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504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五百四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五百四卷目錄
武定府部藝文一
新建武定城治記 明陳善
武定府改土設流記 鄧世彥
浚泉亭記 馬顧澤
遊浚泉亭記 劉維
祿勸州紀工正賦記 何守拙
祿勸州建城記 胡心得
重修武定府城樓碑記 楊春震
新建儒學碑記 傅宗龍
祿勸州陳州守建學記 嚴謹
武定府改土設流議 前人
武定府部藝文二〈詩詞〉
宿金沙江 明楊慎
惠橋煙雨 前人
香山寺 前人
元馬樓 前人
蠃髻峰 前人
西溪河 前人
遠岫翠峰 陳善
冰輪桂露 前人
石牛臥水 劉維
鰲石 前人
擁翠山 傅文龍
之雷應山 前人
元陽 前人
坦園新成 前人
北城樓 前人
坐花軒〈以上詩〉 前人
蝶戀花〈一憩亭 以上詞〉 明楊慎
武定府部紀事
武定府部雜錄
武定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五百四卷
武定府部藝文一
[编辑]《新建武定城治記》明·陳善
[编辑]我聖祖混一區宇,守在四彝。蓋至洪武十五年,克平 雲南,西南彝始通道矣。於時土酋內附,授土官職事, 使統其眾。蓋修其教不易其俗,古聖王疆理天下之 道固如此。按《地理志》,南詔三十七部,武定其一也。宋 淳熙間,段氏舉阿而者為羅武部長,凡三傳為矣格。 元世祖時為北部土官總管。至元七年,改武定路。至 我朝阿,而八代孫弄積妻商勝倡義歸附,授武定軍 民府土知府。嗟乎,商勝土婦耳,能知順逆,識真主,使 子孫世守忠順,朝廷方念舊勳,錄及苗裔,何忍遽絕 滅之耶?正德間,弄積三世孫阿英改鳳姓,潛蓄異謀。 嘉靖七年,英子朝文叛附安賊,英媳瞿氏守土盡職。 嘉靖四十年,小人搆謀,劫印歸男婦索林,自此始多 事矣。瞿氏嗣育逆祖,冀圖襲官,屢撫屢叛,罪惡盈貫。 巡撫尚書新昌呂公決議𠞰賊,未幾,逆祖授首。隆慶 元年,呂公乃疏於朝,請設流官以治之,擇鳳氏族人 思堯者,世授府經歷,以永其祀。制曰:「可。」隆慶三年,思 堯父鳳曆糾合諸彝,謀危城社。知府劉君宗寅、同知 鄧君世彥,奉撫臺江陵陳公計,一舉撲滅。說者謂三 人定亂之略,可當數萬甲兵。信哉!先是府治攲斜,四 面受制。隆慶二年,陳公因劉君請,躬往相度,嘆曰:「茲 省會之藩籬,滇南之右臂也。遷城移府,乃可長久。」題 奉欽依,擇地于獅山之麓,然工費鉅甚。左使鄔公璉 曰:「設險守邦,不宜惜費。」議定以三年五月初十日起 工,訖於四年十二月,為石城者七百九十丈八尺有 奇,為城樓者四,為鋪者十,為水洞者七。府治、儒學院、 道行臺、和曲州驛、城隍廟、山川、社稷、厲壇,次第落成, 雄壯甲於列郡。劉君、鄧君為民服勞,始終勤事,蓋貽 之以千萬年之計矣。五年四月,分守參知羅公元禎、 分巡僉憲石公磐,謂「茲肇建,宜有紀述,以」詔來繼往。 四年之夏,劉君屢言人心玩愒,城工難完,外患可虞, 民鮮固志。左使鄔公蹙額向予曰:「幸往鳩工,以樹丕 績。」公日坐經濟堂,其夢寐嘗在獅山左右也。予成《公 志》。六月,攝洱海道事以行。鄔公乃擇經歷張效,同知 唐致和、李盈門、沈恩予,令分地併工,各願自效。諸當 建白者,同鄔公達于撫臺陳公,按院內江劉公,皆立 報可。乃飛檄東西,徵召四集,攝巡道朱公奎又協贊 之。至歲終,大工告完矣。予備員于此,久聞之人言而 通論之曰:「尚書呂公、都憲陳公、左轄鄔公、太守劉君、 同知鄧君,武定之民,尸而祝之可也。」何賢乎數公曰: 「呂公戡定禍亂,陳公先事伐謀,鄔公乂安疆宇,劉君 純心定保,鄧君盡瘁安集。夫城池完固,家室載寧,皆 賴數君子之力,此天福佑武民,使之安利于無疆矣隆慶四年冬,撫臺宜興曹公,今年四月,御史安肅許 公先後至滇,軫念新郡,凡可以蘇息民痍者,如鄧君 請。八月,許公按部武定,開布腹心,懷徠攜貳,彝酋感 奮,至有願獻田土以贍軍者。禦所軍士,皆分田治房, 咸有固志。此行真與金城湯池爭烈矣。後官此土者, 知武定為新造之邑,其民係瘡痍之民。六七君子先 後締造之難,則當兢兢業業,日慎一日,始可以繼前 人之耿光。為吾民者,當思朝廷設置官師,肇建城府, 要以奠安彝民,則當忠順不二,永為聖世之良民,子 孫尚亦有利哉!
《武定府改土設流記》鄧世彥
[编辑]雲南古靡莫地。自哀牢內附不常,我國家混一區宇, 中國其地,赤子其人,如武定設軍民府治,隸土官知 府,流同知佐焉。因俗易政,相忘於治。鳳氏守官樂土, 與國同休可也。鳳英謀孽朝文,煽亂索林,竊位釀禍 逆祖再叛,據城殺官奪印。廑朝廷遠慮,大兵𠞰滅,法 當族誅。當道憫思堯穉年先逃省會,冠帶之議改未 決,民彝聽撫前訴,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小恐惴惴,大 恐縵縵,其發若機括不輕。因籲眾悉造於庭曰:「巨魁 截餘黨,附眾生矣,若此者何居?」咸仰天噓㗳不言,悟 曰:「勢重莫反,當先之,如改設何?」庭叩震地曰:「旦暮得 此,其所由以生乎?」彥亦惴惴自任,若有真宰而不得 其。朕夜條二十事,胥此意也。當道悉允行。上其議于 朝,欽陞劉公宗寅知府事,添設推官譚君經建捕盜 館于撒內丕變有日,降思堯聽襲經歷,給莊田一百 所,莊戶以次編入圖籍,不假之巡捕于後。先是呈復 役占,議亦同。可遠。不期月,遐邇相目曰:昔苦其五,曰 抄,曰殺奪其妻,不育其子,驅之為盜。今樂其一,曰安。 為是而有瘳也。請言其瘳,耕者食,畜者群,行不必偶, 出入無禁,屈者伸,寡弱無凌暴。父母妻子相聚見交 賀曰:「而今而後,知流官之便於民也。」夫川竭而谷虛, 丘彝而淵實,改設行而寧謐,亦勢也,難乎其議矣。此 議生於人心,陳以億見謀于通判某、知州某某等,決 于司道某公等。主之者前院呂公光洵、劉公思問,今 院陳公大賓、劉公應,賢也。四公不自有其功,歸之朝 廷。吁!亦奚功?純樸不殘,孰為犧樽?白玉不毀,孰為珪 璋?土治相安,孰為改設?今日之功,鳳氏積累之罪也, 罪罪而功名焉,二十事,其侈說與?以為是而必行,則 俗惑于辨;以為非而必去,則政敝于矯。今種種之民, 訓行鄉約,親親長長,甘食易服,樂俗安居,「將至老死 而不惑,且知法之無所用也。嗚呼!星星之焰,涓涓之 流,毋決防而撲易。」因勒二十事于石,時隆慶元年十 有一月也。
《浚泉亭記》馬顧澤
[编辑]武定依山而城,山勢岌嶪,而山㟏岈,若有雄踞狀,故 以獅名云。山何以亭為?浚泉也?泉孰浚之?侍御荊南 劉公也。公奉璽書按全滇,王事孔殷矣,曷暇浚之?噫! 物之遇不遇,固有時哉。蓋泉源發獅山西之極巔,距 城幾十里而遙。武定新芟逆鳳,去彝未遠,滇郡中頗 稱荒簡,觀風者往往不樂居之,不踰旬輒行,奚暇于 泉?公曰:「是郡也,僻可居,惟公生厭紛華、樂恬淡,性然 也。」萬曆庚辰初夏徂秋駐驂凡六閱月,視巡歷他郡 縣期最久。于時按滇事,且浚及瓜未代,百務底成,德 化旁浹,威信貼彝酋,膏澤沛全滇。迤東及西,雨暘時 若,邊圉晏如,父老嘻嘻,相傳道路,曰:「此千載一時也。」 以故多暇日,得登臨是山,窮其巔,蒼茫流觀,四境淪 空,徘徊巖崖,一徑潛通。乃見水流曲折,潺潺有聲,莫 得其所自。公曰:「美哉,泱泱乎。」余春遊鶴拓,偕中谿李 公登蕩山,有泉一泓,愛其寒,茲泉殆庶幾乎?于是相 與斬荊棘,探幽奇,尋泉源而浚焉。作亭其上曰浚泉, 命顧澤紀其事。噫武定有是山,山有是泉,自鴻濛而 已肇祕矣。漢武開疆,「僅通名於昆水。唐宗覆師,宋祖 畫劍,地不入於中原;蒙叚南詔,莫冼彝俗之污;逆鳳 倡師,徒飲戎馬之血。」雖今日改土設流,人文漸著。斯 泉也,湮沒于蠻箐,沉埋于沙礫,溷濁于泥滓,誰則知 之?杞楠柏梓,樵人且析以為薪,遇工師斲之,能梁清 廟而棟明堂;騏驥困于鹽車,遇造父御之,能騁輪蹄 而神「八極」,幸哉泉也!遇公一浚,疏導其源,流注不竭。 味甘若醴,氣冷如冰。與斗杓而斟酌,通天漢之靈津。 乾坤清淑之氣,自此磅礡而迴瀠下坡,施入金沙,達 四川,經灔澦,放乎江海。功施宇內,名列《圖經》。豈復潺 潺一勺之舊哉?物之遇不遇,信有時也。亭成于仲秋 之朔日,凡三楹,廣若干丈,飾以榱桷,遶以樗垣,鑿方 池以蓄洩,引曲水以盤旋,可涉而嘻,可坐而息,可蔭 而風,可觴而詠,可止尼父之渴,可濯孺子之纓。乃若 徙倚檻曲,極目煙際,峭石奇峰,秀樹,佳卉凝煙,秀藹 四時,朝暮不可名狀。舉一山之勝,皆斯亭所有者也。 昔王右軍修《禊蘭亭》,蘇子瞻亭喜雨,歐陽公亭醉翁, 古之人不過寄情一時耳。迄今傳為盛事,稱之不衰 公也。登蕩山,則寒泉亭于雞拓;登獅山,則浚泉亭于 武定。由今觀昔,其一揆哉!亭以泉之浚而名以傳,泉以亭之勝而名益不朽。《詩》歌《甘棠》曰:「勿翦勿伐,召伯 所𦭞。」公之德在人心,與泉同流。然則登斯亭也,能不 有感于斯泉!
《遊浚泉亭記》劉維
[编辑]萬曆八年庚辰夏四月,余以使事至武定。越一月,為 首夏之閏六日甲辰,門人孫起謨、袁煥、石元龍自永 昌來見訪,攜之遊獅山。是日,出郭登山及寺,酬酢盃 酌,具見晴景。移時登觀音閣,忽陰雲且作,雷雨,雙虹 見于閣外,氣色明朗,酬以清醑,彩橋高駕,逼于寰宇, 山前之奇觀也。既霽,更上絕頂,周覽山後有石溝如 線,曲曲遠引,窮其際,得源泉一泓,在山隅間。問之山 僧,曰:「此古龍泉,泉之所出,一方資之以飲。」元龍等曰: 「茲山高明曠蕩,而出其泉,渾渾下注,景之至佳者也。 宜浚而表之以亭,登覽斯不徒矣。」余雅取其意,退與 太守商之。武定初平鳳賊,僅十餘年,新造之郡,彝民 瘡痍初起,不任興作,而一時共事諸公,時方以儀物 相饋,貯之可待用者,乃屬和曲州守易其直為公費, 就山取材度地而亭之。亭成,三子既返,門人葉中彥、 王寵、譚繼統、李佳會,或自臨安,或自祿豐。至余方落 成,而喜四子不期而來,若有符于初議之三子者,則 與之偕往。時孟秋,大火西流,天清氣肅,瘴斂嵐收,烈 日皜皜,涼風颼颼。爰載壺觴,壓以文饈。野𥰡山肴,不 戒而修。更有山童,嘹喨歌喉。于是相與撫佳景,暢幽 懷,任真率,忘形骸。倣《蘭亭》之遺事,因曲水以流杯。豈 曰飲少而輒醉,固以合歡而量開。已而酒酣興適,列 星在天。刻漏屢下,眾籟恬恬。乃振衣命駕,望公庭而 相旋。明日,同遊者進曰:「茲山茲泉,其來舊矣。顧混茫 之前」山且未有其名也,而暇及于泉,迨逆亂于賊,鳳 泉且不遑于飲也,而暇及其源,且浚之乎?自公駐此 日久,民物熙恬,意曠閒而山靈發,得遂登覽,誠奇觀 也,不可以無記。余聞斯言,亦恍然悟,睪然喜也。命永 昌劉松繪其事,集諸君詩歌成帙,丐憲伯馬君具泉 序之。越仲冬戊子,燈下檢校書笥,此帙在目。展而玩 之,臺殿垣牖,森然俱備,寶塔玉立,梵宇金噴,古木叢 林,遠近蒙密而虧蔽者,獅山之泉也。山路三臺,負岩 而特立者,玉虛閣、觀音閣,並新建層樓也。有山,中高 而兩垂,勢若屏藩。前有臺臺,覆以屋,九曲之水流于 面者,浚泉亭也。亭下有池,水光澄碧,群松蒼翠,珠連 而虯繞者,龍泉之所趨也。亭左有樹,大合數圍,石砌 方整,衛而護之者,古羅漢松也。山漸迴合,鬱鬱古林, 林中有碑,碑前有池者,藏雞足紀遊詩文處也。山景 既列畢,次及縉紳,容喜而歡見,威儀約略有鬚者,瀾 滄兵憲馬君顧澤也。豐頰疏眉,年清中坐者,屯田憲 副陳君詔也。面方而澗,鬚眉骨肉相勻者,金滄分巡 僉憲胡君僖也。黑肥而侍立者,元謀縣丞戴應兆也。 兆旁立面紅白多鬚者,百戶來應宣也。豐偉莊和、古 雅有度者,武定太守辛存仁也。瘦而露骨、古貌自得、 略無塵俗者,姚安太守李贄也。中坐而依樹、面雄而 直視者,楚雄推官鄒國卿也。清俊而英妙,坐左方者, 大理推官周於用也。右坐而面稍修瘦者,武定同知 蔡呈奇也。肥而黎,勁而揚,敦重其氣象者,祿勸知州 何守拙也。「瘦而髯清,左手摩帶」者,和曲知州吳洸也。 「面正而坐若側,若有所思,左手扣帶」者,元謀知縣胡 允平也。「眼短視髭多,首偏而俯」者,署武定庠事訓導 彭翹南也。「戎衣山立,貌雄而俊」者,洱海王三聘也。與 馬君、胡君、陳君相向坐,而著色「喜,衣有文繡者,昆明 風俗使也。」大理太守丁應賓、永昌太守單詩、雲南推 官趙楷、安寧遷客、南部正郎方沆、楚雄縣尉馮于達, 先後俱與此遊。羅漢松嗣作有記,記登之碑。碑有石 亭,亭旁有石廟,祀龍王藏碑處亦建以亭。亭下之泉, 擴而大之,橫以石梁,超然一景,而松皆不可繪者,或 以旋遊旋去,則不及繪;或繪後刱始,則不及補繪也。 《記》已取《首序》讀之,并諷詠詩歌,宛然目前事而追憶 之,復如幻如夢,杳不可執者,萍跡之聚散也。跡有聚 散,而求之又復若真不虛者,則以此繪、此序、此詩歌 此記之兼也。甚矣,君子之際遇於名山勝概,將觀我 觀民,因以商略其政教。是故遊之多不可廢,而載筆 之不容已也。「《昆明風俗使》為誰?」江陵九澤主人劉維 也。
《祿勸州紀工正賦記》何守拙
[编辑]祿勸為郡,邇於府城。郡地附雲南,通中國於西漢,諸 葛武侯討孟獲,曾入其地。元至元中,有屬縣二,曰易 竜、曰石舊,雖隸土府,郡之長貳咸以流官受府治。改 流在穆宗初年鳳逆之釁,民被兵殘,十存三、四,而稅 額全徵,通郡苦之。丙子歲,余自楚來守,亟聞當道,遂 命檢踏稅糧,從輕永徵者,二百九十六石八斗七升 四勺。清出莊糧免徵五竜額者又十石,以快手《契脈》 炒及減免虛仁姜驛站銀永補者九十一兩四錢。其 停免差發板橋和曲驛站銀,以藩司稅課銀代給。八 年復徵者二百四十四兩五錢。續奉議省驛傳,又於
八年限滿外,免徵二驛銀四十六兩。此舊任本府今陞驛傳,憲使辛公秉其議也。先是,當道於區補後有修城遷治之議,余謂須少俟乃可舉。當道促之,百姓 驩趨,謂前以無城而罹變,須亟為之。余猶未厭然也。 至己卯冬,乃始事。越庚辰,余乃遷麗江,仍署郡事。至 辛巳夏,始落成。隨值東隅有警,乃得安居城中,是當 道之遠猷,百姓之思患也。始蘇之民,即懷遠慮,且再 歷寒暑,興作罔怨。今究安宅民勞,其可忘乎?若歷年 減徵,惠我元元,欲宣上德,欲定民守,是又不可不併 為之記。
《祿勸州建城記》胡心得
[编辑]侍御九澤劉公奉璽書按治匝歲月,周巡六詔,以輯 計報代於天子,乃暫弭節武定。武定荒僻且苦熱,往 往持斧者重入其疆。公不襲故常,若有所擇而留焉。 何以故?「因邦當新造,人民尚未知冠裳之會,法紀之 重,固將以振勵而維新之也。以故凡屬創始要務,率 多注意,圖所不朽云。」武定列在滇西北隅,距武定二 十里而遙,為祿勸州。祿勸舊名碌券甸,易籠蠻居之。 元至元中,改羅婺部為武定路,置祿勸州隸焉,領易 龍、石舊二縣,土人所稱「舊州」者是也。國初,裁易龍入 州,尋併裁《石舊》,因以其地建州治。顧風氣不完,形勝 不壯,非所以蓄眾而威遠。且也轄于土府,即長吏持 檄至多,不屑往居之,又奚暇於更置也。自鳳逆蕩平, 改土設流,張官置吏,會守郡辛存仁以簡命守茲土, 銳情經略,與民更始。彼祿勸城郭州治缺然未備,其 臨民之謂何?遂條其議於當道,咸當當道旨度地程 能屬知州何守拙仍舊州故址,因城徙建焉。據崇岡, 面白塔,溪流瀠洄,山嶺合沓,居然一形勝也。經始於 萬曆七年冬十月,迄明年夏,成其城,州治兼舉。侍御 公時詢察稽督之,蘄以續厥緒。乃與分守駱君問禮 約期按祿勸。時兵備副使馬君顧澤留署司篆,分巡 僉事顧君養謙又入賀行心,得以攝巡洱事獲偕焉。 時閏四月十六日也。風日晴和,民方東作。侍御公損 騶從,俾勿擾于耕庶,勸之父老扶杖以迎於道,每每 停輿慰勞之。比至祿勸,則城堞周環、堂除森布、廨廡 整修,雖編齒未阜、文物未郁,而藩屏樹、大觀肅,非復 昔日蕪陋之舊矣。公坐州治中,進父老及諸生輩人 授之訓言,諄諄然;諭以孝弟廉讓。又飭廚傳勿治腆 腴,僅陳几筵、具蔬果,坐讌而慶成焉。有社師領童子 十數歌《鹿鳴》《臺萊》諸什,以代絃誦;蓋彰軌陳臬,敦儉 崇雅,俾草昧之眾,咸知所向尚。而一時環擁以觀德 者,莫不舉首加額,且慶「自今伊始,將永睹漢官之儀, 戴堯天之澤矣。噫邠邑落成,君宗雅會,乃能肇蒼姬 太平之盛。以今計之,豈相越哉?」公益欣欣色喜,遂命 得以記。得聞《春秋》紀載,慎重營遷,蓋起大事,動大眾, 非得人心不可也。祿勸以玀僰之鄉,當甫定之後,即 有司者繩之以法,猶慮局蹙靡寧。今民顧樂趨之恐 後,而六閱月告厥成功,以役不妨農工靡財用而縮 費節力之有道也。雖然,亦有說焉,㝢內之建州設治 者何限,而未必有侍御親往按之。今州治甫創,而侍 御公集冠裳,頒紀法於其間,足稱奇遘。後之吏于茲 土者,入其堂即凜凜如霜威之時臨而祗修厥職,用 副上知。又體示儉之意,而無剝脂膏以自肥;繹訓言 之旨,而務先躬行,以倡下思「鹿鳴」、「臺萊」之遺音,而禮 賢下士,以興起其文教;則祿之民將去頑梗之習,以 若守長之訓,而彬彬然順治埒中土矣。藉令為吏者 鄙夷其眾而不知所以父母之,則民將望之為「厲階 也。」雖巍峨其棟宇,藻繪其簷楹,於祿勸乎何有是役 也?先是,督撫少司馬宜城王公凝、侍御古、渝帥公祥 定其議,今督撫御史大夫崇陽饒公仁侃、《洎》侍御公 名其成。侍御公名維,江陵人;駱君問禮,浙諸暨人;知 府辛存仁,黔烏撒人;知州何守拙,蜀成都人。先後效 謀,厥功懋焉。同知蔡呈奇、推官袁端化,和曲州知州 吳洸元,謀縣胡允平,皆與有勞者法得並書。若地勢 廣長若干丈,城垣周圍若干里、廨舍若干楹,當列諸 碑陰,是為「記。」
《重修武定府城樓碑記》楊春震
[编辑]穆皇帝立,始削土官權,置流官焉。土寇鄭舉陰蓄異 謀,求鳳、阿克,號召諸彝,反形具矣。當事者皆心易之, 略不為戒曰:「此土蠻小醜,何能為者?」比寇連結江外 土兵,大舉入寇城中,蛇豕狂徒,預為內應。維時紈絝 之子,守陴之士,不過傳曰:「呼盧虛應。」故事,城樓即欲 不火,不可得已。既而天兵翔集,群兇授首,然瘡痍滿 目,房屋灰燼,公私交困,所賴大君子救焚拯溺、修廢 舉墜,雲霓之望,蓋亟亟也。幸聖天子眷顧南服,廉江 公才自民部尚書郎擢於茲土。公既至,開布誠信,調 劑威惠,令反側子自安。已又稽城伍,時簡閱,遣戍卒, 防要隘,設驛遞警鈴,柝外奸潛奪,內犬靡聒。又葺黌 宮,潔祀賑煢、恤孤、墾荒、釐賦,汰冗剔蠹,旌義樹勳,備 蒐百廢而興之。一日,登城四望,慨然而嘆曰:「域民戢 暴,惟城為恃。夫門者城之喉,樓者門之冕也。城未暇 修,門何可緩?」于是庶僚群吏集諸父老議城樓事,郡二熊公、司理李公謀咸協于厥迪。江公乃括帑金若 干緡,益以俸入之餘,用為工值費,上之監司及臺使 者,咸報可,遂毅然行之。江公則又曰:「城之東門,向明 處也,且通省會,往來觀望所係。厥地低窪,樓宜巍壯。 北門據府左肘,地勢崇阜。南門伏府右腋,勢雖平衍, 顧火地也。樓不宜高,為屋各視東門之半。西門負山 枕府,然扃塞經由者稀,亦視兩門可也。」公部署已周, 分官授任,程能計日,撙勞均力,人人歡悅。縮溢伸乏, 獎勤黜惰,勾稽有簿。大持小維,工傭稱事。凡樓之材, 礪鍛黝堊,木石灰磚,膠角顏采,皆公市平取。是故費 悉官捐,役靡農妨。一門暨一門繼,行之有序,匪棘匪 紓。昂之抑之,名適厥中。于是撤焦易圮,拓址遴材。層 絫肯構,煥然一新。遠而望之,樓櫓翬赫,雉堞粉藻。堅 者屹屹,深者鬱鬱;直者嵂嵂,橫者翼翼。近而察之,石 眉鐵樞,文梁畫棟,鴛瓦鱗次,隍塹縈輪,蓋一郡之大 觀,隳而復還者也。登而覽之,獅山蹲踞,五龍拱揖;俯 而視之,郡署鱗列,倉庫漸積;旌棨甲胄,周廬是嚴。足 以域民,足以威暴,足以壯氣助武。是役也,計之則費 省,要之則功倍,所謂「待其人而後行」者也。樓既成,僉 議伐石為碑,樹之迎曦門內,以紀寔詔來。於是和曲 劉君以熊公之意,走幣徵記於余。余惟事無巨細,戒 則安,不戒則危。是故《書》稱「有備易慎」、覆隍、桑土綢繆 之計,厥有旨哉。往者不戒,故有城門之災。江公之新 是樓也,大者舉則細者可推矣。直能戒者也,斯久安 長治之由也。江公名至迥,山東朝城人,用恭襄公家 法,綽有父風。熊公名應祥,江西金溪人。李公名大元, 貴州清平人。劉君名「四教,四川潼川州人,元謀。」戴君 名應豸,貴州普安人,指揮。賀君名瑞鳳,雲南衛人,署 禦事。共相厥成者也,例得並《書》云。
《新建儒學碑記》傅宗龍
[编辑]「武定為羅,婺城去我會地百里餘,元邑又去婺城百 里餘,綏服之化,豈盡阻於前而振於今?蓋風會之苞 鬱,若有待而開;運氣之昌隆,亦自得人而轉。」信乎作 興鼓舞之神,丕變維新之妙,繫之主持世道者不小。 元謀自歸版籍,隸我冠帶之倫,《詩》《書》《禮》《樂》,日漸就於 塾,升於庠。天子俞臺臣所請,設儒官,頒信記,隨飭賓 興之典。貢士南宮,居然文明之域。思樂濟濟,髦士峨 峨,安得遑焉?築舍會學憲有齋邵公秉衡六詔,嘉惠 膠庠,於尺幅寸絲中,更宏棫樸作人之道。慨元邑廟 貌堂規,廡祠齋舍,一概未經區畫,則風會氣運,何藉 而稱盛哉?矧!先聖無以妥靈,師生無以聚藝,詎非缺 典。因亟檄所司,力為鼎刱,無俟少緩。而郡伯趙公趣 督益黽。時元令杜君首其責,乃帥屬邀邑人原任副 總吳君偕師生耆老集於庭,謀所以經始。而吳君遂 樂助多金,以為眾勸。於是,有讓地輸貲,接踵至者。一 時人心,子來慕義,因相與庀材鳩工,披蓁蕪而新輪 奐。其踴躍率作之景,聞之令人神往。無何,杜令去任, 工幾半,眾岌岌觀成求寧之感。郡丞孫縑緗山斗設 理元邑,首興茲役,鼛鼓式靈,克奏成勞有次邑治《兌 向》規制,隨其所向,厥有取焉。中間先師廟,左啟聖,右 明倫堂,兩廡廟門、櫺星、泮池,而學大門、儀門、名宦、鄉 賢,齋肅省牲,以及學署,咸井井弗缺。至尊經閣,則公 令之所宜崇,異仝之所合轍,刱構當先者。茲丹堊金 碧,掩映煇煌,增以簠簋鐘簴于登歌陟降用彰完美。 歌思樂宜,髦士有其所矣。況《兌》為金,金為文昌之像, 老人炊照杖頭,炳啟天閣石渠繼新興祿豐之盛,濟 美當代。亦惟是特鍾之異,穎出之奇耳。《易》曰:「麗澤,兌, 君子以朋友講習。」諸弟子員於是而日新其業,久大 其為元,得以婺之尺寸地限耶?夫三百里揆文教,夏 后綏服之訓,洋洋典謨具在。必曰「揆」者,亦為斟酌權 宜,便通會運,裁上古以準今時。而風之所被,物將覆 焉;聲之所至,氣將迎焉。又何衣冠倫物,不鬱蔚於一 時?第非有主持世道者,作興鼓舞,丕變維新,烏睹盛 美如斯!而郡公且捐捧三十金暨趙公二十金,各助 工,以務期其速成者,固揆乎地之可、時之可、人文新 刱之可特倡。其先杜君則典諸執事,量度經營,宏模 肇建;孫公則籌茹蚤暮,不俟咨畫,厥工告竣,其遞為 蠲助設處,備殫心力殆未易數計。凡以培養斯文、扶 植人群者,又先後一揆也。揆之時義大矣哉!是役也, 始於崇禎癸酉年季冬,竟於甲戌年孟冬。孫公特萬 里外屬余為言,壽諸石。余奮武嚴疆,莫遑樽俎,幸揆 文之化,再見今日,識之久遠,分也
《祿勸州陳州守建學記》嚴謹
[编辑]滇之西南為武定府,附郭者為和曲州,距府治廿里。 祿勸州為武定鳳酋地。隆慶己巳年,鳳酋叛逆,始征 勦,設流官,建學于府治,兩州弟子員總附焉,而祿勸 之列青衿者僅數人。蓋祿勸漢人少,彝人多,民之距 州治有數百里者。文章禮樂,衣冠俎豆,畢世不見,以 故俗尚緇衣黃冠,師巫不業儒。楚之陳君蒞茲土,乃 曰:「儒者之道,西盪河源,東瞻海漘,北動幽岸,南曜朱 垠,何獨於祿勸缺然一意以教化蠻彝為己任?」議建文廟為他治,取慧穎子弟充而肄業,日以胸中經術 與為講習,始難之而卒成之。公以聞於學使者,學使 者以聞直指,直指具請於上,祿勸士民求為文以記 之。余雖新附詞林,然誼屬鄰治,不敢辭,為之《記》曰:「縣 㝢外內,無不可以文教,無不可以禮治也。」彼彝人雖 魋結乎望,冠裳而佩玉,且畏且敬,羨也。雖無禮,義同 禽獸,行見中國父子、君臣、夫婦整齊約束,以為煩重 難行,而不以為非,其天性存焉也。古聖神代生中土, 樹之藝極,播之風猷,相濡而化,遂云齊、魯之於文學 其天性。而荊、楚、吳、越則彝之。迄今數千年下,上三吳 名雋甲於薄海,南暨三楚,東暨甌越,文章俊乂,接踵 流英,卓躒儕伍者,不可勝道,豈非文教禮治之大,滔 天為滌盪,大地為輝映乎?即有封豕猰,仍其犬羊 之習,而未即耀於光明,亦司世教者之不廣也。今夫 夜郎,靡莫卭《莋雋》,昆明冉駹白馬,皆氐類也。天子德 賓威休,為之建學明倫,亦既蒸蒸蔚起,秀異武定,勦 叛設流,數十年耳。服仲尼之教而游膠庠者百餘人, 士亦有敻出者。祿勸未有宮牆,抑《九種》之不可訓誨 耶?抑姑置之耶?陳君蹙然負疚,汲汲於學宮之建,有 以哉?嗟乎!中原多故,上官所以繩有司,有司所以自 勵者,率曰「訓練修備」耳。有以化民成俗為言者,輒委 之為塵飯土羹,迂闊而唾之。公則以為訓練修備,衛 民也。然而辦此者,率浚民以遂之。且急則治標叛寇 往來之區,治莫先此四者;緩則治本祿勸。幸無事彝 人供賦稅,而竄居崖谷,兼有悍彝未輯,相攻擊報復 不休,總繇不辨彝倫、不識禮義以至此。如阿歹、那備 輩,令其子習《詩》《書》,假以寬政,使入泮宮,有司加禮,彼 豈有狡心?吾知其必安樂土。趨揖讓,磨牙走險之事, 不戒而戢;急公赴上之義,以漸而開。不必如今之能 吏彌縫補塞,而四事亦以次舉。吁!開荒徼而闢榛蕪, 啟堂奧「以延冠倫,魁能詭貌殊音之士,使習冠裳而 循秩序,隱隱躍躍,興起於中國聖人之教。夫聖人之 教,與天無極,公侯之德,亦與之俱矣。」公諱所養,楚之 長沙人。
《武定府改土設流議》鄧世彥
[编辑]一便宜行事以處地方亂離之際。「人心無歸。事變時 出或有當誅而未奉明文。或有當宥而罪在不赦。」泥 於其法無以招徠乎人。必於請詳或至事機已失又 無專權人難信服。合假之以生殺之權。托之予奪之 柄「歸附者宥之而不疑。執迷者鵰勦而不縱可以鼓 舞人心。賞及惡黨不以為濫可以革除故習。罰及新」 附,不以為酷。軍餉出入,要明賞罰,輕重由己。姑准便 宜行事期月則一應舉動,不顧利害,不惜是非,為謀 必周,所行無滯,武定之方不致大定者,合以身當之, 不復辭也。
「一改土設流,以絕禍本。仰仗天威,削平久叛之邦,當 更版圖之化。前因逆賊始誅,人心洶洶未靖,議給冠 帶與鳳思堯,使民彝有主,一時倉卒之見也。既賞不 可復追,但一得冠帶,其意恣肆,漸不可長。況鳳氏已 叛四次,法典難容。乞比照鶴慶事例,奏設流官知府。 其鳳思堯議與經歷等官,庶幾彝民知鳳氏職卑權」 削,誘之不從,禍本可絕也。
一、僉選火頭,以張新治。各馬彝民俱聽馬火頭調用。 前此止知總管統之,屬於土衙,錢糧差役俱係管甸 通事代徵。有終身不見漢官者,以各役出于上衙,并 總管也。今既招撫,即當新其耳目。其舊馬火頭現存 堪立者,不必改僉。其不堪者,責令各小火頭保舉,不 拘新舊,俱令赴府投見,給與下帖管事。各村彝民,每 月初一日,率領各村村長應卯,仍赴該州點查,使知 馬火頭之役出自流官,又不時往來州府。庶曉法度, 觀望日久,而治化可新也。
一、正各村長以寓保甲。各村彝民立有火頭,止知土 衙法度,錢糧分務,雖上納于官,管甸通事求之總管 各頭目,方得完納,且縱其出沒刦擄,習以為常。今馬 火頭既經僉選給帖,則村長不可不立。查原為火頭 者,即改僉為村長,遍給下帖,使知為流官百姓。每村 各置木牌一面,備寫本村男婦若干,其有出外生理, 俱要在于村長處告假回銷。即查有無別故,每月初 一,聽馬火頭率領應卯仍赴該州查點。此亦保甲之 意也。
一量行賑濟,以廣布德惠。城市鄉村有被逆賊抄擄 殺害者,有近城居住燒燬房屋者,有為大兵經過駐 劄被傷者。重者將賊黨田產量行補給,輕者將沒官 租穀量行賑濟。仍查各馬錢糧一石,給與種穀一斗, 以便耕種,使民彝感德惠而咸附矣。
一、嚴禁報復,以安人心。本府多方開諭,撫輯脅從,陸 續投見,隨宜安插,地方漸次稍寧。恐一應軍民人等, 懷恨舊日仇隙,報復告擾,不無拘提彝民狐疑,復行 逃竄。合無嚴行禁諭,除已往前罪,不准告理,庶人心 得安,地方底寧,府城村馬,俱得充實矣。
一、豁免錢糧,以蘇民困。所屬地方,春為逆賊抄擄,不得耕種,秋成又為攻城作踐。至于大兵經過無收,委 果不堪。若不查豁,家業既盡,衣食不充,又加以追徵 之苦,其不逃者鮮矣。民彝既逃,不惟當年無徵,明年 田地又蕪。其無徵猶今也。合無豁免,或議減徵,使民 困得舒,不復逃竄。亦收拾人心大機括也。
「一、建立學校,以廣王化。學校未立,故彝習莫改。今當 速建學校,集民彝子弟送學習禮,收錄其子弟,正所 以羈縻其父兄,集數十之彝生,蓋有勝於百萬之精 兵也。又照無人訓誨,乞將本府原寄雲南府學生馬 仕等撥回分訓。」又照:「建學本以化彝,非為他方士子 出身而設也。乞嚴行禁諭,止許所屬州縣各馬彝民」 并本所官軍親男,不許冒引戶族軍餘及外府州縣 冒籍告擾。
一、遷移州治以實府城。和曲州亂離之後,當建城垣, 以固國本。但查離城一十五里百姓住居府城者,過 半遷入府城,使府州體統相承,而城池不必另建。至 於舊治則改為「捕盜館」,以本府通判駐札于斯,則地 方鎮定,亦無他虞矣。
「一、便移府治,以厚根本。本府坐向不正,南北固限於 地勢,而衙門獨居乎污下,寔阻于人謀,以致叛亂屢 作,官民罹禍。今既改土設流,事當先其根本。土衙之 上,地勢明爽,左可建府,右可建學。坐巽向乾,文星前 秀,後倚獨隆,龍虎俱降,官民皆吉。其修建之費,盡查 土官、流官各項銀兩以充之,不敢仰給于布政司也。」 一添設驛鋪以速往來。改土設流。則上司不時按臨 駐劄。且通四川往來將為通衢。合當于小甸關設一 驛一堡。府城又設一堡。十五里設一鋪于金沙江元 謀縣白花山石板溝等處。酌量遠近建立。庶答應速 而文移不致稽延也。
一、建「立民哨,以防盜賊。改土設流,則商賈貿易可通, 反側尚未盡安,盜賊難免出沒。合于雞街子立一哨, 一盌水立一哨,白花山立一哨,由武定至元謀,金沙 江至黎溪,皆武定地方也。十里一哨,舊有者添設,庶 幾有所責成,盜賊為可弭也。」
武定府部藝文二〈詩詞〉
[编辑]《宿金沙江》明·楊慎
[编辑]往年曾向嘉陵宿,驛樓東畔欄杆曲。江聲徹夜攪離 愁,月色中天照幽獨。豈意飄零瘴海頭,嘉陵回首轉 悠悠。江聲月色那堪說,腸斷金沙萬里樓。
《惠橋煙雨》前人
[编辑]禪門一澗枕長虹,隱約仙源路已通。組綴溪光迷遠 近,淋漓樹色錯西東。樵歌杳入松杉逕,漁艇斜橫葦 荻叢。幾度憑臨思作賦,祇慚得句未曾工。
《香山寺》前人
[编辑]峭壁危峰萬仞餘,山僧不與世人俱。裁雲作衲開書 卷,剪石為箋老蠹魚。靜裡自能忘色相,忙中不解送 居諸。滇南漫道無山水,蠃髻峰高結草廬。
《元馬樓》前人
[编辑]城外千峰鎖翠林,樓前樹色曉煙深。東風吹落桃花 片,香靄斜分楊柳陰。水面野鷗棲隔岸,天涯清夢寄 遙岑。不知身在春山裡,且向尊前醉日沉。
《蠃髻峰》前人
[编辑]春風驅馬問青山,蠃髻峰高控百蠻。翠葉翻開松影 亂,煙花縈繞水聲潺。天邊矗矗花常放,雲外峨峨影 自閒。卻笑髻蠃飛不去,巫山空有「美人鬟。」
《西溪河》前人
[编辑]淼淼澄波接遠天,萬重山色萬重煙。灘頭流出桃花 浪,渡口飛殘楊柳綿。兩岸芳蓀春日暖,四山古木晚 霞連。濴洄如帶浮雲外,遙接金沙江上田。
《遠岫翠峰》陳善
[编辑]崒嵂支撐半壁天,層層翠秀斷還連。雲鋪野闊乾坤 畫,雨歇青來丘壑僊。棟宇遠銜晴曉色,簾櫳低控夕 陽煙。此中坐臥真瀟灑,豈讓《河陽》美昔年。
《冰輪桂露》前人
[编辑]中庭地白瀉蟾光,湛露零零桂子香。聞道吳剛勞握 斧,曾無公遠漫成梁。曹瞞橫槊悲三匝,庾亮登樓夢 一場。爭似風流賢令尹,斡旋霓羽到「元陽。」
《石牛臥水》劉維
[编辑]《鷓鴣河》上放舟遊,傳說河心臥石牛。鳳氏當年驅牧 否,浪花萍草共悠悠。
《鰲石》前人
[编辑]欲向長江破浪遊,暫標天半老《春秋》。朝暝掩映寒松 色,萬里風雲一望收。
《擁翠山》傅文龍
[编辑]地僻塵消此獨傳,我來花放正春天。銜杯覓句歸忘 晚,翠擁峰頭氣欲僊。
《之雷應山》前人
[编辑]「山高人不寐,惜別問天明。」未盡來時意,還牽去後情。 雞鳴愁聽雨,鐘喨喜占晴。百慮心俱滿,因憐世路輕
《元陽》前人
[编辑]「署冷清如水,人閒半似仙。」階空苔蘚綠,晝靜柳絲妍。 有酒催花放,無心枕石眠。春深禽語變,為客又經年。
《坦園新成》前人
[编辑]燕子來新屋,橫塘釀落花。泥香飛柳絮,風暖卷窗紗。 春到他鄉夢,秋歸何處家。畫梁深寄托,頷紫莫矜誇。
《北城樓》前人
[编辑]縱步北樓上,披襟時一臨。瘴煙聞自昔,風氣盛於今。 水遶垣闉秀,山環保障森。來熏頻動處,芳草日沉沉。
《坐花軒》前人
[编辑]長山花色暮雲長,鴈度鐘聲楓葉涼。無賦仲宣遊已 倦,月明空自「憶中郎。」
《蝶戀花》〈一憩亭〉明·楊慎
[编辑]元馬春來春又去。旅恨茫茫,無計留春住。一憩亭前 花幾樹。欄干徙倚添愁緒。水色半圍禽語細。兩兩 黃鸝,只在枝頭戲。若解得離人滋味。聲聲應泣春前 雨。
武定府部紀事
[编辑]《府志》:「世宗嘉靖六年,武定日暈兩重,旁有黑雲如蛟。 時土司鳳朝文叛,人民死者不可勝計。」
《通志》:「嘉靖六年丁亥,土官鳳詔之叔朝文,附尋甸土 舍安銓作亂,伏誅。鳳、朝文素善安銓,尋甸知府馬性 魯徵安銓逋糧,禁其妻於獄,裸撻之。銓叛,劫嵩明等 處,敗守道黃招、道副使周奎等兵,殺指揮千戶王昇、 趙鳳、馬聰等官,雲南大震,鎮撫調各土司討銓,令朝 文率土兵守廠口。明年春,朝文擁兵自廠口與銓合」 攻武定,陷之,殺同知袁俸、祿勸知州秦健等官十三 人,遂犯會城,焚軍民房屋,肆行劫掠,挾討知府職。會 援師至,朝文等敗奔東川,霑益州營長輔佑追擒朝 文,斬之。四月,東川獲安,銓檻送會城。
嘉靖四十四年,鳳繼祖結諸彝作亂,巡撫呂光洵討 平之。鳳朝文叛後,朝明子幼,其妻翟氏撫之,守土盡 職。後子死,子妻索林署府事。繼祖,翟氏養子也,名阿 倫,欺寡嫂,潛謀奪嫡,挾資赴京納級。指揮楊言己襲 武定土知府,逐索林。巡撫敖宗慶討之,倫潛奔四川 會里州,陰結姚安土官高欽、高鈞,易門土官王一心 等為羽翼,誘索林講和,殺其總管鄭竑等七十人。新 撫呂光洵檄僉事張澤督兵,由尋甸進討,被圍遇害。 洵怒,四道並進,仍移黔、蜀兵會勦。倫困久絕糧,賊黨 懼,斬倫首乞降。高欽、高鈞、王一心俱伏誅。
萬曆三十五年丁未,鄭舉叛,伏誅。舉,武定人,富於財。 知府陳典以廉訪禁舉,舉置金魚腹中饋典,獲免,已 而復收之。舉惡其無厭,乃糾彝目阿克陷武定,殺指 揮金守仁等男婦四百餘人。時典以入賀在會城,舉 等擁推官白明通,以兵隨其後。抵會城,進《公移》,請以 冠帶印信給阿克。圍城三日,當事不能制,縋印與之。 賊方去,會城西攻祿豐,知縣蘇夢陽力戰死。明年六 月,諸路兵至,斬其家屬十一名。舉等逃,東川官兵追 及之,東川土司祿哲縛舉克獻軍前,斬之。
三十六年二月,「武定獅山與《鷓鴣山》」鳴,南北互應如 松濤。五月,地震。
四十一年癸丑,土賊沙大金作亂,知府王應期平之。 天啟二年壬戌,阿歹、張世臣倡亂,知府胡其慥請巡 撫閔洪學檄寧州土官祿漙平之。
五年冬,元謀土酋吾必奎倡亂,黔國公沐天波擒斬 之。時蜀中為張獻忠所陷,黔國公沐天波恐賊至滇, 遣參將李大贄防會川。贄素貪婪,數侵必奎,奎結地 棍王清、劉昇等,據元謀叛。九月初九日,遣兵頭高科、 吾凌霄陷武定府城,內外焚刦一空。二十二日,鎮撫 救兵到喬甸兵七八人直突,斬賊百人,賊敗走。遊擊 李天植追至會川,計擒斬之,亟首會城。
六年,土酋沙定洲既奪會城,遣賊圍武定四十餘日, 城中絕食。推官陶光印多方固守,城賴以全。
七年,偽將劉文秀率賊自冨民南營殺戮至武定、和 曲二州,男婦老幼鏨手者三萬七千餘人,屍骨委積, 慘不能狀。八月初一日,龍土官焚武定府東南北三 城,劫和曲州知州去。
戊子,撒馬邑土賊秦邦明破祿勸州,殺解士英、偽督 賀九儀,平之。
祿勸州有二大鳥,巢於山前大樹上,後雄者為獵人 所傷,雌鳥飛鳴尋覓,其聲至哀。次年春,一鳥來自山後,始棲於枝,漸近於巢,往來飛舞,狀若私之。是鳥拒 不與伍,鳥乃飛去。明日,前鳥率數鳥來,是鳥拒不肯 伍如前。土人見者,傳為「貞鳥。」
武定府部雜錄
[编辑]《州志》:「祿勸所屬普渡河,金沙江多有藤索渡,岩壑峻 極,水勢險惡,既不可施舟楫,乃以藤緪一大索縛於 兩岸樹上,所謂度索也。繩上縛一小木筒,所謂橦也。 欲渡者以小繩縛人於橦上,人自以手緣大藤而進, 行達彼岸,復自解之,所謂尋橦也。」
白花山山以鼠得名。相傳山有鼠,白而大,望之若牛。 土人視之,則鼠也。身有白花,故名「白花鼠。」夜行山間, 昧爽時歸穴,至山頂,雞鳴化為石。土人祈年禳病,四 時祭之。
獅山中峰澗內常有白氣飛滾,望之似羊。山後或出 五色雲,俗傳佛放光。
武定府部外編
[编辑]《州志》:「楊春震為諸生時,讀書獅山觀音閣。燈為風息, 竈鐺無火。震將就寢,有童子自廚中引火燃之,尋之 不見。」
元鎮觀未建之先,郡人度地庀材,諏吉豎立。至夜,風 雨大作,棟梁柱礎並移山下,遂因所移處建廟焉。 府城元鎮山,郡人相傳見黑虎遊山上,並隱隱有皂 旗狀,因建元鎮觀。
府城隍廟大門左右塑二馬作騰驤狀,左邊者忽失 所在,廟祝異之。忽傳南門外有群馬往來馳騁,府民 多往視,少頃馬復立原塑處身汁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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