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第05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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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

 第五十八卷目錄

 東宮部彙考二

  魏文帝黃初一則 明帝景初一則

  吳大帝黃龍一則 赤烏二則 景帝永安一則

  晉總一則 武帝泰始一則 惠帝永熙一則 永康一則 永寧一則 太安一則 永

  興一則 懷帝永嘉二則 元帝太興一則 明帝太寧一則 康帝建元一則 簡文帝咸

  和一則 孝武帝太元一則

宮闈典第五十八卷

東宮部彙考二[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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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黃初七年夏五月立子叡為皇太子[编辑]

按《魏志明帝本紀》,「明皇帝諱叡,字元仲,文帝太子也。 生而太祖愛之,常令在左右。年十五封武德侯。黃初 二年為齊公,三年為平原王。以其母誅,故未建為嗣。 七年夏五月,帝病篤,乃立為皇太子,丁巳即皇帝位。」 按註「《魏書》曰:『帝生數歲而有岐嶷之姿。武皇帝異之, 曰:『我基於爾二世矣』。每朝宴會,同與侍中近臣並列』」 帷幄,好學多識,特留意於法理。

按註《魏略》曰:「文帝以郭后無子,詔使后養帝。帝以母 不以道終,意甚不平。後不獲已,乃敬事郭后,旦夕因 長御問起居。郭后亦自以無子,遂加茲愛。文帝始以 帝不悅,有意欲以他姬子京兆王為嗣,故久不拜太 子。」《魏末傳》曰:「帝常從文帝獵,見子母鹿,文帝射殺鹿 母,使帝射鹿子,帝不從,曰:『陛下已殺其母,臣不忍復 殺其子』。」因涕泣。文帝即放弓箭,以此深奇之,而樹立 之意定。

明帝景初三年立齊王芳為皇太子[编辑]

按《魏志明帝本紀》:景初三年:春正月丁亥,太尉宣王 還至河內,帝驛馬召到,引入臥內,執其手謂曰:「吾疾 甚,以後事屬君,君其與爽輔少子,吾得見君,無所恨。」 宣王頓首流涕。

按註《魏略》曰:帝既從劉放計,召司馬宣王自力為詔。 既封,顧呼宮中常所給使者曰:「辟邪來,汝持我此詔 授太尉也。」辟邪馳去。先是燕王為帝畫計,以為關中 事重,宜便道遣宣王從河內西還。事已施行,宣王得 前詔,斯須復得後手筆,疑京師有變,乃馳到,入見。帝 勞問訖,乃召齊秦二王以示宣王,別指齊王謂宣王 曰:「此是也。君諦視之,勿誤也。」又《教齊王》令前抱宣王 頸。

按註《魏氏春秋》曰:時太子芳年八歲,秦王九歲,在於 御側。帝執宣王手,目太子曰:「『死乃復可忍!朕忍死待 君,君其與爽輔此』。宣王曰:『陛下不見先帝屬臣以陛 下乎』?」

按《三少帝本紀》,「齊王諱芳,字蘭卿。明帝無子,養王及 秦王詢宮省事,祕,莫有知其所由來者。青龍三年,立 為齊王。景初三年正月丁亥朔,帝病甚,乃立為皇太 子,是日即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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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黃龍元年夏四月以吳王太子登為皇太子將吏皆進爵加賞[编辑]

按《吳志孫權傳》云云。按《孫登傳》,「登字子高,權長子 也。魏黃初二年,以權為吳王,拜登東中郎將,封萬戶 侯,登辭侯不受。是歲,立登為太子,選置師傅,銓簡秀 士,以為賓友。於是諸葛恪、張休、顧譚、陳表等以選入 侍,講《詩》《書》,出從騎射。權欲登讀《漢書》,習知近代之事, 以張昭有師法,重煩勞之,乃令休從昭受讀,還以授 登。」登待接寮屬,略用布衣之禮,與恪、休、譚等或同輿 而載,或共帳而寐。太傅張溫言於權曰:「夫中庶子官 最親密,切問近對,宜用雋德。」於是乃用表等為中庶 子。後又以庶子禮拘,復令整巾侍坐。黃龍元年,權稱 尊號,立為皇太子,以恪為左輔,休右弼,譚為輔正,表 為翼正都尉,是為四友。而謝景、范慎、刁元、羊衜等皆 為賓客,於是東宮號為「多士。」權遷都建業,徵上大將 軍陸遜輔登鎮武昌,領宮府留事。登或射獵,當由徑 道,常遠避良田,不踐苗稼,至所頓息,又擇空閑之地, 其不欲煩民如此。嘗乘馬出,有彈丸過,左右求之,有 一人操彈佩丸,咸以為是,辭對不服。從者欲捶之,登 不聽,使求過丸,比之非類,乃見釋。又失盛水金馬盂, 覺得其主左右所為,不忍致罰,呼責數之,長遣歸家, 敕親近勿言。後弟慮卒,權為之降損。登晝夜兼行,到 賴鄉自聞。即時召見,見權悲泣,因諫曰:「慮寢疾不起, 此乃命也。方今朔土未一,四海喁喁,天戴陛下,而以 下流之念,減損大官殽饌,過於禮制,臣竊憂惶。」權納 其言,為之加膳。住十餘日,欲遣西還,深自陳乞,以久 離定省,子道有闕。又陳陸遜忠勤,無所顧憂。權遂留 焉。嘉禾三年,權征新城,使登居守,總知留事。時年穀 不豐,頗有盜賊,乃表定科令,所以防禦,甚得止姦之 要。初,登所生庶賤徐夫人,少有母養之恩。後徐氏以 妬廢處吳,而步夫人最寵,步氏有賜,登不敢辭,拜受而已。徐氏使至,所賜衣服,必沐浴服之。登將拜太子, 辭曰:「本立而道生,欲立太子,宜先立后。」權曰:「卿母安 在?」對曰:「在吳。」權默然。立凡二十一年,年三十三,卒。臨 終上疏曰:「臣以無狀,嬰抱篤疾,自省微劣,懼卒隕斃。 臣不自惜念,當委離供養,埋胔后土,長不復奉望宮 省,朝覲日月。生無益於國,死貽陛下重慼」,以此為哽 結耳。臣聞死生有命,長短自天。周晉顏回,有上智之 才,而尚夭折。況臣愚陋,年過其壽,生為國嗣,沒享榮 祚,於臣已多,亦何悲恨哉!方今大事未定,逋寇未討, 萬國喁喁係命。陛下危者望安,亂者仰治,願陛下棄 忘臣身,割下流之恩,修黃老之術,篤養神光,加羞珍 膳,廣開神明「之慮,以定無窮之業,則率土幸賴,臣死 無恨也。皇子和仁孝聰哲,德行清茂,宜早建置,以繫 民望。」諸葛恪才略博達,器任佐時;張休、顧譚、謝景,皆 通敏有識斷,入宜委腹心,出可為爪牙。范慎、華融,矯 矯壯節,有國士之風;羊衜辯捷,有專對之材;刁元優 弘,志履道真;裴欽《博記》,翰采足用;蔣脩、虞飜,志節分 明。「凡此諸臣,或宜廊廟,或任將帥,皆練時事,明習法 令,守信固義,有不可奪之志。此皆陛下日月所照,選 置臣宮,得與從事,備知情素,敢以陳聞。」臣重惟當今 方外多虞,師旅未休,當厲六軍,以圖進取。軍以人為 眾,眾以財為寶。竊聞郡縣頗有荒殘,民物凋敝,姦亂 萌生,是以法令繁滋,刑辟重切。臣「聞為政聽民,律令 與時推移,誠宜與將相大臣詳擇時宜,博採眾議,寬 刑輕賦,均息力役,以順民望。陸遜忠勤於時,出身憂 國,謇謇在公,有匪躬之節。諸葛瑾、步騭、朱然、全琮、朱 據、呂岱、吾粲、闞澤、嚴畯、張承、孫怡,忠於為國,通達治 體。可令陳上便宜,蠲除苛煩,愛養士馬,撫循百姓。五 年之外,十年之內,遠者歸復,近者盡力,兵不血刃,而 大事可定也。臣聞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 言也善。故子囊臨終,遺言戒時,君子以為忠,豈況臣 登其能已乎!願陛下留意聽采,臣雖死之日,猶生之 年也。」既絕而後書聞,權益以摧感,言則隕涕。是歲,赤 烏四年也。謝景時為豫章太守,不勝哀情,棄官奔赴, 拜表自劾。權曰:「君與太子從事,異於他吏。」使中使慰 勞,聽復本職,發遣還郡。諡登曰宣太子。子璠、希皆早 卒,次子英封吳侯。五鳳元年,英以大將軍孫峻擅權, 謀誅峻,事覺自殺,國除。謝景者,字叔發,南陽宛人,在 郡有治跡,吏民稱之,以為前有顧劭,其次即景。數年 卒於官。

赤烏五年春正月立子和為皇太子大赦[编辑]

按《吳志孫權傳》云云。按《孫和傳》:「和字子孝,慮弟也。 少以母王有寵見愛。年十四,為置宮衛,使中書令闞 澤教以書藝,好學下士,甚見稱述。赤烏五年,立為太 子,時年十九,闞澤為太傅,薛綜為少傅,而蔡穎、張純、 封俌、嚴維等皆從容侍從。是時有司頗以條書問事, 和以為奸妄之人將因事錯意以生禍心,不可長也, 表」宜絕之。又都督劉寶白庶子丁晏,晏亦白寶。和謂 晏曰:「文武任事,當能幾人,因隙搆薄,圖相危害,豈有 福哉?」遂兩釋之,使之從厚。常言當世士人,宜講修術 學,校習射御,以周世務,而但交游博奕,以妨事業,非 進取之謂。後群寮侍宴,言及博奕,以為妨事費日而 無益於用,勞精損思而終無所成,非所以進德修業, 積累功緒者也。且志士愛日惜力,君子慕其大者,高 山景行,恥非其次。夫以天地長久,而人居其間,有白 駒過隙之喻。年齒一暮,榮華不再,凡所患者,在於人 情所不能絕。誠能絕無益之欲,以奉德義之塗,棄不 急之務,以修功業之基,其於名行,豈不善哉!夫人情 猶不能無嬉娛,嬉娛之「好,亦在於飲宴琴書射御之 間,何必博奕然後為歡!」乃命侍坐者八人,各著論以 矯之。於是中庶子韋曜退而論奏,和以示賓客。時蔡 穎好奕直事,在署者頗斆焉,故以此諷之。是後,王夫 人與全公主隙,權嘗寢疾,和祠祭於廟。和妃叔父張 休居近廟,邀和過所居。全公主使人覘視,因言「太子 不在廟」中,專就妃家計議。又言王夫人見上寢疾,有 喜色。權由是發怒,夫人憂死,而和寵稍損,懼於廢黜, 魯王霸覬覦滋甚。陸遜、吾粲、顧譚等數陳嫡庶之義, 理不可奪,全寄楊竺,為魯王霸支黨,譖愬日興。粲遂 下獄,誅譚徙交州。權沈吟者歷年,後遂幽閉和。於是 驃騎將軍朱據、尚書僕射屈晃率諸將吏泥頭自縛, 連日詣闕請和。權登白爵觀見,甚惡之,敕據、晃等無 事忿忿。權欲廢和立亮。無難督陳正、五營督陳象上 書,稱引晉獻公殺申生,立奚、齊,晉國擾亂。又據、晃固 諫不止,權大怒,族誅正、象、據晃牽入殿,杖一百,竟徙 和於故鄣。群司坐諫誅放者十數,眾咸冤之。太元二 年正月,封和為南陽王,遣之長沙。四月,權薨,諸葛恪 秉政。恪即和妃張之舅也。妃使黃門陳遷之建業,上 疏中宮,并致問於恪。臨去,恪謂遷曰:「為我達妃,期當 使勝他人。」此言頗泄。又恪有徙都意,使治武昌宮。民 間或言欲迎和,及恪被誅,孫峻因此奪和璽綬,徙新 都,又遣使者賜死。和與妃張辭別,張曰:「吉凶當相隨終不獨生活也。」亦自殺。舉邦傷焉。孫休立,封和子皓 為烏程侯,自新都之本國。休薨,皓即阼。其年追諡父 和曰文皇帝,改葬明陵,置園邑二百家,令丞奉守。後 年正月,又分吳郡、丹陽九縣為吳興郡,治烏程,置太 守,四時奉祠。有司奏言宜立廟京邑。寶鼎二年七月, 使守大匠薛珝營立寢堂,號曰清廟。十二月,遣守丞 相孟仁、太常姚信等,備官僚中軍步騎二千人,以靈 輿法駕東迎神於明陵。皓引見仁親,拜送於庭。靈輿 當至,使丞相陸凱奉三牲祭於近郊,皓於金城外露 宿,明日望拜於東門之外。其翌日,拜廟薦祭,歔欷悲 感。比七日三祭,倡妓晝夜娛樂。有司奏言:祭不欲數, 數則黷,宜以禮斷情,然後止。按《陸凱傳》,「引,字敬宗, 凱弟也。始為御史尚書選曹郎。太子和聞其名,待以 殊禮。會全寄楊竺等阿附魯王霸,與和分爭,陰相譖 搆,引坐收下獄,楚毒備至,終無他辭。」按《註吳錄》曰: 「太子自懼黜廢,而魯王覬覦益甚。權時見楊竺,辟左 右而論霸之才。竺深述霸有文武英姿,宜為嫡嗣,於 是權乃許立焉。有給使」伏於床下,具聞之,以告太子。 引當至武昌,往辭太子,太子不見,而微服至其車上, 與共密議,欲令陸遜表諫。既而遜有表極諫,權疑竺 泄之,竺辭不服。權使竺出尋其由。竺白:「頃惟引西行, 必其所道。」又遣問遜:「何由知之?」遜言引所述。召引考 問,引為太子,隱曰:「楊竺向臣道之。」遂共為獄。竺不勝 痛毒,服是所道。初,權疑竺泄之,及服,以為果然,乃斬 竺。

赤烏十三年十一月立子亮為太子。

按《吳志孫亮傳》云云。按《三嗣主傳》,「孫亮,字子明,權 少子也。權春秋高,而亮最少,故尤留意。姊全公主嘗 譖太子和子母,心自不安,因倚權意,欲豫自結,數稱 述全尚女,勸為亮納。赤烏十三年,和廢,權遂立亮為 太子,以全氏為妃。太元元年夏,亮母潘氏立為皇后。 冬,權寢疾,徵大將軍諸葛恪為太子太傅,會稽太守 滕」引為太常,並受詔輔太子。明年四月,權薨,太子即 尊號,大赦改元。是歲於魏嘉平四年也。

景帝永安五年秋八月戊子立子𩅦為太子按吳志孫休傳云云按孫皓傳元興元年十月封休太子懼為豫章王次子汝南王次子梁王次子陳[编辑]

王甘露元年秋七月,皓逼殺景后朱氏,亡不在正殿, 於苑中小屋治喪。眾知其非疾病,莫不痛切。又送休 四子於吳小城,尋復追殺大者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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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制,皇太子稱臣,同漢、魏故事。又定車輿金璽及朝 服冠帶之儀。

按《晉書禮志》,漢魏故事,皇太子稱臣。新禮以太子既 以子為名,而又稱臣,臣子兼稱,於義不通。除太子稱 臣之制,摯虞以為《孝經》「資於事父以事君,義兼臣子, 則不嫌稱臣。宜定新禮,皇太子稱臣如舊。」詔從之。 按《輿服志》:皇太子安車,駕三,左右騑,朱班輪,倚獸較, 伏鹿軾九旒,畫絳龍,青蓋,金華蚤二十八枚,黑文。 畫幡文輈,黃金塗五綵,亦謂之「鸞路。」非法駕則乘畫 輪車,上開四望,綠油幢,朱絲繩絡,兩箱裏飾以金錦, 黃金塗五采。副車三乘,形制如所乘,但不畫輪耳。 又按《志》:「皇太子金璽龜鈕,朱黃綬,四采,赤、黃、縹、紺。給 五時朝服,遠遊冠,介幘,翠緌,佩瑜玉垂組。朱衣,絳紗 襮,皁緣,白紗其中衣,白曲領,帶劎火珠,素首,革帶,玉」 鉤燮,獸頭鞶囊。其大小會、祠宗廟,朔望五日還朝,皆 朝服。常還上宮則朱服,預上宮正會,則於殿下脫劎 舄。又有「三梁進賢冠。」其侍祀則平冕九旒,袞衣九章, 白紗絳緣中單,絳繒縪采畫織成袞帶,金辟邪首,紫 綠二色,帶采畫,廣領、曲領各一,赤舄絳舄。若講則著 介幘單衣。釋奠則遠遊冠。元朝服絳緣中單,絳褲,襪, 元舄。若未加元服,則中舍人執冕,從介一。中元青。

武帝泰始三年立皇子衷為皇太子[编辑]

按《晉書武帝本紀》,泰始三年「春正月丁卯,立皇子衷 為皇太子。詔曰:『朕以不德,託於四海之上,兢兢祗畏, 懼無以康濟。㝢內思與天下式明王度,正本清源,於 置嗣樹嫡非所先務。又近世每建太子,寬宥施惠之 事,間不獲已,順從王公卿士之議耳。方今世運垂平, 將陳之以德義,示之以好惡,使百姓蠲多幸之慮,篤 終始之行,曲惠小仁,故無取焉。咸使知聞』。」按《惠帝 本紀》,孝惠皇帝諱衷,字正度,武帝第二子也。泰始三 年立為皇太子,時年九歲。太熙元年四月己酉,武帝 崩,是日皇太子即皇帝位。方帝之為太子也,朝廷咸 知不堪政事,武帝亦疑焉。嘗悉召東宮官屬,使以尚 書事令太子決之,帝不能對。賈妃遣左右代對,多引 古義。給事張泓曰:「太子不學,陛下所知,今宜以事斷, 不可引書。」妃從之。泓乃具草,令帝書之。武帝覽而大 悅,太子遂安。按《和嶠傳》:嶠轉侍中,愈被親禮,與任 愷、張華相善。嶠見太子不令,因侍坐曰:「皇太子有淳 古之風,而季世多偽,恐不了陛下家事。」帝默然不答。 後與荀顗、荀勗同侍,帝曰:「太子近入朝,差長進,卿可俱詣之,粗及世事。」既奉詔而還,顗、勗並稱:「太子明識 弘雅,誠如明詔。」嶠曰:「聖質如初耳。」帝不悅而起。嶠退 居,恆懷慨歎,知不見用,猶不能已。在御坐,言及社稷, 未嘗不以儲君為憂。帝知其言忠,每不酬和。後與嶠 語,不及來事。或以告賈妃,妃銜之。太康末,為尚書,以 母憂去職。及惠帝即位,拜太子太傅,加散騎常侍、光 祿大夫。太子朝西宮,嶠從入。賈后使帝問嶠曰:「卿昔 為我不了家事,今日定云何?」嶠曰:「臣昔事先帝,曾有 斯言。言之不效,國之福也。臣敢逃其罪乎!」按《衛瓘 傳》,惠帝之為太子也,朝臣咸謂鈍質不能親政事,瓘 每欲陳啟廢之而未敢發。後會宴陵雲臺,瓘託醉,「因 跪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啟』。帝曰:『公所言何耶』?瓘欲言 而止者三,因以手撫床曰:『此座可惜』!帝意乃悟,因謬 曰:『公真大醉耶』?瓘於此不復有言。賈后由是怨瓘。」 按《賈后傳》:「后泰始八年二月辛卯,冊拜太子妃,妒忌 多權詐,太子畏而惑之,嬪御罕有進幸者。帝常疑太 子不慧,且朝臣和嶠等多以為言,故」欲試之。盡召東 宮大小官屬,為設宴會,而密封疑事,使太子決之。停 信待反。妃大懼,倩外人作答,答者多引古義。給使張 泓曰:「太子不學,而答詔引義,必責作草主,更益譴負, 不如直以意對。」妃大喜,語泓:「便為我好答,富貴,與汝 共之。」泓素有小才,具草令太子自寫。帝省之,甚悅,先 示太子少傅衛瓘。瓘大踧踖,眾人乃知瓘先有毀言, 殿上皆稱萬歲。充密遣語妃云:「衛瓘老奴,幾破汝家!」

惠帝永熙元年八月壬午立廣陵王遹為皇太子[编辑]

按《晉書惠帝本紀》云云。按《愍懷太子遹傳》,愍懷太 子遹,字熙祖,惠帝長子,母曰謝才人,幼而聰慧,武帝 愛之,恆在左右。嘗與諸皇子共戲殿上,惠帝來朝,執 諸皇子手,次至太子,帝曰:「是汝兒也。」惠帝乃止。宮中 嘗夜失火,武帝登樓望之,太子時年五歲,牽帝裾入 闇中,帝問其故,太子曰:「暮夜倉卒,宜備非常,不宜令 照見人君也。」由是奇之。嘗從帝觀《豕牢》,言於帝曰:「豕 甚肥,何不殺以享士,而使久費五糓。」帝嘉其意,即使 烹之。因撫其背,謂廷尉傅祗曰:「此兒當興我家。」嘗對 群臣稱太子似宣帝,於是令譽流於天下。時望氣者 言廣陵有天子氣,故封為廣陵王,邑五萬戶。以劉寔 為師,孟珩為友,楊準、馮蓀為文學。惠帝即位,立為皇 太子,盛選德望,以為師傅,以何劭為太師,王戎為太 傅,楊濟為太保,裴楷為少師,張華為少傅,和嶠為少 保。元康元年,出就東宮。又詔曰:「遹尚幼蒙,今出東宮, 惟當賴師傅群賢之訓。其游處左右,宜得正人,使共 周旋,能相長益者。」於是使太保衛瓘息庭,司空泰息 略,太子太傅楊濟息毖,太子少師裴楷息憲,太子少 傅張華息禕,尚書令華廙息恆,與太子遊處,以相輔 導焉。及長,不好學,惟與左右嬉戲,不能尊敬保傅。賈 后素忌太子有令譽,因此密敕黃門、閹宦媚諛於太 子曰:「殿下誠可及,壯時極意所欲,何為!」恆自拘束,每 見喜怒之際,輒歎曰:「殿下不知用威刑,天下豈得畏 服!」太子所幸蔣美人生男,又言宜隆其賞賜,多為皇 孫造玩弄之器。太子從之,於是慢弛益彰。或廢朝侍, 恆在後園游戲。愛埤車小馬,令左右馳騎斷其鞅勒, 使墮地為樂。或有犯忤者,手自捶擊之。性拘小忌,不 許繕壁修牆,正瓦動屋。而於宮中為市,使人屠酤,手 揣斤兩,輕重不差。其母本屠家女也,故太子好之。又 令西園賣葵菜、籃子、雞麪之屬,而收其利。東宮舊制, 月請錢五十萬,備於眾用。太子恆探取二月,以供嬖 寵。洗馬江統陳五事以諫之,太子不納,語在《統傳》中。 舍人杜錫以太子非賈后所生,而后性兇暴,深以為 憂。每盡忠規,勸太子修德進善,遠於讒謗。太子怒,使 人以針著錫常所坐氈中而刺之。太子性剛,知賈謐 恃后之貴,不能假借之。謐至東宮,或捨之而於後庭 游戲。詹事裴權諫曰:「賈謐甚有寵於中宮,而有不順 之色,若一旦交搆,大事去矣。宜深自謙屈,以防其變, 廣延賢士,用自輔翼。」太子不能從。初,賈后母郭槐欲 以韓壽女為太子妃,太子亦欲婚韓氏以自固,而壽 妻賈午及后皆不聽,而為太子聘王衍少女惠風。太 子聞衍長女美,而賈后為謐聘之,心不能平,頗以為 言。謐嘗與太子圍棋爭道,成都王穎見而呵謐,謐意 愈不平,因此譖太子於后曰:「太子廣買田業,多蓄私 財,以結小人者,為賈后故也。」密聞其言,云:「『皇后萬歲 後,吾當魚肉之』。非但如是也。若宮車晏駕,彼居大位, 依楊氏故事,誅臣等而廢后於金墉,如反手耳。不如 早為之所,更立慈順者以自防衛。」后納其言,又宣揚 太子之短,布諸遠近。於是朝野咸知賈后有害太子 意。中護軍趙俊請太子廢后,太子不聽。九年六月,有 桑生於宮西廂,日長尺餘,數日而枯。十二月,賈后將 廢太子,詐稱上不和,呼太子入朝。既至,后不見。置於 別室,遣婢陳舞,賜以酒棗,逼飲醉之。使黃門侍郎潘 岳作書草,若禱神之文,有如太子素意,因醉而書之。 令小婢承福以紙筆及書草使太子書之。文曰:「陛下 宜自了,不自了,吾當入了之中宮;又宜速自了,不了吾當手了之。」并謝妃,共要剋期而兩發,勿疑猶豫,致 後患茹毛飲血於「三辰之下,皇天許當掃除患害,立 道文為王,蔣為內主,願成當三牲祠北君,大赦天下, 要疏如律令。」太子醉迷不覺,遂依而寫之,其字半不 成。既而補成之后以呈帝。帝幸式乾殿,召公卿入,使 黃門令董猛以《太子書》及青紙詔曰:「遹書如此,今賜 死。」遍示諸公王,莫有言者,惟張華、裴頠證明太子。賈 后使董猛矯以長廣公主辭,白帝曰:「事宜速決,而群 臣各有不同,若有不從詔,宜以軍法從事。」議至日西 不決。后懼事變,乃表免太子為庶人,詔許之。於是使 尚書和郁持節解結為副,及大將軍梁王肜、鎮東將 軍淮南王允、前將軍東武公澹、趙王倫、太保何劭詣 東宮,廢太子為庶人。是日,太子游元圃,聞有使者至, 改服出崇賢門,再拜受詔,步出承華門,乘麤犢車。澹 以兵仗送太子妃王氏、三皇孫於金墉城,考竟謝淑 妃及太子保林蔣俊。明年正月,賈后又使黃門自首, 欲與太子為逆。詔以黃門首辭,班示公卿。又遣澹以 千兵防送太子,更幽於許昌宮之別坊,令治書御史 劉振持節守之。先是,有童謠曰:「東宮馬子莫聾空,前 至臘月纏汝𩯣。」又曰:「南風起兮吹白沙,遙望魯國鬱 嵯峨,千歲髑髏生齒牙。」南風,后名;沙門,太子小字也。 初,太子之廢也,妃父王衍表請離婚,太子至許,遺妃 書曰:「鄙雖頑愚,心念為善,欲盡忠孝之節,無有惡逆 之心。雖非中宮所生,奉事有如親母。自為太子以來, 敕見禁」檢,不得見母。自宜城君亡,不見存恤,恆在空 室中坐。去年十二月,道文疾病困篤,父子之情,實相 憐愍。於時表國家乞加徽號,不見聽許。疾病既篤,為 之求請恩福,無有惡心。自道文病中,宮三遣左右來 視,云「天教呼汝到。」二十八日暮,有短函來,題言「東宮 發疏,云言天教欲見汝」,即便作表求入。二十九日早 入見國家。須臾,遣至中宮,中宮左右陳舞見語:中宮 旦來吐不快,使住空屋中坐。須臾,中宮遣陳舞見語: 「聞汝表陛下,為道文乞王不得,王是成國耳。」中宮遙 呼陳舞:「昨天教與太子酒棗」,便持三升酒、大盤棗來 見。與使飲酒,噉棗盡鄙,素不飲酒,即便遣舞啟說不 堪三升之意。中宮遙呼曰:「汝常陛下前持酒可喜,何 以不飲?天與汝酒,當使道文差也。」便答:「中宮陛下會 同,一日見賜,故不敢辭,通日不飲三升酒也。且實未 食,恐不堪,又未見殿下,飲此或至顛倒陳舞。」復傳語 曰:「不孝那,天與汝酒,飲不肯飲,中有惡物耶?」遂可飲 二升。餘有一升,求持還。東宮飲盡逼迫,不得已更飲 一升。飲已體中荒迷,不復自覺。須臾,有一小婢持封 箱來云:「詔使寫此文書。」鄙便驚起視之,有一白紙,一 青紙,催促云:「陛下停待。」又小婢承福持筆研墨黃紙 來使寫,急疾不容復視,實不覺紙上語輕重。父母至 親,實不相疑。事理如此,實為見誣,想眾人見明也。太 子既廢,非其罪,眾情憤怨。右衛督司馬雅,宗室之疏 屬也,與常從督許超並有寵於太子,二人深傷之,說 趙王倫謀臣孫秀曰:「國無適嗣,社稷將危,大臣之禍 必起。而公奉事中宮,與賈后親密,太子之廢,皆云豫 知,一旦事起,禍必及矣,何不先謀之?」秀言於趙王倫, 倫深納焉。計既定,而秀說倫曰:「太子為人剛猛,若得 志之日,必肆其情性矣。明公素事賈后,街談巷議,皆 以公為賈氏之黨。今雖欲建大功於太子,太子雖將 含忍宿忿,必不能加賞於公,當謂公逼百姓之望,翻 覆以免罪耳。若有瑕釁,猶不免誅。不若遷延劫期,賈 后必害太子,然後廢賈后為太子,報讎猶足以為功, 乃可以得志。」倫然之。秀因使反間言殿中人欲廢賈 后迎太子。賈后聞之憂怖,乃使太醫令程據合巴豆 杏仁丸。三月,矯詔使黃門孫慮齎至許昌,以害太子。 初,太子恐見酖,恆自煮食於前。慮以告劉振,振乃徙 太子於小坊中,絕不與食。宮中猶於牆壁上過食與 太子。慮乃逼太子以藥,太子不肯服,因如廁。慮以藥 杵椎殺之。太子大呼,聲聞於外,時年二十三。將以庶 人禮葬之。賈后表曰:「遹不幸喪亡,傷其迷悖,又早短 折,悲痛之懷,不能自已。妾私心冀其刻肌刻骨,更思 孝道,規為稽顙,正其名號。此志不遂,重以酸恨。遹雖 罪在莫大,猶王者子孫,便以匹庶送終,情實憐愍。特 乞天恩,賜以王禮。妾誠闇淺,不識禮義,不勝至情,冒 昧陳聞。」詔以廣陵王禮葬之。及賈庶人死,乃誅劉振、 孫慮、程據等,冊復太子曰皇帝。使使持節兼司空衛 尉伊策故皇太子之靈曰:「嗚呼!維爾少資岐嶷之質, 荷先帝殊異之寵,大啟土宇,奄有淮陵。朕奉遵遺旨, 越建爾儲副,以光顯我祖宗。祗爾德行,以從保傅,事 親孝敬,禮無違者。而朕昧於凶搆,致爾於非命之禍, 俾申生孝已,復見於今。賴宰相賢明,人神憤怨,用啟 朕心。討厥有罪,咸伏其辜,何補於荼毒,冤魂酷痛哉! 是用忉怛悼恨,震動於五內。今追復皇太子喪禮,反 葬京畿,祠以太牢。魂而有靈,尚獲爾心。」帝為太子服, 長子斬衰,群臣齊衰。使尚書和郁率東宮官屬具吉 凶之制,迎太子喪於許昌。喪之發也,大風雷電,幃蓋飛裂。又為《哀策》曰:皇帝臨軒,使洗馬劉務告於皇太 子之殯曰:「咨爾遹幼稟英挺,分馨誕茂,既茂髫齔,高 明逸秀。昔爾聖祖,嘉爾淑美,顯詔仍崇,名振同軌。是 用建爾儲副,永統皇基。如何凶戾潛構,禍害如茲,哀 感和氣,痛貫四時。嗚呼哀哉!爾之降廢,實我不明,牝 亂沉烖,釁結禍成。爾之逝矣,誰百其形。昔之申生,含 枉莫訟;今爾之負,抱冤於東。悠悠有識,孰不哀慟!壺 關干主,千秋悟己,異世同規,古今一理。皇孫啟建,降 祚爾子,雖悴前終,庶榮後始。窀穸既營,將寧爾神。華 髦電逝,戎車雷震,芒芒羽蓋,翼翼縉紳。同悲等痛,孰 不酸辛!庶光來葉,永世不泯。」諡曰「愍懷。」六月己卯,葬 於顯平陵。帝感閻纘之言,立思子臺,故臣江統、陸機 並作誄頌焉。按《賈后傳》:初,后詐有身內槁物為產 具,遂取妹夫韓壽子,慰祖養之託。諒闇所生,故弗顯。 遂謀廢太子,以所養代立。時洛中謠曰:「南風烈烈吹 黃沙,遙望魯國鬱嵯峨,前至三月滅汝家。」后母廣城 君以后無子,甚敬重愍懷,每勸厲后,使加慈愛。賈謐 恃貴驕縱,不能推崇太子,廣城君恆切責之。及廣城 君病篤,占術謂不宜封廣城,乃改封宜城。后出侍疾 十餘日,太子常往宜城第將醫,出入恂恂盡禮。宜城 臨終執后手,令盡意於太子,言甚切至。又曰:「趙粲及 午必亂汝事,我死後,勿復聽入。深憶吾言。」后不能遵 之。遂專制天下,威服內外。更與粲、午專為姦謀,誣害 「太子,眾惡彰著。初誅楊駿及汝南王亮,太保衛瓘、楚 王瑋等,皆臨機專斷,宦人董猛參預其事。猛,武帝時 為寺人,監侍東宮,得親信於后,預誅楊駿,封武安侯, 猛三兄皆為亭侯,天下咸怨。及太子廢黜,趙王倫、孫 秀等因眾怨謀欲廢后。后數遣宮婢微服於人間視 聽,其謀頗泄,后甚懼,遂害太子,以絕」眾望。按《趙王 倫傳》,愍懷太子廢,使倫領右軍將軍。時左衛司馬督 司馬雅及常從督許超並嘗給事東宮,二人傷太子 無罪,與殿中中郎士猗等謀廢賈后復太子以華頠 不可移,難與圖權。倫執兵之要,性貪冒,可假以濟事, 乃說倫嬖人孫秀曰:「中宮凶妬無道,與賈謐等共廢 太子。今國無嫡嗣,社稷將危,大臣將起大事,而公名 奉事中宮,與賈、郭親善,太子之廢,皆云豫知,一朝事 起,禍必相及,何不先謀之乎?」秀許諾,言於倫,倫納焉。 遂告通事令史張林及省事張衡、殿中侍御史殷渾、 右衛司馬督路始,使為內應。事將起,而秀知太子聰 明,若還東宮,將與賢人圖政,量己必不得志,乃更說 倫曰:「太子為人剛猛,不可私請。明公素事賈后,時議 皆以公為賈氏之黨。今雖欲建大功於太子,太子含 宿怒,必不加賞於明公矣。當謂逼百姓之望,翻覆以 免罪耳,此乃所以速禍也。今且緩其事,賈后必害太 子,然後廢后為太子報讎,亦足以立功,豈徒免禍而 已!」倫從之。秀乃微泄其謀,使謐黨頗聞之。倫、秀因勸 謐等早害太子,以絕眾望。太子既遇害,倫、秀之謀益 甚,而超雅懼後難,欲悔其謀,乃辭疾。秀復告右衛佽 飛督閭和,和從之,期四月三日,景夜一籌,以鼓聲為 應。至期,乃矯詔敕三部司馬曰:「中宮與賈謐等殺吾 太子,今使車騎入廢中宮,汝等皆當從命,賜爵關中 侯;不從,誅三族。」於是眾皆從之。倫又矯詔開門夜入, 陳兵道南,遣翊軍校尉、齊王冏將三部司馬百人排 閤而人,華林令駱休為內應,迎帝幸東堂,遂廢賈后 為庶人,幽之於建始殿。收吳太妃趙粲及韓壽妻賈 午等付暴室。考竟。詔尚書以廢后事,仍收捕賈謐等。 召中書監、侍中、黃門侍郎入坐,皆夜入殿,執張華、裴 頠、解結、杜斌等,於殿前殺之。尚書始疑詔有詐,郎師 景露版奏請手詔,倫等以為沮眾,斬之以徇。明日,倫 坐端門,屯兵北向,遣尚書和郁持節送賈庶人於金 墉,誅趙粲叔父中護軍趙浚及散騎侍郎韓豫等。內 外群官,多所黜免。按《裴秀傳》,「秀子頠以賈后不悅 太子,抗表請增崇太子所生謝淑妃位號,仍啟增置」 後衛,率吏給三千兵,於是東宮宿衛萬人。遷尚書,侍 中如故,加光祿大夫。每授一職,未嘗不殷勤固讓,表 疏十餘上,博引古今成敗以為言,覽之者莫不寒心。 頠深慮賈后亂政,與司空張華、侍中賈模議廢之而 立謝淑妃。華、模皆曰:「帝自無廢黜之意,若吾等專行 之,上心不以為是。且諸王方剛,朋黨異議,恐禍如發 機,身死國危,無益社稷。」頠曰:「誠如公慮。但昏虐之人, 無所忌憚,亂可立待,將如之何?」華曰:「卿二人猶且見 信,然勤為左右陳禍福之戒,冀無大悖。幸天下尚安, 庶可優游卒歲。」此謀遂寢。頠旦夕勸說從母廣城君, 令戒諭賈后,親待太子而已。或說頠曰:「幸與中宮內 外,可得盡言,言若不行,則可辭病屏退;若二者不立, 雖有《十表》,難乎免矣。」頠慨然久之,而竟不能行。時以 陳準子匡、韓蔚子嵩並侍東宮。頠諫曰:「東宮之建,以 儲皇極,其所與游接,必簡英俊,宜用成德。匡、嵩幼弱, 未識人理立身之節,東宮實體夙成之表,而今有童 子侍從之聲,未是光闡遐風之弘理也。」愍懷太子之

廢也,頠與張華苦爭不從。按《張華傳》:賈后謀廢太
考證
子,左衛率劉卞甚為太子所信遇,每會宴,卞必預焉。

屢見賈謐驕傲,太子恨之,形於言色,謐亦不能平。卞 以賈后謀問華,華曰:「不聞。」卞曰:「卞以寒悴,自須昌小 吏,受公成拔,以至今日。士感知己,是以盡言,而公更 有疑於卞耶?」華曰:「假令有此,君欲如何?」卞曰:「東宮俊 乂如林,四率精兵萬人。公居阿衡之任。若得公命,皇 太子因朝入錄尚書事,廢賈后於金墉城,兩黃門力 耳。」華曰:「今天子當陽,太子,人子也,吾又不受阿衡之 命,忽相與行此,是無其君父,而以不孝示天下也。雖 能有成,猶不免罪,況權戚滿朝,威柄不一,而可以安 乎!」及帝會群臣於式乾殿,出太子手書,遍示群臣,莫 敢有言者。惟華諫曰:「此國之大禍。自漢武以來,每廢 黜正嫡,恆至喪亂。且國家有天下日淺,願陛下詳之。」 尚書左僕射裴頠以為宜先檢校傳書者,又請比校 太子手書,不然,恐有詐妄。賈后乃內出《太子素啟事》 十餘紙,眾人比視,亦無敢言非者。議至日西不決。后 知華等意堅,因表乞免為庶人。帝乃可其奏。按閻 傳:纘為西戎校尉司馬,有功,封平樂鄉侯。愍懷太 子之廢也,纘輿棺詣闕,上書理太子之冤曰:「伏見赦 文及牓下,前太子遹手疏,以為驚愕。自古以來,臣子 悖逆,未有如此之甚也,幸賴天慈,全其首領。臣伏念 遹生於聖父而至此者,由於長養深宮,沉淪富貴,受 饒先帝,父母驕之,每見選師傅,下至群吏,率取膏粱 擊鍾鼎食之家,希有寒門儒素,如衛綰、周文、石奮、疏 廣、洗馬、舍人,亦無汲黯、鄭莊之比,遂使不見事父事 君之道。」臣案古典,太子居以士禮,與國人齒。以此明 先王欲令知先賤然後乃貴。自頃東宮亦微太盛,所 以致敗也。非但東宮,歷觀諸王,師友文學,皆豪族力 能得者,率非龔遂、王陽。能以道訓友,無諒直三益之 節。官以文學為名,實不讀書,但共鮮衣好馬,縱酒高 會,嬉遊博奕,豈有切磋,能相長益?臣常恐公族陵遲, 以此歎息。今遹可以為戒,恐其被斥,棄逐遠郊,始當 悔過,無所復及。昔戾太子無狀,稱兵距命,而壺關三 老上書,有田千秋之言,猶曰「子弄父兵,罪應笞耳。」漢 武感悟之,築思子之臺。今遹無狀,言語悖逆,受罪之 日,不敢失道,猶為輕於戾太子,尚可禁持,重選保傅。 如司空張華,道德深遠,乃心忠誠,以為之師;光祿大 夫劉實,寒苦自立,終始不衰,年同呂望,經籍不廢,以 為之保。尚書僕射裴頠,明允恭肅,體道居正,以為之 友。置游談文學,皆選寒門孤宦以學行自立者,及取 服勤更「事,涉履艱難,事君事親,名行素聞者,使與共 處,使嚴御史監護其家,絕貴戚子弟,輕薄賓客。如此 左右前後,莫非正人,師傅文學,可令十日一講,使共 論議於前。」敕使但道古今孝子慈親,忠臣事君,及思 愆改過之義,皆聞善道,庶幾可全。昔太甲有罪,放之 三年,思庸克復,為殷明王。又魏文帝懼於見廢,夙夜 自祗,竟能自全。及至明帝,因母得罪,廢為平原侯,為 置家臣庶子,師友文學,皆取正人,共相匡矯,兢兢慎 罰,事父以孝,父沒,事母以謹,聞於天下,於今稱之。漢 高皇帝數置酒於庭,欲廢太子。後四皓為師,子房為 傅,竟復成就前事,不忘後事之戒。孟軻有云:「孤臣孽 子,其操心也危,慮患也深,故」多善功。李斯云:「慈母多 敗子,嚴家無格虜。」由陛下驕遹,使至於此。庶其受罪 以來,足自思改。方今天下多虞,四夷未寧,將伺國隙, 儲副大事,不宜空虛,宜為大計,小復停留,先加嚴誨, 依平原侯故事。若不悛改,棄之未晚也。臣素寒門,無 力仕宦,不經東宮,情不私遹。念。昔楚國處女諫其王 曰:「有龍無尾。」言年四十,未有太子。臣嘗備近職,雖未 得自結天日,情同閽寺,悾悾之誠,皆為國計。臣老母 見臣為表,乃為臣卜卦,云書御即死。妻子守臣,涕泣 見止。臣獨以為頻見拔擢,嘗為近職,此恩難忘,何以 報德?唯當陳誠,以死獻忠。輒具棺絮,伏須刑誅,書御 不省。按《江統傳》,江統轉太子洗馬,在東宮累年,甚 被親禮,太子頗闕朝覲,又奢費過度,多諸禁忌。統上 書諫曰:「臣聞古之為臣者,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獻可 替否,拾遺補闕。是以人主得以舉無失行,言無口過, 德音發聞,揚名後世。臣等不逮,無能云補,思竭愚誠, 謹陳五事如左,惟蒙一省再省,少垂察納。」其一曰:「六 行之義,以孝為首;虞舜之德,以孝為稱,故太子以朝 夕視君膳為職,左右就養無方。文王之為世子,可謂 篤於事親者也,故能擅三代之美,為百王之宗。自頃 聖體屢有疾患,數闕朝侍,遠近觀聽者,不能深知其 故,以致疑惑。伏願殿下雖有微苦,可堪扶輿,則宜自 力。《易》曰:『君子終日乾乾』。蓋自勉強不息之謂也。」其二 曰:「古之人君,雖有聰」明之姿,叡哲之質,必須輔弼之 助,相導之功。故虞舜以五臣興,周文以四友隆。及成 王之為太子也,則周、召為保傅,史佚昭文章,故能聞 道早備,登崇大業,刑措不用,流聲洋溢。伏惟殿下天 授逸才,聰鑒特達,臣謂猶宜時發聖令,宣揚德音,諮 詢保傅,訪逮侍臣,覲見賓客,得令接盡,壅否之情沛 然交「泰,殿下之美,煥然光明。如此則高朗之風,扇於前人,弘範令軌,永為後式。」其三曰:「古之聖王,莫不以 儉為德,故堯稱采椽茅茨,禹稱卑宮惡服。漢文身衣 弋綈,足履革舄,以身先物,政致太平,存為明主,沒見 宗祀,及諸侯脩之者,魯僖以躬儉節用,聲列《雅》《頌》,蚡 冒以篳路,藍縷用張,楚國大夫脩之者,文子相魯,妾 不衣帛;晏嬰相齊,鹿裘不補。」亦能匡君濟俗,興國隆 家。「庶人脩之者,顏回以簞食瓢飲,揚其仁聲;原憲以 蓬戶繩樞,邁其清德。」此皆聖主明君賢臣智士之所 履行也。故懸名日月,永世不朽,蓋儉之福也。及到末 世,以奢失之者,帝主則有瑤臺瓊室,玉杯象箸,肴膳 之珍,則熊蟠豹胎,酒池肉「林,諸侯為之者,至於丹楹 刻桷,餼徵百牢,大夫有瓊弁玉纓,庶人有擊鐘鼎食, 亦罔不亡國喪宗,破家失身,醜名彰聞,以為後戒。」竊 聞後園鏤飾金銀,刻磨犀象,晝室之巧,課試日精。臣 等以為今四海之廣,萬物之富,以今方古,不足為侈 也。然上之所好,下必從之,是故居上者必慎其所好 也。昔漢光「武皇帝時,有獻千里馬及寶劎者,馬以駕 鼓車,劎以賜騎士。世祖武皇帝有上雉頭裘者,即詔 有司焚之都街。高世之主,不尚尤物,故能正天下之 俗,刑四方之風。臣等以為晝室之功,可且減省,後園 雜作,一皆罷遣,肅然清靜,優游道德,則日新之美,光 於四海矣。」其四曰:「以天下而供一人,以百里而供諸 侯。故王侯食籍而衣稅,公卿大夫受爵而資祿,莫有 不贍者也。是以士、農工商四業,不離交易,而退以通 有無者,庶人之業也。」《周禮》三市,旦則百族,晝則商賈, 夕則販夫販婦,買賤賣貴,販鬻菜果,收十百之盈,以 救旦夕之命,故為庶人之貧賤者也。樊遲匹夫請學 為圃,仲尼不答。魯大夫臧文仲使妾織蒲,人譏其不 仁;公儀子相魯,則拔其園葵,言食祿者不與貧賤之 人爭利也。秦漢以來,風俗轉薄,公侯之尊,莫不殖園 圃之田,而收市井之利,漸冉相放,莫以為恥。乘以古 道,誠可愧也。今西園賣葵菜、藍子、雞麪之屬,虧敗國 體,貶損令問。其五曰:「竊見禁土令不得繕修牆壁,動 正屋瓦。臣以為此既違典彝舊義,且以拘攣小忌而 廢。弘廓大道,宜可蠲除,於事為宜。」朝廷善之。及太子 廢徙許昌,賈后諷有司不聽宮臣追送。統與宮臣冒 禁至伊水,拜辭道左,悲泣流漣。都官從事悉收統等 付河南、洛陽獄。付郡者河南尹樂廣悉散遣之,繫洛 陽者猶未釋。都官從事孫琰說賈謐曰:「所以廢徙太 子,以為惡故耳。東宮故臣,冒罪拜辭,涕泣路次,不顧 重辟,乃更彰太子之德,不如釋之。」謐語洛陽令曹攄, 由是皆免。

永康元年五月己巳立皇孫臧為皇太孫[编辑]

按《晉書惠帝本紀》云云。按《愍懷太子傳》:太子三子, 虨、臧、尚,並與父同幽金墉。虨字道文,永康元年正月 薨,四月,追封南陽王。臧字敬文,永康元年四月,封臨 淮王。己巳,詔曰:「咎徵數發,姦回作變,遹既逼廢,非命 而歿。今立臧為皇太孫,還妃王氏以母之,稱太孫太 妃。」太子官屬即轉為太孫官屬,趙王倫行太孫太傅。 五月,倫與太孫俱之東宮,太孫自西掖門出,車服侍 從,皆愍懷之舊也。到銅駝街,宮人哭,侍從者皆哽咽, 路人抆淚焉。桑復生於西廂,太孫廢,乃枯。永寧元年 五月,趙王倫篡位,廢為濮陽王,與帝俱遷金墉,尋被 害。太安初,追諡曰「哀。」

永寧元年秋八月立襄陽王尚為皇太孫[编辑]

按《晉書惠帝本紀》云云。按《愍懷太子傳》:尚字敬仁, 永康元年四月封為襄陽王,永寧元年八月立為皇 太孫,太安元年三月癸卯薨,帝服齊衰期,諡曰沖太 孫。按《閻纘傳》:「皇太孫立,纘復上疏曰:『臣前上書訟 太子之枉,不見省覽。昔壺關三老陳衛太子之冤,而 漢武築思子之臺。高廟令田千秋上書不敢正言,託 以鬼』」神之教,而孝武大感,月中三遷,位至丞相,乘車 入殿,號曰「車氏。」恨臣精誠微薄,不能有感,竟使太子 流離,歿命許昌。向令陛下即納臣言,不致此禍。天贊 聖意,三公獻謀,庶人賜死,罪人斯得,太子以明,臣恨 其晚,無所復及。詔書慈悼,迎喪反葬,復其禮秩,誠副 眾望,不意呂、霍之變,復生於今日。伏見詔書建立太 孫,斯誠陛下上順先典,以安社稷,中慰慈悼冤魂之 痛,下令萬國心有所繫。追惟庶人,所為無狀,幾傾宗 廟,賴相國太宰至忠憤發,潛謀俱斷,奉贊聖意,以成 神武。雖周誅二叔,漢掃諸呂,未足以喻。臣願陛下因 此大更釐改,以為永制。《禮》置太子,居以士禮,與國人 齒,為置官屬,皆如朋友,不「為純臣。既使上厭至望,以 崇孝道,又令不相嚴憚,易相規正。」昔漢武既信好讒, 危害太子,復用望氣之言,欲盡誅詔獄中囚邴。吉以 皇孫在焉,閉門距命。後遂擁護皇孫,督罰乳母,卒至 成人,立為孝宣皇帝。苟志於忠,無往不可。歷觀古人, 雖不避死,亦由世教寬以成節。吉雖距詔書,事在於 忠,故宥而不責。自晉興以來,用法太嚴,遲速之間,輒 加誅斬。一身伏法,猶可彊為;今世之誅,動輒滅門。昔 呂后臨朝,肆意無道。周昌相趙,三召其王而昌不遣先徵昌入,乃後召王。此由漢制本寬,得使為快。假令 如今呂后必謂昌已反,夷其三族,則誰敢復為殺身 成義者哉?此法宜改,可使經遠。又漢初廢趙王張敖, 其臣貫高,謀弒高祖。高祖不誅,以明臣道。田叔、孟舒 十人為奴,髡鉗隨王,隱親侍養,故令平安。向使晉法 得容為義,東宮之臣得如周昌,固護太子得如邴吉, 距詔不坐,伏死諫爭,則聖意必變,太子以安。如田叔、 孟舒,侍從不罪者,則隱親左右,姦凶毒藥,無緣得設, 太子不夭也。臣每責東宮臣故「無侍從者。」後聞頗有 於道路望車拜辭,而有司收付洛陽獄,奏科其罪。然 臣故莫從,良有以也。又本置三率,盛其兵馬,所以宿 衛防虞,而使者卒至,莫有警嚴。覆請審者,此由恐畏 滅族。今皇孫沖幼,世事多故,若有不虞,彊臣專制,姦 邪矯詐。雖有相國保訓東宮,擁佑之恩,同於邴吉,適 可使玉體安全,宜開來防,可著於令。自今以後,諸有 廢興倉卒,群臣皆得輒嚴,須錄詣殿前,面受口詔,然 後為信。得同周昌不遣王節,下聽臣子隱親,得如田 叔、孟舒,不加罪責,則永固儲副,以安後嗣之遠慮也。 來事難知,往事可改。臣每見詹事裴權用心懇惻,舍 人秦戢數上疏啟諫,而爰倩贈以九列,權有忠意,獨 「不蒙賞,謂宜依倩為比,以寵其魂。推尋表疏,如秦戢 輩及司隸所奏,諸敢拜辭於道路者,明詔稱揚,使微 異於眾,以勸為善,以獎將來也。」纘又陳:「今相國雖已 保傅東宮,保其安危,至於旦夕訓誨輔導出入,動靜 劬勞,宜選寒苦之士,忠貞清正,老而不衰,如城門校 尉梁柳,白衣南安朱沖,比者以為師傅。其侍臣以下 文武將吏,且勿復取盛戚豪門子弟,若吳太妃家室 及賈、郭之黨。如此之輩,生而富溢,無念修己,率多輕 薄浮華,相驅放縱,皆非所補益於吾少主者也。皆可 擇寒門篤行,學問素士,更履險易節義足稱者,以備 群臣。可輕其禮儀,使與古同,於相切磋為益。」昔魏文 帝之在東宮,徐幹、劉楨為友,文學相接之道,並如氣 類。吳太子登、顧譚為友,諸葛恪為賓,臥同床帳,行則 參乘,交如布衣,相呼以字,此則近代之明比也。天子 之子,不患不富貴,不患人不敬畏,患於驕盈,不聞其 過,不知稼穡之艱難耳。至於甚者,乃不知名,六畜可 不勉哉!昔周公親撻伯禽,曹參笞窋二百,聖考慈父 皆不傷恩。今不忍小相維持,令至闕失,頓相罪責,不 亦誤哉!在禮,太子朝夕視膳,昏定晨省,跪問安否,於 情得盡。五日一朝,於敬既簡,於恩亦疏,易致構問。故 曰「一朝不朝」,其間容刁。五日之制,起漢高祖,身為天 子,父為庶人,萬機事多,故闕私敬耳。今主上臨朝,太 子無事,專主孝養,宜改此俗。《文王世子篇》曰:「王季一 飯亦一飯。再飯亦再飯。安有逸豫五日一覲哉。」又 陳:「今迎太子神柩,孤魂獨行,太孫幼沖,不可涉道,謂 可遣妃奉迎遠路,令其父衍隨行衛護。皇太子初見 誣陷,臣家門無祐,三世假親,具嘗辛苦,以家觀國,固 知太子有變,臣故求副監國,欲依邴吉故事,距違來 使,供養擁護,身親飲食醫藥,冀足救危。主者以臣名 資輕淺,不肯見與,世人見笑,謂為此職進退難居」,有 必死憂。臣獨以為苟全儲君,賈氏所誅,甘心所願。今 監國御史,直副,皆當三族,侍衛無狀,實自宜然。臣謂 其小人,不足具責。故孔子曰:「可以託六尺之孤,臨大 節而不可奪」,是以聖王慎選。故河南尹向雄,昔能犯 難,葬故將鍾會,文帝嘉之,始拔顯用,至於先帝,以為 右率。如間之事,若得向雄之比,則豈可觸哉!此二使 者,但為愚怯,亦非與謀,但可誅身,自全三族。如郭俶、 郭斌,則於刑為當。又東宮亦宜妙選忠直亮正如向 雄比。陛下千秋萬歲之後,太孫幼沖,選置兵衛,宜得 柱石之士。如周昌者,世俗淺薄,士無廉節。賈謐小兒, 恃寵恣睢,而淺中弱植之徒,更相翕習,故世號「魯公 二十四友。」又謐前見臣表理太子,曰:「閻兒作此為健。」 然觀其意,欲與諸司馬家同,皆為臣寒心。伏見詔書 稱明滿奮、樂廣侍郎賈引與謐親理,而亦疏遠,往免 父喪之後,停家五年,雖為小屈,有識貴之。潘岳、繆徽 等,皆謐父黨,共相沈浮,人士羞之,聞其晏然,莫不為 怪。今詔書暴揚其罪,並皆遣出,百姓咸云情當,臣獨 謂非但岳徽,二十四人,宜皆齊黜,以肅風教。朝廷善 其忠烈,擢為漢中太守。

太安元年五月癸卯以清河王遐子覃為皇太子賜孤寡帛大酺五日[编辑]

按《晉書惠帝本紀》云云。按《清河康王遐傳》:遐四子 覃、籥、詮、端。覃嗣立,及沖太孫薨,齊王冏表曰:「東宮曠 然,冢嗣莫繼,天下大業,帝王神器,必建儲副,以固洪 基。今者後宮未有孕育,不可庶幸將來,而虛天緒,非 祖宗之遺志,社稷之長計也。」禮:「兄弟之子猶子。故漢 成無嗣,繼由定陶。孝和之絕,安以紹興。此先王之令 典,往代之成式也。清河王覃,神姿岐嶷,慧知早成,康 王正妃,周氏所生,先帝眾孫之中,於今為嫡。昔薄姬 賢明,文則承位,覃外祖恢世,載名德覃,宜奉宗廟之 重,統無窮之祚,以寧四海顒顒之望。覃兄弟雖並出紹,可簡令淑還為國裔,不替其嗣。輒咨大將軍穎及 群公卿士,咸同大願,請具禮儀,擇日迎」拜,遂立覃為 皇太子。既而河間王顒脅遷大駕,表成都王穎為皇 太弟,廢覃復為清河王。初,覃為清河世子,所佩金鈴, 欻生隱起如麻粟,祖母陳太妃以為不祥,毀而賣之。 占者以金是晉行大興之祥,覃為皇嗣,是其瑞也;毀 而賣之,象覃見廢不終之驗也。永嘉初,前北軍中候 任城呂雍、度支校尉陳顏等謀立覃為太子,事覺,幽 於金墉城。未幾,被害,時年十四,葬以「庶人禮。」

永興元年三月立成都王穎為皇太弟七月穎叛十二月廢穎而立豫章王熾為皇太弟[编辑]

按《晉書惠帝本紀》,「永興元年三月,立成都王穎為太 弟。戊申,詔曰:『朕以不德,纂承鴻緒,於茲十有五載。禍 亂滔天,奸逆仍起,至乃幽廢重宮,宗廟圮絕。成都王 穎溫仁惠和,剋平暴亂。其以穎為皇太弟,都督中外 諸軍事,丞相如故。大赦,賜鰥寡高年帛三疋,大酺五 日。十二月丁亥,詔曰:『天禍晉邦,冢嗣莫繼。成都王穎 自在儲貳,政績虧損,四海失望,不可承重,其以王還 第。豫章王熾,先帝愛子,令聞日新,四海注意。今以為 皇太弟,以隆我晉邦』』。」按《成都王穎傳》,成都王穎,字 章度,武帝第十六子也。太康末,受封邑十萬戶,後拜 越騎校尉,加散騎常侍。車騎將軍賈謐嘗與皇太子 博,爭道,穎在坐,厲聲呵謐曰:「皇太子,國之儲君,賈謐 何得無禮!」謐懼,由此出穎為平北將軍,鎮鄴,轉鎮北 大將軍。趙王倫之篡也,進征北大將軍,加開府儀同 三司。及齊王冏舉義,穎發兵應冏。以鄴令盧志為左 長史,頓丘太守鄭琰為右長史,黃門郎程收為左司 馬,陽平太守和演為右司馬,使兗州刺史王彥、冀州 刺史李毅、督護趙驤、石超等為前鋒,羽檄所及,莫不 響應,至朝歌,眾二十餘萬。趙驤至黃橋,為倫將士猗、 許超所敗,死者八千餘人,士眾震駭。穎卻,退保朝歌, 用盧志、王彥策,又使趙驤率眾八萬,與王彥俱進。倫 復遣孫會、劉琨等率三萬人,與猗、超合兵距驤等,精 甲耀日,鐵騎前驅。猗既戰勝,有輕驤之心,未及溫十 餘里,復大戰,猗等奔潰。穎遂過河,乘勝長驅,左將軍 王輿殺孫秀,幽趙王倫,迎天子反正。及穎入京師,誅 倫,使趙驤、石超等助齊王冏攻張泓於陽翟,泓等遂 降。冏始率眾入洛,自以首建大謀,遂擅威權。穎營于 太學,及入朝,天子親勞焉。穎拜謝曰:「此大司馬冏之 勳,臣無預焉。」見訖,即辭出,不復還營,便謁太廟。出自 東陽城門,遂歸鄴。遣信與冏別,冏大驚,馳出送穎,至 七里澗及之。穎住車言別流涕,不及時事,惟以太妃 疾苦,形於顏色,百姓觀者,莫不傾心。至鄴,詔遣兼太 尉王粹加九錫殊禮,進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 假節,加黃鉞、錄尚書事,入朝不趨,劎履上殿。穎拜受 徽號,讓殊禮九錫,表論「興義」功臣盧志、和演、董洪、王 彥、趙驤等五人皆封開國公、侯。又表稱:大司馬前在 陽翟,與彊賊相持既久,百姓創痍,饑餓凍餒,宜急振 救。乞差發郡縣車,一時運河北邸閣米十五萬觓,以 振陽翟饑人。盧志言於穎曰:「黃橋戰亡者有八千餘 人,既經夏暑,露骨中野,可為傷惻。昔周王葬枯骨,故 《詩》云:『行有死人,尚或墐之』。況此等致死王事乎!」穎乃 造棺八千餘枚,以成都國秩為衣服,斂祭葬於黃橋 北,樹枳籬為之塋域。又立都祭堂,刊石立碑,紀其赴 義之功,使亡者之家四時祭祀有所。仍表其門閭,加 常戰亡二等。又命河內溫縣埋藏趙倫戰死士卒萬 四千餘人。穎形美而神昏,不知書,然器性敦厚,委事 於志,故得成其美焉。及齊王冏驕侈無禮,於是眾望 歸之。詔遣侍中馮蓀、中書令卞粹喻穎入輔政,并使 受九錫,穎猶讓不拜,尋加太子太傅。穎嬖人孟玖不 欲還洛,又程太妃愛戀鄴都,以此議久不決。留義募 將士既久,咸怨曠思歸。或有輒去者,乃題鄴城門云: 「大事解散,蠶欲遽請,且歸赴時務。『昔以義來,今以義 去,若復有急,更相語』。」穎知不可留,因遣之,百姓乃安。 及冏敗,穎懸執朝政,事無巨細,皆就鄴諮之。後張昌 擾亂荊土,穎拜表南征,所在響赴。既恃功驕奢,百度 弛廢,甚於冏時。穎方恣其欲,而憚長沙王乂在內,遂 與河間王顒表請誅后父羊元之。左將軍皇甫商等 檄乂使就第,乃與顒將張方伐京都,以平原內史陸 機為前鋒都督、前將軍、假節。穎次朝歌,每夜矛戟有 光若火,其壘井中皆有龍象。進軍屯河南,阻清水為 壘,造浮橋以通河北,以大木函盛石,沉之以繫橋,名 曰「石鱉。」陸機戰敗,死者甚眾。機又為孟玖所譖,穎收 機斬之,夷其三族,語在《機傳》。於是進攻京城。時常山 人王輿合眾萬餘,欲襲穎,會乂被執,其黨斬輿降。穎 既入京師,復旋鎮於鄴,增封二十郡,拜丞相。河間王 顒表穎宜為儲副,遂廢太子覃,立穎為皇太弟,丞相 如故,制度一依魏武故事,乘輿服御,皆遷於鄴。表罷 宿衛兵,屬相府,更以王官宿衛,僭侈日甚,有無君之 心。委任孟玖等,大失眾望。永興初,左衛將軍陳眕、殿 中中郎逯苞、成輔及長沙故將上官已等奉大駕討穎,馳檄四方,赴者雲集。軍次安陽,眾十餘萬,鄴中震 懼。穎欲走其掾,步熊有道術,曰:「勿動,南軍必敗。」穎會 其眾,問計,東安王繇乃曰:「天子親征,宜罷甲,縞素出 迎請罪。」司馬王混、參軍崔曠勸穎距戰,穎從之。乃遣 奮武將軍石超率眾五萬次於蕩陰眕,二弟匡規自 鄴赴王師,云「鄴中皆已離散」,由是不甚設備。超眾奄 出,王師敗績,矢及乘輿。侍中嵇紹死於帝側,左右皆 奔散,乃棄天子於槁中,超遂奉帝幸鄴。穎改元建武, 害東安王繇,署置百官,殺生自己。立郊於鄴。南平北 將軍王浚、寧北將軍東嬴公騰殺穎所置幽州刺史 和演。穎徵浚,屯冀州,不進,與騰及烏丸羯朱襲穎。候 騎至鄴,穎遣幽州刺史王斌及石超、李毅等距浚,為 羯朱等所敗。鄴中大震,百僚奔走,士卒分散。穎懼,將 帳下數十騎擁天子,與中書監盧志單車而走,五日 至洛。《羯朱》追至朝歌,不及而還。河間王顒遣張方率 甲卒二萬救穎,至洛,方乃挾帝擁穎及豫章王并高 光、盧志等歸於長安。顒廢穎歸藩,以豫章王為皇太 弟。穎既廢,河北思之,鄴中故將公師藩、汲桑等起兵 以迎穎,眾情翕然。顒復拜穎鎮軍大將軍、都督河北 諸軍事,給兵千人,鎮鄴。穎至洛,而東海王越率眾迎 大駕,所在蜂起。穎以北方盛強,懼不可進,自洛陽奔 關中。值大駕還洛,穎自華陰趨武關,出新野。帝詔鎮 南將軍劉弘、南中郎將劉陶收捕穎,於是棄母妻,單 車與二子廬江王普、中都王廓渡河赴朝歌,收合故 將士數百人,欲就公師藩。頓丘太守馮嵩執穎及普、 廓送鄴,范陽王虓幽之,而無他意。屬虓暴薨,虓長史 劉輿見穎為鄴都所服,慮為後患,祕不發喪,偽令人 為臺使稱詔,夜賜穎死。穎謂守者田徽曰:「范陽王亡 乎?」徽曰:「不知。」穎曰:「卿年幾?」徽曰:「五十。」穎曰:「知天命不?」 徽曰:「不知。」穎曰:「我死之後,天下安乎?不安乎?我自放 逐,於今三年,身體手足不見洗沐,取數斗湯來。」其二 子號泣,穎敕人將去,乃散髮東首臥,命徽縊之,時年 二十八。二子亦死,鄴中哀之。穎之敗也,官屬並奔散, 惟盧志隨從不怠,論者稱之。後汲桑害東嬴公騰,稱 為穎報讎,遂出穎棺,載之於軍中,每事啟靈,以行軍 令。桑敗,棄棺於古井中。穎故臣收之,改葬於洛陽。懷 帝加以縣王禮。穎死後數年,開封間有傳穎子年十 餘歲,流離百姓家,東海王越遣人殺之。永嘉中,立東 萊王蕤子遵為穎嗣,封華容縣王,「後沒於賊,國除。」 按《孝懷帝本紀》,「孝懷皇帝諱熾,字豐度,武帝第二十 五子也。太熙元年,封豫章郡王。屬惠帝之時,宗室搆 禍,帝沖素自守,門絕賓遊,不交世事,專玩史籍,有譽 於時。初拜散騎常侍,及趙王倫篡,見收。倫敗,為射聲 校尉,累遷車騎大將軍。永興元年,改授鎮北。十二月 丁亥,立為皇太弟。以」清河王覃本太子也,懼不敢當。 典書令廬陵修肅曰:「二相經營王室,志寧社稷,儲貳 之重,宜歸時望;親賢之舉,非大王而誰?清河幼弱,未 允眾心,是以既升東宮,復贊藩國。今乘輿播越,二宮 久曠,常恐氐、羌飲馬於涇川,螘眾控弦於霸水。宜及 吉辰,時登儲副,上翼大駕,早寧東京,下允黔首喁喁 之望。」帝曰:「卿,吾之宋昌也。」乃從之。光熙元年十一月 庚午,孝惠帝崩。羊皇后以於太弟為嫂,不得為太后, 催清河王覃入,已至尚書閣,侍中華混等急召太弟。 癸酉,即皇帝位。

懷帝永嘉元年三月庚午立豫章王詮為皇太子[编辑]

按《晉書懷帝本紀》云云,按《清河康王遐傳》:「遐三子 詮,初封上庸王,懷帝即位,更封豫章王。元年,立為皇 太子。洛京傾覆,沒於劉聰。詮之為皇太子也,轉封豫 章,禮秩如皇子,拜散騎常侍平南將軍、都督江州諸 軍事假節。當之國,會洛陽陷沒。」

永嘉六年,百官共奉秦王鄴為皇太子。

按《晉書懷帝本紀》,「永嘉六年九月辛巳,前雍州刺史 賈疋討劉粲於三輔,走之。關中少定,乃與衛將軍梁 芬、京兆太守梁綜,共奉秦王鄴為皇太子於長安。」 按《孝愍帝本紀》,孝愍皇帝諱鄴,字彥旗,武帝孫,吳孝 王晏之子也。出繼後伯父秦獻王柬,襲封秦王。永嘉 二年,拜散騎常侍,撫軍將軍。及洛陽傾覆,避難於滎 陽密縣,與舅荀藩、荀組相遇,自密南趨許、潁。豫州刺 史閻鼎與前撫軍長史王毗、司徒長史劉疇、中書郎 李昕及藩、組等同謀奉帝歸於長安。而疇等中塗復 叛,鼎追殺之,藩、組僅而獲免。鼎遂挾帝乘牛車,自宛 趣武關,頻遇山賊,士卒亡散,次於藍田。鼎告雍州刺 史賈疋,疋遽遣州兵迎衛,達於長安。又使輔國將軍 梁綜助守之。時有玉龜出霸水,神馬鳴城南焉。六年 九月辛巳,奉秦王為皇太子,登壇告類,建宗廟社稷, 大赦。加疋征西大將軍,以秦州刺史南陽王保為大 司馬。賈疋討賊,張連遇害,眾推始平太守麴允領雍 州刺史為盟主,承制選置。建興元年夏四月景午,奉 懷帝崩問,舉哀成禮。壬申,即皇帝位,大赦,改元。

元帝太興元年三月庚午立王太子紹為皇太子[编辑]

按《晉書元帝本紀》云云。按《明帝本紀》。明帝諱紹,字道畿,元皇帝長子也。幼而聰哲,為元帝所寵異。年數 歲,嘗坐置膝前,屬長安使來,因問帝曰:「汝謂日與長 安孰遠?」對曰:「長安近,不聞人從日邊來,居然可知也。」 元帝異之。明日宴群僚,又問之。對曰:「日近。」元帝失色 曰:「何乃異間者之言乎?」對曰:「舉頭則見日,不見長安。」 由是益奇之。建興初,拜東中郎將,鎮廣陵。元帝為晉 王,立為晉王太子。及帝即尊號,立為皇太子。性至孝, 有文武才略,欽賢愛客,雅好文辭。當時名臣,自王導、 庾亮、溫嶠、桓彝、阮放等,咸見親待。嘗論聖人真假之 意,導等不能屈。又習武藝,善撫將士,於時東朝濟濟, 遠近屬心焉。及王敦之亂,六軍敗績,帝欲帥將士決 戰,升車將出,中庶子溫嶠固諫,抽劍斬鞅,乃止。敦素 以帝神武明略,朝野之所欽信,欲誣以不孝而廢焉。 大會百官而問溫嶠曰:「皇太子以何德稱,聲色俱厲, 必欲使有言?」嶠對曰:「鉤深致遠,蓋非淺局所量。以禮 觀之,可稱為孝矣。」眾皆以為信然,敦謀遂止。永昌元 年閏月巳丑,元帝崩。庚寅,太子即皇帝位。

明帝太寧三年立皇子衍為皇太子詔議公卿見太子之儀[编辑]

按《晉書明帝本紀》,「太寧三年三月戊辰,立皇子衍為 皇太子,大赦,增文武位二等,大酺三日,賜鰥寡孤獨 帛,人二疋。」按《成帝本紀》,成皇帝諱衍,字世根,明帝 長子也。太寧三年三月戊辰,立為皇太子。閏月戊子, 明帝崩。己丑,太子即皇帝位。按《禮志》,太寧三年三 月戊辰,明帝立皇子衍為皇太子。癸巳,詔曰:「禮無生 而貴者,故帝元子方之於士。而漢、魏以來,尊崇儲貳, 使官屬稱臣,朝臣咸拜,此甚無謂。吾昔在東宮,未及 啟革。今衍幼沖之年,便臣先達,將令日習所見,謂之 自然,此豈可以教之耶!主者其下公卿內外通議,使 必允禮中。」尚書令卞壼議以為:「《周禮》王后太子不會, 明禮同於君,皆所以重儲貳,異正嫡。苟奉之如君,不 得不拜矣。太子若存謙沖,故宜答拜。臣以為皇太子 之立,郊告天地,正位儲宮,豈得同之皇子,揖讓而已。 謂宜稽則漢、魏,闔朝同拜。」從之。

康帝建元二年九月景申立皇子聃為皇太子[编辑]

按《晉書康帝本紀》云云,按《穆帝本紀》,「穆皇帝諱聃, 字彭子,康帝子也。建元二年九月景申,立為皇太子。 戊戌,康帝崩,己亥,太子即皇帝位,時年二歲。」

𥳑文帝咸安二年秋七月乙未立會稽王昌明為皇太子[编辑]

接《晉書簡文帝本紀》云云。按《孝武皇帝本紀》。「孝武 皇帝諱曜,字昌明。簡文帝第三子也。興寧三年七月 甲申,初封會稽王。咸安二年秋七月乙未。立為皇太 子。是日簡文帝崩,太子即皇帝位。」

孝武帝太元十二年立皇子德宗為皇太子[编辑]

按《晉書孝武帝本紀》,「太元十二年秋八月辛巳,立皇 子德宗為皇太子,大赦,增文武位二等,大酺五日,賜 百官布帛各有差。」按《安帝本紀》,安皇帝諱德宗,孝 武帝長子也。太元十二年八月辛巳,立為皇太子。二 十一年九月庚申,孝武帝崩。辛酉,太子即皇帝位。 按《禮志》,太元中,尚書符問王公以下見皇太子儀及 所衣服。侍中領國子博士車引議,朝臣宜朱衣褠幘 拜敬,太子答拜。按經傳不見其文,故太傅羊祜牋慶 太子,稱叩頭死罪,此則拜之證也。又太寧三年,詔議 其典,尚書卞壼謂宜稽則漢魏,闔朝同拜,其朱衣冠 冕,惟施之天朝,宜褠幘而已。朝議多同。太元十二 年,議二王後與太子先後,博士庾弘之及尚書參議, 並以為陳留國之上賓,皇太子雖國之儲貳,猶在臣 位,陳留王坐應在太子上。陳留王勱表稱疾病積年, 求放罷。詔禮官博士議之。博士曹耽云:「勱為祭主,而 無執祭之期,宜與穆子孟縶事同。」王彪之云:「二王之 後,不宜輕致廢立。記傳未見有已為君而疾病退罷 者,當知古無此禮。穆子孟縶」是方應為君,非陳留王 之比。太元十二年,臺符問:「皇太子既拜廟,朝臣奉 賀,應上禮與否?」國子博士《車引》云:「百辟卿士,咸預盛 禮,展敬拜伏,不須復上禮。惟方伯牧守,不睹大禮,自 非酒牢貢羞,無以表其乃誠,故宜有上禮。猶如元正 大慶,方伯莫不上禮,朝臣奉璧而已。」太學博士庾弘 之議:「按咸寧三」年始平濮陽,諸王新拜,有司奏依故 事,聽京城近臣諸王、公主應朝賀者復上禮。今皇太 子國之儲副,既已崇建,普天同慶,謂應上禮奉賀。徐 邈同又引一有元良慶,在於此封諸王及新宮上禮, 既有前事,亦皆已瞻仰致敬,而又奉觴上壽,庶亦無 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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