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第05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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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

 第五十九卷目錄

 東宮部彙考三

  宋總一則 武帝永初一則 文帝元嘉二則 孝武帝孝建一則 明帝泰始三則

  南齊高帝建元二則 武帝永明一則 明帝建武一則 東昏侯永元一則

  梁總一則 武帝天監一則 中大通一則 太清一則 元帝承聖一則

宮闈典第五十九卷

東宮部彙考三[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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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定太子璽綬冠服之制。

按《宋書禮志》:「皇太子金璽龜紐,纁朱綬,四采,赤黃縹 紺,給五時朝服。遠遊冠,亦有三梁進賢冠,佩瑜玉。」

武帝永初元年立王太子義符為皇太子[编辑]

按《宋書高祖本紀》,永初元年八月「癸酉,立王太子為 皇太子。乙亥,詔曰:『朕承曆受終,猥饗天命,荷積善之 祚,藉士民之力,率由令範,先后祗嚴宣訓,七廟肇建, 情敬無違。加以儲宮備禮,皇基彌固,國慶家禮,爰集 旬日,豈予一人,獨荷茲慶。其見刑罪無輕重,可悉原 赦。限百日,以今為始。先因軍事所發奴僮,各還本主』」, 若死亡及勳勞破免,亦依限還直。按《少帝本紀》,「少 帝諱義符,小字車兵,武帝長子也。母曰張夫人,晉義 熙二年,生於京口。武帝晚無男,及帝生,甚悅。年十歲, 拜豫章公世子。帝有旅力,善騎射,解音律。宋臺建,拜 宋世子。元熙元年,進為宋太子。武帝受禪,立為皇太 子。永初三年五月癸亥,武帝崩,是日太」子即皇帝位。

文帝元嘉六年立子劭為皇太子[编辑]

按《宋書文帝本紀》,「元嘉六年春三月丁巳,立皇子劭 為皇太子。戊午,大赦天下,賜文武位一等。」按《二凶 傳》,「元凶劭,字休遠,文帝長子也。帝即位後生劭。時上 猶在諒闇,故祕之。三年閏正月,方云劭生。自前代以 來,未有人君即位後,皇后生太子。唯殷帝乙既踐阼, 正妃生紂,至是又有劭焉。體元居正,上甚喜說。年六 歲」,拜為皇太子中庶子,二率入直永福省。更築宮,制 度嚴麗。年十二,出居東宮,納黃門侍郎殷淳女為妃。 十三,加元服。好讀史傳,尤愛弓馬。及長,美須眉,大眼 方口,長七尺四寸。親覽宮事,延接賓客,意之所欲,上 必從之,東宮置兵與羽林等。十七年,劭拜京陵大將 軍、彭城王義康、竟陵王誕、尚書桂陽侯義融,並從司 空江夏王義恭自江都來會京口。二十七年,上將北 伐,劭與蕭思話固諫,不從。索鹵至瓜步,京邑震駭。劭 出鎮石頭,總統水軍,善於撫御。上登石頭城,有憂色。 劭曰:「不斬江湛、徐湛之,無以謝天下。」上曰:「北伐自我 意,不關二人也。」上時務在本業,勸課耕桑,使宮內皆 蠶,欲以諷厲天下。有女巫嚴道育,本吳興人,自言通 靈,能役使鬼物。夫為劫,坐沒入奚官。劭姊東陽公主 應閤婢王鸚鵡白公主云:「道育通靈有異術。」主乃白 上,託云善蠶,求召入,見許。道育既入,自言服食,主及 劭並信惑之。始興王濬素佞事劭,與劭並多過失,慮 上知,使道育祈請,欲令過不上聞。道育輒云:「自上天 陳請,必不泄露。」劭等敬事,號曰天師。後遂為巫蠱,以 玉人為上形像,埋於含章殿前。初,東陽主有奴陳天 興,鸚鵡養以為子,而與之淫通。鸚鵡、天興及寧州所 獻黃門慶國,並預巫蠱事,劭以天興補隊主。東陽主 薨,鸚鵡應出嫁,劭慮言語難密,與濬謀之。時吳興沈 懷遠為濬府佐,見待異常,乃嫁鸚鵡與懷遠為妾,不 以啟。上慮後事泄,因臨賀公主微言之。上後知天興 領隊,遣閹人奚承祖詰讓。劭曰:「臨賀公主南第先有 一下人欲嫁,又聞此下人養他人奴為兒,而汝用為 隊主,抽拔何乃速?汝間用主副,並是奴邪?欲嫁置何 處?」劭答曰:「南第昔屬天興,求將驅使臣。」答曰:「伍那可 得?若能擊賊者,可入隊。」當時蓋戲言爾,都不復憶。後 天興道上通辭,乞位,追存往為者不忍食言。呼視,見 其形容粗健,堪充驅使,脫參使監禮兼隊副,比用人 雖取勞,舊亦參用有氣幹者。謹條牒人。「名上呈,下 人欲嫁者,猶未有處。時鸚鵡已嫁,懷遠矣。」劭懼,馳書 告濬,并使報臨賀:「主上若問嫁處,當言未有定所。」濬 答書曰:「奉令伏深惶怖,啟此事多日,今始來問,是當 有感發之者,未測源由。爾計臨賀,故當不應翻覆言 語,自生寒熱也。此姥由來挾兩端,難可孤保,正爾自 問臨賀,冀得審實也。其若見問,當作依違」答之。天興 先署佞人府位,不審監上當無此簿領爾?急宜撻之。 殿下已見王未?宜依此具令,嚴自躬上啟聞。彼人若 為不已,正可保其餘命,或是大慶之漸。凡劭、濬相與 書疏類如此,所言皆為名號,謂上為彼人,或以為其 人。以太尉江夏王義恭為佞人。東陽主第在西掖門 外,故云「南第。」王即鸚鵡,姓躬上啟聞者,令道育上天, 白天神也。鸚鵡既適懷遠,慮與天興私通,事泄,請劭 殺之。劭密使人害天興慶國,謂宣傳往來,唯有二人天興既死,慮將見及,乃具以其事白上。上驚惋,即遣 收鸚鵡,封籍其家,得劭、濬書數百紙,皆咒詛巫蠱之 言。得所埋上形像於宮內。道育叛亡,討捕不得。上大 怒,窮治其事,分遣中使入東諸郡搜討,遂不獲。上詰 責劭、濬,劭、濬惶懼無辭,唯陳謝而已。道育變服為尼, 逃匿東宮,濬往京口,又載以自隨,或出止民張旿家。 江夏王義恭自盱眙還朝,上以巫蟲告之曰:「常見典 籍有此,謂之《書傳》。空言不意,遂所親睹。劭雖所行失 道,未必便亡社稷,南面之日,非復我及汝事。汝兒子 多,將來遇此,不幸爾。」先是,二十八年,彗星起畢、昴,入 太微,掃帝座、端門,滅翼、軫。二十九年,熒惑逆行守氐。 自十一月霖雨連雪,太陽罕曜。三十年正月,大風飛 霰且雷。上憂有竊發,輒加劭兵眾,東宮實甲萬人,車 駕出行,劭入守,使將白直隊自隨。其年二月,濬自京 口入朝,當鎮江陵,復載道育還東宮,欲將西上。有告 上云:「京口民張旿家有一尼服食,出入征北內,似是 嚴道育。」上初不信,試使掩錄,得其二婢,云道育隨征 北還都。上謂劭、濬已當斥遣道育,而猶與往來,惆悵 惋駭,乃使京口以船送道育二婢,須至檢覈,廢劭,賜 濬死。以語濬母潘淑妃,淑妃具以告濬,濬馳報劭,劭 因是異謀。每夜輒饗將士,或親自行酒,密與腹心隊 主陳叔兒、詹叔兒、齋帥張超之、任建之謀之。道育婢 將,至,其月二十一日夜,詐上詔云:「魯秀謀反,汝可平 明守闕,率眾入。」因使超之等集素所畜養兵士二千 餘人,皆使披甲。召內外幢隊主副,豫加部勒,云有所 討,宿召前中庶子、右軍長史蕭斌,夜呼斌及左衛率 袁淑、中舍人殷仲素、左積弩將軍王正見並入宮,告 以大事,自起拜斌等,因流涕,眾並驚愕,語在《淑傳》。明 旦,未開鼓,劭以朱服,加戎服,上乘畫輪車,與蕭斌同 載,衛從如常入朝之儀。守門開,從萬春門入。舊制,東 宮隊不得入城,劭與門衛云:「受敕有所收討。」令後隊 速來。張超之等數十人馳入雲龍東中華門。及齋閤, 拔刀徑上合殿。上其夜與尚書僕射徐湛之屏人語, 至旦燭猶未滅,直衛兵尚寢,超之手行弒逆,并殺湛 之。劭進至合殿中閤,太祖已崩,出坐東堂,蕭斌執刀 侍直,呼中書舍人顧嘏。嘏震懼,不時出。既至,問曰:「欲 共見廢,何不蚤啟?」未及答,即於前斬之。遣人於崇禮 闥殺吏部尚書江湛。太祖左細杖主卜天與攻劭於 東堂見殺。又使人從東閤入,殺潘淑妃,又殺太祖親 信左右數十人。急召始興王濬率眾屯中堂,又召太 尉江夏王義恭,尚書令何尚之。劭即偽位,為《書》曰:「徐 湛之、江湛弒逆無狀,吾勒兵入殿,已無所及,號惋崩 衂,肝心破裂。今罪人斯得,元凶克殄。可大赦天下,改 元嘉」三十年為太初元年,文武並賜位二等,諸科一 依。丁卯。初,使蕭斌作詔,斌辭以不文,乃使侍中王僧 綽為之使,改元為太初。劭素與道育所定。斌曰:「舊踰 年改元。」劭以問僧綽,僧綽曰:「晉惠帝即位,便改號。」劭 喜而從之。百僚至者裁數十人,劭便遽即位。即位畢, 稱疾還入永福省,然後遷大行皇帝,升太極前殿。是 日,以蕭斌為散騎常侍、尚書僕射,領軍將軍何尚之 為司空,前右衛率檀和之戍石頭;侍中營道侯義綦 為征鹵將軍、晉陵南下邳二郡太守,鎮京城;尚書殷 仲景為侍中、中護軍。大行皇帝大斂,劭辭疾不敢出。 先給諸王及諸處兵杖,悉收還武庫。殺徐湛之、江湛 親黨新除始興內史荀赤松、新除尚書左丞臧凝之、 山陰令傅僧祐、吳令江徽、前征北行參軍諸葛詡、右 衛司馬江文綱,以殷仲素為黃門侍郎,王正見為左 軍將軍,張超之及諸同逆聞人文子徐興祖、詹叔兒、 陳叔兒、任建之等並將校以下龍驤將軍帶郡,各賜 錢二十萬。遣人謂魯秀曰:「徐湛之常欲相危,我已為 卿除之矣。」使秀與屯騎校尉龐秀之對掌軍隊。以侍 中王僧綽為吏部尚書,司徒左長史何偃為侍中。成 服日,劭登殿臨靈,號慟不自持。博訪公卿,詢求治道。 薄賦輕徭,損諸遊費;田苑山澤有可弛者,假與貧民。 三月,遣大使分行四方,分浙以東五郡為會州。省揚 州,立司隸校尉,以殷沖補之;以大將軍江夏王義恭 為太保,司徒南譙王義宣為太尉,衛將軍、荊州刺史 始興王濬進號驃騎將軍。王僧綽以先預廢立見誅, 長沙王瑾、瑾弟楷、臨川王煜、桂陽侯覬、新諭侯球並 以宿恨下獄死。禮官希旨諡太祖不敢盡美稱,上諡 曰「中宗景皇帝。」以雍州刺史臧質為丹陽尹,進世祖 號征南將軍,加散騎常侍。撫軍將軍南平王鑠,中軍 將軍、會稽太守隨王誕,會州刺史江夏王義恭以太 保領大宗師,諮稟之科,依晉扶風王故事。世祖及南 譙王義宣、隨王誕諸方鎮並舉義兵。劭聞義師大起, 悉聚諸王及大臣於城內,移江夏王義恭住尚書下 舍,義恭諸子住侍中下省。自永初元年以前,相國府 入齋,傳教、給使,免軍戶。屬南彭城薛縣劭下書,以中 流起兵,嘗親率六師,觀變江介,悉召下番將吏,加三 吳太守軍號,置佐領兵。四月,立妻殷氏為皇后。世祖

檄京邑曰:「夫運不常隆,代有莫大之釁,爰自上葉,或
考證
因多難以成福,或階昏虐以兆亂。咸由君臣義合,理

悖恩離。故堅冰之遘,每鍾澆末。未有以道御世,教化」 明厚,而當梟鏡反噬,難發天屬者也。先帝聖德在位, 功格區宇,明照萬國,道洽無垠。風之所被,荒隅變識; 仁之所動,木石開心。而賊劭乘藉冢嫡,夙蒙寵樹,正 位東朝,禮絕君后,凶慢之情,發於齠齔,猜忍之心,成 於幾立。賊濬險躁無行,自幼而長,交相倚附,共逞奸 回。先旨以王室不造,家難亟結,故含「蔽容隱,不彰其 釁,訓誘啟告,冀能革音。何悟狂慝不悛,同惡相濟,肇 亂巫蠱,終行弒逆,聖躬離荼毒之痛,社稷有翦墜之 哀,四海崩心,人神泣血,生民以來,未聞斯禍。奉諱驚 號,肝腦塗地,煩冤腷臆,容身無所。大將軍、諸王幽閒 窮省,存亡未測。徐僕射、江尚書、袁左率,皆當世標秀, 一時忠貞,或正色立朝,或聞逆弗順,並橫分階闥,懸 首都市,宗黨夷滅,豈伊一姓,禍毒所流,末知其極。昔 周道告難,齊晉勤王;漢曆中圯,虛牟立節。異姓末屬, 猶或亡軀,況幕府職同昔人,義兼臣子,所以枕戈嘗 膽,苟全視息,志梟元凶,少雪仇恥。」今命冠軍將軍領 咨議中直兵柳元景、寧朔將軍領中直兵馬文恭等, 統勁卒三萬風馳徑造石頭,分趨白下。輔國將軍領 咨議中直兵宗慤等,勒甲楯二萬,征鹵將軍領司馬 武昌內史沈慶之等,領壯勇五萬,相尋就路。支軍別 統,或焚舟破釜,步自姑熟;或迅楫蕪湖,入據雲陽。凡 此諸帥,皆英果權奇,智略深贍,名震中土,勳暢遐疆。 幕府親董精悍一十餘萬,授律枕戈,駱驛繼邁。司徒 叡哲淵謨,赫然震發,徵甲八州,電起荊郢。冠軍將軍 臧質,忠烈協舉,雷動漢陰;冠軍將軍朱修之誠節亮 款,悉力請奮,荊、雝百萬,稍次近塗;蜀、漢之卒,續已出 境。又安東將軍誕、平西將軍遵考、前撫軍將軍蕭思 話、征鹵將軍魯爽、前寧朔將軍王元謨,並密信俱到, 不契同期,傳檄三吳,馳軍京邑,遠近俱發,揚於萬里。 樓艦騰川,則滄江霧咽;銳甲赴野,則林薄摧根。謀臣 智士,雄夫毅卒,畜志須時,懷憤待用。先聖靈澤,結在 民心,逆順大數,冥發天理,無父之國,天下無之。羽檄 既馳,華夷響會,以此眾戰,誰能抗禦,以此義動,何往 不捷。況「逆醜無親,人鬼所背,計其同惡,不盈一旅,崇 極群小,是」與比周。哲人君子,必加積忌。傾海注螢,頹 山壓卵。商周之勢,曾何足云。諸君或奕世貞賢,身 「皇渥,或勳列肺腑,休否攸同,拘逼凶勢,俛眉寇手,含 憤茹慼,不可為心。大軍近次,威聲已接,便宜因變立 功,洗雪滓累。若事有不獲,能背逆歸順,亦其次也。如 有守迷遂往,黨一凶類,刑茲無赦,戮及五宗。賞罰之 科,信如日月。原火一燎,異物同灰,幸求多福,無貽後 悔。」書到宣告,咸使聞知。劭自謂素習武事,語朝士曰: 「卿等但助我理文書,勿措意戎陳。若有寇難,吾當自 出,唯恐賊鹵不敢動爾。」司隸校尉殷沖掌綜文符,左 衛將軍尹弘配衣軍旅,蕭斌總眾事,中外戒嚴防守 世祖子於侍中下省,南譙王義宣諸子於太倉空屋。 劭使濬與世祖書曰:「聞弟忽起狂檄,阻兵反噬,縉紳 憤歎,義夫激怒。古來陵上內侮,誰不夷滅!」弟洞覽墳 籍,豈不斯具。今主上天縱英聖,靈武宏發,自登宸極, 威澤兼宣,人懷甘死之志,物競舍生之節。弟蒙眷遇, 著自少長,東宮之懽,其來如昨,而信惑姦邪,忘茲恩 友,此之不義,人鬼同疾。今水步諸軍,悉已備辦,上親 御六師,太保又秉鉞臨統,吾與烏羊,相尋即道。所以 淹霆緩電者,猶冀弟「迷而知返爾,故略示懷,言不盡 意。主上聖恩每厚法師,今在殿內住,想弟欲知消息 故及。」烏羊者,南平王鑠。法師,世祖世子小名也。劭欲 殺三鎮士庶家口,江夏王義恭、何尚之說之曰:「凡舉 大事者,不顧家口,且多是驅逼,今忽誅其餘累,正足 堅彼意爾。」劭謂為然,乃下書一無所問。使褚湛之戍 石頭,劉思孝鎮東府。濬及蕭斌勸劭勒水軍自上決 戰,若不爾,則保據梁山。江夏王義恭慮義兵倉卒,船 舫陋小,不宜水戰,乃進策曰:「賊諱少年,未習軍旅,遠 來疲弊,宜以逸待之。今遠出梁山,則京都空弱,東軍 乘虛,容能為患。若分力兩赴,則兵散勢離,不如養銳 待期,坐而觀釁。」劭善其議。蕭斌厲色曰:「南中郎二十 年少業,能建如此大事,豈復可量!三方同惡,勢據上 流,沈慶之甚練軍事,柳元景、宗慤屢嘗立功。形勢如 此,實非小敵。唯宜及人情,尚可決力一戰,端坐臺城, 何由得久!主相咸無戰意,此自天也。」劭不納。疑朝廷 舊臣悉不為己用,厚接王羅漢、魯秀,悉以兵事委之, 多賜珍玩美色,以悅其意。羅漢先為南平王鑠右軍 參軍,劭以其有將用,故以心膂委焉。或勸劭保石頭 城者,劭曰:「昔人所以固石頭,俟諸侯勤王爾。我若守 此,誰當見救?唯應力戰決之,不然不剋。」日日自出行 軍,慰勞將士,親督都水,治船艦,焚南岸,驅百姓家悉 渡水北。使有司奏立子偉之為皇太子,以褚湛之為 後將軍、丹陽尹,置佐史;驃騎將軍始興王濬為侍中、 中書監、司徒、錄尚書六條事,中軍將軍、南平王鑠為 使持節、都督南兗、兗、青、徐、冀五州諸軍事、征北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兗州刺史,新除左將軍、丹陽尹建 平王宏為散騎常侍,鎮軍將軍、江州刺史龐秀之自 石頭先眾南奔,人情由是大震。以征鹵將軍、營道侯 義綦即本號為湘州刺史,輔國將軍檀和之為西中 郎將、雍州刺史。十九日,義軍至新林,劭登石頭烽火 樓望之。二十一日,義軍至新亭。時魯秀屯白石,劭召 秀與王羅漢共屯朱雀門,蕭斌統步軍,褚湛之統水 軍。二十二日,使蕭斌率魯秀、王羅漢等精兵萬人,攻 新亭壘。劭登朱雀門,躬自督率將士懷劭重賞,皆為 之力戰。將克而秀斂軍遽止,為柳元景等所乘,故大 敗。劭又率腹心同惡自來攻壘,元景復破之。劭走還 朱雀門,蕭斌臂為流矢所中,褚湛之攜二子與檀和 之同共歸順。劭駭懼,走還臺城。其夜,魯秀又南奔。時 江夏王義恭謀據石頭,會劭已令濬及蕭斌備守。劭 並焚京都軍籍,「置立郡縣,悉屬司隸為民。」以前軍將 軍、輔國將軍王羅漢為左衛將軍,輔國如故;左軍王 正見為太子左衛率。二十五日,義恭單馬南奔,自東 掖門出於冶渚,過淮。東掖門隊主吳道興是臧質門 人,冶渚軍主原穉孫,是世祖,故史義恭得免。劭遣騎 追討,騎至冶渚,義恭始得渡淮。義恭佐史義故二千 餘人,隨從南奔,多為追兵所殺。遣濬殺義恭諸子,以 輦迎蔣侯神像,於宮內,啟顙乞恩,拜為大司馬,封鐘 山郡王,食邑萬戶,加節鉞。蘇侯為驃騎將軍,使南平 王鑠為祝文罪狀。世祖加濬使持節、都督南徐會二 州諸軍事、領太子太傅、南徐州刺史,給班劍二十人。 征北將軍、南兗州刺史、南平王鑠進號驃騎將軍,與 濬並錄尚書事。二十七日,臨軒,拜息偉之為太子,百 官皆戎服,劭獨袞衣。下書「大赦天下」,唯世祖、劉義恭、 義宣、誕不在原例,餘黨一無所問。先遣太保參軍庾 道、員外散騎侍郎朱和之,又遣殿中將軍燕欽東拒 誕。五月,世祖所遣參軍顧彬之及誕前軍並至曲阿, 與道相遇,與戰,大破之。劭遣人焚燒都水西裝,及左 尚方決破柏岡、方山埭,以絕東軍,又悉以上守家之 丁巷居者,緣淮豎舶船為樓,多設大弩。又使司隸治 中監琅邪郡事芊希柵斷班瀆、白石諸水口。於時男 丁既盡,召婦女親役。其月三日,魯秀等募勇士五百 人,攻大航鉤,得一舶,王羅漢副楊恃德,命使復航。羅 漢昏酣作伎,聞官軍已渡,驚懼放仗歸降,緣渚幢隊 以次奔散,器仗鼓蓋,充塞街衢。是夜,劭閉守六門,於 門內鑿塹立柵,以露車為樓。城內沸亂,無復綱紀。丹 陽尹尹弘、前軍將軍孟宗嗣等,下及將吏,並踰城出 奔。劭使詹叔兒燒輦及袞冕服。蕭斌聞大航不守,惶 窘不知所為,宣令所統,皆使解甲,自石頭「遣息約詣 闕請罪」,尋戴白幡來降,即於軍門伏誅。四日,太尉江 夏王義恭登朱雀門,總群帥,遣魯秀、薛安都、程天祚 等直趨宣陽門。劭軍主徐興祖、羅訓、虞丘要兒等率 眾來降。劭先遣龍驤將軍陳叔兒東討,事急召還,是 日始入建陽門,遙見官軍所領,並棄仗走。劭腹心白 直諸同逆,先屯閶闔門外,並走還入殿。天祚與安都 副譚金因而乘之,即得俱入。安都及軍主武念、宋越 等相繼進。臧質大軍從廣莫門入,同會太極殿前,即 斬太子左衛率王正見、建平、東海等七王,並號哭俱 出。劭穿西垣入武庫井中,隊副高禽執之。濬率左右 數十人與南平王鑠於西明門出,俱南奔于越城,遇 江夏王義恭。濬下馬曰:「南中郎今何所作?」義恭曰:「四 海無統,百司固請。上已俯順群心,君臨萬國。」又曰:「虎 頭來得無晚乎?」義恭曰:「殊當恨晚。」又曰:「故當不死耶?」 義恭曰:「可詣行闕請罪。」又曰:「未審猶能賜一職自效 不?」義恭又曰:「此未可量。」勒與俱歸,於道斬首。濬字休 明,將產之夕,有伏鳥鳴於屋上。元嘉十三年,年八歲, 封始興王。十六年,都督湘州諸軍事、後將軍、湘州刺 史。仍遷使持節、都督南豫、豫、司、雍、并五州諸軍事、南 豫州刺史,將軍如故。十七年,為揚州刺史,將軍如故。 置佐領兵。十九年,罷府。二十一年,加散騎常侍,進號 中軍將軍。明年,濬上言:「所統吳興郡,衿帶重山,地多 汙澤,泉流歸集,疏決遲壅,時雨未過,已至漂沒,或方 春輟耕,或開秋沈稼,田家徒苦,防遏無方。彼邦奧區, 地沃民阜,一歲稱稔,則穰被京城;時或水潦,則數郡 為災。頃年以來,儉多豐寡,雖賑賚周給,傾耗國儲,公 私之弊,方在未已。」州民姚嶠比通便宜,以為:「二吳、晉 陵、義興四郡,同注太湖,而松江滬瀆,壅噎不利,故處 處涌溢,浸漬成災。欲從武康紵溪開漕谷湖,直出海 口一百餘里,穿渠涻,必無閡滯。」自去踐行,量度二十 許載。去十一年,大水已詣前刺史臣義康欲陳此計, 即遣主簿盛曇泰隨嶠周行,互生疑難,議遂寢息。既 事關大利,宜加研盡,登遣議曹從事史虞長孫與吳 興太守孔山士同共履行,准望地勢,格評高下。其川 源由歷,莫不踐校,圖畫形便,詳加笇考,如所較量,決 謂可立。尋四郡同患,非獨吳興,若此涻獲通,列邦蒙 益,不有蹔勞,無由永晏,然興創事大,圖始當難。今欲

且開小漕,觀試流勢,輒差烏程、武康、東遷三縣近民
考證
即時營作。若宜更增廣,尋更列言。昔鄭國敵將,史起

畢忠,一開其說,萬世為利。嶠之所建,「雖則芻蕘,如或 非妄,庶幾可立。」從之,功竟不立。二十三年,給鼓吹一 部。二十六年,出為使持節、都督南徐兗二州諸軍事、 征北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徐兗二州刺史,常侍如 故。二十八年,遣濬率眾城瓜步山,解南兗州。三十年, 徙都督荊雍益梁寧南北秦七州諸軍事、衛將軍、開 府儀同三司、荊州刺史,領護南蠻校尉,持節、常侍如 故。濬少好文籍,姿質端妍,母潘淑妃有盛寵。時六宮 無主,潘專總內政。濬人才既美,母又至愛,太祖甚留 心。建平王宏,侍中王僧綽、中書侍郎蔡興宗,並以文 義往復。初,元皇后性忌,以潘氏見幸,遂以恚恨致崩, 故劭深疾潘氏。及濬,濬慮將來受禍,乃曲意事劭。劭 與之遂善,多有過失,屢為上所詰讓,憂懼,乃與劭共 為巫蠱。及出鎮京口,聽將揚州文武二千人自隨,優 遊外藩,甚為得意。在外經年,又失南兗,於是復願還 朝。廬陵王紹以疾患解揚州。時江夏王義恭外鎮,濬 謂州任自然歸己,而上以授南譙王義宣,意甚不悅。 乃因員外散騎侍郎徐爰求鎮江陵,又求助於尚書 僕射徐湛之,而尚書令何尚之等咸謂濬太子次弟, 不宜遠出。上以上流之重,宜有至親,故以授濬。時濬 入朝,遣還京為行留處分。至京數日,而巫蠱事發,時 二十九年七月也。上惋歎彌日,謂潘淑妃曰:「太子圖 富貴,更是一理。虎頭復如此,非復思慮所及。汝母子 豈可一日無我耶?」濬小名虎頭,使左右朱法瑜密責 讓濬,辭甚哀切,并賜書曰:「鸚鵡事想汝已聞,汝亦何 至迷惑乃爾!且沈懷遠何人,其詎能為汝隱此耶?」故 使法瑜口宣,投筆惋慨。濬慚懼,不知所答。濬還京,本 蹔去,上怒不聽歸。其年十二月,中書侍郎蔡興宗問 建平王宏曰:「歲無復幾,征北何當至?」宏歎息良久曰: 「年內何必還在京?」以沈懷遠為長流參軍,每夕輒開 便門為微行。上聞,殺其嬖人楊承先,明年正月荊州 事方行。二月,濬還朝,十四日,臨軒受拜。其日,藏嚴道 育事發,明旦濬入謝,上容色非常,其夕即加詰問,濬 唯謝罪而已。潘淑妃抱持濬泣涕,謂曰:「汝始咒詛事 發,猶冀刻己思愆,何意忽藏嚴道育耶?上責汝深至, 我叩頭乞恩,意永不釋。今日用活何為?可送藥來,當 先自取盡,不忍見汝禍敗。」濬奮衣而去曰:「天下事尋 自當判,願小寬憂煎,必不上累。」劭入,弒之旦,濬在西 州府,舍人朱法瑜奔告濬曰:「臺內叫喚,宮門皆閉。道 上傳太子反,未測禍變所至。」濬陽驚曰:「今當奈何?」法 瑜勸入據石頭,濬未得劭信,不知事之濟不,騷擾未 知所為。將軍王慶曰:「今宮內有變,未知主上安危,預 在臣子,當投袂赴難,憑城自守,非臣節也。」濬不聽,乃 從南門出,徑向石頭,文武從者千餘人。時南平王鑠 守石頭,兵士亦千餘人。俄而劭遣張超之馳馬召濬, 濬屏人問狀,即戎服乘馬而去。朱法瑜固止濬,濬不 從。出至中門,王慶又諫曰:「太子反逆,天下怨憤,明公 但當堅閉城門,坐食積粟,不過三日,凶黨自離。公情 事如此,今豈宜去?」濬曰:「皇太子令,敢有復言者斬!」既 入,見劭,勸殺荀赤松等。劭謂濬曰:「潘淑妃遂為亂兵 所害。」濬曰:「此是下情,由來所願。其悖逆乃如此。」及劭 將敗,勸劭入海,輦珍寶繒帛下船,與劭書曰:「船故未 至,今晚期當於此下物令畢,願速敕謝,賜出船艦。尼 已入臺,願與之明日決也。臣猶謂車駕應出此,不爾, 無以鎮物情,人情離散,故行計不果。」濬書所云尼,即 嚴道育也。及劭入井,高禽於并中牽出之。劭問禽曰: 「天子何在?」禽曰:「至尊近在新亭。」將劭至殿前,臧質見 之,慟哭。劭曰:「天地所不覆載,丈人何為見哭?」質因辨 其逆狀,答曰:「先朝當見枉廢,不能作獄中囚。問計於 蕭斌,斌見勸如此。」又語質曰:「可得為啟,乞遠徙不?」質 答曰:「主上近在航南,自當有處分。」縛劭於馬上,防送 軍門。既至牙下,據鞍顧望。太尉江夏王義恭與諸王 皆共臨視之。義恭詰劭曰:「我背逆歸順,有何大罪,頓 殺我家十二兒!」劭答曰:「殺諸弟,此事負阿父。」江湛妻 庾氏乘車罵之,龐秀之亦加誚讓。劭厲聲曰:「汝輩復 何煩爾!」先殺其四子。謂南平王鑠曰:「此何有哉!」乃斬 劭於牙下。臨刑歎曰:「不圖宗室一至於此!」劭、濬及劭 四子:偉之、迪之、彬之,其一未有名。濬三子,長文、長仁、 長道,並梟首。大航暴尸於市,劭妻殷氏賜死於廷尉。 臨死謂獄丞江恪曰:「汝家骨肉相殘害,何以枉殺天 下無罪人?」恪曰:「受拜皇后,非罪而何?」殷氏曰:「此權時 爾,當以鸚鵡為后也。」濬妻褚氏,丹陽尹湛之女。湛之 南奔之始,即見離絕,故免於誅。其餘子女妾媵,並於 獄賜死。投劭、濬尸首於江,其餘同逆及王羅漢等皆 伏誅。張超之聞兵入逆,走至合殿故基,正於御床之 所,為亂兵所殺。割腸刳心,臠剖其肉,諸將生噉之,焚 其頭骨,當時不見傳國璽。問劭,云「在嚴道育處。」就取 得之。道育、鸚鵡並都街鞭殺於石頭四望山下,焚其 尸,揚灰於江。毀劭東宮所住齋汙,瀦其處。封高禽新 陽縣男,食邑三百戶。追贈潘淑妃長寧園夫人,置守冢。偽司隸校尉殷沖、丹陽尹尹弘,並賜死。沖為劭草 立符文,又妃叔父也。弘二月二十一日平旦,人直至 西掖門,聞宮中有變,率城內禦兵,至閣道下。及聞劭 入,惶怖通啟,求受處分,又為劭簡配兵士,盡其心力。 弘,天水冀人,司州刺史沖弟也,為太祖所委任。元嘉 中,歷太子左右衛率,左右衛將軍。人,官爵高下,皆 以委之。

元嘉十一年,定太子出會之儀。

按:《宋書文帝本紀》不載。按《禮志晉江左注》,皇太子 出會者,則在三恪下,王公上。宋文帝元嘉十一年,升 在三恪上。

孝武帝孝建元年立皇子子業為皇太子[编辑]

按《宋書孝武帝本紀》,「孝建元年春正月丙寅,立皇子 子業為皇太子,賜天下為父後者爵一級,孝子順孫、 義夫、節婦粟帛各有差。」按《前廢帝本紀》,「前廢帝諱 子業,小字法師,孝武帝長子也。元嘉二十六年正月 甲申生。世祖鎮尋陽,子業留京邑。三十年,世祖入伐 元凶,被囚侍中下省,將見害者數矣,卒得無恙。世祖 踐」阼,立為皇太子,始未之東宮,中庶子二率並入直 永福省。大明二年,出東宮。四年,講《孝經》於崇正殿。七 年,加元服。八年閏五月庚申,世祖崩,其日太子即皇 帝位。

明帝泰始二年十月戊寅立皇子昱為皇太子[编辑]

按《宋書明帝本紀》云云。按《後廢帝本紀》,廢帝諱昱, 字德融,小字慧震,明帝長子也。大明七年正月辛丑, 生於衛尉府。太宗諸子在孕,皆以《周易》筮之,即以所 得之卦為小字,故帝字慧震。其餘皇子亦如之。泰始 二年,立為皇太子。三年,始制太子改名昱,安車乘象 輅。六年,出東宮,又制太子元正朝賀,服袞冕九章衣。 泰豫元年四月己亥,太宗崩。庚子,太子即皇帝位。 泰始四年,尚書令議,「東宮車服,降天子兩等,應乘象 輅。」詔從之。

按《宋書明帝本紀》,不載。按《禮志》,明帝泰始四年五 月甲戌,尚書令建安王休仁參議,「天子之子,與士齒 讓,達於辟雝,無生而貴者也。既命而尊,禮同上公。周 制五等,車服相涉,公降王者一等而已。王以金輅賜 同姓諸侯,象及革木,以賜異姓侯伯。在朝卿士,亦準 斯禮。」按如此制,東宮應乘金輅。自晉元過江,禮儀疏 舛,「王公以下,車服卑雜,唯東宮禮秩崇異,上次宸極, 下絕侯王。而皇太子乘石山安車」,義不見經,事無所 出。《禮》所為金玉輅者,正以金玉飾輅諸末耳,左右前 後,同以漆畫。奏改周輅,制為金根,通以金薄,周匝四 面。漢、魏、二晉,因循莫改。逮於大明,始備五輅,金玉二 制,並類金根,造次瞻睹,殆無差別。若錫「之東儲,於禮 嫌重,非所以崇峻陛級,表示等威。且《春秋》之義,降下 以兩,臣子之義,宜從謙約。謂東宮車服,宜降天子二 等,驂駕四馬,乘象輅降龍,碧旂九葉,進不斥尊,退不 逼下,沿古酌時,於禮為衷。」詔可。

泰始六年,有司議「太子正朝,合著袞冕九章衣」,詔從 之。

按《宋書明帝本紀》,不載。按《禮志》,泰始六年正月戊 辰,有司奏:「被敕皇太子正朝駕,合著袞冕九章衣否?」 儀曹郎丘仲起議:「案《周禮》,『公自袞冕以下』,鄭注:『袞冕 以至卿大夫之元冕,皆其朝聘天子之服也。伏尋古 之上公,尚得服袞以朝,皇太子以儲副之尊,率土瞻 仰,愚謂宜式遵盛典,服袞冕九旒以朝賀』。」兼左丞陸 澄議:「服冕以朝,實著經典。秦除六冕之制,至漢明帝 始與諸儒還備古章。自魏、晉以來,宗廟行禮之外,不 欲令臣下服袞冕,故位公者每加侍官。今皇太子承 乾作副,禮絕群后,宜遵聖王之盛典,革近代之陋制。 臣等參議,依《禮》,皇太子元正朝賀,應服袞冕九章衣, 以仲起議為允,撰載《儀注》。」詔可。

南齊[编辑]

高帝建元元年立皇太子賾[编辑]

按《南齊書高帝本紀》,「建元元年六月甲申,立皇太子 賾,斷諸州郡禮慶,見刑入重者降一等,并申前赦恩 百日。」按《武帝本紀》,「世祖武皇帝,諱賾,字宣遠,太祖 長子也。小諱龍兒,生於建康青溪宅。其夜陳孝后、劉 昭后同夢龍據屋上,故字上焉。初為尋陽國侍郎,辟 州西曹書佐,出為贛令。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勛反,上 不」從命。南康相沈肅之縶上於郡獄,族人蕭欣祖、間 客柏康等破郡迎出上。肅之率將吏數百人追擊,上 與左右拒戰,生獲肅之,斬首百餘級,遂率部曲百餘 人舉義兵。始興相殷孚將萬兵赴子勛於尋陽,或勸 上擊之,上以眾寡不敵,避屯揭陽山中,聚眾至三千 人。子勛遣其將戴凱之為南康相,及軍主張宗之千 餘人助之。上引兵向郡,擊凱之別軍主程超數百人 於南康口;又進擊宗之,破斬之,遂圍郡城。凱之以數 千人固守,上親率將士,盡日攻之。城陷,凱之奔走,殺 偽贑令陶沖之。上即據郡城,遣軍主張應期、鄧惠真 三千人襲豫章。子勛遣軍主談秀之等七千人,與應期相拒於西昌,築營壘,交戰不能決,聞上將自下,秀 之等退散。事平,徵為尚書庫部郎、征北中兵參軍、西 陽縣子,帶南東莞太守、越騎校尉、正員郎,劉韞撫軍 長史、襄陽太守。別封贑縣子,邑三百戶,固辭不受。轉 寧朔將軍、廣興相。桂陽王休範反,上遣軍襲尋陽,至 北嶠,事平,除晉熙王安西諮議,不拜,復還郡。轉司徒 右長史,黃門郎。沈攸之在荊楚,宋朝密為之備。元徽 四年,以上為晉熙王鎮西長史、江夏內史,行郢州事。 順帝立,徵晉熙王燮為撫軍、揚州刺史,以上為左衛 將軍,輔燮俱下。沈攸之事起,未得朝廷處分,上以中 流可以待敵,即據盆口城為戰守之備。太祖聞之,喜 曰:「此真我子也。」上表求西討,不許。乃遣偏軍援郢,平 西將軍黃回等皆受上節度。加上「冠軍將軍」,持節。昇 明二年,事平,轉散騎常侍、都督江州豫州之新蔡晉 熙二郡軍事、征鹵將軍、江州刺史,持節如故,封聞喜 縣侯,邑二千戶。其年,徵侍中、領軍將軍,給鼓吹一部, 府置佐史,領石頭戍軍事。尋又加持節、督京畿諸軍 事。三年,轉散騎常侍、尚書僕「射、中軍大將軍、開府儀 同三司,進爵為公,持節、都督、領軍如故,給班劍二十 人。齊國建,為齊公世子,改加侍中、南豫州刺史,給油 絡車、羽葆鼓吹,增班劍為四十人。以石頭為世子宮, 官置二率以下,坊省服章一如東宮,進爵王太子。太 祖即位,為皇太子。建元四年三月壬戌,太祖崩,上即 位。」按《荀伯玉傳》,伯玉建元元年封南豐縣子,四百 戶,轉輔國將軍,武陵王征鹵司馬,太守如故。徙為安 成王冠軍司馬,轉豫章王司空諮議,太守如故。世祖 在東宮,專斷用事,頗不如法,任左右張景真,使領東 宮主衣食官穀帛,賞賜什物,皆御所服用。景真於南 澗寺捨身齋,有元徽紫皮褲褶,餘物稱是。於樂遊設 會,伎人皆著御衣。又度絲錦與崑崙舶營貨,輒使傳 令防送過南州津。世祖拜陵還,景真白服,乘畫舴艋, 坐胡床,觀者咸疑是太子,內外祗畏,莫敢有言。伯玉 謂親人曰:「太子所為,官終不知,豈得顧死蔽官耳目? 我不啟聞,誰應啟者?」因世祖拜陵後密啟之。上大怒, 檢校東宮。世祖還至方山,日暮將泊,豫章王於東府 乘飛驚東迎,具白上怒之意。世祖夜歸,上亦停門籥 待之,二更盡方入宮。上明日遣文惠太子、聞喜公子 良宣敕,以景真罪狀示世祖,稱太子令收景真殺之。 世祖憂懼稱疾,月餘日,上怒不解,晝臥太陽殿。王敬 則直入叩頭啟上曰:「官有天下日淺,太子無事被責, 人情恐懼,願官往東宮解釋之。」太祖乃幸宮,召諸王 以下於元圃園為家宴,致醉乃還。上嘉伯玉盡心,愈 見親信,軍國密事,多委使之。時人為之語曰:「十敕五 令,不如荀伯玉命。」世祖深怨伯玉。上臨崩,指伯玉謂 世祖曰:「此人事我忠,我身後人必為其作《口過》,汝勿 信也。可令往東宮,長侍白澤,小卻,以南兗州處之。」伯 玉遭父憂,除冠軍將軍、南濮陽太守。未拜,除黃門郎, 本官如故。世祖轉為豫章王太尉諮議,太守如故。俄 遷散騎常侍,太守如故。伯玉憂懼無計。上聞之,以其 與垣崇祖善,慮相扇為亂,加意撫之,伯玉乃安。永明 元年,垣崇祖誅伯玉,并伏法。

建元四年三月世祖即位六月甲申立皇太子長懋 詔申壬戌赦恩百日。

按《南齊書武帝本紀》云云。按《文惠太子傳》,文惠太 子長懋,字雲喬,世祖長子也。世祖年未弱冠而生太 子,為太祖所愛,姿容豐潤,小字白澤。宋元徽末,隨世 祖在郢,世祖還鎮盆城,拒沈攸之,使太子勞接將帥, 親侍軍旅。除祕書郎,不拜,授輔國將軍,遷晉熙王撫 軍主簿。事寧,世祖遣太子還都,太祖方創霸業,心存 嫡嗣,謂太子曰:「汝還,吾事辦矣。」處之府東齋,令通文 武賓客。敕荀伯玉曰:「我出行日,城中軍悉受長懋節 度,我雖不行,內外直防及諸門甲兵,悉令長懋時時 履行。」轉祕書丞,以與宣帝諱同,不就。改除中書郎,遷 黃門侍郎,未拜。昇明三年,太祖將受禪,世祖已還京 師,以襄陽兵馬重鎮,不欲處他族,出太子為持節、都 督雍梁二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隨郡軍事、左中郎 將、寧蠻校尉、雍州刺史。建元元年,封南郡王,邑二千 戶。江左未有嫡皇孫,封王,始自此也。進號征鹵將軍。 先是,梁州刺史范柏年誘降晉壽亡命李烏奴討平 氐賊楊城、蘇道熾等,頗著威名。沈攸之事起,柏年遣 將陰廣宗領軍出魏興,聲援京師,而候望形勢。事平, 朝廷遣王元邈代之。烏奴勸柏年據漢中,不受命,柏 年計未決,元邈已至,柏年遲回魏興不肯下。太子慮 其為變,乃遣說柏年,許啟為府長史。柏年乃進襄陽, 因執誅之。柏年梓潼人,徙居華陽,世為土豪,知名州 里。宋泰始中,氐寇斷晉壽道,柏年以倉部郎假節,領 數百人,慰勞通路。自益州道報命,除晉壽太守,討平 氐賊,遂為梁州。柏年彊立,善言事,以應對為宋明帝 所知。既被誅,巴西太守柳引稱啟,太祖敕答曰:「柏年 幸可不爾,為之恨恨。」時襄陽有盜發古塚者,相傳云 是楚王塚,大獲寶物,玉屐,玉屏風,竹簡書,青絲編簡廣數分,長二尺,皮節如新,盜以把火自照,後人有得 十餘簡,以示撫軍王僧虔,僧虔云「是科斗書,《考工記》 《周官》所闕文也。」是時州遣按驗,頗得遺物,故有同異 之論。會寇南侵,上慮當出樊沔,二年,徵為侍中、中軍 將軍,置府鎮石頭。穆妃薨,成服日,車駕出臨喪。朝議 疑太子應出門迎。左僕射王儉曰:「尋《禮記》服問君所 主,夫人妻、太子嫡婦,言國君為此三人為主喪」也。今 鸞輿臨降,自以主喪而至,雖因事撫慰,義不在弔,南 郡以下,不應出門奉迎。但尊極所臨,禮有變革,權去 杖絰,移立戶外,足表情敬,無煩止哭。皇太子既一宮 之主,自應以車駕幸宮,依常奉候。既當成服之日,吉 凶不容相干,宜以衰幘行事,望拜止哭,率由舊章。尊 駕不以臨弔,「奉迎則惟常體,求之情禮,如為可安解 侍中。」上以太子哀疾,不宜居石頭山障,移鎮西州。四 年,遷使持節、都督南徐兗二州諸軍事、征北將軍、南 徐州刺史。世祖即位,為皇太子。初,太祖好《左氏春秋》, 太子承旨諷誦,以為口實。既正位東儲,善立名尚禮, 接文士,畜養武人,皆親近左右,布在省闥。永明三年, 於崇正殿講《孝經》,少傅王儉以擿句令太僕周顒撰 為義疏。五年冬,太子臨國學,親臨策試,諸生於坐問 少傅王儉曰:「《曲禮》云:『無不敬』。尋下之奉上,可以盡禮; 上之接下,慈而非敬。今總同敬名,將不為昧。」儉曰:「鄭 元云:『禮主於敬』。便當是尊卑所同。」太子曰:「若如來通, 則忠惠可以一名,孝慈不須別稱。」儉曰:「尊卑號稱,不 可悉同。愛敬之名,有時相次,忠惠之異。誠以聖旨孝 慈互舉竊有徵據。《禮》云『不勝喪,比於不慈不孝,此則 其義』。」太子曰:「資敬奉君,資愛事親,兼此二塗,唯在一 極。今乃移敬接下,豈復在三之義?」儉曰:「資敬奉君,必 同至極,移敬逮下,不慢而已。」太子曰:「敬名雖同,深淺 既異,而文無差別」,彌復增疑。儉曰:「繁文不可備設,略 言深淺已見。《傳》云:『不忘恭敬,民之主也』。《書》云:『奉先思 孝,接下思恭』。此又經典明文,互相起發。」太子問金紫 光祿大夫張緒,緒曰:「愚謂恭敬是立身之本,尊卑所 以並同。」太子曰:「敬雖立身之本,要非接下之稱。《尚書》 云:『惠鮮鰥寡』。何不言恭敬鰥寡邪?」緒曰:「今別言之,居 然有恭惠之殊總開記首所以共同斯稱。」竟陵王子 良曰:「禮者,敬而已矣。自上及下愚謂非嫌」太子曰:「本 不謂有嫌正欲使言與事符輕重有別耳。」臨川王暎 曰:「先舉必敬以明大體尊卑事數備列後章,亦當不 以總略而礙太子。」又以此義問諸學生謝幾卿等十 一人,並以筆對太子問王儉曰:「《周易》乾卦,本施天位, 而說卦云:『帝出乎震』。震本非天,義豈相主?」儉曰:「乾健 震動,天以運動為德,故言帝出震。」太子曰:「天以運動 為德,君自體天居位,震雷為象,豈體天所出?」儉曰:「主 器者莫若長子,故受之以震。萬物出乎震,故亦帝所 與焉。」儉又諮太子曰:「『《孝經》仲尼居,曾子侍』。夫孝理弘 深,大賢方盡其致,何故不授顏子而寄曾生?」太子曰: 「曾生雖德慚體二,而色養盡禮,去物尚近,接引非隔, 弘宣規教,義在於此。」儉曰:「接引非隔,弘宣雖易,去聖 轉遠,其事彌輕。既云人能弘道,將恐人輕道廢。」太子 曰:「理既有在,不容以人廢言,而況中賢之才,弘上聖 之教,寧有壅塞之嫌。」臨川王暎諮曰:「孝為德本,常是 所疑;德施萬善,孝由天性,自然之理,豈因積習?」太子 曰:「不因積習而至,所以可為德本。」暎曰:「率由斯至,不 俟明德。大孝榮親,眾德光備,以此而言,豈得為本?」太 子曰:「孝有深淺,德有小大,因其分而為本,何所稍疑?」 太子以長年臨學,亦前代未有也。明年,上將訊丹陽 所領囚及南北二百里內獄。詔曰:「獄訟之重,政化所 先。太子立年作貳,宜時詳覽此訊事委以親決。」太子 乃於元圃園宣猷堂錄三署囚,原宥各有差。上晚年 好遊宴,尚書曹事,亦分送太子省視。太子與竟陵王 子良,俱好釋氏,立六疾館以養窮民,風韻甚和,而性 頗奢麗。宮內殿堂,皆雕飾精綺,過於上宮。開拓元圃 園,與臺城北塹等,其中樓觀塔宇,多聚奇石,妙極山 水。慮上宮望見,乃傍門列修竹,內施高鄣,造游牆數 百間,施諸機巧,宜須鄣蔽,須臾成立,若應毀撤,應手 遷徙。善製珍玩之物,織孔雀毛為裘,光彩金翠,過於 雉頭矣。以晉明帝為太子時立西池,乃啟世祖引前 例,求東田起小苑,上許之。永明中,二宮兵力全實,太 子使宮中將吏更番役築,宮城苑巷,制度之盛,觀者 傾京師。上性雖嚴,多布耳目,太子所為,無敢啟者。後 上幸豫章王宅,還過太子東田,見其彌亙華遠,壯麗 極目,於是大怒,收監作主帥。太子懼,皆藏匿之,由是 見責。太子素多疾,體又過壯,常在宮內,簡於遨遊,玩 弄羽儀,多所僣儗,雖咫尺宮禁,而上終不知。十年,豫 章王嶷薨,太子見上。友于既至,造碑文奏之,未及鐫 勒。十一年春正月,太子有疾,上自臨視,有憂色。疾篤, 上表曰:「臣地屬元良,業微三善,光道樹風,於焉蓋闕, 晨宵恟懼,有若臨淵。攝生舛和,構離痾疾,大漸惟幾, 顧陰待謝,守器難永,視膳長違,仰戀慈顏,內懷感哽。 竊惟死生定分,理不足悲,伏願割無已之悼,損既往之傷,寶衛聖躬,同休七百。臣雖沒九泉,無所遺恨。」時 年三十六。太子年始過立,久在儲宮,得參政事,內外 百司咸謂旦暮繼體。及薨,朝野驚惋焉。上幸東宮,臨 哭盡哀,詔斂以袞冕之服,諡曰文惠,葬崇安陵。世祖 履行東宮,見太子服翫過制,大怒,敕有司隨事毀除, 以東田殿堂為崇虛館。鬱林立,追尊為文帝,廟稱世 宗。初,太子內懷惡明帝,密謂竟陵王子良曰:「我意色 中殊不悅此人,當由其福德薄所致。」子良便苦救解。 後明帝立,果大相誅害。

武帝永明十一年立昭業為皇太孫[编辑]

按《南齊書武帝本紀》,「永明十一年夏四月壬午。詔東 宮文武臣僚,可悉度為太孫官屬。甲午,立皇太孫昭 業、太孫妃何氏。詔賜天下為父後者爵一級,孝子順 孫、義夫節婦粟帛各有差。」按《鬱林王本紀》,鬱林王 昭業,字元尚,文惠太子長子也。小名法身。世祖即位, 封南郡王,二千戶。永明五年十一月戊子,冠於東宮 崇政殿。其日小會,賜王公以下帛各有差,給昭業扶 二人。七年,有司奏給班劍二十人,鼓吹一部,高選友 學。十一年,給皁輪三望車,詔高選國官。文惠太子薨, 立昭業為皇太孫,居東宮。世祖崩,太孫即位。按《王 融傳》:「融文辭辯捷,尤善倉卒屬綴,有所造作,援筆可 待。竟陵王子良特相友好,情分殊常。晚節」大習騎馬, 才地既華,兼藉子良之勢,傾意賓客,勞問周款,文武 翕習,輻湊之。招集江西傖楚數百人,並有幹用。世祖 疾篤,暫絕。子良在殿內,太孫未入,融戎服絳衫,於中 書省閤口斷東宮仗不得進,欲立子良。上既蘇,太孫 入殿,朝事委高宗。融知子良不得立,乃釋服還省,歎 曰:「公誤我。」鬱林深忿疾。融即位十餘日,收下廷尉。

明帝建武元年立寶卷為皇太子[编辑]

按《南齊書明帝本紀》,「建武元年十一月戊子,立皇太 子寶卷,賜天下為父後者爵一級。孝子、順孫、義夫、節 婦,普加甄賜。明揚表其衡閭,賚以束帛。己丑,詔東宮 肇建,遠近或有慶禮,可悉斷之。」按《東昏侯本紀》,「東 昏侯寶卷,字智藏,高宗第二子也。本名明賢,高宗輔 政後改焉。建武元年,立為皇太子。永泰元年七月己 酉」,高宗崩,太子即位。

東昏侯永元元年夏四月己巳立皇太子誦大赦賜民為父後者爵一級[编辑]

按:《南齊書東昏侯本紀》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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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制,太子鸞輅,副以畫輪。

按《隋書禮儀志》:皇太子鸞輅,駕三馬,左右騑,朱班輪, 倚獸較,伏鹿軾,九旒,畫降龍,青蓋,畫幡文輈,黃金塗 五末。近代亦謂之鸞輅,即象輅也。梁東宮初建,及太 子釋奠、元正朝會則乘之,以畫輪為副。若常乘畫輪, 以軺衣書車為副。畫輪車,上開四望,綠油幢,朱繩絡, 兩箱裡飾以錦,黃金塗五末。

武帝天監元年冬十一月甲子立皇子統為皇太子按梁書武帝本紀云云按昭明太子傳昭明太子[编辑]

統字德施,高祖長子也。母曰丁貴嬪。初,高祖未有男, 義師起太子以齊中興元年九月生於襄陽。高祖既 受禪,有司奏立儲副,高祖以天下始定,百度多闕,未 之許也。群臣固請。天監元年十一月,立為皇太子。時 太子年幼,依舊居於內,拜東宮官屬文武皆入直永 福省。太子生而聰叡,三歲受《孝經》《論語》,五歲遍讀《五 經》,悉能諷誦。五年五月庚戌,始出居東宮。太子性仁 孝,自出宮,恆思戀不樂。高祖知之,每五日一朝,多便 留永福省,或五日三日乃還宮。八年九月,於壽安殿 講《孝經》,盡通大義。講畢,親臨釋奠於國學。十四年正 月朔旦,高祖臨軒,冠太子於太極殿。舊制,太子著遠 游冠、金蟬翠緌纓,至是,加金博山。太子美姿貌,善舉 止,讀書數行並下,過目皆憶。每遊宴祖道,賦詩至十 數韻,或命作劇韻賦之,皆屬思便成,無所點易。高祖 大弘佛教,親自講說,太子亦崇信三寶,遍覽眾經。乃 於宮內別立慧義殿,專為法集之所,招引名僧,談論 不絕。太子自立《三諦》《法身義》,並有新意。普通元年四 月,甘露降於慧義殿,咸以為至德所感焉。三年十一 月,始興王憺薨。舊事以東宮禮絕,傍親書翰,並依常 儀。太子意以為疑,命僕射劉孝綽議其事。孝綽議曰: 「案張鏡撰《東宮儀記》,稱三朝發哀者,踰月不舉樂,鼓 吹寢奏。服限亦然。尋傍絕之義,義在去服,服雖可奪, 情豈無悲,鐃歌輟奏,良亦為此。既有悲情,宜稱兼慕。 卒哭」之後,依常舉樂稱悲竟。此理例相符。謂猶應稱 兼慕。至卒哭,僕射徐勉、左率周捨、家令陸襄,並同孝 綽議。《太子令》曰:「張《鏡儀記》云:『依士禮,終服月稱慕悼』。 又云:『凡三朝發哀者,踰月不舉樂』。」劉僕射議云:「傍絕 之義,義在去服,服雖可奪,情豈無悲?卒哭之後,依常 舉樂稱悲竟。」此理例相符。尋情悲之說,非止卒哭之 後,緣情為論,此自難一也。用張鏡之舉樂,棄張鏡之 稱悲,一鏡之言,取捨有異,此自難二也。陸家令止云 「多歷年所」,恐非事證,雖復累稔所用,意常未安,近亦常經,以此問外,由來立意,謂猶應有慕悼之言。張豈 不知舉樂為大,稱悲事小,所以用小而忽大,良亦有 以。至如元正六佾,事為國「章,雖情或未安,而禮不可 廢。鐃吹軍樂,比之亦然。《書疏》方之,事則成小,差可緣 心。聲樂自外,書疏自內,樂自他,書自己。劉僕射之議, 即情未安,可令諸賢更共詳衷。」司農卿明山賓、步兵 校尉朱异議稱「慕悼之解,宜終服月。」於是令付典書 遵用,以為永準。七年十一月,貴嬪有疾,太子還永福 省,朝夕侍疾,衣不解帶。及薨,步從喪還宮。至殯,水漿 不入口,每哭輒慟絕。高祖遣中書舍人顧協宣旨曰: 「毀不滅性,聖人之制,禮不勝喪,比於不孝有我在,那 得自毀如此?可即彊進飲食。」太子奉敕,乃進數合。自 是至葬日進麥粥一升。高祖又敕曰:「聞汝所進過少, 轉就羸瘵。我比更無餘病,正為汝如此。胸中亦圮塞 成疾,故應強加饘粥,不使我恆爾懸心。」雖屢奉敕勸 逼,日止一溢,不嘗菜果之味。體素壯,腰帶十圍,至是 減削過半。每入朝,士庶見者,莫不下泣。太子自加元 服,高祖便使省萬幾,內外百司奏事者填塞於前。太 子明於庶事,纖毫必曉,每所奏有謬誤及巧妄,皆即 就辯析,示其可否,徐令改正,未嘗彈糾一人。平斷法 獄,多所全宥,天下皆稱仁性寬和容眾,喜慍不形於 色。引納才學之士,賞愛無倦。恆自討論篇籍。或與學 士商確古今,閒則繼以文章著述,率以為常。於時東 宮有書幾三萬卷,名才並集,文學之盛,晉、宋以來未 之有也。性愛山水,於元圃穿築,更立亭館,與朝士名 素者遊其中。嘗泛舟後池,番禺侯軌盛稱此中宜奏 女樂,太子不答,詠左思《招隱詩》曰:「何必絲與竹,山水 有清音。」侯慚而止。出宮二十餘年,不畜聲樂。少時敕 賜大樂女妓一部,略非所好。普通中,大軍北討,京師 穀貴,太子因命菲衣減膳,改常饌為小食。每霖雨積 雪,遣腹心左右周行閭巷,視貧困家有流離道路,密 加振賜。又出主衣綿帛,多作襦褲,冬月以施貧凍。若 死亡無可以斂者,為備棺槥。每聞遠近百姓,賦役勤 苦,輒斂容色,常以戶口未實,重於勞擾。吳興郡屢以 水災失收,有上言當漕大瀆以瀉浙江。中大通二年 春,詔遣前交州刺史王弁假節,發吳郡、吳興、義興三 郡民丁就役。太子上疏曰:「伏聞當發王弁等上東三 郡民丁,開漕溝渠,導泄震澤,使吳興一境,無復水災。 誠矜恤之至仁,經略之遠旨,暫勞永逸,必獲後利。未 萌難睹,竊有愚懷。所聞吳興累年失收,民頗流移,吳 郡十城,亦不全熟。唯義興去秋有稔,復非常役之民。 即日東境穀稼猶貴,劫盜屢起,在所有司,不皆聞奏。 今征戍未歸,彊丁疏少,此雖小舉,竊恐難合,吏一呼 門,動為民蠹。又出丁之處,遠近不一,比得齊集,已妨 蠶農。去年稱為豐歲,公私未能足食,如復今茲失業, 慮恐為弊更深。且草竊多伺候民間虛實,若善人從 役,則抄盜彌增。吳興未受其益,內地已罹其弊,不審 可得權停此功,待優實以行。」聖心垂矜,黎庶,神量久 已有「在。臣意見庸淺,不識事宜,苟有愚心,願得上啟。」 高祖優詔以喻焉。太子孝謹天至,每入朝,未五鼓,便 守城門開。東宮雖燕居內殿,一坐一起,恆向西南面 臺宿。被召當入,危坐達旦。三年三月,寢疾,恐貽高祖 憂,敕參問,輒自力手書啟。及稍篤,左右欲啟聞,猶不 許,曰:「云何令至尊知我如此惡?」因便嗚咽。四月乙巳, 薨,時年三十一。高祖幸東宮,臨哭盡哀,詔斂以袞冕, 諡曰昭明。五月庚寅,葬安寧陵。詔司徒左長史王筠 為《哀冊》,文曰:「蜃輅俄軒,龍驂跼步,羽翿前驅,雲旂北 御。皇帝哀繼明之寢耀,痛嗣德之殂芳,御武帳而悽 慟,臨甲觀而增傷。式稽令典,載揚鴻烈,詔撰德於旌 旒,永傳徽於舞綴。」其辭曰:「式載明兩,實惟少陽,既稱 上嗣,且曰元良。儀天比峻,儷景騰光。奉祀延福,守器 傳芳,睿哲膺期,旦暮斯在。外弘莊肅,內含和愷,識洞 機深,量苞瀛海。立德不器,至功弗宰。寬綽居心,溫恭 成性,循時孝友,率由嚴敬。咸有種德,惠和齊聖,三善 遞宣,萬國同慶。軒緯掩精,陰羲弛極,纏哀在疚,殷憂 銜恤,孺泣無時,蔬饘不溢,禫遵踰月,哀號未畢,實惟 監撫,亦嗣郊禋,問安肅肅,視膳恂恂,金華玉璪,元駟 班輪。隆家幹國,主祭安民,光奉成務,萬機是理,矜慎 庶獄,勤恤關市,誠存隱惻,容無慍喜,殷勤博施,綢繆 恩紀,爰初敬業,離經斷句,奠爵崇師,卑躬待傅,寧資 導習,匪勞審諭,博約是司,時敏斯務,辯究空微,思探 幾賾,馳神圖緯,研精爻畫,沈吟典禮,優遊方冊,饜飫 膏腴,含咀肴核,括囊流略,包舉藝文,遍該緗素,殫極 丘墳,幐帙充積,儒墨區分,瞻河闡訓,望魯揚芬,吟詠 性靈,豈惟薄伎。屬詞婉約,緣情綺靡,字無點竄,筆不 停紙,壯思泉流,清章雲委,總覽時才,網羅英茂,學窮 優洽,辭歸繁富。」或擅談叢,或稱「文囿。四友推德,七子 慚秀。望苑招賢,華池愛客。託乘同舟,連輿接席。摛文 掞藻,飛觴汎醳。恩隆置醴,賞逾賜璧。徽風遐被,盛業 日新。仁器非重,德輶易遵。澤流兆庶,福降百神。四方 慕義,天下歸仁。雲物告徵,祲沴褰象。星霾恆耀,山頹朽壤。靈儀上賓,德音長往。具僚無蔭,諮承安仰。嗚呼 哀哉!皇情悼愍」,切心纏痛。裔嗣長號,跗萼增慟。慕結 親遊,悲動氓。眾憂若殄邦,懼同折棟。嗚呼哀哉!首夏 司開,麥秋紀節。容衛徒警。菁華委絕。書幌空張,談筵 罷設,虛饋饛饛,孤燈翳翳。嗚呼哀哉!簡辰請日,筮合 龜貞。幽埏夙啟,元宮獻成。武校齊列,文物增明。昔遊 漳滏,賓從無聲。今歸郊郭,徒御相驚。嗚呼哀哉!背絳 「闕以遠徂,轥青門而徐轉。指馳道而詎前,望國都而 不踐。陵脩阪之威夷,愬平原之悠緬。驥蹀足以酸嘶, 挽悽鏘而流泫。嗚呼哀哉!混哀音於簫籟,變愁容於 天日。雖夏木之森陰,返寒林之蕭瑟。既將反而復疑, 如有求而遂失。謂天地其無心,遽永潛於容質。嗚呼 哀哉!即元宮之冥漠,安神寢之清閟。」傳聲華於懋典, 觀德業於徽諡,懸忠貞於日月,播鴻名於天地,惟小 臣之紀言,實含毫而無媿,嗚呼哀哉!太子仁德素著, 及薨,朝野惋愕,京師男女,奔走宮門,號泣滿路。四方 氓庶及疆徼之民,聞喪皆慟哭。所著文集二十卷,又 撰古今典誥文言為《正序》十卷,五言詩之善者為《英 華集》二十卷,《文選》三十卷

中大通三年立晉安王綱為皇太子[编辑]

按《梁書武帝本紀》,「中大通三年秋七月乙亥,立晉安 王綱為皇太子,大赦天下,賜為父後者及出處忠孝, 文武清勤,並賜爵一級。」按《簡文帝本紀》,「太宗簡文 皇帝,諱綱,字世纘,小字六通,高祖第三子,昭明太子 母弟也。天監二年十月丁未,生於顯陽殿。五年封晉 安王,食邑八千戶。八年為雲麾將軍,領石頭戍軍事, 量」置佐史。九年,遷使持節、都督南北兗青徐冀五州 諸軍事、宣毅將軍、南兗州刺史。十二年,入為宣惠將 軍、丹陽尹。十三年,出為使持節、都督荊雍梁南北秦 益寧七州諸軍事、南蠻校尉、荊州刺史,將軍如故。十 四年,徙為都督江州諸軍事、雲麾將軍、江州刺史,持 節如故。十七年,徵為西中郎將,領石頭戍軍事。尋復 為宣惠將軍、丹陽尹,加侍中。普通元年,出為使持節、 都督益寧雍梁、南北秦沙七州諸軍事、益州刺史。未 拜,改授雲麾將軍、南徐州刺史。四年,徙為使持節、都 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隨郡諸軍 事、平西將軍、寧蠻校尉、雍州刺史。五年,進號安北將 軍。七年,權進都督荊益南梁三州諸軍事。是歲,丁所 生穆貴嬪喪,上表陳解,詔還攝本任。中大通元年,詔 依給鼓吹一部。二年,徵為都督南揚徐二州諸軍事、 驃騎將軍、揚州刺史。三年四月乙巳,昭明太子薨。五 月丙申,詔曰:「非至公無以主天下,非博愛無以臨四 海,所以堯舜克讓,惟德是與。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 王,格於上下,光於四表。今岱宗牢落,天步艱難,淳風 猶鬱,黎民未乂。自非克明克哲,允武允文,豈得荷神 器之重,嗣龍圖之尊。晉安王綱,文義生知,孝敬自然, 威惠外宣,德行內敏,群后歸美,率土宅心。可立為皇 太子。」七月乙亥,臨軒策拜,以修繕東宮,權居東府。四 年九月,移還東宮。太清三年五月丙辰,高祖崩,辛巳, 即皇帝位。按《周弘正傳》,大通二年,梁昭明太子薨, 其嗣華容公不得立,乃以晉安王為皇太子。弘正乃 奏記曰:「竊聞撝謙之象,起於羲、軒爻畫;揖讓之源,生 於堯、舜禪受。其來尚矣,可得而詳焉。夫以廟堂、汾水, 殊途而同歸;稷、契、巢、許,異名而一貫。出者稱為元首, 處者謂之外臣,莫不內外相資」,表裡成治,斯蓋萬代 同規,百王不易者也。暨於三王之世,寖以陵夷,各親 其親,各子其子,乃至七國爭雄,劉項競逐,皇漢扇其 俗,《有晉》揚其波,謙讓之道廢,多歷年所矣。夫文質遞 變,澆淳相革還樸反古今也。其時伏惟明大王殿下, 天挺將聖,聰明神武,百辟冠冕,四海歸仁。是以皇上 發德音,下明詔,「以大王為國之儲副,乃天下之本焉。 雖復夏啟周誦,漢儲魏兩,此數君者,安足為大王道 哉!意者願聞殿下抗伯夷上仁之義,執子臧大賢之 節,逃玉輿而弗乘,棄萬乘如脫屣,庶改澆競之俗,以 大吳國之風。古有其人,今聞其語。能行之者,非殿下 而誰?」能使無為之化,復興於邃古,讓王之道,不墜於 來葉,豈不盛歟!豈不盛歟!弘正陋學書生,義慚稽古, 家自汝潁,世傳忠烈。先人決曹掾燕,抗辭九諫,高節 萬乘,正色三府。雖盛德之業將絕,而狂直之風未墜, 是以敢布腹心,肆其愚瞽。如使芻言野說,少陳於聽 覽。縱復委身烹鼎之下,絕命肺石之上,雖死之日,猶 生之年。其抗直守正,皆此類也。

太清三年五月簡文帝即位六月丁亥立宣城王大器為皇太子[编辑]

按《梁書簡文帝本紀》云云。按《哀太子傳》,「哀太子大 器,字仁宗,太宗嫡長子也。普通四年五月丁酉生。中 大通三年,封宣城郡王,食邑二千戶,尋為侍中中衛 將軍,給鼓吹一部。大同四年授使持節都督揚徐二 州諸軍事、中軍大將軍、揚州刺史,侍中如故。太清二 年十月,侯景寇京邑,敕太子為臺內大都督。三年五 月」,太宗即位,六月癸酉,立為皇太子。大寶二年八月賊景廢太宗,將害太子。時賊黨稱景,命召太子,太子 方講《老子》,將欲下床,而刑人掩至,太子顏色不變,徐 曰:「久知此事,嗟其晚耳。」刑者欲以衣帶絞之,太子曰: 「此不能見殺。」乃指繫帳竿下繩,命取絞之而絕,時年 二十八。太子性寬和,兼神用端嶷,在於賊手,每不屈 意。初,侯景西上,攜太子同行,及其敗歸,部伍不復整 肅,太子所乘船居後,不及賊眾。左右心腹並勸因此 入北。太子曰:「家國喪敗,志不圖生,主上蒙塵,寧忍違 離?吾今逃匿,乃是叛父,非謂避賊。」便涕泗嗚咽,令即 前進。賊以太子有器度,每常憚之,恐為後患,故先及 禍。承聖元年四月,追諡《哀太子》。

元帝承聖元年冬十一月己卯立王太子方矩為皇太子改名元良[编辑]

按《梁書元帝本紀》云云,按《愍懷太子傳》,「愍懷太子 方矩,字德規,世祖第四子也。初封南安縣侯,隨世祖 在荊鎮。太清初為使持節督湘郢桂寧成合羅七州 諸軍事、鎮南將軍、湘州刺史。尋徵為侍中中衛將軍, 給鼓吹一部。世祖承制拜王太子,改名元良。承聖元 年十一月丙子,立為皇太子。及西魏師陷荊城,太子 與」世祖同為魏人所害。太子聰穎,頗有世祖風,而凶 暴猜忌。敬帝承制,追諡「愍懷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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