野人贈遺者,痛繩以法。一。興利人或齎禁物買賣邊境,仍與城底彼人交通者,亦或有之。請嚴加禁防。一。諸鎭將自薦軍官帶率之鎭,未久而遞,軍官亦從而遞,新官又率軍官而去,驛路騷然。臣意鎭將雖遞,而軍官則準期仍留。一。堂下官鎭將其赴任之時,因道路夐遠,所齎衣服甚多,以品馬未能盡輸,沿路借馬軍民之馬,亦以此致斃。臣意堂下官於品馬外,又加一匹,以便駄載。一。各鎭堡軍器,如角弓,折毁不用者多。請擇其可用者而修補,其餘破折者,減錄會計,勿使虛張其數。一。長箭、片箭又如神機箭,破碎不用者頗多,而道內無竹可修。例送箭竹,節度使視爲己有,不分諸鎭。臣意自慶尙、江原漕運之路,通於永安,輸此兩道箭竹,分藏諸鎭,錄於會計,隨毁隨補。一。北道節度使兼鏡城府使,每於合氷之後,在鍾城行營。鏡城有營田,而又於傍近諸鎭俱有營田,足以供之,而米𥸴酒饌之需,使六鎭每十日相遞而供。一經支供,則官中蕩盡,其弊不貲。六鎭軍民皆欲以節度使兼穩城府使,使之移鎭,以除輪次供億之弊云。臣意雖不移鎭,而節度使專用營田支供。一。永安道諸邑有鄕吏處少,故以軍士爲衙前,素不閑簿書,由是各官文籍,多致錯誤。臣意下三道鄕吏徙居者,屬諸鎭邑,以掌文書,如又不足,土官知印、主事之徒,皆屬衙前,使不隷軍額。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鄭佸、李崇元等議:「第一條:兩界節度使營衙前各六百名,曾有定法。若又違法加定,則不爲無弊。下諭節度使,數外移屬衙前者,竝刷還本官,以充軍役。第二條:甲士、騎、步兵給保之法,載在《大典》,請令節度使依《大典》檢察。第三條:馬賢孫多占人丁役使,其來已久,國家非不知也。然一朝盡刷充役,勢亦難行。且此人爲養母下鄕,其使侍朝爲難。第四條:忠贊衛番上防斷便否,令該曹擬議施行。第五條:永安道之人雖士族,本無奴婢,多占良民爲雇工,此風已久,難以卒變。令觀察使、節度使漸次革之。第六條:南道節度使之議已定,不可革也。但以緜布雇役之弊,下諭節度使,痛加禁斷。第七條六鎭邊將受野人贈遺,第八條行商互市野人事,國家已立法禁止。令觀察使、節度使申明痛禁。第九條:諸鎭將各以腹心及子弟爲軍官,乃人之常情,仍舊爲便。第十條:鎭將品馬,載在《大典》,驛馬加給,不可擧行。第十一條:折毁軍器,減錄會計。若以折毁而減,則軍器日減,不可擧行。第十二條:兩界箭竹,每年傳遞陸轉,已有定法,下諭節度使,均分各鎭。水運之策,則海路險遠,舟楫不通,不可擧行。第十三條:節度使營,在祖宗朝商確以定。今以一人言,不可更改。但支待之事,則下諭節度使,從簡以除其弊。第十四條:衙前若有變,從軍防禦,其來已久。請依舊施行。」韓明澮議:「第一條:北道兵卒素富盛,以守以戰,敵不敢窺。近來軍卒或移居南道,或投屬營軍,守令謾不致意,皆不刷還,從此六鎭虛弱,賊有輕我之心,誠爲可慮。請酌定營軍。富寧、慶興各十名,慶源等四鎭各四十名,永爲恒額,而使不得投屬。又令監司刷還流移南道者,以實邊備。第三條:馬賢孫多占良民以爲雇工,甚不可。請命召授兼司僕,使之侍衛。第四條:世祖以永安道道途遙遠,人心頑愚,不識王化,故令本道忠贊衛、親軍衛或授兼司僕,使輪番侍衛,以習朝儀,今不可遽改也。其餘與昌孫等議同。」從昌孫等議,惟馬賢孫事,從明澮議。領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李克培啓曰:「國家疑賢孫多聚良民,命大臣議其處置,賢孫若聞則必生疑懼。況鏡城境連野人,逃還本土亦不難。今欲召賢孫以爲司僕,然賢孫有老母,强欲歸養,則國家將何以處之?賢孫母死,則無因退居,國家雖不召而自來矣。臣意以爲賢孫兇惡桀驁,國家急之,則不無生變之理,不可不善待之也。請勿下書以生疑慮。」傳曰:「卿等之言是矣。然賢孫旣爲臣於我,當施我國之法。若疑其生變,不加糾察,則國無紀綱矣。」弼商等啓曰:「我國二品宰相毋得退居之法,載在令甲。若賢孫母亡,則何緣退居乎?」傳曰:「已降書于賢孫,其來未可知也。賢孫若來,則曉諭此意,使知國家之法,而不至濫占良民可也。」誠謹所啓永安道人民訴狀,命曾經本道觀察使、節度使者議之。魚有沼、鄭文烱、吳純等議:「一。柔遠鎭,兀狄哈往來要衝之地,只有土城,形勢未固。請待年豐,依五鎭築石城,以嚴邊備。一。明川、吉城距永興觀察使之營甚遠,凡進上物膳,抄縣民私馬輸納,其弊不貲。請以驛馬輸之,以祛民弊。一。慶興人民欲以撫安倉及慶源吾弄草以下居民屬于阿吾地堡,以隷慶興。然撫安倉及阿吾地堡則距慶興不遠,移屬可也;吾弄草之地則遠於慶興,而軍民亦多,似難割屬也。一。阿吾地堡傍近居民爲節度使衙前者,竝屬此堡,以實防戍。非獨此堡,他堡軍士有屬營衙前者,亦依此施行。一。豐山堡單弱,宜以會寧軍士循環防戍。然會寧,防禦極緊之地,軍士比前太減,不可分戍。請令節度使以南道軍士量宜分定以戍之。一。高嶺鎭屬軍卒,其戶首則防戍高嶺,而其率丁則立役于會寧。大抵永安道軍士,家無奴婢,專賴率丁,以應防戍,其率丁請於貢賦外勿役。以寬其力。一。造山軍民等憚於出入,欲留戍鹿屯島。然野人出沒無時,且遇大水,慮恐漂沒,不可仍居。」李季仝議:「一。柔遠鎭土城,每遇霾雨,輒至崩頹,非徒修築之弊不貲,亦非所以威示遠人。請依所言築石城,一。造山軍民春而入耕于鹿屯島,旣穫而還戍本堡,其往來必用舟楫,民甚苦之,皆欲留居防戍。然此島土無粘泥,其堡壁皆用草稭,和沙以塗,一經風雨,頹落無餘,倘遇賊變,何以戍之?且有大水,則必至漂沒,不可使民留居也。一。明川、吉城等官物膳,給驛馬輸轉便否,令觀察使商議以啓。一。慶興撫安倉距阿吾地僅十里,其人民等合氷之時,不入阿吾地堡以避賊兵者,以其堡屬慶源,不相營攝也。且阿吾地距慶源四十里,而其所屬軍民未滿百戶,其於慶源不甚緊切。且慶源之民多至千戶,而慶興僅百餘戶。今以慶源吾弄草以下阿吾地所屬軍民則割與慶興,且使撫安倉民輒人阿吾地堡,則防戍有實,而慶興亦得富實矣。一。豐山堡勿論冬夏,防戍視他堡最緊。然會寧軍士不多,加給戍卒爲難。令南道節度使抄當番軍,量宜加給。一。高嶺軍卒之保,常供會寧繇役,未得從戶首赴防。請保人貢賦外,勿差雜役。」命更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議:「邊民利害,難以遙度。令其道觀察使、節度使議啓後,更議。」從之。

○御夕講。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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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

○御經筵。

○義禁府啓:「寧仁君揗欲害具氏,當其産兒,使其妻守之,不得滅跡,故致大罪罪,依《大典》子孫告父母,處絞。」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鄭昌孫、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鄭佸、李崇元議:「律有議親減死之文,請減死。」命收告身,處于安陰。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念父爲子隱,子爲父隱,聖有明訓。揗與具氏,母子之分已定,具氏雖有極惡大罪,固當隱諱以全人倫可也。乃敢窺覘産期,暴揚母惡,以陷大辟,殘忍忮害之狀,所不可忍言。請依《大典》明正其罪。

不聽。

○御夕講。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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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韓堰啓曰:「揗獲不孝之罪,不宜只收職牒,請論如法。」上曰:「揗乃宗室近親,不可加以死刑,已令付處遠方。」堰曰:「揗不孝於德城君,非其子也,屬籍當絶,請依法罪之。」掌令郭垠曰:「揗欲害具氏,釀成其惡,陷於大罪,不宜輕論也。」上問左右,同知事金宗直對曰:「十惡之中,無大於此。請削屬籍,以懲其惡。」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議:「揗之罪,非關國家,不宜置重典。但其罪重,流諸遠方,終身不還可也。」沈澮議:「揗以具氏爲母,專不孝養,致使貧窮,終陷於死,其罪大矣。然宗親不可置極刑,請廢爲庶人,處于遠方。」李克培議:「已收職牒,遠方付處,不可加罪。」盧思愼議:「揗之罪,非關宗社,絶屬籍,廢爲庶人,恐爲過也。具氏之罪,揗雖釀成,告之者其父躋也,不宜以此科斷。」

○傳旨禮曹曰:「其以八溪君凈繼德城君後。」

○傳旨吏曹曰:「頃緣旱災求言之際,弘文館指某某爲貪汚庸劣,某某爲不學狂妄,某某爲暗於事理,各擧其名,俱疏其短。此皆出於公論,其時或罷遣,或別敍,所以用一時公論,而使彼亦有激礪自新也。但初非顯有罪咎,而終於廢棄,則不無其冤。歲月遷改,已足懲艾,所宜復敍,以責將來之善。隨其才器敍用。」

○御夕講。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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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日本國關西路肥、筑通守重朝、薩摩州市來太守國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上津郡追捕伯耆守宗茂次遣人來獻土宜。

○議政府左贊成李坡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坡字平仲,自號松菊齋,韓山人,領中樞院事季甸之子。少聰異,年纔十五,涉獵諸史。景泰庚午年,十七中進士試,辛未中文科,超授校書著作郞,轉集賢殿博士,累遷至應敎。歷知承文院事、司憲府執義、世子輔德、判內資禮賓寺事。天順癸未陞通政僉知中樞院事,擢拜承政院右承旨。成化乙酉陞都承旨,以事忤旨,遷僉知中樞院事,移工曹參議。未幾陞嘉善漢城府尹,丙戌中拔英試。丁亥戶曹參判,移中樞府同知事,戊子拜成均館大司成,己丑陞嘉靖同知中樞府事。嘗作室役,根隨掘去斷岸,以廣基址,二人壓死,坐罷,甲午授中樞府同知事,尋陞知事。乙未拜吏曹參判,丁酉陞資憲爲平安道觀察使,徙民多流亡,坐失於撫字罷,尋拜知中樞府事。如京賀正,回至八站,雪深數尺。坡聞有虜兵,錯愕罔措,賴書狀官朴三吉士卒不散走,然冒雪凍死者甚多。庚子拜禮曹判書,壬寅上累御宣政殿,與宰相商論性理之學,坡剖析以對,上賢之,特賜犀帶,超加崇政。乙巳拜議政府左參贊,俄陞右贊成,轉左贊成。坡自少嗜酒,因此成疾,至是暴卒,年五十三。諡明憲:思慮果遠『明』,博聞多能『憲』。史臣曰:「坡爲人豁達開爽,美容儀,善談論,風流文雅,見推一時。涉獵義理之學,辭華非其長也。然頗以文章經濟自負。聰明絶人,凡國人仕宦履歷、氏族世代,無不記憶,朝廷典故,多所詳悉。但議事之際,多務迎合,性又豪奢誇誕,廣營財利。嘗爲經筵官,與臺諫侍從將進講,會坐殿門,方講論經義,坡忽言曰:『今年米價甚廉,不能多貿綿布。』四坐默然,坡亦面頸發赤。胸中商計産業,故不覺發言至此。」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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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傳旨吏曹,給仁山府院君洪允成妻金氏爵牒。

○傳曰:「我文宗八歲入學,古制天子、諸侯,十二而冠,禮也。然則文宗未冠而入學乎?未冠而入學,似乖於禮,其令禮曹議之。」

○傳曰:「今考《實錄》,李承福之事實爲曖昧,於臺省勿拘敍用。」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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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司諫院正言李琚來啓曰:「請加揗罪。」傳曰:「已議大臣而處之,不可加罪也。」琚啓曰:「大抵情可矜、法可疑,則人君權其輕重而處之可也。此乃敗常亂俗之罪,當如法斷之。」傳曰:「大臣之議不如爾等之意乎?」琚曰:「許世子止不嘗藥,《春秋》書弑君。今揗之事,若孔子斷之,則必書弑母。揗旣不孝於母,當絶其屬籍而治罪矣。殿下觀臣等與大臣之議,則是非自明矣。」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曰:

揗之罪狀,國人所知,若不快決痛懲,何以肅人心、正風俗乎?具氏家無血屬,其所恃賴者,唯揗一人。及犯死罪,揗以子而敢先之。瞽瞍殺人,舜當竊負而逃,況敢暴揚之乎?具氏不死於法而死於橫夭。聞之道路,具氏分娩之後,不加將護,累日驚憂惑亂,安得而不死?雖謂手刃之可也。在律,威逼期親尊長致死者絞,況於父母乎?《周禮》《甸師職》曰:「王之同姓,有辜則死刑焉。」《禮記》曰:「公族有死罪,則罄於甸人。」其所謂死罪者,豈有大於謀害其親者乎?其曰罄之云者,豈嘗以公族而緩法弛刑乎?請如法罪之,以正人倫。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箚子曰:

揗包藏禍心,釀成母惡,非一朝一夕,其所設心,慘於鏌鎁,其與手刃者奚異哉?誠不可一日容於天地間矣。今者罪止於收職牒付處,臣等恐蔑人紀、虧國典矣。伏願廓揮剛斷,依律論罪。

傳曰:「非謂揗罪輕也。只以宗親故,付處遠方。」正言李琚啓曰:「大抵宗親,解學問、知義理者少,而狂妄者多。今犯不孝之罪,只付處遠方,何所懲戒?」傳曰:「爾等欲加何罪?」琚曰:「法如天建地設,若有犯者,人主不宜低昻。請如法。」命召宗親一品、領敦寧以上、議政府、臺諫,傳曰:「風俗澆漓,奴婢欲害主、子孫不順祖父母者,或有之。是予不德所致也。今揗罪雖大,豈可斷以死罪?其議以啓。」德源君曙、烏山君澍議:「揗之罪惡,實關綱常,雖已付處遠方,尙有餘辜,請投諸極邊。」尹弼商、李克培、鄭佸、金謙光、李崇元議:「竄揗遠方,聖斷雖嚴,然於衆心,猶有未快。請絶其屬籍。」誼城君寀、定陽君淳、寶城君㝓、永川君定、蛇山君灝、尹壕議:「臺諫以揗罪爲輕,請流三千里。」雲山君誡、江陽君潚議:「揗之罪不可輕論,請徙極邊。」大司憲李瓊仝等議:「古云:『五刑之屬三千罪,莫大於不孝。』律文,謀殺父母及期親尊長,已行者皆斬,已殺者皆陵遲處死,威逼期親尊長致死者絞。《大典》除謀叛逆告尊長者絞。所以維持紀綱,整飭訓典之意至矣。今揗爲具氏子,謀欲陷害,甚於仇怨,謂之謀殺可也,謂之威逼可也。殿下以宗親之故,特屈刑章,曲賜保全,臣等未知其可。伏望斷以大義,依律處置,以扶植綱常。」大司諫韓堰等議:「揗不祀其父,釀成母惡,以至於死,此所謂家之賊子,罪不容誅,豈可以私恩而貸之?依律治罪,以礪風俗。」上從弼商議。

○禮曹啓曰:「文宗入學之事,則臣等未及詳知;世子入學,則當用翼善冠,此冠乃冠禮之初加冠也。請明年行冠禮後入學。」傳曰:「可。」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申浚曰:

本道僻在一隅,人民孤陋寡聞,不以文學爲業。頃者李繼孫爲觀察使,勤於勸勵,雖五鎭僻遠之地,頗有向學之心,其功至不細矣。比聞卿亦留意於斯,時加敦勸,予甚嘉之。但若無褒奬之典,誰有激勵之心?予欲觀其製述,第其高下,賞優等者以勸勵之。卿悉此意,命題製述,監封上送。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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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司諫院正言李琚來啓曰:「古云褻御之臣,卽今內乘之職,其任非輕。自祖宗朝,選擇士族任之,今以奉保夫人子姜碩卿爲之,其不擇人而用之可乎?」傳曰:「若以碩卿敍於士大夫之列,則不可矣;內乘只職調馬,雖任碩卿何害?」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啓曰:「揗付處于安陰,揗之農舍在咸陽,相距不遠,雖不如律罪之,請流絶島。」傳曰:「咸陽與安陰相近,予安知之?義禁府必用情。流諸極邊可也。」瓊仝等啓曰:「殿下何以知之?此必禁府行私也,請鞫之。」卽命推禁府官吏,流揗于東萊。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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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李承健啓曰:「《大典》內乘三人,其一則以司僕寺正兼之,其二則以外官有物望者兼之。今拜碩卿爲內乘,必生驕傲,凌蔑左右,其同類豈自安乎?」上曰:「非東班之例,授之何害?其已授者皆正人乎?兼司僕無識馬者,碩卿識馬而且解我意,故差之。」承健曰:「昨日臣道遇成群作隊者,馳突左右,問之皆內鷹房人也。城外則已矣,城中豈可爲此放恣?」上曰:「松鶻失之甚易,故其習放也。內禁衛十人、正兵十五人、司僕五人從之,是何咎也?」承健曰:「臂鷹者五人,奔馬而過,略無難色。臺諫,人君之耳目,朝廷皆尊敬之,非爲其人也,重朝綱也。請鞫之。」上曰:「其不下馬,非慢臺諫也,恐驚鷹也。人君所御,雖馬必下,如有敬我之心,豈如此乎?何不其時敺鷹師而摶殺鷹耶?」仍問左右,知事徐居正對曰:「自今立法,使行路者雖鷹犬皆下馬可也。」上曰:「豈可以此而立法也?」承健曰:「內鷹房之人,心有所恃,橫恣如此,甚不可。」上曰:「將使內鷹房調提問之。」承健又啓曰:「忠淸道賑恤使柳洵被推,而巡行爲難,請改差。」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豈窮日夜宴樂乎?宋遙年家在路邊,幸與遙年同入而飮酒,人人所可爲也。」上曰:「凡毁人者,言必過當,豈可以一人之言而改之乎?」承健曰:「京中稱士族而行乞者有之,窮村豈無餓死者乎?請遣內臣按問。」上又問左右,思愼曰:「新菜已生,民可救飢。旣遣大臣以賑濟之,又遣內臣檢察,則非委任大臣之意也。」上曰:「然。」史臣曰:「大抵人主有玩物之癖,爲大臣者,固當力爭,使納於無過之地。而居正劫於『何不摶殺鷹』之敎,非惟不諫正,至以見鷹下馬請立新法,其希旨苟合甚矣。上之待諫臣之言,亦未得其道也。」

○御晝講。

○平山都護府使姜子正、甑山縣令閔抽辭。上引見曰:「古之善爲守令者,有猛獸渡河,蝗不入境。爾等其盡心往治也。」

○權瑊、李崇元、金順命來啓曰:「昨夜臣等飮酒犯禁,請待罪。」傳曰:「隣近宰相問病,相往共飮藥酒,不可謂會飮,其勿待罪。」

○司憲府持平潘佑亨來啓曰:「花川君權瑊等以識理大臣而會飮,請鞫之。」傳曰:「此非會飮也。予聞權瑊有病,李崇元、金順命共居隣里,往問其病,適權瑊服順氣酒,而暫相與飮耳。其勿問。」佑亨又啓曰:「大臣則勿問,小民則罪之,恐無以懲戒也。」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箚子曰:

內乘卽古之陪僕暬御之臣也,國家重其任,必擇士類以授之,今者以姜碩卿爲之。內乘,近侍也;碩卿,賤隷也。豈可以賤隷濫處近侍乎?官爵不貴,則士志不礪矣。請亟遞碩卿,以重近侍之職。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箚子曰:

權瑊、李崇元、金順命俱以識理宰相,冒夜過從,違法會飮,殊無大臣畏憲奉法之意。此而不治,無以禁戢細民。且自內擿發,欲肅都下,而法之初行,宰相首犯之,殿下以尊禮大臣,特加優容,不令推覈。是則殿下之法只行於庶民,而不行於貴近,所犯雖小,實關大體。伏望特賜嚴斷,推明定罪。且內乘,密侍輦轂,武臣之選,無出其右。且近日有如曺克治、田霖輩,皆由此進,特蒙拔擢。姜碩卿以兼司僕侍衛,雖若可授,然於物望實爲未協。且御乘喂養調習,本非難事,豈必待碩卿然後能堪其任?伏望特命該曹,選文武全才者,俾授其任。

不聽。

○傳旨宗簿寺曰:「揗不祀其父,釀成母惡,使陷大罪,其爲罪惡,固不容恕,當置於法。但以宗戚之故,只收職牒,遠方付處。察其衆情,猶謂未快;臺諫據法,論請不已。予雖不聽,持論益堅,衆情如此,安可獨違?然猶不忍置之重典,更令宗親、宰相議之,多謂屬籍當絶。群議如是,不可不從。其削揗屬籍。」

○刑曹三覆啓:「淸州囚將校宋還殺同生姊敬非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御夕講。

○是月築平安道義州九龍淵長城,高六尺,周一萬六百十七尺。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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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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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午,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瓊仝啓曰:「禁令纔下,權瑊等首犯之,請鞫之。」上曰:「人主使人伺察非法,似煩碎,然慮有不畏法令而縱飮者,遣人察之。花川君來言:『因病服藥酒,隣居李崇元、金順命適至,共飮一盃而罷。』此非會飮,不可鞫也。」瓊仝曰:「小民隨所犯罪之,而大臣特貸之,是法之不行,自貴近始。」上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此非會飮也。然藥酒當晨服,今權瑊夜與人飮,不得無罪。」上曰:「同里宰相來問疾,主人勸一酌,客何敢辭?皆人情所不得已也。」瓊仝曰:「內乘之職,武林高選,兵曹擇而用之。姜碩卿爲兼司僕,近侍足矣,何必授內乘乎?請遞之。」正言黃玎亦啓之。上曰:「碩卿解弓馬,且解予意,故命差之耳。爾等必以碩卿爲奉保夫人之子,本係微賤,出於私恩故言之耳。予若私之,則當先用姜善矣。」上又曰:「聞儒生希望官爵,皆投屬忠贊衛、忠順衛,居館者少。士風不美,莫此爲甚。」瓊仝曰:「不特此也。生員進士不試才授官,自此法之立,儒生爭慕效之,因緣請托,以求爵祿,此宜痛禁也。」上曰:「爲士者平居勵志,將以有用也。今其志趣如此,何足取乎?其痛禁之。」

○司諫院獻納李承健來啓曰:「有鷹師道遇臣,犯馬不避。臣之帶行羅匠,追至內鷹房,惶恐待罪。」傳曰:「松鶻非常家所畜,誰不知爲內鷹房所養?以鷹師犯馬,使羅匠追逐入至內鷹房,是無敬上之心也。爾爲言官,故不以罪,羅匠則鞫,當問治罪。」

○命司僕寺馬匹皆入後苑,上親閱見之,賜月山大君婷、豐川尉任光載各一匹。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箚子,論姜碩卿不合內乘,不聽。正言李琚啓曰:「兼司僕則不計世類,有才則用之矣。內乘乃淸班,衙門雖卑,與六曹無別,由此而得敍於六曹之郞者,亦多有之。殿下奈何以授阿保之子,毁舊典而辱朝廷乎?」傳曰:「《大典》,內乘不分貴賤,大司憲亦云:『人品相當,則可爲之。』大司憲豈不深思而爲此言?」琚曰:「《大典》云,內乘三人,其一則司僕寺正,其二則以他官兼差。以司僕寺正兼之,則非士族不得授明矣。今授碩卿此職,欲以慰悅乳媪也,豈宜以此而濫用朝廷官爵乎?大司憲之言,臣未知何謂也,臣則決知其不可也。臣本寒生,衣食皆國家所與,常懷無以報國,豈順旨不言乎?」傳曰:「人器相當,則可授之矣。爾必欲改差,則爾自爲之。」琚啓曰:「臺諫以言爲責,今敎云『爾自爲之』,是欲使臣不敢更言也。瓊仝爲臺諫之長,而阿諛順旨如此,請鞫之。」傳曰:「其曰『人器相當則可用』之言,乃承傳宦者誤傳,予於明日面言之。」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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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日本國關西路筑、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藤原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大司憲李瓊仝來啓曰:「臣嘗啓:『內乘雖不如臺省、政曹,亦近侍職也。日者曺克治、田霖,俱以內乘,特蒙拔擢,故武士以是職爲高選。碩卿之爲此職,甚不合。』臣之大意,不過如斯而已。今諫院以臣言『碩卿人器相當,可用』而請鞫之,臣不可安然在職。請辭。」傳曰:「卿所不言,文仲善誤傳,故昨已譴責,卿何避之有?」瓊仝啓曰:「憲府、諫院一體,臣以臺官之長,爲僚下所駁,豈敢靦然在職?且臣庸疎,不合是任,請遞之。」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略曰:

竊觀殿下卽位以來,重惜名器,未有賤隷之徒得齒淸班者也。如碩卿者,其母雖於聖上有阿保之功,係出奴隷,而位至三品,職帶司僕,已踰涯分。況內乘,近侍之職也,非其人不可。故自設官以來,擇授士類,豈碩卿之賤所宜濫處乎?昔穆王,周之中主也,命伯冏爲太僕正,曰:「愼簡乃僚,無以巧言令、偏僻側媚,其惟吉士。」則穆王知陪僕褻御之臣,朝夕與居,氣體移養,常必由之矣。然猶此心不繼,以造父爲御,車轍馬迹遍于天下,貽笑後世。穆王始雖謹而終至於此,殿下所宜鑑戒。願殿下亟罷碩卿,以重爵命。

不聽。

○正朝使李世佐、副使金自貞回自京師。上引見,世佐等啓曰:「禮部尙書周洪謨、左侍郞徐傅、右侍郞謝一夔等求請白厚紙。」

○以李鐵堅爲崇政議政府左贊成,金謙光正憲議政府左參贊,李克均正憲刑曹判書,李崇元資憲議政府右參贊,愼承善資憲兵曹判書,申浚資憲漢城府判尹,成俊資憲永安道觀察使兼永興府尹,沈湄嘉善行驪州牧使,元甫崙通訓行司憲府持平,金壽童承議司諫院正言。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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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曰:

臣等竊念內乘職在禁近,咫尺天日之下,陪從匃陳之內,縉紳之士,咸以爲榮,不特羽林,環衛之士所共趨向也。《大典》內,內乘三員,以他官兼,一司僕寺正。其必以司僕長官兼之者,所以重其任也;所謂他官者,亦是選於朝官之列,而委重之意,寓於其中。姜碩卿,奉保夫人之子,本是賤係,難有超卓之才,不可以辱朝行。況碩卿非其人乎?穆王之命伯冏曰:「愼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僻側媚,其惟吉士。」堂堂盛朝,多士雲集,內乘之選,豈無其人,而必用碩卿以招群議乎?今臺諫、侍從,僉曰不可,則公論所在,斷可知矣。碩卿旣兼司僕,恩寵已過,何必內乘,以玷公選之路,以涉私昵之嫌乎?伏望殿下重惜名器,勿用私人。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請罷姜碩卿內乘職,不聽。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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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請罷姜碩卿內乘職,不聽。

○恭陵參奉蔡年來啓曰:「繕工監方修丁字閣,今日午,震月廊鷲頭折,人皆驚仆,然無傷者。」傳曰:「禮房承旨往審以啓。遇如此之變,當何如處之?」都承旨權健等啓曰:「臣等未知故事,意不過修補雷震處而已。」傳曰:「雷震陵室近處,不可不致祭。其令禮曹、弘文館攷古例以啓。」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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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講訖,獻納李承健請遞內乘姜碩卿。上曰:「內乘非東班之例,乘馬調養耳,與兼司僕何異哉?」承健曰:「祖宗以來,兼司僕則不擇士類,內乘必擇人以任之。」上曰:「趙得琳本以賤人,亦得爲內乘。」承健曰:「得琳非碩卿之比。」上曰:「以其功臣耶?」掌令李誼曰:「豈可使賤隷之徒居淸班,以辱士類哉?」上曰:「臺諫之所以力諍不已者,必以予私阿保之子也。若無害於義,則用之何妨?」承健又啓曰:「金世勣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娶兩妾,淫縱無忌,罪案已成,而特宥之,何以懲乎?」力請不已。上曰:「然則當用何律罪之?」承律曰:「照律則可知矣。」上曰:「其照律以啓。」

○禮曹啓:「世祖朝丙子年,雷震景福宮東門,竝放罪囚;又於戊子年,震內官白忠信,大赦。」弘文館啓:「漢桓帝建和三年,雷震憲陵寢屋;先是,梁太后聽兄冀,枉殺李固、杜喬。晋惠帝永康元年,震崇陽殿西南標五百步,標破爲七十片;是時,賈后陷害鼎輔,寵樹私戚。安帝義熙四年,雷震一廟,破東鴟尾徹柱;是時帝不親蒸嘗,故天震之。宋孝宗淳熙十六年,震太廟齋殿;寧宗嘉定五年,震太廟之鴟吻。高麗顯宗五年,震德陵桐樹;宣宗七年,震乾陵松木;明宗七年,震太廟。」傳于承政院曰:「桓帝不親蒸嘗,致有雷震之異。前年冬,予欲拜恭陵,時方冱寒,慮傷扈從士卒停之。今遇此變,予何安心?」遂召府院君、議政府、禮曹堂上,傳曰:「今者有此災變,心何敢安?世祖朝震一宦寺,猶且頒赦,況陵寢乎?予欲下赦,其議以啓。」僉曰:「今遇大變,宜可赦也。」傳曰:「予欲除關國家、係綱常、犯强盜外,皆赦之。」沈澮、金謙光、李崇元、柳輊啓曰:「自去年凶荒,內外盜賊頗多,請勿放竊盜。」尹弼商、盧思愼、鄭佸、李鐵堅、權健、權仲麟啓曰:「名爲竊盜而所犯輕者,亦可赦也。」傳曰:「竊盜亦可放也。但羅玉同殺一家五人,劉從生事關國家,是亦可放乎?」沈澮、弼商、克培、思愼、鐵堅、鄭佸、謙光、崇元、柳輊、權健、仲麟議:「夫而殺妻、父而殺子,人情所無。且羅玉同無謀殺之迹,終無得情之理,可放也。」沈澮、弼商、克培議:「劉從生罪關國家,不宜赦放。」思愼、鄭佸、謙光、崇元、柳輊、仲麟議:「從生投匿名書,罪應絞。然非關國家,請放之。」傳曰:「玉同放之可也,從生醜詆大臣,其勿放。」僉啓曰:「災變莫大,請停朝參、經筵,以示敬謹之意。」從之。又命減膳。

○遣李崇元,別祭于恭陵。

○傳旨刑曹曰:「予以否德,叨承祖宗艱大之業,夙夜惕厲,思所以毋負付畀之重。而明有所未燭,德有所未孚,刑賞易至於僭濫,用舍或至於顚倒,人事失於下而天譴應於上。近年以來,旱荒相仍,民不聊生,又於本月初四日己酉,雷震恭陵丁字閣西楹。災異之興,乃至於此,慄慄危懼,淵氷罔措。思與臣民省愆補過,玆布寬大之澤,用答譴告之嚴。自今三月初五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干國家綱常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徒、流、付處者,亦令分揀放遣。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論姜碩卿不合內乘。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亦上疏論之,皆不聽。

○御晝講。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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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傳旨議政府曰:「若昔大猷,明良相遇,交修不逮,以臻至治。和氣旁達,無有災異,匹夫匹婦,各得其所,山川鬼神,亦莫不寧。予以寡昧,嗣守丕基,夙夜祗懼,罔敢怠荒。然而天譴至,仍歲旱暵,又於本月初四日己酉,雷震恭陵丁字閣西楹。遇此災變,益用恐懼。其令中外臣民,凡寡躬失德、朝廷闕政與夫刑獄之冤濫、閭閻之疾苦,悉陳無諱,以副予敬天之意。」

○傳旨吏曹,還給任士洪、朴孝元、金彦辛、朴佑、卞仲山、權景祐、崔尙淮、崔亨孫、辛億壽、安舜齡、金澗、郭哲孫、朴銀同、安貴同、全泰亨、李永孫、金達孫、李紹、鄭綸、盧瑁、金永銓、金終漢、金永珍、永定守福重、金亨禮、金仲連、庾思達、吳繼門、金繼宗、朴晢、崔仁京、李壽稚、吳致仁、李宗軾、曺淑潭、朱水連、朴好生、裵詮、白於里奉、李元敬、金孝恭、沈漢文、閔承祖、崔潤山、安繼源、李宗京、李郁、金仲江、白用達、朴桂同、梁順、崔孝友、林守同、朴今山、洪有容、安孝悌、李雙六、鄭以義、秦麻加同、韓守、盧永孫、金文珍、朴道生、崔命孫、朴枝、辛自謙、徐允德、宋長命、崔汝宗、崔仲山、黃長明、金孝生、姜益京、兪桂彦、文克昌、金從生、朴靳、鄭末生、鄭自英、辛浩、金孝禮、朴重根、高俊、呂仁孫、金世敏、金閏、朴熙孫、金石剛、陳承恪、郭今山、鄭禮、嚴水生、金萬孫、金碩山、金輅、吳季孫、簡壽長、李貴孫、金殷、權石基、吳益生、安忠根、車滿庭、宋享孫、沈繼孫、龍孟孫、洪貴孫、林仁山、玄仲連、裝永山、金淑元職牒。

○刑曹啓:「掌隷院以訟者有違端,請刑訊,受敎報本曹。臣等以爲掌隷院只聽兩辭,辨曲直而已,故諺稱父母官。若令刑訊,人皆畏杖誣服,豈能得情乎?」不聽。承政院啓曰:「國家設官,有刑官,又有掌隷院;刑官則用訊杖,掌隷院則只辨曲直耳。今若使掌隷院亦用杖訊,則必有誣服。」傳曰:「設使勢弱者與豪强者相訟,豪强者變亂黑白,顚倒是非,弱者雖理直,其能得伸乎?此不得不刑訊也。」

○司諫院正言黃玎來啓曰:「任士洪、朴孝元、金彦辛罪重,不可還給職牒。」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論姜碩卿不宜爲內乘,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略曰:

姜碩卿本以賤系,濫登仕版,遽玷華要,臺諫、侍從以言以書,反覆論請,至于旬日,而不賜允許,此非從諫弗咈之意也。歷觀往古,阿保之家恩典之擧,蓋未槪見。至後漢中葉以後,王聖、宋娥、趙嬈之徒,恩寵過盛,書之于策,以爲後戒。臣等非敢以後漢衰季之事有虞於聖明之世,但恐一開其源,則末流之弊,安保其必無也?伏望殿下更加三思。

不聽。

○前舍人李堪遭喪不憂,專以行乞四方爲事。甘言諂笑,縱飮公廳,得財於此則幷借官駄,次次遞輸以營産業,喪笠衰服盡破於道路,人目之曰『八道都巡察使。』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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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略曰:

《書》曰:「以公滅私』,釋之者曰:」以天下之公理,滅一己之私情,民無不敬信而懷服。「《易》曰:」同人于野。』釋之者曰:「同人者,以天下大同之道,聖賢大公之心;私意所合,乃昵比之情耳。」殿下旣以爲私而猶不改焉,則是私意勝而公道廢,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易》曰:「類族辨物』,釋之者曰:」士大夫之族爲大夫,工商之族爲工商。「碩卿以系賤之人,濫居朝臣之列,謂之類族可乎?謂之辨物可乎?伏望殿下勿用私昵之人,以累公選之器。

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今欲令世子先髻髮,待行冠禮之日加冠,是可乎?」左副承旨朴崇質、右副承旨安處良啓曰:「世子行冠禮,禮曹判書梳髮以髻而三加冠;今若髻髮,則行冠禮時,無以成禮矣。」傳曰:「世子初生及命名之日,禮度甚繁,其可一從古制乎?其爲冠禮,亦不可盡從禮文也。」

○司憲府持平元甫崙、司諫院正言黃玎來啓曰:「赦文云:『事關國家外,咸宥除之。』任士洪、金彦辛、朴孝元之罪,有關國家,不宜還給職牒。」不聽。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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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都承旨成健啓曰:「我朝世子冠禮,皆從簡爲之,今亦不必盡從禮文。但文宗八歲入學,今世子入學,似乎太晩矣,請令該曹議啓。」傳曰:「文宗雖八歲入學,然凡人十二稱成童,予欲令世子明年行冠禮入學。」僉曰:「允當。」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曰:

臣等謹按《書》曰:「圖厥政,罔或不艱。有廢有興,出入自爾師虞,庶言同則繹。」釋之曰:「有所當廢,有所當興,必出入反覆,與衆共虞度,衆論旣同,則又紬繹思之而後行也。」人主於用舍廢興,惟其所欲,而必曰與衆虞度者,恐其或出於私也。衆論旣同,而猶必紬繹思之者,蓋慮好惡之偏而或失其當也。今碩卿之事,臣等累煩聖鑑,至再至三,猶不已焉,衆論可知。殿下固當反覆紬繹,以爲出於公耶,出於私耶,審其果出於私,則不可用也。殿下旣聞衆論,知其不出於公,而改之猶吝,謂庶言同則繹可乎?且殿下近日以雷變下傳旨,有曰:「賞罰或至於僭濫,用舍或至於顚倒歟?凡寡躬失德、朝廷闕政,陳之無隱。」臣等竊以謂賞人之僭踰、用人之顚倒、聖躬之失德、朝廷之失政,無大於此。此殿下所當深省也。高麗之季,邊功論賞僭濫,臺諫上疏,以爲:「白丁驟拜卿相,皀隷濫處朝班,臣道殽亂,以致地震。」請信賞必罰,重惜名器。臣等非以麗季比聖朝,非以地震牽合於今日之變。彼以邊功爵人之濫,尙曰不可,況今日碩卿無如彼之功,而以賤屬遽玷朝班可乎?臣等將恐『金紫普施奴隷』之謗,不獨在於古而在於今矣。伏願殿下曲察臣等之言,紬繹思之,亟遞碩卿之職。

御書疏尾曰:「今觀上疏,實爲驚懼。近日雷震之變,由碩卿而致然歟?若因此而發,當改不移時;如由他事,卿等之論,無奈過歟?」瓊仝等啓曰:「臣等非以爲碩卿之故致此災變也。碩卿乃賤係之人,特授內乘,是爵賞僭濫而用舍顚倒,其失德闕政,莫此爲甚,與前降傳旨異矣。臣等所以極陳者也。」傳曰:「碩卿粗知文字,可任爲內乘者,非以阿保之恩。如以阿保之恩,則其父姜善當先用之。大抵君弱臣强,非美事。前朝季世,臺諫以至杜門不出,予甚非之。予若以碩卿爲臺諫、六曹郞官,則言之當矣,爲內乘,有何妨乎?」瓊仝等啓曰:「內乘與六曹無異,而其任又近侍,不可加於賤係之人。」不聽。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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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箚子曰:

向者,任士洪、朴孝元、金彦辛要結朋黨,表裏爲奸,濁亂朝政,罪應誅戮,幸蒙聖恩,得保首領足矣。今又還受職牒,縱有罪,虧國典,誠爲不可。伏望亟改成命,以懲其惡。

不聽。

○命賜胡椒:大君一碩十斗,一品宗宰、儀賓各一碩、二品各十斗,堂上官、承旨各六斗,臺諫各三斗,弘文館、藝文館官員、注書、兼司僕、內禁衛各二斗,兵曹、都摠府、侍講院郞廳、尙瑞院、尙衣院、司饔院、內藥房、紫門、繕工、軍器寺、典涓司、典設司官員、內官、內乘、宣傳官、忠義衛、承政院檢律、都摠府醫員、禁漏官各一斗,司鑰、司謁、書房色各八升。又賜成均館十碩,四學各五碩,祭享所各一斗五升。

○以李世佑爲通政工曹參議,孫比長通政掌隷院判決事。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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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箚子曰:

前者,任士洪、朴孝元、金彦辛以近侍臺諫,交結爲黨,欺罔天聰,濁亂朝政,此非事干國家而何?今傳旨,事干國家者不許蒙宥,而士洪等先受告身,非肆赦本意。伏望殿下毋施曲恩,以累一時之公議。

不聽。

○弘文館直提學金訢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殿下以雷震恭陵丁字閣西楹,引咎責躬,下敎求言。其所以恐懼修省,欲弭天譴之意,至矣!臣等聞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又聞我太宗恭定大王每遇災變,必閉室靜思,深自剋責。今殿下聖不自聖,慮有過失,以延讜論,其與禹、湯之罪己、太宗之剋責,可謂同符合轍矣。先儒云:「國家將有失道之敗,天乃先出災異而譴告之,又出怪異以警懼之。自非大無道之世,則天盡欲扶持而全安之。」信哉,言乎!昔魯哀公時,天不降譴;隋煬帝在位十四間,無災異之變。蓋禍大惡極,不可救止,天亦無如之何。此楚莊王所以天不見妖爲戒懼者也。桑拱于庭,雉雊于鼎,妖莫大焉。大戊則嚴恭寅畏,高宗則不敢遑寧,皆能修德弭災,殷道中興。然則國無災,未必爲福;國有災,未必爲禍,在人主修省之如何耳。傳曰:「動民以行不以言,應天以實不以文。」所謂行與實者,不過敬德而已。宮中必於敬,外庭必於敬,一出入之際、一動息之頃,無非所以敬德,則天焉有不格,變焉有不消乎?臣等竊謂敬德之實,有四焉,請得而條陳之。其一曰節嗜好:古之聖帝明王所嗜者道德,所好者仁義,其心好之嗜之,不啻若芻豢之悅口,何暇他慕?後世之主則不然,以仁義爲芻狗,以道德爲蘧篨,自以謂裁制六合,運動萬類,所言必應,所欲必得。據如此之勢,無所爲而不可。故可以崇飮沈酗,俾晝作夜;可以淫于原獸,十旬不返;可以殉貨愛寶,慢欲無厭;可以廣土闢地,穈爛百姓;可以窮極土木,千門萬戶。縱一己之好,淫放自恣如此,而欲久安天位,得乎?今殿下以聰明睿智之資,加緝熙不已之學,日三御經筵,講論道腴,誠無讓於古之聖帝明王矣。然近者頗留意鷹,貂璫之輩多領健卒,馳鶩城中,呼鷹之聲不絶,駭人觀聽,莫此爲甚。殿下借諉之曰:「畜鷹爲兩殿物膳也。」則殿下於前日不喜珍禽,盡放松鶻,當時奉養三殿,八珍無闕,今豈必如此而後可也?雖殿下非眞心好之,其不可謂之節嗜好也,明矣。其二曰重名器:《書》曰:「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又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德,惟其賢。」蓋王者代天理物,設官分職,所以共天位、治天職也。固不可以私昵惡德,濫處之也。後世之主則以爲:「我可以貧賤人也,富貴人也。」以爵賞爲一己恩澤之資,竈下養中郞將者有之,盌脫校書郞者有之。名器大濫,賤如泥土,如此欲求治平得乎?大抵當天下昇平之時,雖以昏庸無識之人,可以乘高車御駟馬,回翔容與,陰拱無爲,而終保其無事矣。然否泰相承,治亂無常,豈可恃一時之無事而不慮後日之患也?在平世不能用賢,而及國家多事,始有無人之歎,抑亦晩矣。此古今之通患也。《書》曰:「惟治亂在庶官。」今庶官之中,莫重於三公論道、六卿分職,而政院管樞機之任,監司專黜陟之權,一有非人參廁其間,則瘝曠之譏興而禍患之兆形矣。臣等願殿下勿以昇平爲恃,當愼簡賢能,以處其位可也。且姜碩卿本是庸賤,徒以阿保之子,得除內乘。夫內乘者,陪侍乘輿,職莫親近,朝著之華秩,羽林之重選,豈容碩卿之冒據也?昔漢元帝過寵伯榮,千載譏之。殿下雖未必至此,亦不可謂之重惜名器也。其三曰謹刑法:夫法者,人主所以受於天,不可以私意輕重低昂之也。是故我喜可抑,我忿可窒,而法不可枉。文帝,元帝之子,不得越王門絶馳道;光武之妹,亦不得保臧獲。以天子之子之妹,不能逃有司之議者,法不可得以亂也。法一亂,則雖聖人,何能善治?人主處九重之內,口傳召號而四方響應,意諭色授而六服振動者,豈有他哉?誠以謹守其法,而下不敢犯也。今殿下克遵成憲,守之如金石,信之如四時,不以私恩而容貸,不以私怒而濫加。然於其間,不無可議。今遇災而懼,誕布德音,有事干國家者,不在原例。而任士洪以近臣,交結朋黨,濁亂朝政,王法所不赦;而特給告身,復齒朝著。劉從生市井一小民也,直以醜詆一二卿相,而獨不免,是何赦令不信而刑法之不衷也?其四曰納諫爭:「無若丹朱傲!惟慢遊是好,傲虐是作。」此禹之所以戒舜也。重華協帝者,舜也;明四目、達四聰者,舜也。舜豈有如丹朱之理也?而舜不以禹之言爲甚,而方且舍己從人,好察邇言,以臻泰和之治。此舜之所以爲大也。奈何季世人主不顧理之逆順、言之是非,護短諱過,務勝其臣?張九齡諫相仙客,而玄宗折之以閥閱之語;諫官論柳泌爲刺史,憲宗拒之以長生之語。終致覆國亡身之禍,可勝痛哉?蓋人主之於下也,其尊如天,其威如雷霆;虛襟而納之,和顔而受之,猶恐其不盡,況懷務勝之心,逞拒諫之術乎?是故直臣結舌,奸侫得志,投間抵隙,依阿狐媚,比德堯、舜,擬功湯、武,使人主侈然自大,神怒而不知,民怨而不悟,此豈國家之福也?今殿下天縱多能,卓越前古,智出庶物,思周萬機。有進言於殿陛之下者,雖有一得之愚,視以爲尋常,不垂採納,或動神機,示天威以詰責之。人臣愛身者多,徇國者少,誰肯出萬死以批逆鱗乎?恐非大舜舍己察言之道也。臣等俱以無狀,職奉論思,凡有所懷,不敢含默,妄以此四者爲當今修德敬天之實。伏惟殿下勿以言之淺近而忽之,國家幸甚。

不報。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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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元甫崙論任士洪等不可還給職牒。仍啓曰:「外居公賤身貢,請以米直納州倉,以備凶荒。」上未及答,甫崙遑遽就坐。

○傳曰:「持平元甫崙於朝經筵,論任士洪事,不待予言而遽就坐。又請公賤身貢,以米納州倉,予未及答,遽更退坐,何輕率失次如是?其語甫崙。」甫崙聞命,避嫌,不許。

○都承旨成健、左承旨李朝陽、右承旨尹殷老、右副承旨安處良、同副承旨邊處寧啓曰:「臣等皆以庸才,濫處喉舌之任,今弘文館上疏,有匪人參廁之語,心愈未安。請免臣等職。」傳曰:「弘文館不的指言之,其勿避。」李朝陽、邊處寧更啓曰:「臣等武士也,尤不合此職。」尹殷老、安處良亦以庸劣辭,不許。左副承旨朴崇質在告來啓曰:「臣今聞弘文館之疏,心甚不安。臣本庸才,固知不合,請避之。」傳曰:「其以弘文館之言盡改承旨乎?」

○戶曹判書李德良、參判金升卿、參議林壽昌以弘文館之疏辭職,不許。

○御晝講。講訖,上曰:「弘文館疏語甚切。若內鷹坊之設,予非翫物而爲之,欲以奉養兩殿也。而爾等言之者,必以松鶻也,予豈以此流連荒亡也。任士洪坐罪已久,天道十年而變,士洪其無自新之心乎?故議諸大臣而還給告身。姜碩卿爲內乘,何所礙乎?劉從生以市井小民,辱罵大臣,非關國家乎?移市,非戶曹判書所爲,皆稟於我也,而罵之可乎?此人豪富,自謂散財可免,經歲不服,其可赦乎?」侍讀官申從濩對曰:「無鷹坊時,兩殿之膳,無有欠缺,不必畜松鶻而後可也。任士洪無狀小人,濁亂朝政,不可給職牒。姜碩卿賤隷之微者,亦不可擢拜淸班。劉從生雖有罪,不可謂事關國家。昔鄭人有『孰殺子産?』之語,子産不怒。我朝許稠有謗毁者,怡然不以爲忤,大臣之體,固當如是。今李德良以匿名書,乃至上聞,豈可以此致民於死也?」上曰:「弘文館謂我拒諫,雖臺諫所言,豈可不分是非而盡聽耶?」從濩曰:「人君之威,過於雷霆,人臣之進言者,晝思夜度,及至君前,什喪七八,雖和顔受之,猶恐不盡言,況示之以威乎?」上曰:「弘文館疏不指摘其名,而有匪人參廁之語,予何知某爲匪人耶?知人則堯、舜其難之,以歐陽脩之賢,猶薦王安石,不知奸故也。爾等若正大,則當摘指某也,今乃泛言之,使朝廷之臣皆引謙而不安其職,此豈美事也?」從濩曰:「知臣莫如君,殿下豈不知乎?其不指名而言之者,臣等雖言之,殿下不取故也。殿下欲問,則臣當歷擧而陳之。」上終不問。

○承政院啓曰:「弘文館必有指摘者,政院乃樞機之地,豈宜臣等之所冒處耶?」傳曰:「果如卿言,必有的指者然承旨賢否,弘文館官員豈能知之?必與注書、翰林相爲朋比,言某承旨能治事,某承旨爲不能也。予於晝講問之,則申從濩、朴增榮安得不言乎?予所以不問者,事恐蔓延耳。」承旨等對曰:「政院,百官出入之地,豈待注書、翰林言之而後知其賢否哉?」傳曰:「予非謂注書、翰林實有此言也。知政院之事者,無如此輩故云耳。」

○議政府領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李克培、左贊成李鐵堅、左參贊金謙光、右參贊李崇元來請辭職,不許。弼商啓曰:「年前弘文館劾臣『位冠百僚而不能進一嘉猷,以補君德』,正中臣病。今疏又有『匪人參廁』之語,必指臣也。前日臣請辭職,上敎云:『予不疑卿,卿何獨疑?』臣不敢固辭。天災時變,必由於臣,請辭。」克培啓曰:「疏云『匪人』,必指臣也,請免。」謙光曰:「臣雖非三公,亦參贊大政,所謂『匪人』恐指臣也。」傳曰:「卿等有何失也,而欲辭職邪?天災時變,豈由於卿等?其勿辭。」刑曹判書李克均、兵曹判書愼承善、參判朴星孫、參議金克忸、參知宋瑛、刑曹參議閔永肩來啓曰:「臣等今被弘文館論駁,請辭職。」不許。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箚子曰:

臣等以還給任士洪等職牒爲不可,累次論執,而殿下謂已與大臣議定而不允,臣等未審議定者以士洪爲無罪而可恕邪?抑又有才而可用歟?自古爲不善者,率多有才之人,惟其有才也,故言足以飾詐,辨足以舞智,顚倒是非,誣陷良善,終至濁亂朝政。若其無才,則其身之不能容也,尙何敢盜竊權柄、害國凶家之有哉?如士洪輩,斷無可恕之狀。伏惟亟收成命,以副輿情。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觀歷代小人之誤國者多矣,惟朋比之禍最大。苟不痛絶於微,必至於不可救,豈不深可懼哉?前者任士洪、朴孝元、金彦辛結爲朋比,互相唱和,濁亂朝政,此卽堯代之四凶、宋朝之五鬼。殿下特用寬典,得保首領,恩至渥也,今若還給職牒,則爲惡者何所懲艾?伏望亟收成命,以懲其奸。

不聽。

○御夕講。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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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仁惠王大妃誕辰。命都承旨成健進表裏。

○工曹判書權攅、禮曹判書柳輊、吏曹判書鄭蘭宗、禮曹參議權仲麟來啓曰:「臣等俱以庸劣,濫叨六曹。今聞弘文館上疏云,有匪人參廁其間,心實未安。請避。」不許。

○京畿觀察使魚世謙啓曰:「臣素乏才德,受方伯重任,今聞弘文館疏,心實未安,請辭職。」不許。

○傳于承政院曰:「弘文館以予養松鶻爲非。然其翫好與否,在予之心。今令放之,試獲禽,承旨等其見之。」承旨等陞仁政殿陛上觀之。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曰:

臣竊觀王安石當神宗時,有三不足之說,先儒以謂奸臣誤國之論,盡出於王安石,而天變不足懼之說,流禍尤酷。牽惇在哲宗時,與其黨蔡卞、林希、張商英等協謀朋奸,報復仇怨,時人以爲專國植黨,若貸而不誅,則大法不立。此二人者,奸足以惑衆,辨足以飾詐,巧足以移奪人主之視聽。故卒至於亡國而莫之悟,此固聖上之洞覽,臣等不容更贅。士洪本以凶險之資,濫居喉舌之地,昵侍淸光,惟事誣罔。殿下遇災而懼,則曰:「土雨小災,不足懼也。」殿下虛心納諫,則曰:「臺諫之言,不可盡從。」此卽王安石三不足之說也。與朴孝元、金彦辛結爲朋比,潛行鬼蜮之謀,官寮之異己者陰嗾攻之,此卽章惇之植黨報仇也。有一于此,亦足以誤國,而士洪合二小人之情狀而兼有之,此卽小人之尤者也。朴孝元、金彦辛朋附士洪,同惡相濟,此與蔡卞、林希之輩,同其奸也。幸賴聖鑑洞照,奸邪之迹畢露於大明之下,尙垂仁恩,止於竄逐。今又命給職牒,奸邪之人,何所懲哉?孔子曰:「遠侫人。」侫人尙且遠之,況濁亂朝政,罪關宗社者乎?伏望殿下亟收成命,勿給職牒,以懲奸黨。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論任士洪等,不聽。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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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議政府領議政尹弼商上狀辭職曰:

竊念臣以無狀,濫叨台席,未得進一嘉猷。以輔君德,徒竊祿尸位,遂召物議,年前弘文館之疏,正中臣病。臣慙惶罔極,上書請免,竟未蒙允,强顔就職,亦已經歲。子犯曰:「臣猶自知之,臣雖庸劣,豈不知臣之不稱其職?今又被論,臣雖貪戀爵位,冒居不退,其於公論何?以臣之不德,動煩聖慮,愧積于中,無以爲心。天譴之告、刑獄之差,實由臣致之也。聖上何惜一介老臣,不從物議?伏望亟罷臣職,以答天譴。

傳曰:」予以不德,政多失中,以致天譴耳,豈由於卿耶?「

○右議政李克培上狀辭職曰:

臣叨居台鼎,恒懷覆餗以招物議。今者弘文館論三公之重,而曰:「一有匪人參廁其間,則瘝曠之譏興而禍亂之兆萌矣。」此非徒汎稱,必有所指說者。臣之庸劣,臣猶自度,況公論乎?前日具由請辭,未蒙允許,靦面就職,心實慙愧。伏望罷臣職事,以快公論。

傳曰:「卿不知予心乎?知臣莫如君,予不知卿乎?」仍還其狀。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曰:

昔晏子云:「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然則獻可替否,相與論議以出治者,大臣之職也。若徒事順旨以務固寵,而不恤國事,將焉用彼相哉?士洪、孝元、彦辛交結朋黨,濁亂朝政,彼大臣者,豈不知奸邪之爲可惡,而當殿下欲還職牒之時,唯唯諾諾,一無論執何哉?是不過欲樹私恩於奸黨,而惴惴焉猶恐其忤殿下失其寵也。士洪等植黨亂政之罪,無時焉可赦,而大臣惟事順旨,莫敢矯非。若殿下今日用其議給還職牒,則明日又有建議錄用者,未審殿下亦一一從之歟?臣等決知其不可從也。伏望殿下更留三思,還收職牒,以杜小人朋比之漸。

不聽。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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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經筵。講訖,司諫許篁、持平權仁孫請勿給任士洪等職牒。上曰:「天道十年則必變。任士洪等被罪已久,其無悔過之心歟?已與大臣議而施行,何可復奪耶?」篁曰:「小人之心終無改悔之理,大臣議謂可許者,皆不直也。」侍讀官閔師騫啓曰:「臺諫之言不可不從,如士洪固無狀小人也。」上曰:「予已審度而處之,非欲復敍也。前者弘文館之疏,以予爲拒諫。然臺諫之言,當理則可聽,如其不當則豈可盡從?一有不從,則謂我拒諫可乎?且疏中不指斥其名而泛言之,使三公、六卿、政院皆引嫌辭職,此非美事也。」師騫曰:「殿下若問之,則臣當歷言之。」上曰:「不可用之言,何必問也?今三公、六卿、承旨,予則以爲得人也。」

○司諫院正言金壽童來啓曰:「大臣皆知任士洪等罪重,而議還職牒,是迎合上意也。」傳曰:「迎合乃小人也,不可以此而論大臣也。」壽童曰:「非謂大臣皆小人也,順旨而請還職牒,故云迎合也。士洪等得保首領,已失刑矣,何可又給職牒也?」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論任士洪不宜還給職牒,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略曰:

任士洪居聖明之下,爲壅蔽之計,交結朋黨,變亂是非,眩惑視聽,《詩》所謂讒人罔極者也,其可輕論而遽還職牒耶?殿下聖德如天,兼聽竝用,從諫之美,卓越千古。近日臣等取國人公論而陳之,殿下從宰相之議而不聽,言路恐從此塞矣。伏望殿下亟收成命,以開讜言之路。

不聽。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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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御經筵。講訖,掌令郭垠、獻納李承健啓曰:「任士洪之輩交結朋黨,濁亂朝政,罪不可恕。請勿給職牒。」上問左右,領事盧士愼對曰:「士洪只斥玄碩圭耳,罪不至於濁亂朝政,可給職牒也。」上謂臺諫曰:「爾等之言是矣。然予非用士洪,只給職牒耳,何至誤國乎?」垠等曰:「昔王安石對神宗言:『天變不足畏。』時人以謂:『人主所畏者天也。人君不畏天,則何所畏乎?』今士洪以土雨爲小災不足憂也,與王安石何異?此小人之尤者也。自古人主知小人而不去,去之而不遠,以致亂亡者多矣。聖上洞知士洪之奸,去之不遠,旋給職牒,臣等恐誤國之漸兆於今日。」侍講官金訢啓曰:「古云:『贄御僕從,無非正人。』內乘,近侍之任,朝廷之重選。姜碩卿以賤隷,得除是爵,及於私昵也。且劉從生雖詆一二卿相,不干宗社,而未蒙恩宥;士洪濁亂朝政,罪關國家,而反還職牒。臣恐赦令不信而用法顚倒也。」上曰:「姜碩卿其不可爲內乘歟?用人但論門地,不視心術之邪正,固不可也。心術若正,則豈以門地之賤而不用乎?」訢曰:「碩卿之賤則固矣,心術之正,則亦未之聞也。」上曰:「碩卿用心不正,爾何知乎?且戶曹堂上取稟移市,從生不勝私憤,醜詆大臣,無所畏忌,是罪係國家,而欲宥之何也?」訢曰:「若如是論,則何罪不關國家乎?」上曰:「弘文館初欲勿鞫,而旣得罪人,又欲宥之何也?」訢曰:「非以從生爲無罪也。今適頒赦,謂可宥也。從生死生,無關於國家。但信者,爲國之所重。赦文乃曰:『事關國家綱常外,咸宥除之。』從生罪不書干國家,獨未蒙宥;士洪罪關國家,而特還職牒。與赦文相戾,恐失信於民也。」上曰:「予已斟酌爲之。」垠等更力陳士洪、碩卿之事,不聽。史臣曰:「士洪之嗾臺諫攻玄碩圭也,朝廷皆知士洪之陰險,不知碩圭心術。碩圭之爲人,大貪而若廉,大詐而若信。在京家門無私謁,在鄕曲則親自杖鍤,與村農爭畎澮之水。好發奸擿伏,好傷人害物,好誇己輕人。其爲平安道觀察使也,內侍李孝智告假歸本貫,碩圭多贈遺,待之甚厚,以感其心。因對坐泣下曰:『離主上甚遠,無日不思聖德而泣也。』孝智還京,極陳碩圭戀君之誠,上以碩圭爲忠,大加褒奬。碩圭用心之奸詐如此。士洪少登第,驟陞顯秩,志驕意溢,結爲朋黨,所謂以小人攻小人也。惟金彦辛立心剛正忠直,而陷於其黨,禁錮終身,時議惜之。初,世祖製五章詩以示宰相,而翼日以五章爲題取士。士洪之父元濬。盧公弼之父思愼作文而授之,二人登第,相與爲友。時,金守溫之子澕亦借述於其父而登第。然二人則登第後力於學問,故遂有文名;澕則無意於學問,故人以不學待之,且人品尤卑下。」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曰:

官爵,人主所以牢籠豪傑而皷舞一世也。用之得其宜,則君子樂行其道;用之失其宜,則小人或售其奸。此君子小人消長之機,國家理亂安危之分,不可不慮其始而圖其終也。任士洪等以文學侍從之臣,位至通顯,不思報效,惟務蔽惑,以誣陷爲良策,以欺詐爲嘉猷,此乃君子之不仁而小人之才者也。殿下旣知其惡而罪之矣,又何有不得已之故而遽還職牒,以爲後日漸進之階乎?殿下諭以:「士洪等雖授告身,非爲敍用。」臣等竊謂士洪等原犯死罪而貰之,遠斥遐荒而宥之,殿下之恩,已出於望外。今若蕩滌瑕垢而盡復其爵,則彼必希冀非望之心,安知不彈冠拊掌而自以爲彙征之吉乎?小人得志,群奸肆虐,其害未必無其漸也。況士洪父爲功臣,子爲駙馬,身且連姻宗室,有牽連之勢,安知不僥倖希求以撓聖明之治乎?涓涓不塞,必至滔天;炎炎不滅,必至燎原。凡事不辨之早斷之於微,而馴致不可救者多。況告身乃仕宦之階級,而輕以與之可乎?伏望廓揮剛斷,勿用匪人以玷淸議。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亦上疏論之,幷不聽。

○議政府領議政尹弼商上狀辭職曰:

臣今被論,上書辭職,御書敎云:『予以不德,政多失中,以致天譴。「臣不勝驚惶。臣伏惟聖上卽位以來,勵精圖治,求賢如渴,從諫不咈,政無不理,弊無不袪,民何不寧,天何不享?顧惟旱乾之災、天譴之示,此無他,如臣匪人,濫叨首相耳。臣竊惟廟堂之任,具瞻之地,非宏材碩德、論道經邦者,莫宜居之,而臣以斗筲之器,不量其材,命相之日,不避遽就,其罪一也。叨居相位,積有年紀,無絲毫之補,有丘山之愆,以招物議,以致天譴,其罪二也。曾被論駁,辭之不牢,貪位冒祿,靦面居職,其罪其三也。日者,劉從生輩,人皆曰可棄,臣獨請鞫;及其下赦,人皆曰可宥,臣請勿放。臣稟性愚戇,猶未解惑,其罪四也。以此而推臣之厥愆,難以枚擧。如是而其能爕理以答天戒乎?其能供職以塞物望乎?其能逃曠官之誚、覆餗之譏乎?臣以無狀,年年致謗,累瀆天聽,臣竊痛心。若不罷相,恐累聖斷。臣在則謗不休,臣退則謗自止。伏望亟罷臣職,以慰輿望。

敎曰:」大臣一身,關國家安危,係生民休戚,職任如此其重,去就安可以輕?卿以忠義之資,懷經濟之略,勤勞百爲,夷險一節,樹山河帶礪之勳,爲國家腹心之寄。輔弼之績,誠古今之罕儔;端重之議,協士民之所望。是用位冠論道之司,寄以經邦之任,方將賴篤棐之材,保予艱大之業,夫何人言之是嫌,遽乃辭職而欲退?惡盈乞身,雖卿自嫌之志;推誠圖任,實予願治之心。無苟牢辭,勉安乃職。「

○右議政李克培上狀辭職曰:

弘文館疏云:「三公、六卿一有匪人參廁其間。」所謂匪人,非臣而誰?臣前日具陳臣不合公論,辭職誠懇,未蒙兪允。伏覩御書:「知莫如君,予不知卿心乎?近日天變,皆由予不德。」天語如此,彌增驚懼。臣年齒已衰,心神昏耗,其於臨事,惘然失措,台鼎之位,豈宜匪人所處?臣雖欲强顔就職,於聖德何補,於國家何益?臣之一身,焉能爲有無?伏望俯從物議命罷臣職,以快公論。

敎曰:「一國安危至重,大臣去就匪輕。故召公有告歸之心,周公諭篤棐之義。卿間世雄才,經邦碩德,早際風雲之會,屢著帶礪之勳。經濟之略,足以發揮至治;謨謀之嘉,足以賁飾王猷。人望倚賴乎老成,風采表儀於朝著,巍乎社稷之輔,燁然邦家之光。故常切倚任之心,何遽有退休之請?雖托人言,豈合大義?謝事投閑,卿之自處則善;協謀共政,予所任者爲誰?卿之所陳,予已悉矣;予之所望,卿亦體焉。毋煩牢讓,以稱眷懷。」

左贊參金謙光上狀辭職,下批答不允。

○禮曹啓:「前承傳敎曰:『永安道僻在一隅,人民鮮能知學。李繼孫爲觀察使時,勤於勸學,雖五鎭僻遠之地人,皆有向學之心,其功不細。今雖云沒,不可不褒賞,其商議以啓。』臣等謂繼孫旣已身死,論賞爲難。請追贈官爵,且以褒賞之意錄於祭文,遣官致祭于墓。」從之。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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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瓊仝、正言金壽童請勿給任士洪等職牒。上曰:「士洪被罪已久,想必改過。今因災變,與大臣議之,皆以謂可給故給之耳。」壽童曰:「小人長惡不悛,安有改過之心乎?」說經朴增榮啓曰:「虞朝退四凶,而未聞其復用也。」上曰:「予非欲復用士洪也。其父功臣而其子亦尙公主,故只還職牒耳。」壽童曰:「殿下若以此給職牒,是將欲用之也。大臣逆探上意,皆以謂可給職牒;後日殿下如欲用之,大臣亦必逢迎以爲可矣。」瓊仝曰:「凡給職牒者,將欲用之也。如不用士洪,則何必給職牒?」不聽。壽童又啓姜碩卿不合內乘。上曰:「內乘,非東班之比,且非治事之官,雖授碩卿何妨焉?卿等以予爲私阿保之子而有是言也。」壽童曰:「碩卿爲兼司僕足矣,今乃濫授內乘之職,是祖宗所無之事也。」檢討官李均曰:「內乘,檢察司僕之事,碩卿乃賤人,不可授此職也。」上曰:「內乘但點檢御馬喂養調習而已,其任與兼司僕何異哉?碩卿爲兼司僕而知馬,故授此職耳。」瓊仝曰:「以碩卿爲內乘,則後人藉口曰:『某時姜碩卿以賤隷爲內乘。』希望此職者必多矣。」上曰:「自祖宗以來,賤人無內乘者乎?」壽童曰:「趙得琳爲內乘,然爲親功臣,不與此同矣。臣等所啓,皆國大事,而一不見聽,臣恐有拒諫之漸也。古云:『重臺諫,是重朝廷。』不聽臣等之言,非所以重朝廷也。」上曰:「拒諫者,示之以威,使不得言也。卿等之意,皆難聽之事故不從耳,豈可以爲拒諫耶?」壽童曰:「拒諫以威,乃衰世事也,聖世豈有是事?臣慮有拒諫之漸故啓之。」上曰:「予當斟酌爲之。」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虞有共工、驩兜之徒,讒說殄行,黨惡相濟,而舜能流放竄殛,故不得害雍熙之治。宋有王安石、呂惠卿之輩,驕蹇罔上,表裏擅權,而神宗不能退,故釀成靖康之禍。其成敗善惡,聖鑑所洞照。今士洪等交結朋黨,濁亂朝政,卽虞朝之共工、驩兜,宋朝之安石、惠卿。孔子所謂『異世而同惡,異世而同誅。』不可赦者也。殿下尙寬誅戮,止加竄逐,恩已極矣,豈宜縱釋未久,遽還職牒?伏望殿下法舜之去四凶、戒宋之用小人,亟收成命,以懲其奸。「不聽。

○左贊成李鐵堅、右贊成鄭佸、右參贊李崇元上狀辭職,下批答不允。

○戶曹判書李德良、參判金升卿、參議林壽昌上狀辭職,下批答不允。

○御夕講。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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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

○御晝講。講訖,同知事金宗直啓曰:「雷震恭陵丁字閣,天變至矣。漢高祖時雷震桐陵,以其非禮也。今恭陵制度合禮,而有如此之變,天之譴告甚矣。去年災變累興,今亦有此變,故殿下驚懼,乃至頒赦。然劉從生罪犯雖重,以赦文觀之則可赦,而不赦何歟?」上曰:「恭陵雷變,乃是天譴,予久廢拜陵,恐由此也。」宗直曰:「明帝親祭于山陵,古人不以爲善,豈有不親祭而有此變也?劉從生雖罪重,若以絞待時照律,則赦宜免矣。」上曰:「予將斟酌。」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曰:

臣等聞邪正不兩立,用一君子則衆君子進,用一小人則衆小人進,理勢之必然也。今士洪等植黨亂政之禍,將不可勝言,而奸邪朋附之狀,莫逃於天日之下,宗社生靈之福,庸有極乎?去惡如農夫之去草,芟夷蘊崇之,勿使封植可也。殿下不卽誅戮以絶根株,而薄示竄放,已失天刑矣。況未幾而縱釋之乎?況又從而給職牒乎?古人云:「有國者賞善而誅惡,故善者勸而惡者懲。」惡而不懲,何所知懼?今日職牒之給,安知不爲他日進用之階耶?此正君子小人進退之機、宗社安危之分,而歐陽子所謂『忠邪竝進,私言公論交入之時。』只在殿下知其忠邪,辨其公私之間而已。伏望俯從公論,勿許職牒,痛折奸黨之漸。

不聽。

○御夕講。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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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講訖,正言黃玎啓曰:「碩卿以賤隷爲兼司僕,位至三品,恩寵足矣,何必爲內乘哉?碩卿本係庸賤,大抵賤人,其心不正,況內乘近之職,非賤類所當授也。任士洪交結朋黨,濁亂朝政,與共工、驩兜無異。堯之罪四凶,未聞年久而赦之也。」侍講官奇禶啓曰:「碩卿本賤人也,豈宜任此職乎?士供心術陰險,殿下雖以爲改過,小人之心雖終身無悔。古云:『進十君子,不如退一小人。』自古小人被黜而復用,則罔有悛心,而爲患於國家者多矣。士洪曾經承旨,而其父元濬亦爲宰相,大臣之請給職牒,豈公論哉?且前日頒赦,雖至死罪皆蒙恩,而劉從生獨未蒙宥,是何用赦不均也?」上曰:「臺諫不以予不聽,而言之不已,予甚嘉之。碩卿則當改差。士洪之事,予非進小人而退君子也。予已與大臣議定而給之,不可還收也。死者不可復生,從生之罪雖重,當斟酌爲之。」遂命兵曹改正姜碩卿內乘。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上疏,請勿給士洪職牒,不聽。

○試放海東靑于後苑。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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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許篁、持平權仁孫論任士洪不宜還給職牒。上曰:「爾等言之不已者,恐予用小人以致誤國也。予已詳知不用,雖給職牒,何至於誤國乎?」仁孫曰:「小人進退,實關宗社安危。若不痛絶之,則安保其他日不復用也?」上曰:「予斟酌處之。」侍講官鄭誠謹啓曰:「任士洪罪關國家,而反給職牒;劉從生之罪不干於國,而竟未蒙恩,是何用罰之顚倒歟?」上曰:「予豈好殺也?從生罪重,故欲殺耳。爾等皆以爲不可,予當減死。」仍問左右曰:「從生減死,則何以處之?」領事尹壕對曰:「從生以死罪而免死,請減等罪之。」上曰:「減等罪之,則當杖一百、流三千里。然杖之則非宥罪之意,只全家徙邊可也。」誠謹曰:「以赦而宥之,則徙邊亦不可也,請全釋。」上曰:「平民猶徙以實邊,不必以罪而徙邊也。」誠謹又啓曰:「臣等累請勿玩鷹,敎云將放棄之,故臣等俟命有日。頃者又試放松鶻于後苑,非徒入直軍士,至於承旨亦且聳觀,其於國體何?」上曰:「爾等言之者,恐予耽玩喪志也。予不荒于遊田以廢政事,何喪志之有?」誠謹曰:「凡事當謹於微。若好之不已,則安知荒淫遊田不作於後日也?」司經閔輔翼曰:「昔召公戒武王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若不謹于微,必至難救。」上曰:「予當斟酌行之。」

○傳于義禁府曰:「劉從生罪重,予欲殺之,左右皆曰不可殺,予亦豈好殺乎?其減死,平安道極邊全家徙居。」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來啓曰:「任士洪等罪惡至大,不可還授職牒,臣等累日論請,不見採納,不勝缺望。國家安危係於小人之進退。古云:『去草當去其根』,除惡務絶其本。古之人君去小人,不絶其本,卒致小人之禍者有之,請留三思。」傳曰:「予已酌量爲之。」堰等啓曰:「臣等所啓,乃國家大事,而未能回天,靦然在職,心實慙愧。」因上狀辭職。御書其尾曰:「予欲亂國而還給士洪職牒乎?爾等徒執己見,不信其君,予不知其可也。」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來啓曰:「臣等與司諫院共論任士洪事,而諫院辭職而退,靦面在職,心實未安。請避嫌。」傳曰:「司諫院必謂辭職,則當從其言故辭之,予無可否,觀其所爲也。諫院無言而退,此諫院之誤也。卿等其勿辭就職。」且命承旨召諫院而語之。諫院啓曰:「殿下旣允臣等之辭職,更啓爲難,故無辭而退。雖命復職,臣等非常員,就職未安,請遞之。」不聽。

○御夕講。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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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參,視事。大司憲李瓊仝、獻納李承健、校理閔師騫論啓任士洪等職牒還給之非。上曰:「予旣斟酌爲之,何可改乎?」瓊仝曰:「殿下初罪士洪也,斷無給職牒之意,今已與之。殿下雖曰終不用,安知後日亦如今日之給職牒耶?」上曰:「已與大臣議而給之,何可還取也?」

○慶源府使田霖辭。上引見謂曰:「人皆以爾爲淸廉,予甚嘉之,無負予委任之意。」史臣曰:「霖持身廉,夷虜畏服。然性實殘暴,無字民之實。」 ○左議政洪應自平安道來復命。上引見問築城之役,應對曰:「所築幾十五里,因農務而停。然功役甚重,年年漸築似便。」上又問民間弊瘼,應曰:「邊氓每當氷合之時,棄家疊入城內,至五六月而後乃還,則其家已爲行人所毁,年年改營,其弊不貲。此無他,守令慮民被擄罪及於身,雖內地之民皆令疊入。今後非前疊入之處,皆勿令疊入。且以軍戶永定館軍,民甚苦之。限年相遞爲便。且邊方體探,有甚不可者。凡體探之卒,深入彼土,或有解其弓矢與野人相語者,或私相買賣以相求利者。彼人若因此知我虛實,則必生邊患,今後請勿遣體探軍。且平安道土豪之民,脫漏軍籍者頗多,此亦可推刷也。」應又以邊事數條書啓,命議于政府、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李鐵堅、鄭佸、金謙光、李崇元議:「一。江邊諸鎭土兵,或多或少,若於夏節例分四番而防戍,則軍士甚少,萬有賊變,無以禦之。請問便否於節度使。一。碧潼居民在阿耳口子城底者,冬月疊入于阿耳甚便,但慮碧潼防禦未實。不可遙度,請問節度使處之。一。昌城東自作里,距江邊幾百里,賊路遙遠,而因乙未年昌洲賊變,逼令疊入,民頗怨之。然賊騎分兵圍城,以輕兵抄掠,此地居民亦可慮也。但此事難以遙度,未司輕議。請問于節度使施行。一。以軍戶永定館軍已久,若又更張限年相遞,則人懷苟且,驛路日益凋敝。請仍舊施行。一。世祖命邊將謹嚴防禦,勿遣人體探于賊境,然仍舊爲之。若不體探,則賊變無由預知,請勿廢之。」命江邊軍士分番及阿耳、自作里疊入便否問于節度使,館軍遞役便否問于觀察使。仍傳曰:「今建州野人皆已歸順,邊陲晏然,欲勿體探。」昌孫等對曰:「曩在乙未年,賊人突入邊城,擄掠人畜,此斥候不明之致也。然則體探之卒,豈可輕廢也?」傳曰:「平安道豪猾之民,脫漏軍籍者甚多,不可不推刷也。」

○洪應啓曰:「臣老且病,不合台府,請辭。」不許。

○司諫院大司諫韓堰等又辭職,不聽。

○刑曹三覆啓:「扶安囚良人姜漢守謀欲盡得妻母家財田地,刺殺妻妹同叱今罪,律該斬待時。」從之。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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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朝參。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遣人來獻土宜。

○御經筵。講訖,正言金壽童請還收任士洪等職牒。侍講官李昌臣曰:「士洪等之事,所不忍言。金彦辛聽士洪陰嗾,指殿下爲神宗,指碩圭爲盧杞、王安石,其罪甚重。其得保首領幸矣,今給職牒,甚不可。」上曰:「予旣酌量爲之,臺諫已聽予言。」壽童曰:「殿下前日敎云:『士洪,功臣之子,且有大妃之命,故給其職牒。』此不可也。」昌臣曰:「申瀞,叔舟之子也。叔舟輔世祖,化家爲國,其功不細。元濬雖爲功臣,功何比於叔舟?然瀞以罪而死,士洪以父功特授,職牒然則瀞枉死矣。」上曰:「瀞以罪重故殺之。然以叔舟之功,特許通瀞之子。」昌臣又啓曰:「前日力諫後苑放鷹,殿下敎云斟酌爲之,今猶放焉,不勝缺望。」上曰:「予雖放鷹,豈如十旬有洛之田乎?」昌臣曰:「唐太宗自臂佳鷂,望見魏徵匿之,死于懷中,以其嚴憚魏徵也。殿下聞諫而不納,不勝缺望。」同知事金宗直曰:「宣德求海靑於我國,史臣譏貶而書之,殿下何畜海靑以累德乎?」領事李克培曰:「祖宗朝皆畜松鶻,臺諫之力諫者,恐殿下至於禽荒耳。」史臣曰:「大抵位隆望尊者,人主所倚重也,卑官之所不得請者,大臣言之,則必從之。如克培因侍從激切之論,又從而箴儆,則天心可回而公論有所伸矣。希旨苟合,依阿取寵,而獻諛如此,卑官之言,何從而見納乎?」 ○御晝講。

○弘文館典翰鄭誠謹啓曰:「崔淑卿心術不正,士林不齒。今爲本館修撰,不合侍從之任,請遞之。」傳曰:「何以云心術不正乎?」對曰:「淑卿爲兵曹佐郞,堂上議定傳香別監,已書單子,淑卿洗改之,塡書妻三寸叔之名。事覺,堂上譴責,寮輩亦非笑之。以此一事言之,其心可知矣。若問其時判書魚世恭,則可知其實矣。」命遣注書問之。世恭對曰:「江原道傳香別監口傳單子正書,將入啓,淑卿塗擦,以其妻娚改書。臣知其詐也,問其書員,諱之,强問然後乃曰,崔佐郞所爲也。臣鄙其爲人,但與同寮語之。」史臣曰:「淑卿多奸術。曾爲詩文廳郞員,久掌廳務,當竣事之時,凡所需紙地、几案之類,潛輸其家,人皆鄙之。」 ○刑曹三覆啓:「文義囚勤力副尉張獅子謀害嫡母金氏,誣稱失行,爲匿名書罪,律該絞不待時。」從之。

○御夕講。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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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韓堰啓曰:「士洪罪當死,而特竄于外,人皆曰:『當終身廢錮,死於貶所。』未久免放還家,與妻子相對;今又受職牒,士洪之復列于朝,此其漸也。自古小人復用,則爲禍必大,此乃上所洞照,奚待臣言而知之?」上曰:「予非欲復用士洪也。假使用之,一士洪豈至害朝廷乎?」堰曰:「自古人主用小人,初不意爲患於國也,然終至於禍敗者多矣。今朝廷淸明宜,若無此慮也,然不可不謹其微也。」侍讀官申從濩啓曰:「自古小人無改過之時,旣黜而復用,則爲患益慘,宋之章惇、蔡京是也。士洪之罪,係關宗社,若曰大妃有敎不得已也,則母子之間,何不以其罪反復啓之乎?」上曰:「非因大妃之敎也,予與大臣議給之耳。」從濩又啓曰:「殿下初年廢鷹坊,今者復設之,以養松鶻。唐德宗初年,放馴象、罷鬪雞,銳志於治,而山東驕兵悍卒皆悔過效順。未幾設立五坊以事禽荒,終致建中之亂。以殿下之聖,豈至如是乎?然當戒其漸也。」上曰:「予當斟酌。」持平元甫崙啓曰:「弘文館之疏,有『監司六卿匪人參廁』之語,請其問姓名。」上曰:「古云:『知臣莫如君。』今之三公六卿,豈有小人?弘文館之疏,不指言姓名而泛稱,是驚動人心也。」從濩曰:「非敢以謂小人,以不協物望也,若下問姓名,則當歷陳之。」上曰:「今之三公六卿,皆無匪人也,何問其姓名乎?」

○命聚文臣于闕庭,試『申生不明驪姬之過』論:『花滿洛陽城』律詩,李宜茂居首。試武臣射侯于後苑,任得昌居首,皆賜弓。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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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兵曹啓:「自祖宗朝,良賤未卞人,永屬補充隊,子孫繼役,不得去官,人皆安分,絶意從良。今《大典》有良人聚自己婢、公私婢所生仕滿去官之法,因此良賤未卞者,希望非分,告狀者多。臣等參詳永屬補充隊子孫,則決不可去官也。至於良人娶己婢、公私婢所生及補充隊爲賤時所生等,依大小員妾産,許令去官,以通仕路,則尊卑失序,有妨大體。請勿屬補充隊,以別尊卑之分。」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議:「良賤未辨之人永屬補充隊,此祖宗朝舊法也,不可輕改。今《大典》良人爲賤時所生許令去官,此祖宗朝所無之法,請削之。」盧思愼議:「永屬補充隊之人,皆良賤不明,故立一時權宜之制,勿令去官,非常行可久之法也。我國人物非良則賤,只有二途耳。今於良賤之中,別作一種人物,雖至子孫,永無去官之理,其於情法,恐未穩當。舊《大典》內,朝官及有蔭子孫妾子外,不許屬補充隊去官。故此永屬者,雖不去官可也。今《大典》內勿論職之高下、蔭之有無,若非公私之賤,則其賤妾子皆屬補充去官,以此觀之,則永屬者例當去官。況《大典》無永屬之法乎?」尹壕議:「永屬補充隊者,依鄕吏所生,勿許去官。」從思愼議。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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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國忌。

○司僕寺提調尹壕、李鐵堅來啓曰:「司僕官員久任,已命大臣議定,與吏曹同議施行。今立法未久,吏曹遽以爲不可,未便。」傳曰:「擇能知馬政者,依弘文錄例置簿,臨時用之何如?其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議:「司僕寺久任可當者,司僕寺提調與吏曹議定則可也。除授時若欲同議,是侵吏曹之權也。且置簿而用之,亦不可。」洪應議:「司僕久任之官,擇用則可;若更設司僕錄,則他司亦援例爲之,不可開端。儻曰弘文亦有錄,則是論思顧問之地,豈敢與此比擬也?」李克培議:「諸司久任官員,吏曹與其提調同議差定,法也。除授時則銓曹自當選用,提調何與焉?僉正以上人員非一,必有可當者,又何必置簿而用也?」傳曰:「判官以上久任可當人,吏曹與提調同議置簿,隨闕差之。」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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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經筵。講訖,侍讀官趙之瑞啓曰:「古云:『無數赦』,又云:『赦不妄下。』今雖因災變肆赦,此非美事。況士洪罪關國家,豈可因赦而遽賜職牒乎?堯、舜罪四凶,而未聞赦之也。」不聽。之瑞又啓曰:「殿下初年盡放松鶻而廢鷹坊,今復設鷹坊養松,恐有末流之弊。」司諫許篁曰:「復設鷹坊養鷹隼,爲玩好也,臣恐終有累德之事也。」上曰:「予當斟酌而爲之。」掌令李誼啓曰:「《大典》,受者身死勿改,此法爲得他人田民者設也。近者受敎,父母田民亦用此法,甚不可。若子女已死,子女之子壻存焉,其父母欲改子女生時所與文契,而其子壻諱而不出,則祖父母怒,誣告他罪,辨之甚難。祖孫交訟,紊亂綱常,甚非美事。」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子女之物,皆父母所有,惟其意區處可也。身死勿改之法,其可用於父母乎?」上曰:「父母之於子女,隨其存亡而厚薄之,人情所不免也。父母老耄而生存,子女愚弄之,或謀奪死者田民,故使之身死勿改,以杜其奸耳。然當更議。」仍命領敦寧以上議之。

○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議:「《大典》身死勿改之法,非謂父母、祖父母之於子孫也。凡人與人奴婢,輒以生死冷暖而輕改文書,故爲此法也。若父母、祖父母不能改於子孫,而子孫違逆父母、祖父母,則是彝倫紊矣,斷不可用此法也。」從之。

○御夕講。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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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後苑,觀放松鶻。

○義禁府啓:「兵曹書吏申緝詐爲傳旨罪,律該斬待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尹壕議:「申緝罪固當死。然事出於妄,情則無他。」李克培議:「申緝法當處斬。然不過欺誣諸司書吏而已,恐無他情。」盧思愼議:「申緝一時欺誣,設計誦說,傳布而已,非眞詐爲制書者,若依此律則太重。」命減死。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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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命召司僕提調與吏曹堂上,抄啓司僕寺久任可當人,凡六十四。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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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經筵。講訖,領事李克培啓曰:「自國初設立永屬補充隊,屬於兵曹,以供諸處之役。世世立役,無從良時。從盧思愼議,許令從良,如此則不得已選上及步正兵,代補充隊,役於諸處。然選上納貢於官,步正兵亦是正軍,不可役使。臣謂祖宗成法,不可一朝遽改。且銓注專委吏曹,不可使他人與焉。今司僕寺久任員,提調得與吏曹堂上同議。若曰馬政國之大事云爾,則軍器寺亦掌兵器,無異於司僕,亦使提調同議歟?前者,司僕提調請與吏曹同議除授,是欲參政權也。殿下不納其言,而只令與吏曹同議抄久任可當人員以啓。臣意司僕寺官員非一,其可用者,吏曹自當擇授,不必同議。」上曰:「補充隊皆聽去官,則無人可役,令兵曹商議處之。提調雖與吏曹同議置簿,其擬望則吏曹專掌之,予意以謂無妨也。」都承旨成健曰:「《大典》云:『補充隊爲賤時所生,竝許從良。』則補充隊私賤交嫁所生,亦皆從良,至爲不可。」持平權仁孫曰:「設使私婢逃主嫁良夫以生子,投屬補充隊,與本主反唇相訟,風俗恐從此毁矣。」正言金壽童請還收任士洪職牒。侍讀官閔師騫與仁孫亦論其不可,不聽。

○上御宣政殿,引見永安道觀察使成俊。俊啓曰:「六鎭士馬素稱精强,而今皆殘敝,由於守令之非人也。六鎭守令已令差遣文臣,臣意雖非文臣,擇淸簡有材者除授,則民得蘇息。」上曰:「守令得人,則士馬自爾精强,當擇差文臣以救其弊。」俊曰:「永安之民流寓他邑者甚多,請皆刷還。」上曰:「永安人民愚惑太甚,若一時盡刷,人心必致騷擾,漸次還本可也。」俊曰:「京中興販之徒,多齎紅黑綿布,轉賣民間,愚民以衣服軍器盡買之,其耗蠧民財、減損兵器莫甚,請一切禁之。」上曰:「興利人痛禁爲可。予深居宮中,民間弊事,無由得知。雖進上物膳,如有難備者,不必拘例備進。」上謂都承旨成健曰:「今朝右議政所言司僕久任官員,勿置簿,吏曹臨時擇用可也。」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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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下書慶尙、平安、永安道觀察使、兵馬水軍節度使曰:

凡彼人贈遺之物,前此別無禁防,故邊將例皆受之。然待夷之道,不可不嚴。若受贈而彼若有請,聽之則害公,拒之則受侮。或云:「却而不受,彼必怒焉。」嘉尙廉介,人心所同,彼外雖若怒,心必誠服。自今有贈,宜語之曰:「賓主交際,誠意爲貴,何必贈遺相黷?況國法甚嚴,今若受之,後必有責。」如此開說,固却不受,一以示國法之嚴,一以示自守之節,使彼不至怨怒而有澟然不可犯之意。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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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國忌。

○義禁府啓:「前判決事金春卿據執三寸叔洪克治奴婢罪,依《大典》,決杖一百、徒三年、盡奪告身。但事在赦前,只徵役價給主何如?」從之。

○先是,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啓:「各道魚箭國家許貧民給之,然力微不能自結,傍近豪民結之而分其利,一年所得綿布之數甚多,所納之稅則甚輕。今因凶歉,國用不敷,臣意角箭之稅旣收魚物,又令緜布納之,則庶得便益。其加徵綿布,似若有弊,然箭利甚重,民皆樂爲之。」上命戶曹規畫以啓。戶曹啓:「請於魚箭,每以有職者三人別定監考,其捉魚之數,書報本官置簿。又於秋節,令堤堰司都數魚物,酌定綿布三分,以二分給結箭人,以一分上納于司贍寺。」至是,安山郡守趙文琡上疏曰:

前年之旱,一國被其災,而沿海之邑尤甚,生民之苦,見之辛酸。然其所賴以生活者,只魚箭耳。貧民得魚一尾,轉賣以度朝夕。今因議者之言,令所在各官多定監考,以記魚數,徵綿布三分,一分入官。由是結箭之民亦計其所費,而二分之利,不足以自補,故或旣結而復罷。飢民無以資生,國家平日所收之稅,又從而不入也。臣請罷魚箭綿布之稅,以裕國便民。

傳曰:「趙文琡之言,似乎過當。然予非爭利,而得爭利之名,後世必有議之者。此非不得已之事,其仍舊收稅。」

○戶曹啓:「與兵曹同審綠楊塲內田地還陳仍起耕便否。綠楊塲非他牧場之例,四通五達,惡獸盜賊興行,只採薪草,終無放馬之利。其間廣仁、廣濟二院位田,時未折給,且起耕田地不多。若撤去人家還陳其地,則當爲無人曠野,必爲盜賊淵藪。請二院位田,依《大典》折給;居民付帳田,許令仍耕。」命議于大臣。尹弼商議:「太祖定都之後,置箭串、綠楊兩牧場,其慮遠矣。後有侵占起耕之人,理宜痛懲,還陳不可,以姑息之計許人耕作。若不痛禁,爲勢家所占,國無間曠之地,亦無牧場之處。其於謀國家計,不可如是。曩者李施愛之變,世祖徵兵,各道數至千萬,若無此牧場,何以屯兵哉?以此觀之,此牧場不可不重。一從舊基,勿許耕作。」從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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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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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子,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執義金耋啓曰:「平安道節度使,每於二三月盡發道內軍士,名爲祭脯山行,縱橫馳騖,蹂躪牟麥,所獲獐鹿多至千餘。非徒軍卒勞苦,諸邑支供之弊亦且不貲。請今後祭脯,責守令備納,以除其弊。」上曰:「當問曾經其道觀察使、節度使者。」耋又啓曰:「唐人押行通事多齎商賈布貨,以爲興販之資。沿路站驛苦於轉輸,是通事獨行,無檢察官故爾。請於朝京使臣之行,一時押送,以除此弊。」上曰:「可。」

○李克培、金謙光、李克均、鄭文烱、朴星孫議:「祭脯,初令諸邑備納,守令因此雖當農月,抄民以獵,如或不足,歛價於民,民甚苦之。故國家欲除其弊,令節度使於農隙聚附近軍卒,獵之二三日,僅足祭脯乃止,何弊之有?若還定諸邑,則弊復如前。但以節度使違法作弊者,重論懲戒之意,下諭戒勑何如?」從之。史臣曰:「鄭蘭宗嘗爲平安道節度使,獵獲無慮數千,而不分與軍卒,盡授諸邑令作脯,而皆有定數。守令欲盈其數,或以羔豚補之,一道鄙之。」 ○日本國一岐州居住本城源一、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政敎、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西海路大知賀島守護兼海州太守源幡、上松浦那久野能登守賴永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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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

○御經筵。

○司諫院正言金壽童來啓曰:「臺諫行路時,辟除左右,朝官三品以下皆避之,此重臺諫也。臣道遇臂鷹人及內官十餘人,皆馳過不避,是非徒蔑臣也,蔑朝綱也,臣實痛心。請避嫌。」傳曰:「令鞫之。」

○平安道節度使金伯謙馳啓:「野人火江北之地,草樹盡焚,無所依庇,越江體探爲難。請於此邊山高處候望。」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兵曹堂上。沈澮、洪應議:「若固防禦,則雖無體探可也。依所啓,於此邊山高通望處候望爲便。」李克培議:「越江體探,不可廢也。姑從所啓施行,待草樹還茂,依舊體探爲便。」愼承善、朴星孫、金克忸、宋瑛議:「祖宗朝旣設煙臺,又遣體探,其慮深矣。今雖曰彼人盡焚山野,然廣野林木,豈得燒盡?況今木葉茂密,豈無可依之處?請依前體探,以嚴邊備。」從澮等議。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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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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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永安道觀察使成俊辭,命賜弓矢。

○御後苑,觀放海靑。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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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朝參。

○司諫院正言金壽童來啓曰:「今命刑訊臣所率羅將,請避嫌。」傳曰:「內官鷹師聞喝道聲而不避,則有罪矣。羅將云懸靑䩞內官從來,內官鄭存非堂上官,何有靑䩞?是羅將妄有是言也。以此觀之,羅將初不辟除明矣,故令刑訊耳。不干於汝,其勿避。」

○承旨成健等啓曰:「今日朝參,三品以下官殿庭入班時,緩步不趨,殊無敬謹之意。請申明禁章,以肅朝儀。」傳曰:「是監察不能紏察故也。」令司諫院鞫之,禮度監察十四員左遷。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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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職久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僉知早田彦八回時所示賜胡椒之種,自上古本道不産,又不聞在于扶桑諸州,雖欲旁求,以若得則奉獻者也。就中,於洛下兵戈,前年山名、少弼所求《大莊經》之內,一十四冊爲風雨所損。山名遣使船難可求,恐貴國之煩費,就于予被求之然者,令啓者也。今令特使者,一十四冊改以賜者,萬幸。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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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

○禮曹啓:「少二殿使倭怒所獻胡椒價少,言曰:『我還本島,島主必殺。』頓無發行之意。」命遣郞廳語之曰:「胡椒自有定價,難以更啓。」答曰:「胡椒減價至一千一百十八匹,如還本島,島主必置我死罪。等死耳,當死于此。」命議于大臣。鄭昌孫、盧思愼、尹壕議:「請依其言,加數給之。」沈澮議:「自古邊患常起於小,所費雖多,不可惜也。若加給五百匹,則彼必以爲足矣。」尹弼商議:「今從願加給,則後來者效之,難可繼矣。然倭人輕生,恐或自盡,令戶曹量宜增價爲便。」洪應議:「價已定矣,不可加給。」李克培議:「厚往薄來,帝王待遠人之道,從願加給何如?」傳曰:「若增價則後之效此者必多。小二殿所居深遠,非如對馬島迫近我境,雖或結忿,豈能爲我患?令禮曹擧義更諭之。」禮曹更遣郞廳語之曰:「爾等慕義來獻土宜,而索價太甚,是以貨而來也。該曹已定其價,何以更啓於上?爾猶畏其主,況我大國乎?」答曰:「《大莊經》不賜我而賜大內殿,對馬州凡有獻,必厚給其價,而於我則不然,貴國之待我主不如大內殿及對馬州也。」傳曰:「勢難固拒,令戶曹量宜加給。」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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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常參,視事。禮曹參議權仲麟啓曰:「倭人所獻如木蘭皮、梔子、胡椒,於國用不緊,而其價甚重,所費不貲。請諭邊將,使不得來獻。」上曰:「令戶曹商議以啓。」

○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宗大膳國幸遣人來獻土宜。

○觀放海靑于後苑。

○御晝講。講訖,侍講官李昌臣啓曰:「國家尊禮臺諫,異於常員。故如正言,其秩最卑,而參謁於政府,則雖以三公之尊,必有答禮,遇諸途則下馬,相揖而禮貌之,所以尊朝廷也。鷹師道遇正言金壽童,乘馬過行,其罪重矣。殿下置而不問,臣恐小人無所忌憚而輕蔑臺諫矣。且命杖訊司諫院羅將,如或隕命於杖下,則恐傷好生之德。」上曰:「國家尊禮臺諫,欲其振肅朝綱也。但其下人依藉其威放恣無忌,此可罪也。且羅將言多違錯,故令拷訊。今聞爾言,當釋之。」昌臣又啓曰:「辛丑年黃海道饑甚,安迢爲觀察使,盡心救恤,見飢民輒出涕,勞悴成疾而死民至今思之,有聞其名,則至於泣下。其活民之功不細,身雖已沒,請施賞典。」上曰:「李繼孫爲永安道觀察使,振起文風,故予特命追贈。迢善於救荒,誠可嘉也。然以此褒賞,得無後日之弊乎?其議于大臣。」大臣僉議云:「迢之救荒勤勞,乃臣子職分耳,不必追賞。」

○御夕講。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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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正言金壽童上狀辭職曰:

臣以無狀,待罪諫列,顧惟譾薄,無以稱職。鷹師遇臣不禮,臣屢請避嫌,聖諭丁寧。第念導卒以臣受罪,而臣靦然在職,心實未安。請遞臣職。「傳曰:」爾無所失,其勿辭。「

史臣曰:」上卽位之初,勵精國治,縱海靑,放苑鹿,固無累德之行。頃年以來,至設鷹坊,絡韝臂蒼者隳突閭閻,雖臺諫侍從抗疏極論,不之聽納。鷹師陵辱諫員而置之不問,反杖訊諫員導卒以至隕命,豈非聖德之累乎?當時寂無一人疏十漸如魏徵者,惜哉。「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來啓曰:「今監察十四員,以不能紏察朝儀,皆左遷。臣等在職未安,請待罪。」不許。瓊仝又啓曰:「長憲府者,上以格君心,下以紏百僚,然後方稱其職。臣前者請改姜碩卿內乘之職,不能導達微懇,累請辭職,未蒙允可。今監察不紏正朝班,而左降者十四員,亦是臣不能整肅朝綱之致。然靦然在職,物議可畏,請亟遞臣職。」傳曰:「百官不趨內庭者,是不畏君也,其肯畏大司憲乎?」

○以金謙光爲世子左賓客,柳輊世子右賓客。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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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觀放海靑于後苑。

○兵曹據永安南道節度使啓本啓:「會寧城底斡朶里中樞金丹多茂家妻子及族類二十餘人,來屯惠山鎭越邊塔洞,自言避仇而來,願居此爲藩籬。臣等謂惠山賊路要害,軍民單弱,且無長城可守,如許接居,非徒所求難支,其仇家必因此構釁。請令節度使語之曰:『會寧城外,本汝舊居之地,族類俱在,雖兀狄哈欲來報仇,邊將乘機救護,虜不敢怨。若使汝移居于此,虜必疑我庇護汝等,含怨生釁。可速還爾居,以絶後患。」從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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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經筵。侍讀官趙之瑞啓曰:「臣前者請勿畜海靑,今猶之畜,恐累聖德。」上曰:「若遊田十旬則非矣,只令鷹師放鷹,有何弊乎?」之瑞曰:「鷹師馳逐傷損禾稼,甚不可也。」上曰:「放一鷹,弊豈至此?」之瑞曰:「雖放一鷹,從之者多,豈不害稼乎?且臺諫,人主耳目之官也。頃者,鷹師不避正言金壽童,因此司諫院羅將受杖隕命,是可痛也。」上曰:「羅將言多不實,故拷問之豈欲杖殺之?」之瑞曰:「昨日臣道遇人有持鳥籠者,問之乃進宮中者也。舜作柒器,諫者七人;鳥籠乃翫好之物,豈但柒器而已?去年凶荒,民不聊生,災異屢興。今年豐歉亦未可知,殿下玩細娛而不恤民隱可乎?若不縱海靑,則是重細物而輕民也。」上曰:「玩物喪志,予亦知之。民者,國之根本,予豈輕之?」左副承旨朴崇質曰:「重細物輕民之言,誤矣。」之瑞曰:「臣言非誤也。放鷹傷民禾穀,則豈非重物輕民乎?」上不悅。

○御晝講。

○正言金壽童來啓曰:「臣前日再三辭職,而不允。臣更思之,羅將由臣而死,以累聖上好生之德,臣實未安。請遞臣職。」傳曰:「以罪刑訊而死,何累好生之德?」壽童力辭,不聽。史臣曰:「諫員,朝廷所尊敬而禮貌之者也。鷹師者,顧安所恃,而敢抗禮於諫員乎?應受犯騎之罪,而羅將反隕命於非罪,惜哉!」 ○御夕講。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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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遣同知中樞府事朴安性奉箋如京師賀千秋節。上百官,拜箋如儀。就差通事崔潑,管押被虜逃來唐人河主兒等六名,解付遼東。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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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于承政院曰:「兩界皆用武臣爲守令者,爲防禦也。然守令當以治民爲本,雖兩界,豈常事戰攻乎?今後兩界守令,文武交差,而以六寺、七監正、六曹正佐郞擇授之。弘文館員亦當授守令,使知治民。予當親自揀選授之,銓曹亦可注擬也。」承旨成健等啓曰:「弘文館,儲養人才之地,若不久於其職,則無以成就其才。治民雖切,視顧問論思之任,則輕重懸絶。如出於一時特命則可矣,若使銓曹注擬,則例授外任,殊非儲養之意。」傳曰:「弘文館員有能治事者,則欲試臨民之任,豈例爲守令也?」

○永安道觀察使申浚進本道儒生所製賦、論、義、疑。命尹弼商等第其高下,賜優等人金鏗壽《少微通鑑》、《中庸》、《大草》,林繼春《春秋》、《大學》,任世弼《孟子》,張孝誾《論語》,李承甸、李繼秣、張繼宗《中庸》,尹惟、梁仁源、裵哲孫《大學》。

○掌樂院典樂黃孝誠來啓曰:「《周禮》春官大司樂:『凡樂,圜鍾爲宮,黃鍾爲角,大簇爲徵,姑洗爲羽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函鍾爲宮,大簇爲角,姑洗爲徵,南宮爲羽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祇皆出,可得而禮矣。黃鍾爲宮,大呂爲角,大簇爲徵,應鍾爲羽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祭祀之樂,不用商聲,只用宮角徵羽四聲;今不用角徵羽,而四調皆用宮聲,陰陽不調。降神之樂,國之重事,今之用樂,多有誤處,請以古樂譜參酌改正。」命召蔡壽及弘文館員解音律者,問之。壽等啓曰:「孝誠所啓,皆依《律呂新書》,非自製也。以古樂參考今樂,果有不同。孝誠以絃上之樂宮、商、角、徵、羽爲比君、臣、民、事、物,臣絃不可犯君絃,宮自宮而商自商乃可也。此言雖是,一絃之上,或緩或急,音韻隨變,何以知君、臣、民、事、物?《律呂新書》註云:『祭祀之樂,不用商聲,只有宮角徵羽四聲。』所謂不用商聲者,非謂不用於曲節也,直以祭尙柔,而商聲堅,則不可爲調故也。以《周禮》祭人鬼之樂言之,黃鍾爲宮,大呂爲角,大簇爲徵,應鍾爲羽,則是四聲各自起調,非但宮也。本國之樂四聲皆以宮起調,未知何據。律有十二,而只擧黃鍾、大呂、大簇、應鍾,以爲四聲而用之者,以《周禮》大司樂註考之,人宮黃鍾,黃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宮,避之。林鍾上生大簇,大簇下生南呂,南呂與天宮之陽同位,又避之。南呂上生姑洗,姑洗南呂之下,又避之。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蕤賓,蕤賓地宮,林鍾之陽也,又避之。則林鍾、南呂、姑洗、蕤賓於祭人鬼,皆所當避,不可爲起調也。時用樂黃鍾爲宮,與《周禮》同;其餘三聲,以仲呂、南呂、夷則各自爲宮,而不以大呂角、大簇徵、應鍾羽起調,亦未知何遽。以此觀之,孝誠所啓,皆據《律呂新書》,非臆度之言也。但恐時用樂制作時,不用《律呂新書》,而別據他樂書也。假令有他樂書可據,然《律呂新書》乃蔡元定與朱晦庵集諸書而證辨之,爲萬世準程,其不可舍此而據彼也明矣。《律呂新書》禮樂中編入《性理大全》而後,流布於本國,則時用樂制作時,恐未及見也。」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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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國忌。

○御經筵。講訖,侍讀官申從濩啓曰:「旱氣太甚,禾稼盡焦,井泉亦渴,旱暵連年,倉稟空虛。古云:『國無三年之蓄,則國非其國。』深可慮也。上之憂勤至矣,而旱災至此,豈無所自而然歟?古人云:應天以實,殿下格天之實,恐有所未盡也。內鷹坊畜養海靑,又令造鐵網鳥籠以入,是留意於玩好,豈敬天憂勤之實乎?」上曰:「災變之來,由予不德,然豈海靑之所致歟?鳥籠乃先王朝舊物,而多缺毁,故令補綴之耳。此豈留意於玩好乎?旱災果由於海靑,則縱之何難?但未知必能致雨也。」同知事蔡壽曰:「古云:『某事得,則某休徵應;某事失,則某咎徵應。』此不通之論也。今雖縱海靑,豈能必其致雨也?」領事尹弼商曰:「上盡心於敬天憂民,宜無災咎也,而有此旱災,此臣無狀所致也。古者國有災,策免三公,乞解臣職,以弭災變。」上曰:「災變之作,皆由君上。堯、湯遇水大旱之災,未聞策免相臣也。不自罪己,策免大臣,此後世之失也。」弼商曰:「唐、虞三代之時,皋、虁、稷、契、周、召爲大臣,是豈可策免者乎?自漢以來,三公或有非其人,故策免也。請依漢故事,解臣職事。」上曰:「是予不德所致,豈由大臣乎?」從濩曰:「今旱乾相仍,公私俱竭,民多餓死,此正憂勤之時,凡有害無益之事,請盡去之。」上曰:「予深居九重,豈知民間疾苦?古云:『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人皆見之。』予何隱其過失乎?弘文館每請不畜海靑,縱之何難?」從濩曰:「鷹師騎馬,犯正言金壽童,而壽童導卒因此拷掠而死。殿下雖非欲致人於死,其於禮貌臺諫,未爲得也。古人云:『行行且止,避騘馬御史。』漢旣衰亂而所云如是,猶重其臺諫也。且今三公路遇臺諫,必下馬以禮貌之;今鷹師等遇諫官,馳突過之,是鷹師反尊於三公也。」上曰:「予非欲護鷹師而拷訊導卒也。鷹坊內官言:『道遇喝,道無辟除聲,故未知正言之來,驅馬而過。』導卒之不辟除,明矣。而詐言辟除,故令訊問耳。予以畜海靑之故,受人之言如此,當罷鷹坊矣。」仍命承政院縱海靑,鷹坊內官失其所恃,皆涕泣。史臣曰:「蔡壽外爲剛直,心實邪慝,故其發言類如此。時,持平權仁孫、正言黃玎入侍,而無一言,其人可知。」

○御晝講。講訖,都承旨成健啓曰:「新《大典》,補充隊爲賤時所生,亦許屬補充隊從良。如此則公賤日減,此非祖宗之法。」上曰:「其議于大臣。」

○御夕講。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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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傳旨吏兵曹曰:「邊方守令以武臣差遣,爲防禦也,防禦雖緊,治民亦重。守令得人,民安其業,則士馬自爾精强,邊備自爾完固。苟非其人,則民受其害,邊鎭凋敝矣。人材各有長短,不可求備於一人。文武交差,各盡其職,則防禦、治民,庶乎兩得。自今邊鄙守令,廣擇文臣之可用者,或於長官,或於佐貳官,隨其職秩差遣。」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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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戶曹啓:「倭人所獻,如有不緊之物,請令邊將審視之,留浦所,使不得來進。」命議于大臣。鄭昌孫、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議:「倭人以土産來庭,拒之不受,非柔遠懷來之意。含憤結釁,未必不由於此,請仍舊。」

○傳于禮曹曰:「諸島倭使之來,當語之曰:『爾等所獻之物,無用者頗多,以此受價,於汝心安乎?今欲郤而不受,第念遠人所獻,不可遽爾郤之,故姑且受之。今後如此之物,不須齎來。』」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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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戶曹判書李德良等來啓曰:「今旱徵已兆,請令禮曹禱雨。如閉門、移市、勿擊皮皷等事,依舊例行之。」傳曰:「祈雨,今可行也。然此特餘事耳,莫若修人事以應之也。」

○下御書于議政府:

予以薄德,叨臨大位,戰戰慄慄,夙夜思咎,而未燭厥理,多有闕。陰陽失和,水旱連歲,士失甫田之歡,民無卒歲之樂,公私俱困,盜賊竝興,皆由予之不德。又今年初夏,二麥方薿,百穀向茂,而天降大譴,愆陽浹。罪在一人,殃流萬姓,靜言思之,良用惕然。予之有過,三公不肯盡言,予甚憫焉。其各戒懼天災,愼身思永,以匡予之不逮。

○傳旨刑曹、司憲府曰:「蓋聞聖賢在位,陰陽和,風雨時,黎庶阜蕃,以底休平。予以眇躬,托于臣民之上,夙夜祗懼,不敢遑寧,思所以無墜祖宗艱大之業。比年以來,旱荒相仍,去年之災,前古所無,四方萬民飢餓相望,雖傾倉賑之,尙未蘇息。今又正當農月,雨澤愆期,禾穀焦傷,言念生民,罔知攸措。變不虛生,緣政而起。永思厥愆,未達其由。豈予之不敏於德而不明於政歟?將中外刑獄或濫,詞訟或滯,民有愁嘆之聲,以干其順氣歟?不然則何天譴之至此歟?思欲消復災變,盍修人事以應之?念惟刑部、憲府,刑獄詞訟之所萃,卿等體予至懷,各盡乃心審理刑獄,俾無冤抑淹滯之嘆,以答皇天降災警戒之意,以副寡躬憂勞兢惕之懷。」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近因旱荒相仍,萬民嗷嗷,傾倉賑之,尙未蘇息。今又正當農月,雨澤愆期,禾穀焦傷,言念生民,罔知攸措。迹其災變之來,雖因寡躬之無類,凡刑獄之濫、詞訟之滯,人之冤抑,無大於是,傷和召災,未必不由於斯。卿其體予至懷,理冤獄,決滯訟,俾無冤枉,以副予夙夜兢惕之意。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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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經筵。

○平安道節度使金伯謙馳啓曰:「江邊諸鎭軍士數少,夏節分四番,防禦虛疎,請分三番以護農民。且阿耳口子附近居民,雖在碧潼管內,距本郡甚遠,疊入之時,驅老弱往來,賊變可畏,請於阿耳疊入。且自作里距昌洲三十里,距昌城六十里如不疊入,則賊或圍兩鎭以輕兵襲之,必爲所虜。請仍舊,輒入于昌洲。」命議于曾經平安道節度使者。李鐵堅、金謙光、李克均、鄭文炯、鄭蘭宗議:「夏月農民遍野時,江邊防禦,非但冬節尤緊。諸鎭軍數不敷,若分三番,則一處守護,僅十餘人。儻有賊變,勢不能支,請依舊分二番。碧潼人民近於阿耳者,依節度使所啓,疊入阿耳爲便。且自乙未年賊變以後,距江邊九十里居民,竝令疊入;其後因邊民訴不便,遠者不疊入。自作里亦在其中,但設軍置堡以守。近年沿江防戍處甚多,不能分兵而守,疊入于昌城、昌洲兩鎭。雖曰自作里距江邊爲遠,虜若從田子洞而入,則只二十餘里,賊路甚近,不可不輒入。」命依節度使所啓。

○日本國本城源一、海州太守源幡得我國漂流人遞送。仍修書契,請圖書歲約通好。禮曹啓:「源一等所求,一與定約,則終難改易,慮有後弊。然護送漂流人物,其功不細,且有前例,請給圖書,歲約一船。賜黑麻布十匹、綿紬十匹、彩花席三張,以答其意。」命議大臣。鄭昌孫、沈澮議:「前此,無功受圖書者多有之,今源一等得漂流人護送,宜從其願。」尹弼商、尹壕議:「請依禮曹所啓施行。」洪應議:「漂流人留養護送,雖有功,然若盡從其請,給圖書,定歲約,將爲無窮之弊,不可不慮。」李克培、盧思愼議:「圖書成給雖有前例,然一與之約,將來接待之弊不貲。姑優賜褒奬,待其更請,然後從之未晩也。」命問于禮曹。禮曹啓曰:「源一、源幡等皆處要路,今從請,則使命及濟州往來人漂泊者,恐不肯救護,請依前例給圖書。」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講訖,侍讀官趙之瑞啓曰:「軍士老病者,守令告節度使,節度使報兵曹,兵曹啓聞,然後除籍,乃舊法也。自去年改法後,節度使擅自除籍。若節度使、守令不賢,則豈不行私乎?且僧徒日增,請申明無度牒充軍之法。」上曰:「僧人耗蠧民財而無益於國,使之推刷充軍,立法久矣。而官吏不能奉行,甚不可也。」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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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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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

○傳于承政院曰:「諸道賑恤使、從事官及守令盡心救荒與否,何以知而賞罰之?」承旨成健等啓曰:「從事官、守令則問於賑恤使可知,賑恤使能否,無由可知。」傳曰:「其問于大臣。」鄭昌孫議:「諸道賑恤使能否,難以遙度,請遣宰相覈實。」韓明澮議:「今兩麥已熟,而無流移死亡者,請賞之。」沈澮議:「若遣剛明朝官訪於民間,則可知其實。」盧思愼議:「賑恤使累月出入村落,誠有奔走之勞。然此職分所當爲也。」尹壕議:「救荒之際,勤勞莫甚,請賞之。」傳于承政院曰:「今當農月,不可遣使覈實。待秋分遣御史,詢問民間,則可知賑恤能否矣。」承旨成健等啓曰:「旣委任大臣,而又遣人覈實,其於待大臣之體何如?守令則可也,賞罰賑恤使則不可。」傳曰:「賞罰守令而不及於賑恤使,則後之賑恤使,必不盡心矣。」對曰:「賑恤飢民,非自去年。如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皆曾爲賑恤使,聞有賞賜。」傳曰:「予欲賞罰賑恤使,欲其勸懲,卿等以爲不可故止耳。」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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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議政府領議政尹弼商等來啓曰:「上憂旱自責下傳旨,有『三公不肯盡言』之語,臣等冞切惶悚。豈殿下有過失而致此災變?良由臣等庸劣,不能爕理也。今殿下盡心民事,政事無失,但小民不識國家大體,憚於入居,至有自縊者,請姑停之,以待豐年。且近因凶歉,欲減甲士祿俸,不授實職,不無冤悶。祿俸雖不可給,請除實職,以悅其心。且處女督令婚嫁使不失時,立法甚嚴,而官吏不能奉法,年壯未嫁者頗多。請令京外官吏督令成婚,如有窮乏者,官給資財。且殿下於刑獄,每致意焉,然守令不體上意,冤抑或有未伸者。雖不可別遣朝官,請令賑恤使從事官紏摘之。」傳曰:「皆從卿等所啓。但徙民,永停之可也。」承政院啓曰:「賑恤使命皆召還,而留從事官紏摘刑獄,恐有弊。請下諭觀察使紏摘。」從之。史臣曰:「人或曰:『政府所陳四者之冤,可以傷和召災。』然欲天雨之,不若亟黜弼商、謙光之貪濁邪謟、鐵堅之不學無知者,以淸廊廟之爲愈也。」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聞士族之女,或父母俱沒,或家計貧乏,年壯而未嫁者多矣。傷和召災,未必不由於此。卿依《大典》,道內年壯未嫁者,給資財婚嫁,無使失時。

○以李誼爲通訓行司憲府執義,奉元孝奉列司憲府掌令,黃璘奉直司諫院獻納。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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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幸景福宮,御思政殿設宴,接見倭使職久等五人。命職久進爵,仍傳曰:「汝島主使人莅殺賊倭,予甚嘉之。」賜物有差。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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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司諫院正言黃玎來啓曰:「《大典》云:『再嫁女子孫,勿敍東西班職。』新授監察鄭銀同、兼春秋館記注官朴始行之母,皆嫁二夫,當依《大典》改正。但其再嫁在《大典》頒降前,請稟旨。」傳曰:「議于大臣及承政院。」鄭昌孫議:「再嫁女子孫不敍東西班之法,似乎太峻,不可行也。若失節者,則雖其所犯在《大典》前,其子孫不可敍於東西班。」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尹壕、成健、李朝陽、尹殷老、朴崇質、安處良、邊處寧議:「再嫁女子孫勿敍東西班,請從《大典》立法後施行。」從《明澮》等議。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刑獄,人命所係,災變之來,未必不由於斯。近者旱乾相仍,饑饉連歲,今又正當農月,雨澤愆期,予甚軫慮。下諭中外,恪謹天戒,迄無玄應,得非官吏不能聽斷,使獄訟留滯,民冤莫伸而然歟?卿其體予至懷,留意刑獄。若守令淹延不決,或不究情理誣陷無辜者,嚴加檢察。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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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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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上曰:「近者黃溪令竪等以微服橫行閭里,爲人所辱。法禁雖設,而位卑宗親慢不知懼,如此微行者多矣。其令該司申明法禁。」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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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幸望遠亭觀水戰。遂御月山大君婷別墅,賜婷廐馬二匹。駕還至西郊,觀稼,賜農民酒肉。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九十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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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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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經筵。

○倭司猛宗家吉來朝。

○傳于戶曹曰:「鐵場都會廢置便否,言者不一。或云:『吹鍊軍人贏糧往來之弊不貲,罷鐵場,令民備納爲便。』或云:『民不能私自吹鍊,無由可辦,盡納其斧鎌農器等物,不出數年,民間無寸鐵,都會不可廢也。』此兩策,何者可用?抑別有公私兩便之策耶?」判書李德良、參判金升卿、參議林壽昌來啓曰:「《大典》,諸邑産鐵處置冶場,觀察使以附近諸邑隨貢鐵多少,量定人夫。而未有定額,故守令多數抄送,果有贏糧往來之弊。議者之欲罷鐵場以此也。臣等以謂遣諳練朝官,令京匠吹鍊以試之,如鍊鋼鐵幾斤,用人夫幾許,鍊正鐵幾斤,用人夫幾許。抄本邑及附近邑民,定爲吹鍊軍,蠲免雜徭,俾專此役。則無贏糧往來之苦,而國用亦裕。況鹽鐵之利,歷代所不廢,而祖宗行之亦久,不可遽革也。」

○御晝講。

○全羅道賑恤使李克墩來復命。仍啓曰:「興德縣監楊子瞻庸劣無比,出糴賑民,盡委下吏,吏多營私,懜無所知,請罷黜。」從之。又啓曰:「我國土地磽薄,秋穫不實,而民無遠慮,歲一稍稔,用如泥沙,略無顧惜。一人一時所食,常兼中國人一日所食,非但朝夕所供,橫費無紀,釀酒群飮,以醉爲度。其所儲蓄,隨手轉空,來歲種食,專仰官倉,習以爲常。一遇凶荒,不能自活,流亡者相望。我國安東之民,俗尙儉嗇,總計一歲所收,以擬明年種食,以其餘爲今年之費。由是雖有水旱,無有捐瘠之患。臣謂每年之秋,令守令巡審民戶所收之穀,依安東土俗,計除公債租稅及明年種子,然後以所餘許爲一年之食。如其不足,備草食以補之,則民間自然節用。議者云:『民戶至多,守令難以一一巡審,且所收之穀,何以詳其數乎?』臣意謂民戶雖多,若一月則可遍巡審。雖未必的知,大槪亦不相遠。年年如是,縱不盡變如安東之俗,亦不至妄費如前日也。且全羅道民間饑甚,遺棄小兒,至一百四名。臣分付願養者,然非親屬,恐不能護恤。請限數年,令其道觀察使,每歲抄具存亡以啓。」傳曰:「然。」又啓曰:「今聞因議政府建議,命停徙民,臣意以爲不然。以全羅一道觀之,風俗獷悍,公行劫略,專由地狹人衆而然也。且民自分今年必徙,其志已定,若終不徙民則已,不得已移民實邊,則請於今年徙之。」傳曰:「知道。」

○忠淸道賑恤使柳洵來復命。傳曰:「飢民死者幾何?」洵曰:「飢民雖有死者,守令不使臣見之。然豈無死者乎?」傳曰:「知道。」

○御夕講。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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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經筵。

○慶尙道賑恤使韓致亨來復命。啓曰:「今聞命停徙民。臣觀慶尙道民當入居者,已定遷徙之計,皆賣田宅,不可中止也。」又書啓曰:

本道軍資不敷,別倉之穀,守令利於取剩,任意出納,豪民猾吏受糶不償。因此別倉所儲漸耗,不得已例請軍資。今後令觀察使勿擅用別倉,較歲豐歉,具由啓請,戶曹計數量給,軍資倉毋得啓請。橡實非徒切於救荒,亦可補軍需,請於州府郡縣量宜定數,隨年斂散,竝錄會計。本道土地沃饒,收稅當倍他道,而守令不知大體,收稅失中,國用不裕。請自今年分等第,務要得中,使公私兩便。沿邊軍需甚緊,請公賤身貢納於本邑,貿穀以補軍資。

命下戶曹。戶曹啓:「豪猾吏民不償公債者,不檢勑守令,已立法治罪,宜申明其令。若別倉之穀必啓請賑民,則轉傳申報,勢不及救民。且別倉穀少,則不得已給軍資救恤。守令謀欲取贏,擅自加給,以致倉廩虛耗者,遣官糾摘罪之。橡實切於救荒,備之甚易,令州縣量數官備,逐年斂散。公賤貢布,國用最緊,不可不上納。守令要譽於民,果有年分失中之弊,今後令觀察使、守令務要得中,毋使過歇。」從之。史臣曰:「時,諸道饑荒,死者相枕,致享乃欲以飢餓遺民徙兩界,甚矣!」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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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詣文昭殿行端午祭。又詣延恩殿行祭。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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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南學儒生權憲等上疏,略曰:

殿下聖學光明,其於釋氏邪說,未嘗崇信。近者,以本學奴一名充圓覺寺掃除之役,此豈殿下之命乎?必出於該司耳。近日,禮曹具由以啓,而未獲蒙允,不勝缺望。學宮,敎育人材之地;圓覺寺,特緇徒遊食之所,其輕重懸遠。伏願亟收成命,毋累善政。

傳曰:「豈無他司奴隷可供其役而必學宮之奴耶?其卽改之。」史臣曰:「凡衛道闢佛之事,輒有儒生之疏,非右文從諫之世,寧有是乎?」

○傳于戶曹曰:「兩麥已熟,其罷東西賑濟場。」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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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參,視事。戶曹判書李德良啓曰:「頃者移易市肆,欲以便民也。然民情不同,其所不願者訟之不已,請仍舊。」上顧問左右,漢城府右尹李季仝對曰:「臣與刑曹同審而移市,市人皆求自便,莫適所從。故願移者多則從之,少則不聽,豈得人人而從之哉?」上曰:「頃者列肆不均,居貨者多怨,故從民願而移之。今又紛更,則後必有願移者,然則何時而定也?」史臣曰:「德良以劉莫知等極口詆毁,怨讟叢己,啓請仍舊,人皆短之。」

○御經筵。

○傳于承政院曰:「經筵官外,擇宰相可備顧問者,名爲特進官,每於經筵,令二人輪次入侍。」

○刑曹三覆啓:「南平囚白丁梁今音山與在逃介叱同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介叱同追捕斬,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在官奴婢。典獄囚敦寧府奴山伊敺母折齒罪,律該斬不待時。」皆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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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受常參。

○御經筵。

○宗貞國特送職久辭。禮曹答書曰:

書至,得認康裕,開慰。所獻禮物,謹啓收了。將土宜正布一十五匹、緜布七匹,付回使,惟領留。就中,前通格人減數事,爲緣年前凶荒太甚,玆用通諭。今承所示,轉啓仍舊施行。今聞捕斬賊徒,深用嘉悅。玆將給賜米豆幷三十碩、白苧布一十五匹、綿紬一十五匹、黑麻布一十五匹、常緜布五十匹、正布五十匹、栢子一碩、淸蜜四斗、虎皮一張、豹皮一張、燒酒十五甁、油芚二、乾雉一百首、桂二角、茶食二角,用答誠款。使者職久於誅賊亦與有功,超授司果,兼致賞賜。代官茂勝處亦有給賜,幷照悉。且承胡椒種旁求以送事,多喜竚待。所索《大藏經》,曾因諸使求去殆盡,未得依諭,幸勿見訝。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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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國忌。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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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孝寧大君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太宗第二子,生而聰穎,旣冠,封孝寧大君。自少好讀書,善射,嘗從太宗獵平康,五發五殪,衛士皆嘆之。太宗嘗不豫,親自湯藥,不少懈,太宗嘉之,特賜臧獲。世宗友愛至篤,常幸其第,與語竟夕而罷。好佛,多聚緇徒講佛經。世祖眷顧隆至,賞賚無算,宮中曲宴,補未嘗不與,或至夜分而退,世祖執燭以送之。及創圓覺寺,命掌其事。上卽位,以年高屬尊,禮遇益隆,屢幸其第,設宴以寵之。晩年別構茅屋,僅容膝,雖寒盛暑,常寢處其中。有子七人,其最少者,年踰六旬。每於良辰美景,擧觴稱壽,蒼顔白髮婆娑膝下,眞一時盛事也。至是卒,年九十一。諡靖孝,寬樂令終『靖』,慈惠愛親『孝』。惑釋敎,爲緇髡淵藪,凡中外寺刹,必首唱營之。世祖崇信佛敎,使僧徒肆行,未必非之縱臾也。外似廉靜,而內實貪欲,僞爲文契,奪人臧獲甚多。身沒未幾,諸子爭財不睦。嘗就寺禮佛,讓寧大君禔牽犬臂鷹載姬妾而往,狼藉狐兎於寺庭。心惡之,乃曰:「兄不怕地獄耶?」禔曰:「生爲國王兄,死爲菩薩兄,予豈有墮地獄之理?」

○傳旨戶曹:「賜卒孝寧大君賻米七十碩、豆三十碩、麥三十碩、淸蜜十斗、油十五斗。」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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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廣原君李克墩來啓曰:「臣頃自全羅道而還,道見僧徒,以本道麥熟,就食者相續。民間牟麥不多,而又爲僧徒耗蠧,則明年之種亦可慮也。請禁之。且本道餓死者皆公賤,專由貢役太重,不能自活耳。世祖朝屢減貢布,今亦量減,使之蘇復何如?」傳曰:「卿言是,當從之。」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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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下書慶尙、全羅、忠淸道觀察使曰:「聞本道兩麥稍稔,僧徒絡繹就食,明年之種必乏,甚可慮也。在所當禁,其僧之無度牒者,令諸邑刷出以充軍役。」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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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國忌。

○加恩君份來啓曰:「臣長於祖父孝寧大君家,養育之恩甚重,請服衰百日。」命禮曹議之。禮曹啓曰:「不可以恩情厚薄輕變先王之制。」傳于承政院曰:「禮緣人情,服衰百日,無乃可乎?」承旨成健等啓曰:「喪有定制,不可以私意隆殺之也。昔子路有姊之喪,可以除而不除,孔子非之。以此觀之,不得以恩愛厚薄輕重之也明矣。」上曰:「然。」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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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日本國關西路筑、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馬卿藤原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司諫院正言黃玎來啓曰:「朴始行、鄭銀仝敍於東西班猶可也,如史官監察,不可授也。」傳于承政院曰:「其問于大臣。」僉曰:「前此,再嫁女子孫有爲臺省者,有爲宰相者。始行等母再嫁在法前,不可追論。」傳曰:「其以此諭諫院。」

○韓明澮、沈澮、尹弼商來啓曰:「臣等聞永安道會寧城底斡朶里金丹多茂等,與兀狄哈構怨,移居于惠山鎭塔洞以避之。惠山城堡不完,軍卒弱少,且與白頭山底野人部落相距不遠。若效此來投者多,則其類漸繁,將爲後患。世宗朝對馬島倭來居三浦,其初只三十戶,而今爲千餘戶,勢將難制,此其鑑也。請擇遣朝臣,諭以不可居之意而驅出之。若觀察使、節度使,控制一方,不宜貶損威重,親往諭之。」傳曰:「農月遣朝臣有弊,令觀察使等諭之。」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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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經筵。

○承旨成健等啓曰:「醫學敎授柳阡,草茅寒士,今客死于京,妻子無所於歸,且絶朝夕之供,誠可矜憫。」傳曰:「其給夏等祿。」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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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經筵。講訖,領事李克培啓曰:「正兵本三番,今分爲四番,以其數多也。世祖增正兵額數,由是多而不精。殿下卽位,再命減額,今依唐府兵之制,使遠踈近數,爲番休之法何如?且旅外正兵,乃一時權宜之法,今爲定法,水軍之規避其役者,皆投屬焉,請罷之。」上曰:「然。當令該司擬議處之。」克培又啓曰:「正兵之留防本鎭者甚逸,而番上者甚勞,勞逸不均,請幷議之。」上曰:「可。」

○賜月山大君婷、奉保夫人白氏馬各一匹,唐陽尉洪常兒馬二匹。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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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幸慕華館試武臣騎射、擊毬、三甲射。賜能射者蘂城君魚有沼等四十人弓矢有差。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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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領中樞府事盧思愼來啓曰:「臣以賑恤,兼判戶曹,今事畢,請辭。」許之。

○以韓致享爲崇政漢城府判尹,魚世謙資憲咸從君,申浚資憲知中樞府事,金世勣嘉善同知中樞府事,姜子平通政工曹參議,尹垓通政兵曹參知,朴崇質通政承政院都承旨,尹殷老左承旨,李世佑右承旨,安處良左副承旨,邊處寧右副承旨,宋瑛同副承旨,李諿通政司諫院大司諫,李季男通訓行司憲府掌令,崔灌朝奉行司憲府持平,成希曾承訓司諫院正言,蔡壽嘉善忠淸道觀察使,成健嘉善京畿觀察使,金自貞嘉善全羅道觀察使,韓堰通政守黃海道觀察使,李朝陽嘉善行忠淸道水軍節度使,尹孝孫嘉善行羅州牧使。史臣曰:「蔡壽代尹垓爲監司,垓本庸妄人,而壽又輕薄不中,興居無節,有類兒童,人反以垓爲優。瑛,亂臣之姪,藉叔母帶方夫人之勢,至參臺職。又與任士洪交相朋比,潛通場屋,借士洪之作,濫占榜頭。人多譏之曰:『在世祖朝,愼承善假手居魁,借作壯元,何代無之?」瑛之登第前數月,生員吳漢相夢張榜于泮宮,有羅倫者爲魁。及宋瑛擢壯元,諸生謂漢相之夢錯謬無驗。異日見中朝登科錄,則有羅倫之策,而宋瑛所對,太半剽竊矣。諸生方信漢相之夢不誣。「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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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經筵。講訖,特進官李克均啓曰:「鐵場廢置可否不一。臣謂鐵場雖有弊,若令民自備納,則數年之外,民間鐵器必盡,其弊大不侔矣。欲罷鐵場者,無他,觀察使不定軍數,守令任意調發,贏糧往來,動經旬月,民甚苦之也。若使觀察使,盡心規畫,量功計日,酌定軍數,則雖不罷鐵場,其弊可祛矣。」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世宗朝,令民納鐵,民間鐵器盡輸於官。世宗深知其弊,乃置鐵場,以除民患,今不可革也。」上曰:「鐵場果不可罷也。觀察使酌定吹鍊軍數,擇差剛明守令董役,則可無弊矣。」應曰:「功役甚大,非一二日可畢,不可使守令捨本邑之務而董役也。擇識理士人,差爲監考,董其事爲便。」上曰:「然。」克均又啓曰:「今推刷都監正案,多有差謬。私賤亦幷錄之,其主雖抱契券以訴,皆不聽理,其冤不細。」上曰:「若如此則民怨必多。然一開其端,訴者紛紛,將不勝其改矣。」特進官愼承善啓曰:「今命革旅外正兵以充軍保。臣以爲旅外正兵,類多富實,而士族之人,亦有投屬者,雖曰旅外,與正軍無異。若盡充軍保,則戶首弱而保人實,竊恐軍額從此減也。」上曰:「戶首雖弱,而保人實,則不可謂不實矣。」克均曰:「脫有不虞,旅外正兵皆可用也,不可遽革。戶首弱,則保人雖壯,無所用於戰陣矣。」應曰:「諸浦船軍有名無實,請以旅外正兵移屬之。」上曰:「軍不精,則雖多奚用?罷旅外之軍,充定保人,使軍士皆有保,則軍可精矣。當於改軍籍時,更議處之。」承善曰:「內禁衛取才中格者,無闕,未得入屬,而過一年則改試,以故雖有才者,得屬內禁衛爲難。使武士閑遊不可,請設收用之策。」上曰:「何以則可盡用無遺耶?」承善曰:「別設預差內禁衛,以別侍衛遞兒相遞給祿,凡赴防及入直,一依內禁衛例何如?」上曰:「可。」

○御晝講。

○司憲府執義李誼來啓曰:「臣同生兄李諿,今爲大司諫。臺諫雖異司。凡於交章必同議,請避。」上曰:「其遞執義。」

○御夕講。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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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經筵。

○黃海道觀察使韓堰以有病母,全羅道觀察使金自貞以有足疾辭職,皆許之。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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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慶尙道賑恤使韓致亨、全羅道賑恤使李克墩、忠淸道賑恤使柳洵,書諸邑賑恤官能救荒者以啓。命依賑恤使事目賞之。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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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國忌。

○戶曹判書李德良,參判金升卿、參議林壽昌來啓曰:「《大典》:『漕船不敗沒者,押領萬戶以下論賞。』今漕軍則已賞布,萬戶獨無賞,未便。請竝論賞。且命減外居公賤貢布,臣等恐國用不支,請勿減。」皆從之。

○兵曹判書愼承善、參判朴星孫、參議金克忸來啓曰:「預差內禁衛。前日請以別侍衛遞兒給祿。今更思之,雖不給祿,計仕加階足矣。」上曰:「然。」承善等又啓曰:「《大典》,凡軍士,京中五部,外方節度使,點檢成籍,送于本曹。然此重事,請依乙未年例,別遣朝官點檢。」上曰:「軍籍雖大事,今遇年凶,不可煩使命也。」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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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經筵。講訖,特進官金謙光啓曰:「野人金丹多茂等請居惠山鎭,本鎭兵力寡弱,而多茂等族類甚多。若許其請,恐有後患,請分處于全羅、慶尙兩道。」上曰:「不可使居內地也。將遣朝官往審而後處之。」

○命召兵曹堂上。傳曰:「金謙光言,金丹多茂等不可許留惠山鎭,此語是矣。金悌臣今以招撫野人往會寧,其令開諭多茂等,使還舊居。」判書愼承善等啓曰:「高嶺鎭城底野人童尙時射殺同類沙陽介,因此構釁,欲入居內地。請竝令開諭,使之仍居。」傳曰:「可。」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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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經筵。

○命聚弘文館員及文臣可製述者三十五人于闕庭,試『喜雨』賦、『豹隱南山』律詩。掌隷院司評李宜茂居首,賜油芚一。

○以李約東爲嘉善全羅道觀察使,林壽昌通政守黃海道觀察使,韓堰通政戶曹參議,金自貞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朴䎩通訓行司憲府執義。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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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經筵。講訖,領事韓明澮啓曰:「今文臣嘉善以上爲特進官,而武臣不與,未便。請勿論文武入侍。」上顧問左右,特進官金升卿對曰:「邊鄙之事,武臣必知之,若許接見,則各陳所蘊,裨益必多。」上曰:「初只令文臣入侍者,爲經筵也。自今勿論文武,竝令入侍。」

○先是,命議《大典》良人娶公私婢爲妻妾所生,屬補充隊事及補充隊爲賤時所生,亦屬補充隊事削去當否。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李鐵堅、鄭佸、金謙光、李崇元議:「若許良人娶公私婢所生,屬補充隊,則雇工皂隷及賤口新良者之子孫,例皆爲良,非徒尊卑無別,有關風敎。祖宗朝,文武官、生員、進士、錄事、有蔭子孫及無嫡子孫者之妾子孫承重者,娶公私婢爲妻妾者之子孫,只許補充隊,深有意焉。請依祖宗之法。且補充隊爲賤時所生子女,例屬補充隊爲良,亦不可。大抵賤口雖得爲良,其賤時所生不得爲良,法也。請依此施行。」至是,命召曾經政丞、議政府、六曹、臺諫、弘文館更議之。鄭昌孫議:「文武官、生員、進士、錄事、有蔭子孫及無嫡子孫者之妾子孫承重者,娶公私婢爲妾者之子孫,許屬補充隊,此實良法。《刑典》大小人員及良人娶公私婢爲妾者之子女,竝屬補充隊之法,過於踈闊。補充隊爲賤時所生子女,許屬補充隊,亦未便。請依先王之法削之。」洪應議:「今《大典》從良之法,利於國家。良人旣多,則軍額必增,且有代贖之法,公私賤口亦不至減損矣。況法已定矣,無有大害,則當謹守耳,豈可輕變?」盧思愼議:「賤口爲良之法,雖若大廣,然良人之多,國家之利也。以此而添軍丁,以此而供國役,豈若賤口各役於其主,而不供於公家乎?論者以爲公私賤口日致衰耗,此言非也。私賤皆國家之民,而爲其主者自擅生殺,傳于子孫,以爲私物。考諸歷代,無此法也。祖宗朝禁私賤不得嫁良夫,慮良民將盡爲私賤也。今若從良之路廣,則爲良者多,法無便於此矣。議者又云:『以賤口而爲良者,其賤時所生不許從良,則獨以補充隊爲賤時所生,屬於補充隊乎?』臣意以爲新良人則雖蒙一時特恩而爲良,然其父與母皆賤,則其身略無爲良之分,故其賤時所生不許爲良,理固當然。若補充隊則不然,大小人員娶賤口所生爲良之法,載在《大典》,其所生雖未贖身爲良,在生之初,已有爲良之分,不可比新良者內外純賤而無良分也,不可槪而同之,況其父已贖身而屬補充隊,則豈可以未及贖身之故,而爲賤時生子女,不許爲良也?今此二法,有益無弊,無故紛更,恐爲不可。」徐居正議:「法者,緣人情而爲之,不合人情,非良法也。今新良賤隷子女,皆擬諸大小員有蔭子弟之例而從良,朝議皆以爲不可。而或者以謂:『從良者多,則雖損於私,有利於公。』凡立大法,順人情而已,豈可計公私之利不利乎?若此法不改,數十年之間,背主之徒紛紛擾擾,必不可止弊已甚,而改之已晩矣。且知其不可而不改,亦膠柱而皷瑟。論者又曰:『新立《大典》,不可輕改。』若知其不可,則亦不可不改。況立法在聖朝,而改法亦在聖朝,非輕改舊章之例,臣以爲改之便。」李克均議:「今此法條,皆祖宗朝所無之法,而新載《大典》,行之有弊,而改之何害?」權攅、鄭蘭宗、李德良、洪貴達、金升卿、權健、吳純、權仲麟議:「雇工、皂隷及私賤之免賤者,皆可謂之良人。若槪以爲良人。而與大小人員無別,則尊卑無分,貴賤紊亂,甚不可也。設有私奴娶其主之婢爲妻者,一朝僥倖爲良,則便指其所生曰:『是良人之子女,例當贖身。』而其主以所贖奴婢不相當,不肯許之,則必依法告官。是訴其主而爭是非,開奴主相訟之端也,國家之大防壞矣。補充隊立役去官後,方爲良人,未去官之前,猶是賤人,安可以賤人所生,亦屬補充隊乎?」盧公弼、李瓊仝議:「凡私賤以良女爲妻,則其所生皆從父爲賤,而良人娶賤妻,則所生不許從良,故私賤日多而良民日減,非國家之利也。且天順辛巳二月二十六日以前,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子女,已曾從良者,屬補充隊,以此觀之,則賤女嫁良夫所生從良之法,亦是祖宗已行之典。今只以大小人員與良人,槪論有防於尊卑之分,而群議紛紜,臣未見其可也。但補充隊纔得免賤,而追論賤時所生而良之,不可也。」朴䎩、李季男、奉元孝、崔灌議:「祖宗朝,文武官、生員、進士、錄事、有蔭子孫、無嫡子孫者之妾子孫承重者,娶公私婢爲妾者之子孫,只許屬補充隊,此法之良也。今以良人之娶公私婢爲妻妾者子孫,竝許屬補充隊,且補充隊爲賤時所生,亦許屬補充隊。如此則良賤相混,尊卑無等,其弊將至於以奴抗主,大有累於風敎矣。」金訢、鄭誠謹、李昌臣、申從濩、閔師騫、李承健、閔祥安、閔輔翼、朴增榮、許輯、成希顔議:「舊典云,大小人員娶公私婢爲妾者之子女,屬補充隊,而良人不與焉。所以明尊卑之等,嚴良賤之分也。新典,良人娶公私婢爲妻妾者之子女,竝屬補充隊,而補充隊爲賤時所生,亦許屬焉。如此則非惟尊卑無別,而免賤之路太廣,妨貴之風漸長矣。臣等以爲仍舊典爲便。」許篁、黃璘議:「舊《大典》只稱大小人員,而不及良人,故士族無蔭無職者之賤妾子女,不得屬補充隊。新典則竝良人娶公私婢所生,許屬補充隊,此法有益於國家,況旣立其法,又從而紛更之未可也。且大小人員及良人賤妻妾子女,法當屬于補充隊,則其補充隊之爲賤時所生,亦許屬補充隊,從良無妨。」傳曰:「從良路廣,則尊卑果無別矣。然纔立法而遽改可乎?其更議于欲改宰相。」昌孫、明澮、壕、鐵堅議:「依前議何如?」傳曰:「祖宗成憲不可改也。此法予所新立,改之何害?況廷臣多以爲不可,其改之。」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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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奉常寺正崔應賢等五人輪對。應賢啓曰:「富商太賈葬送之時,盛設炬火,僭擬宰相。送終雖當從厚,然上下之分不可紊也。請酌定其數,毋得過制。」平市署令金譁啓曰:「推刷都監公賤正案改正時,私賤之屬公者,其主於限內考準,法當還給,而猶不改正,仍錄于案,訴冤者多。請命該司,分揀改正,以伸冤抑。」

○傳于承政院曰:「商賈賤人葬送之時,盛設炬火,甚不可,其令禮曹立法痛禁。且公賤推刷時,私賤多屬公,則其冤不貲,予欲更設都監改正之。但都監之號何以稱?其議于大臣以啓。」左議政洪應請稱『修改都監』,從之。

○命大臣擇武臣可爲特進官者以啓。領議政尹弼商、左議政洪應、右議政李克培啓曰:「今若取舍,則武臣不無缺望,擇之似難。」傳曰:「果如卿言。但予意以謂賢者與不賢者同處,則無自勵之心;不賢者與賢者同處,則有僥倖之心。特進官雖非經筵官之比,豈可不擇賢否乎?卿等若以取舍爲難,其以曾經政府、六曹、漢城府堂上二品以上者抄啓。」卽抄魚有沼等二十四人以啓。傳曰:「可。」弼商等當初承命盡錄武臣姓名,議其可否,應、克培指李德良曰:「此雖無可取,時爲判書。」指洪利老曰:「此人亦得與於此乎?」指崔適、林自蕃曰:「捕盜則可矣,於經筵何?」指韓堢曰:「有其翁,姑且取之。」指李秉正、李季仝、河叔溥曰:「可人,可人。」弼商則不肯措一辭,但曰:「皆賢。」堢,明澮之子。

○刑曹三覆啓:「醴泉囚私婢貴非。亏音非殺其主南觀罪,律該凌遲處死。私奴末同、寺奴良衣大與在逃私奴終同等謀殺南觀,偸取財物罪,律該斬不待時。終同追捕斬,末同等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在官奴婢。延安囚私取檢叱知、從同、仇次金與在逃末叱同、金尙德、宋豆含、金戒行結黨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末叱同等追捕斬,檢叱知等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在官奴婢。」竝從之。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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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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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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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經筵。

○京畿觀察使成健辭。仍啓曰:「今遣人招撫斡朶里,廟議已定,然有懷不可不達。若以上旨招來而不從,則恐損國威。令觀察使諭之,不得然後遣人以諭上旨何如?」傳曰:「卿言是。但彼類人面獸心,雖以天子之尊猶詔諭之,今雖以予旨諭之何害?」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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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承政院啓曰:「今熱甚,請依乙巳年。限七月停經筵。」傳曰:「可。但承旨啓事,不可廢也。」

○司憲府啓:「前安東府使金元臣懷憤辭職,不待觀察使之報,擅離任所罪,律該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傳曰:「監司專制一道,元臣雖有病,辭職輒來,是輕監司也。輕監司,乃輕朝廷也,何照律之輕也?其議大臣以啓。」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元臣棄官適値考中之後,人以此疑其發憤。然其爲人恬靜淸簡,曩爲喬桐、坡州,皆有聲績。今以不患得失者,反謂懷憤棄官而抵罪,則恐非養廉恥之道也。」李克培議:「當依所啓施行。但與貪位冒祿者有間,志則可尙。」傳曰:「監司,予所信任,而元臣以小臣輕監司,豈朝廷之體乎?只收職牒,付處外方。」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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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禮曹啓:「今雨澤已洽,兩麥亦熟,誕日進上物膳,請依舊封進。」承政院亦請之,皆不聽。

○義禁府啓:「典獄囚私奴朴亨孫誣告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通書諸道守令,謀叛造爲亂言罪,律該斬不待時、籍沒家産。」從之。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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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承政院啓曰:「會寧府在六鎭最鉅,自非淸簡有位望者,不能鎭壓。故自祖宗朝,必擇遣重臣。今府使李昭不能撫綏,致令城底斡朶置流移殆盡,且枉殺部民,多養私馬,貽弊多端。請改差。」從之。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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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延福君張末孫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末孫字景胤,慶尙道仁同縣人。天順己卯中文科,癸未拜承文院博士,轉漢城參軍,尋陞司憲監察。成化乙酉出爲咸吉道兵馬都事,丁亥拜禮曹佐郞。是年從康純征李施愛,賜精忠出氣敵愾功臣號,超拜內贍寺僉正。庚寅拜掌樂院副正,辛卯陞正,又陞折衝行副司直。癸巳拜僉知中樞府事,丙申陞嘉善行司直。己亥拜海州牧使,壬寅封延福君。至是卒,年五十六。諡安襄:好和不爭『安』,因事有功『襄』。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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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兼司僕姜碩卿死。特賜棺槨及米豆幷十碩、布五十匹、油芚二、紙五十卷、淸蜜一碩、油二碩、眞末三碩、石灰四十碩。碩卿,奉保夫人白氏子也。

○吏曹判書鄭蘭宗、參判盧公弼、兵曹判書愼承善、參判朴星孫來啓曰:「邊鎭守令,法當文武交差。今會寧判官,乃武臣也,當用文臣爲府使。然文臣堪爲邊帥者少,請以武臣差遣。且高嶺鎭城底野人不下百餘戶,僉節制使金有恭本非統御才,不能撫馭,請改差。」從之。

○傳旨吏、兵曹曰:「今後邊將,雖非文武科出身,有才可任者,竝擬望。」

○傳于吏曹曰:「今將修改軍籍,其設兵曹兼判書。」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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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永安道觀察使成俊、南道節度使洪利老馳啓曰:「臣等招金丹多茂等,反覆開諭,令速還會寧。答云:『吾屬僅脫虎口而來,安可復入虎穴?願爲邊氓,死於此地。』」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請更遣宰相,如前開諭。」沈澮議:「金丹多茂盡棄田宅,避寇移寓,窮厄可矜。然因此永居,族類滋蔓,必爲後患。更令開諭還居,彼或不肯,亦當勒還。」尹弼商議:「金丹多茂棄家來寓可矜。然作事謀始,始之不謹,蔓必難圖。三浦之倭亦可鑑矣。金悌臣承命而往,必有措置。待還更議何如?」韓明澮、洪應、李克培、盧思愼議:「金丹多茂等頓無還計,姑令安接。待金悌臣上來,更議處置爲便。」從明澮等議。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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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司諫院獻納黃璘來啓曰:「金元臣以守令,擅離任所,不爲無罪。然盡收告身、遠方付處,恐過重。」傳曰:「以守令而輕監司可乎?」璘更啓曰:「元臣之罪,律當笞,以輕監司之罪,加至杖八十,已爲重矣,而又加至遠方付處,臣等恐刑罰不中也。」不聽。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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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李克培爲兼兵曹判書,朴巖通政行會寧都護府使,李紘折衝行高嶺鎭僉節制使。史臣曰:「紘貪瀆無厭,何能鎭撫?」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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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前此,戶曹據慶尙道賑恤使韓致亨所啓,年分發倉等事以啓。至是,命議于大臣。鄭昌孫議:「年分等第,令觀察使、守令備細親審,務要得中,毋令過歇。」韓明澮、沈澮、洪應、尹壕議:「請依戶曹所啓施行。」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議:「依所啓施行爲便。但軍資倉令觀察使、都事親監開閉,非徒勢不可行,有傷大體。」傳曰:「軍資倉不可使守令擅開,其更議之。」尹弼商議:「軍資倉令觀察使開閉,非徒有違大體,事多妨礙,恐難擧行。」李克培議:「軍資倉開閉,臣前議已盡。且守令已斗量取於民,觀察使、都事又照數入倉,皆用民力,爲弊亦多,斷不可擧行。」盧思愼議:「依臣前議施行。」

○刑曹啓:「文義囚別侍衛金淑亨被酒敺殺李靖罪,律該斬待時。」命議于大臣。鄭昌孫議:「靖與淑亨相鬪致死,雖曰醉酒,法無貰醉者,宜致死罪。」韓明澮、洪應、尹壕議:「請依所啓施行。」尹弼商議:「淑亨見靖醉臥,初欲救護,含水灑面,以冀速醒。因靖醉罵,乘醉敺殺,原其本心,非故殺。以鬪敺論斷,庶合情理。」盧思愼議:「淑亨之殺靖,乃醉酒所爲,情非故犯。」又命承政院議之。朴崇質、尹殷老、李世佑、宋瑛議:「淑亨初見靖醉臥,以水灑面,欲待醒同歸,固無殺靖之心。及聞靖醜詆,以石擊口,又以大石壓胸而逃匿於家,不可謂非故殺。但於農人所見處殺之,情犯可疑。」安處良、邊處寧議:「觀其形迹,明爲故殺,不可以乘醉恕之。」傳曰:「淑亨非故殺,減死,全家徙邊。」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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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僉知中樞府事任得昌卒。傳于承政院曰:「得昌旅死于京,無以殯斂。其賻米豆幷十碩、油芚二及棺槨。」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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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全羅道觀察使李約東、忠淸道觀察使蔡壽、黃海道觀察使林壽昌、忠淸道水軍節度使李朝陽辭。

○司憲府持平崔灌來啓曰:「林永年曾爲達梁萬戶,居下等,又爲永建萬戶,以病辭職。今超授都摠府經歷,甚不可。況都摠府,職掌禁兵,當擇人而用之,永年無一才可稱。請遞,竝鞫兵曹官吏。」傳曰:「姑勿遞,只鞫兵曹。」

○聚文臣于殿庭,試以螢火賦、遊富春山律詩。司評李宜茂居首,賜毛馬粧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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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羅州牧使尹孝孫辭。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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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司憲府啓:「兵曹佐郞崔淑卿擅改香別監望單子,書洪慄名,而固拒不承。請刑訊。」傳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淑卿聽慄請囑之跡未見,不宜遽加刑訊。請先問慄有違端然後栲問。」韓明澮、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議:「請依所啓施行。」沈澮議:「非淑卿改書,乃慄所爲也。況再經大赦,雖承服,不可加罪,棄之便。」洪應議:「淑卿之情縱曰不然,似涉疑似,難乎免矣。」李克培議:「慄旣服潛隱改書,則淑卿論以知情,似涉曖昧。況事已經赦,不宜栲問。」傳曰:「淑卿雖聽慄請囑,罪不深重。況以疑事遽加刑訊,無乃不可乎?其更議之。」鄭昌孫、沈澮議:「慄已服,而淑卿於慄,妻三寸姪,雖加刑訊,勢不輸情。況再經赦宥,慄亦不可罪也。」韓明澮、李克培、盧思愼議:「上敎允當。」尹弼商、洪應、尹壕議:「慄所犯,淑卿初雖不與謀,後必知情。然已經赦宥,難以治罪。」傳曰:「棄之。」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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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春宮都監提調李克增、金謙光來啓曰:「近者以年險,停春宮之役。今霾雨太甚,所備材木若過今年,必皆腐朽。臣等意繕工監一年外貢材木三百餘條,請以都監己備材木,代一年外貢,而以外貢材木,爲後日春宮造成之用。」傳曰:「春宮不可不營。但今年農事,時未可知,徐觀豐歉而處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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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永安道鏡城居行司直馬賢孫承召而來。仍啓曰:「會寧城底斡朶里皆逃散,而惟馬千里獨存焉。今雖遣金悌臣招撫之,彼逃散者,必不肯來。但野人常呼魚有沼爲父,若遣有沼,則可得招撫矣。且甲山鎭甚虛弱,而其精兵皆屬南道節度使營,若有緩急,必不及救矣。會寧,巨鎭也,斡朶里等多居城底,北道節度使若在會寧,則防禦必固矣。」傳曰:「予已知之。但汝何不侍衛而退居鄕村乎?」賢孫啓曰:「母年已七十六,臣以獨子,不得侍朝耳。」傳曰:「宰相不得居外方,載在《大典》。汝侍朝久,豈不知此法?而久不上來,大不可。歸覲後卽當還朝。」賢孫曰:「臣固有罪。」

○司憲府持平崔灌來啓曰:「崔淑卿所犯雖在赦前,然其用心不正,不可不畢鞫也。」傳曰:「今方苦熱,若加刑杖,則必至誣服故棄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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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憲府持平崔灌來請畢鞫崔淑卿,不聽。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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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國忌。

○傳于承政院曰:「闕內任掃除者謂之照刺赤,圓覺寺、內佛堂掃除者,亦稱照刺赤,名號相混。今後兩寺掃除者,勿稱照刺赤。且先王以圓覺寺爲大刹,特賜奴三十名,身死則例以公賤充之,此不可爲永久之法。其有老弱者,今當以壯實者換給,後雖有身死者,更不充數。」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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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百官賀中宮誕日,仍進表裏。誕日在二十五日,以國忌退行。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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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宣政殿。都承旨朴崇質將司憲府啓本啓:「內禁衛林永年無功能,而兵曹濫授都摠府經歷,參議及該郞,請追身鞫之。」上曰:「宥之。永年亦試可乃已。」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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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司憲府持平崔灌來啓曰:「林永年乃以身病辭萬戶,未準期而授顯秩,兵曹必有情。況永年乃預差內禁衛,而兵曹泛稱內禁衛,此亦有情。今命宥兵曹官吏,又不遞永年職,甚未便。」傳曰:「兵曹豈有情乎?且永年已經大護軍,用之何害?而然當議于大臣。」鄭昌孫議:「永年出身武科,又經大護軍,雖授經歷何害?但永年預差內禁衛,兵曹稱內禁衛,此出於誤錯,有何情乎?」韓明澮議:「永年實行三品職,今爲經歷無妨。然規免外任,則當準期不敍。」尹弼商議:「永年旣無來歷,又辭萬戶,今遽授經歷,似乎濫矣。除授之事不可不謹,憲府之論當矣。」洪應議:「永年出身武科,曾經大護軍、萬戶,則授經歷不爲濫矣。」尹壕議:「永年以萬戶呈辭,當依守令例準期不敍,而纔過十餘朔,遽陞爲經歷,未便。改差何如?」

○八溪君淨來啓曰:「臣今爲德城君敏後臣職一品,敏則職卑於臣,願追贈。」命議于大臣。鄭昌孫議:「宗親之職,各有限品,不可追贈。」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淨旣後德城君敏,則卽其子也。請依《大典》追贈。」命下吏曹。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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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司憲府持平崔灌來啓曰:「都摠府雖西班之職,其任與兵曹無異。林永年無來歷而遽拜經歷,至爲猥濫。請遞永年而罪兵曹官吏。」傳曰:「永年有武才,且解文字,曾經護軍、大護軍,不可改也。」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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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箚子曰:

林永年雖云有武才、解文字,然皆兵曹官吏規免其罪,妄爲溢美之言也。臣等亦有耳目,未聞永年有文武可用之才也。置散未久,遽爾擢拔,兵曹豈無情而然也?且都摠府職事,武班之高選,雖以虞候、僉使之箇滿者,尙未得此職,而況萬戶之作散者乎?官爵者,人主所以礪世磨鈍也,一資半級,賢者得之則爲世勸,不才者得之則徒受人譏。請改永年冒授之職、劾兵曹濫用之罪,以快輿情。

傳曰:「予當議諸政府。尹弼商議:」林永年若非出衆之才,今之授此職,似爲濫矣。依所啓改差爲便。「洪應、李克培、李鐵堅議:」但聞爲人出身武科耳,其才之可用與否,臣未知之。「鄭佸議:」臣不知永年之爲人。但聞前爲達梁萬戶,殿最居下,又爲永建萬戶,而以病呈辭。未周年而除此職,似爲太濫。「李崇元議:」永年武藝稍優,亦解文字,似非無用之材。「上命承政院講永年《孟子》、《毛詩》、《將鑑博議》。承政院啓曰:」永年頗解文理,在武班無愈於此人。「傳曰:」其勿改差。「

○永安道觀察使成俊書啓曰:

臣觀本道諸鎭堡,皆當賊路要害,而柔遠、茂山尤緊,宜高城深池以嚴防戍。高嶺、潼關、美錢、訓戎、惠山、撫夷、斜下北外,餘皆甓城。令戍卒拾石,又令本邑軍民,於農隙漸次築之,則數年之間,皆爲石城矣。臣觀長城水口塞以荊棘,一遇霖雨,輒隨水漂散。雖不漂散,如有賊虜縱火焚之,則一擧灰滅矣。請於水口皆設木柵。臣觀本道人愚惑無遠慮,與商賈通販,年或少稔,綿布一匹直米六七十斗,他物類此,雖傾家買之不憚,至於禁物,潛誘資易轉賣彼人,牛馬鍮鐵軍器,將盡轉賣,非細故也,請痛禁。且本道留防軍祿捧,興販者皆以綿布貿換,自今軍士之祿,從時直給綿布,令傳驛輸入。本道軍官之中,興利人居多,若考其派係,非衣冠子弟。不許口傳,則商賈之徒不得接跡矣。臣觀五鎭皆與彼土接界,備禦之策,固無輕重。獨穩城三面受敵,又與兀狄哈所居最近,其防禦尤重。而土曠人稀,居民纔七百餘戶,官奴婢又不過二百餘人,彫弊莫甚。請下三道人犯杖罪以上者,悉徙以實之,又量給公賤,則官民阜盛而防禦實矣。臣觀六鎭軍士當番戍他鎭,下番戍本鎭,哨望巡邏無時解甲,以此軍士日益凋殘。臣意量除番上軍士遞兒,優給六鎭軍士之捧,以舒其力。臣觀南道節度使旣不接對野人,又無公務,而多占人丁,屬營衙前,本邑蕭然,無可使者。臣意革南道節度,則有五利焉,不費軍資一也,收貢營奴二也,休息馹騎三也,還衙吏於本邑四也,還軍卒於本鎭五也。不革則反有五害。或以爲世祖設立,深意存焉,不宜輕革。然當其時,豈知其弊至此乎?

命議于大臣。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議:「石保事,可擧行。長城水口設木柵事,旣有城堡,又隍池,外植木,不爲不固,仍舊爲便。興販於五鎭者,固當禁之。將帥之帶興利軍官者,亦當重論,不必差遣衣冠子弟。其防禦軍士祿捧以綿布換給事,令該曹擬議,但其傳驛則不可行也。犯流者徙居,旣有法,當依此法,先實穩城可也。奪侍衛軍士遞兒給六鎭軍士,非惟壞法,大體未穩。南道節度使,不可革罷。其多占衙前之弊,由節度使非其人也,下諭戒飭可也。」從之。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九十二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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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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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千秋節,停望宮禮。

○以慶俊通政掌隷院判決事,金舜輔通政忠州牧使,李枰通政江陵大都護府使,曺淑沂通政義州牧使,金浩通善司諫院獻納,李秉正嘉善僉知中樞府事。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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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司憲府掌令奉元孝來啓曰:「今以李引錫爲慶尙道點馬別監。點馬重任,當擇朝官而遣之,引錫不可使也。」傳曰:「引錫可以當此任故授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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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親傳宗廟、永寧殿秋享香祝。

○司憲府掌令奉元孝來啓李引錫不當差遣點馬,不聽。

○靈光郡守奇禶以病母不忍遠離,上疏辭職。傳曰:「爾有弟三人,足以養母也。其勿辭而往。」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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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司諫院正言成希曾來啓曰:「點馬重任,司僕提調與兵曹同議差之,李引錫出於特命。我國嚴上下之分,庶孽不得與士族抗。凡爲點馬者皆士類,引錫庶孽也,而差遣之可乎?且守令雖堂上官,於使臣必親迎送,引錫不可偃然受之,請遞之。」傳曰:「當考前例處之。」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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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司諫院正言成希曾來啓曰:「東萊大邑,張日新履歷甚淺,又無才幹,今差縣令,請遞之。且李引錫點馬,宜速遞也。」傳曰:「引錫當遞之,日新不可遞也。」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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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國忌。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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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平安道觀察使成俔、黃海道觀察使林壽昌馳啓:「强盜十餘人嘯聚作屯,乘便竊發,爲害不貲。請命遣武臣而捕之。」傳曰:「李陽生、辛錫康各率部將二人以往。」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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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弘文館直提學金訢進成槪所書魏徵《十漸疏》簇。仍上箚曰:

臣父友臣召臣謂曰:「吾少鞠于外王父成槪家,槪以善書名于一時,屛障碑碣盡出其手,字體楷正,頗得柳公權遺法。吾所蓄魏鄭公上太宗疏一軸,乃其手蹟也。吾寶而藏之久矣。汝以不才遭遇聖明,獲侍經幄,職在論思,汝所當師者,莫鄭公若也。今以付汝,汝當惕然思齊,動必循蹈,嘉言讜論,朝陳暮獻,然後庶無負於吾外王父繕寫之意矣。」臣祗受以退,三復者有日。臣竊惟魏徵,三代之遺直,其所論奏,皆經世之言、格君之道也。太宗之所以爲太宗者,以用其言也;而太宗之所以止於太宗者,亦由不能盡用其言也,觀於征遼之擧,可知也。三代以降,稱納諫之主,必以太宗爲首,而又止於如此,深可歎也!夫人有存亡,而道無古今,後世欲治之主,儻有能用其言而行其道,則庶可復古之治矣,何患乎無其人也?寂寂千載,莫之聞焉,豈天不欲治耶?將有待而然耶?恭惟主上殿下求言如渴,從諫如流之美,遠邁太宗。而臣之愚惷,雖欲策勵駑鈍,以期魏徵之萬一,然才有限而道無窮,心欲言而口不逮,徒自激,莫知所爲。臣竊念,傳曰:「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聖,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誠能使其言用、其道行,而擧吾君於三代之隆,則吾之能事畢矣,何必矜自己口出哉?此魏相條奏、賈、董所言之義也。伏願殿下揭徴此疏,置諸左右,反覆觀省,常若見徴之面、聞徴之言。而處崇高滿盈之位,思止足謙損之道,節逸欲而戒宴安,防壅蔽而黜讒邪,以至刑賞公而毋或以喜怒撓之,賢能用而毋或以私昵間之,則徴雖亡而未嘗亡也。臣雖愚昧,可以坐見聖朝之治,超貞觀而躋三五矣,豈不幸哉?其魏徵疏一軸,謹隨箚上進。

御書以答曰:

省所上箚與魏徵疏一軸,深用嘉焉。徵之此言,實萬世之蓍龜也。爾父勸汝以魏徵自許,爾又勸予以唐、虞同治,可謂父愛其子,臣其君者也。予雖不淑,其敢忘之?嘉爾之誠,賞以褒之,常置左右以自警焉。書之楷正,固無所取。

賜白紗帖裏及黑斜皮靴。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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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兵曹據永安道招撫敬差官金悌臣啓本啓:「馬毛多赤等移寓蒲州,只有空家,待秋還于故居。童尙時則殺沙陽介後無價錢,不得與其一族和解。今若官給價錢,恐彼請乞無厭,姑使自備,勸之和解可也。文加乙巨等本居高嶺城底,其地狹隘,難以城居,欲附長城築半月城入處以守。然非祖宗朝故事,不可聽也。馬千里等欲於越邊掘地設柵以居,然其事便否,遙度爲難,令節度使商議以啓。金昌巨等欲於城內設土宇以居,若從其願許入,則將引類入居,遷延歲月,雖欲驅出,必生怨恨。令金悌臣語之曰:『汝居城底,其來已久,一朝許接城內,則兀狄哈等必謂我國庇護汝等,含憤結釁,致毒於我矣。汝姑依前,據長城造棘城可也。』如是開諭。且會寧、高嶺官吏等,當兀狄哈來侵斡朶里時,全不救援,致令五十家流移罪狀,請令金悌臣推鞫。」命大臣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依兵曹所啓。」從之。

○禮曹啓曰:「前年因旱行寬典,贓吏子特命許通仕路,不知於科擧亦許赴耶?」傳曰:「旣已許通,竝許赴試。」

○西原君韓僴來啓曰:「臣今以聖節使將如京。前此,聖節使必齎私獻物,今則何以爲之?」承政院啓曰:「私獻專爲韓氏也。今韓氏已沒,前者亦不進私獻之物,請停之。」命大臣議之。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議:「韓氏已逝,私獻之物不須齎去也。」李克培議:「今韓氏已沒,去年聖節使韓儧齎私獻而去,不得進納而還。今韓僴之行,齎去何用?韓氏族親入送,雖曰有聖旨,前則出於鄭同,今又出於谷淸之口,雖差送他宰相,必無後害。請勿送韓僴。」傳曰:「其勿私獻。」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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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牙城君魚世恭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世恭字子敬,咸從人,判中樞府事孝瞻之子也。景泰癸酉中生員進士,丙子中文科,選補承文院正字,轉至博士。天順庚辰拜漢城參軍,歷工曹佐郞、兵曹正郞、成均司藝。成化丙戌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轉至左承旨。丁亥李施愛叛,觀察使、節度使皆遇害,世祖擢陞嘉靖咸吉道觀察使。賊平,分咸吉爲南北二道,以世恭爲北道觀察使,賜精忠出氣敵愾功臣號,陞資憲,封牙城君。庚寅拜京畿觀察使,辛卯遞爲牙城君。壬辰陞知中樞府事,丁酉拜漢城判尹,歷戶、兵、刑、工曹判書,議政府右參贊。至是卒,年五十五。諡襄肅:因事有功『襄』,執心決斷『肅』,史臣曰:「世恭英敏,善治煩劇。巫覡、浮屠、地理拘忌,絶於言議,常以悅親爲事,人歎其孝。但以沈貞源棄妻財産甚饒,娶爲後妻,人鄙笑之。」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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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諫院正言成希曾來啓曰:「贓吏子孫命許赴試,此甚不可。且申瀞犯罪誅死,其子亦得赴試,尤未便。」傳曰:「予當議于大臣而處之。」鄭昌孫、韓明澮、洪應議:「贓吏所犯有輕重,贓重者雖經赦不可宥,若情涉曖昧者,其子孫宜許通。」尹弼商、李克培議:「前日因旱議贓罪輕重,情輕而曖昧者,旣許通子孫,今不可失信也。且據律文,贓吏罪止其身,不及其嗣,雖許通有何妨焉?但申瀞之子則似難許通。」盧思愼議:「前者,上軫慮旱暵,恐有冤抑,特許通贓吏等子孫。王言一出,不可反汗。」尹壕議:「贓吏之子,仕路則或可許通,若赴擧則不可。」傳于承政院曰:「大臣之議如此,其語諫官。」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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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韓僴來啓曰:「今韓氏旣沒,鄭同亦死,私獻之物,固無所用矣。然前者韓致亨、韓儧之行,太監谷淸督進私獻,致亨等不得已進之。今臣之行,淸若又督進,則將無以應之,請以前獻之數減半齎去。」上曰:「姑齎去,以觀其勢可也。」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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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司憲府掌令奉元孝等上箚子曰:

臣等謹按《大典》諸科條,贓吏之子、再嫁失行婦女之子及孫,勿許赴文武科、生員進士試。《大典》乃萬世不刊之法也,而金孟規、柳子文、洪剛、金繼宗、趙成璧、河泯、李宗山、曺亨孫、李達孫、曺淑淵犯罪,名在贓案。若不用《大典》之法,以開子孫通顯之路,則爲惡者何所懲乎?且《大典》,僞造印信者,印文雖未成,處斬,妻子永屬諸邑奴婢。申瀞之子法當從賤,豈可令赴試哉?

傳曰:「已與大臣議而處之矣。」元孝又啓曰:「今命災傷敬差官督納諸邑還上,甚不可。去年凶甚,百姓僅得不死,今以稍稔而督納公債,則貧民不能自備,必盡鬻田宅以償之。請姑勿督徵。」傳曰:「予當斟酌爲之。」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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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固城縣令河荊山辭,上御宣政殿引見曰:「汝何以治縣耶?」荊山對曰:「守令之職,愛民爲最,愛民在於均賦役。」上曰:「然。古之所謂循吏,其治不一,而莫先於愛民,汝往念哉!」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曰:

臣等竊念有國而無法,國不可治,有法而無信,法不可行。國不治、法不行,雖有民,焉得而保之?雖有粟,焉得而食哉?古之聖君良臣,所以守法堅如金石、行法信如四時,良以此也。國家於《大典》,犯贓汚者,錄案不敍,子孫不許赴文武科、生員進士,印信僞造者,雖未成文,處斬,妻子永屬諸邑奴婢。其立法之詳而懲惡之嚴,至矣,宜其貪風自戢、奸僞不作。而貪婪無厭者,接跡於朝廷;奸僞無狀者,反出於宰相,豈不寒心哉?今贓吏金孟規等之子,當律之以法,勿許赴試可也。而敎曰已議大臣而處之,臣等之或滋甚。《大典》,經世之法,所當遵守而不易者也。若以大臣之議,輕變而不守,是經世之典,反不如大臣之議也。凡所以議諸大臣者,事有所可疑而不能定一故也。若贓吏、若印信僞造者,其科罪之法,昭在《大典》,其子孫赴試與否,初非可疑之事也,而必議之何哉?非惟不能守法,又從而輕變之,乃使贓吏之子孫,得齒士類可乎?願殿下勿以大臣之言爲主,愼守成法。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李諿等上箚子,論贓吏子孫不宜許赴試,不聽。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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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迎日縣監權光弼、安峽縣監李良鉉、永春縣監李荃辭。上御宣政殿引見,謂曰:「守令賢,則民受其惠,如其不賢,民受其害。國家雖有惠政,守令不能奉行,則利澤何以及民?爾等勿忘予言,往盡乃心。」史臣曰:「上每於守令拜辭之日,問以安民之事,其留意子惠者至矣!」

○司諫院大司諫李諿等上疏曰:

臣等聞傅說戒高宗曰:「監于先王成憲,其永無愆。」孟子曰:「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蓋先王成憲,子孫所當遵守,而不可以一時私意紛更之也。我國家列聖相承,立經陳紀,使贓吏之子不得赴試,僞造印信者之子孫,永屬諸邑奴婢,其所以垂範萬世而懲惡勸善者,至矣。今者名登贓錄如金孟規、柳子文、洪剛、金繼宗、趙成璧、河泯、李宗山、曺亨孫、李達孫、曺淑淵,身造僞印如申瀞之子,殿下特與大臣議而許通,臣等竊惑焉。罪人之子,固可恕也,先王成憲,不足法耶?大臣之議,固可採也,傅說、孟子之格言,不可信耶?殿下何不信聖賢之格言,而惑於一二大臣之妄議乎?殿下敎曰:「業已許通,不可失信於人。」夫信有大小,能信於此而不能信於彼者,非大信也;能信於數人而不能信於萬人者,非大信也。能信於一時而不能信於千萬世者,非大信也。夫《大典》,先王成憲而示民信者也,殿下所與萬人共之者也。今不顧先王成憲,而敢爲此擧,其於與萬人共成憲之意安在?臣等竊恐殿下非徒失信於萬人,將失信於千萬世之下者大矣。今之大臣皆泥於小信,而使殿下失其大信,甚非大臣引君當道之義。伏願亟收成命,永遵先王之憲。

不聽。

○戶曹判書李德良、參判金升卿來啓曰:「平安、永安兩道,因連歲凶荒,未得量田。今年農事稍稔,請遣官打量。」傳曰:「當廣議而處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論贓吏子孫不宜許赴試,不聽。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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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大司諫李諿等交章,論金孟規、申瀞等子孫不宜赴試,不聽。

○議政府、禮曹啓曰:「近因年凶,久廢禮宴。今年禾穀尙茂,豐稔可占,請於誕日進宴。」傳曰:「今年豐歉未可預知,且兩大妃在,予不可先受宴也。」領議政尹弼商等啓曰:「請先進宴于兩大妃殿。」傳曰:「予已稟于兩殿,兩殿敎曰:『今歲豐凶難知,不敢受宴。』其勿言。」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大司諫李諿等合司來啓曰:「前朝鄭夢周、吉再子孫及我朝爲國亡身者之子孫敍用者,非徒爲其身,所以勸後世也。贓吏子孫之不敍、印信僞造者妻子爲奴之法,所以戒後世,使不得犯也。今金孟規等及申瀞之子許赴科擧,是所以奬惡,何所懲乎?」傳曰:「卿等之言是矣。然年前因旱特命許通,今不可失信也。」瓊仝等曰:「雖通仕路,豈宜許赴科擧?」不聽。

○領議政尹弼商啓曰:「太一曆,先王朝求於中國而僅得之。然能解此書者,惟李元茂、全萬義二人而已,今已年老,請擇人傳習。」從之。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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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大司諫李諿等交章上疏曰:

臣等將金孟規等子赴試未便事,累瀆天聽,未蒙兪允,不勝缺望。伏念殿下此擧,有不可者三焉。《大典》乃先王所以爲子孫,立萬世不易之法,殿下之所當遵守者也,而今不遵焉,一不可也。《大典》之法,當守之如金石,行之一時而一時信焉,行之千萬世而千萬世信焉。今殿下紛更之,使民不信焉,二不可也。上無法守也,則下無信度也,爲惡者無所懲,爲善者無所勸,君子不免爲犯義,小民必至於犯刑,三不可也。今殿下有三不可,而曰憂旱許通。臣等聞福善禍淫,天之道也。人君代天理物,當勸善懲惡,以謹賞罰之典可也。今金孟規等或身犯贓汚,或僞造印信,罪大惡極,而假貸其子,欲弭旱暵之災,殿下此擧亦已誤矣。《書》曰:「無恥過作非。」殿下以前之誤恩爲非過擧,又從而爲之辭。臣等竊恐殿下非惟不能改過,正所以文過也。殿下又與大臣議之者,豈不以《大典》先王所以爲法於一時,可信於後世者,非我一人所能低而輕重之也?是則雖殿下初未嘗有壞先王成憲之義也,奉法之臣,以臣等所謂三不可者論啓,則殿下安有前日之過擧乎?今也殿下因臣等之言,又議諸大臣,豈非以前日之擧爲未安於心,欲聞至當之論,以改前日之誤耶?而大臣無一語及於正論,乃曰:「業已許通,不可失信。」曰:「王言一出,不可反汗。」非惟不敢正論,使殿下沮公議而至於有過之地。是則前日使殿下,壞先王成憲者,大臣也;今日使殿下文過不改者,亦大臣也。其於大臣獻可替否、交修不逮之義何如?今以大臣之議爲是,而不納臣等之言,臣等所以言之不已者,正爲此也。殿下何拘於大臣之議而莫之改乎?伏願殿下更留三思,亟收成命。

傳曰:「予之此擧,卿等以爲不可,予自商量,當行是地。」傳于承政院曰:「吏子孫不得赴試,乃《大典》之法,今若許通,則是壞祖宗成憲也。旣已許通,而從臺諫之言更命勿許,則是失信於下也,將何以處之?且《大典》,印信僞造者,妻子永屬官奴婢,如申瀞之子,亦論以是法乎?其議于大臣以啓。」鄭昌孫、沈澮、尹弼商議:「昔宋太祖重贓吏之罪,雖肆大赦,終不恩宥。《大典》贓吏子孫不許赴擧,今不可輕變。申瀞罪重,其子孫亦不可許通。」韓明澮議:「前所因旱許通贓吏子孫。然《大典》之法不可不遵。但申瀞罪止其身,不宜累及妻子。」洪應議:「若廢《大典》贓吏之條一切不遵,則是壞先王之法。然近者議犯贓,而情輕者,皆禁錮子孫,不無其冤,故特許通仕路。不論所犯輕重,一陷之罪罟,然後謂之遵先王之法乎?《大典》,印信僞造者妻子永屬,爲凡民設也,豈意申瀞以大臣有此犯也?其時只賜死不及妻子,今不可追論也。況待大臣,與小民有間。古者大臣有坐不廉,不曰不廉,而曰簠簋不修。申瀞嘗從大夫之列,豈可繩之以待小民之法,不宥其後也?」李克培、尹壕議:「王言旣下,失信爲難。然此出於一時之命,非如大典萬世遵行之法。金孟規等子,當依《大典》勿許赴試。若申瀞之子,則當初定罪之時,以太宗大王女孫,免爲奴婢。雖免於爲孥,赴試則不可也。」傳曰:「贓吏子孫,勿許赴試,申瀞子,特許赴。」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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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憲府掌令奉元孝、司諫院正言黃玎來啓曰:「申瀞印信僞造之罪,甚於贓吏,而特其子赴試,甚不可也。」傳曰:「予已斟酌爲之,其勿復言。」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大司諫李諿等交章上疏曰:

臣等伏聞傳敎,贓吏金孟規等子勿許赴試,而申瀞之子特許赴,臣等未知殿下用法之輕重如此也。蓋罪有大小,法有輕重,故人君之制法也,各因其罪之大小而輕重隨之,不可以法之輕者,加於罪之大者,不可以法之重者,加於罪之小者也。是故國家撰定《大典》也,贓吏之子不得赴試,僞造印信者之子,永屬官奴,蓋犯贓汚者,多出於士類,而僞造印信者,乃市井無狀小人之所爲也。故其立法輕重如此,豈以造印者之罪,輕於犯贓者之罪而不錄於《大典》乎?今也申瀞以大臣,身造僞印,乃爲市井無狀小人之所爲,則其妻子之爲奴爲婢,固其所也。殿下以一時之恩,特免爲奴婢,其待申瀞則厚矣,其於用法,固已失矣。又從而許通其子使赴科擧,則殿下之法,行於贓吏之子而獨不行於造印者之子,是何殿下用法之不中一至此也?伏望更留三思,亟收成命。

不聽。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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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司憲府司諫院交章上疏曰:

昔虞舜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竄三苗于三危,殛鯀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天下之所以咸服者,其流放竄殛之刑各當其罪,而不以一毫私意輕重於其間也。如使舜流驩兜而放共工,竄鯀而殛三苗,則輕重失序,其刑非大舜之刑矣,安能服天下之心哉?身爲大臣而手造僞印者,我東方千萬世之間,唯申瀞獨也,其視士大夫之犯贓汚者,不可同年而語矣。國家雖以法外繩之亦可也,況累及妻子之法,著在令甲乎?今也贓吏之子則旣以法處之,而瀞之子反不與焉,如此而曰:「予旣輕重於其間哉?」是何異張羅於野而曰:「我非逐兔也。」施網於川而曰:「非我取魚也耶?」且前日之上疏也。殿下傳曰:「已與大臣議之。」是則殿下重大臣之義也。傳曰:「年前許通不可失信。」是則殿下恐一時之失信也。傳曰:「予自商量,當行是地。」是則殿下欲求合乎道義,而思免厥愆之盛心也。其卒也,拒大臣之,採臣等之正論,俾贓吏之子不赴科擧,是求合乎道義而卒合乎道義也。大《易》所謂「不遠復,無祗悔者。」此也。然殿下之用法也,止於贓吏之子,而罪大惡極如瀞之子,則獨未及焉,其曰「當行是地」,所謂空言無施者也。臣等聞法語之言,改之爲貴。伏願殿下俯採臣等之言,亟收成命。

傳曰:「申瀞非印信僞造罪之也,其時再遣承旨問之,不以實對,故抵罪耳。瀞,元勳之子,身亦親功臣,若以印信僞造罪之,則其妻子得免爲奴乎?」

○司憲府、司諫院合司更論申瀞子不宜赴擧,不聽。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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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忠州牧使金舜輔、洪州牧使宋遙年、珍島郡守李春暉、竹山縣監權忱辭。上御宣政殿引見,謂曰:「凡爲守令者,其始也皆以愛民爲心,及其莅職,縱恣嗜欲,不恤民隱者多矣,殊非國家委任之意。民之休戚,專在守令,爾等各念予言,勉盡其職。」

○領議政尹弼商、左議政洪應來啓曰:「築城、量田,皆國家重事。然平安道築城今已始役,軍民皆赴板築,若又量田,則無人以供其役。請待築城事畢後量田。」右議政李克培曰:「築城之役,十年之內不能就緖,量田則可數月而畢,量田後築城爲便。」傳曰:「右議政之言是也。姑停築城而量田可也。」應又啓曰:「今年,於諸道分遣御史,收納還上。前此遣御史,所以檢察守令之重斂也,而今則遣御史督納,非徒擾民,有妨大體,請停之。」傳曰:「當廣議處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盧思愼、尹壕議:「遣御史督納,有妨大體,請停之。」李克培議:「近因凶歉,國儲盡散民間,倉稟空虛,而守令不能收納,故令災傷敬差官兼帶御史督納之。民間騷擾,恐或有之,然今年農事稍稔,姑試行之,以濟一時之權宜,非每年常行之法也。」傳曰:「災傷敬差官,勿帶御史。」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大司諫李諿等上疏曰:

臣等謹按古之設科取士也,有孝廉焉,有賢良焉,有方正焉,有博學宏詞焉,歷代所以重科擧者,尙矣!國家嚴科目之選,使庶孽、贓吏之子、失行婦女之裔,不得間於其間者,誠以宏才碩德之彦,皆由科目而出,其可輕其器而待其人乎?彼贓吏之子,尙不得與於是選,則僞造印信者之子,焉能窺其萬一哉?況申瀞,一則元勳之子也,一則身爲大臣也,而親造僞印,自占伴人。臣等竊謂取贓吏十人,爲一申瀞,猶未足也。然則十人之罪,申瀞兼而有之。今也十人之子則旣以法斷之,而獨於瀞之子不爾也,是何殿下用法如此其相戾也?殿下敎曰:「當其時,不以僞造印信罪申瀞也。」臣等謂雖不以其罪罪之,僞造印信者,申瀞也,非他人也,則瀞安能逃僞造印信之名也哉?伏願殿下更留三思,勿使薰蕕同器,益嚴科擧之法。

命更議于大臣。鄭昌孫議:「申瀞身爲大臣僞造印信,甚非大臣之行,其子不可排群議而許赴試也。」韓明澮議:「申瀞之罪,非關宗社,故其時只賜死,妻子亦不屬官奴婢。且其父叔舟功重,可以宥及永世,況瀞妻乃太宗大王女孫也,在議親之列,不可論以凡人,許通可也。」沈澮議:「若以私言之,則申瀞元勳之子,身又功臣,雖未免誅,其子孫宜通科擧之路。若以公道言之,則印信僞造,罪之大者也,豈可許通其子使之赴試?憲府之論當矣。」李克培議:「申瀞之子不宜赴擧,已於前議盡之。臺諫,公論所在。」盧思愼議:「申瀞之罪不關國家,禁錮子孫,恐爲太重。」傳于承政院曰:「今觀群議,有曰許通可也,予意亦以爲然也。以是語臺諫。」

○江原道觀察使李有仁馳啓:「今七月十三日,道內大雨,春川府民三家、麟蹄縣十一家、旌善郡三十八家、高城郡二十九家漂沒,溺死者多。」命下書觀察使,撫恤其家。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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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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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兩大妃命賜酒于承政院。仍傳曰:「去年凶荒,主上勤於救民,焦思憂慮。今歲稍稔,且明日乃主上誕辰,主上必稱觴矣。我等今日置酒以尉主上,仍賜卿等酒,其飮之。」

○司憲府、司諫院交章上疏曰:

臣等竊謂大臣之議出於公,則紀綱正而國家安;大臣之議出於私,則紀綱紊而國家危,大臣之關於人國家重矣。今殿下不以臣等之疏爲非,而乃議諸大臣,欲聞歸一之論,此正大臣忠言正論維持紀綱之時也。而韓明澮、盧思愼執迷不悟,固守前議,或曰:「瀞之罪非關國家,子孫禁錮太重。」或曰:「瀞身爲元勳之子,妻爲宗室女孫。」至引古者宥及永世之語,而以其子赴試爲可焉。殿下遽信之,不納臣等之言,未審殿下以若人之意爲出於公乎?若以爲公,則其以鄭昌孫、沈澮之正議,反以爲不公乎?明澮與申叔舟爲婚姻之家,則其議瀞子也,當引嫌避之,而乃有『元勳之子』、『宥及永世』之語,其所以假貸瀞子也,安知不爲婚姻之故而庇護之耶?若然則明澮之議,果出於公乎?且前日之讎校《大典》也,思愼實掌其事,如以僞造印信者妻子爲奴婢之法爲太重也,當建議改之,而曾無一語及之,定爲永世之法。至於議瀞子也,反以禁錮子孫爲太重。前日定《大典》者,斯人也,今日議瀞者,亦斯人也,而前後矛盾如此。然則思愼之議果出於公乎?以此觀之,則數人之議,實非公也。殿下舍昌孫等正大之論,而取如此不公之議,何哉?伏惟殿下更留三思,以從公議。

不聽。大司憲李瓊仝等又極論之,竟不聽。

○以柳洵爲嘉善刑曹參判,金訢通政工曹參議,洪貴達嘉靖慶州府尹,趙祉通政晋州牧使,李壽生通政濟州牧使。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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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誕日。百官以權停禮陳賀。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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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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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朔,御經筵。

○永安道招撫敬差官金悌臣馳啓:「李阿羅加茂、伐憐介等言:『退築高嶺鎭長城時,所耕田竝入城基,竟不與價,皆不堪艱貧。』阿羅加茂又言:『嘗刷還被擄高嶺居民守明、希奉等,而至今不得朝京蒙賞,欲移就蒲州。』臣諭之曰:『汝等所言,鎭將及節度使當一一處之,予亦具由馳啓,汝其安心還接舊居。』沙昌介辭以無口糧,臣諭之曰:『汝若還居,則當官給口糧。』然彼略無回意,竟歸蒲州。李吾道、李者里介、李多車、李稍陽介、李佛生、李好吐不事耕種,又不修葺其家,其意必不還也。」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政府、兵曹。鄭昌孫、沈澮、尹弼商、盧思愼、尹壕、李鐵堅、鄭佸、愼承善、李崇元、朴星孫、金克忸、尹垓議:「李阿羅加茂等有刷還之功與其田沒入城基眞僞,令節度使詳加覈實。所言若是,依他例許朝以慰其心。沙昌介久居城底,有元耕田,而以無口糧爲辭,此非情眞也。更令開諭,俾還本土。」從之。

○御晝講。

○金悌臣又馳啓:「斡朶里酋長金昌臣等十一人,當初開諭時,自言:『若於長城外築半月以與之,則待春當還。』後更來告云:『雖築城使居,無人可守,兀狄哈若來,我輩必無遺類。如高嶺置鎭以撫之,則我等可安心永居。』今則昌巨等十八家請還舊居,其未到諸人,亦欲次次還來,童伐介等六家待秋欲來。昌臣等屢變其言,眞僞難信,然皆有懷土之心,所言未必不出於眞情。第緣兀狄哈來侵,再被殺虜,散亡之餘,不能自振,常懼賊來,莫有固志。若不官爲措置,必不能還業。然若如事目盡從所言,必生驕心,將啓無窮之欲。故臣權辭語之曰:『上德至重,不可妄言所欲。若果速還,當小助口糧。』馬毛多赤等已入蒲州,開諭爲難。斡朶里中樞浪都郞介子諸弄介在蒲州,欲使都郞介往諭之,幷諭馬毛多赤等,使之還居。」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政府、兵曹。鄭昌孫、沈澮、尹弼商、盧思愼、尹壕、李鐵堅、鄭佸、愼承善、李崇元、朴星孫、金克忸、尹垓議:「金昌巨等三變其辭,永還本居,難可信也。然今已還來造幕,令本道觀察使量宜助費,以慰其心。如高嶺例設鎭事,斷不可從。彼若更請,當答以『事重難啓。』若蒲州入居之人,雖使一族人傳諭,固無還來之勢。悌臣雖久留待之,徒損國威,無益於事。當語彼人曰:『汝等備知上意,去留各自善處,毋貽後悔。』如此開諭爲便。」從之。

○御夕講。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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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瓊仝啓曰:「平安、永安兩道民稀地廣,墾田遞陳,以休地力,由是陳田居半。國家每欲打量,恐擾民遂寢,今不可復擧也。」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爲國當先正經界,經界不正,則收稅不均。兩道軍資不敷,職此之由。」特進官李德良啓曰:「臣嘗觀察永安道,備諳地品。平原廣野則土甚肥厚,所收倍於下三道,田制不明,軍資虛竭。今審其田品、定其租入,則大有便益矣。」上曰:「量田定稅,則民亦便之。」瓊仝曰:「兩道元不量田,今猝然行之,恐搖人心。」德良曰:「他道皆已量田,獨兩道不然,事體非宜,豈可慮民騷擾,廢國家大事乎?」上曰:「固不可中止也。」瓊仝又啓曰:「今聞聖節使之行,送圖書于臧梔子處。我國入朝使臣,雖韓氏族親,固不得私謁。況韓氏已歿,理不當私贈臧氏也。」上曰:「然。其勿送。」

○御晝講。

○寶城郡守申經、殷山縣監延孝善、南平縣監金洙老辭。上引見,語之曰:「守令之職重矣,民之休戚係焉。苟或便私適己,惟利是營,則民不得安業。古有龔、黃,今豈無人乎?爾等往愼乃職,無負委任之意。」史臣曰:「上方勵精圖治,知民爲固邦之本,凡當六曹所啓,不欲必於辦集,惟急於便民。近來守令拜辭,亦例必引見,假以從容之語,冀得異等之效,欲以安四方之民云。」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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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刑曹三覆啓:「金海囚良女小斤召史與其夫石乙山奴道叱耳相奸罪,原州囚良人林末同與奴之大、黃貴山結黨强盜罪,竝律該斬不時。末同等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在邑奴婢。」從之。

○御晝講。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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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親傳文宣王釋奠香祝。

○御經筵。京畿觀察使成健來啓曰:「去年凶荒,國庫虛竭,民間蓋藏亦盡。今年收稅,務在得中,以便公私。若依例隨面等第,則一面之內損實逈異,公私俱病。大抵一面禾穀當下之下,而其中或有下之上者;下之上,而其中亦有下之下者。以此分揀等第,則於國於民皆有便益。且年分等第之時,小邑則守令可以親審,巨邑則守令勢難親審,不得已使人看審,其間不無用情行私。請以他官有識品官,換定看審。」傳曰:「其議大臣與戶曹以啓。」沈澮議:「若以他邑品官審定年分,則有違守令親審之法。且以面等第爲不可,而逐段等第,則徒爲紊亂,依舊爲便。」尹弼商議:「祖宗朝於收稅之際,使委官換官踏驗,隨損給損。然而欺詐者多,不得已行貢法。又慮等第不公,民或受弊,遣敬差官踏驗,而災傷六分以上則免稅。其法至爲詳密,豈可輕易紛更?」李克培、盧思愼議:「若如成健所啓,則貢法毁而不行,必致紛擾,仍舊爲便。李德良、韓堰議:」一面之內,土地肥瘠不同,禾穀損實亦殊,故面等第之法,議者以爲不便。然面等第,則該官不得以好惡任情高下,征斂得中。若逐段等第,則守令不得一親審,委諸委官書員,而受人賄賂,任情行私,損實不均,非細故也。請依《大典》,行面等第之法。「傳曰:」其勿擧行。「史臣曰:」初,世宗朝患踏驗之法用私不中,設爲貢法,行之累朝,守成之政,宜遵而勿失。健欲爲逐段等第,殊不知逐段等第是復行踏驗之法矣。「

○御晝講。講訖,同知事金宗直啓曰:「永安道去年凶荒太甚,今雖小稔,若遣量田敬差官,則民間騷擾,必有怨咨。請待明年爲之。」上曰:「量田大事,不可停也。況明年豐凶,亦未可知。」侍講官鄭誠謹曰:「臣去年奉使此道,見飢死者甚衆。今又凶荒之餘,使命煩多,則民必擾矣。」宗直曰:「今年量田便否,問於觀察使,然後爲之何如?」上曰:「然。」宗直曰:「山崩水溢,漂沒人家,不可謂無災,今罷酒禁,甚不可。」上曰:「山崩則予未之聞也,但於江原道數縣有水患。然不可以此而終歲禁酒也。」誠謹曰:「今雖小稔,罷酒禁則不可。」不聽。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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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親傳社稷祭香祝。

○御經筵。講訖,正言成希曾啓曰:「諸道香祝不差遣別監,而使驛吏傳送,褻慢莫甚。」上曰:「然。近年凶荒,恐或貽弊,故不差官耳。」

○傳曰:「平安、永安兩道量田,不必一時竝擧,其停永安道量田。」

○靈光郡守奇禶辭。上引見,語之曰:「爾久爲經幄之臣,備悉予意,無復有疑於爾也。治郡若無異績,則殊非侍從近臣之義也。」史臣曰:「聖訓切至,聞者孰不激勵?禶以經幄舊臣,忍負之,眞鄙夫也!」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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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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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蔚山郡守金潤辭。上引見曰:「爾將何以治郡?」潤對曰:「近因凶荒,民甚飢困。臣當以愛民爲先。」上曰:「徒言愛民,而無實惠及民,非委遣之意,往盡乃心。」

○西原君韓僴來啓曰:「別獻之物,前日已不蒙允。但韓氏墓不得已致奠,敢請所需。」命給之。承旨等啓曰:「今韓氏旣亡,族親之赴京,何必別齎私物乎?且於谷淸不可私相贈遺,韓僴啓請,甚不可也。如欲祭韓氏,中朝自當備設,豈令使臣自備祭之?」傳曰:「谷淸之徒貪婪莫甚,須用人情,以悅其心。」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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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禮曹判書柳輊、參判權健、參議權仲麟來啓曰:「今年頗稔,請進秋夕宴。」傳曰:「可。先進宴于兩大妃殿。」

○司僕寺提調尹壕、李鐵堅來啓曰:「今濟州所進之馬,體小無良。臣等聞州民多墾田而牧馬地窄,故良馬不産。請嚴禁耕之法。」傳曰:「濟州乃古昔牧馬之地,守令不謹馬政,乃至於此,特遣朝官糾察之。」

○知中樞府事崔適子致崇欲赴武科,訓鍊院以爲庶孽不許赴。適上言申訴。上問于兵曹,兵曹啓曰:「適則世祖許通,其子則時無許通之命。」傳曰:其父旣已許通,亦可許通。「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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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司諫院正言成希曾來啓曰:「崔致崇、鄭克昌特許赴試。崔適以妾子而許通,猶且不可,況其子乎?克昌亦亂臣之子,不可赴試。」傳曰:「適旣許通,致崇之赴試,有何不可?克昌當考例禮處之。」希曾曰:「世祖之許通崔適,非也,矧其子乎?」傳曰:「豈可追論是非於今乎?」希曾啓曰:「雖先王所爲事,若非是則改之可也。」傳曰:「其議諸大臣。」

○鄭昌孫、韓明澮、沈澮、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崔適,孽子也,特蒙世祖洪私,得赴武科,位至二品,恩已重矣,豈可竝許其子赴試?請依諫院所啓。」尹弼商議:「世祖特許崔適赴試,其志豈止適而止也?」傳曰:「其勿許赴。」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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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詣敬陵、昌陵,行別祭。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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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遣西原君韓僴如京師賀聖節。上率百官拜表。就差通事安仁義,管押被擄逃來唐人李萬哲等男婦共十三名,解赴遼東。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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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司憲府啓:「同知中樞府事金世勣,使妾無赤不服嫡母喪,請罪之。」命大臣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依憲府所啓施行。」沈澮議:「世勣使無赤服吉,是爲敗常,請治罪。」尹弼商議:「不服嫡母喪,大傷風化,世勣恬不爲怪,宜加罪責,以正風敎。」上命照律,憲府以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照律以啓,命只杖贖。

○永安道招撫敬差官金悌臣馳啓:「會寧長城,上門至雲頭築長城,甫乙下、竹代設鎭,以戍城內,墾田可萬餘結,其利甚博。又於江灘八處,堀地植木爲之設險,則斡朶里恃以爲安,樂於耕墾,流移者自集矣。」命領敦寧以上及曾經本道觀察使、節度使、宰相議之。鄭昌孫、尹弼商議:「兩處設鎭雖曰有益,非徒力不贍,勢難爲也。今以難爲之事搖動人心,實爲未便。江灘設險,當依所啓,以示存撫之意。」鄭文炯、鄭蘭宗、李崇元、李克均、申浚、李克墩、李季仝議:「甫乙下距會寧二十五里許,距竹代一息許,其間土沃可耕,城如所啓,實爲利益。且此兩處皆當賊路,固宜置鎭。世祖嘗欲置鎭,第以六鎭軍民,各自防禦,無兵可戍,事未擧行。今六鎭軍丁比舊爲減,且連歲凶荒,不可輕擧大事。江灘八處,今雖設險,彼不自守,隨設隨毁,徒勞我民。且欲去不可者,恃此而駐,已去者,不可恃此而還。然旣遣敬差官,方欲招撫,而所願一切拒之,則彼必缺望,令彼人倂力造排,以示招撫之意。」傳曰:「不見地勢,安知便否?其圖地形以進。」克均等卽圖以啓。傳曰:「設險,可速爲之;設鎭,當詳見地圖而定之。」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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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進宴于兩大妃殿。御仁政殿,議政府、六曹進宴。其未宴也,禮曹進儀註。傳曰:「舊儀,班首進爵,立於御榻下,司饔院提調傳授內侍,內侍奠爵於御床,班首還降復位後擧爵。此禮頗煩,故已令改之,而今儀註仍舊不改,甚不可也。今後班首直進爵,予飮訖,司饔提調酌進他杯,受以賜之班首,飮後降復位,行四拜禮,各就座可也。以此改議以進。」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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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京畿觀察使成健上疏曰:

臣近日以年分面等第詳加審定事,仰塵聖聞。卽以臣言議諸大臣,大臣皆以爲不可而止,於臣之心,猶有所未穩,再瀆聖聞。臣竊見大臣之議,不過堅守貢法而已。然臣之所陳,亦非欲毁貢法也,但於貢法之中,小加節目而已。面等第之弊有二焉。凡年分有九等,而一面之內年品之不齊,亦有九等,審定者不得已從多施行。假使一面之內,十分之田二三分上等,而餘皆下等,則不得已從下施行;二三分下等,而餘皆上等,則不得不從上施行。沃饒之田,禾稼盈疇,多取之不爲虐,則寡取之;磽薄之田,輸稅尙憂不足,則必取盈焉。是國家虛減上等之稅,而過徵下等之稅也。此乃徒損於國而害及貧民,獨享其利者,富實之人耳。且以下等過徵之數,準上等減收之數,則過徵者少而減收者多。何者?大抵下等居多,而上等恒少,徒以面等第,逐一收稅,則上等收稅者幾何?此不亦減者多而過者少乎?臣意以爲上等之面提出下等,則貧乏之人,得以蒙其澤;下等之面提出上等,則國家稅入亦必稍優矣。便民裕國,莫過於此。或曰:「如此則奸吏用術,恣行欺詐,事且煩擾,行之甚難。」臣意以爲不然。擇他官有識品官審定,而嚴治誤審之罪,則豈有爲他官曾未相識者,而敢爲欺詐,以自取重罪乎?借曰雖或小煩,臣意以爲法苟善矣,何計小弊乎?征斂,王政之大者。蓋井田之法,今雖曰難行,然祖宗朝損實之法,制異而其意則同也。其時民甚便之,國之所入亦多,此我朝之良法也。但此法逐畝以分損實,其弊至於煩碎,以此欺詐或生,遂行貢法。故臣意謂仍行面等第,而小加節目則貢法之中,損實之意,亦寓於其間,於國於民,似爲兩便也。

命議于大臣。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尹壕、盧思愼、沈澮議:「以貢法收稅,祖宗朝行之已久,民甚便之。今若於一面之內,又復審其等第,則損實之法復行矣。毁先王之法而徒爲紛擾,不可行也。」洪應議:「此與《大典》之法不同。然便民利國,則是爲良法,姑於一邑試之爲便。」李克培議:「若從成健之言,則廢貢法而行損實之法也。征斂,國之重事,豈可以一人之言,輕易紛紜如此乎?令該司商度便否以啓後,更議。」傳曰:「姑試於一邑可也。」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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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左衛門尉宗職經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去歲十二月,本島小民六人往貴國,二人乘貴國之船而致小盜,一人爲貴國所獲焉,其餘五人竄于本島。萬計搜索,一人見機而逃;追捕四人,差宗左衛門尉職經爲專使,係縛以遣。是輩雖云無所犯,同船與黨明白也。臣爲貴國東藩,若以小過閣之者,漸將及大,是則懲來惡者也。往歲承胡椒栽之命,不敢寧處。此南蠻之産,經琉球而到于此。初欲遣船於南蠻,而費用甚多,力不能及。去歲,厚幣帛而遣使琉球,以致款懇,其報云:「胡椒栽者,本邦雖欲之無所得。大明豈不求之?實不聞有。今雖遣船,其費甚多,而所求不可得也。」

初,職經來泊于薺浦,縛致四人云:「此,助羅浦等處作賊者也。今帶來,欲殺之。」僉節制使李近孝、熊川縣監兪顥難之曰:「此雖賊,不報監司而擅殺,不可也。」職經曰:「島主命我云:『示差使員立斬之。』」乃率賊倭,至倭館西殺之。其後國分寺住持崇統所送唐人潛巖來,乃曰:『去年辛丑宗茂勝、今年宗職經所殺倭,非犯貴國者也,實其島罪人也。島西面阿里浦居戒時羅等三十餘戶,以漁爲業,實寇貴境。所盜貴國人衣服、軍器、鍮器等物,多賣于島內富家。然以代官管下,不敢縛致也。「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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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後苑,觀宗親射。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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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千秋使朴安性回自京師。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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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仁政殿,受忠勳府仲朔宴。

○上以弓十三張下承政院,仍傳曰:「此予學射時所御者也。弓力雖弱,製造頗精,令內禁衛、兼司僕等射賭之。」

○上觀稼于西郊。至月山大君婷別墅,登望遠亭置酒。婷設酒饌,饋隨駕宰樞、侍臣。命賜婷緜布五百匹、正布三百匹。上還至衍禧宮前路,命內禁衛、兼司僕馳馬上山,以試能否。又至慕華館前,命右副承旨邊處寧指揮兼司僕、內禁衛,竝轡立馬於前,一時馳馬,塵暗,不明能否。上謂承旨等曰:「中原有聲息若請兵,則武士不可不爲之預養也。今見武士,多不能馳馬,深可慮也。其令兵曹抄正兵甲士能射御者以啓。予當親試之。」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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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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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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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後苑,受宗親、儀賓進宴,觀射。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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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太白晝見。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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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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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朔,太白晝見。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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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晝見。

○國忌。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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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太白晝見。

○受常參。

○御宣政殿,引見永安道觀察使成俊。俊啓曰:「永安南道節度使,不可不革。若以爲先王所設不可革,則移節度營於惠山、甲山等處,以除驛路之弊。他道節度使皆不挈家,而獨南道及平安道節度使挈家而去。吉城、明川二邑近於賊路,亦得挈家,皆甚不可。且南道節度使營,衙前猥多,只留數十人,其餘則可減。」上曰:「當議諸大臣而處之。」俊曰:「本道軍士無奴婢,專以雇工爲奴婢,今盡刷充軍,恐未可也。」上曰:「然。其勿盡編軍伍。」俊曰:「斜麻洞萬戶梁灌,淸介自守,與軍卒同其食,今遞爲司勇,無以勸善,宜加褒奬。且口子萬戶與僉節制使,其勞苦無異,而萬戶獨不得受祿,未便。」上曰:「萬戶給祿,曾已議之,當觀其議處之。梁灌亦將用之。」俊曰:「會寧爲北道巨鎭,今殘弊莫甚。又被水害,平地盡爲白沙,無田可耕。墾山爲田,所收無幾,窮乏不自振。若置鎭于甫乙下之地,則可耕而食也。曩者,議置寧北鎭,以無戍兵而停。若減南道節度使衙前,又刷出軍戶餘丁,則不患無戍兵也。臣欲往審形勢而後更啓。」上曰:「然。」俊曰:「本道之民,本無恒産,一有不獲其所,則輒負戴四散。今若行量田,則必致騷擾。」上曰:「已命姑停,當臨時更議爲之。」史臣曰:「俊此啓,皆有次序,順如懸河,上甚重之。」

○上命會經筵堂上、弘文館員于後苑,賜酒樂。又命承旨及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衛將往參,永安道觀察使成俊亦與焉。傳曰:「今萬寶告成,欲令宰相一歡。能射者射侯,不能射者投壺。」分左右以決勝負,賜勝耦鹿皮各一張。又出白玉大杯,使唐陽尉洪常宣勸,命痛飮。極歡而罷,無不沈醉。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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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太白晝見。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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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觀獵于彌勒洞。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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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韓致亨爲崇政刑曹判書,魚世謙資憲漢城府判尹,金首孫通政司諫院大司諫,李克均正憲知中樞府事,洪利老嘉靖同知中樞府事,韓儧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呂自新嘉靖永安南道節度使,梁瓚通政行水原都護府使,金克鍊通政行長興都護府使,王宗禮通政行順天都護府使。上特除自新節度使,又特加階。自新淸廉勤謹,故有是命。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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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先是,北部主簿金奉孫等上疏,略曰:

臣等竊惟國家擇士族設錄事之意,所以官盛任使而敬大臣也。入仕之前,已有較藝之程;至於仕滿之後,又有考試之式,所以愼重其選也。於是設兩都目去官之法,而守令取才入格者,則以次敍用,而沈滯不調者尙多。頃者,銓曹擬以一等受祿之後,旋卽作散。臣等受任數月之間,未曾觸犯刑章,亦無罷軟不勝任之事,而纔受數斛之祿,輒卽罷之,不勝痛憫。臣等甘心奔走於車塵馬足之下,飢寒艱苦,閱十餘載;去官待闕,又經九年。冀得一命之官,以顯榮父母,以撫育妻孥,以售平日之至情也。假官數月,而可以得慰門閭之望乎?受祿數斛,而可以贍十口之養乎?臣等於庚寅之歲,屬于錄事,今十有七年,臣等之抱屈,曷勝言哉?今政曹雖曰:「作散之後,隨其人器復敍。」臣等以謂待闕九年猶不得調,況望其旣罷而復用乎?人生百歲,其壽何?後日之復敍,其可必乎?殿下深燭臣等之鬱抑,大開遷轉之門,俾臣等揚眉吐氣,激靑雲,則豈非臣等之大幸乎?

吏曹據此啓:「錄事當差除者,幾五十人,而窠闕不足,困於沈滯。故以當差錄事,一等受祿後置散,以開疎通之門。又量其人器,隨闕敍用,固無冤枉。金奉孫等欲久持祿,煩瀆上言,不可聽也。」從之。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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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國忌。

○仁粹王大妃誕日。

○命召領議政鄭昌孫等,傳曰:「成俊請罷永安南道節度使,不然則移其營于甲山、惠山。且盡減營衙前,只留數十人,又不使挈家赴任。其議便否以啓。」昌孫議:「南道節度使宜可罷也,臣於前日已親啓之。」沈澮議:「南道節度使不可輕罷。其餘俊所啓,請令該司議啓。」尹弼商議:「僻置南道節度使於一隅,豈世祖本意?不可移置於惠山等處也。餘依成俊所啓爲便。」洪應議:「世祖置南道節度使,欲與北道首尾相救,其慮遠矣,不可廢也。但驛路之弊,不可不救,姑從建議者之說,移營於甲山等處,以紓其弊爲便。」李克培議:「世祖懲丁亥之亂,遂置南道節度使,以分南北之權,聖慮深遠,今不可以一時之弊輕革之。節度使得其人,則其弊自祛。但移營甲山、惠山及減衙前、除挈家便否,令該司議啓後,更議爲便。」盧思愼議:「南道節度使之營,臣則以爲不可移置甲山、惠山等處也。甲山、惠山,自北靑斗入數百里,別作一區,山川險峻,樹木蒙密,騎不竝行。又居民鮮少,多病尫腫,勝兵無幾,乃窮僻一隅之地,非大將所宜居,其不可一也。此地雖與彼境相接,距彼人所居遼遠,山川阻隔,縱欲入寇,其勢爲難。世宗朝雖嘗入寇于甲山,然至今四十餘年,未聞甲山復有警急,則其防禦之不緊可知矣。大將所鎭,當在中央重地,號令指揮,坐制四方。豈可預畏不可期之鼠竊,而置大鎭於窮邊荒穢之地哉?況南道節度使,非爲甲山等處防禦而設,則豈可輕爲移置哉?其不可二也。平安道防禦之緊,非甲山比也,而節度使營在寧邊內地,至今賴之。此亦可移於甲山,則彼亦可移於滿浦;彼不可移,則此亦不可移矣,其不可三也。北靑土地沃饒,人民富庶,又有魚鹽之利;甲山、惠山則荒殘,其視北靑,不啻霄壤。北靑尙不支其調度,則甲山其能當之乎?其不可四也。甲山等處秔稻不生,魚鹽不産,節度使其日用所需,必皆取諸北靑等處,此非神運鬼輸,必資人馬之力,其民人勞頓之弊,可勝言哉?其不可五也。南道衙前,臣則以爲亦不可全減也。且以諸營衙前之數,酌其輕重,通議詳定,不可獨削南道也。節度使雖率眷赴任,臣則以謂平安道則觀察使兼平壤府尹,節度使兼寧邊府使;永安道則觀察使兼永興府使,南道節度使兼北靑府使。皆在內地而兼其州官,故皆率眷赴任。此國家舊章也,豈可獨於南道不使之挈家哉?若以率眷爲有弊,則何必南道爲然?凡諸率眷者皆可革矣。古人治軍府者多矣,得其人則變荒殘爲富盛,而士馬精强,人民悅服;不得其人,則變富盛爲荒殘,而士馬罷弱,人民愁怨。故自祖宗朝,西北兩界,用人甚重。洪利老、金伯謙,夷人也。伯謙不孚人望,則利老亦豈孚人望,而無弊事乎?成俊目見其弊,欲革南道,再爲上請。臣意以爲人可改也,地不可改也。」傳曰:「從克培議,令兵曹議啓。」又命議吉城、明川守令除挈家事。昌孫、尹壕議:「吉城、明川守令率眷赴任已久,仍舊爲便。」明澮、克培議:「請令該司議啓。」弼商議:「吉城、明川守令,不須挈家。請依成俊所啓。」洪應議:「明川、吉城依邊方諸郡例,除率眷,三年而遞爲便。」思愼議:「吉城、明川守令率眷赴任,乃祖宗舊法,不可輕變。博問曾爲其道觀察使者,商議施行爲便。」從弼商議。

○以金繼宗爲折衝滿浦僉節制使。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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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承慈旨,命停仁粹王大妃殿賀禮。遣都承旨朴崇質進表裏。

○設耆英會于訓鍊院,賜樂,命都承旨朴崇質、右承旨李世佑往焉。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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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永安道觀察使成俊辭還,仍啓曰:「永安道人以雇工相傳如奴婢,請限雇工之數。且金丹多茂等欲由內地以還會寧,其經由道路山川甚險,雖許之可也。」傳曰:「野人無常,其心難測,不可輕許。卿其往諭丹多茂,使從前路,勿由內地而還可也。且他道則雇工皆定軍卒,永安之人無奴婢,而以雇工相傳。今若定限,則必以雇工爲己之奴婢矣。卿悉予意,隨宜處之。」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世祖朝,忠州之民欲隄防達川以資灌漑,世祖遣臣往審。臣啓其不便,事遂不行。又有建議者,欲鑿泰安安行渡。時,世祖幸溫井,令承旨及大臣往審便否,皆以爲可就,臣獨執不可,而終不就緖。近者掘龍山浦,功竟不成,如此大事,不可輕擧。今遣鄭蘭宗于黃海道防箭灘,此亦大役。尹弼商今在其道,請令更審便否,然後處之。」傳曰:「卿言雖是,若得防之,則萬世之利也。況業已爲之,不可中止。」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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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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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進曲宴于兩大妃殿。命會宗親一品以上、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儀賓府、漢城府、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入直諸將于後苑,賜酒樂,仍命射侯、投壺。

○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馳啓曰:「兀狄哈來侵斡朶里時,我若先知,則其妻子牛馬預入城內,可用輕兵救援。如耕耘樵牧時、虜若出其不意,卒入搶擄,而待彼來報,領兵追逐,則勢必不及。」命議于大臣。鄭昌孫議:「卞宗仁之啓似可。虜若不意突至,則吾何以及救乎?事勢如此,則彼何怨我?」韓明澮議:「我若預知,則當嚴兵以爲聲援,若搶擄遠去,則不宜興兵往追。」沈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預知聲息,則斡朶里妻子許入保城內可矣。若已被擄,而我領兵往救,則是代受其禍,斷不可也。」盧思愼、鄭佸、李崇元、愼承善、朴星孫、金克忸、尹垓議:「斡朶里或因樵採,或因耕穫,而見擄於兀狄哈此事出不意,彼雖來告,勢必不及。然不可坐視也,當揚兵境上,以示聲援,不可輕爲追逐,代受其禍也。」金謙光議:「斡朶里等預告兀狄哈來侵,則將其妻孥畜産許入城內,以示救恤之意。但兀狄哈與斡朶里結隙相攻已久,先王朝只遣一介通事開解,不曾興兵往救。唯朴享遣兵救之,反受辱焉。敵加於己,不得已而應之可也,不加於我而遽爾往救,以犯賊鋒,非良策也。」上從明會議。

○禮曹啓:「對馬島主宗貞國特送上官人宗職經云:『賊倭五人,而四人已伏辜,一人逃入三浦。又前啓刷還人口,亦多逃來。吾以島主之命,欲於回程時推刷。且島主云:「舊例,大國每三年使人通信,我之事大國,誠款甚篤。而第國分寺住持崇睦及代官宗出羽之死,曾無來弔之使,是待我漸不如舊也。」』」命議于大臣。鄭昌孫、韓明澮、沈澮、洪應、鄭佸議:「宗職經逃倭刷還之言,理順而有利於我。然率同來倭十餘人橫行三浦,供億之弊不貲,又不錄書契,不可聽也。且國家有事則使人諭島主,例也,豈必於三年一遣使通信乎?然今若以嚴辭遽絶其語,則彼必缺望。當以微辭語之曰:『我國待爾島主甚厚,爾島主誠款亦至,不必數煩使价。且近年無事可諭,故久不遣使,非情薄而然也。』盧思愼議:」倭人逃隱三浦者必多。然刷出之事不載書契,職經之言固未可信。職經不過爲此言以希賞耳。後若更言,令禮曹答之曰:『欲刷還逃倭,爾計得矣。然於書契不載,何所據而從之?』則其希賞之計不得售矣。且對馬島非我敵國,豈有三年必聘之理乎?今職經之爲此言,欲我待其島如敵國,無禮莫甚。後若更言,令禮曹答之曰:『國家於島主,若因事使人則有之,三年必遣使,舊無此例,何緣有此言耶?必之失辭,島主聞之,則其以爲可乎?』則彼必自知理屈,不更有言矣。「李崇元議:」三浦倭人雖云刷去,旋復還來,若無利益。然以事勢料之,今不許刷還之請,有不可者三。前旣聽平國幸之言,許令刷還,而今若不從職經之言,則彼必自生疑阻,其不可一也。後若有不得已刷還之人,而諭島主刷還,則彼或藉此爲辭拒之,其不可二也。三浦倭人日繁月盛,將有後患,使島主刷還,以絶禍萌可也,而今惜其賞賚,拒之不從,其不可三也。若許之久留三浦,不卽刷還,則開諭入送,亦未晩也。崇睦、出羽遣人弔慰之事,前例所無,不可從也。「從思愼議。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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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長溪守暹進小鷂,賜弓一張,仍傳曰:「非爲獻鷂也,嘉其享上之心也。」

○戶曹參判金升卿來啓曰:「今審平安道觀察使年分啓本,一分實而九分損。近因其道凶荒,公廩罄竭,今若此則稅入無幾,難以備軍需。聞農事頗稔,而觀察使等第如此,是必厭量田之事,而故爲如此。請擇遣朝官,兼帶御史更審。」傳曰:「可。」卽命弼善、柳惠仝兼帶御往審之。史臣曰:「監司受方面重寄,豈以厭量田之弊,故爲抑下等第乎?升卿欲加賦,而逆詐如此。大抵人主不信大臣,尙且不可,況以宰相而待宰相如此乎?物議薄之。」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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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幸景福宮,御思政殿置酒,接見宗貞國特送宗職經等,賜物有差。仍幸月山大君婷第。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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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全羅道觀察使李約東馳啓曰:「淳昌郡守朴雋使人捕魚,而溺死者九十三人,請罷黜。」從之。

○取生員金馹孫、進士任熙載等各百人。史臣曰:「熙載乃士洪之子,年尙幼少,未有才名,而濫居魁,物論多疑之。至有題詩於門壁曰:『任童今得壯元郞,二老文章不顯光。』二老指元濬、士洪。河南君鄭崇祖之子承忠、知事具壽永之子崇璟,亦無才而中試,人竝以爲疑,稱之曰『任、具、鄭三人。』自世祖朝以來,場屋虛疎,借述者頗多,或於場中借述,或自外借述。其自外借述者,陰賂成均館奴仲金、李哲,潛懷以入館中,爲之語曰『李哲生員、仲金進士。』」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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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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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國分寺住持崇統遣人來獻土宜。

○上宴宗親于環翠亭,月山大君婷等入侍,觀射小的。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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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仁政殿,宴老人凡一百十五人,宗宰等亦入侍,命老人起舞。

○司憲府掌令李季男來啓曰:「今遣御史,更審平安道年分等第。臣等意謂京畿禾穀已收,平安道早霜,想已盡收,雖遣御史,似難得驗。況平安道因量田,使命煩多,又遣御史,尤騷擾。不得已更驗,則請以量田從事官兼審。」從之。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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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進士金協上書曰:

伏以臣父元臣前任安東府使,以病休官還家,坐擅離罪,付處于黃澗縣。黃澗距京都不甚遙遠,雖臣父自擇其地,何以過此?但臣父年踰知命,素多疾病,自在謫中,沈綿轉劇,日加衰耗,臣居傍側,所不忍見。臣非不知父罪之重,不可輕赦也,而有如此云云者,情激于中,不能自已而然也。昔漢太倉令淳于意有罪逮繫長安,其少女緹縈上書請贖父罪,文帝憐悲其意,卽除肉刑。且梁時有吉翂者年十五,其父逮治廷尉,撾登聞皷乞代父命,武帝乃宥其父。彼幼女、騃童發於至孝,能感奮激,默回天聰,以救親於萬死一生之中。臣雖庸劣,早服《詩》、《書》之訓,其視幼女、騃童則爲有識矣,見親在幽愁窮悴之極,不能出一言以叩天門,則曾幼女、騃童之不若矣,何以自容於天地間乎?此臣所以血誠上陳,區區不能自已者也。國家設生員進士試,其榮顯雖非文科之比,亦顯親之一事也。顧臣不肖,今幸忝名其中,除臣之外,百九十九人,莫不開設慶筵,炰羊宰羔,親戚滿坐,帣韝上壽,榮傳閭里,慰悅親心。獨臣慈母見背,墳草已荒,所恃者唯一病父矣,又流落天涯,歸期無日,將欲悅親,何可得也?病父聞之,亦必北望長呼,更加傷慘。然則十餘年燈窓雪榻之下,揚名顯親之志,反爲傷慘之資,豈不痛哉?道經信宿,放榜已逼,伏望令臣父,暫到京師,使父子相持而泣,舞蹈天恩,此豈非聖世之美事也?人子之於親,苟以誠孝,則神可感也,天可動也。如泣竹、叩氷,輒有應於渺冥玄默之中,況聖主方以孝理國,苟以至誠而呼之,則寧有不可感動之理?臣之僥倖於萬一者,此也。伏惟聖慈,垂仁採納焉。

傳曰:「父子之情,人所同也,命憲府放之。」

○戶曹判書李德良、參議韓堰來啓曰:「臣等欲遣御史以更驗平安道損實。今以量田巡察使、從事官更審,如此則與觀察使審定何異哉?且命市橐駝于中國,臣等不知其直高下,請量送細布三十匹以市之。」傳曰:「令巡察使更審損實。且橐駝能載重行遠,軍興之時可運糧。其送布六十匹以購來。」史臣曰:「德良等加賦之心勝之,而旣不信監司,又不信巡察使,其於大體得乎?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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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王妃御宣政殿,行養老宴。史臣曰:「比來緣國恤旱荒,不擧禮宴久矣。以今年農事豐稔,進宴於兩大妃殿,議政府、六曹、忠勳府、宗親府、儀賓府,以次進宴。又設耆英會,君臣慶洽,藹然有太平氣象矣。」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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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禮曹承傳啓:「養老宴施恩前例,去乙未年參宴老人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命議于大臣。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議:「請依前例施行。」李克培議:「老人等依前例施恩宜矣。但日迫西山,餘生無幾,請勿論資窮,竝加資。」從克培議。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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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國忌。

○兵曹啓:「世祖初設永安南道節度使,非但爲甲山、三水防禦之緊也,因丁亥年李施愛之亂始置之,以分南北道兵權。此世祖宏規遠略,而大將握重兵居內地,亦是制勝之良策。節度使亦有時領兵防戍于惠山鎭,則不必違世祖神算,移置于甲山一隅窮荒之地也。且平安道節度使挈家以歸,則獨不許南道節度使,似不可也。南道防禦雖視北道稍歇,然有將則不可弱其軍卒,以損威重也。若只定數十人,則於緩急難用矣,請於元額六百,量減二百。」命議于大臣。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依兵曹所啓施行。」洪應議:「南道節度使以甲山、三水爲賊路要衝而設,宜置營於惠山。且減衙前之數,勿令挈家,不爲無益矣。」盧思愼議:「依兵曹所啓施行。但營衙前,如京中之皂隷,羅將非軍卒也,緩急無所用,何必至五百之多乎?衙前濫占,非獨南道,請依臣前議,酌其輕重,詳定其數。」鄭佸議:「依兵曹所啓施行。但營衙前多至於六百,減三分之二何如?」李崇元議:「依兵曹所啓施行。但初設南道節度使之時,不得挈家赴任,今亦依此例爲之。且衙前六百,太多,減半爲便。」傳于兵曹曰:「世祖初設南道節度使,不必置營於北靑而不移,雖移置甲山,有何害焉?且領中樞之議以謂:『衙前非軍士,緩急無所用。』今定額數亦爲多矣,其又減之。」兵曹啓:「衙前減數,誠如上敎。但甲山土地磽确,禾穀不茂,若移營于此,則營中調度、軍卒糧餉,皆取辦於內地。且諸鎭報牒之吏,贏糧往來,其弊不貲,斷不可移營也。」傳曰:「以此意馳書于招撫敬差官金悌臣,審定便否。」

○兵曹據招撫敬差官金悌臣啓本啓:「金丹多茂欲來朝,其妻子從內地發還。然自惠山至北靑,雖天作重關,不可使彼知道路迂直。且一從情願,皆聽上來,有違前例。請令金悌臣更以前言反覆開諭。」命議于大臣。鄭昌孫、韓明澮、洪應、尹壕議:「依兵曹所啓施行。」沈澮議:「彼人誠心歸順,欲爲邊氓,而固拒之,則誠非懷遠之意。雖從情願,豈有大害?」尹弼商議:「彼人所言一皆不從,必懷忿不還,然則國家處之爲難。且北方早寒,宜速區處,若待金悌臣上來議之,則恐不及處置。姑擇其酋長,從約上送,其妻子從內地發還,以絶留住之弊。」李克培議:「金丹多茂等使不得安接,又不從情願,勢窮事迫,移入彼土,於我其無損乎?自惠山至北靑,道路甚險,雖見之,何以生患?金悌臣目擊所啓,不可不從。」盧思愼議:「從彼人情願,庸何傷?」鄭佸、李崇元議:「金丹多茂妻子從內地還本土,似無弊,而久在惠山,大有害焉。請從情願,速令還本。」傳曰:「丹多茂必欲從內地還者,以厭從來路還也。自甲山至北靑,山川甚險,彼人雖知,豈有害哉?從內地發還何如?其問兵曹。」兵曹啓曰:「自甲山至北靑,雖山川險阻,祖宗朝不許野人來通,今許開路,有害事體。況李阿大已聽命從前路還,丹多茂亦依此發還。待金悌臣聽言上來,更議。」從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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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國忌。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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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仁政殿,放生員進士榜。

○傳曰:「永膺大君外孫今中生員設慶宴,此家予之嘗所來往,其賜樂三等。」仍命同副承旨宋瑛曰:「家門事也,其往參。」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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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羅州牧使尹孝孫上書。略曰:

臣伏覩傳旨:「鐵場都會廢置便否,言者不一,苟有能言者,各陳所懷。」臣以臆見敢陳之。都會官鍊鐵之時,他邑之民贏糧往來,其弊不貲。且不慣其事,卒難自備,民甚苦之,此所以議者之欲革鐵場也。臣則以爲不可革也。臣於壬午年爲軍籍從事官,點檢昌平軍案,其鐵場吹鍊軍二百餘人,皆無他役,只供其事。考他官軍案則無之,故其時革此昌平吹鍊人,皆充軍額。臣意以謂鐵場所在之民,男女父子,世以吹鍊爲業,而各有身役。請依昌平産法,以鐵場所在官良民及公賤,一除其身役身貢,量定吹鍊軍以爲恒式,則無他邑之民,贏糧之弊,而便於公私矣。

命議于大臣與戶曹。韓明澮、尹壕議:「鐵場都會官之設,無害於公私,仍舊爲便。」沈澮、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議:「抄軍吹鍊與民備納,皆有弊焉。尹孝孫之言在所可取,令該司商議。」洪應議:「大抵有軍則有保,若別設吹鍊軍,則當有保人。鐵場所在官閑丁不足,則必以他官居民充之,又有弊焉。當依舊法行之,何可紛更耶?」李德良、金升卿、韓堰議:「臣等前日獻議,鐵場所在官及附近諸邑抄軍丁,號爲吹鍊軍,蠲免雜役,俾專其事。今孝孫之言與臣等之議略同,宜可施行。」命留政院。

○以申浚爲資憲吏曹判書,鄭蘭宗資憲知中樞府事。是政,曺知敬以參宴老人,加資憲。

○是月,築永安道長城。姑林烟臺底一千二百二十五尺,失號里洞口一千四百尺,徐加洞四百六尺,竝高六尺。鎭前西隅四百八十二尺,都魏洞三百四十五尺,無其洞三百六十五尺,咊倉洞口二百六十三尺,冷井洞八十三尺,鵂鶹遷洞口二百二十八尺,竝高五尺。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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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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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朔,受朝賀。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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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觀獵于楊州弘福山,因雨命罷陣。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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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傳于承政院曰:「《書》云:『以親九族。』予欲接見貞熹王后及仁粹、仁惠兩大妃殿六寸以上親。其令敦寧府錄名以啓。」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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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洪應啓曰:「平安道量田已遣巡察使,似難中止。然祖宗朝,兩界不行量田而踏驗收稅者,以其人少而地多閑曠,今年耕於此,明年耕於彼,或耕或陳,不可例視他道正田而量之也。」上曰:「雖然今不可止也。」應又啓曰:「錄事勤仕七八年,或十餘年乃得去官,其苦甚矣。吏曹受敎,使一等受祿輒罷之,冤悶不貲,請依舊。且開城府城子牢固,今聞城甓盡爲居民所壞,勢將傾頹,不可不修完也。」上曰:「然。當諭留守,使之修完。錄事亦可仍舊也。」

○武靈君柳子光來啓曰:「聞近日有西山打圍之命。臣意謂坊里之軍皆不制之兵,雖多何益?西山則楊州、抱川、高陽,淸溪山則果川、衿川、廣州等居民,備諳山林險易、禽獸蹤跡,請徵其官下番軍卒以驅之。」傳于承政院曰:「打圍非只爲獲禽,欲以訓鍊軍卒,武靈之言,無乃可乎?洪政丞今以經筵詣闕,其問以啓。」應對曰:「軍卒之下番,所以休其力。如子光言,軍無休息之期,請勿用此言。」子光更啓曰:「下番軍卒,邑宰尙且徵獵,況觀獵時乎?臣則謂以無弊也。」傳曰:「當依武靈所啓。」史臣曰:「人主一心,攻之者衆,或以勇力,或以辨口,或以諂諛,或以嗜慾,各求自售以取寵祿。今子光以賤孽,肆其辯口,導君於好獵,此亦攻人主之心也。每當打圍,輒徵番休之兵,則兵其小愒乎?人皆以爲諂。」 ○以鄭文炯爲資憲行江原道觀察使。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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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日本國五島鳴島主源繁、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國分寺住持崇統、兵部小輔宗茂勝遣人來獻土宜。其崇統書契曰:

大明國之小民潛巖曾爲賊船所執,于今三十餘年。衰老日逼,越鳥胡馬思鄕之心尤切也,越吟之悲不忍聞,因而遣之。伏庶幾回博愛之仁,送達之于大明國其鄕里。此子口可啓之。

問潛巖,曰:「三浦居倭,每歲以緜布納貢于島主,大戶二匹,小戶一匹,三浦代官國長掌之。倭人當豐歲,買魚鹽藿物于一岐州、三浦等地食之,若遇凶荒,所食不過橡實、葛蕨之根,難以資生矣。且聞胡椒非倭國所産,出於南蠻。琉球國商販人入于南蠻求得,諸島倭人收買而來,轉賣于本國。今我來時,島主授小簡,語曰:『汝若到大明國,呈于所在官司,中朝必有答辭。朝鮮若不解送,愼勿示此,以簡還齎來可也。』」其簡曰: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平朝臣宗刑部小輔貞國,百拜上書大明國禮部尙書閣下。小臣僻處海島,夐阻中華,稟性愚魯,不知訓民。瀉鹵硬瘠之地,不以耕種爲業,舟船之中營生活,或至于刦掠邊島,風俗之所自來也久矣。往歲上國數命寡君,請令禁止焉,寡君特以尊命,命先島主,卽嚴其法律,以懲刦掠之徒。小臣相繼制之,于今三十餘年,無違犯者。爾來以無先容,不能納款于執事,今因小子潛巖往,製不腆之詞而陳下情。雁魚猶通信,此子雖賤,憐臣之微誠,俯垂一覽。朝鮮、琉球音問無絶,本邦又可有進貢船報命,若有所付者,指日可達。若爾者,具進貢船奉納海錯之土宜。昔肅愼氏獻楛矢,傳記書之:「美周德及乎遠」也。吾雖不足擬肅愼氏,今之所遠及,其庶幾乎!不宣。成化丙午六月日,貞國。

○宗貞國特送宗職經辭。其回答書契曰:

在逃賊徒,能誠心捕送,俱已伏罪,良用嘉悅。賜島主宗貞國,馬一匹、鞍子一、綵段生綃各二匹、綿紬百匹、綿布、正布各二百匹、米、豆幷百碩、桂茶食各三角、海松子一碩、燒酒二十甁、淸酒五十甁、乾雉百首、豹皮三張、虎皮五張、油芚二張、油席三張。代官宗茂勝及島主子宗貞秀,綵段生綃各一匹、綿紬三十匹、綿布五十匹、正布四十匹、米、豆幷五十碩、桂茶食各一角、燒酒十甁、淸酒三十甁、乾雉五十首、豹皮、虎皮各一張、油芚、油席各一張。上官人宗職經,白苧布、黑麻布各八匹、豹皮、虎皮各二張、油芚二張、寢席三張、米、豆幷二十碩、燒酒五甁、淸酒十五甁、海松子十五斗、淸蜜三斗。副官人,白苧布、黑麻布各三匹、虎皮、豹皮各一張、油芚一張、米、豆幷十碩、燒酒五甁、淸酒十甁、海松子五斗。船主二、押物一,各白苧布二匹、黑麻布二匹、油芚一張。代官及宗貞秀使送,各米、豆幷七碩、白苧布二匹、黑麻布二匹、油芚一張。淸酒十甁、海松子五斗、虎皮一張。伴送人五,各白苧布一匹、黑麻布一匹、油芚一張。三浦代官國長使送源幸滿,黑麻布、白苧布各二匹、油芚一張。伴人吾羅時羅,白苧布。黑麻布各一匹、油芚一張。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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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親傳宗廟冬享香祝。

○御經筵。講訖,持平崔灌啓曰:「聞西山、淸溪山打圍時,徵近官下番軍卒。如此則軍無休息之期。」上曰:「近年久廢閱武,故今欲鍊兵而竝徵之也。」同知事金宗直曰:「若以打圍爲鍊卒,則只用番上軍卒可矣,何必竝徵下番乎?」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打圍之時,雖一二度徵聚,有何弊焉?」崔灌反覆論啓,上曰:「予斟酌爲之。」史臣曰:「弼商以首相,未嘗開陳弊瘼,其逢迎諛悅多類此。」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箚子曰:

臣等聞今送黑麻布六十匹市橐駝于中國。此雖若小事,實關大體,謹疏條不可者三以啓。謹按周武王克商,通道于四夷八蠻,西旅貢獒。太保召公奭作書陳戒曰:「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犬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獸不育于國。不矜細行,終累大德,爲山九仞,功虧一簣。」橐駝,遠方異物也,以重價求買於上國,謂之不貴異物可乎?謂之非土性不畜可乎?將使中國有識者聞之,無以殿下爲不矜細行而爲盛德之累乎?其不可一也。高麗太祖統合三韓,號稱賢主,契丹來遺橐駝,太祖命繫橋下餓而死。李齊賢論之曰:「太祖之所以爲此者,將以折戎人之譎計,抑亦防後世之侈心。」殿下聖性高明,卓冠百王,橐駝一事,反不如麗祖之謹嚴,其不可二也。本國比年旱荒,公私匱竭,稅入甚寡。黑麻布折價正布十匹,黑麻布則出於市里逐末之家,固爲易備。正布則出於農夫田稅,一匹折豆十斗。今橐駝價黑麻布六十匹,以正布計之則六百匹,以大豆折之則六千斗,爲碩者四百。欲買此無用之獸,而費田稅四百碩之豆,其於經費何如?其不可三也。伏望殿下崇儉德,節浮費,不寶遠物,謹終如始,不勝幸甚。

傳曰:「今觀所上之箚子,甚喜焉。予之初心,非貴此獸也,聞中國用於出征之時,故予欲市而一試之耳,非玩物也。今聞讜論,樂爲之從。」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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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傳于承政院曰:「十一日三大妃殿族親接見時,世祖外親竝欲接見其四寸以上親,錄啓。」

○永安南道節度使呂自新書啓曰:

前者成俊請減營衙前,專爲節度使於額外多占閑良軍卒而作弊也。今於元額六百減二百,只以四百分爲三番,則三水、甲山等鎭戍卒數少,野人接待之時,軍威不嚴。請額外濫屬衙前,俾役于本官;其元額六百,仍舊不減,以實防戍。

傳曰:「道內諸鎭軍卒,皆爲節度之用,雖減營衙前何害?況軍威之嚴不在士卒之多,已與大臣議減之,不可輕易變更也。」

○平安道觀察使成俔上疏曰:

臣以今年農事不實,請停量田。戶曹駁啓謂臣「不顧大體,厭其量田,以擧道騷擾爲言。」請勿施行。又見臣之年分等第而啓之曰:「輕歇失中,請遣御史而審之。」臣反覆思念,兢戰駭愕,罔知所措,常恐獲罪而不能自伸也。昔者滕文公問爲政,孟子曰:「仁政必自經界始。經界不正,井地不均,穀祿不平。經界旣正,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我國八道之中,六道則旣已量田,獨兩界猶從踏驗,國法有二,所當先改。聖上上酌天衷,下詢廟議而行之,甚盛擧也。臣之所啓,不過本道人物殘敝,今年農事不實耳。夫國之大事,已有大臣任之者,臣惟行文書、定吏員而已,於臣何害,敢有異慮?庖翟賤夫猶知奉公而盡職,臣雖無狀,猶從大夫之後,豈敢有一毫厭憚之心乎?此臣所以兢駭而痛憤者也。且歲之豐歉、禾之秕實,臣可以明辨,今來奉命朝官無慮五十餘員,而騶從倍之,衆目所視,焉可掩乎?大抵本道旱田多而水田少,東北三面皆高山大壑,江邊一路尤甚。人耕山上,更歲迭休,而平疇正田,僅十分之一,旱則成茂,澇則耗損而不能遂也。惟赴京一路,雖皆平原大途,然旱田多而水田少,是皆近海,旱則瀉鹵,澇則墊沒,必使水旱適宜,然後可獲也。臣於今年初夏到界,雨暘時若,禾苗齊茂芃芃穟穟,將有豐稔之兆。自六月大雨,七月大風,窮陰曀曀,連朔不解。高田萎荒,卑田沮濕,向之芃芃穟穟者,盡變而爲踈糲,其有吐穗者亭亭强項,多秕不實。借如皮穀十五斗爲一碩,而舂米僅二三斗。加以量田之事方興,而築城之役未休,愚民皇皇,無暇收穫。臣上計國之經費,下計民之口業,不重不輕,務合乎中耳,豈有一毫誣報之心乎?今臣之所報,非謂失農也,非謂盡有災傷也。本道之稅不類他道,必使委官踏驗之,敬差官更審之,隨踏而收稅,則一畝一結,豈可隱而漏乎?假使十分爲率,十分結實則爲上之上,九分則上之中,八分則上之下,七分則中之上,六分則中之中,五分則中之下,四分則下之上,三分則下之中,二分則下之下。其收稅則田一結,下之中則米六斗,下之下則米四斗。臣之所報,卽皆下之中、下之下也。臣之所報如此,而民猶嗷嗷訴冤,而況當此險歲,忍而加等乎?地之肥瘠不同,人之用力不一,北方風氣剛勁,天寒早霜,而地又磽确不毛。其間縱有一二肥膴之地,禾之發穗吐實不類於南方,而又困於諸役,耕墾不盡其力。故土地雖多,而所收甚尠。是故兩界不如京畿,京畿之地豈有如下三道之膏腴乎?田有六等,而不必皆用一等;稅有九等,而不必皆收上等。平年則類皆用下,而値歲大穰然後,始升而用中焉。下三道尙然,而況本道乎?臣或考前例,或詢父老,本道之稅,無用中之時,而皆用下等。去年之農,比今年稍穰,猶無加等之議,而況今年之不實乎?此臣瀝瀉肝膽而冒瀆聖聰也。臣謹按虞、夏之制,分天下爲五服,曰甸、侯、綏、要、荒,隨地之遠近,而納賦有輕重。今本道卽中國之要荒也,風氣不類中土,人心不似近地,加以困於力役,憔悴無聊,所當綏撫而安輯之也。其所以困於力役者,無他,赴京護送勞也,沿邊防戍苦也,臣請得以言之。赴京有聖節使、正朝使、千秋使,其外有別禮奏聞使、遼東押解官,三年又有管押使,其護送人馬之數,少則數十,多則數百。自義州至遼東,其路不邇,大槪五日程也。夏則冒霖雨渡大河,或阻淫潦,或陷泥淖,餱糧中絶,飢色可掬,冬則遡北風凌積雪,堅氷凝冱,晨霜澟冽,膚寒衣薄,面如黑色,口噤不得語,指直不得結,馬如蝟毛拳曲不行,人馬斃仆相繼於路。前者未還而後者繼起,循環絡繹,無有休息,農事不暇顧,妻子不得保,言之可爲於邑。聖上安知至於此極乎?江邊州郡六,而僉節制萬戶之營八,皆孤墉小堡,在山谷之間。重峯疊嶂,高揷于天,羊腸屈曲,森如劍鋩,其險阻不可勝言。往往蝸廬茅店,依傍林麓,荒草蒙密,人烟鮮少。夏則散耕于野,冬則驅入于城,人馬枕藉,城小難容,雖名爲邑鎭,其實不如富商大家。大抵軍卒皆南道之人,賣田鬻宅,贏糧負戈,遠涉絶徼,自十月至于二月,年年防戍,解氷而散,其疲困不可勝言。以疲困之卒,禦炰烋之寇,然猶不窘者無他,獨恃山谿之險阻,聖澤之洋溢而已。聖上安知至於此極乎?臣又見自遼東而南,海州、盖州之東,至鳳皇山之麓,其地廣遠,不下數百里,人家櫛比,禾稼被野,生齒漸盛。人皆不解漢語,專用我國之言,若見我人,則爭問鄕邑,導其族屬。土地膏饒,征稅大輕,遼東又置東寧衛綏撫不已。臣妄謂本道避役之民,安知不投於彼?當鴨水氷堅義州輒入之時,雖長歌渡江,孰有遏之者乎?夫永安道不如本道之多役,毛憐衛又鷙悍不順,然於去歲,民有捲戶而躱入者,而況以本道疲之民,而又有安撫之處乎?此臣所以惕慮也。以本道防戍之苦、護送之勞、人困地薄、荒廢空虛,若比於他道定租賦而使之重斂,籍軍卒而使無餘丁,人未安業,皆欲逃散。則雖年年募民而徙居之,無益也。耳聞不如目覩,遙度不如親審,臣三度赴京,兩度宣慰,到今已往來矣,而道之殘敝、民之艱苦,臣稍知之矣。《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有若曰:「百姓足,君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誰與足?」此皆陳言恒說,似爲迂闊而無用,然治國與民,捨此何以哉?臣學不足以酌古,才不足以經邦,過蒙睿眷,待罪鑾坡二十餘載。今又授此大任,來撫一道,任大責重,事多謬誤。然平生所蘊,常欲盡節而無二,豈有誣上行私之意乎?區區之心,不能自已。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成俔之疏懇切,實非私意。請更遣剛明朝官,親審農事豐歉後更議之。」韓明澮、沈澮議:「成俔雖陳本道之弊,然軍籍、量田,皆國之重事。而且已遣量田巡察使、從事官,不可中止也。」尹弼商議:「量田、軍籍,朝議已定,若因俔上書而止之,殊失大體。」洪應議:「今審成俔之書,其意欲祛一道之弊也。果農事不實,民皆愁怨,則量田可停也。且祖宗朝不量平安、永安兩道田者,恐有深意存焉。」盧思愼議:「國家法令甚嚴,豈人民有一事不便於己而潛入他國乎?雖有一二避役者,不可以此而廢國家大事也。俔以戶曹駁己太甚,故陳本道事弊,欲達其志而已,不可施行。」下書諭俔曰:「本道騷擾,誠如卿啓。但量田大事也,今已擧矣,不可中止。」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箚子。略曰:

昔劉向有言:「主所言皆曰善,主所爲皆曰可,隱而求主之所好而進之,以快人主之耳目,偸合苟容,與主爲樂,不顧其後害者,諛臣也。」柳子光身爲大臣,豈不知軍卒徵發之煩?徒欲快心於畋獵,不顧民之利害,請發京畿下番軍,以累聖德,此豈非「與主爲樂,不顧後害」者也?人主一心,攻之者衆,或以遊田,或以聲色,千蹊萬經,巧發奇中。一爲所誤,疾成膏,一開其端,後日之害可勝言哉?伏望推鞫定罪,以懲不恪。

傳曰:「凡宰相有言,可行則行之,不可則置之。子光之言旣不擧行,而猶欲推問罪之,是欲刦制宰相,使不得言事也。」

○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馳啓:「今聞于乙未車、火剌溫、都骨諸種兀狄哈將欲入寇。請竝徵南道下番軍卒,以嚴防戍」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兵曹。鄭昌孫議:「彼人等謀欲受賞,虛告賊耗者多矣。然不可以爲虛事而不嚴邊備也。宜令邊將,整齊軍馬以待。若南道軍卒則路遠,徵聚有弊。」韓明澮議:「五鎭軍士凋弊,若所報聲息實也,則請令南道節度使,率南道之兵,往爲聲援。聲息如或不絶,又遣大臣,措置備邊何如?」尹弼商、沈澮、尹壕議:「彼人所告,雖不可盡信,脫有不虞之變,北道兵凋敝,深可慮也。請依卞宗仁所啓。」李克培議:「彼人所報賊變,似未可信。今不度虛實而先自驚動,遽徵下番軍士,非良算也。令節度使整飭當番軍士,嚴兵戍禦,更探聲息虛實馳啓後更議。」盧思愼議:「城底野人來告聲息,雖不可盡信。然亦間有可驗之時,不可不預爲防備也。彼人雖長於野戰,攻城非所長也。今當冬月,人民入堡,主客之形旣異,攻守之勢亦懸,縱入爲寇,城中之兵亦足易制。今聞不的實之言,而遽徵南道兵,則其士卒贏糧往來之弊,不可勝言。儻有如此聲息年年不絶,則豈可年年徵南道之兵哉?五鎭號爲兵强,若不能禦此小寇,則何所恃哉?臣意以謂彼人雖來寇,堅城固守勿與相戰。」愼承善、金克忸、尹垓議:「諸姓兀狄哈種類寔繁,是勁敵也,請依所啓,南道諸邑下番別侍衛、甲士、親軍衛及北道下番別侍衛、親軍衛、忠贊衛,皆令赴防。」傳曰:「群議不一,明日更議之。」

○武科覆試中格人尹湯老等七人上言,請赴重試,命大臣議之。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洪應皆謂不可,而沈澮請許赴,從澮議。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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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仁政殿,受忠翊府進宴。

○召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兵曹、曾經永安道觀察使、節度使宰相,議永安防戍便宜。鄭昌孫、鄭佸、金謙光、鄭文炯、李崇元、申浚、李克墩、呂自新、李季仝議:「彼之告變雖不可信,豈可盡謂虛事而不之慮也?當依所啓施行。但咸興以南道路絶遠,請以洪原以北下番諸色軍士赴防。」韓明澮、沈澮、尹弼商議:「請依前議施行。」盧思愼議:「阿吾地、撫夷皆無長城,美錢、穩城雖有長城,亦是賊路,儻有賊變,此等地面必先受敵。請量出六鎭內防禦不緊處精兵分戍,不須遠徵南道兵。」愼承善、朴星孫、金克忸、尹垓議:「南道軍士雖勞苦,姑依所啓,以備不虞。傳曰:」予意領中樞之議爲是。彼無寇心而勞兵遠戍,非策之良也。宜用五鎭兵堅守以待之。其以此意下諭節度使。「明澮與政府堂上啓曰:」尹湯老纔中武科覆試,而請赴重試,臣等皆以爲不可,而特命許之,祖宗朝未有此例也。今雖中覆試,時未赴殿試,不得稱爲武科出身也,而赴重試可乎?貪冒無厭,有累士風,請勿許赴。「從之。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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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宗彦七貞秀、兵部小輔宗茂勝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曰:

臣等請治柳子光之罪,而敎之曰:「宰相進言,聽不聽在予,子光之欲,竝鍊下番軍士,有何不可,乃至請推?因爾等之言議諸宰相,或言可,或言不可,予取其多者而從之。宰相言事,爾等請推,是刦制宰相也。」又敎曰:「爾等之威靈,豈有加於人主之威靈?臣等承命震悸,措躬無地。然有懷不敢不盡。所以置臺諫者,非苟欲重其職、榮其身。欲正朝廷之得失,使大臣不得專權,小臣不敢獻諛,整肅朝綱,維持風憲也。昔蘇軾曰:」委任臺諫,是聖人過防之至計。言及乘輿,則天子改容;事關廊廟,則宰相待罪。「蓋擢用臺諫,固未必皆賢,所言亦未必皆是。然須養其銳氣而借之重權者,豈徒然哉?將以折奸臣之萌也。夫臺諫之權,與宰相不同。宰相位高勢逼,容有怙寵肆威,迷國亂政之弊,若臺諫則不過持己所見,獻可替否,以螻蟻之微,觸雷霆之威。言而見從則僅足以獲奉職之名,不從則身且不能保,何由盜其權哉?殿下置臣等於風憲之地,纔一擧職,便以威靈刦勑爲戒何也?唐李絳進言曰:」若臣畏避左右,愛身不言,是臣負陛下;言之而陛下惡聞,是下負臣也。「殿下使臺官威靈振於班行,大小臣僚不敢作姦犯科,則是殿下之威靈也,於臣等何有焉?臣等所以請子光罪者,非刦勑宰相也。欲使中外曉然知殿下從諫之美、子光獻諛之非,使大臣不敢以非道干上也。伏望殿下推鞫抵罪,以快人心,以肅朝端。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金首孫等上箚子,請治柳子光、尹湯老之罪,不聽。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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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宣政殿,宴世祖大王外親四寸以上及貞熹王后、仁粹、仁惠兩大妃六寸以上親,凡二百餘人。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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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仁政殿試文科。讀券官,領議政尹弼商、西河君任元濬、漢城判尹魚世謙,對讀官,行護軍李淑瑊、右承旨李世佑等入侍,發策題。

○幸慕華館試武科,取任纉等二十八人。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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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永安南道節度使呂自新辭,仍啓曰:「北道節度使巡邊,城底野人等來謁,則有饋酒給鹽之例。南道舊無野人,今金丹多茂新到,如或來謁,將何以處之?且依北道野人例,有欲上京者,又何以處之?」傳曰:「如有來謁者,依北道例接之;其欲上京者,臨時取稟。」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講武大事,不可廢也。西山乃講武場,舊多禽獸,近年芻蕘之禁不嚴,故草樹不茂,禽獸無所依息,請嚴禁之。且世祖屢幸豐壤宮,經宿而獵,故獲禽甚多。今聞光陵之山禽獸衆多,害及禾稼。令李陽生略率軍人,驅下而獵。」傳曰:「卿言甚善。但蹂躪寢園不可也。」史臣曰:「上嘗答臺諫侍從之言曰:『非爲獲禽,欲鍊軍卒。』上敎如是,而明澮務於多獲,請禁芻蕘,請獵寢陵,至引經宿行狩之事,導君於游田,是何心哉?唐太宗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衆。少懈而受其一,則危亡隨之,今上如有禽荒之作,怠於聽察,則如明澮諂諛之臣足以攻之。』而國事之非,可坐而待也。」 ○取文科閔頤等三十三人。

○禮曹啓:「對馬島國分寺住持崇統所送唐人潛巖供曰:『係是大明國人,年十歲時被虜於賊倭平茂續等,到對馬島美女郡五郞左衛門家,做奴聽使,後移本島國分寺。思戀本土,欲還故國,住持崇統乃出送之。爲緣年幼時被虜,父親職役及所居地面,竝不記憶,只解倭語,不曉漢訓。』」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本朝解送唐人已有舊例,又非取之於倭人恐無嫌於入送。」韓明澮議:「潛巖雖自言唐人,未能的知,還送對馬島爲便。」沈澮議:「若解送潛巖,則中國疑我與倭人交通,不如還送之爲愈也。」尹弼商議:「本國與倭交通,中國所忌,今以崇統之言解送,其勢甚難。給付來使,還送爲便。」洪應議:「潛巖元住地名及父親職役竝不記知,亦不解漢語,何以知爲唐人耶?」李克培、盧思愼議:「潛巖雖稱唐人,其元住地名及父親職役竝不記知,又不解漢語,不可的知爲唐人。況島主書契不錄,只以潛巖之言,解送中國,事體非輕。若朝廷詰問根由,非細故也。當語以解送爲難之意,還付來使,使自處之何如?」從明澮議。尋命禮曹勿送還,使居我土。禮曹啓:「潛巖不宜使居倭人所見京城與下三道,請於京畿楊州,給家一區、田三結,限五年官給衣糧以居之。」從之。

○御夜對。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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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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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滿、薩摩州島津藤源持久、日向、大隅、薩摩三州太守武久、西海路筑前州冷泉津尉藤原貞成、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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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仁粹王大妃、仁惠王大妃同御昌慶宮仁陽殿,宴六寸以上親。世祖大王四寸以上外親、貞熹王后六寸以上親與焉,幾至百餘。宴罷而出,轎騎駢闐宮門,與僕從相失,有一婦人誤乘他轎,及到則他第也。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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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講訖,正言成希曾啓曰:「文科講書時,於《四書》、《五經》,逐章標字號,抽籤以講。故不得容私。武科則不然,試官任意摘出講之,不無情私。請依文科例,貼標抽籤以講。且武科講書時,書冊不足,或收諸擧子,殊失大體,甚不可。」上曰:「今後武科講書時,如文科例抽籤講書。且所講之書,多數印出。」執義朴䎩啓曰:「今天寒且雨,箭灘穿渠役卒,必有凍寒者。此非及期事也,請遣朝官往審,事若難成,姑停其役。」上曰:「然。」卽命遣弘文館應敎閔師騫往審之。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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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講訖,司諫許篁啓曰:「黃海道箭灘之役,旣委任大臣董役,而又遣人往審,於事體何?」上曰:「今天寒,欲罷其役,遣人往審耳,豈不信大臣而然耶?」持平元甫崙啓曰:「自用公船漕運以來,易致敗沒,以所拯之米,抑配沿海居民,使之曝乾以納,米多腐朽不用。州郡督徵,民不聊生,誠可悶也。若用私船漕運,則庶無敗覆之患矣。」上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用兵船漕運,欲使水軍習行船也。若用私船,則水軍必不能慣其行船也。」上曰:「前日用私船漕運而今廢之者,爲此也。」

○日本國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觀音寺看主宗殊、助次郞源經、對馬州兵部少輔宗茂勝,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

○傳于承政院曰:「今日候寒甚,其遣注書、史官,往察刑獄。」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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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金浩啓曰:「凡武士騎射,請用漏水,以知馬走能否。」上曰:「不可別立新法也。」大司憲李瓊仝啓曰:「祖宗朝,設錄事兩都目去官之法,隨取才先後,以次敍用。然而窠闕不多,沈滯者衆,故吏曹受敎,其取才入格,例皆除職,一等受祿後作散,是欲除沈滯之弊也。此法新立,而有言其不可,旋卽停之。臣恐法令不一而人不信也。」上曰:「前者左議政云:『錄事勤苦,去官一等受祿後輒罷之,不可。』故命還用祖宗舊法耳。」瓊仝曰:「今於各浦,命築城堡,此甚不可。且國家設萬戶而又置大中小猛船,欲其長在水上也。前日則萬戶等畏國法,於水邊暫結草舍以寓居;今若築城,則必於城內大營室屋,率船軍入處,倭人以爲畏我而肆行無忌矣。」上曰:「前者曺淑沂請築各浦城堡,其時廣收群議而定之。當令大臣更議而處之。」

○義州牧使曺淑沂辭,仍啓曰:「義州軍需不敷,恒取足於安州、寧邊等官,輸轉之弊不貲。義州有三島,他島則賊變可慮,若威化島則水深,賊不得輕渡,且土地肥饒寬閑。若開屯田,所收必多,可補軍需矣。」傳曰:「可補軍需則善矣。然議者皆云:『民情不願,又慮有賊變。』爾往更採民願以啓。」

○御晝講。

○傳于承政院曰:「萬戶、水軍雖令長在水上,然軍器不可置水上也。今欲築城,而前日大司憲,言其不可築城爲藏軍器也,其召議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大司憲、曾經其道宰相。」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李克增、李克均、李克墩議:「設水營,本欲水上防禦也。然軍器軍糧等物甚多,不能盡載船上,亦不能倉卒運用也。若船上失利,則非徒將卒無所於歸,在陸之物,亦爲一炬所焚蕩,雖猛將勁卒老手篙師,亦無如之何矣。議者謂:『今若築城,則萬戶長在城中,有乖設萬戶本意。』此言似然而實不然。與其船上失利而一敗塗地,不如據城自守以待援兵。賊亦豈遽深入?且當時雖無城,萬戶必不長在水上,監司水使雖知,亦不能禁者,以其勢不能也。」李克培議:「各浦築堡不可。臣於前議已盡,豈敢有他說?議者以謂:『築堡不過藏軍器、陸物之所。』臣以謂如此則必爲萬戶寢息之所。祖宗朝,或置陸鎭,或置水鎭,水陸相持,昇平百年,以一人建策,輕改祖宗成憲,臣實痛憤。」鄭佸、金謙光、李崇元、朴星孫議:「國家設水陸鎭以備禦,陸鎭則築設城池以爲固,水營則萬戶領水軍長在水上,常若敵至,以習水戰也。今欲藏軍器、陸物而築城,則萬戶長在城中,船上器械專不修整,雖有敵至,或不出禦,雖或出禦,少有不利,輒奔入城,必不力戰,兵船終爲敵人焚蕩。是欲守陸物兵器而棄兵船也。自祖宗朝,水鎭不築城,豈智有所不及哉?蓋欲使水軍長在船上,應機備變也。仍舊勿築爲便。」柳洵、吳純議:「當初各浦設鎭不爲城堡者,以倭寇方熾,欲令將卒,持兵器糧餉常在水上,以擬其來也。然兵器軍糧不可盡在船中,不得已於陸鎭暫設草屋以藏之。若無城堡以防之,脫有賊兵飄忽乘陸,先焚蕩兵糧,則是先失備禦之具矣。設爲石堡,以爲藏兵器軍糧之所爲便。議者云:『如是則將卒將棄水就陸以自便。』是大不然。常時行船習戰,法令具在,豈能自便乎?先擇緊要處築城,備患何如?」李瓊仝議:「前朝之季,倭亂極矣,非唯下三道受害,至於開城黃橋,漫爲賊藪。古老相傳,崔瑩坐甲於午正門而禦之,其岌岌可知。其所以然者,沿海無防戍之固,而賊倭出沒無常,朝廷莫得以隄備之也。我太祖躬擐甲冑,出入戰陣,殄殲醜類,拯救生靈,功德之盛。化家爲國,歷試諸難,慮患也深。創置水軍,維持鞏固,太平百年,民不見兵。今者狃於宴安,將卒緩弛,正宜策勵張皇,以守祖宗之成憲,猶恐其不至。乃因議者之言,以水上之軍爲城裏之兵,祖宗成憲將至紛更,豈不甚可惜哉?今雖曰設堡所以衛兵器及陸物而止耳,然人情莫不好安而惡,將見萬戶與軍卒之用事者,皆居城中,以弱卒守船。雖立嚴刑以禁之,勢不得不爾。今雖擇要害處築城,將見列鎭紛然陳請,據此例築之,誰能獨在船上爲水戰之備乎?沿海之地百萬生齒,繁育櫛,而使萬戶據城自保,則農民將何倚賴而生業乎?雖曰萬戶不能長在船上,然使之知其爲水軍之將,而不忘水戰之備,不猶愈於保城而自逸乎?且敵國常以形勢爲勝負,國家設水軍於沿海要害之處,相持百年,未有敗事。今遽築城自守,豈不示弱而見侮乎?若使倭賊下陸,則雖萬戶率船軍數百人在城中,斷不能擐甲而出鬪明矣。使倭賊分軍而抄略,則雖萬戶與船軍僅能自保,何救於萬民之命乎?今夷獠臣附絡繹來朝,臣之所言保無可慮。但恐萬世之後,紀綱漸弛,或有不振之弊,追究源由築城之策,始自殿下,安知不爲識者之寒心乎?」傳曰:「設堡爲藏軍器、陸物,非萬戶居處之所也。初以曺淑沂之言,遣左議政審要害處築之耳,非盡築諸浦也。」李克均啓曰:「睿宗朝,臣爲節度使於南方,巡審諸浦,不能常處船中,居于陸,倭寇若乘夜潛來,直抵浦所,則屠殺軍民無遺。今若築城,庶免此禍矣。」傳曰:「事已擧行,不可停也。後若有變,當別有處置矣。」

○成均館生員劉瑾等上疏曰:

臣聞有是君於上,則有是臣於下,君猶元首,臣猶股肱,相須而成。故耕莘野而聘之以幣,築傅巖而俾以形求,以至釣渭而載後車,擁膝而勤三顧。此則士之出處旣得其正,而君之求之亦異於後世之求之也。自此之後,或鄕擧里選,或中正九品,或身言書判,其求非一途而其進亦多門矣。然人之好惡不足以當是非,毁譽不足以公善惡。故鄕擧里選廢而爲科目,爲君者以是爲取士之規,爲士者以是爲出身之路。恭惟我朝三年而一擧,十年而重試,此國家之常典;而有重試則必有別擧,亦祖宗之遺制也。臣等伏覩其在太宗朝歲丙申,有重試有別試,而取金赭、鄭之澹等若干人;其在世宗朝歲丁未,有重試有別擧,而取鄭麟趾、南季瑛等若干人。況在丁卯有重試,丁卯乃式年也。初試而取李承召等,重試而取成三問等,別擧而取姜希孟等。然則不以式年而廢別擧,所以廣取士之路,而實祖宗之美典,斯文之盛事也。今四方之士,知國家有重試之擧,群至於京師,思得大對於明庭者,不知其幾也。近者慶尙道儒生臣蔣子謇等亦奏疏以聞,而未蒙兪允。臣等竊惟聖上自臨御以來,凡所施爲,一遵祖宗之制,而重試別擧,獨以式年而廢,是豈祖宗激昻儒林、振起文風之意,聖上率由舊章,廣取人才之道乎?臣等草澤儒也,天威之下,出位論事,固知有罪。然窮經將以致用,幼學將以壯行,士不得由科目以進,則窮經不可致用,幼學難以壯行矣。

命下禮曹。

○御夕講。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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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常參。

○御經筵。

○通禮院奉禮禹埏等五人輪對。

○戶曹判書李德良、工曹參判吳純來啓曰:「臣等今爲打圍大將。西山林木不茂,禽獸不多。徒勞軍卒,不如靑溪山、獻陵南山也。」上曰:「已定,不可改也。」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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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遣武靈君柳子光、同知中樞府事李季仝,奉表箋如京師賀正。上率百官拜表箋如儀。就差通事金孟敬,管押被虜逃來唐人王劉石,解赴遼東。子光將行,啓曰:「聞中朝有達子聲息。臣等護送軍只一百,脫有事變,難以禦之。請抄平安道江邊留防軍驍勇者三十名帶行。」傳曰:「其抄二十名帶去。」

○禮曹啓曰:「王世子定於明年入學。但世子雖已加冠,未成冠禮而入學。於禮何如?」傳曰:「古人或十五而冠,或十二而冠。世子今年十一,而明年則十二歲,當成冠禮。然已卜日加冠,不必行冠禮而後入學也。」

○傳于承政院曰:「世祖大王異姓四寸以上親、貞熹王后、兩大妃同異姓六寸以上親,勿論前日與宴與否,資窮者代加,未資窮者各加一資,奪告身者還給。」

○禮曹啓:「人才要須儲養,而士亦自修以待用。今儒生落第未幾,復有僥倖之望,上書求試,請鞫抵罪。」傳曰:「急於事君,請設科求進,何至治罪?予欲依祖宗古例,重試後設別試取之。」仍命議于大臣。鄭昌孫議:「近年取士太數,不勝其煩。今儒生之請,斷不可聽也。」韓明澮、沈澮議:「依祖宗朝例,取士爲便。」尹弼商議:「士當窮經積學以待國家之用。此人等落第未幾,希求僥倖,士風掃地矣。請令攸司推考,以正士習。」從明澮等議。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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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傳于承政院曰:「今觀忠淸道觀察使年分等第,議政府、六曹又加等焉。今年雖若小稔,然去年凶荒,民間負債必甚多,將罄所收而償之。予欲依觀察使等第,寬民一分,於承旨等意何如?」都承旨朴崇質啓曰:「下等不可加也,下中、下上各加一等何如?」左承旨尹殷老、左副承旨安處良、右副承旨邊處良、同副承旨宋瑛啓曰:「當依監司等第。」右承旨李世佑啓曰:「若每年各加等,則忠淸道獨無下等矣。請勿加等,幷減此道各官年例貢物之不足者。」傳于戶曹曰:「忠淸道年例各司納,可減貢物,其議啓。」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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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仁政殿,試文科重試。讀券官洪應、鄭佸、盧公弼、對讀官盧自亨、安處良入侍。策曰:「儒之有用至大哉!佐君致治,安民阜物,淳風美俗,刑措而鮮用,起頌聲於田里,鑄干戈爲農器,苟非大賢,其孰能之?以是古昔聖王不以高位爲喜,而以得賢爲憂。唐、虞之世,衆聖輔德,群賢佐職,故垂拱無爲而天下太平。自漢、唐以下,明君誼辟,莫不選用賢良,而治效未彰,大澤未流,厥咎何由?可歷指其實而言耶?堯、舜之臣皆賢,而漢、唐之士皆庸耶?予以不德,獲承洪緖,夙夜以求之,寤寐以思之,欲不墜祖宗之鴻業,常恐懼萬事之失統,思得明良之輩,冀聞五帝之政,未燭厥理,何修何施而能臻此乎?方今宰輔豈無皐、夔之賢?而予之圖治,明有缺然,其故何由?予之庸暗,罔稱天工,須賴大臣之佑、高明之誨,其庶幾哉!惟大夫所常覩聞,如對垂問,少不精心致思,安能陳大道之要、至論之極哉?大夫其各悉心以對,靡有所隱。」御製也。

○上幸慕華館試武科重試,取尙瑞院判官黃衡等十六人。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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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司諫院大司諫金首孫等上疏曰:

伯益戒大舜曰:「儆戒無虞,罔失法度。」周公告成王曰:「無皇曰耽樂,皇自敬德。」當是時也,虞朝之百揆時敍,周家之萬民咸和,則豈成王爲耽樂之主,大舜爲失法度之君耶?其所以告戒乃如此者,誠以吾君爲聖而不進藥石之言,非人臣預防之義也。今主上殿下,方以虞、周自期,而欲臻泰和雍熙之治焉,臣等雖不及伯益、周公之忠,其引君當道之心,則固無讓於古人矣。況今國家多可言之事,而臣等居可言之地,敢不披肝瀝膽以救當時之弊乎?謹以臣等耳目之所覩,紀條陳于左。臣等伏聞後世言能官人者,莫如堯、舜。然堯、舜不能自擧人也,疇咨四岳而後用之。時則有皐陶典刑,伯夷典禮,伯禹作司空,以至益、稷夔、契之徒,列于庶位,何莫非因人之薦而後見用也?臣等未審今日保擧之法,其能如唐、虞之推賢讓能乎?臣等伏覩今之保擧者,非故舊人也,則必同里閈人也,非同里閈人也,則亦必婚姻之家也。彼故舊也,同里閈也,婚姻之家也,如皆善人焉則固當矣,如非賢也,妨政害治莫此爲甚。其爲國薦賢之義安在哉?且今之爲三品以上者,其麗多矣,豈皆賢哉?一有不賢者在焉,則身且見議於人矣,安能議人之賢否乎?先王知其如是也,故其所擧之人,若犯贓汚敗常之事,以其罪罪之,其進賢退不肖之義至矣。然今之犯贓敗常者甚多,而未聞罪及擧主,立法之意安在?臣等伏願申明謬擧抵罪之法,以一警百,則將見所擧者皆賢,而不肖者不得與矣。臣等伏聞言至治者,莫如堯、舜。然當其時也,不能人皆爲皐、夔、稷、契,而亦有共工、驩兜,黜陟幽明之法,雖唐、虞亦不能廢也。臣等未審,今日殿最之法,其能如唐、虞之至公無私乎?臣等觀今殿最,不論賢否,只觀其勢,爲之高下,是豈可乎?伏願得公平正大之人,以寄殿最之任。凡居殿最者,逐其名下,詳註可殿之罪,則居殿者咸服其辜,而無隨手低昻之弊矣。軍職陞降,所以均其祿也,今也或有累年而恒居下品者,或有未一年而超陞高秩者,是何陞降之無節、上下之乖宜乎?臣等伏聞國家之給內鷹師仕也,與外鷹師不同。外鷹師則分三番而仕滿三百二十七而加階,內鷹師長番而仕滿四百三十六而加階。比外鷹師一階之期,則內鷹師已加二階矣。是何同一鷹師而其給仕若是其不同耶?臣等以謂內外鷹坊,不必皆設,內鷹坊革之可也。臣等伏聞國家之設留鄕所,所以糾正鄕里之風俗也。鄕里之不孝不悌者,留鄕所可以糾之;鄕里之不睦不姻者,留鄕所可以繩之;騁奸謀而愚弄守令者,則可以制之;假官威而侵漁百姓者,則可以懲之。其有關風敎大矣!近者因一二人作弊而革之,臣恐鄕里之風俗,由是大毁。或曰:「風俗汚隆、係於守令之賢否,留鄕所不必設也。」是大不然。我國郡縣之多,不知其幾也,則安能盡得如龔、黃、卓、魯者乎?幸而得一賢守令,其相代也如逆旅過客,則其能望其有成乎?不幸而得不賢守令也,則必將貽弊之不暇,況望其移風易俗乎?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則一鄕之中,豈無一鄕之善士乎?臣等伏望令京在所擇鄕中之謹厚公正者,以寄留鄕所之任,如有敗壞風俗、侵漁百姓者,移諸京在所,轉報憲府,推劾科罪。脫有留鄕員作弊如前者,亦令京在所糾劾,則鄕風庶可變矣,豈非維持風敎之一助乎?臣等伏聞王子、王女之避寓閭閻,甚有弊焉。其侍從者,有道流焉,有醫員焉,有宦官別監焉,是侍從於外者也;有阿保焉,有侍婢焉,是侍從於內者也。其內外侍從者,皆食於所主之家,則其家奔走供饋不暇,一日之內,有三時之供,又有不時之需焉,必沽酒市脯以待之。今日如是,明日如是,又明日如是,又轉而之他,則其家奉之亦猶是也。在臣子爲上之心,雖曰費萬錢,何憚之?若貧窮者,則雖罄竭所有不能支,其弊不貲矣。臣等伏覩近年以來,水旱連年,飢饉相仍,賑窮賙乏,倉儲垂竭。民間負債,不可不徵也,然殿下慮其侵擾百姓,特諭諸道,止徵往今年債,其子惠困窮之仁至矣!然守令不體聖上之仁,專以深刻爲務,不問貧富,而期於必徵,至於盡買田宅而後已焉,奈之何民不逃且散也?臣等伏願殿下,更諭諸道,民之負債可以徵者徵之,不可徵者寬之,以恤民生。國家給保之法,所以優待軍士也。然慮其侵暴也,故其違法役事、濫受財物者,竝令抵罪之法,載在令典。然今之爲軍士者,專以侵陵相尙,縱恣無忌。設有人焉,其爲人也爲人之保而有子十人焉,則其一子爲甲者之保,其一子爲乙者之保,其七八子亦各有七八人之保矣。彼雖爲一人保者,其艱苦萬端而無以安其業,如向所云,則一家之內十一人爲十一人保者,將何以當之?臣等伏願使爲人之保者同居一子,毋定他役,如無子也,則同居一丁毋定他役,以安其生可也。臣等伏聞後世言大舜之德者,必曰『舍己從人』;成湯之德者,必曰『從諫弗咈。』舜大聖人也,湯亦大聖人也,當時之臣,孰有賢於舜、湯者乎?然而其從人也如是,其弗咈也如是者,誠以萬機至煩,萬民至衆,非一人所能遍察而兼聽之也。殿下卽位以來,求言如渴,從諫如流,一事之誤、一政之失,莫不聞而改之,其與從人之舜、弗咈之湯,同一揆耳。近年從諫之美,漸不如初,豈愼終如始之道乎?近者臣等將子光、湯老治罪事,仰瀆天聰,而敎曰:「不審事理而欲免曠職。」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言官,不能獻一嘉猷以補袞職,臣等實有罪焉然殿下此言,無乃杜後日諫諍之門乎?

上嘉納之。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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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觀獵于弘福山。月山大君婷、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洪常、任光載及承旨等侍。弼商啓曰:「世祖打圍此山,欲捕虎。」命賞左右廂能驅出虎豹者。克培以左廂大將,多驅出而受賞。克培啓曰:「其時鄭昌孫、申叔舟等皆侍,而惡虎衝突圍內,昌孫、叔舟忙遽失措,叔舟則登木以避,昌孫則走避,所著笠絓於樹枝,世祖見而笑之。」克培又啓曰:「今日有雨徵,須促角以催驅軍。」弼商、思愼啓曰:「打圍不可數擧。今日雖雨,當徐驅之,多獲禽獸。況如此雨雪艱苦,亦當歷試之也。世祖必於雨雪日打圍,所以習其勞也。」上曰:「前日打圍于此,軍士冒雨,不忍獨避,終不御雨具也。」仍命促角以督驅軍。弼商曰:「古有櫛風沐雨,雖雨雪何害?不必促之也。」克培曰:「弼商之言奸曲矣。」又謂弼商曰:「人言君奸曲,何啓如此乎?」弼商作色曰:「我言豈奸曲耶?」相與是非,良久乃已。克培等皆醉,上命克培行酒。克培至弼商前,醉不飮,弼商固勸不已,克培醉伏。上命承旨李世佐扶出。俄頃雨大作,乃命罷陣,還宮。

○取文科重試弘文館應敎申從護等八人。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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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下書全羅道觀察使曰:

國家設京外娼妓,所以敎歌舞備宴享也。今聞虞候、守令及大小奉使者,私自帶來,以爲己有,州府人物,以此凋弊。卿其嚴加檢覈。

又命司憲府糾擧。

○京畿通津居良人萬同詣承政院告曰:「臣娶縣監李仲元婢季今爲妻,仲元妾子性同到臣家,破取窓牖而去。臣止之曰:『雖奴僕之家,自有國法,何威力奪去耶?』性同答云:『雖有國法,何畏焉?吾年至二十,則可亂國家。』臣聞此言敢啓。」傳曰:「萬同之言雖若懷嫌而發,然此言係關國家,當辨虛實,其令義禁府鞫問。」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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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經筵。講訖,侍讀官閔師騫啓曰:「臣前到箭灘觀功役。其築堤橫長三百尺,其傍多石,故用此石築堰甚易。且穿渠之長,一萬八千餘尺,其地皆粘土無沙石,便於疏鑿導水。而至三支江平,則地勢漸下,其施功尤便。且此地沃饒,若成此渠,則民之蒙利,豈小哉?且前日雖雨寒,役夫無凍傷者。」領事洪應曰:「築堰灌漑,雖曰便民,然黃海道地曠民稀,將用何人以耕墾乎?」上曰:「開地肥饒。初欲穿渠之時,民多自占耕墾,今功役垂成,宜分地給民,使之耕作。」應曰:「承文院職掌事大,而吏文、漢語、寫字皆緊重,闕一不可也。今寫字則猶有能者,如吏文、漢語則未有通曉者。臣少時嘗見李邊頗能漢語、吏文,常仕司譯院、承文院,敎誨甚勤。今朝臣曉解吏文、漢語者,只金自貞、池達河,而達河掌錢穀,自貞亦不爲承文院提調,故不能敎訓。請以達河兼差承文院,自貞爲提調,使之敎誨。」上曰:「可。」

○御晝講。

○兵曹據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倭賊五船,至南海彌造項,四十餘人捨舟突入,戍卒與之相戰,射賊三人,而我兵被傷者九人。邊將不能備禦,致令倭人出入自恣,如入無人之境,請鞫水軍節度使、萬戶、守令。姜以智、鄭之蕃雖云射賊,無跡可驗,不必論賞。所得二十箭,皆我國人箭,意必海賊假着倭服,伺便竊發耳。令觀察使竝推問以啓。」傳曰:「假倭眞僞,推之無據,射倭之人,不可不賞。餘從所啓。」

○傳旨司憲府曰:「《大典》薦擧條云幷坐擧主,而近年以來,雖有犯贓敗常之人,擧者無抵罪者。其申明擧行。」

○御夕講。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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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經筵。

○以李世佐爲嘉靖禮曹參判,韓儧嘉善漢城府右尹,權健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李季仝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李克堅通訓行司憲府持平。

○是月,築慶尙道薺浦城。高十三尺,周四千三百十六尺三寸。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九十六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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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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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寅,同知中樞府事金世勣上狀辭職,請歸養其親于積城。傳于承政院曰:「世勣年少有武才,不可許。時使往見,令京畿觀察使續致其親食物。」史臣曰:「世勣雖武才卓越,而無器幹,又欠操行。然恩眷甚隆,榮及其親。」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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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江原道觀察使鄭文炯辭。

○傳曰:「申從濩、朴元宗、尹湯老等慶宴,皆賜樂三等,又賜從濩酒。」

○書筵官來啓王世子畢讀《論語》。傳曰:「令讀《孟子》。」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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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放文武科初重試榜,用權停禮。

○義禁府啓:「前載寧郡守金繼孫,率其子都致等刦奪行路人雜物罪,律該決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錄贓案。但事在赦前,其所奪雜物當還主。」命議于大臣。韓明澮、沈澮、洪應、盧思愼、尹壕議:「金繼孫所犯在赦前,請依義禁府所啓施行。」尹弼商議:「金繼孫所犯雖爲搶奪,原其情,與强盜無異,當痛懲。但經大赦,難以追論。然若全釋之,則終無悔過,其爲民害不細矣。請全家徙邊以懲之。」傳曰:「繼孫所犯雖在赦前,然曾經邑宰而搶奪人財物,廉恥掃地。此而不懲,後無所戒,其全家徙邊。」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殿最當出於至公,而或有行私於其間。不問人之賢否,徒以權勢之有無,此豈黜陟幽明之意乎?卿悉此意,毋任情行私,務要公正。

又命以此意,諭議政府。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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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命饋世子師傅、賓客、書筵官及書筵入參臺諫于宣政殿庭。世子執爵侑一巡,還內。上命中官饋之,又命承旨等入參。賜賓客以上虎皮各一張,書筵官、臺諫大鹿皮一張。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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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宴二品以上宗親、儀賓等于仁陽殿。又賜酒樂于承政院與入直諸將。

○平安道節度使金伯謙上狀辭職曰:

臣本以庸劣,叨受閫寄,未堪職事,常懷憂懼。今聞永安道觀察使成俊以臣爲不稱職,正中臣病。請遞臣職,以代賢能。

命議于大臣。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盧思愼議:「伯謙別無所失,只嫌成俊之言辭職。今若遞之,則殊非待大臣之體。」沈澮議:「伯謙果不稱職,則成俊之言然矣。若才能可以當其任,則俊之所啓似出於嫌,不可不明辨。請下該司覈辨後,更議施行。」洪應議:「臣去春巡審平安道,觀伯謙禦敵之事,無不周備。伯謙雖非武才卓異,其智慮有足可取。況今防禦緊急,不可易其將也。請下諭,使之益盡心力,以嚴邊備。」李克培議:「世祖以伯謙爲可人,拔擢用之,今爲節度使,未聞有失。而成俊以爲不稱厥職,臣未知其何謂也。」尹壕議:「進退大臣,不可輕也。伯謙雖無卓異之才,其於邊帥之任,足以當之。」上從洪應議,諭伯謙曰:「卿以人言爲嫌,乃至辭職,平安一道比來無虞,皆卿之力也。己若無愆,何恤乎人言?予不受卿形迹之嫌,卿其益嚴隄備,永固邊圉。」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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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宗彦七貞秀、左須那代官石見守宗國遣人,來獻土宜。

○前此,忠淸道觀察使蔡壽馳啓曰:「臣伏聞本道今年年分,六曹、議政府同議以爲,本道與全羅道年品相同而等第各異,每等加等。臣雖無狀,豈不知國庫之空竭、經費之不足,而敢欲瘠國肥民,過爲輕歇乎?臣巡視諸邑,今年雖稍稔,然本道與全羅道地力不侔,故視其禾稼,雖若相似,及其秋收,多寡頓異。且他道則去年種子皆足,無田不耕,故所收亦多,於公私之用,有餘裕矣。本道去歲荒甚,種子不足,十四萬碩沃饒之田,太半陳荒,故所收亦小。而民間連遭凶險,家家皆仰公私債,積年所食,多者百餘碩,小不下數十碩。今年以小稔,欲盡徵之,而又重稅以斂,則民將竭澤,無有生理矣。六曹、政府則泛聞各道豐稔,又慮國家經費,啓請加等。古人云:『百聞不如一見。』臣歷觀郡邑,酌其輕重而等第之,實欲便民利國,豈至於輕歇也?臣雖無狀,憂國之心,豈下於在朝之臣?但恐飢殘之民,幸遇豐斂而又不蒙其澤也。」戶曹據此啓:忠淸道今年農事,與他道同,而獨等第太歇,其收稅非惟不足於軍需,至於諸司恒貢亦不足,蔡壽所啓,請勿擧行。「命議于大臣。鄭昌孫等皆以爲:」今年比近年稍稔,他道則有中等之分,亦多有下上之分,而忠淸道只有下上之分,而其數亦不多,類皆下下,比他道太輕。故加一等,欲使得中耳,非重斂以病民也。請依戶曹所啓。「獨沈澮以爲:」去年下三道凶歉,民間專仰官儲以生,今豈可以一年稍稔,而輒加等以重斂於民乎?百姓不足,非國家之利也。百聞不如一見,政府、六曹之遙度,豈如觀察使親審也?請從觀察使所啓。「從昌孫等議。

○命召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臺諫,議黃孝誠所啓改正樂譜便否。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韓致亨、鄭佸、權攅、愼承善、李崇元、柳輊、李德良、李瓊仝、吳純、金克忸、權仲麟、閔永肩、尹垓、奉元孝、崔灌、成希曾議:「世宗以天縱之聖,洞曉音律,制禮作樂,至爲明備。其時朴堧亦精通音樂,稟旨制作,無所不用其極,豈無所據而爲之?今以孝誠之言,不可輕變祖宗之制。蔡壽等只考《周禮》、《律呂新書》,未考歷代樂志及諸樂書,令弘文館詳考以啓後更議。」金升卿、柳洵、韓堰、金首孫、許篁、金浩、黃玎議:「本朝所用三樂,世宗所定。其時朴堧精於音律,參詳古制而爲之,不可以一伶官之言,輕議是非。」從昌孫等議。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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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受常參,視事。刑曹三覆啓:「平山囚私奴閏伊與物故母德守在逃異姓三寸叔訥見謀殺訥見兄訥同罪,律該斬不待時,訥見追捕凌遲處死。」從之。又啓:「唐津囚鹽干劉衆生、劉莫伊、李欣山、李訥、金因採薪至大山串,見敗船穀置沮洳,謀欲取來,以鎌刺殺守直四人,投海中罪,律該竝斬不待時。」上以獄辭多可疑,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臺諫。韓明澮等僉議曰:「劉衆生等已服,似無可疑。然殺人者,必須檢屍,比對行凶器物,無一可疑,然後斷之。今無屍身,不得檢驗,又問諸道而無敗船被殺者,此可疑也。穀置沮洳,可知爲敗船無主之穀,而衆生等及敗船者皆四人,强弱相敵,一時盡殺,勢亦難矣。減死何如?」上曰:「多有可疑處,特減死。」

○御經筵。

○下書慶尙道觀察使孫舜孝曰:

聞今年三四月間,右道沿海軍民數十餘人,潛獵海島,爲倭人所殺。是必邊將恐被重譴,不卽轉聞也。卿其詳悉,推鞫以啓。

因對馬島來唐人潛巖所告也。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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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常參。

○御經筵。

○宗簿寺啓:「誼城君寀、寶城君㝓、永川君定以位尊識理宗親,遭父喪,斂殯纔畢而忘哀分財罪,懷義都正菆、堤川君蒕、高林正薰、淸渠守蕙忿其分財不均,以三寸叔寀等貪邪忘哀告訴罪。律該寀、菆以家長,杖八十、奪告身三等,㝓、定、蒕、薰、蕙以隨從勿論。」命議于月山大君婷、德源君曙、烏山君澍、玉山君躋、蛇山君灝、定陽君淳及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婷議:「寀等當初喪分財,菆等告至親之罪,情甚薄惡,皆不可輕論。」澍、鄭昌孫、金謙光議:「依宗簿所啓施行。」灝議:「今觀宗簿寺照律似當。但菆等與三寸叔寀等分財而如或不均,則以微辭語之可也,心懷忿怨,乃至告官,敗毁綱常。今若輕論,惡無所懲。」尹弼商議:「寀等斬焉。在衰絰之中,分財殯前,略無哀痛。菆等惟利是貪,親訟尊長,罪關綱常。今此照律皆輕,請重論以懲之。」從宗簿寺所啓。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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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侍講官鄭誠謹啓曰:「臣近日還自慶尙道,觀今年農事不實。若積年公債一皆徵斂,百姓雖罄所有,未盡輸納,明春民必飢饉,無異於前年矣,願勿徵久遠公債。又令守令預備荒政,國家亦宜省冗費也。」上問左右,領事沈澮對曰:「慶尙道水邊諸邑皆被水災,農事果不實。然還上本爲救民,不可不徵也。」上曰:「然。」同知事金宗直啓曰:「聞百姓前年飢甚,皆云:『非還上,無以得生。』故今年皆盡心納官。但戶曹請加忠淸道稅,此甚不可。蔡壽目覩而等第之,戶曹在此安知本道之豐凶乎?」獻納金浩啓曰:「先儒云:『寬民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請勿加賦。」上曰:「戶曹加賦之請,非爲損下而益上,以經費不足,出於不得已而然也。」宗直曰:「忠淸道豈無豐稔之地?請考觀察使等第之高者,加賦爲便。上曰:」當問於該曹處之。「誠謹又啓曰:」臣到京聞儒生等上書請行別試。古人修業待價耳,豈可自衒如是乎?如初試則乃出身之地,猶之可也,有希望資級請入武科重試者,士風之毁,莫甚於此。請罪此輩,以正士習。「宗直曰:」士習之毁,無如此時。中武科初試者,欲赴重試,是希望資級爲僥倖之計也。「上曰:」重試自祖宗朝有之,若罪請赴者,是設法以陷人也。「誠謹曰:」臣觀南方防戍疎虞,萬戶長處於陸,不在船上。臣恐倭變起於倉卒,莫敢支梧。「上曰:」倭人等近以回奉未滿其意,有怨懟之言。且對馬島主言:『待我漸不如舊。』慮恐以此生釁。萬戶恃其昇平,必不謹防戍,遣人糾摘可也。「沈澮曰:」萬戶則不可盡擇而任之,須擇人以爲水軍節度使,使之檢察,則防禦自不疎虞矣。「誠謹曰:」近者倭入彌助項木柵,射傷水軍。臣恐此柵孤單,賊變不絶也。「特進官金自貞曰:」臣曾爲觀察使,親往審之。南海拒彌助項幾六十里,倭寇猝入,則無以及救。且當賊路要衝,又無藏船之處,不宜設柵以戍。且沿海諸鎭戍軍尙猶不足,新設此柵,用何軍戍之?「卽傳于承政院曰:」洪政丞親審此地,備知便否,其問以啓。「

○戶曹判書李德良、參判金升卿來啓曰:「臣等之請加忠淸道年分者,非欲病民也。一等之加,一夫所納,不過斗升之小,而積小成多,於國則有益。」傳曰:「戶曹欲非害民也,如所啓可也。」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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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資治通鑑》後唐《明宗紀》,至:「馮道曰:『臣奉使中山,歷井陘之險,臣憂馬蹶,攬轡甚謹而無失。逮至平路,放轡自逸,俄至顚隕。』」領事洪應啓曰:「此言至論也。國雖已治,少有自滿之志,治道必虧矣。」又至:「上謂道曰:『今年民間贍足否?』道曰:『歲凶則死於流殍,歲豐則傷於穀賤。臣嘗記進士聶夷中詩曰:「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穀。醫得眼前,剜却心頭肉。」』」應又啓曰:「農民凶年則不免於飢餓,豐年則困於收稅債,豐凶皆受病焉。」上曰:「然。忠淸道年分等第,宰相皆以謂可加,此言何如?」大司憲李瓊仝曰:「觀察使旣受委一道,豈不慮國家大事?當從所啓,不可加等。」大司諫金首孫啓曰:「去年凶荒,今年雖稍稔,畜穀者少。今若加等,則一結加收米二斗,如不能備,則亦至於流離矣。」特進官戶曹判書李德良曰:「此言非也。一結之田,非一人所耕,民之所納,不過數升,何至流離?況今豐稔而不儲峙,如遇凶歲,何以賑救?」上曰:「言不便者多,何必加等也?」瓊仝曰:「慶尙道沿海之郡,多遇水災,凶歉太甚,民將餓殍。朝廷不知其然,視同豐稔之郡,積年宿債竝皆懲之。其已納者已矣,其未納者,貧乏之甚者,請勿懲。」上曰:「至今不得納者,擧皆貧民也。然間有奸猾之民,規免不納者多矣。」首孫曰:「郡縣督懲,故貧民賣資産以納之。」瓊仝曰:「盜賊甚熾,此因貧窮而起也,請寬之。」上曰:「然。貧民當使勿懲也。」特進官禮曹判書柳輊啓曰:「城中多妖鬼。領議政鄭昌孫家有鬼,能運家中器物,戶曹佐郞李杜家亦有女鬼,甚妖,白晝現形,能言語飮食。請禳之。」上問左右,洪應對曰:「昔劉文忠家有鼠出拜而立,家人怪而告之,文忠曰:『此飢而求食也,鋪米與之。』鵂鶹入室,亦不怪焉,家竟無災。見鬼不怪,則自無災矣。鄭昌孫家有怪,家人請移避,昌孫云:『吾老矣。雖死,豈因妖而避歟?』家竟無災。」上曰:「鵂鶹,世俗所惡,而常鳴於宮樹,何足怪乎?物怪久,則自無也。」輊曰:「請以火炮禳之。」上不應。

○日本國薩摩州日向太守盛久、筑前州宗像郡知守氏鄕、肥前州上松浦寶泉寺住持源祐位、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戶曹判書李德良等來啓曰:「今朝經筵,上從臺諫之言,特勿加賦。臣等反覆思之,世宗朝國儲百萬餘碩,今則止五十萬碩,費用過半,脫有水旱之虞,將何以支乎?況倭人回奉,歲不下五十萬匹,二年所入不能支一歲之費。臣等之欲加賦者,以此也。如不皆加等,則請擇豐稔之邑而加等,不然請減經費及祿俸。」傳曰:「予悲民窮而不忍重斂,故命勿加等。卿等若欲加等,則與其道災傷敬差官閔孝男同議,擇豐稔之邑而加之可也。」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年雖稍稔,往年飢荒之餘,民甚窮困。然還上所以備荒,不得已徵之。但徵納之際,豪悍之徒,規避不納,貧殘之戶,盡賣田宅財産,以致流離,良由守令不能威制豪悍,而獨病煢獨而然也。卿悉此意,常加檢察。且慮公私債畢輸後,民不免有飢餓者,預爲賑救之備,使無失所。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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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受朝參。

○傳曰:「金宗直嘗言宰相不可試以詞章,此言似可,然中朝文士奉帝命而來,則必相與酬唱,其可不預習乎?」仍命領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李克培、領中樞府事盧思愼,以『食爲民天』爲論題,試今日朝參二品以上宰相。弼商等取魚世謙、李克墩、李封以啓。傳曰:「皆佳作。但耗損民天者,僧也,而論不及焉,此其欠也。」弼商等稽首曰:「聖言及此,眞朝鮮萬世之福也。」賜世謙段子一匹。史臣曰:「上之排抑異端類此,誠千載未有之聖主也。」 ○議政府、六曹啓曰:「國家調度甚繁,而忠淸道年分過輕,故臣等同議加等以啓。今獨用蔡壽之言,不許加等,臣等以爲不可。」傳曰:「已令戶曹與其道災傷敬差官同議,擇其豐稔之邑而加等。」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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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宣政殿。鄭昌孫、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徐居正、李克增、魚世謙、李崇元、李封、李克墩、盧公弼、金碏、柳洵、金自貞、金升卿、朴安性、金宗直分東西入侍。上曰:「欲聽卿等論古今治亂安危之事,東西迭相問答可也。」昌孫問《中庸》『天命之謂性』,克增對之。講論至卒章,上曰:「其止之。論歷代治亂可也。」尹弼商等論歷代君臣得失、人物出處,徐居正等對之。止唐中宗武后之事,上曰:「此甚難斷處也。」互相論難。日暮乃罷。

○西河君任元濬以英陵獻官來受香。傳曰:「卿昨日製述,辭以病,今病愈而來歟?」元濬變色,惶遽曰:「病愈矣。」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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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參。

○御經筵。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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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御經筵。

○戶曹啓:臣等與敬差官閔孝男同議,忠淸道鎭川、陰城等六邑失農,不宜加賦,其餘郡邑,請皆加等。「命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議之。領議政鄭昌孫等僉議:」請從戶曹所啓。「命勿加等。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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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宣政殿,講成均館儒生書。鄭昌孫、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徐居正、鄭佸、柳輊、魚世謙、金宗直等入侍。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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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常參。

○御經筵。

○司憲府掌令李季男來啓曰:「臣等聞來十九日夜,宴宗親守庚申。昏夜之間,宗親與妓工之輩,男女混處於宮禁嚴密之地可乎?且宗親等或有因醉失禮者,況徹夜歡宴,聖體得無勞動乎?」傳曰:「庚申夜接見宗親,非獨今日也。爾等以此爲流連荒亡歟?」季男曰:「臣等非謂殿下爲荒亡也。當此嚴寒,恐勞聖體。且男女雜處,殊失宮禁嚴密之體故啓之耳。」傳曰:「祖宗朝亦有之,其勿復言。」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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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聞十九日庚申,接見宗親于仁陽殿,妓工人入參。臣等以爲雖有祖宗故事,然見聞不厭於人心,則是非經常可久之道也。闕內賜樂,亦是異數,在世祖朝命賜樂于思政殿月廊,其時議政姜孟卿、權擥等,以天威咫尺張樂受宴,惶恐不敢當,再三牢辭,世祖震怒譴責,數日乃已。彼二臣者,豈不深感世祖優異之恩?而所以牢辭至於受譴而不已者,誠恐側近之地,有押昵之嫌。今則遂成故事,一有內宴,則必賜樂於外庭焉。然尙有可諉者曰:「白日之下,十目所視,群臣在位,肅恭嚴畏,固無淫佚褻慢之態焉。」乃若夜宴於宮禁嚴密之內,侑以女樂,雖篤親親之義,恐爽節宣之宜。且無御史執法之規,而有恃恩怙寵之漸,其源一開,流弊難防。臣等愚惑,未見其可。又聞是日賜樂於入直兵曹、都摠管、諸將下至弘文、藝文諸臣,皆得受宴。如此則闕門之內,法從之臣,男女混雜,厭厭夜飮,豈無酗酒失儀者乎?殿下淸明在躬,志氣如神,未嘗有酣酒嗜音之失,只以敦睦九族之心,推恩以及群下,而流弊或至於君臣酣歌,達朝不已,則千載之下,豈不爲盛德之累乎?伏望殿下俯納愚衷,重君臣之禮,嚴內外之辨,勿令娼妓賤類,以玷風化之源。

不聽。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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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冬至。上率百官行望闕禮如儀。又賀仁粹、仁惠兩大妃殿,仍進表裏。

○御明政殿受賀。百官進表裏于中宮。

○上進宴于兩大妃殿,命饋宗宰于明政殿庭,賜酒樂。仍命製冬至律詩以進。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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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夜,雨且雷。司諫院獻納金浩來啓曰:「賜宴宗親侍從,固爲美事,庚申之夜則不可。世俗以庚申守夜謂之避厄,若殿下行之,則臣恐後世以爲殿下避厄而爲之。」傳曰:「今之守夜,非如前朝故事也,祖宗朝已行之。」浩曰:「徹夜歡宴,至用女樂,使男女混處,至爲不可。前者,李季仝侍宴。因醉甚,投果戲妓,近又中禁挑妓事覺。白晝猶尙如此,況昏夜乎?」傳曰:「予當晝宴,又不使妓混處。」

○上御仁陽殿宴宗親,射的,使妓工奏樂。又賜酒樂于入直都摠管、兵曹堂上、諸將、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官員于明政殿庭。

○黃海道箭灘川防巡察使鄭蘭宗來復命,書啓曰:

築堤,長布帛尺三百五十六尺,廣五十七尺,高六尺七寸。置水門二,各廣二十尺,底鋪廣石。開渠則自箭灘至栗串,長一萬八千三百二十八尺,廣二十尺。此以下地勢傾下,自然流去。又兎川築堤,長九百尺,廣五十尺,高八尺。東邊置水門一,廣二十五尺,底鋪廣石。栗串所濃浦築堤,長八十尺,廣四十尺,高五尺。

仍圖形以進。傳曰:「川防大槪,予已知之。但水道不疏治,更發丁幾人、役幾日而可畢功耶?」蘭宗曰:「臣意用軍可千人、役十餘日,功可訖矣。」傳曰:「自栗串平至延津平開墾,可種幾碩耶?」蘭宗曰:「可種五六千餘石矣。」傳于承政院曰:「元朝於黃、鳳州開屯田,以備軍需,令弘文館考《元史》以啓。」又傳曰:「此堰旣成,則民將受無窮之利。予欲賞巡察使、從事官、差使員,其議諸大臣以啓。」鄭昌孫等議曰:「箭灘雖已築堤,水未通流,姑待畢功論賞未晩。」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司諫院司諫許篁等上疏曰:

臣等竊念庚申守夜,出於道家之說,荒昧不經,君上造命,豈畏三尸上訴於天,以致夭折哉?假使三尸有靈,能與人爲禍福,殿下聰明正直,動遵禮法,發號施令,務合情理,人事旣修,則天心必悅,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畢至矣。若縱情肆欲,朝多疵政,而區區守夜,欲免災患,豈不鄙哉?其不可一也。古語云:「吳王好劍客,百姓多瘡瘢;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今聞殿下此擧,閭巷士民,必相慕悅曰:「主上聖明猶尙爲之,吾儕小人,安可已也?」相與聚會,男女雜坐,夜以繼日,家家如是,人人若此,酗飮觸憲,其爲政治之累,豈不大哉?其不可二也。傳曰:「君擧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殿下以英明冠古之資,無荒淫酗酒之失,從諫弗咈,聞義卽遷。臣等所懷,無不盡陳,雖有違忤,未嘗加罪。今者此擧,無大關係,而兪音尙阻。千載之下,安知不以殿下此擧爲垂範;而其流之弊,安知不以酒喪德,朋淫作狂之漸乎?其不可三也。殿下之所以接見宗親,只爲敦睦九族,加親親之意焉耳。今者日寒,夜分尤甚,賜酒之際,必多宣勸,以至昏醉。古之頌酒德者曰:「靜聽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見泰山之形。」雖涉戲言,亦非妄語。今使娼妓奏樂於前,以娛旣醉之宗親,倘有忤目不謹之狀,則其治之也,篤親之意違,其不治也,君臣之禮替。流聞彰著,文刺紛紜,則其所以愛之,適所以害之。古人云:「臣卜其晝,未卜其夜。」其謹於晝夜之辨至矣,何必以夜而延見臣下乎?其不可四也。仁陽殿在大上殿側近之地,於此焉使工人奏樂,與臣下守夜飮宴,其於事體何如?殿下雖無崇飮之失,自侍坐者以下,與夫奔走執事之人,皆當及酒,安能保其萬無喧擾之弊乎?其不可五也。殿坐之下則天威咫尺,禮必嚴肅,若乃宮門之外,出入便旋之際,暮夜無知,必有狂妄無識之人,縱恣褻慢之心,如近日之中禁是也。況賜樂於入直諸將以下,使之縱飮乎?其不可六也。賜樂於禁近之地,晝日猶尙未安,至於昏夜之際,尤當謹嚴。今奉傳敎,賜樂於入直兵曹以下,臣等論啓有日,自左右侍從之臣與環衛將領之官,未聞有一人辭謝不敢當之言,是皆有心欲之也。一開其端,則交年除夜,恐亦爲例,其不可七也。昔唐太宗嘗問諫議大夫褚遂良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當時諫者十餘人,食器之間何須苦陳?」遂良曰:「雕琢害農事,纂組傷女工,首創奢淫,危亡之漸。漆器不已,必金爲之;金器不已,必玉爲之。所以爭臣,必諫其漸;及其滿盈,無所復諫。」太宗曰:「卿言善矣!朕所爲事,若有不當,或在其漸,或已將終,皆宜進諫。比見前史,或有人臣諫事,遂答云『業已爲之』,或道『業已許之』,竟不爲停改。此則危亡之禍,可反手而待也。」臣等反覆此言,請爲殿下白之。夫舜、禹天下之大聖也,食器之飾,未甚失德,然諫之如此其多,則可見聖人聖不自聖,而忠臣進諫法當如是。太宗尙論古人,求言誠切,其所以致治之美,庶幾成、康者,蓋無愧焉。殿下置臣等於言事之列,優祿以養之,加禮以待之,狂妄之言,優游以答,千載一時,殊遇會合。若猶含默,臣等之罪大矣。臣等能使殿下,一動一靜,不出於禮法之外,則臣等之職擧矣,然能使臣等擧職者,莫非出於殿下之至仁至明含洪廣大之至德也。智出庶物而聽於至愚,威加四海而屈於匹夫,將見芻蕘畢陳,有犯無隱。涓塵可裨於山海,熒爝或助於日月,當世稱聖,後世稱德,豈不美哉?今守夜一事,比之漆器雕俎,其失有萬其倍。伏望殿下,勿以成命爲嫌,遂事爲言,毋踵唐太宗所言前史之事,則聽言從諫之美,垂之千萬歲而無窮。

傳曰:「釋氏近理,予尙不信,況畏三尸而守夜乎?但爲親親耳,非欲避厄也。」仍命入殿庭飮酒。對曰:「臣等非以聖上畏三尸也,適當庚申有是擧,故敢啓。今使臣等參宴,上恩則至矣。然臺諫合司伏閣,不得其言而參宴,心實未安。」傳曰:「爾等不從君命,予復何言?」臺諫啓曰:「接見宗親,自朝至夕,樂非不極,而夜深不罷。臣等今見盧思愼、魚有沼參外庭之宴,皆扶醉而出,以此知內庭宗親必至大醉也。昏夜醉中,安知不有褻慢之失乎?聖上卽位以來,過擧未有如此之甚也。臣等若得入近地,則欲痛哭以陳。」傳曰:「夜見群臣,非始乎今日,自祖宗朝,行之已久。前此予之接見群臣,或至夜深矣,大司憲其時在何處?」瓊仝曰:「臣曩者待罪政院,殿下如遇交年除夜,承旨則政院,經筵官則弘文館,衛將則衛將所,各於其司頒賜酒肉而已。如此分內外庭賜宴樂,自朝達夜厭厭不罷者,臣未之見也。」傳曰:「欲言其過,其無辭乎?」瓊仝等曰:「臣等固知殿下不爲守夜也,不爲荒樂也,只爲親親耳。愚民不知聖上之意,妄以爲守夜避厄,爭慕效之。後世之主,亦必謂:『以先王盛德,尙且爲之,吾何廢也?』一開其端,末流難防。」傳曰:「予之夜見群臣屢矣,曾無有言之者。今弘文館亦在此列,事或不可,肯不言乎?」瓊仝曰:「臣等見各司奴婢執饌奔走,禁中昏夜男女混處,其於事體何如?且今夜陰晦雨雪交墜,其在醉中,雖不知苦,在下奔走供事者,豈無飢寒之苦哉?弘文館員靦然參宴,不言其非,豈是侍從論思之義乎?」傳曰:「供饋之人奔走於下,勢不得已也。今日夜寒,卿等久立於外,故欲饋之耳,非欲飮之酒使勿言也。」仍問弘文館以不言是非之由,皆醉甚不能對。瓊仝等更請罷宴。傳曰:「卿等欲使予無過擧,予甚喜之。將罷宴。」賜宣醞各二玉杯。瓊仝等更啓曰:「命賜酒,又有罷宴之敎,不勝喜躍。但夜至二皷,猶未罷之,臣等不勝缺望。請卽罷之。臣等不見罷宴,不敢歸。」傳曰:「適有雨徵故罷之,非用卿等言也。」瓊仝等退,俄而雷雨驟至,天地昏黑,咫尺不分。命開西南門,分男女出。

○是夜,賜酒于承政院,仍出鹿皮及弓,傳曰:「與入直經筵官,共飮賭之。」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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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堤堰巡察使李克增辭。仍啓曰:「今臣之去,適當隆寒,若雪積,恐未易巡審。」傳曰:「若雪積,當召之矣。」

○領議政尹弼商來啓曰:「今月十九日夜雷震。聖明在上,無有闕政,天何譴告?必以臣無狀,備位三公,濫長百僚,久妨賢路之致然也。且頃者以不合三公,屢被論駁,臣旣不孚物望,又何厭天心乎?乞罷臣職。」右議政李克培來啓曰:「臣以庸劣,濫側三公之列,久尸厥位,無德可稱。昨夜天變,實由於臣,乞收臣職,代以賢能。」傳曰:「此非卿等之故也,實由予否德。前者接見宗親而下雨。打圍西山而又雨,天豈以此而雨乎?昨夜宴罷之時,天適雷雨,天意雖未可知,然豈必以內宴之故乎?予意恐或下有冤抑不伸者。近者萬同之獄久滯,領議政其往義禁府,速畢推之。」弼商啓曰:「臣以庸劣,猥居首相,久妨賢路,十有一年。古云:『四時之序,成功者去。』請收臣職,代以賢能。且萬同,臣已推鞫,實爲奸詐。初以嫌恨誣告也,自知反坐,多所援引,謀欲淹然耳。請速決罪,勿滯於獄。」克培又啓曰:「臣衰耗日甚,事多遺忘,濫居重地,心實未安。請辭職。」皆不許。

○傳于承政院曰:「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昨夜雷雨,天變甚嚴,心實恐懼。慮有冤抑不伸者,其敎刑獄決訟之官,盡心其職,毋致久滯,以伸冤抑。」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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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經筵。

○永安道斡朶里招撫敬差官金悌臣來復命,書啓曰:

今招撫而來者三十二家,造家將還者十一家,約還而未來者七家,惠山入歸者九家,蒲州入歸者十四家。

傳于承政院曰:「還到接者已多,是敬差官招撫之力也。予欲賞之,其考例以啓。」悌臣啓曰:「臣見還到之人,皆欲來朝。請從其願,以慰向慕之意。」傳曰:「知道。」

○御晝講。

○義禁府知事鄭崇祖等來啓曰:「以叛臣金成玉許接罪凌遲處事者,凡十三人。李莫同其父許接成玉時,年少,李明吾之養於他家,皆不與知。凡論罪,只坐家長,明吾之、莫同將何以處之?」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等僉議:「其父許寓成玉而延及其子孫,殊爲未安。」特命減死。

○御夕講。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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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慶尙道觀察使孫舜孝上書曰:

臣去戊戌年爲江原道觀察使,乙巳年又爲本道觀察使,歷審兩道沿海形勢。江原道通川、歙谷、高城、杆城、襄陽、江陵、三陟、蔚珍、平海等九邑,皆沿海;本道寧海、盈德、淸河、興海、迎日、長鬐、慶州、蔚山、機張、東萊、金海、熊川、昌原、漆原、鎭海、泗川、昆陽、河東、晋州、固城、南海、巨濟等二十二邑,亦皆沿海。然其賊路緩急之勢,則慶州以上旣無潮汐,又無島嶼,白浪呑天,長風倒海,相推迭盪,如山之頹。倭雖善於操舟,何依而用力?以此觀之,慶州以北不足慮也。自蔚山以下,始有潮汐島嶼,蔚山之鹽浦、東萊之釜山、熊川之薺浦,倭奴歸順者來居。而左道蔚山內廂水營竝峙相對,控其襟喉之地;右道昌原內廂、巨濟水營、沿邊諸邑分據內外,共爲掎角之勢。其中賊路,右道緊矣,而緊之中,又有尤緊者,無如南海地彌造項、泗川地三千鎭也。然皆新設,守以一旅,布置之初,規模未成。臣到昆陽、泗川、固城,招集濟州來居頭無岳等男女饋酒,諭以國令,且詳問水路,各陳所見,衆口如一。自對馬島至南海彌造項,其間大小島羅列相連,曰:卵島、內每彌島、外每彌島、於里加件島、內非山島、外非山島、非眞島、龍草島、吾士里島、延臺島、內夫知島、外夫知島、蓮花島、牛島、赤火里島、內草里島、外草里島、林島、羅邑多只島、欲知島、馬島、內葛里島、外葛里島、大勞大島、小勞大島、內巨次里島、外巨次里島、芚彌島,乃至南海彌造項。西至內里突山三十餘里,東至三千鎭十五餘里。賊倭出入,常由此路,風蕩則依岸,風靜則乃行,轉轉徘佪,至于彌造項,則洞內藏風,海産多在,留連汲水。然後西入內禮突山,乘時而竊發,未過此關,亦未易入全羅之境,其眞盜賊之坦路也,窟穴也。塞其路,奪其窟,彼皆惡而欲害之,勢所必然也。彌造項、三千鎭兩地設險,固不可忽也。設其巨鎭,崇其城堡,置大小兵船,立遠近烟臺,守以猛士,領以郞將,謹烽燧,遠斥堠。賊登陸而掠,則以陸軍擊之,返船而逃,則以船卒逐之,水陸共制,扼項撫背,則島夷畏威而斂迹,邊氓安枕而樂業矣。若曰新設鎭而無兵可戍,則慶州以北守禦不緊,水軍陸軍差減移戍,何不可之有?且此地旣是要害之處,當爲慮外之備。船軍正兵善射者少,下番甲士、別侍衛量抄三四十人竝戍,如有外變,分騎兵船,可以隨時而應變,一策也。昆陽、晋州、泗川、固城分置頭無岳等,皆能操舟逐浪,正如飛鳥,撫以安業,緩急可用,不可置之度外而不用也。每於春秋,兵使、水使會三千鎭,以大小猛船及頭無岳等小船相習水戰,緩急可用,亦一策也。恭惟聖明在上,厚澤旁流,島夷山戎奔走獻琛,愚臣一得,何裨萬分?《易》曰:「安不忘危,治不忘亂。」《詩》曰:「迨天之未陰雨,綢繆牖戶。」伏惟睿鑑。

命召領敦寧以上、議政府、曾經慶尙道觀察使節度使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金謙光、朴楗、朴星孫、安寬厚、金彦庚議:「三千里之地,以其形勢,則置鎭守禦,誠如所啓。然自三千里水行幾六十里,西有赤梁,東有蛇梁,兩鎭控扼於外,三千里實爲內地。彌造項亦無藏船之處。且慶州以上諸鎭,兵卒僅能自守,量減爲難。頭無岳等本以海釣生利,以船爲家,無有定居,緩急不可用。別侍衛、甲士等下番休力,而又令防戍,則無休息之暇,亦不可也。臣等意兩處設鎭,勢皆不可,請仍舊。」鄭佸、李崇元議:「彌造項、三千里兩處形勢,臣等目所未覩,勢難遙度。然此兩處設鎭便否,屢遣大臣審定,只令軍卒守護,今不宜輕議。且一處水陸鎭竝設,尤勢難。若慶州以北各鎭,隨防禦緊歇,以定卒多少,今或抽出移戍兩鎭,則終致紛更,其弊不貲。且別侍衛、甲士當番甚苦,下番而又使之分戍,則終不能堪。頭無岳等亦寄生水上,流移無定,緩急難用,舜孝之策,皆不可行,仍舊爲便。」命下書于舜孝曰:

卿所啓彌造項、三千里置鎭,於備邊之策,得矣。但慶州以北各鎭之軍數少,難以移戍,不如仍舊之爲便。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曰:

臣等竊觀歐陽脩曰:「王者之有天下也,順天地以治之,而取材於萬物以足用。若政得其道也,而取不過度,則天地順成,萬物茂盛,而民以安樂,謂之至治。若政失其道,用物傷夭,民被其害而愁苦,則天地之氣沴,三光錯行,陰陽寒暑失節,以爲水旱蝗螟,風雹雷火,山崩水溢川渴,雪霜不時,雨非其物,或發爲氛霧虹蜺光怪之類。此天地災異之大者,皆生於亂政,而考其所發,驗以人事,往往近其所失而以類至。《語》曰:『迅雷風烈不變。』蓋君子之畏天也,見物有反常而爲變者,失其本性,則思其有以致而爲之戒懼,雖微不敢忽而已。」誠哉,是言也!今十一月庚申夜,雷雨驟至,移時乃已。殿下惻然警懼,下敎丁寧,議獄決事,勿令有冤枉者,其所以畏天憂民之念,至誠懇到,上達天心,下洽民情,災變爲祥,可立而待也。臣等學術荒蕪,至於天人之際,感應之理,非區區淺知,所可測識也。第以待罪憲府,淹歷歲月,悠悠碌碌,備員竊祿。當此災異垂戒,宵旰惕念之時,謬玷言責,含默固位,臣計則得矣,其於邦憲何如也?誠爲此懼。殿下卽位,于今十八年,憂勤庶政,日愼一日。無遊畋戈獵之娛,無酣酒嗜音之失,求言如渴,用人惟己。如臺諫侍從之臣,下及草茅賤隷之徒,圖事揆策,各陳所懷,從容延訪,務盡群情。言雖不中,未嘗加罪,稍有可採,必欲納用。其臨政願治孜孜聽斷之美,雖唐、虞三代之盛,何以加諸?然聖上豈以爲吾治已足,而有怠忽之念?臣等亦豈敢以聖治爲無可言,而爲諛悅之情乎?數年以來,旱乾水溢,年穀不登,蟲螟害稼,民多流亡,閭井蕭條,盜賊盛行。今當冬月天地閉塞,萬物蟄藏之時,風雨屢作,雷乃發聲。天道遠,人事邇,講求其故,其所以致此者何也?謹按《禮記》《月令》曰:「仲冬之月,命有司,土事毋作,愼毋發蓋,毋發室屋,及起大衆,以固而閉。地氣沮泄,是謂發天地之房,諸蟄則死,民必疾疫。仲冬行夏令,則其國乃旱,氛霧冥冥,雷乃發聲。」《後漢書五行志》:「安帝永初六年十月丙戌,郡六冬雷。」註:「京房占云:」天冬雷,地必震。「又曰:」敎令擾。「又曰:」雷以十一月起黃鍾,二月大聲,八月闔藏。此以春夏殺無辜,不須冬刑致災。蟄蟲出行不救之,則冬溫風,以其來年疾病。其救也,率幼孤,振不足,議獄刑,貰謫罰,災則消矣。「臣等竊謂以天變推其事,有合有不合,有同有不同,自古以來,非可摘指而曲爲辭說焉。然今者殿下遇災而懼,首以獄囚爲念,誠合於古人議獄刑、貰謫罰之言,其災變之消,可以默符於昭昭之際矣。若乃閭巷小民,連遭水旱之厄,奔走於衣食,蓋不能聊生者久矣。雖云今年稍稔,稅斂煩重,糴納督迫,農家所苦,豐凶皆病。若不賑救,則小民之流離頓踣,飢餓於道路者,必甚於去年矣。臣等以爲率孤幼、賑不足者,此最應天變、修人事,當今之急先務也。又按《豳風》《七月》之詩,其一章曰:」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無衣無褐,何以卒歲?「其五章曰:」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戶。嗟我婦子,曰爲改歲,入此室處。「農家三時勤苦,一時休息,其自古然也。如堤堰川防等事,雖爲農事之急務,然治之不以其時,則可以召怨而傷和。近者黃海載寧之民,豈無寒怨咨之人乎?然旣已事畢矣。今又遣堤堰巡察使于京畿、忠淸道,先聲所至,守令畏罪奔走,豈肯以冬月動衆爲嫌?堤坊所在,徵召聚會,以畚鍤爲事,哀哀庶民,飢寒僅存,遭吏卒督責之嚴,廚傳供給,雞犬一空,恐未及來年,受害者多矣。況興土功,傷害蟄藏,以干犯陰陽之令乎?自古妨政害治者,固未必皆非,而擧事或失其時,則求全而致毁,求工而反拙,其弊有不勝言者矣。傳曰:」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祖宗之時,經變多矣,故所立法度,極是穩便,如老醫看病極多,故用藥不至孟浪殺人。且其法度,不無小害,但利多耳。後人不知,遂欲輕改,此其爲害,所以紛紜也。趙普爲相,於廳事坐屛後置二大甕,凡有人投利害文字,皆置中,滿則焚之通衢。李沆嘗言:」居重位,實無補萬分,惟中外所陳利害,一切報罷之,唯此足以報國耳。「朝廷防制,纖悉備具,或循所陳請施行一事,卽所傷多矣。趙普、李沆,皆古之名臣也,相業如此,書之簡策,以爲得體。近見諸曹與夫言事者,紛紛獻策,條令日下,亦有不逾時而還罷者,敎令之擾,無大於此。臣等曲學偏見,無所知識,災異之來,敢以此數事爲言者,非苟欲區區牽合附會而冒陳之也。考之經史,而一則曰:」冬行夏令,雷乃發聲。「一則曰:」冬雷敎令擾。「今之所弊,恐或在此,故謹冒昧而陳之。

命示于大臣等曰:」今觀此疏,以興土功乃召天變,必指箭灘之役而言之也。然此乃爲民也,豈以此而召天譴哉?今三公六卿,豈非其人而召天變哉?只以予之不德耳。朝廷之事,固無可言,只慮刑決有所未至耳。「鄭昌孫等僉啓曰:」今憲府指堤堰巡察使而言,此雖無弊於民,臺諫之言不可不從,請召還。「傳曰:」遣堤堰巡察使,欲糾摘堤內濫耕者耳,何煩民之有?「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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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日本國薩摩州日向太守盛久、關西路肥、筑通守重朝、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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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經筵。

○野人李多之哈等五人來獻土宜。

○堤堰巡察使李克增至京畿驪州,雪深不能巡審,具由馳啓,乃召還。

○初,左議政洪應往審蛇梁移鎭處以啓。至是,召領敦寧以上、政府、曾經慶尙道觀察使節度使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李克培、鄭佸、金謙光、李崇元、朴楗、朴星孫、安寬厚、金彦庚議:「凡置鎭,必擇其要害,不可以一時戍卒,偸安自便之計,輕改也。蛇梁東有唐浦,西有赤梁,鱗次排設,相爲應援。外面花梁、欲知,乃倭人釣魚往來之地,今退排於加背梁,則於三千里居民防護,尤爲虛疎。且鼠竊倭人依泊於此,將爲窟穴,而唐浦、赤梁之間,懸絶孤虛,儻有事變,難以應援,不如仍舊。」盧思愼議:「蛇梁形勢,臣未親見。洪應親審便否,以爲出排宜當,故前議以爲依單子施行。今聞衆議不可退排,此言有理,仍舊爲便。」命仍舊。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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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朝參。

○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義、西海道肥後州八代太守敎信、對馬州關處守秦盛幸、對馬州太守貞宗國、仁位郡宗四郞職家等,遣人來獻土宜。

○傳于承政院曰:「聞戶曹佐郞李杜家有妖鬼,今猶在乎?其問以啓。」李杜來啓曰:「臣家自九月果有妖鬼,或有或無,或裂窓紙,或發火光,或擲瓦石,人有觸之而無傷。但臣妻觸鬢,暫傷出血。奴僕言:『鬼與人接語,無異於人。雖不見其全身,自腰以下則髣髴女裝,白裙藍縷。』然臣則未嘗見也。但於夜間,再聞呼人之聲,臣携妻子,避寓他家,未幾鬼亦隨至,隱見無時。臣意謂避之無益,已還家時無妖矣。」

○司憲府大司憲李瓊仝等上疏曰:

臣等謹按《書》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則孥戮汝。」又曰:「爾尙輔予一人,致天之罰,予其大賚汝。爾不從誓言,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自古君上之所以賞罰人者,蓋出於臨敵誓師,一衆心而責大功也。彼其爲下者,捐軀命冒鋒鏑,各輸其力,以從王命,功懋懋賞,其賞之也固宜。功不如此,而必擧論賞之典,則適足以啓冒濫僥倖之門也。今此川防疏鑿之役,擧一道凋弊之民,當三冬閉塞之日,有祁寒怨咨手足腁胝之苦,而引日愆期,至于旬時。雖曰畢役,利害未形,事當審悉究竟。若果有利於民生,不過稱奉使之職;如其無利而有害,則雖百責,未得償勞民之罪,利害之實當在於積年成績之後。未審殿下何遽有此行賞之議乎?反覆思之,有不可二焉。殿下據奉使復命者之言,張大其事,有足嘉尙,不審功績利害之所在,而遽加褒奬,則後來繼今者,皆有希冀之心,誇言而無實,巧飾而非眞,漸長虛僞之風,其不可一也。大抵役民之事,功之大小皆出民力,而督役者,不過安坐而頤指氣使耳。今若辦集之能推賞於督役之人,則後來繼今者,皆有希冀之心,惟務速成,竟加迫促,陷民塗炭,而規規於受賞者,將何以防?其不可二也。殿下之所以欲賞者,必以爲與民興利而成莫大之功也。然功利未及於兆民,而恩數先行於執事,誠恐奸詐之徒,窺見此機,以爲殿下銳意於興作,紛紛獻策。而所謂農田水利者,將有鑿空構虛,茫如捕風而無其實矣。臣等又聞水道時未修整,引流則力役猶尙未已。其修整功役多小,當用幾何人、作幾何日,可以事完可以永久而無弊,審問責實,以憑後考。所有論賞節次,請勿擧行,以副輿望。

命示今日經筵堂上。領事李克培等啓曰:「事畢後論賞,未爲晩也。」從之。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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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宋瑛爲通政承政院右副承旨,李則通政同副承旨,金礪石通政吏曹參議,邊處寧嘉善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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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國忌。

○兵曹啓:「正兵代替者,良人則全家徙邊,賤口則贖流三千里。作圓牌,刻形貌年歲,使正兵佩之。」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曰:「重法不可擧行,予欲用木牌使佩之,何如?」鄭昌孫、沈澮議:「正兵代立固不可。然有役軍士率皆代立,不可勝罪。若以事敗露者,依法論罪可也。木牌之法,似不可行。」韓明澮、尹弼商議:「雖用木牌,必有僞造,姦僞難防。但令該司申明痛禁而已。」洪應議:「臣聞法愈密則奸愈甚。若設圓牌,其容貌年歲相似者代佩,則雖設之無益,徒以啓姦者之心也,不若不設之爲便。」盧思愼議:「正兵代立,乃都摠府及入直諸將,不能考察故也。若能詳察,則發姦無難而弊自止矣。正兵之數不少,人自少至壯老,鬚髯容貌皆變,隨變隨改,則官不勝其煩,不改給則無以驗其容貌,徒爲騷擾有弊。」上曰:「諸議皆不欲立新法,令兵曹仍舊,嚴加考察。」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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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斡朶里中樞馬千里等七人來朝。

○兵曹啓稟來丁未年春等講武,命議于大臣。鄭昌孫議:「世宗朝,年險則停講武,今若一二日小講武則可也。」韓明澮議:「講武重事,不可停也。」沈澮議:「講武所以訓鍊軍卒,誠國家大事。然凶荒之餘,雖稍登稔,百姓困乏,請停之。」尹弼商議:「講武,國之大事。若値年荒,則不可强爲;年若稍稔,則不可不講。」洪應議:「講武大禮,近緣國恤及年險,廢之已久。非徒軍民不知蒐狩之禮,武備亦疎虞,請略日數行之。」李克培議:「但徵近道軍士,四五日講武爲便。」盧思愼議:「蒐狩之禮,上爲乾豆,下以習武事,近因年險,久闕其禮。臣意以爲今年豐登,不可停也。若以百姓困於徵債爲嫌,則請揀富實軍士徵之。」尹壕議:「春等講武,恐妨農,秋收後九十月爲便。」上曰:「講武不可廢也。」

○上御宣政殿,承旨入啓事。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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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經筵。講訖,持平崔灌啓曰:「地理之學雖不經,國家之所不能無也。然其書無印本,踵誤傳訛,不可用也,請校正。」上曰:「然。」獻納金浩啓曰:「朝官參上則三十朔,參外則十五朔加資,獨內鷹師一年受二資,甚不可。」上曰:「內鷹師長番甚苦,故給仕如此,不可改也。」史臣曰:「地理書讎校之事,如術家者流崔灝元言之,尙且貽笑於後,況文臣臺諫乎?物議譏之。」

○禮賓寺正柳壤等五人輸對。

○以孫舜孝爲崇政知中樞府事,李瓊仝嘉善禮曹參判,李世弼嘉善漢城府左尹,朴楗嘉善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嘉靖慶尙道觀察使。

○義禁府啓:「通津接良人盧萬同、誣告妻主李性同亂言罪,律該斬不待時、籍沒家産。」傳曰:「此是大辟,不可輕易論斷。明日其召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儒生講書時參入議斷。」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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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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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申,受朝賀。

○上御宣政殿,講成均館儒生書。尹弼商、李克培、李克增、鄭佸、魚世謙、李封、李克墩、柳洵入侍。韓明澮、沈澮、金謙光、李崇元等亦以議萬同罪入參。儒生多不通。克培啓曰:「成均館舊例,逐日抽籤講儒生,故所業精熟。近來以儒生憚講書不居館,停日講以聚儒生,儒生之不精學以此也。」克增曰:「請立法以勸學。」上曰:「法非不備也,不可更立科條。」右副承旨宋瑛啓義禁府萬同推案。上顧問左右,明澮等對曰:「此人不可在天地間。」世謙曰:「其罪當死。然萬同之妻乃李仲元之婢,性同無傳係之文,恐未可以奴主論也。」弼商等曰:「仲元只有一子,性同則當以家長論。」克墩曰:「臣親鞫罪狀,情犯甚惡。須典刑以正風俗。」上曰:「從禁府所啓。」

○刑曹三覆啓:「光州囚內贍寺奴姜未致與良人梁石地、李山守等縱火金萬山、梁若生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大典》妻子永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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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朴䎩啓曰:「國家令盡徵民逋負,守令因此督徵,加以濫收,凶荒之餘,民不能償。」上問左右,同知事李瓊仝對曰:「收納之際,守令利其贏餘,或有濫收者。若遣御史糾察,不至於濫。」特進官朴安性曰:「古云:『家有畜猫,鼠不肆行。』若遣御史,則守令畏縮,未得自恣。」上曰:「其遣御史察之。」

○御晝講。

○兵曹啓捕虎節目:

一。民戶守公檻機,勿論虎大中,捕一口者,賞綿布三匹,或仕二十,或復戶一年,監考則綿布二匹,或仕十,或復戶六朔。捕小虎及豹一口者,賞綿布二匹,或仕十,或復戶六朔,監考則緜布一匹,或仕五,或復戶三朔,竝從願。如有願受階者,民戶四口,監考五口以上,勿論虎豹加階。一。山郡各官,一年爲虎所害者一人,則守令罷黜,該吏、監考杖一百。非山郡,則二年爲虎所害者二人,則守令降資,該吏、監考杖七十。一。私設檻機自捕虎者,大中一口,首者復戶三年,爲從者綿布二匹,或仕二十,或復戶一年;捕小虎及豹,則爲首者復戶一年,爲從者緜布一匹,或仕十,或復戶六朔,竝從願。如或願受階,則爲首者三口,爲從者五口以上,勿論虎豹加階。一。守令名爲檢覈檻機,非理侵民者重論,私檻機勿使檢擧。

命議于大臣。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依兵曹所啓施行。但罪守令及監考之法,似乎過重,不可行也。「盧思愼議:」請依所啓施行。「從昌孫等議。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島源納、關西路肥、筑通守重朝等遣人來獻土宜。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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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傳曰:「來丁未年將講武,平安、永安道及諸失農郡縣外,皆徵兵。」

○以姜龜孫、南季堂、慶任、李曾門爲兼司憲府執義,朴處綸、柳惠仝、洪興、愼守勤兼司憲府掌令,閔師騫、李均、李承健兼司憲府持平,分遣八道。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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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司諫院獻納金浩來啓曰:「今年雖若稍稔,然民之償債,困窮無異險歲。請停來春講武。」傳曰:「軍卒解弛,不可廢也。」浩更請之,傳曰:「俟兵曹諸事議啓,更言之。」

○弘文館副提學柳允謙等啓曰:「今遣兼執義等,檢覈還上濫徵者。然時已晩矣,想已收納,必無及矣。且兼官與本府相會而發,未離京師,先聲已到,外方守令,孰不聞知?無益於事,而徒有騷擾之弊。如不得已,別遣一二朝臣,出其不意摘發可也。」傳曰:「此亦因臺諫之言而遣也。若糾擿二三邑而來,則豈其騷擾乎?」

○戶曹判書李德良等來啓曰:「今分遣朝官,檢覈還上,恐其濫徵而病民。然愚民妄謂官家勿徵,逋負必不納矣。今年稍稔,若不盡徵宿債,後遇凶荒,將何以賑救?請勿遣之。」從之。

○傳于承政院曰:「今冬暖無氷,可行祈寒祭。令弘文館考古制以啓。」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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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國忌。

○傳曰:「罪人久繫於獄,當死者遷延度日,無罪者淹滯不決,俱爲不可。其令刑曹錄啓獄囚。」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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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視事。大司諫金首孫啓曰:「江原、黃海、平安道之民,自祖父流寓他道者,竝刷還,守令不顧流寓久近,只考本貫,竝勒刷還,民間至爲騷擾。」上曰:「推刷節目頗詳,何至騷擾乎?」卽命承旨下書,問于諸道觀察使。首孫又啓曰:「全羅淫風大行,女之無夫者數十爲群,遊遍寺刹宣淫,或縱妻與人,以資衣食,恬不知恥。此風浸淫,及於忠淸道,請痛禁。」同副承旨李則曰:「臣嘗爲全羅道觀察使,詳知此風。寺僧或於複壁、或於天花板上藏匿之,恣意淫奸,轉傳諸刹,盛備酒食,爭相迎迓,習以成風。臣令守令搜捕,定爲官婢,其風稍息。請令守令嚴加檢察,使不得恣行。」上曰:「僧人本逃賦避役,遊手而食,又恣行淫欲,以累風化,不可不禁。」仍命承旨下書觀察使痛禁之。

○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九沙島主源次郞永氏、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下松浦丹後太守源盛、薩摩州市來太守國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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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視事。右副承旨宋瑛三覆啓:「義禁府囚私奴吾壯、良人林莫同、私奴都吐里等,投宿楊州羅玉同家,謀欲作賊,殺玉同妻子等五人,奪取財物罪,律該吾壯爲首,凌遲處死,財産斷付死者之家;莫同、都吐里隨從,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在官奴婢。典獄囚才人石乙同、李山等結黨,劫打曹溪菴僧,强奪雜物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在官奴婢。」從之。掌令奉元孝啓曰:「今年民間甚貧困,若於明春講武,則民困滋甚,請待明秋。」上曰:「若待秋講武,則軍馬芻糧易備而民不病矣。但慮久不講武,軍政解弛也。」戶曹判書李德良啓曰:「前日打圍,臣爲大將,軍士離行失伍,無一人知紀律,講武不可廢也。」上曰:「予將酌量。」

○御經筵。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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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參,視事。左承旨尹殷老三覆啓:「仁川囚金禾刺殺良人每邑同劫奪財物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屬所在官奴婢。」從之。右副承旨宋瑛啓:「靈巖囚徐無赤等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上問左右,領議政尹弼商、參判金升卿等對曰:「事多疑端,論以死罪未安。」上曰:「果多疑端,特減死。」瑛又三覆啓:「義禁府囚故金廉謹妻莫非奸其夫同姓三寸姪物故金繼孫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御經筵。講訖,持平李克堅啓曰:「各陵祭享,雖務精潔,然熟設器具,或汚毁不淨。請令獻官監察兼審器具,若有不潔,推劾典祀官。」卽命分遣朝官于各陵審察。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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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侍講官鄭誠謹啓曰:「《春秋》書『無氷』,先儒以爲政敎解弛之象也。《洪範》曰:『豫恒暘若』,此亦言政之解弛也。今當冱寒而反燠,豈無所召?請恐懼修省,以答天譴。」上曰:「藏氷,大事也,今冬暖無氷,此由予之失也。」同知事金宗直啓曰:「一陽之月大雨雷電,所宜修省也。而比聞朝士招妓作樂,男女雜坐,日事沈酗,請禁之。」上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臣老病,不與宴會久矣,不知朝士之崇飮如此也。如有所聞,敢不啓乎?上曰:」法非不嚴也,但奉法者未擧行耳。憲府其痛禁之。「宗直曰:」今之朝官公行請囑,雖應行之事,非請簡則不得爲,公道不立,莫甚於此時。「上曰:」凡官事,必因請托而得之,可乎?憲府不可不禁。「史臣曰:」韓明澮,凡私會迎餞無不往,而以不與宴會且無出入啓之,聞者以爲欺罔也。「 ○御晝講。鄭誠謹啓曰:「臣之本貫晋州,古稱多士族,而風俗亦淳厚。近來風俗漸惡,晋山君姜希孟曾畜之妾,身死之後,州吏爭奸之。古有鄕大夫,以糾正風俗,我朝留鄕所,卽其遺法也。請復之。」上曰:「今風俗不美,妻或有殺夫者,親屬或至相奸,不知何以使風俗歸正耶?留鄕所廢之已久,不可復也。」金宗直曰:「守令固難盡得人,觀察使賢則可以變風俗也。但以速遞,不能行其道也。若擇遣觀察使,而期以三十朔則可矣。」上曰:「觀察使賢而久於職則可矣,如其不賢,無乃有害乎?」

○傳于司憲府曰:「晋州鄕吏等奸姜希孟妓妾,令其道觀察使窮推以啓。」

○司憲府啓:「僧人性希造佛,設會於任實京邸,誑誘愚民,使男女輻湊,左道惑衆罪,律該絞。金從孫等施與金銀雜物罪,杖八十;孔氏參會罪,笞四十。」命示大臣。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請依憲府所啓施行。」傳于承政院曰:「今觀衆議,皆欲依律。然平民假佛以售妖術,誑誘愚民者,如律可也,以僧而奉佛設會,豈至於死哉?且施與之人,皆罪以杖八十,無乃重乎?孔氏年至八十,將何加罪?其餘參會者,亦可貰也。」承旨等啓曰:「僧之設會,寺社猶可也,大都之中敢設大會,招聚男女,其罪甚重。可殺,不可赦也。」傳曰:「性希特減死,餘依所啓。」

○御夕講。

○命遣佐郞李鋸于開寧縣,副應敎閔師騫于知世浦,弼善柳惠仝于沔川郡,司評辛服義于錦山郡,佐郞金壽童于舒川浦,正郞安彭命于會寧浦,以察不法。

○傳旨議政府曰:「以公滅私,人臣居官之大義;各敬爾儀,亦人臣之所以守法也。言者有云:『今之官吏凡應行公事,必因請簡而爲之。若無請簡,則淹滯不卽擧行。』其流之弊,將至於賄賂公行,甚非細故也。且大小朝官好爲宴集,縱酒耽樂,朝官之不畏國法,至於如此,亦豈美風?其曉諭中外,竝皆禁斷。」

○義禁府啓:「逆賊李施愛餘黨金成玉許接嚴應實、裵興禮、李佛生、朴貴生、朴斤中、金仇知、金貴寶、吳壽明、韓山、朴致孫,凌遲處死,發遣郞廳行刑。李莫同、李明吾之等,決杖一百、永屬殘驛奴。物故李明吾之父李成春、李莫同父李元夫等緣坐及各人財産,令觀察使推刷以啓。」從之。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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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朝參。

○御經筵。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疏曰:

臣等聞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近者有冬雷之變,殿下卽降傳旨,刑獄之久滯者,理其冤屈,詞訟之淹留者,卞其曲直,其遇災修省,至矣。而今當季冬,氣暖無氷,豈殿下應天之實,有未至?臣等謹以當今事之闕失,條列以陳之。凈業院在宮墻之側,梵唄之聲撤於禁中,固非其所也。若傾圮而不可居也,則因此撤去之可也,今乃重修而侈大之,丹雘輝映,耀人耳目,所費無慮萬萬。慶讃之會,婦女乘轎者屬於道路,負戴者塡於門巷,以彩帛米穀,爭相施納。去年飢饉之餘,以有限之財,施無用之地,可乎?近者貞熹王后、仁粹、仁惠大妃族親,限六寸,各加一資。此出於殿下之誠孝,然爵祿,朝廷之公器也,以公器私於所親,多至五百,無乃太濫乎?夫宦官,守宮門、備掃除而已,其爵自有限品,而濫加階級,或至一品崇班。官爵所以待賢士也,而驟加宦侍,末流之弊,恐不可救也。宗親皆有限品,大君之後與諸君有等,承襲之子與衆子有別,所以明其尊卑,不可亂也。而稍有微勞,遽升之極品,或無功而升階,與王子名位相埒,此尤不可者也。醫士、譯員,職在療疾通譯而已,今以一效一勞,輒升堂上,官職猥濫,於斯極矣。《書》曰:「以四方惟正之供。」別進獻之勑,實由小竪鄭同阿諛天子爲固寵之計耳。今韓氏已沒,亦且假托,歲遣韓族別獻。正供不過數十駄,而別獻幾至百駄,平安、黃海東八站之間,轉輸之苦,人馬僵仆,日以彫殘。若因循爲恒貢,則吾民之受弊無窮矣。學校,風化之原,所以儲養人材,將爲異日之用也。近者殿講儒生,不能句讀者亦多。雖國家簡選師儒,崇重文學,而儒生所業若此,豈無所由乎?大抵百司久於其任,乃有成効。在先王朝,尹祥、金泮、金鉤、金末、朴彧相繼爲學官,養育人材,以爲己任。其時學徒,以黌舍爲家,不休沐者累旬,由是人材輩出,蔚爲名臣。今則不然,學徒無恒心,朝聚暮散,學官亦頻數遞遷,或兼他務,不專其任,奚有成功乎?科擧取人,欲得眞材,而世以謂公道唯科擧一事云者,以其無僥倖之望也。在祖宗朝,棘圍令嚴,擧子不得挾書。今則不然,搜挾之禁徒爲文具,儒生多挾書以入,乳臭之童假諸朋友,幸中科第者有之。今不變此風,則恐有前朝紅粉之譏矣。臣等俱以庸品,遭遇盛際,濫居風憲之任,思效一得之愚,見聞不廣,智慮淺短,無以報效,深負隆委。謹以關於世道、關於治體者條陳,伏惟上裁。

傳曰:』守陵官及參奉,皆已陞職,獨於入番宗親無賞乎?韓氏族親赴京,勢所不得已耳。淨業院重創,非始於今日也。「

○傳于承政院曰:「淸風君源以永膺大君獨子,坐罪竄外,久廢奉祀。予欲特放,其議大臣以啓。」鄭昌孫、沈澮議:「大抵人臣忠孝爲大,源方在國喪,犯宿娼之罪,不宜輕赦。」韓明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鄭佸、金謙光議:「源雖犯重罪,大君奉祀不可廢也,請放之。」李崇元議:「源之初犯,固不可恕,況在配所又奸喪婦,其不自悛如此。今若放之,終不懲惡,請勿放。」從明澮等議。「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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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風俗之厚薄,關於治道之汚隆,而一道民風,責在監司。近聞鄕風不古,日漸淆薄,而監司謾不致意,是豈予責任之意歟?其反薄歸厚之策,卿其詳盡規畫以啓。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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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建州衛野人甫花土遣尙郞可等五人來獻土宜。

○遣洪自阿于黃海、平安道,宋軼于忠淸、慶尙、全羅道,審察各驛察訪、驛丞不法事。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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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視事義禁府三覆啓:「府囚張檢山偸金剛山佛像殺僧人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永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御經筵。

○傳曰:「正因寺供佛白米,一朔加九斗,紫檀香二十斤。」

○襄陽府使柳自漢上疏曰:

臣以劣能,叨宰百里,値歲旱乾,民虞溝壑,載竭庸愚,奉揚荒政。惟恐上不副宵旰之憂,下不慰生民之望,思所以先爲之備者,蓋有日矣。敢以管見,仰瀆宸覽,伏惟垂察。國家自祖宗以來,置義倉焉,置軍資焉,置常平焉,其所以備荒之法,至精至密,而算無遺策矣。然公私儲積俱爲尠少,有倉廩之名而無倉廩之實。且民無遠慮,禾稼稍登,輒爲酒醪,群聚宴飮,又其啖食,倍於他國,一人常兼數人之餐。未至來春,儲蓄已竭,種糧所需一仰官貸,習以爲常。萬有斗之警、數年之災,國胡以應之?臣竊寒心。臣竊觀中朝開創之初,有循吏携李朱氏作《牧民心鑑》。當時豪傑吳興潘氏用之,以致百里之善治。其備荒之條乃云:「大口歲積穀,或豆麥幾斗,小口積穀幾斗,制如義廩,歲歲加積。如遇凶年,卽如舊數自分給之,官府不預其事。」李悝作平糴之敎,魏文侯用之,以致國家之儲峙。其平糴之條乃云:「歲有上中下熟,上熟則糴三,中熟則糴二,下熟則糴一。大飢則發大熟之所斂,中飢則發中熟之所斂,少飢則發下熟之所斂。」此皆已驗之事,而備荒之良法也。雖然朱氏之《心鑑》,詳於度口之大小,而略於較歲之豐歉;李悝之平糴,詳於校歲之豐歉,而略於度口之大小。所謂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詳於彼而略於此者也。臣愚以謂以朱氏度口之法,參之以李悝較歲之策,若歲大熟則大口出粟若干斗,小口出粟若干斗;中熟則大口出粟幾斗,小口出粟幾斗;下熟亦如之,多不過於一碩,小不下於五斗。歲歲加積,積年愈久,積穀愈多,豈特古人三年耕餘一年之食、九年耕餘三年之食而已哉?凶年則計其所入之多寡,散之以利民,而勿使如常平、義倉之還償,則其爲粟也,雖入於官府之廩,而無異於自家之儲,民皆自以爲樂,而不憂他日之水旱矣。或者議曰:「儲其民財,濟其民急,法非不善也。然法之末流,弊必生焉,豈非後日斂散之際,或是病民之端乎?」臣則以謂或者之言,似然而猶未也。因百姓之力,以生百姓之財,取百姓之財,以供百姓之費,安有爲民之病乎?與其民無遠慮,用之無節而卒轉死於溝壑,孰若官自收貯而節其侈用,以備緩急乎?官收其粟,民自節費,卒値凶年,隨分均受,而不憂後日之還償,豈非荒政之一助乎?朱氏嘗宰河陽之寧津,繼兩持憲節歷秦、楚二郡,其於備荒事,首急此事,收効一時,著諸《心鑑》。而誌其後曰:「後之牧民者,果能同其心而施諸政,亦不失循吏之名。」伏惟殿下特降綸音,頒諸中外,擧行此法,則國家幸甚。

命示大臣。鄭昌孫議:「此法似爲便益,請姑試一邑,驗其便否。」韓明澮、尹弼商議:「此雖古之美法,今難擧行。」沈澮議:「斂民私穀藏於官府,民不得費用,似若利於民。然出入之時,爲害於民必多,斷不可行也。」洪應議:「此救荒之良策,然近來連遭饑荒,民無儲積,未免負債,奚暇得贏餘以蓄之哉?當俟豐年穀粟有餘,徐議施行。」李克培議:「此策古人行之有效,然古今異宜,行之不得其道,則終爲民害。令自漢訪問民願,姑試襄陽一邑,以觀便否。」盧思愼議:「斂散之際,吏緣爲奸,民不蒙利而反受其患,恐不可行。」尹壕議:「民間逋負甚多,不能盡償,況以無名之粟,徵於民間可乎?法雖美,今不可行也。」從克培議。

○頒賜新印《文翰類選》于文臣。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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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受朝賀。

○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義、石見州藤原周布左近將監和兼、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豐州太守大友八郞師能、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宗彦七貞秀、仁位郡宗四郞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議政府啓曰:「聞明日幸景福宮接見野人,比日寒甚,不宜勞動聖體。且對馬島敬差官今不可遣也,非徒水路危險,因彼倭棄官服之事而遣,則彼必謂我恐怖也。」傳曰:「今野人皆初來朝者,此宮闕不弘敞,欲於景福宮接之耳,有何勞動乎?今昇平日久,若構邊釁然後,欲遣使通信難矣。」時以直提學鄭誠謹爲敬差官,將使對馬州,故有是啓也。

○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惟世祖大王、貞熹王后兩大妃族親限六寸加階,或除職。殿下雖追念先王先后、慰悅兩宮,然一朝加資受職者百數,聖政之失,莫此若也。臣等謹按《書》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德,惟其賢。」固不可私於戚里也,亦不可及非其人也。昔漢文帝欲用嗇夫,而張釋之終爲不可,家人濫求郞官,而光武終不以爲私恩。官爵所以賞有功、勸有德也,而殿下不咨賢否,不問親踈,遠及六寸,例皆加之官爵,一至於猥濫,則有德有功者,將何以勸賞乎?其不可一也。五服之制,自有等殺,今勿限同姓異姓無服之親,但據寸數,濫授資級,而資級之窮者,又推及於姪壻。官爵之濫,至於此極,其不可一也。若曰親睦九族,則先王先后之族親,何有分別?殿下獨於貞熹王后、兩大妃族親特加恩數,豈不爲聖德之累哉?其不可一也。伏望殿下廓揮剛斷,勿謂業已爲之,亟令追還,勿使官爵濫及於無功無德。

不聽。

○夜,命入直承旨、注書、弘文館,製『臘雪』排律十韻,仍賜酒。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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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幸景福宮御思政殿,置酒接見李多之哈、尙郞可等五人。宗親德源君曙、靑松府院君沈澮等入侍。上命禮曹判書柳輊語多之哈等曰:「汝等天寒遠路,艱苦而來。」多之哈等拜謝曰:「安穩上來,都是上恩也。」上命多之哈、尙郞可進爵,仍賜物有差。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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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兀良哈司直尼加大等七人來朝。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論族親加資未便事。命示大臣。鄭昌孫、韓明澮議:「恩澤已頒,不宜還收失信於下。」沈澮議:「請依憲府所啓。」尹弼商、尹壕議:「爲大妃施恩,有何不可?況王言已判,不可中止。」李克培議:「憲府之言,眞藥石之戒。然事已施行,難以追改。」命留政院。

○傳于承政院曰:「其召入直都摠府、忠勳府、弘文館官員,共製『雪霽望遠』排律十韻以進,注書、史官亦令製之。」仍賜酒。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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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平安道量田巡察使李鐵堅來復命。

○靑松府院君沈澮上狀辭職曰:

臣年六十有九,明年乃七十,例當致仕。且臣性本駑鈍,又無學術,但以係連戚里,致位極品,撫躬自念,實逾涯分。請遞臣職,以保餘年。

不許,命還其狀。

○兵曹啓:「凡軍士受階者,必考前資而後除受例也。然不定限,故或過十餘年,欲考前資而授職者,歲月已久,眞僞難辨,冒濫之弊不貲。請自今退計三年以後,應受資級外,年久無文案可考者勿除授,以杜冒濫。」命示大臣。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議:「請依所啓施行。」洪應議:「前加資考準定限之法,恐難行也。人事易以相違,中外許多軍士,豈能盡從一定之限乎?其淹延日月,不考前資者,自不得受階,仍舊爲便。」從洪應議。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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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常參,視事。刑曹三覆啓:「驪州囚良人金莫同與粉山、延同結黨,路劫元山、吾佐未强奪馬匹雜物;光州囚內贍寺奴姜未致、良人梁石知、李山守等與物故孫自丁、朴欣孫等結黨,焚金萬山、梁若生、鄭彦、鄭吉家强盜罪,竝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在官奴婢。」皆從之。大司諫金首孫啓曰:「今方修軍籍,中外已爲騷擾。戶籍及刷還流民一時而擧,民必苦之,請待明年爲之。」上曰:「然。」卽命停戶籍及流民推刷。

○御經筵。

○通禮院引儀鄭旻等三人輪對。

○先是,京畿觀察使成健來啓曰:「道內諸邑水田種租,大槪十七萬餘碩,而諸邑所納還上,僅五萬餘碩,明年穀種,無以可辦。京畿之民未償京倉糴米者,亦多有焉,請以皮穀各納本邑,以備明春稻種。」上問戶曹,戶曹請以京倉還上三分之二,納於京倉,其一分,以租納本邑,以補稻種。至是命議大臣。鄭昌孫、韓明澮、沈澮、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依戶曹所啓。」洪應議:「今民已舂米,欲納京倉,民之儲畜垂罄,將何以得皮穀以納乎?」傳于戶曹曰:「各官人民未納京倉還上者,隨民願,爲半納皮穀於本邑,以備稻種。」

○御晝講。

○同副承旨李則啓曰:「近來全羅道水賊漸熾,諸島居民一空,不知爲賊所侵而去耶?抑變爲水賊而藏匿歟?羅州牧使嘗遣人追捕,反爲賊所傷,是大變也。」命遣奉常寺正崔應賢鞫水軍節度使及羅州牧使。

○司憲府啓:「江陽君潚奸放出宮女以爲妾,此非人臣之所忍爲。請令宗簿寺推鞫。」傳曰:「《大典》放出宮女朝官作妾者罪之,不知宗親亦例論朝官乎?其問勘校以啓。」

○御夕講。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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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講訖,特進官李德良啓曰:「京畿人民所糶京倉米,令半納於本邑。今廣興倉、軍資監所儲不敷,甚可慮也。請依前啓三分之二,納于京倉。」上曰:「雖有良田,無種是棄之也。觀察使知民間無種啓之,故從之耳。」

○傳于承政院曰:「各官未納京還上,依戶曹所啓施行。」

○兀良哈中樞所衆介等七人來朝。

○司憲府啓:「唐陽尉洪常奪奸明山正金丁妾妓燕輕飛,左承旨尹殷老奪奸江陽君潚妾卓文兒。俱以位高宰相,不畏法禁,淫縱無忌,大敗風敎。請收職牒推鞫。」命召潚、金丁,以問洪常、殷老奪妾之由。潚啓曰:「臣曾以卓文兒爲妾,家畜已久,前年五月棄之,給休書。」金丁曰:「臣自丙申年家畜燕輕飛,今年正月棄之,但不給休書耳。」傳于金丁曰:「今見憲府推案,盲人知卜供云:『明山正語我曰:「妾妓燕輕飛見奪於唐陽尉,汝爲我媒妾。」』此言非歟?」對曰:「天日之下,臣何有隱?臣但語知卜曰:『我無妾,汝宜媒之。』更無他言。」傳曰:「知卜欲陷洪常,巧構妄言,其令司諫院拷問以啓。」傳于司憲府曰:「卓文兒、燕輕飛皆爲夫所棄,江陽君又有棄別之書,不可論以奪奸,其勿鞫。史臣曰:」殷老以椒房之親,居喉舌之地;洪常身尙公主,而父爲議政,富貴權勢,威動一時。憲府能擧而劾之,可謂不畏强禦者也。「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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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宣政殿,講專經文臣李杜等六人。尹弼商、洪應、李培、盧思愼、徐居正、李克增、鄭佸、李崇元、魚世謙、李封入侍。克培啓曰:「永安、平安、江原三道之民,自祖父以下流移者,已令刷還,而今只刷身自流移者,如此則還本者少矣。」上曰:「守令不知朝廷本意,推刷之際,慮恐病民,故只許己身流移者推刷。」克培曰:「軍士須從元居定役,必刷還然後成籍,故不得已一時竝擧,不可停也。」上曰:「大司諫嘗言因流民推刷,民間騷擾,故停之。如卿言,當依舊,自祖父移來者,亦刷還,但勿使騷擾。」上又曰:「全羅右道水賊興行,節度使受方面之任,不能禁戢,殊無委任之意。故已遣朝官推鞫之,又命今日遞之。」克培對曰:「然則節度使果有罪。但無乃時方推鞫而未及啓也?」弼商啓曰:「水賊之變,非如倭、野人也。意必捕獲推鞫然後欲啓也。以未的知之言,遽遞方面之任,恐未便也。」洪應曰:「今已遣朝官推之,知其的實然後,遞節度使爲便。」上命都承旨朴崇質曰:「今政姑勿遞。」

○兀良哈僉知李麻具等七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掌令李季男等上箚子曰:

賞罰,人君之大權,賞罰不一,則爲惡者無所懲,爲善者無所勸。古之賢君,不以親踈貴賤而輕重之,爲善者勸,爲惡者懲。今洪常、尹殷老奪奸潚等之妾,殿下乃以潚有休書,洪常、殷老竝令勿論。其所謂休書者,旣無名字,又無年月,且不能卽納輸服,翼日乃納之,其間詐僞,又未可知。而論以的實可乎?至於金丁棄別之言,未審果出於眞情乎?迫於不得已乎?盲人知卜以他事推詰之際,虛心以發焉,豈有構怨於洪常而造飾以言乎?以知卜之言質之,金丁棄別之言,非其情明矣。若金丁誠爲棄別而欲求他妾,以誣妄之言,言之於知卜,則金丁亦可罪也。不問金丁而獨刑知卜,臣等未知其可也。相竊妻妾,傷風之大者也。燕輕飛、卓文兒雖曰娼妓,爲宗親家畜妾。況卓文兒之女載在《璿源錄》,人所共知,而洪常、殷老俱以椒房至親,身居極品,位在喉舌,不忍情欲,恣行淫邪。當盛治之時,首犯敗常之罪,所宜懲一人以警其餘者也。殿下全釋不治,臣等竊恐法之不行,自貴近始也。伏願殿下勿以親貴撓法,以正風俗。

御書曰:「事甚曖昧,豈以親貴而枉加誣罪乎?」

○以朴崇質爲嘉善行承政院都承旨。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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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流星出紫入華蓋,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

○受常參,視事。都承旨朴崇質將刑曹三覆啓本啓:「典獄署囚私奴玉山與莫同、元生、金哲路劫前訓導金石堅,奪馬匹雜物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大典》妻子永屬所在官奴婢。」右副承旨宋瑛啓:「禮山囚醫生妙正與婢古邑加、壻張愼之戶婢陽今及陽今夫朴玉同等謀殺愼之罪,妙正律該絞,古邑加斬不待時,在逃陽今,朴玉同追捕凌遲處死。」皆從之。瑛又啓:「典獄署囚別侍衛朴殷僞造印信罪,依《大典》斬。」上顧問左右,左贊成鄭佸對曰:「罪則當死,然爲親之事,且以紙繩塗朱,假作印形,非篆刻成文之例,可恕。」上曰:『罪固當死。然爲親之事,特減死。「持平崔灌啓曰:」洪常、尹殷老罪犯有關風敎,宜痛繩以法。「上曰:」士大夫相竊妻妾,風俗所關,不可不懲。然江陽、明山棄別已明,豈可論以奪奸?「崔灌再請,不聽。

○御經筵。司憲府執義朴䎩等上箚子,論洪常、尹殷老之罪,不聽。

○御晝講。

○司憲府執義朴輜等來啓曰:「臣等屢請洪常、尹殷老之罪,每敎云曖昧,臣等以爲實非曖昧也。卓文兒、燕輕飛不下一杖,一一輸情,潚與金丁棄別之言,不可信也。」傳曰:「江陽、明山之言,若不信之,卓文兒之言,豈可盡信乎?」

○諭全羅道觀察使李約東、右道水軍節度使辛鑄曰:「今聞道內水賊興行,侵害沿海居民,靈光以南諸島居民皆逃散,而又劫奪漕船,水路不通。賊之滋蔓至於此極,而卿不追捕以啓,委任之意安在?卿須多般布置,期於盡捕,以安一道之民。」

○御夕講。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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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建州衛酋長羅下遣童甫伊多等來獻土宜。

○司憲府執義朴輜等上疏,略曰:

傳曰:「愛而知其惡、惡而知其善者,天下鮮矣。」苟能愛而知其惡、惡而知其善,賞不遺疏遠,罰不阿親貴,以公平爲規矩,以禮法爲準繩,則何患治道之不成,風俗之不美乎?殿下卽位以來,一政一事,動遵於法,而尤謹於男女之別。苟犯奸罪,與綱常大辟同科而不原。近來淫風始行,如細民下賤,固不足道,以世族貴近而相奪妾,傷風敗俗,莫甚於此,豈非聖化之太累乎?洪常、殷老本無過人藝能,徒以椒房至親,位至極品,身任喉舌,固當謹守禮法。今迺恃其親貴,肆欲無忌,奪奸人妾,首累風化,所當痛懲者也。殿下迺謂事在曖昧,棄而不治,臣等未知所以曖昧也。卓文兒等不敢遁情,一致平問,盡輸無餘,而謂之曖昧可乎?當初本府擧劾之日,人皆拭目佇觀殿下用法之如何,殿下不之加罪,則人將曰奪人妻妾,固無罪也,群下効之,爭相竊奪,而淫風惡俗,不可復救矣。田野之風俗,由於士大夫,臣等所以痛心而固請者此也。伏願勿以親貴而廢法,窮推抵罪,以正風俗。

御書曰:「憲府之言,於法甚是。然事出曖昧,不可罪也。」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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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進宴于兩大妃殿,仍賜酒樂于入直兵曹、都摠府及諸將、承旨、注書、史官。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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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李多之哈等拜辭,賜達罕女壻黃三波右馬一匹。

○司憲府執義朴等上疏,論洪常、尹殷老之罪,不聽,朴䎩等極論其罪,竟不聽。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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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宣政殿置酒,接見童甫伊多等五人。月山大君婷等、靑松府院君沈澮等入侍。命童甫伊多進爵,仍賜物有差。

○聖節使韓僴來復命。上引見,僴啓曰:「太監谷淸來見臣曰:『聖旨內別進獻之物,其齎來耶?』臣答曰:『略備而來。且別獻,韓氏生存時,可因緣得獻,今韓氏旣沒,恐無因可獻,故不備來。』淸曰:『別獻物在聖旨中,則其將何以哉?」上曰:「先來通事言,谷淸怒其無別獻,禁人出入於館,然乎?」僴曰:「淸使驍衛守館門,禁不得貿賣,良久而乃罷。然淸餞臣于通州,待之甚款,金興、姜玉等皆餉臣于其第。且曰:『殿下事大至誠,故皇帝將有賜冠服之命。若然則淸當往。』」上曰:「此言難信也。」

○司憲府執義朴䎩等上箚子,論洪常、尹殷老之罪,不聽。

○以愼承善爲資憲兵曹判書,朴星孫嘉善兵曹參判,金自貞嘉善大司憲,朴楗、朴安性、金世勣嘉善同知中樞府事,金克忸通政兵曹參議,金磧通政驪州牧使,薜順祖通政尙州牧使,趙之周通政江華府使,洪任通政靑松府使,金崇漢通政甲山府使,金徽通政龜城府使。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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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司諫院獻納金浩來啓曰:「朝官娶放出宮女,《大典》有禁,今江陽君潚特免其罪,未便。」傳曰:「宗親豈與朝官之例?」浩曰:「《大典》雖不別言宗親,實在其中,豈有獨禁朝官而許宗親娶之耶?」傳曰:「予當議諸大臣處之。」

○聖節使質正官李昌臣來啓曰:「臣赴京之時,命市《蘇文忠公集》,臣求諸北京,未得乃還,到遼東偶逢進士前知縣邵奎,與之語因求《蘇集》,奎卽迎入藏書閣以示,仍贈之。臣欲償之,奎却之曰:『何用價爲?所以贈之者,以爲他日不忘之資耳。』仍贈詩幷序。」傳曰:「得好書而來,善矣!但爾與邵奎相接,以言往復乎?抑以文字唱和乎?」昌臣啓曰:「飮酒之際,但以絶句四韻相唱和耳。」仍進邵奎詩。

○傳曰:「今韓僴齎還私人情物件,其一半賜僴。」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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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昌慶宮仁陽殿觀儺戱。月山大君婷、德原君曙、烏山君澍、玉山君躋、蛇山君灝、定陽君渟、雲山君誡、江陽君潚、八溪君淨、南川君崝、永春君仁、蓮城君𤁰、德津君𤂾、會原君崢、遂安君𧭢、唐陽尉洪常、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靑松府院君沈澮、領議政尹弼商、左議政洪應、右議政李克培、領中樞盧思愼、承旨、入直諸將等入侍。命擲輪木賭帑,仍命製『觀儺』七言律詩。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永、小城千葉介源胤、神田能騰守源德、波多島源納、那久野能畿守賴永、關西路肥後州守菊池藤原爲幸、畿內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部尉源忠能、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武、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倭中樞平國忠等九人來朝。

○司憲府執義朴䎩等上箚子,略曰:

洪常、殷老罪狀明著,殿下乃以爲曖昧而置之,人將曰:「洪常等罪犯如是,而殿下用法如是。」則法不信於民也。後有踈遠者犯罪,則殿下將何以處之乎?置而不論,則朝廷無復有法,若以法繩之,則人將曰:「在至親則如彼,在他人則如是。」受罪者以此而不服,群下以此而解體矣。夫法者,所以懲惡而勸善,人臣奉法公而無私。人君行法亦公而無私。不然,人不信法,紀綱紊亂而危亡自至矣。孟子所謂「上無道揆也,下無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義,小人犯刑,國之所存者幸也。」潚以宗室至親,常出入宮禁,安知女之在宮闈也。私相悅慕,情欲不能自已而然耶?若然則其用心無狀,可勝道哉?立法之時,言朝官而不及宗親者,豈不以宗親者尤爲親切,雖不言而在其中也?殿下排朝廷公議,乃以謂《大典》所不錄,遂置而不論,甚不可也。請斷以大義,不以私撓法,以正風俗。

不聽。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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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尼麻車兀狄哈阿仁加茂等八人來朝。

○司諫院大司諫金首孫等上疏,請治潚罪,不聽。

○賜酒承政院。仍傳曰:「與入直兵曹堂上、郞廳、史官等,守夜盡歡。」仍賜官帑。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九十八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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