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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第10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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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宮闈典 第一百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一百七卷
明倫彙編 宮闈典 第一百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

 第一百七卷《目錄》。

 《外戚部·列傳》五

  《後漢》二。

  梁竦、       《鄧騭》

  鄧康、       《閻暢》

  閻顯       梁商。

  梁冀、       《鄧香》

  竇武、       《宋酆》

  伏完       何進。

  曹操       《吳壹》

  麋竺       《張飛》

《宮闈典》第一百七卷。

外戚部列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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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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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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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梁統傳》:「統子竦,字叔敬,少習孟氏《易》,弱冠 能教授。後坐兄松事,與弟恭俱徙九真。既徂南土,歷 江湖,濟沅、湘,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沉身,乃作《悼騷 賦》,繫元石而沉之。顯宗後詔聽還本郡。竦閉門自養, 以經籍為娛,著書數篇,名曰《七序》。班固見而稱曰:『孔 子著《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梁竦作《七序》而竊位,素䬸』」 者慚。性好施,不事產業。長嫂舞陰公主贍給諸梁,親 疏有序。特重敬竦,雖衣食器物,必有加異,竦悉分與 親族,自無所服。竦生長京師,不樂本土,自負其才,鬱 鬱不得意。嘗登高遠望,歎息言曰:「大丈夫居世,生當 封侯,死當廟食。如其不然,閑居可以養志,《詩》《書》足以 自娛,州郡之職,徒勞人耳。」後辟命交至,並無所就。有 三男三女,肅宗納其二女,皆為貴人。小貴人生和帝, 竇皇后養以為子,而竦家私相慶。後諸竇聞之,恐梁 氏得志,終為己害。建初八年,遂譖殺二貴人,而陷竦 等以惡逆。詔使漢陽太守《鄭據傳》考竦,罪死獄中,家 屬復徙九真,辭語連及舞陰公主,坐徙新城。使者護 守宮省,事密莫有知。和帝梁氏生者。永元九年,竇太 后崩,松子扈遣從兄䄠奏記三府,以為漢家舊典,崇 貴母氏,而梁貴人親育聖躬,不蒙尊號,求得申議。太 尉張酺引䄠訊問事理,會後召見,因白䄠奏記之狀。 帝感慟良久,曰:「於君意若何?」酺對曰:「《春秋》之義,母以 子貴。漢興以來,母氏莫不隆顯。臣愚以為宜上尊號, 追慰聖靈,存錄諸舅,以明親親。」帝悲泣曰:「非君孰為 朕思之!」會貴人姊南陽樊調妻嫕上書自訟曰:「妾同 產女弟,貴人前充後宮,蒙先帝厚恩,得見寵幸。皇天 授命,誕生聖明。而為竇憲兄弟所見譖訴,使妾父竦 冤死牢獄,骸骨不掩,老母孤弟,遠徙萬里。獨妾遺脫, 逸伏草野,常恐沒命無由自達。今遭值陛下神聖之 運,親統萬機,群物得所。憲兄弟姦惡,既伏辜誅,海內 曠然,各獲其宜。妾得蘇息,拭目更視,乃敢昧死自陳 所天。妾聞太宗即位,薄氏蒙榮;宣帝繼統,史族復興。 妾門雖有薄、史之親,獨無外戚餘恩,誠自悼傷。妾父 既冤,不可復生,母氏年殊七十,及弟棠等遠在絕域, 不知死生。願乞收竦朽骨,使母弟得歸本郡,則施過 天地,存歿幸賴。」帝覽章感悟,乃下中常侍、掖庭令驗 問之。嫕辭證明審,遂得引見,具陳其狀,乃留嫕止宮 中,連月乃出。賞賜衣被、錢帛、第宅、奴婢,旬月之間,累 資十萬。嫕素有行操,帝益愛之,加號梁夫人,擢樊調 為羽林左監。調,光祿大夫,宏兄之曾孫也。於是追尊 恭懷皇后。其冬,制詔三公、大鴻臚曰:「夫孝莫大於尊 尊親親,其義一也。《詩》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 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 極,朕不敢興事。覽於前世太宗、中宗,實有舊典,追命 外祖,以篤親親。其追封諡皇太后父竦為褒親愍侯, 比靈文順成侯。魂而有靈,嘉斯寵榮,好爵顯服,以慰 母心。」遣中謁者與嫕及扈備禮西迎竦喪,詣京師改 殯,賜東園畫棺、玉匣、衣衾,建塋於恭懷皇后陵傍,帝 親臨送葬,百官畢會。徵還竦妻子,封子棠為樂平侯, 棠弟雍乘氏侯,雍弟翟單父侯,邑各五千戶,位皆特 進,賞賜第宅、奴婢、車馬、兵弩、什物以巨萬計,寵遇光 於當世。諸梁內外,以親疏並補郎、謁者。棠官至大鴻 臚、雍少府。棠卒,子安國嗣。延光中,為侍中,有罪免官。 諸梁為郎吏者皆坐免。

鄧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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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鄧禹傳》:「禹第六子訓,訓五子騭、京、悝、弘、閶。 騭字昭伯,少辟大將軍竇憲府,及女弟為貴人,騭兄 弟皆除郎中。及貴人立,是為和熹皇后。騭三遷虎賁 中郎將,京、悝、弘、閶皆黃門侍郎。京卒於官,延平元年拜騭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始自騭也。悝虎賁中郎將, 弘、閶皆侍中。殤帝崩,太后與騭等定策立安帝,悝遷 城門校尉,弘虎賁中郎將。自和帝崩後,騭兄弟常居 禁中,騭謙遜不欲久在內,連求還第,歲餘,太后乃許 之。永初元年,封騭上蔡侯,悝葉侯,弘西平侯,閶西華 侯,食邑各萬戶。騭以定策功,增邑三千戶。騭等辭讓 不獲,遂逃避使者,間關詣闕,上疏自陳曰:「臣兄弟汙 穢,無分可採,過以外戚,遭值明時,託日月之末光,被 雲雨之渥澤,並統列位,光昭當世。不能宣贊風美,補 助清化,誠慚誠懼,無以處心。陛下躬天然之姿,體仁 聖之德,遭國不造,仍離大憂,開日月之明,運獨斷之 慮,援立皇統,奉承太宗,聖策定於神心,休烈垂於不 朽,本非臣等所能萬一,而猥推嘉美,並享大封,伏聞 詔書,驚惶慚怖。」追觀「前世傾覆之誡,退自惟念,不寒 而慄。臣等雖無逮及遠見之慮,猶有庶幾戒懼之情。 常母子兄弟,內相敕厲,冀以端慤畏慎,一心奉戴,上 全天恩,下完性命,刻骨定分,有死無二,終不敢橫受 爵土,以增罪累。」惶窘征營,昧死陳乞。太后不聽。騭頻 上疏,至於五六,乃許之。其夏,涼部畔羌搖蕩西州,朝 廷憂之,於是詔騭將左右羽林、北軍五校士及諸部 兵擊之。車駕幸平樂觀餞送。騭西屯漢陽,使征西校 尉任尚、從事中郎司馬鈞與羌戰,大敗。時以轉輸疲 弊,百姓苦役。冬,徵騭班師。朝廷以太后故,遣五官中 郎將迎拜騭為大將軍。軍到河南,使大鴻臚親迎,中 常侍齎牛酒郊勞,王主以下候望於道。既至,大會群 臣,賜束帛乘馬,寵靈顯赫,光震都鄙。時遭《元、二》之災, 人士荒饑,死者相望,盜賊群起,四夷侵畔。騭等崇節 儉,罷力役,推進天下賢士何熙。祋諷、羊祲、李郃、陶敦 等列於朝廷,辟楊震、朱寵、陳禪置之幕府,故天下復 安。四年,母新野君寢病,騭兄弟並上書求還侍養。太 后以閶最少,孝行尤著,特聽之,賜安車駟馬。及新野 君薨,騭等復乞身行服,章連上,太后許之。騭等既還 里第,並居冢次。閶至孝骨立,有聞當時。及服闋,詔喻 騭還輔朝政,更授前封。騭等叩頭固讓,乃止。于是並 奉朝請,位次在三公下,特進、侯上。其有大議,乃詣朝 堂與公卿參謀。元初二年,弘卒,太后服齊衰,帝絲麻 並宿幸其第。弘少治《歐陽尚書》,授帝禁中,諸儒多歸 附之。初疾病,遺言悉以常服,不得用錦衣玉匣。有司 奏贈弘驃騎將軍,位特進,封西平侯。太后追思弘意, 不加贈位衣服,但賜錢千萬、布萬疋。騭等復辭不受。 詔大鴻臚持節即弘殯,封子廣德為西平侯。將葬,有 司復奏發五營輕車騎士,禮儀如霍光故事。太后皆 不聽,但白蓋雙騎,門生輓送。後以帝師之重,分西平 之都鄉,封廣德弟甫德為都鄉侯。四年,又封京子黃 門侍郎珍為陽安侯,邑三千五百戶。五年,悝、閶相繼 並卒,皆遺言薄葬,不受爵贈,太后並從之。乃封悝子 廣宗為葉侯,閶子忠為西華侯。自祖父禹教訓子孫, 皆遵法度,深戒竇氏,檢敕宗族,「闔門靜居。」騭子侍中 鳳嘗與尚書郎張龕書,屬郎中馬融宜在臺閣。又中 郎將任尚嘗遺鳳馬。後尚坐斷盜軍糧,檻車徵詣廷 尉,鳳懼事泄,先自首於騭。騭畏太后,遂髡妻及鳳以 謝,天下稱之。建光元年,太后崩。未及大斂,帝復申前 命,封騭為上蔡侯,位特進。帝少號聰敏,及長多不德, 而乳母王聖見太后久不歸政,慮有廢置,常與中黃 門李閏候伺左右。及太后崩,宮人先有受罰者,懷怨 恚,因誣告悝、弘、「閶先從尚書鄧訪取廢帝故事,謀立 平原王得。」帝聞,追怒,令有司奏「悝等大逆無道」,遂廢 西平侯廣德、葉侯廣宗、西華侯忠、陽安侯珍、都鄉侯 甫德皆為庶人。騭以不與謀,但免特進,遣就國。宗族 皆免官歸故郡,沒入騭等貲財田宅,徙鄧訪及家屬 於遠郡。郡縣逼迫,廣宗及忠皆自殺。又徙封騭為羅 侯,騭與子鳳並不食而死。騭從弟河南尹豹、度遼將 軍、舞陽侯遵、將作大匠暢皆自殺。唯廣德兄弟以母 閻后戚屬得留京師。大司農朱寵痛騭無罪遇禍,乃 肉袒輿櫬,上疏追訟騭曰:「伏惟和熹皇后聖善之德, 為漢文母,兄弟忠孝,同心憂國,宗廟有主,王室是賴, 功成身退,讓國遜位,歷世外戚,無與為比。當享積善 履謙之祐,而橫為宮人單辭所陷,利口傾險,反亂國 家,罪無申證,獄不訊鞫,遂令騭等罹此酷濫,一門七 人,並不以命,屍骸流離,怨魂不反,逆天感人,率土喪 氣。宜收還冢次,寵樹遺孤,奉承血祀,以謝亡靈。」寵知 其言切,自致廷尉,詔免官歸田里。眾庶多為騭稱枉, 帝意頗悟,乃譴讓州郡。還葬洛陽北芒舊塋,公卿皆 會喪,莫不悲傷之。詔遣使者祠以中牢,諸從昆弟皆 歸京師。及順帝即位,追感太后恩訓,愍騭無辜,乃詔 宗正復故大將軍鄧騭宗親,內外朝見皆如故事。除 騭兄弟子及門從十二人悉為郎中。擢朱寵為太尉、 錄尚書事。

鄧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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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鄧禹傳》:「帝分禹封為三國:長子震為高密 侯,襲為昌安侯,珍為夷安侯。珍子康少有操行,兄良襲封,無後。永初六年,紹封康為夷安侯。時諸紹封者 皆食故國半租,康以皇太后戚屬,獨三分食二,以侍 祠侯為越騎校尉。康以太后久臨朝政,宗門盛滿,數 上書長樂宮諫爭:宜崇公室,自損私權,言甚切至。太」 后不從,康心懷畏懼。永寧元年,遂謝病不朝。太后使 內侍者問之。時宮人出入,多能有所毀譽,其中耆宿 皆稱中大人,所使者乃康家先婢,亦自通中大人。康 聞,詬之曰:「汝我家出,亦敢爾邪?」婢怨恚,還說康詐疾 而言不遜。太后大怒,遂免康官,遣歸國,絕屬籍。及從 兄騭誅,安帝徵康為侍中。順帝立,為太僕,有方正稱, 名重朝廷。以病免,加位特進。陽嘉三年卒,諡曰「義侯。」

閻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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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后紀》:「安思閻皇后,河南滎陽人也。祖父章, 永平中為尚書,以二妹為貴人。章精力曉舊典,久次 當遷以重職。顯宗為後宮親屬,竟不用,出為步兵校 尉。章生暢,暢生后。元初三年,以后父侍中暢為長水 校尉,封北宜春侯,食邑五千戶。四年,暢卒,諡曰文侯。 子顯嗣。」

閻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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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后紀》:「安思閻皇后,諱姬,河南滎陽人也。祖 父章,永平中為尚書。章生暢,暢生后,元初三年,以后 父侍中暢為長水校尉,封北宜春侯,食邑五千戶。四 年,暢卒,諡曰文侯,子顯嗣。建光元年,鄧太后崩,帝始 親政事。顯及弟景耀、晏並為卿校,典禁兵。延光元年, 更封顯長社縣侯,食邑萬三千五百戶,追尊后母宗」 為滎陽君。顯、景諸子年皆童齔,並為黃門侍郎。后寵 既盛,而兄弟頗與朝權,后遂與大長秋江京、中常侍 樊豐等共譖皇太子保,廢為濟陰王。四年春,后從帝 幸章陵,帝道疾,崩於葉縣。后、顯兄弟及江京、樊豐等 謀曰:「今晏駕道次,濟陰王在內,邂逅公卿立之,還為 大害。」乃偽云帝疾甚,徙御臥車,行四日,驅馳還宮。明 日,詐遣司徒劉喜詣郊廟社稷,告天請命。其夕乃發 喪。尊后曰「皇太后。」皇太后臨朝,以顯為車騎將軍、儀 同三司。太后欲久專國政,貪立幼年,與顯等定策禁 中,迎濟北惠王子北鄉侯懿立為皇帝。顯忌大將軍 耿寶,位尊權重,威行前朝,乃風有司奏「寶及其黨與 中常侍樊豐、虎賁中」郎將謝惲、惲弟侍中篤,篤弟大 將軍長史宓、侍中周廣。阿母野王君王聖,聖女永,永 婿黃門侍郎樊嚴等更相阿黨,互作威福,探刺禁省, 更為倡和,皆大不道。豐、惲、廣皆下獄死,家屬徙比景。 宓、嚴減死髡鉗,貶寶為則亭侯,遣就國,自殺。王、聖母 子徙雁門。於是景為衛尉,耀城門校尉,晏執金吾,兄 弟權要,威福自由。少帝立二百餘日而疾篤,顯兄弟 及江京等皆在左右。京引顯屏語曰:「北鄉侯病不解, 國嗣宜時有定。前不用濟陰王,今若立之,後必當怨。 又何不早徵諸王子,簡所置乎!」顯以為然。及少帝薨, 京白太后徵濟北、河間王子,未至,而中黃門孫程合 謀殺江京等,立濟陰王,是為順帝。顯、景晏及黨與皆 伏誅。

梁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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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梁統傳》:「商字伯夏,雍之子也。少以外戚拜 郎中,遷黃門侍郎。永建元年,襲父封乘氏侯。三年,順 帝選商女及妹入掖庭,遷侍中屯騎校尉。陽嘉元年, 女立為皇后,妹為貴人,加商位特進,更增國土,賜安 車駟馬。其歲拜執金吾。二年,封子冀為襄邑侯,商讓 不受。三年,以商為大將軍,固稱疾不起。四年,使太常」 桓焉奉策就第即拜,商乃詣闕受命。明年,夫人陰氏 薨,追號開封君,贈印綬。商自以戚屬居大位,每存謙 柔,虛己進賢。辟漢陽巨覽、上黨陳龜為掾屬,李固、周 舉為從事中郎,於是京師翕然,稱為「良輔。」帝委重焉。 每有饑饉,輒載租穀於城門,賑與貧餒,不宣己惠。檢 御門族,未嘗以權盛干法。而性慎弱,無威斷,頗溺於 內豎,以小黃門曹節等用事於中,遂遣子冀、不疑與 為交友。然宦者忌商寵任,反欲陷之。永和四年,中常 侍張逵蘧政,內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冗從僕射杜 永連謀,共譖商及中常侍曹騰、孟賁,云欲徵諸王子, 圖議廢立,請收商等案罪。帝曰:「大將軍父子我所親, 騰、賁我所愛,必無是。但汝曹共妒之耳。」逵等知言不 用,懼迫,遂出矯詔,收縛騰、賁於省中。帝聞震怒,敕宦 者李歙急呼騰賁釋之,收逵等,悉伏誅。辭所連染,及 在位大臣商懼多侵枉,乃上疏曰:「《春秋》之義,功在元 帥,罪止首惡,故賞不僭溢,刑不淫濫,五帝、三王所以 同致康乂也。竊聞考中常侍張逵等,辭語多所牽及, 大獄一起,無辜者眾。死囚久繫,纖微成大,非所以順 迎和氣,平政成化也。宜早訖竟,以止逮捕之煩。」帝乃 納之,罪止坐者。六年秋,商病篤,敕子冀等曰:「吾以不 德,享受多福,生無以輔益朝廷,死必耗費帑藏,衣衾 飯唅,玉匣珠貝之屬,何益朽骨!百僚勞擾,紛華道路, 祇增塵垢,雖云禮制,亦有權時。方今邊境不寧,盜賊 未息,豈宜重為國損?氣絕之後,載至冢舍,即時殯斂。

斂以時服,皆以故衣,無更裁制。殯已開冢,冢開即葬
考證
祭食如存,無用三牲。孝子善述父志,不宜違我言也。」

及薨,帝親臨喪,諸子欲從其誨,朝廷不聽。賜以東園 朱壽之器,銀鏤黃腸玉匣,什物二十八種,錢二百萬, 布三千匹。皇后錢五百萬,布萬匹。及葬,贈輕車介士, 賜謚「忠侯」,中官親送,帝幸宣陽亭,瞻望車騎。子冀嗣。

梁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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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梁統傳》:「冀字伯車。為人鳶肩豺目,洞精矘 盻,口吟舌言,裁能書計。少為貴戚,逸遊自恣。性嗜酒, 能挽滿彈碁,格五六博、蹴鞠、意錢之戲。又好臂鷹走 狗,騁馬鬥雞。初為黃門侍郎,轉侍中、虎賁中郎將、越 騎步兵校尉,執金吾。永和元年,拜河南尹。冀居職暴 恣,多非法。父商所親客洛陽令呂放頗與商言及冀」 之短,商以讓冀,冀即遣人於道刺殺放,而恐商知之, 乃推疑於放之怨仇,請以放弟禹為洛陽令,使捕之, 盡滅其宗親賓客百餘人。商薨,未及葬,順帝乃拜冀 為大將軍,弟侍中不疑為河南尹。及帝崩,沖帝始在 襁衽,太后臨朝,詔冀與太傅趙峻、太尉李固參錄尚 書事。冀雖辭不肯當,而侈暴滋甚。沖帝又崩,冀立質 帝。帝少而聰慧,知冀驕橫,嘗朝群臣,目冀曰:「此跋扈 將軍也。」冀聞,深惡之,遂令左右進鴆,加煮餅。帝即日 崩。復立桓帝,而枉害李固及前太尉杜喬,海內嗟懼。 語在《李固傳》。建和元年,益封冀萬三千戶,增大將軍 府。舉高第、茂才,官屬倍於三公。又封不疑為潁陽侯, 不疑弟蒙西平侯,冀子引襄邑侯,各萬戶。和平元年, 重增封冀萬戶,并前所襲合三萬戶。弘農人宰宣,素 性佞邪,欲取媚於冀,乃上言:「大將軍有周公之功,今 既封諸子,則其妻宜為邑君。」詔遂封冀妻孫壽為襄 城君,兼食陽翟租,歲入五千萬,加賜赤紱比長公主。 壽色美而善為妖態,作愁眉、嗁妝,墮馬髻,折腰步,齲 齒笑,以為媚惑。冀亦改易輿服之制,作平上軿車,埤 幘,狹冠,折上巾,擁身扇,狐尾單衣。壽性鉗忌,能制御 冀,冀甚寵憚之。初,父商獻美人友通期於順帝,通期 有微過,帝以歸商,商不敢留而出嫁之,冀即遣客盜 還通期。會商薨,冀行服於城西,私與之居。壽伺冀出, 多從蒼頭,篡取通期歸,截髮刮面笞掠之,欲上書告 其事。冀大恐,頓首請於壽母,壽不得已而止。冀猶復 與私通,生子伯玉,匿不敢出。壽尋知之,使子引誅滅 友氏。冀慮壽害伯玉,常置複壁中。冀愛監奴秦宮,官 至太倉令,得出入壽所。壽見宮,輒屏御者,託以言事, 因與私焉。宮內外兼寵,威權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謁 辭之。冀用壽言,多斥奪諸梁在位者,外以謙讓,而實 崇孫氏宗親,冒名而為侍中、卿、校尉、郡守、長吏者十 餘人,皆貪叨凶淫,各遣私客籍屬縣富人,被以他罪, 閉獄掠拷,使出錢自贖,貲物少者,至於死徙。扶風人 士孫奮居富而性吝,冀因以馬乘遺之,從貸錢五千 萬,奮以三千萬與之。冀大怒,乃告郡縣,認奮母為其 守臧婢,云「盜白珠十斛、紫金千斤以叛。」遂收考奮兄 弟死於獄中,悉沒貲財億七千餘萬。其四方調發,歲 時貢獻,皆先輸上第於冀,乘輿乃其次焉。吏人齎貨 求官請罪者道路相望。冀又遣客出塞,交通外國,廣 求異物,因行道路,發取妓女御者,而使人復乘埶橫 暴,妻略婦女,毆擊吏卒,所在怨毒。冀乃大起第舍,而 壽亦對街為宅,殫極土木,互相誇競,堂寢皆有陰陽 奧室,連房洞戶,柱壁雕鏤,加以銅漆,窗牖皆有綺疏 青瑣,圖以雲氣仙靈。臺閣周通,更相臨望,飛梁石蹬, 陵跨水道,金玉珠璣,異方珍怪,充積臧室,遠致汗血 名馬。又廣開園囿,採土築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深 林絕澗,有若自然,奇禽馴獸,飛走其間。冀壽共乘輦 車,張羽蓋,飾以金銀。遊觀第內,多從倡妓,鳴鍾吹管, 酣謳竟路,或連繼日夜,以騁娛恣。客到門不得通,皆 請謝門者,門者累千金。又多拓林苑,禁同王家,西至 弘農,東界滎陽,南極魯陽,北達河、淇,包含山藪,遠帶 丘荒,周旋封域,殆將千里。又起兔苑於河南城西,經 亙數十里,發屬縣卒徒,繕修樓觀,數年乃成。移檄所 在,調發生兔,刻其毛以為識,人有犯者,罪至刑死。嘗 有西域賈胡,不知禁忌,誤殺一兔,轉相告言,坐死者 十餘人。冀二弟嘗私遣人出獵上黨,冀聞而捕其賓 客,一時殺三十餘人,無生還者。冀又起別第於城西, 以納姦亡。或取良人悉為奴婢,至數千人,名曰「自賣」 人。元嘉元年,帝以冀有援立之功,欲崇殊典,乃大會 公卿,共議其禮。於是有司奏:「冀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謁讚不名,禮儀比蕭何;悉以定陶、陽成餘戶增封為 四縣,比鄧禹;賞賜金錢、奴婢、綵帛、車馬、衣服,甲第比 霍光。以殊元勳。每朝會,與三公絕席,十日一入,平尚 書事,宣布天下,為萬世法。」冀猶以所奏禮薄,意不悅, 專擅威柄,凶恣日積,機事大小,莫不諮決之。宮衛近 侍,並所親樹,禁省起居,纖微必知。百官遷召,皆先到 冀門,牋檄謝恩,然後敢詣尚書。下邳人吳樹為宛令, 之官辭冀。冀賓客布在縣界,以情託樹。樹對曰:「小人 姦蠹,比屋可誅。明將軍以椒房之重,處上將之位,宜 崇賢善,以補朝闕。宛為大都士之淵藪,自侍坐以來未聞稱一長者,而多託非人,誠非敢聞。」冀嘿然不悅。 樹到縣,遂誅殺冀客為人害者數十人,由是深怨之。 樹後為荊州刺史,臨去辭冀,冀為設酒,因鴆之,樹出 死車上。又遼東太守侯猛,初拜不謁,冀託以他事腰 斬之。時郎中汝南袁著,年十九,見冀凶縱,不勝其憤, 乃詣闕上書曰:「臣聞仲尼嘆『鳳鳥不至,河不出圖』,自 傷卑賤,不能致也。今陛下居得致之位,又有能致之 資,而和氣未應,賢愚失序者,埶分權臣,上下壅隔之 故也。夫四時之運,功成則退,高爵厚寵,鮮不致災。今 大將軍位極功成,可為至戒,宜遵懸車之禮,高枕頤 神。《傳》曰:『木實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損權盛,將無以 全其身矣。左右聞臣言,將側目切齒。臣特以童蒙見 拔,故敢忘忌諱。昔舜禹相戒,無若丹朱,周公戒成王 無如殷王紂。願除誹謗之罪,以開天下之口。」書得奏 御,冀聞而密遣掩捕著。著乃變易姓名,後託病偽死, 結蒲為人,市棺殯送。冀廉問知其詐,陰求得笞殺之, 隱蔽其事。學生桂陽劉常,當世名儒,素善於著,冀召 補令史以辱之。時太原郝絜、胡武,皆危言高論,與著 友善。先是絜等連名奏記,三府薦海內高士而不詣 冀。冀追怒之,又疑為著黨,敕中都官移檄捕前奏記 者,並殺之,遂誅武,家死者六十餘人。絜初逃亡,知不 得免,因輿櫬奏書冀門。書入,仰藥而死,家乃得全。及 冀誅,有詔以禮祀著等。冀諸忍忌,皆此類也。不疑好 經書,善待士,冀陰疾之,因中常侍白帝,轉為光祿勳。 又諷眾人共薦其子引為河南尹。引一名胡狗,時年 十六,容貌甚陋,不勝冠帶,道路見者,莫不嗤笑焉。不 疑自恥兄弟有隙,遂讓位歸第,與弟蒙閉門自守。冀 不欲令與賓客交通,陰使人變服至門,記往來者。南 郡太守馬融、江夏太守田明初除,過謁不疑,冀諷州 郡以它事陷之,皆髡笞徙朔方。融自刺不殊,明遂死 於路。永興二年,封不疑子馬為潁陰侯,引子桃為城 父侯。冀一門前後七封侯,三皇后,六貴人,二大將軍, 夫人,女食邑稱君者七人,尚公主三人,其餘卿、將、尹、 校五十七人,在位二十餘年,窮極滿盛,威行內外,百 僚側目,莫敢違命。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親豫帝既 不平之,延熹二年,太史令陳授因小黃門徐璜陳「災 異日食之變,咎在大將軍。」冀聞之,諷洛陽令收考授, 死於獄。帝由此發怒。初,掖庭人鄧香妻宣,生女猛。香 卒,宣更適梁紀。梁紀者,冀妻壽之舅也。壽引進猛入 掖庭,見幸為貴人,冀因欲認猛為其女以自固,乃易 猛姓為梁。時猛姊婿邴尊為議郎,冀恐尊沮敗宣意, 乃結刺客於偃城,刺殺尊,而又欲殺宣。宣家延熹里, 與中常侍袁赦相比,冀使刺客登赦屋,欲入宣家。赦 覺之,鳴鼓會眾,以告宣。宣馳入以白帝,帝大怒,遂與 中常侍單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人成謀誅冀, 語在《宦者傳》。冀心疑超等,乃使中黃門張惲入省宿, 以防其變。具瑗敕吏收惲,以輒從外入,欲圖不軌。帝 因是御前殿,召諸尚書入,發其事,使尚書令尹勳持 節勒丞郎以下皆操兵守省,閤斂諸符節送省中。使 黃門令具瑗將左右廐騶、虎賁、羽林都候、劍戟士合 千餘人,與司隸校尉張彪共圍冀第,使光祿勳袁盱 持節收冀大將軍印綬,徙封比景都鄉侯。冀及妻壽 即日皆自殺。悉收子河南尹,引叔父屯騎校尉讓及 親從衛尉淑、越騎校尉忠、長水校尉戟等諸梁及孫 氏中外宗親送詔獄,無長少皆棄市不疑。蒙先卒,其 它所連及,公卿、列校、刺史、二千石死者數十人,故吏、 賓客免黜者三百餘人,朝廷為空,唯尹勳、袁盱及廷 尉邯鄲義在焉。是時事卒從中發,使者交馳,公卿失 其度,官府市里鼎沸,數日乃定,百姓莫不稱慶。「收冀 財貨,縣官斥賣,合三十餘萬萬,以充王府用。減天下 租稅之半,散其苑囿,以業窮民。錄誅冀功者,封尚書 令尹勳以下數十人。」

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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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后紀》,「桓帝鄧皇后,和熹皇后從兄子鄧香 之女也。母宣,初適香,生后,改嫁梁紀。紀者,大將軍梁 冀妻,孫壽之舅也。后少孤,隨母為居,因冒姓梁氏。冀 妻見后貌美,永興中,進入掖庭,為采女,絕幸。明年,封 兄鄧演為南頓侯,位特進。演卒,子康嗣。及懿獻后崩, 梁冀誅,立后為皇后。帝惡梁氏,改姓為薄,封后母宣」 為長安君。四年,有司奏「后本郎中鄧香之女,不宜改 易它姓」,於是復為鄧氏追封,贈香車騎將軍、安陽侯 印綬。更封宣康大縣,宣為昆陽君,康為泚陽侯,賞賜 巨萬計。宣卒,賵贈葬禮,皆依后母舊儀。以康弟統襲 封昆陽侯,位侍中。統從兄會襲安陽侯,為虎賁中郎 將。又封統弟秉為淯陽侯,宗族皆列校郎將。后恃尊 驕忌,與帝所幸郭貴人更相譖訴。八年,詔廢后,送暴 室,以憂死。從父河南尹《萬世》及會皆下獄死。

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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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武字游平,扶風平陵人,安豐戴侯融 之元孫也。父奉,定襄太守。武少以經行著稱,常教授 於大澤中,不交時事,名顯關西。延熹八年,長女選入掖庭,桓帝以為貴人,拜武郎中。其冬,貴人立為皇后, 武遷越騎校尉,封槐里侯,五千戶。明年冬,拜城門校 尉。在位多辟名士,清身疾惡,禮賂不通,妻子衣食裁」 充足而已。是時羌蠻寇難,歲儉民饑,武得兩宮賞賜, 悉散與太學諸生,及載肴糧於路,丐施貧民。兄子紹 為虎賁中郎將,性疏簡奢侈,武每數切厲相戒,猶不 覺悟,乃上書求退紹位,又自責不能訓導,當先受罪。 由是紹更遵節,大小莫敢違犯。時國政多失,內官專 寵,李膺、杜密等為黨事。《考逮》永康元年,上疏諫曰:「臣 聞明主不諱譏刺之言,以探幽暗之實;忠臣不恤諫 爭之患,以暢萬端之事。是以君臣並熙,名奮百世。臣 幸得遭盛明之世,逢文武之化,豈敢懷祿逃罪,不竭 其誠?陛下初從藩國,爰登聖祚,天下逸豫,謂當中興。 自即位以來,未聞善政。梁、孫、寇、鄧,雖或誅滅,而常侍 黃門,續為禍虐,欺罔陛下,競行譎詐,自造制度,妄爵 非人,朝政日衰,姦臣日彊。伏尋西京放恣王氏,佞臣 執政,終喪天下。今不慮前事之失,復循覆車之軌,臣 恐二世之難,必將復及,趙高之變,不朝則夕。近者姦 臣牢脩,造設黨議,遂收前司隸校尉李膺、太僕杜密、 御史中丞陳翔、太尉掾范滂等逮考,連及數百人,曠 年拘」錄,事無效驗。臣惟膺等建忠抗節,志經王室,此 誠陛下稷、卨、伊、呂之佐,而虛為姦臣賊子之所誣枉, 天下寒心,海內失望。惟陛下留神澄省,時見理出,以 厭人鬼喁喁之心。臣聞古之明君,必須賢佐,以成政 道。今臺閣近臣尚書令陳蕃,僕射胡廣,尚書朱㝢、荀 緄、劉祐、魏朗、劉矩、尹勳等,皆國之貞士,朝「『之良佐。尚 書郎張陵、媯皓、苑康、楊喬、邊韶、戴恢等,文質彬彬,明 達國典,內外之職,群才並列。而陛下委任近習,專樹 饕餮,外典州郡,內幹心膂。宜以次貶黜,案罪糾罰,抑 奪宦官欺國之封,案其無狀誣罔之罪。信任忠良,平 決臧否,使邪正毀譽,各得其所。寶愛天官,唯善是授。 如此,咎徵可消,天應可待』。間者有嘉禾芝草、黃龍之 見。夫瑞生必於嘉士,福至實由善人。在德為瑞,無德 為災。陛下所行,不合天意,不宜稱慶。」書奏,因以病上 還城門校尉、槐里侯印綬,帝不許。有詔原李膺、杜密 等,自黃門北寺若盧都內諸獄,繫囚罪輕者皆出之。 其冬,帝崩,無嗣。武召侍御史河間劉儵參問其國中 王子侯之賢者,儵稱解瀆亭侯宏。武入白太后,遂徵 立之,是為靈帝。拜武為大將軍,常居禁中。帝既立,論 定策功,更封武為聞喜侯;子機渭陽侯,拜侍中;兄子 紹鄠侯,遷步兵校尉;紹弟靖西鄉侯,為侍中,監羽林 左騎。武既輔朝政,常有誅翦宦官之意。太傅陳蕃亦 素有謀,時共會朝堂。蕃以私謂武曰:「中常侍曹節、王 甫等,自先帝時操弄國權,濁亂海內,百姓匈匈,歸咎 於此。今不誅節等,後必難圖。」武深然之。蕃大喜,以手 推席而起。武於是引同志尹勳為尚書令,劉瑜為侍 中,馮述為屯騎校尉。又徵天下名士廢黜者前司隸 李膺、宗正劉猛、太僕杜密、廬江太守朱㝢等列於朝 廷,請前越嶲太守荀昱為從事中郎,辟潁川陳寔為 屬,共定計策。於是天下雄俊知其風旨,莫不延頸企 踵,思奮其智力。會五月日食,蕃復說武曰:「昔蕭望之 困一石顯,近者李、杜諸公禍及妻子,況今石顯數十 輩乎!蕃以八十之年,欲為將軍除害,今可且因日食, 斥罷宦官,以塞天變。又趙夫人及女尚書旦夕亂,太 后急宜退絕,惟將軍慮焉。」武乃白太后曰:「故事,黃門 常侍但當給事省內,典門戶,主近署財物耳。今乃使 與政事,而任權重,子弟布列,專為貪暴,天下匈匈,正 以此故。宜悉誅廢,以清朝廷。」太后曰:「漢來故事世有, 但當誅其有罪,豈可盡廢邪?」時中常侍管霸頗有才 略,專制省內。武先白誅霸及中常侍蘇康等,竟死。武 復數白誅曹節等,太后冘豫未忍,故事久不發。至八 月,太白出西方。劉瑜素善天官,惡之,上書皇太后曰: 「太白犯房左驂上將星入太微,其占宮門當閉,將相 不利,姦人在主傍,願急防之。」又與武、蕃書,以「星辰錯 繆,不利大臣,宜速斷大計。」武、蕃得書將發,於是以朱 㝢為司隸校尉,劉祐為河南尹,虞祁為洛陽令。武乃 奏免黃門令魏彪,以所親小黃門山冰代之使。冰奏 素狡滑尤無狀者。長樂尚書鄭颯送北寺獄,蕃謂武 曰:「此曹子便當收殺,何復考為?」武不從,令冰與尹勳、 侍御史祝璡雜考颯辭,連及曹節、王甫、勳。冰即奏收 節等,使劉瑜內奏。時武出宿歸府,典中書者先以告 長樂五官史朱瑀。瑀盜發武奏,罵曰:「中官放縱者,自 可誅耳!我曹何罪,而當盡見族滅!」因大呼曰:「陳蕃、竇 武奏白太后廢帝為大逆。」乃夜召素所親壯健者長 樂從官史共普、張亮等十七人,歃血共盟,誅武等。曹 節聞之,驚起,白帝曰:「外間切切,請出御德陽前殿。」令 帝拔劍踴躍,使乳母趙嬈等擁衛左右,取棨信閉諸 禁門,召尚書官屬,脅以白刃,使作詔板。拜王甫為黃 門令,持節至北寺獄,收尹勳、山冰。冰疑不受詔,甫格 殺之,遂害勳。出鄭颯還,共劫太后,奪璽書,令中謁者 守南宮,閉門,絕複道。使鄭颯等持節及侍御史、謁者捕收武等。武不受詔,馳入步兵營,與紹共射殺使者。 召會北軍五校士數千人,屯都亭下,令軍士曰:「黃門 常侍反,盡力者封侯重賞。」詔以少府周靖行車騎將 軍,加節,與護匈奴中郎將張奐率五營士討武。夜漏 盡,王甫將虎賁、羽林、廐騶、都候、劍戟士合千餘人,出 屯朱雀掖門,與奐等合。明旦,悉軍闕下,與武對陳。甫 兵漸盛,使其士大呼武軍曰:「竇武反,汝皆禁兵,當宿 衛宮省,何故隨反者乎?先降有賞。」營府素畏服中官, 於是武軍稍稍歸。甫自旦至食時,兵降略盡。武紹走, 諸軍追圍之,皆自殺,梟首洛陽都亭。收捕宗親賓客 姻屬悉誅之。及劉瑜、馮述,皆夷其族,徙武家屬日南, 遷太后於雲臺。當是時,凶豎得志,士大夫皆喪其氣 矣。武府掾桂陽胡騰,少師事武,獨殯斂行喪,坐以禁 錮。武孫輔,時年二歲,逃竄得全。事覺,節等捕之急,胡 騰及令史南陽張敞共逃輔於零陵界,詐云已死,騰 以為己子,而使聘娶焉。後舉桂陽孝廉,至建安中,荊 州牧劉表聞而辟焉,以為從事,使還竇姓,以事列上。 會表卒,曹操定荊州,輔與宗人徙居於鄴,辟丞相府。 從征馬超,為流矢所中死。初,武母產武而并產一蛇, 送之林中。後母卒,及葬未窆,有大蛇自榛草而出,徑 至喪所,以頭擊柩,涕血皆流,俯仰蛣屈,若哀泣之容, 有頃而去。時人知為竇氏之祥。騰字子升。初,桓帝巡 狩南陽,以騰為護駕從事,公卿貴戚,車騎萬計,徵求 費役,不可勝極。騰上言:「天子無外,乘輿所幸,即為京 師。臣請以荊州刺史比司隸校尉,臣自同都官從事。」 帝從之。自是肅然,莫敢妄有干欲,騰以此顯名。黨錮 解,官至尚書。張敞者,太尉溫之弟也。

宋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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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后紀》:「靈帝宋皇后,扶風平陵人,肅宗宋貴 人之從曾孫也。建寧四年,立為皇后。父酆,執金吾,封 不其鄉侯。后無寵而居正位,後宮幸姬,眾共譖毀。初, 中常侍王甫枉誅渤海王悝及妃宋氏,妃即后之姑 也。甫恐后怨之,乃與大中大夫程阿共搆言皇后挾 左道祝詛,帝信之。光和元年,遂策收璽綬。后自致暴」 室,以憂死,在位八年,父及兄弟並被誅。諸常侍小黃 門在省闥者,皆憐宋氏無辜,共合錢物,收葬廢后及 酆父子,歸宋氏舊塋皋門亭。

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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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后紀》,「獻帝伏皇后,琅邪東武人,大司徒湛 之八世孫也。父完,沈深有大度,襲爵不其侯,尚桓帝 女陽安公主,為侍中。初平元年,從大駕西遷長安。后 時入掖庭為貴人。興平二年,立為皇后。完遷執金吾。 建安元年,拜完輔國將軍,儀比三司。完以政在曹操, 自嫌尊戚,乃上印綬,拜中散大夫,尋遷屯騎校尉。十」 四年卒,子興嗣,自帝都許,守位而已。宿衛兵侍,莫非 曹氏黨舊姻戚。議郎趙彥嘗為帝陳言時策,曹操惡 而殺之,其餘內外,多見誅戮。董承女為貴人,操誅承, 求貴人殺之。帝以貴人有妊,累請不能得,后自是懷 懼,乃與父完書,言曹操殘逼狀,令密圖之,完不敢發。 至十九年事泄,操大怒,遂逼帝廢后。后在位二十年, 兄弟及宗族死者百餘人,母盈等十九人徙涿郡。

何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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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進字遂高,南陽宛人也。異母女弟選 入掖庭,為貴人,有寵於靈帝。拜進郎中,再遷虎賁中 郎將,出為潁川太守。光和二年,貴人立為皇后,徵進 入,拜侍中、將作大匠、河南尹。中平元年,黃巾賊張角 等起,以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五營士屯都亭,修 理器械,以鎮京師。張角別黨馬元義謀起洛陽,進發」 其姦,以功封慎侯。四年,滎陽數千人群起,攻燒郡縣, 殺中牟縣令。詔使進弟河南尹苗出擊之。苗攻破群 賊,平定而還。詔遣使者迎於成皋,拜苗為車騎將軍, 封濟陽侯。五年,天下滋亂,望氣者以為京師當有大 兵,兩宮流血。大將軍司馬許涼、假司馬伍宕說進曰: 「《太公六韜》有天子將兵事,可以威厭」四方。進以為然, 入言之於帝。於是乃詔進大發四方兵,講武於平樂 觀下。起大壇,上建十二重五采華蓋,高十丈;壇東北 為小壇,復建九重華蓋,高九丈。列步兵騎士數萬人, 結營為陳。天子親出臨軍,駐大華蓋下,進駐小華蓋 下。禮畢,帝躬擐甲介馬,稱「無上將軍」,行陳三匝而還。 詔使進悉領兵屯於觀下。是時置西園八校尉,以小 黃門蹇碩為上軍校尉,虎賁中郎將袁紹為中軍校 尉,屯騎都尉鮑鴻為下軍校尉,議郎曹操為典軍校 尉,趙融為助軍校尉,淳于瓊為佐軍校尉,又有左右 校尉。帝以蹇碩壯健而有武略,特親任之,以為元帥, 督司隸校尉以下,雖大將軍亦領屬焉。碩雖擅兵於 中,而猶畏忌於進,乃與諸常侍共說帝遣進西擊邊 章、韓遂。帝從之,賜兵車百乘,虎賁斧鉞。進陰知其謀, 乃上遣袁紹東擊徐、兗二州兵,須紹還即戎事,以稽 行期。初,何皇后生皇子辯,王貴人生皇子協,群臣請 立太子,帝以辯輕佻無威儀,不可為人主,然皇后有 寵,且進又居重權,故久不決。六年,帝疾篤,屬協於蹇碩。碩既受遺詔,且素輕忌於進兄弟。及帝崩,碩時在 內,欲先誅進而立協。及進從外入,碩司馬潘隱與進 早舊,迎而目之。進驚馳從儳道歸營,引兵入屯百郡 邸,因稱疾不入。碩謀不行,皇子辯乃即位。何太后臨 朝,進與太傅袁隗輔政,錄尚書事。進素知中官天下 所疾,兼忿蹇碩圖己,及秉朝政,陰規誅之。袁紹亦素 有謀,因進親客張津勸之曰:「黃門常侍權重日久,又 與長樂太后專通姦利,將軍宜更清選賢良,整齊天 下,為國家除患。」進然其言。又以袁氏累世寵貴,海內 所歸,而紹素善養士,能得豪傑用,其從弟虎賁中郎 將術亦尚氣俠,故並厚待之。因復博徵智謀之士龐 紀、何顒、荀攸等與同腹心。蹇碩疑不自安,與中常侍 趙忠等書曰:「大將軍兄弟秉國專朝,今與天下黨人 謀誅先帝左右,埽滅我曹。但以碩典禁兵,故且沈吟。 今宜共閉上閤,急捕誅之。」中常侍郭勝,進同郡人也; 太后及進之貴幸,勝有力焉,故勝親信何氏,遂共趙 忠等議,不從碩計,而以其書示進。進乃使黃門令收 碩誅之,因領其屯兵。袁紹復說進曰:「前竇武欲誅內 寵,而反為所害者,以其言語漏泄,而五營百官服畏 中人故也。今將軍既有元舅之重,而兄弟並領勁兵, 部曲將吏皆英俊名士,樂盡力命,事在掌握,此天贊 之時也。將軍宜一為天下除患,名垂後世,雖周之申 伯,何足道哉!今大行在前殿,將」軍,宜受詔領禁兵,不 宜輕出入宮省。進甚然之,稱疾不入,陪喪不送山陵。 遂與紹定籌策,而以其計白太后。太后不聽,曰:「中官 統領禁省,自古及今,漢家故事,不可廢也。且先帝新 棄天下,我奈何楚楚與士人共對事乎!」進難違太后 意,且欲誅其放縱者。紹以為中官親近至尊,出入號 令,今不悉廢,後「必為患。」而太后母舞陽君及苗,數受 諸宦官賂遺,知進欲誅之,數白太后為其障蔽。又言 大將軍專殺左右,擅權以弱社稷,太后疑以為然。中 官在省闥者,或數十年,封侯貴寵,膠固內外。進新當 重任,素敬憚之,雖外收大名而內不能斷,故事久不 決。紹等又為畫策,多召四方猛將及諸豪傑,使並引 兵向京城,以脅太后。進然之。主簿陳琳入諫曰:「《易》稱 『即鹿無虞』,諺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 況國之大事,其可以詐立乎!今將軍總皇威,握兵要, 龍驤虎步,高下在心,此猶鼓洪爐燎毛髮耳。夫違經 合道,天人所順,而反委釋利器,更徵外助。大兵聚會, 彊者為雄,所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祗為 亂階。」進不聽,遂西召前將軍董卓屯關中上林苑,又 使府掾太山王匡東發其郡強弩,并召東郡太守橋 瑁屯城皋,使武猛都尉丁原燒孟津,火照城中。皆以 誅宦官為言,太后猶不從。苗謂進曰:「始共從南陽來, 俱以貧賤,依省內以致貴富。國家之事,亦何容易。覆 水不收,宜深思之,且與省內和也。」進意更狐疑,紹懼 進變計,乃脅之曰:「交搆已成,形埶已露,事留變生,將 軍復欲何待,而不早決之乎?」進於是以紹為司隸校 尉、假節,專命擊斷;從事中郎王允為河南尹。紹使洛 陽方略,武吏司察宦者,而促董卓等使馳驛上,欲進 兵平樂觀。太后乃恐,悉罷中常侍、小黃門,使還里舍, 唯留進素所私人以守省中。諸常侍小黃門皆詣進 謝罪,唯所措置。進謂曰:「天下匈匈,正患諸君耳。今董 卓垂至,諸君何不早各就國?」袁紹勸進,便於此決之, 至於再三。進不許。紹又為書告州郡,詐宣進意,使捕 案中官親屬。進謀積日頗泄,中官懼而思變。張讓子 婦,太后之妹也,讓向子婦叩頭曰:「老臣得罪,當與新 婦俱歸私門,唯受恩累世,今當遠離宮殿,情懷戀戀。 願復一入直,得暫奉望太后、陛下顏色,然後退就溝 壑,死不恨矣!」子婦言於舞陽君,入白太后,乃詔諸常 侍復入直。八月,進入長樂,白太后,請盡誅諸常侍以 下。選三署郎入守宦官廬。諸宦官相謂曰:「大將軍稱 疾不臨喪,不送葬,今欻入省,此意何為?竇氏事竟復 起邪!」又張讓等使人潛聽,具聞其語,乃率常侍段珪、 畢嵐等數十人,持兵竊自側闥入伏省中。及進出,因 詐以太后詔召進入坐省閤。讓等詰進曰:「天下憒憒, 亦非獨我曹罪也。先帝嘗與太后不快,幾至成敗。我 曹涕泣救解,各出家財千萬,為禮和悅。上意但欲託 卿門戶耳,今乃欲滅我曹種族,不亦太甚乎!卿言省 內穢濁,公卿以下忠清者為誰?」於是尚方監渠穆拔 劍斬進於嘉德殿前,讓珪等為詔。以故太尉樊陵為 司隸校尉,少府許相為河南尹。尚書得詔板,疑之,曰: 「請大將軍出共議。」中黃門以進頭擲與尚書曰:「何進 謀反,已伏誅矣!」進部曲將吳匡、張璋素所親幸,在外, 聞進被害,欲將兵入宮。宮閤閉,袁術與匡共斫攻之, 中黃門持兵守閤。會日暮,術因燒南宮、九龍門及東 西宮,欲以脅出讓等。讓等入白太后,言「大將軍兵反, 燒宮,攻尚書闥,因將太后、天子及陳留王」,又劫省內 官屬,從複道走北宮。尚書盧植執戈於閤道窗下仰 數段珪。珪等懼,乃釋太后。太后投閤得免。袁紹與叔 父隗矯詔召樊陵,許相斬之。苗紹乃引兵屯朱雀闕下,捕得趙忠等斬之。吳匡等素怨苗不與進同心,而 又疑其與宦官同謀,乃令軍中曰:「殺大將軍者,即車 騎也,士吏能為報讎乎?」進素有仁恩,士卒皆流涕曰: 「願致死。」匡遂引兵與董卓弟奉車都尉旻攻殺苗,棄 其屍於苑中。紹遂閉北宮門,勒兵捕宦者,無少長皆 殺之。或有無須而誤死者,至自發露,然後得免者二 千餘人。紹因進兵排宮,或上端門屋,以攻省內。張讓、 段珪等因迫,遂將帝與陳留王數十人步出穀門,奔 小平津。公卿並出平樂觀,無得從者。唯尚書盧植夜 馳河上,王允遣河南中部掾《閔貢》隨植後。貢至,手劍 斬數人,餘皆投河而死。明日,公卿百官乃奉迎天子 還宮,以貢為郎中,封都亭侯。董卓遂廢帝,又迫殺太 后,殺舞陽君,何氏遂亡,而漢室亦自此敗亂。

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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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后紀》:「獻穆曹皇后諱節,魏公曹操之中女 也。建安十八年,操進三女憲、節、華為夫人,聘以束帛 元纁五萬匹,小者待年於國。十九年,並拜為貴人。及 伏皇后被弒,明年,立節為皇后。魏受禪,以后為山陽 公夫人。」按曹操事詳文帝本紀

吳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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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穆皇后傳》:「后,陳留人也。兄吳壹,少孤,父素與 劉焉有舊,是以舉家隨焉入蜀。焉有異志,善相者,相 后當大貴。先主既定益州,納后為夫人。章武元年,冊 為皇后。壹官至車騎將軍,封縣侯。」

麋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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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竺字子仲,東海朐人也。祖世貨殖,僮客 萬人,貲產鉅億。後徐州牧陶謙辟為別駕從事。謙卒, 竺奉謙遺命,迎先主於小沛。建安元年,呂布乘先主 之出,拒袁術,襲下邳,擄先主妻子。先主轉軍廣陵海 西,竺於是進妹於先主為夫人,奴客二千,金銀貨幣 以助軍資。於時困匱,賴此復振。後曹公表竺領嬴郡」 太守,竺弟芳為彭城相,皆去官隨先主周旋。先主將 適荊州,遣竺先與劉表相聞,以竺為左將軍從事中 郎。益州既平,拜為安漢將軍,班在軍師將軍之右。竺 雍容敦雅,而幹翮非所長,是以待之以上賓之禮,未 嘗有所統御,然賞賜優寵,無與為比。芳為南郡太守, 與關羽共事,而私好攜貳,叛迎孫權,羽因覆敗。竺面 縳請罪,先主慰諭以「兄弟罪不相及」,崇待如初。竺慚 恚發病,歲餘卒。子威,官至虎賁中郎將。威子照,虎騎 監。自竺至照,皆便弓馬,善射御云。

張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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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飛字益德,涿郡人也。少與關羽俱事先 主。羽年長數歲,飛兄事之。先主從曹公破呂布,隨還 許,曹公拜飛為中郎將。先主背曹公,依袁紹、劉表。表 卒,曹公入荊州,先主奔江南。曹公追之,一日一夜及 於當陽之長阪。先主聞曹公卒至,棄妻子走,使飛將 二十騎拒後。飛據水斷橋,瞋目橫矛曰:『身是張益德 也,可來共決死』。」敵皆無敢近者,故遂得免。先主既定 江南,以飛為宜都太守、征鹵將軍,封新亭侯,後轉在 南郡。先主入益州,還攻劉璋,飛與諸葛亮等泝流而 上,分定郡縣。至江州,破璋將巴郡太守嚴顏,生獲顏。 飛呵顏曰:「大軍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戰?」顏答曰:「卿等 無狀,侵奪我州。我州但有斷頭將軍,無有降將軍也。」 飛怒,令左右牽去斫頭,顏色不變曰:「斫頭便斫頭,何 為怒邪?」飛壯而釋之,引為賓客。飛所過戰克,與先主 會於成都。益州既平,賜諸葛亮、法正、飛及關羽金各 五百斤,銀千斤,錢五千萬,錦千匹,其餘頒賜各有差。 以飛領巴西太守。曹公破張魯,留夏侯淵、張郃守漢 川。郃別督諸軍下巴西,欲徙其民於漢中,進軍宕渠、 蒙頭、盪石,與飛相拒五十餘日。飛率精卒萬餘人,從 他道邀郃軍交戰,山道迮狹,前後不得相救,飛遂破 郃。郃棄馬緣山,獨與麾下十餘人從間道退,引軍還 南鄭,巴土獲安。先主為漢中王,拜飛為右將軍、假節。 章武元年,遷車騎將軍,領司隸校尉,進封西鄉侯。策 曰:「朕承天序,嗣奉洪業,除殘靖亂,未燭厥理。今寇鹵 作害,民被荼毒,思漢之士,延頸鶴望,朕用怛然,坐不 安席,食不甘味,整軍誥誓,將行天罰,以君忠毅,侔蹤 召虎,名宣遐邇。故特顯命高墉,進爵,兼司于京。其誕 將天威,柔服以德,伐叛以刑,稱朕意焉。《詩》不云乎?『匪 疚匪棘,王國來極,肇敏戎功,用錫爾祉,可不勉歟』!」初, 飛雄壯威猛亞於關羽,魏謀臣程昱等咸稱羽飛萬 人之敵也。羽善待卒伍而驕於士大夫,飛愛敬君子 而不恤小人。先主常戒之曰:「卿刑殺既過差,又日鞭 撾健兒而令在左右,此取禍之道也。」飛猶不悛。先主 伐吳,飛當率兵萬人自閬中會江州。臨發,其帳下將 張達、范彊殺飛,持其首順流而奔。孫權飛營都督表 報先主,先主聞飛都督之有表也,曰:「噫飛死矣。」追諡 飛曰桓侯。長子苞早夭,次子紹嗣,官至侍中、尚書僕 射。苞子遵為尚書,隨諸葛瞻於綿竹,與鄧艾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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