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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31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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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三百十四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十五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十四卷目錄

 廣州府部藝文一

  南海郡求士教      梁王僧孺

  燕喜亭記         唐韓愈

  題峽山寺          李翱

  飛泳亭磨崖銘        蔣防

  靜福山碑銘并序     前人

  菩薩泉銘并序     宋蘇軾

  題廣州峽山寺        前人

  東莞縣遷學記       王中行

  海潮序           余靖

  平南碑         明林承芳

  弼唐村泉銘并序    梁殿華

  貪泉銘          陳元伯

 廣州府部藝文二

  酌貪泉         晉吳隱之

  秋日登廣州城南樓     陳江總

  與王六履道廣州津亭曉望 唐張九齡

  南海旅次          曹松

  連州吟           孟郊

  坡山即五仙觀     李群玉

  坡山          宋古成之

  坡山           郭祥正

  坡山           明張詡

 廣州府部紀事

 廣州府部雜錄

 廣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十四卷

廣州府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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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郡求士教》
梁·王僧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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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舉下車,寤夢於根矩;長孫入境,明發於龍丘。此境 三閩奧壤,百越舊都,漢開吳別,分星畫部,風序泱泱, 衣簪斯盛。其川嶽所產,豈直明珠大貝,桂蠹翠羽而 已哉!孝實人經,則有羅威《唐頌》,學惟業本,又聞陳元 士燮。至於高尚獨往,相望於崎巖;懷仁抱義,繼蹤於 前史。

《燕喜亭記》
唐·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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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弘中在連州,與學佛人景常、元慧者游。異日 從二人者行於其居之後荒丘之間,上高而望,得異 處焉。「斬茅而嘉樹列,發石而清泉激,輦糞壤,燔椔翳。 卻立而視之,出者突然成丘,陷者呀然成谷,窪者為 池,而缺者為洞,若有鬼神異物陰來相之。自是弘中 與二人者晨往而夕忘歸焉,乃立屋以避風雨寒暑。」 既成,愈請名之。其丘曰「竢德之丘」,蔽於古而顯於今, 有竢時之道也。其石谷曰「謙受之谷」,瀑曰「振鷺之瀑」, 谷言德,瀑言容也;其土谷曰「黃金之谷」,瀑曰「秩秩之 瀑」,谷言容,瀑言德也;洞曰「寒居之洞」,志其入時也;池 曰「君子之池」,虛以鍾其美,盈以出其惡也;泉之源曰 「天澤之泉」,出高而施下也;合而名之以屋曰「燕喜之 亭」,取《詩》所謂「魯侯燕喜」者頌也。於是州民之老,聞而 相與觀焉,曰:「吾州之山水名天下,然而無與燕喜者 比。經營於其側者相接也,而莫值其地。凡天作而地 藏之,以遺其人乎!」弘中自吏部侍郎貶秩而來,次其 道途所經,自藍田入商、洛,涉浙湍,臨漢水,升峴首以 望方城;出荊門,下岷江,過洞庭,上湘水,行衡山之下, 繇郴踰嶺,猿狖所家,魚龍所宮,極幽遐瑰詭之觀,宜 其於山水飫聞而厭見也。今其意乃若不足,《傳》曰:「知 者樂水,仁者樂山。」弘中之德,與其所好,可謂協矣。知 以謀之,仁以居之。吾知其去是而羽儀於天朝不遠 矣。遂刻石以記。

《題峽山寺》
李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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翱為兒童時,聞山游者說峽山寺難為儔遠地,嘗以 為無因能來。及茲獲游,周歷五峰,然後知峽山之名, 有以然也。於靈鷲寺時,述諸山居之所長,而未言其 所不足。如虎丘之劎池不流,天竺之石橋下無泉,麓 山之力不副天奇,靈鷲擁前山不可視遠,峽山亦少 平地,泉出山無所潭,乃知物之全能難也。況求友擇 人而欲責全耶?去其所闕,用其所長,則大小之材無 遺,致天下於治平也,弗難矣。

《飛泳亭磨崖銘》
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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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流為池。軋崖為籠。或沫或流。逍遙其中。何必龍門。 十躓一通。何必滄溟。白浪長風。此水不竭。此生無窮

《靜福山碑銘》并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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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先生名也,清虛先生字也,本郡主簿西曹祭酒湘東王國常侍先生官也,靜福山先生家也。於戲!先生之名,玉堂金簡之名矣;先生之官,詞林學府之官矣;先生之家,紅霞丹景之家矣。至若鶴骨松貌,泉渟谷虛,寓形人間,天地無累,與夫青童君、扶桑公、陶隱居、張天師遙為師友矣。以梁中大通三年家此山,光天「二年去此山」 ,春秋九十七。門人邑子無以知其蹤,但徘徊醮壇,泣對香火而已。長慶末,余自尚書司封郎知制誥、翰林學士得罪出守臨汀,尋改此郡。慕先生至道,登先生書山,捫蘿撥雲,瞻仰不足,稽首巖戶,為之銘曰:

元都丈人,大道之師,靜福先生,從而學之。仙書無文, 仙語無詞。「以心傳心,天地不知。猛虎我策,長蛇我持。 放情逍遙,古今為誰。華表白鶴,千年一歸。不知先生, 此會何時,瞻望雲路,人間後期。」

《菩薩泉銘》并序
宋·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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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為廣州刺史,有漁人每夕見神光海上以白侃,侃使跡之,得金像,視其款識,阿育王所鑄文殊師利像也。初送武昌寒溪寺,及侃遷荊州,欲以像行人,力不能動,益以牛車三十乘,乃能至船。船復沒,遂以還寺。其後慧遠法師迎像歸廬山,了無艱礙,山中世以二僧守之。會昌中,詔毀天下寺,二僧藏像錦繡谷比,釋教復興,求像不可得,而谷中至今有光景,往往發見,如峨眉、五臺所見。蓋《遠師文集》載處士張文逸之文,及山中父老所傳如此。今寒溪少西數百步,別為西山寺,有泉出於嵌竇間,色白而甘,號「菩薩泉」 ,人莫知其本末。建昌李常謂余:豈昔像之所在乎?且屬余為銘。銘曰:

像在廬阜,宵光燭天。旦朝視之,寥寥空山。誰謂寒溪, 尚有斯泉。盍往鑒之,文殊了然。

《題廣州峽山寺》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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軾與幼子過,同遊峽山寺。徘徊登覽,想見長老、壽公 之高致,但恨「溪水太峻,當少留之。若於淙碧軒之北 作一小閘,瀦為澄潭,使人過閘上,雷吼雪濺,為往來 之奇觀。若下秋水暴,自可為啟閉之節。用陰陽家說, 寺當少富」云。紹興元年九月十三日。

《東莞縣遷學記》
王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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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故郡也。後為監郡,監榜猶在。及為縣,地軼賦夥, 長材秀民之戰藝有司者,倍他邑士而館之,宜稱。邑 左三里許,有闖於榛菅間者,曰:「學也。」棟宇綿蕞,絃誦 寂寥,今幾何年哉?余領邑未閱月,士襜然前曰:「歲久 室老,學宜新;莽藂獸逸,地宜革。」詰其地,以一二對。鳩 眾往瞻,與故址相唯,阿其孰從違歟?謹按《唐史誌》:「東 廣名山二邑之黃嶺其一也。官廨釋剎之直是者,率 非匹。有山自東來,矯而南,去邑有百餘步,正與黃嶺 相賓主。中彝外曠,地屬黎氏。余一叩而得之,若天造 地設,有待然者。遂進邑士答之曰:『茲化本也。既得卜, 不容以豐儉計』。」於是以撙用儲贏,一徙而新之。僦工 市材,一准外直。門廡殿堂,層而立,翼廡為齋,兩相向。 因直廬而閣之為堂綴職掌有位,庖廩有所。其故祭 器不如式,一切更而足之,下至席榻亦具備。向之荒 者治,庳者敞,險者豁,闕者備。視故規,豈直什伯歟?學 成,尚以都養盧粥公田,輟網租,民畝失籍者悉歸焉。 歲入倍於曩,且增弟子員以充之。自經始至訖工,凡 再稔而後就。其為邑士地,無絲髮靳。士於此而不專 心講習,尚可他諉耶?大凡遂序黨庠,一為秀異,設於 他民,若無與焉者。漸仁摩義,乃根於此。古之學明倫 而已,讀書作文,餘習也。然則淬勵成就,固為秀異,望 其版於他民者,幸毋曰「邑學之無意於我也。」是役也, 邑尉陳穎實先後之,余則揭陽王中行云。淳熙十五 年戊申八月記。

《海潮序》
余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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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言潮者多矣,或言如橐籥翕張,或言如人氣呼 吸,或言海鰌出入,皆無根據。唐盧肇著《海潮賦》,以謂 「日人海而潮生,月離日而潮大」,自謂極天人之論,世 莫敢非。予常東至海門,南至武山,旦夕候潮之進退, 弦朢候潮之消息,乃知盧氏之說,出於胸臆,蓋有不 知而作者也。夫陽燧取火於日,陰鑑取水於月,從其 「類也。潮之漲退,海非增減,蓋月之所臨,則水從之。日 月右轉而天左旋,一日一週,臨於四極。故月臨卯酉, 則水漲於東西;月臨子午,則潮平乎南北。彼竭此盈, 往來不絕,皆繫於月,不繫於日。」何以知其然乎?夫晝 夜之運,日行一度,月則行十三度有奇。故太陰西沒 之期,常緩於日行二刻有奇。潮之日緩,其期率亦如 是。自朔至朢,常緩一夜潮;自朢至晦,常緩一日潮。若 因日之入海,激而為潮,則何故緩不及期,常三刻有 奇乎?肇又謂「日去月遠,其潮乃大。合朔之際,潮殆微 絕。」此固不知潮之準也。夫朔朢前後,月行差疾,故晦 前三日潮勢長,朔後三日,潮勢極大,朢亦如之,非謂

遠於日也。月弦之際,「其行差遲,故潮之來去,亦合沓
考證
不盡,非謂近於日也。盈虛消息,一隨於月,陰陽之所

以分也。夫春夏晝潮常大,秋冬夜潮常大。蓋春為陽 中,秋為陰中。歲之有春秋,猶月之有朔朢也。故潮之 極漲,常在春秋之中;濤之極大,常在朔朢之後,此天 地之常數也。」昔竇氏為《記》,以為「潮虛於午,此候於東 海者」也。近燕公著論,以為潮生於子,此候於南海者 也。又嘗聞於《海賈》云:「潮生東南,此乘舟候潮而進退 者耳。」古今之說,以為地缺東南,水歸之海。賈所云亦 近之矣。今通二海之盈縮,以志其期,西北二海所未 嘗見,故闕而不記云。常候於海門,月加卯而潮平者, 日月合朔,則旦而潮平,日緩三刻有奇,上「弦午而平, 朢以前為晝潮,朢以後為夜潮,此皆臨海之候也。」遠 海之處,則各有遠近之期。月加酉而潮平者,日月合 朔則日入而潮平。上弦則夜半而平,朢則明日之旦 而平。朢以前為夜潮,朢以後為晝潮,此東海之潮候 也。又常候於武山。月加午而潮平者,日月合朔則午 而潮平。弦則日入而潮平,朢則夜半而平。上弦以前 為晝潮,上弦以後為夜潮。月加子而潮平者,日月合 朔,則夜半而潮平。上弦則日出而平,朢則午而平。上 弦以前為夜潮,上弦以後為晝潮,此南海之潮候也。 邑之潮,視武山又差一時辰,蓋邑地去武山差八十 里,邑潮先平則亦先退云。

《平南碑》
明·林承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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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十七年己丑,兩廣督府右司馬劉公上言,海南 寇弗靖。蓋曰:「自皇帝垂衣十有七年,統馭八荒,肅清 方夏,萬里無烽煙之警,六師罷張皇之勞,威稜所被, 罔不臣妾。惟是海南越在大荒,嘉隆間,逋寇李茂、陳 德樂為亂,嘯聚海濤,犯屬郡國,至於今,陽服陰叛,包 藏禍心。當年嶺南屬有羅旁之役,縣官垂大惠,哀元」 元之未贍,不忍勞士大夫於原野,稍從撫議。茂等狃 於故常,不知朝廷不死之恩,愈背逆不軌,招納四方 亡命,據巢以為原,飭修艎櫓,闌入禁地,因撓公私,官 軍歲被殺傷。臣繼文蚤暮私憂,宜誅討之日久矣。朝 廷下本兵覆,乃手詔公曰:「蠢茲醜類,敢作不靖,滅此 惟汝職,惟汝不,二心之臣,尚弼予以成厥功。」公稽首 受詔。於是以是年二月,檄總兵官都督李君棟渡海 誓師,檄副使孫君秉陽協總兵官急擊,勿失。當時賊 首蔡克成方用茂陰計,襲破清瀾,焚掠商船戰艦,攻 逼文昌城,危於累卵。公既得賊諜,立斬之;乃急召副 使黃君時,而益發營卒,護以中軍崇惟績詣都督軍; 又檄參政徐君應奎、僉事許君國瓚,督雷、廉諸軍翼 之。公逎禡纛蒼梧如五羊,以便調度。惟時右布政程 君拱宸,則屬之軍興毋乏。副使趙君善政,則屬之簡 精銳,授都司邵君曾和,將而往,毋怯賊。按察使徐君 用檢,則實惟紀功。策既集,又申令軍中,嚴警道路內 外奸萌,其毋協彼離心,抗茲同德,有輸軍機於盜與 輸粟「者罪死,所不奉令者,惟將軍捕治之。」於是以三 月二日合南北舟師進擊。是日鯨波稍動,乘風直抵 清瀾,遇賊方舟以待。諸軍衝鋒大戰,自午至申,衝沉 賊舟,焚溺者無筭。遂大破賊於清瀾港口。賊怯,退保 餘舟潛遁。時南風大發,公料賊潰必亡走,為國養患, 檄安南、海東諸路屯戍以備之。賊果引而復并於吳 川,收遺刃,聚殘鏃,與官軍為難。公又檄參政熊君惟 學并軍而至與戰,諸裨將材官胡紹忠、沈茂、陳策、陳 震、李棟、甘霖等分道迎擊。遣帳前官奉尚方授節三 道馳往,督軍以進:一由海南南攻,一由吳川中出。二 十日,遂與賊相望於碙州洋。諸軍又衝鋒大戰,自辰 至午,督戰益急,又大破賊,生擒魁渠,奏捷轅門下。其 餘釁鼓染鍔者,蓋以千百計。海南悉平。班師日,海南 士女無不舉手加額,頌督府奇功者。督府則上言:「臣 奉將天子明威,賴一二文武將吏心力,共襄厥功。臣 則何功之有?」皇帝曰:「一二大臣能釋我南顧憂,實惟 汝司馬。司馬,其加俸一級,錫之白金、文綺,及文武將 吏有差。」是舉也,直指蔡君夢說先發之;直指黃君正 色以代,至行郡經略督府,蓋分猷共濟焉。副使王君 民順,知府周君希賢、林君民止,同知李君維岳,通判 劉君世懋,推官傅君國才,知縣莫君時英,訓導林君 立,皆著保障功。左布政張君大忠,則以條畫佐善後 無遺謀矣。不佞承芳,適予假,將母南還,幸觀厥「成;即 不知兵,願借燕然片石,為公表於南海,屬左布政張 君、按察使徐君委治筆札,敢不辭而為之銘。」銘曰:天 眷有德,實惟我明;威加九有,振其天聲。周視荒裔,窮 廬劎騎;卉服髽首,屈膝交臂。蠢茲逋孽,釀禍一方;疇 曰異類,洵我封疆。嗟爾逋孽,匪我不告;如蠆螫人,寧 息其毒?據巢阻壘,南海之湄;駕言來歸,豈不我欺。罪 梯利藪,如厭如飫。憑陵城社,係累士女。帝命出師,司 馬承之。誰曰窮兵,爾荼則飴。惟我藩臬,惟我直指。殫 厥忠猷,于綱于紀。司馬禡江,秉鉞煌煌。人抵響附,雲 鳥發祥。載實我車,載誓我旅。載烽載燧,不我遑處。皚 皚甲士,矯矯虎臣。元戎將之,肅如神人。樓船擊渡,輕 艭競發。飛矢劃濤,山排海浡。既賊與逢,殺氣晝蒙。殲厥醜類,執其渠兇。公曰「反斾,壺漿塞途。念昔喪亂,公 來其蘇。父老有言,謀亦不遲。百世豐功,五旬在事。懽 流十道,露布咸京。帝曰俞哉,越水其清。誰其成之,實 惟司馬。載錫之光,爰及其下。司馬稽首,敢不拜揚。臣 功何有,帝治則光。戢戈弢矢,建茲隆碣。史氏銘之,欽 於世世。」

《弼唐村泉銘》并序
梁·殿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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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在丁亥,梁子同菴僑居弼唐村,徜徉山澤間,搜得茲泉,飲而甘之。自是高人韻士以暨牧豎、樵夫,瓶汲不絕,竟與蒲澗、蟹眼鼎立而三。夫村之有泉非一日矣,不以泉名,待同菴而後顯也。泉也善隱,同菴也善擇,晦其跡以俟時,人事大抵然矣,況泉哉!因繫之銘。銘曰:

《唐之水》,「非井非池,清畏人知。居士一酌,非錫非卓,得 水之奇,周飲人醪,梁飲人泉。」問「明眼孰賢?」

《貪泉銘》
陳元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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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海口,厥土維南,爰有寒泉,江涯之潭,洶溢得窟。 既潔且甘。古來共傳,飲之則貪。或曰不然,人心自欲。 銅山恆有,意亦未足。矧來茲土,舶車相屬。利汨其心, 貨盲其目。在昔賢守,惟孟與吳。雖飲此泉,捐金還珠。 繇是言之,自有貪夫,匪以泉故,其心則渝。嘗讀舊史, 錢神銅臭。晉漢昏濁,多門取授。上下相蒙。靡恤靡救, 繇物而已,豈泉之構。皇唐啟聖,開元御曆。黜陟幽明, 官人慎擇。道風淳儉,吏業清白。於戲爾泉,其名可易。 器滿必覆,璞滿不完。不貪為寶,子罕詞殫。潤屋潤身, 禍福之端。勒銘貪泉,作誡庶官。

廣州府部藝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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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貪泉》
晉·吳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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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此水,一歃懷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

《秋日登廣州城南樓》
陳江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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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城韻晚笛》,危榭引清風。遠氣疑埋劎,驚禽似避弓。 海樹一邊出,山雲四面通。野火初煙細,新月半輪空。 塞外離群客,顏鬢早如蓬。徒懷建鄴水,復想洛陽宮。 不及孤飛鴈,獨在上林中。

《與王六履道廣州津亭曉望》
唐·張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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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發臨前浦,寒來淨遠空。水紋天上碧,日氣海邊紅。 景物紛為異,人情賴此同。乘槎自有適,非欲破《長風》。

《南海旅次》
曹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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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歸休上越王臺,歸思臨高不易裁。為客正當無鴈 處,故園誰道有書來。」「城頭早角吹霜盡,郭外殘潮帶 月迴。心似百花開未得,年年華發被春催。」

《連州吟》
孟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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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朝夕起,吹綠日日深。試為《連州吟》,淚下不可禁。 連山何連連,連天碧嶔岑。哀猿哭花死,子規裂客心。 蘭蕊結新佩,瀟湘遺舊音。怨聲能剪絃,坐撫零落琴。

《坡山》即五仙觀
李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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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仙》騎五羊,何代降茲鄉。澗有堯時韭,山餘禹日糧。 樓臺籠海色,草木發天香。浩嘯煙波裏,浮生興更長。

《坡山》
宋·古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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伭元分古觀,南鎮粵王城。五石空留穗,群仙不記名。 丹砂雖久煉,雞犬自長生。檻簇鼇頭景,門通鶴踁程。 煙霞沿砌起,花木逐時榮。古井涵虛碧,疏鐘入竹清。 荒蕪延野色,寒溜引秋聲。丹竈封苔老,芝田積雨平。 風光齊嶽麓,音信接蓬瀛。願得身從此,乘雲到玉京。

《坡山》
郭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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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五僊人,騎羊各五色。手持六巨穗,翱翔遶城壁。 瞥然乘雲煙,諸羊化為石。至今留空祠,異像猶可識。 曾聞經猛火,毫髮無痕跡。五羊寧復來,《三說》頗難測。 只憂風雨至,一朝隨霹靂。君不見,差廬劉越之洞天, 萬象森羅無一尺。

《坡山》
明·張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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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山,高哉凌紫煙。下有穗石一洞天,羊駕何年來五 仙。」羊化為石其中眠,珠宮貝闕相鉤連。仙風道骨像 儼然,晨誦《太上道德篇》。泠泠清韻如響泉,彷彿旌幢 來駢闐,步虛環佩空中懸,紅塵咫尺如隔川,閴寂不 聞塵世喧。我來乘風登其巔,下觀滄海變桑田。羅浮 左盼小如拳,倒騎鳳凰恣孤騫。蓬萊方丈淺水邊,黍 珠放光照八埏。和氣磅礡降蜿蜒,祥風披拂球琳宣。 相邀暫出輔羲軒,文材武略羨雙全。大者為聖小者 賢,光輔吾皇億萬年。

廣州府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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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志》:「秦始皇二十五年,王翦南征百越,百越多降。 三十三年,秦遣任囂、趙佗討南越,平之,置三郡,以囂 為南海尉。」

二世皇帝元年,龍川令趙佗據南海郡,殺秦所置長 吏。

二年番陽令吳芮率百越以伐秦。

《述異記》:「漢雍子進南海香物,拜為涪陽尉,時謂之香 尉《晉書。吳隱之傳》:「隱之遷左衛將軍,雖居清顯,祿賜皆 班親族,冬月無被嘗澣,衣乃披絮,勤苦同於貧庶。廣 州包帶山海,珍異所出,一篋之寶,可資數世。然多瘴 疫,人情憚焉。唯貧窶不能自立者,求補長吏,故前後 刺史皆多黷貨。朝廷欲革嶺南之弊,隆安中,以隱」之 為龍驤將軍、廣州刺史、假節,領平越中郎將。未至州 二十里,地名石門,有水曰貪泉,飲者懷無厭之欲。隱 之既至,語其親人曰:「不見可欲,使心不亂,越嶺喪清, 吾知之矣。」乃至泉所,酌而飲之。因賦詩曰:「古人云此 水,一歃懷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及在州,清 操逾厲,常食不過菜及乾魚而已。帷帳器服,皆付外 庫。時人頗謂其矯,然亦終始不易。帳下人進魚,每剔 去骨存肉。隱之覺其用意,罰而黜焉。

《宋元嘉起居注》曰:御史中丞劉禎奏:「風聞廣州刺史 韋朗於廣州所作銀塗漆屏風二十三床,綠沉屏風 一床,雜白莞席三百二十二領,請以見事。追韋朗前 所居官。」

《書斷》:王羲之嘗書《蘭亭會序》。隋末,廣州好事僧有三 寶,寶而持之。一曰右軍《蘭亭書》。二曰神龜,以銅為之, 龜腹受一升,以水注之,龜則動四足,行所在能去;三 曰如意,以鐵為之,光明洞徹,色如水晶。及唐時,太宗 工書,聞右軍《蘭亭》真跡,求之得其他本,知第一本在 廣州,而難以力取,故令人誑僧,果得其書。僧曰:「第一 寶亡矣,其餘何愛?」乃以如意擊石,折而棄之。又投龜, 一足傷,自是不能行矣。

《唐宋遺史》:如意中,南海女子年七歲能吟詩,則天試 之,皆應聲而就。其兄辭去,則天令作詩送兄,遂賦云: 「別路雲初起,離亭葉正稀。所嗟人異鴈,不作一行歸。」 《青箱雜記》:廣南劉龑初開國,營構宮室,得石讖,有古 篆十六,其文曰:「人人有一,山山值牛,兔絲吞骨。」蓋海 承劉解者云:人人有一大人也。山,山出也。值牛者,龑 建漢國,歲在丑也;兔絲者,晟襲位,歲在卯也;吞骨者, 滅諸弟也。越人以天水為蓋海,指皇朝國姓也。承劉 者,言受劉氏降也。又乾和中童謠曰:「羊頭二四,白天 雨至。」解者以羊是未也,是歲辛未二月四日國亡。天 雨猶天水也,國姓。又百寶水有稻田自海中浮來,上 魚藻門外,民聚觀之。布衣林楚材見而歎曰:「水急湫 湫兮。」當時好事或有記其語者。洎王師至,潘美為部 署,方悟為潘字。

《通志》:宋時番商戶鉅富,服飾皆金珠羅綺,器用皆金 銀器皿。有凌虐土著,經帥府輒嚴懲之。華人有投充 番戶者,必誅無赦。

淳化五年二月癸卯,「南海商人獻《吉貝布》,畫《海外蠻 國》及《猩猩圖》、玉帶。」上於北苑召見群臣觀之。

天聖後,留寓益夥,首住廣州者,謂之「番長」,因立番長 司。大食國舶主蒲希密屢貢,詔賜黃金,準其所貢之 直,禁網疏闊,彝人隨商,翱翔城市,至有蠻媼賣藥。《投 荒錄》:在番禺,端午聞街中喧笑,訝召之,乃蠻媼採山 中異草,鬻富家婦女為媚。男藥買者,或抽金簪解耳 璫償其值。熙寧中,其使辛押陀羅授懷化將軍,乞統 察番長司公事,詔廣州裁處,遂立番坊。彝人有居瓊 管者,立番民所。

《宋史魏瓘傳》:「瓘知廣州,築州城,環五里,疏東江門,鑿 東西澳為水閘,以時啟閉焉。」

《湘山野錄》:魏侍郎瓘初知廣州,忽子城一角頹墊,得 一古塼,塼面範四大字云:「委於鬼工」,蓋合而成魏也。 感其事,大築子城。纔罷詔還,除仲待制簡代之。未幾, 儂智高寇廣,其外城一擊而摧,獨子城堅完,民逃於 中,獲生者甚眾。朝廷以公有前知之備,加諫議,再知 廣,二年召還。公以築城之效,自論久不報,有《感懷》詩 曰:「羸羸霜髮一衰翁,蹤跡年來類斷蓬。萬里遠歸雙 闕下,一身閑在眾人中。螭頭賜對恩雖厚,雉堞論功 事已空。淮上有山歸未得,獨揮清涕灑春風。」文潞公 采詩進呈,加龍圖,尹京。魏詩《五羊書事》有「誰言嶺外 無霜雪,何事秋來亦滿頭」之句。

《石林燕語》:「元厚之少以文字自許,屢以贄歐陽文忠, 卒不見錄。故在嘉祐、治平間,雖為從官,但多司帥守。 熙寧初,荊公當國,獨知之,始以為知制誥。神宗猶未 以為然。會廣西傳溪洞有警,選可以經略者,乃自南 京遷知廣州。既至,邊事乃誤傳。其謝上表云:『橫水明 光之甲,得自虛傳;雲中赤白之囊,唱為危事』。」蓋用澤 潞李文饒及《丙吉傳》中事。神宗覽之大稱善。後召為 翰林學士。

《宋史蔣之奇傳》:「之奇知廣州,妖人岑深善幻,聚黨二 千人,謀取新興,略番禺,包据嶺表。群不逞借之為虐, 其勢張甚。之奇遣鈐轄楊從先致討,生擒之,加寶文 閣待制。南海饒寶貨,為吏者多貪聲,之奇取前世牧 守有清節者吳隱之、宋璟、盧奐、李勉等繒其象,建十 賢堂以祀,冀變其習。」

《張田傳》:田加直龍圖閣,知廣州。廣舊無外郭,民悉野 處。田始築東城,環七里,賦功五十萬,兩旬而成。初,役人相驚以白虎夜出,田跡知其偽,召戒邏者曰:「今夕 有白衣人出入林間者,謹捕之。」如言而獲。

《榮諲傳》:「諲為廣東轉運使,廣有板步古河,路絕險,林 箐瘴毒。諲開真陽峽至洸口古徑,作棧道七十間,抵 清遠趨廣州,遂為夷塗。」

《龔茂良傳》:「茂良為廣東提刑,就知信州,即番山之址 建學,又置番禺南海縣學,既成釋奠,行鄉飲酒禮以 落之。城東舊有廣惠庵,中原衣冠沒於南者葬之,歲 久廢,茂良訪故地,更建海會浮圖,菆寄暴露者,皆掩 藏無遺。」

《舊志》:紹興中,廣州西海壖出丹馬。按《禮斗威儀》曰:「君 乘火而王者,其政訟平,則南海輸以駿馬。」

《萬花谷》:宋滕景直家在廣州,炊釜中有聲如雷,家人 走視,甑上花生漸長如蓮花而赤色,俄頃蔞萎。景直 旬日卒。

《增城舊志》:「宋韓經行孝,一日風雨晝暝,飛錢數萬入 宅。」

《舊志》:宋湄州林氏女,能知人禍福,沒而眾祠之,航海 者禱輒應。明洪武元年,征南將軍廖永忠建廟,祈求 必應。凡下東西二洋造舶,別為一舶,如其製而小,置 神前。凡覆溺傾敧,兆必先見。在洋中或渡瓊海,每遇 顛危,虔誠拜禱,即有神火集桅上;或有江鷗一雙入 倉集神前,舟楫即時鎮定,人以是神之。初,永忠奏敕 加賜「昭孝純正靈應孚濟護國聖妃。」

《雙槐歲抄》:「史:五常,內黃人。父萱,洪武間任廣東按察 司僉事,卒於官。五常始七歲,母以幼,且無資,不能歸 葬,遂權厝之,遂攜五常北返。每諭之曰:『汝父棺中有 大錢可驗,待汝長成時尋骨歸葬,則汝可報父恩,而 我可盡婦道矣』。後母歿,五常年五十,乃往至殯所,求 焉弗獲,旦夕泣告於天,路人憐之,遺以飲食數日,憲」 幕張珪知之,為白於臺,馳簡巡司李斌多方物色,果 得所殯遺骸,大錢猶在,五常以禮殮襯。當道重其孝, 給以舟車路費,贈以詩文。既返葬,結廬墓側居三年。 正統間,有司列狀上聞,詔旌表其門左。布政梅應奎 贈之詩。

《熊子濬詩話》:昔新會有黎秫坡先生,謫戍遼東,同里 馬名廣與焉。先生遇赦還家,名廣不與。其兄盛席邀 先生侑觴之妓皆絕色也。先生聞之,遺以詩而不赴, 詩云:「錦瑟銀箏白玉巵,賞音元自有鍾期。可憐孤鴈 長城外,叫斷南雲總不知。」其兄得詩,為之墮淚而罷 宴。

《義命錄》:倫文敘,南海人。廣州城南隔江有地名河南, 古讖云:「河南人見面,廣州狀元現。」相傳己未歲水涸, 海珠寺露,南岸人往來相見,而文敘魁天下,非也。其 長子以諒云:是年不亢旱,水曷嘗涸哉?聞諸館閣,當 時擢豐熙、劉龍、孫緒為首甲,文敘首二甲。緒,京師人, 蹤跡不明,遂兩易其處。又喧傳熙跛,大學士劉健躬 往禮部點舉人名。比至,見其頭鉅貌偉,潔白凝重,遂 擢居熙上。健,河南洛陽人也。

《續志》:「林良字以善,南海人。少聰穎,以貲為藩司奏差, 能作翎毛,有巧思,人始未之奇也。布政使陳金假名 人畫,良從旁疵謫商評,金怒,欲撻之,良自陳其能。金 試使臨寫,驚以為神,自此騰譽縉紳間矣。時復繪花 草,曲盡其妙,雖祖黃筌邊景,昭然枯榮之態,飛動之 勢,頗自心得,遂成一家。始主事顏宗善山水,知府何」 寅善人物,皆鄉先生也。良每效之,獨畏宗曰:「顏老天 趣,不可及也。」晚復為白描小景,然終不及翎毛花草 之工。後拜工部營繕所丞,夤緣巨璫,得直仁智殿,改 錦衣衛鎮撫。良善謠詠,已而沾士夫膏馥,始為詩,頗 有可觀者。都御史何經號敏捷,日與之劇飲唱和,或 頃刻成詩百篇,因結為兄弟,良由此名益顯云。一時 畫工之雄,馬遠、劉鑑以松,鍾雪舫以「春草」,陳瑞以驢, 後有何浩者以松著,終不及良名之盛焉。

《續志》:嘉靖戊午十一月,廣州城隍廟後五丈有大榕 樹,頹朽久矣。其根下壞又丈餘,有穴,道士扣之,其聲 洞洞然,曰:「中必有藏物。」發之,得桫木板數十片,皆兩 兩對立,多不可致,且近神像,乃封之。蓋唐宋以來完 繕樓櫓板幹也。

廣州府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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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顧微《廣州記》:廣州廳事梁上畫五羊像,又作五穀 囊,隨像懸之。云「昔高固為楚相,五羊㘅穀,萃於楚庭, 故圖其像為瑞。」六國時,廣州屬楚。

《南越志》:廣州石門之水,俗云經大庾則清穢之氣分, 飲石門則緇素之質變。即吳隱之酌飲之所也。 《述異記》:南海山出千步香,佩之香聞於千步也。今海 隅有千步草,是其種也。葉是杜若而紅碧雜。《貢籍》曰: 「南郡貢千步香草《南越志》:番禺北有芝蘭湖,旁多人家,其流南注西海。 今在北城外雙井街。周家治圃得斷礎,有《古詩》云:「芝 蘭生深林,無人長自芳。君子處此亭,明德惟馨香。遊 魚牣且躍,好鳥名鴛鴦。微風動林岸,此心共迴翔。」其 下斷缺數字。

《水經註》:交州治中合浦。姚文式言:南海郡昔治在今 州城中,與番禺縣連接。番禺,倘謂番山之隅也。此趙 佗舊都,即《呂氏春秋》所謂番禺之都,《史記》所謂「番禺 一都會」,而佗稱南武帝者,至今為廣州會城。後移番 禺縣於城南五十里,故謂此為尉佗舊治處。按:吳王 子孫避越嶺外,亦築南武城。及越滅吳,遂有南海。其 後為楚所滅,越王子孫自皋鄉入始興,有皋天子城。 令公師隅修吳故南武城,後不果往,而佗遂都之。又 董覽《吳地記》:「南武海渚有吳王闔閭,與越結怨相伐, 築城名曰南武城,以禦越。後吳先主亦因此更繕修 以備魏也。」由此觀之,吳始築此,當在丹陽皋鄉。越滅 吳後,其子孫因襲而南徙,遂移其名於會城耳。亦有 云:「越徙瑯琊,築東武,後歸會稽,亦名其地曰東武」云。 尉佗城西至今朝臺十里。《水經註》:「佗因賈作臺,北面 朝漢,圓基千步,直峭百丈,頂上三畝,複道還迴,逶迤 曲折,朔朢升拜,名曰朝臺。」前後刺史郡守,遷除新至, 未嘗不乘車升履,於焉逍遙。吳刺史步騭,登高遠望, 觀巨海之浩茫,觀原藪之殷阜,乃曰:「斯誠海島膏腴 之地,宜為都也。」建安二十二年,遷州番禺,桀立城郭, 綏和百粵,遂寧集。蓋桀立,乃特改之,名餘朝臺為西 候津亭,今西場是已。

《南越志》:熙安縣東北有菖蒲澗。咸安中,姚成甫常在 澗側,遇一丈人曰:「此菖蒲安期生所餌,可以忘老。」《列 仙傳》:安期生賣藥東海,未嘗言其至廣州。《武帝內傳》 謂昔李少君從安期生南之羅浮,豈以此處即為羅 浮西麓耶。

《通典》:「南海有玉山、菖蒲澗、天井門,俗云越王井也。石 門水一名貪泉,即吳隱之所酌賦詩處。」按玉山即今 之粵秀山,又謂之越王山,後又改名玉山,王遂傳而 為玉耳。《廣州記》:「越武王佗登山飲酒,投杯於井,浮出 石門,舟人得之,年逾百歲,視聽不衰。葬在越山,莫測 其處,故民以為神人云。」

唐鄭熊《番禺雜記》:「番禺二山名廣州,昔有五仙騎五 羊而至,遂名五羊。嶺表或見物自空而下,始如彈丸, 漸如車輪,遂四散,人中之即病,謂之瘴母。」

唐《番禺記》:「菖蒲澗,晉刺史陸引之所開也,至今重之。 每旦輒傾州連汲,以充日用,雖有甘泉,不足食。太元 中,襄陽羅友累石其側,容百許人,坐游之者以為洗 心之域。」

《玉堂閒話》:廣州番禺常有俚人牒訴云:「前夜亡失蔬 圃,今見在某處,請縣宰判狀往取之。」詰之,則云:「海之 淺水中有荇藻之屬,風沙積焉。其根厚三五尺,因墾 為圃以植蔬。夜為人所盜,盜之百里外,若浮筏故也。」 《投荒錄》:南海新州俚人,男婦皆美鬚髮,每沐以灰,投 流水中,就水以沐,以豕膏滋其髮。至五六月,稻未熟, 「民盡髡鬻於市,復取豕膏塗之,至來歲又可鬻也。」 《異物志》:「廣州一根社出鸚鵡,五色。曾見其白色者,大 如母鴨。」社今不知所在。

《春明退朝錄》:「廣州府清遠設兵備,遏西北山寇。東莞 設兵備,當東南海警。清遠之北為英德,其西為連州, 北與西逼邇臨武、江華及懷集、賀縣深山,桀徒所集, 故連州設守備都指揮,又布列巡司。東莞當虎頭門 之正衝,東連惠州、山海,而大鵬、鹿步切鄰警地,故大 鵬有所。又白墳、南岡營有守備指揮。」

《容齋隨筆》「交廣地卑濕多蟻,人家蟻少郊原蟻,有赤 者,則為賊兆。」梅聖俞《送楊叔武廣南招安》:「南方赤蟻 大若象,潛荒穴岡人莫逢。天公合雨不決雨,從橫亂 出將自封。侵壃凌壤壞城市,戰鬥億倍南柯雄。嘗聞 穿山食此物,此物既大非常凶。張舌流涎莫可餌,枉 啄不怕長戈舂。今令智者以智取,即見蚳醢傳太宮。」 因而使知禍福理,天子下令雲「從龍。」

《雞肋篇》:廣州波斯婦,繞耳皆穿穴,帶環有二十餘枚 者,家家以𥰓為門。人食檳榔,唾地如血。北人嘲之曰: 「人人皆唾血,家家盡篾門。」又婦女凶悍喜鬥訟,雖遭 刑責而不畏恥,寢陋尤甚。豈秀美之氣中於綠珠而 已邪?

廣南里俗多撰字畫,父子為「恩。」請幫助識別此字。為隱,不長不矮,如 此甚眾。又呼舅為官姑,家竹轝逍遙子,女壻作駙馬, 皆中州所不敢言。而歲除爆竹,軍民環聚,大呼「萬歲」, 尤可駭者。

《貴耳集》:廣州有二事可怪:鹽步頭水,客人所買鹽籮 必以此灑之,經久不析不化。市舶停水,為番船必取, 經年不臭不壞,他水不數日必敗,物理不可曉如此。 貪泉雖有吳隱之詩及有二碑,或曰在石門,今則不 知其所矣。

《雙槐歲抄》:南漢劉隱僭據廣州,傳四世,皆昏虐,多立疑塚,以虞發掘,今北郭外有之。弘治壬子,粵人覓壽, 藏白雲之麓,有攜磚來售者,方二尺,厚五寸,上有篆 識曰:「景定辛酉豫備磚。」尋又有售碗碟盤盂者,其色 黑潤,若饒磁然。詢其所由來,曰得諸劉王塚。往觀藏 處,實大墓也。然景定乃宋理宗年號,其非南漢物明 矣。

《西樵志》:「神女石一名望夫石,在碧雲峰南,高三十餘 丈,絕肖人形,作遠望狀。居民晨出者,常見緋衣女子 徘徊石下。正德中,一日晴空無雲,暴雷擊石,隳其鬢 幾二尺餘,其怪始滅跡云。」

山南有寶林洞,其前池曰「天池」,拔地四百仞。三春雲 冉冉起池中,每雨後,氣成五色。弘治中,外國人望氣 至此,謂土人曰:「與吾涸池,酬錢五萬許之。」比涸,獲一 物,狀類蟬而小,色如流丹。今池北有井曰寶井,蓋志 異跡也。

《廬山志》:陳摶言:宋運一汴、二杭、三閩四廣,言終於廣 也。又云:「逢厓則止。」至帝昺果終於厓山。按《宋史》,太祖 長子燕懿王德昭生守度,終左領軍衛大將軍、英州 團練使,贈廣州觀察使、廬江侯,其後為理宗皇帝。理 宗一二傳至廣王昺,入廣而終。是為宋運始終皆在 廣也。

《丙午雜記》:「濂溪為吾廣提刑,舊於西湖上建濂泉書 院以祠之。湖水浩蕩,連白蓮池、五仙觀。洪武初,移觀 於坡山上,池入於市舶公館人家截斷為閭閻,留池 一泓,環藥洲之傍,植蓮建亭於洲上,扁曰『愛蓮』」,取濂 溪所為說也。其前為提學廳事,歲久傾圮。今提學憲 副林南澗先生粹夫始新書院,更曰「崇正」,填池之半, 植禾其中,以為經營之漸,未暇成也。前此一載,荷花 猶盛開。亭之基址柱礎,具在沮淤,與仙湖通衢隔截, 而禾則蒙密矣。有無名子題韻語楹上曰:「當日紅蕖 蘸碧波,薰風時節一來過。於今景色非前度,誰道元 公又愛禾。」先生見之,大笑而已,亟命植蓮建亭云。 《南海百詠》廣慶寺在清遠岐山中,唐韋宗帥南海時, 以俸鈔買《菜園親帖》在。方信孺詩:「韋郎故地久蕭條, 只有泉聲響夜潮。行客往來迴首地,玉環無處覓嬌 劎。」

南,漢主劉鋹及二子,各範銅為像,少不肖,即殺冶工, 凡再三乃成,今尚在天慶觀中。東廡《劉氏興亡錄》云: 「宋開寶四年正月辛未,偽少主迎六軍於城北七里, 潘美令中貴宣赦釋罪。是日天地黯慘,兵火四焚,六 十餘年基業,一旦煨燼。鋹歸朝,封恩赦侯。」方信孺詩 云:「霸業凄涼一炬休,鑄金為像亦狂謀。五湖但說鴟 夷子,千古誰知恩赦侯。」天慶觀,今元妙觀也。人以鋹 僭偽時用物精多,不敢黷犯其像。嘉靖初,提學魏校 毀銷為鏡以歸。其後喪二子,無嗣云。又新會周必誠 言,丁積作縣時,毀城上淫祠,斫祠中香樹以為帶,其 夕夢神責之,蓋私心為神所惡有如此。

舊志靈應祠廣州仙湖之西,其故老相傳,神廣之金 氏女也。少為巫,姿容極美,時稱為金花小娘。後沒於 仙湖之水,數日不壞,且有異香,里人陳觀見而異之, 偕眾舉殮,得香木如人形,因刻像立祠祈嗣,往往有 應。祠毀,成化五年巡撫都御史陳濂重建,稱為金花 普主,惠福夫人。張詡題詩:「玉顏當日睹金花,化作仙」 湖水面霞。霞本無心,還片片,晚風吹落萬人家。嘉靖 初,提學魏校毀其祠,焚其像,然廣人篤信,於今立《金 花會》。

《通志》:番商者,諸番彝市舶交易綱首所領也。自唐設 結好使於廣州,自是商人立戶,迄宋不絕。詭服殊音, 多留寓海濱灣泊之地,築室聯城,以長子孫。使客至 者,往往詑異形諸吟詠。唐陸龜蒙詩:「居人愛近環珠 浦,候吏多來拾翠洲。賨稅盡應輸紫貝,蠻童多學帶 金鉤。」明丘濬詩:「碧睛蠻婢頭蒙布,黑面胡兒耳帶環。」 幾處樓臺皆枕水,四周城郭半圍山。

唐許渾詩:「河畔雪飛楊子宅,海邊花發粵王臺。」漢議 郎楊孚字孝元,嘗樹河南五鬣松於廣州北岸,語在 《列傳》。今下渡頭村前,即其故宅。越本無雪,至此乃降, 可謂異矣。城南民有張瓊者,掘地種蔞,得一磚,云楊 孝元宅。瓊以為瑞,因號南雪。自是聰悟,漸能賦詩。 《通志道書》:南海君姓視名赤,夫人姓翳名鬱寥。南海 廟,唐天寶始封廣利王。宋康定二年,加號「洪聖」,四瀆 之一也。有玉簡、玉硯、象鞭、石硯各一,製極精緻。其後 玉簡在道錄司。又宋真宗賜玉帶,及番國進金書刻 表,龍牙、火浣布各一,藏於市舶庫。至和元年,加王冕 九旒,犀簪導、青纊充耳,青衣五章,朱裳四章,革帶、鉤 䚢、綪韍、素帶、大帶、錦綬、履襪并內出花釵九株。褂䙱 簪,請幫助識別此字。署曰「賜明順夫人。」元賜銀香盒金旛,今俱不存。 配以六侯:曰助利侯,達奚司空也;曰助威侯,社公司 空也;曰濟應侯,巡海曹將軍也;曰順應侯,巡海提點 使也;曰輔靈侯,王長世子也;曰贊寧侯,王次子也。夫 《易》言水,天一以生也,六以成。火為水妃,土為火子。誠

如裴鉶傳奇之說,人其鬼神之會乎?嘉靖初,按察副
考證
使徐文溥毀去夫人像,鄉民尊稱夫人曰感應聖后。

宋建西廟於城西五里,謂之「行祠。」元祐五年,新州盜 數千薄城下,忽風雨晦冥,俄蝙蝠遶樓櫓,賊視戈甲 森然,震慄遁去。經略蔣之奇、運判張升因禱之,不期 月生致渠魁。熙寧四年,經略程師孟築西城,禱神,雨 不為阻。明年正月,畫見新城於水中。近毀。

明洪武初,令番商止集舶所,不許入城,通番者有厲 禁。正德中,始有彝人私築室於灣澳者,以便交易。每 房一間,更替價至數百金。嘉靖三十五年,海道副使 汪柏乃立《客綱、客紀》,以廣人及徽、泉等商為之。三十 八年,海寇犯潮,始禁番商及彝人毋得入廣州城。 《府志》裴氏《廣州記》曰:「俚獠鑄銅為鼓,以高大為寶,面 闊」五尺餘,鼓臍隱起,或作海魚,周迴有蝦蟆十二兩 相對。今南海廟、天妃廟皆有之。舊日州庫亦有其二, 乃唐僖宗朝鄭絪鎮番禺,高州太守林靄獻。初因鄉 里小兒聞鳴蛙之怪,遂得於蠻酋大塚中。學齋。呫嗶 銅鼓始於漢。余常見陸游《務觀筆記》有云:「予初見梁 《歐陽頠傳》,稱頠在嶺南多致銅鼓,獻奉珍異。」又云:「銅 鼓累代所無,及予宣司,見西南彝銅鼓頗精,祕閣下 古器庫亦有二枚,此鼓乃南蠻用之,不足辱祕府之 藏。」然自梁時已珍貴之如此,不知何理也?如上,皆陸 放翁之筆苐《馬伏波傳》云:「援征交趾,得駱越銅鼓,改 鑄馬式上之,詔置宣德殿門。」則銅鼓已見後漢,非始 獲於頠也。

《廣州府雜記》:周彝王時,南海已服楚,有楚庭焉,今郡 城是也。惠王時,命楚子熊惲鎮南海。彝越故雷陽有 楚豁樓。裴淵《廣州記》:「五羊銜穀,萃於楚庭。在高固相 楚時,秦置郡後,治廳梁上繪畫之。」晉人傳:「刺史滕修 至廣州,有五仙騎五羊,持禾穗祝曰:『願此闤闠,永無 饑荒。後世相繼樹綽楔於左右,曰豐樂,曰泰和』。」又謂 郭璞築城時有此讖。皆與《廣州記》異,蓋踵訛至此也。 《廣州外志》:番禺海獠雜居,其最豪者蒲姓,號曰番人, 本占城人,面西膜拜,不設神像,不食豕肉,謂之「回回 教門。」宋余靖嘗言:越臺之下,胡賈雜居。明成化四年, 都御史韓雍修懷聖寺,以所留達官指揮阿都剌等 十七家居之。本蒙古人雜領色目始此。

蜑戶以舟楫為宅,捕魚為業,或編蓬瀕水為居,又曰 「龍戶。」晉時,州南周旋六十餘里,不賓服者五萬餘戶, 皆蠻蜑雜居。唐以來,計丁輸課。明洪武初,編戶立里 長,屬河泊所,歲收魚課,近始登陸附籍,間有登賢書 者。罾門多為勢力所奪,亦有行劫江上者,然措置有 方,自畏法不敢動矣。

晉顧微《廣州記》云:熙安縣東南有固岡,高數十丈,岡 西面為平敞道,說者云,尉佗登此望漢,疑即今越秀 山。又曰:懷化縣掘塹得石墨甚多,精好寫書。今山中 多出朱石,亦可以入硯中使。又熙安縣有古度神,俗 人無子,於祠灸其乳則生男,以金帛報之。在舊屯鹽 道,童童如蓋,廣蔭數里,人呼曰「孤樹」,恐即此。熙安、懷 化,即今番禺地云。

廣州府部外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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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貞元中有崔煒者,南海從事向之子也。向卒,煒 居廣州,豪俠用財。中元日,番禺人多設奠於神廟。煒 見一嫗因蹶而覆人酒甕,被當罏者毆擊,煒憐之,趨 解曰:「酒值幾錢?」當罏者曰:「值一貫。」煒即代償,嫗不謝 而去。異日復遇於途,乃曰:「昨蒙為吾解難,不敢忘也。 吾善灸,今有越井岡艾,聊為君謝,贅疣,不過一灼,無 不愈者。不獨愈苦,兼獲美配。」煒笑而受之,嫗倏然不 見。數日,遇一僧,贅垂於耳,一灼立愈。僧因引至富室, 灼贅亦愈。後夜墜枯井,幸無所傷。比曉視之,乃巨穴, 深百丈,中有白蛇,細視之,唇吻亦有疣。忽遙火飄入, 煒燃艾啟蛇灸之,應手墜地。蛇若喜狀,蜿蜒將有所 適。煒跨蛇行洞中可十里,入一石門,見朱室繡帷,飾 以珠翠,恍然莫測何洞府也。四壁忽開,有小青衣出 笑曰:「玉京子已送崔郎至矣。」遂入,導四女出,謂曰:「何 物崔子,擅入元宮?」煒再拜。女曰:「皇帝已命田夫人配 子。」逡巡間,有日影入座,四女曰:「羊城使者至矣。」使者 乘白羊而入,執篆簡,侍女讀之曰:「廣州刺史徐申死, 安南都護趙昌替。」煒欲隨使者,婦女謂曰:「中元當送 田夫人往。」煒遂躡使者之羊,四女皆曰:「有鮑姑艾可 留少許。」煒初不知姑何人也,遂留與之。瞬息出穴,遂 失使者與羊所在。回望星漢,已五更矣。遂歸廣州。果 聞申死昌代偶至城隍廟,見廊繪五羊神像,絕類使 者。比及中元,夜將半,四女果伴夫人至,始知皇帝乃 趙佗,曾稱南武帝也,遂成婚配。煒問「鮑姑何人?」曰:「靚 女葛洪妻也,得道,行灸於南海。」煒方駭歎,知為昔嫗。 又問:「呼蛇為玉京子,何義?」曰:「安期生,常跨朝玉京,故名。」煒後挈室往羅浮,訪道鮑姑。或見其居黍珠庵,仙 去。

長慶中,進士張無頗居南康,將赴京遊丐。番禺府帥 改移,投詣無所,愁疾臥於逆旅,僕從皆逃。忽遇善易 袁嫗來主人舍,瞪視無頗曰:「子豈久窮者耶?」無頗遂 脫衣貰酒飲之,曰:「君窘厄如是,吾有玉龍膏一合與 子,不惟還魂起死,因此亦遇名姝。」無頗拜謝受藥,以 暖金合盛之。數日,果有宦者叩門甚急,曰:「廣利王知 君有膏,故召。」無頗憶嫗言,遂往。江畔有畫舸登之,甚 輕疾。食頃,忽睹城宇守衛。宦者引無頗入,見一王者 揖而進曰:「寡人愛女有疾,知君有神膏,倘獲痊平,實 所媿戴。」遂令阿監二人引入貴主院珍珠繡帳中,有 一女子,年纔及笄。無頗切其脈,良久曰:「貴恙是心之 所感耳。」遂出玉龍膏,以酒吞之,立愈。貴。主遂抽翠玉 鸞雙篦遺無頗,目成者久之,阿監遂引之見王,王出 駭雞犀翡翠盌、麗明珠瑰以贈,無頗拜謝,宦者復引 送畫舸歸番禺。主人莫能覺,纔貨其犀,已巨萬矣。旬 餘,忽有青衣叩門送紅箋,有詩,倏爾不見。詩曰:「羞解 明璫尋漢渚,但憑春夢訪天涯。紅樓日暮鶯飛去,愁 殺深宮落砌花。」「燕語春泥墮錦筵,清愁無意整花鈿。 寒閨欲枕不成夢,香炷金爐自裊煙。」頃之,前時宦者 又至,謂曰:「王令復召貴主,有疾如初。」無頗拜之,后曰: 「再勞賢哲餌藥,當去根矣。」無頗進藥合,后睹之,默默 色不樂,慰諭貴主而去。后遂白王曰:「愛女非疾,似有 情私,不然宮中《暖金合》何得在彼?」王愀然良久曰:「復 為賈充女耶?」無頗出,王召之曰:「寡人竊慕君子,輒欲 以愛女奉託。」無頗再拜辭謝,遂卜日具禮,婚後須歸 人間。昨夜檢於幽府,云「當是冥數,然番禺地近,恐為 時人所怪,南康又遠,不如歸韶陽。」遂具舟楫、服飾、珍 寶皆與之。王曰:「唯侍衛輩即須自置。」遂與別約曰:「三 年即一到彼,無害於人。」無頗挈家居於韶陽,人罕知 者。住月餘,忽袁嫗叩門,見無頗二人各具珍寶賞之, 然後告去。無頗詰妻曰:「此袁天罡女,程先生妻也,有 神術焉。暖金合即妾宮中寶也。」後每三歲,廣利王夜 必至張室。後無頗為人疑訝,於是杜門謝客,後不知 所適。

《劉賓客嘉話錄》:元公鎮南海日,疽生於鬢,氣息惙然。 忽有一年少道人直來房前,謂元公曰:「本師知病瘡, 遣某將少膏藥來,可便傅之。」元公寵姬韓氏,家號靜 君,遂取膏疾貼之於瘡上,至暮而拔,數日平復。於倉 皇之際,不知道士所來,及令勘中門,至衙門十餘重, 並無出入處,方知是其異也。盛膏小銀合,乃韓氏收 得後猶在。

《太平廣記》:「楊緯字文叔,濟州任城人。為廣州觀察推 官,死官下,喪未還。其姪洵在鄉里,一日晡時,昏然如 醉,欻然見緯乘馬徒從而來,洵遽迎拜,既坐,神色翛 然如平生。洵跪問曰:『叔父今何之』?」曰:「『吾今為忠孝節 義判官,所主人間忠臣孝子義夫節婦事也』。從容竟 夜,旁人但見拜且言,皆恠之。將行,二紫衣留語曰:『府 君好范山下石臺,何不就彼立祠』?」洵忽寤告家人曰: 「適廣州叔父至云云如此。」眾悲駭,因呼工造像。工技 素拙,及像成,與緯不少異,始知其神。然以官不顯,又 無跡狀,故州縣不肯上其事,祠竟不克立。緯生為善 人,所居官專務以孝弟教民,正直孝義,故沒而為神 者,諸傳記蓋未嘗有此陰官也。

《廣州外志》:增城縣治三里,簡驗停屍之所。邑令熊劎 化,暮經於此,聞鬼悔恨之聲,其詞曰:「生不穀,死無祿, 妻子無衣。予服毒,妻子未暖,予臂不續,妻子無食。予 剖腹,妻子未飽,予臂無肉。」熊令遂刻石記之,因名「鬼 悔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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