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第13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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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宮闈典 第一百三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一百三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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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

 第一百三十二卷目錄

 宦寺部列傳七

  宋三

  藍珪康履     馮益

  藍安石      康諝

  張去為      甘昪

  王德謙      陳源

  董宋臣

  金

  梁珫       宋珪

  潘守𢘆

  元

  李邦寧      朴不花

  明一

  鄭和       劉永誠

  侯顯       金英興安

  范弘       王瑾

  阮安       阮浪

  王振       曹吉祥

  跛兒干      亦失哈

  喜寧       韋力轉

  懷恩       覃吉

  汪直

宮闈典第一百三十二卷

宦寺部列傳七[编辑]

宋三[编辑]

藍珪 康履[编辑]

按《宋史宦者傳》:「藍珪、康履,初皆為康王府都監,入內 東頭供奉官。嘗從康王使金人行營及開元帥府,並 主管機宜文字。朝廷遣人趣師入援,履等請王留相 州,王叱之而行。既即位,二人俱恃恩用事,履尤妄作 威福,大將如劉光世等多曲意事之。帝知之,詔內侍 不許與統兵官相見,違者停官編隸。履終無所忌憚」, 與內侍曾擇凌忽諸將,或踞坐洗足,立諸將於左右, 聲喏甚至馬前,故疾之者眾。俄遷內侍省押班、金州 觀察使。帝在揚州,金兵卒至,帝馳馬出門,百官不戒 備,從行者惟履等五六人。自是履等益自衒,愈有輕 外朝心。及幸浙,道吳江,其黨競以射鴨為樂。比至杭 州,江下觀潮,中官供帳,赫然遮道。統制苗傅等切齒 曰:「此輩使天子至此,猶敢爾邪!」傅幕客王世脩亦疾 中官恣橫,以告武功大夫劉正彥,正彥曰:「會當共除 之。」王淵躋樞筦,正彥以為由宦者所薦,愈不平,謀遂 決。伏兵斬淵,遣兵圍履家,分捕中官,凡無鬚者皆殺 之。履馳入白帝,傅等至,厲聲曰:「陛下信任中官,凡中 官所主者,皆得美官。王淵遇賊不戰交,康履得樞密 中官,在外者已誅,更乞康履、藍珪、曾擇等誅之,以謝 三軍。」帝不忍,除傅等官以安之,傅等曰:「欲遷官,第須 控兩匹馬與內侍,何必至此?」帝問百官:「策安出?」主管 浙西機宜文字時希孟曰:「中官之為患,至此極矣。不 除之,天下之患未已。」軍器監葉宗諤言:「陛下何惜一 康履,不以慰三軍?」帝不得已,遣人執履至,履望帝呼 曰:「大家何獨殺臣?」遂以付傅,即腰斬之,梟其首。帝幸 睿聖宮,傅等留內侍十五人奉左右。尋捕珪、擇等,皆 編置遠州。擇昭州行一程追還,斬之。傅等誅,贈履官, 諡榮節。召珪等還。中書舍人季陵言:中官復召其黨 與相賀,氣燄益張,中外切齒。不報。珪至,自武功大夫 擢內侍省押班。慈寧宮建,命提點事務,尋升內侍省 都知。及迎太后,命充都大主管。太后既還宮,珪奏「應 干補授恩,乞聽慈寧宮施行。」從之。珪初與履同進,而 驕橫不及履,故幸以壽終。

馮益[编辑]

按《宋史宦者傳》:「益,康王邸舊人也。王即位,自入內東 頭供奉官遷至幹辦御藥院,尋兼幹辦皇城司。恃舊 恩驕恣。帝幸浙東,益與御前右軍都統制張俊爭渡, 以語侵俊,且訴於帝,事下御史臺。侍御史趙鼎言明 受之變,起於內侍,覆轍不可不戒。」事乃已。紹興三年, 授武功大夫、康州防禦使、帶御器械。時帝用侍御史 常同言,詔皇城司並隸臺察,益言非祖宗舊制,帝為 追寢前詔,特遷宣政使。益自言藩邸舊吏,乞加恩,遂 升明州觀察使。內廄舊有騏驥院官,益請別置御馬 院,自領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門,侍御史沈與求以為 言,趙鼎等皆患之。會劉豫揭榜山東,言益遣人收買 飛鴿,因有不遜語。張浚請斬益以釋謗,帝不許。鼎言 事關國體,當解職加罰。帝喜曰:「聞益交關外事,漸不 可長」,與祠放歸。浚意未息,鼎解之,益自是家居廩祠 者十四年。先是,偽柔福帝姬之來,自稱為王貴妃季 女,益自言嘗在貴妃閤。帝遣之驗視,益為所詐,遂以真告。及事覺,益坐驗視不實,送昭州編管。尋以與皇 太后連姻得免。十九年,卒於家。

藍安石[编辑]

按《宋史藍珪傳》:「有安石者,與珪同姓,為內侍省副都 知,至景福殿使、湖州觀察使,卒贈保寧軍節度使,諡 良恪。」渡江後,中官贈諡自安石始。

康諝[编辑]

按《宋史康履傳》:「有名諝者,與履同姓,為內侍省押班, 亦親幸用事,與知閤門事藍公佐善。每邀公佐至其 直舍,必縱飲大醉,薄暮乃歸。嘗漏泄禁中語。劉光遠 被劾,諝與內侍陳永錫受其金,力為營救。言官劾之, 帝詔永錫與祠,諝送吏部。後累官至均州觀察使,卒 贈保信軍節度使,諡忠定。」

張去為[编辑]

按《宋史宦者傳》:「去為,內侍張見道養子也。初為韋太 后宅提點官,累遷至安德軍承宣使、帶御器械,又遷 內侍省押班。時見道為入內內侍省押班,父子並充 景福殿使,去為寖有寵,請以一官回授見道,帝嘉而 許之。其後見道以保康軍承宣使致仕,而去為與秦 檜、王繼先俱用事,升延福宮使,累遷至入內內侍省」 都知,恃恩干外朝謀議。金兵將至,遣使來,出慢言以 相懼。去為陰沮用兵,進幸蜀之計,宰相陳康伯力非 之,帝悟而止。侍御史杜莘老乞斬去為,以作士氣。先 是,去為取御馬院西兵二百人,髡其頂髮,都人駭之, 莘老復劾其罪。帝不得已,令去為致仕,莘老亦出補 外。及內禪,詔落致仕,提舉德壽宮,行移如內侍省,仍 鑄印賜之。修宮有勞,又特遷安慶軍承宣使。初,安恭 后入宮,去為實進之,后崩,上皇又遣去為傳旨,立謝 貴妃為后,故亦貴重,然至死不復涉朝廷事。

甘昪[编辑]

按《宋史宦者傳》:「昪,內侍押班澤之子。澤之死,昪累遷 亦至押班。乾道中,帝頗親昪,昪以此用事。臨安尹胡 與可為小官時,丏貸於臨安富民馬氏,不如欲,銜之。 至是,馬以鬻官鹽踰格繫獄,與可諷有司以私鹽論, 御史陳升卿決獄,平反之。昪之子婦,與可女也,乃陰 為與可地,譖升卿於帝前,謂為豪民馬請事,所得至」 萬緡。上疑,遂論罪,馬流嚴州,升卿由是罷去。時曾覿 以使弼領京祠,王抃以知閤門兼樞密都承旨,昪為 入內押班,相與盤結,士大夫無恥者爭附之。既而覿 死抃逐,獨昪在。朱熹力言之,帝曰:「昪乃德壽宮所薦, 謂有才耳。」熹曰:「奸人無才,何以動人主?」昪用事二十 年,招權市賄,黃由《對策》,亦頗及之。後帝察其奸,遂抵 之罪,籍其貲,竟以廢死。弟昺,淳熙末幹辦內東門司、 帶御器械,光宗朝累遷至親衛大夫、保康軍承宣使、 提舉佑神觀。慶元初,為內侍省都知。帝過壽康宮,昺 有力焉。遷官二秩,頗貴寵。

王德謙[编辑]

按《宋史宦者傳》:「德謙初為嘉邸都監,頗親幸。孝宗大 漸,光宗以疾久不朝重華宮,黃由時為王府贊讀,奏 讀嘉王詣重華宮問疾,既得旨,德謙固請覆奏,王斥 之,遂行。孝宗崩,王在喪次,中外洶洶,王以告直講彭 龜年,龜年以為建儲則人心安,須白中宮乃可。即諭 德謙奏之皇太后,德謙不聽,強之,既而無報。王即位」, 德謙累遷昭慶軍承宣使、內侍省押班,賜居第。驕恣 踰法,服食擬乘輿,出入或以導駕燈籠自奉,為人求 官,贓以巨萬計,泄其事者禍立至,故外朝多附之。中 書舍人吳宗旦事之尤謹,夜則易服造謁。德謙求為 節度使,先薦宗旦為刑部侍郎、直學士院,將使草麻, 宗旦先備草示之,引「天寶」、「同光」為比,德謙喜制出,參 政何澹不肯署,諫議大夫劉德秀率臺諫論列,宰相 京鏜復以為言,命遂寢。韓𠈁胄與德謙爭用事,德謙 屢以計勝,𠈁胄擠之,詔與外祠,臺諫又交章論駁。侍 御史姚愈言吳宗旦嘗草《德謙制》,遂罷其官。愈又率 同列力攻德謙,詔送廣德軍居住。尋以臨安尹劾其 贓濫僭擬,詔降團練使,移居撫州,他事勿問。中書舍 人高文虎請改為安置,臺諫復言其奸詭,乞自今不 以赦移,雖特旨亦許執奏。帝用其言,德謙遂坐廢斥 以死。

陳源[编辑]

按《宋史宦者傳》:「源淳熙中提舉德壽宮,頗有寵,俄帶 浙西副總管。給事中趙汝愚言內侍不當干軍政,遂 罷。源恃恩專恣。本宮書史徐彥通者,為源掌家務,不 數歲官至經武大夫。甄士昌,源廝役也,工理髮,奏補 承信郎,又補臨安府都吏。李庚以官,使之窺伺府事。 孝宗聞而惡之。十年春,詔源應奉日久,特落階官,與」 京祠。給事中宇文价封還錄黃,改外祠。臺官黃洽等 又劾之,乃謫源建州居住,籍其貲,進德壽宮。彥通除 名、道州編管,士昌庚皆抵罪。言者猶未已,移源郴州。 源有園名「小隱」,其制視禁籞有加,高宗以賜王才人。 光宗即位,復召還。紹熙四年,自拱衛大夫、永州防禦 使除入內內侍省押班。帝以疾不朝重華宮,源與內侍楊舜卿、林億年數有間言。寧宗即位,命三人俱事 光宗於泰安宮。御史章穎論其離間君親,乞行誅竄, 以慰壽皇在天之靈。詔罷源等官,源撫州,億年常州 居住,舜卿任便居住。慶元二年,以生皇子恩,源、億年 許自便,舜卿與內祠。給事中汪義端駁之,乃移源婺 州,億年湖州。義端再駁舜卿內祠,反坐外補,其後源 等卒聽自便。億年養娼女以別業,源在貶所,與妓濫 俱以淫媟聞,人疑其非宦者云。

董宋臣[编辑]

按《宋史宦者傳》:「宋臣,理宗朝宦者。淳祐中,以睿思殿 祗候特轉橫行官。寶祐三年,兼幹辦佑聖觀。侍御史 洪天錫劾之,不報。天錫坐左遷大理少卿。開慶初,大 元兵駐江上,京師大震,宋臣贊帝遷幸寧海軍,簽判 文天祥上疏乞誅宋臣,又不報。景定四年,自保康軍 承宣使除入內內侍省押班,尋兼主管太廟、往來國」 信所,同提點內軍器庫、翰林院、編修敕令所、都大提 舉諸司,提點顯應觀、主管景獻太子府事。會天祥以 著作佐郎兼景獻府教授,義不與宋臣聯事,上書求 去,天祥出知瑞州。言者論宋臣不置,帝曲為諭解庇 之。祕書少監湯漢上封事,亦言:「宋臣十餘年來聲焰 薰灼,其力能去臺諫、排大臣,至結兇渠,以致大禍。中 外惶惑切齒,而陛下方為之辨明,大臣方為之和解, 此過計也。願收還押班等除命,不勝宗社之幸。」疏入, 帝亦不之省。六月,命主管御前馬院及酒庫,既卒,帝 猶命特轉節度使,其見寵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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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珫[编辑]

按《金史宦者傳》:珫本大㚖家奴,隨元妃入宮,以閹豎 事海陵。珫性便佞,善迎合,特見寵信。舊制,宦者唯掌 掖庭宮闈之事。天德三年,始以王光道為內藏庫使, 衛愈、梁安仁皆以宦官領內藏。海陵謂光道等曰:「人 言宦者不可用,朕以為不然。後唐莊宗委張承業以 軍,竟立大功,此中豈無人乎?卿等宜悉此意,帑藏之 物,皆出民力,費十致一當,糾察姦弊,犯者必罰無赦。」 宦者始與政事,而珫委任尤甚,累官近侍局使。及營 建南京宮室,海陵數數使珫往視工役。是時,一殿之 費已不可勝計。珫或言其未善,即盡撤去,雖丞相張 浩亦曲意事之,與之均禮。海陵欲伐宋,珫因極言「宋 劉貴妃絕色傾國」,海陵大喜。及南征將行,命縣君高 師姑兒貯衾褥之新潔者,俟得劉貴妃用之。議者言 珫與宋通謀,勸帝伐宋,徵天下兵以疲敝中國。海陵 至和州,聞珫與宋人交通有狀,謂珫曰:「聞汝與宋國 交通,傳泄事情。汝本奴隸,朕拔擢至此,乃敢爾邪?若 至江南詢得實跡,殺汝亦未晚也。」又謂校書郎田與 信曰:「爾面目亦可疑,必與珫同謀者。」皆命執於軍中。 海陵遇弒,珫與信皆為亂軍所殺。

宋珪[编辑]

按《金史宦者傳》:「珪本名乞奴,燕人也,為內侍殿頭。宣 宗嘗以元夕欲觀燈戲,命乞奴監作。乞奴誶語云:『社 稷棄之中都,南京作燈戲,有何看邪』?宣宗微聞之,杖 之二十,既而悔之,有旨宣諭。哀宗放鷂後苑,鷂逸去, 敕近侍追訪之,市中一農民臂此鷂,近侍不敢言。宮 中所逸者,百方索之,農民不與,與之物,直僅乃得。事」 聞,哀宗欲送其人於有司。乞奴從旁諫曰:「貴畜賤人, 豈可宣示四方。」哀宗惡其大訐,又杖之。尋亦悔,賜物 慰遣之。及哀宗至歸德,馬軍元帥蒲察官奴為變,殺 左丞李蹊、參政石盞女魯歡以下從官三百餘人。倉 皇之際,哀宗不得已,以官奴權參知政事。既為所制, 含恨欲誅之,未能也。及官奴往亳州,珪陰與奉御吾 古孫愛實、納蘭忔答,護衛女奚烈完出范、陳僧王山 兒等謀誅之。官奴自亳還,哀宗御臨漪亭,詔參政張 天綱及官奴議事,官奴入見珪等,即從旁殺之,及其 黨阿里合、白進、習顯。及蔡城破,哀宗自縊於幽蘭軒, 珪與完顏斜烈、焦春和等皆從死。

潘守𢘆[编辑]

按《金史宦者傳》:「守𢘆,內侍也,素稱知書,南遷後,規益 甚多。及哀宗自蒲城走歸德,道次民家,守𢘆進櫛曰: 『願陛下還宮之日,無忘此草廬中,更加儉素,以濟大 業』。上聞其言,悽惋咨嗟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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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邦寧[编辑]

按《元史宦者傳》:「邦寧,字叔固,錢塘人。初名保寧,宋故 小黃門也。宋亡,從瀛國公入見,世祖,命給事內庭。警 敏稱上意,令學國書及諸蕃語,即通解,遂見親任,授 御帶庫提點,陞章佩少監,遷禮部尚書,提點太醫院 使。成宗即位,進昭文館大學士、太醫院使。帝嘗寢疾, 邦寧不離左右者十餘月。武宗立,命為江浙行省平」 章政事,邦寧辭曰:「臣以奄腐餘命,無望更生,先朝幸 赦而用之,使得承乏中涓,高爵厚祿,榮寵過甚。陛下 復欲置臣宰輔,臣何敢當。宰輔者,佐天子共治天下 者也,奈何辱以寺人!陛下縱不臣惜,如天下後世何誠不敢奉詔。」帝大悅,使大臣白其言於太后及皇太 子,以彰其善。帝嘗奉皇太后燕大安閣,閣中有故篋, 問邦寧曰:「此何篋也?」對曰:「此世祖貯裘帶者。臣聞有 聖訓曰:『藏此以遺子孫,使見吾朴儉,可為華侈之戒』。」 帝命發篋視之,歎曰:「非卿言,朕安知之?」時有宗王在 側,遽曰:「世祖雖神聖,然嗇於財。」邦寧曰:「不然。世祖一 言,無不為後世法;一予奪,無不當功罪。且天下所入 雖富,苟用不節,必致匱乏。自先朝以來,歲賦已不足 用,又數會宗藩,資費無算,旦暮不給,必將橫斂掊怨, 豈美事邪?」太后及帝深然其言。俄加大司徒、尚服院 使,遙授丞相,行大司農,領太醫院事,階金紫光祿大 夫。太廟舊嘗遣官行事,至是復欲如之。邦寧諫曰:「先 朝非不欲親致饗祀,誠以疾廢禮耳。今陛下繼成之 初,正宜開彰孝道,以率先天下。躬祀太室,以成一代 之典。循習故弊,非臣所知也。」帝稱善。即日備法駕宿 齋宮,且命邦寧為大禮使。禮成,加恩三代。曾祖頤,贈 銀青光祿大夫、司徒,諡敬懿。祖德懋,贈儀同三司、大 司徒,諡忠獻。父撝,贈太保、開府儀同三司,諡文穆。仁 宗即位,以邦寧舊臣,賜鈔千錠,辭弗受。國學將釋奠, 敕遣邦寧致祭於文宣王。點視畢,至位立,殿戶方闢, 忽大風起,殿上及兩廡燭盡滅,燭臺底鐵鐏入地尺, 無不拔者。邦寧悚息伏地,諸執事者皆伏。良久風定, 乃成禮,邦寧因慚悔累日。初,仁宗為皇太子,丞相三 寶奴等用事,畏仁宗英明。邦寧揣知其意,言於武宗 曰:「陛下富於春秋,皇子漸」長,父作子述,古之道也。未 聞有子而立弟者。武宗不悅曰:「朕志已定,汝自往東 宮言之。」邦寧慚懼而退。仁宗即位,左右咸請誅之,仁 宗曰:「帝王曆數,自有天命,其言何足介懷。」加邦寧開 府儀同三司,為集賢院大學士。以疾卒。

朴不花[编辑]

按《元史宦者傳》:「不花,高麗人,亦曰王不花。皇后奇氏 微時,與不花同鄉里,相為依倚。及選為宮人,有寵,遂 為第二皇后,居興聖宮,生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於 是不花以閹人入事皇后者有年,皇后愛幸之,情意 甚膠固,累遷官至榮祿大夫、資正院使。」資正院者,皇 后之財賦悉隸焉。至正十八年,京師大饑疫。時河南 北、山東郡縣皆被兵,民之老幼男女避居聚京師,以 故死者相枕籍。不花欲要譽一時,請於帝市地收瘞 之,帝賜鈔七千錠,中宮及興聖、隆福兩宮皇太子、皇 太子妃賜金銀及他物有差。省院施者無筭。不花出 玉帶一、金帶一、銀二錠、米三十四斛、麥六斛、青貂銀 鼠裘各一襲以為費。擇地自南北兩城抵盧溝橋,掘 深及泉,男女異壙,人以一屍至者,隨給以鈔,舁負相 踵。既覆土,就萬安壽慶寺建無遮大會。至二十年四 月,前後瘞者二十萬,用鈔二萬七千九十餘錠、米五 百六十餘石。又於大悲寺修水陸大會三晝夜,凡居 民病者予之藥,不能喪者給之棺。翰林學士承旨張 翥為文頌其事,曰《善惠之碑》。於是帝在位久,而皇太 子春秋日盛,軍國之事皆其所臨決。皇后乃謀內禪 皇太子,而使不花喻意於丞相太平,太平不答。二十 年,太平乃罷去,而獨搠思監為丞相。時帝益厭政,不 花乘間用事,與搠思監相為表裏,四方警報,將臣功 狀,皆抑而不聞,內外解體。然根株盤固,氣焰薰灼,內 外百「官趨附之者十九。又宣政院使脫歡,與之同惡 相濟,為國大蠹。」二十三年,監察御史也先帖木兒、孟 也先不花、傅公讓等,乃劾奏朴不花、「脫歡奸邪,當屏 黜。」御史大夫老的沙以其事聞,皇太子執不下,而皇 后庇之尤固,御史乃皆坐左遷。治書侍御史陳祖仁 連上《皇太子書》切諫之,而臺臣大小皆辭職,皇太子 乃為言於帝,令二人皆辭退,而祖仁言猶不已,又上 皇帝書言:「二人亂階禍本,今不芟除,後必不利。漢、唐 季世,其禍皆起此輩,而權臣、藩鎮乘之。故千尋之木, 吞舟之魚,其腐敗必由於內。陛下誠思之,可為寒心。 臣願俯從臺諫之言,將二人特加擯斥,不令以辭退 為名,成其姦計。海內皆知陛下信賞必罰,自此二人 始。將士孰不效力,寇賊亦皆喪膽。天下可全,而有以 還祖宗之舊。若優柔不斷,彼惡日盈,將不可制。臣寧 餓死於家,誓不與同朝。」牽聯及禍。語具《陳祖仁傳》。會 侍御史李國鳳亦上書皇太子,言:「不花驕恣無上,招 權納賂,奔競之徒,皆出其門,駸駸有趙高、張讓、田令 孜之風,漸不可長,眾人所共知之,獨主上與殿下未 之知耳。自古宦者近君親上,使少得志,未有不為國 家禍者。望殿下思履霜堅冰之戒,早賜奏聞,投之西 夷,以快眾心,則紀綱可振。紀綱振則天下之公論為 可畏,法度為不可犯,政治脩而百廢舉矣。」由是帝大 怒,國鳳、祖仁等亦皆左遷。時老的沙執其事頗力,皇 太子因惡之,而皇后又譖之於內。帝以老的沙母舅 故,封為《雍王》,遣歸國。已而復以不花為集賢大學士、 崇正院使,皇后之力也。老的沙至大同,遂留孛羅帖 木兒軍中。是時,搠思監、朴不花方倚擴廓帖木兒為 外援,怨孛羅帖木兒,匿老的沙不遣,遂誣孛羅帖木兒與老的沙謀不軌。二十四年詔削其官,使解兵柄 歸四川。孛羅帖木兒知不出帝意,皆搠思監、朴不花 所為,怒不奉詔。宗王不顏帖木兒等為表言其誣枉, 而朝廷亦畏其強不可制,復下詔數搠思監、朴不花 「互相壅蔽、簧惑主聽」之罪,屏搠思監於嶺北,竄朴不 花於甘肅,以快眾憤,而復孛羅帖木兒官爵。然搠思 監、朴不花皆留京城,實未嘗行。未幾,孛羅帖木兒遣 禿堅帖木兒以兵向闕,聲言清君側之惡。是月十二 日,駐於清河。帝遣達達國師問故,往復者數四,言必 得搠思監、朴不花乃退兵。帝度其勢不可解,不得已 執兩人畀之,其兵乃退。朴不花遂為孛羅帖木兒所 殺,事具《搠思監》《孛羅帖木兒傳》。

明一[编辑]

鄭和[编辑]

按《明外史宦官傳》:「和,雲南人,世所謂三保太監者也。 初事燕王於藩邸,從舉兵有功,累擢太監。有智略,知 兵習戰。帝疑建文帝遁海外,欲蹤跡之,且欲耀兵異 域,示中國富強,乃命和及其儕王景弘等通使西洋, 造大舶,修四十四丈,廣十八丈,齎金銀珠寶幣帛。以 永樂三年六月統將士二萬七千八百餘人,大舶六」 十二,自蘇州劉家河汎海至福建,復自福建五虎門 揚帆,首達占城,以次遍歷諸蕃國。頒天子詔,宣示威 德,因給賜其君長及諸大臣,不服則以武懾之。五年 九月,和等還,諸國使者隨和朝見。和獻所俘舊港賊 首。帝大悅,爵賞有差。舊港者,故三佛齊國也。其酋陳 祖義兇暴,剽掠商旅,和使使招諭,祖義詐降而潛謀 邀劫,和覺,預為備。祖義率眾至,大敗,被擒,眾五千盡 馘。至是獻俘,詔戮於都市。六年九月,復命和偕景弘 等往賚諸國,諸國皆恭順如初,獨錫蘭山國王亞烈 苦奈兒侮慢不敬,謀殺和,和覺而去。及和歸,復經其 地,遂誘和至國中。索金幣不得,則潛遣兵五萬餘馳 劫和舟,而伐木拒險,絕和歸路。和謂其下曰:「賊大眾 既出,國內虛,且謂我軍孤,不能戰,出其不意反襲之, 可得志。不然,吾屬無噍類矣。」眾然之,乃遣人由他道 至舟,令盡力固拒,而躬率所統二千餘人,疾馳攻破 其城,生擒亞烈苦奈兒及其妻子官屬。劫和舟者聞 之,急還城,官軍復大破之,全師而還。九年六月,獻俘 於朝。帝赦不誅,釋歸國,更立其國之賢者。海外諸邦 益服中國威德。是時交趾已破滅郡縣,其地諸邦益 震讋,來者日多。十年十一月復命和等往使。至蘇門 答剌,既頒賜其王宰奴里阿必丁,而其前偽王子蘇 幹剌者方謀弒主自立,且怒和賜不及己,率兵數萬 邀擊官軍。和率眾及其國兵與戰,賊敗奔,追擒之喃 渤利,并俘其妻子,以十三年七月還朝。帝大喜,誅蘇 幹剌賚諸將士有差。十四年冬,滿剌加、古里等十九 國咸遣使朝貢。辭還,復命和等偕往,賜其君長。和將 命絕域,三擒賊魁,威震海外,凡所號令,罔敢不服從。 而蕃人利中國貨物,益互市通商,往來不絕。十七年 七月,和等還京。十九年春,阿丹、祖法兒等十六國朝 貢。將還,帝復命和同往。明年八月,和等還,以其貢使 來。二十二年正月,舊港酋長施《濟孫》請襲宣慰使職, 命和齎敕印往賜之。比還,而成祖已晏駕。洪熙元年 二月,仁宗命和以下蕃諸軍守備南京。南京設守備, 自和始也。宣德五年六月,帝以踐阼歲久,而諸蕃國 遠者猶未「朝貢」,議復遣使頒詔行賞,仍命和偕王景 弘往。乃復歷忽魯謨斯等十七國而還。和經事三朝, 先後七奉使,所歷占城、瓜哇、真臘、舊港、暹羅、古里、滿 剌加、渤泥、蘇門答剌、阿魯柯枝、大葛蘭、小葛蘭、西洋: 瑣里、瑣里、加異勒、阿撥把丹、南巫里、甘把里、錫蘭山、 喃渤利、彭亨、急蘭丹、忽魯謨斯、比剌溜山、孫剌木、骨 都束、麻林剌撒、祖法兒、沙里灣、泥竹步、榜葛剌、天方 黎、伐那孤兒,凡三十餘國。自古奉使絕徼,擒王摧敵, 數建奇勳,未有若和之盛者也。自宣德以還,聲教漸 不及遠,殊方時有至者,要不如永樂時,而和亦老且 死,不復能奉使矣。自和後,凡將命海表者,莫不盛稱 和以夸外蕃。故俗傳「三保太監下西洋」,為明世盛事 云。

劉永誠[编辑]

按《明外史鄭和傳》:「永誠者,永樂中為偏將,累從成祖 北征宣德。正統中,再擊兀良哈。後監鎮甘涼,戰沙漠 有功。景泰末,掌團營。英宗復辟,勒兵從官。其嗣子聚, 錦表僉事,成化時歿。聚後以征西功,封寧晉伯。」

侯顯[编辑]

按《明外史宦官傳》:「顯永樂初為司禮少監。帝聞烏思 藏僧尚師哈立麻有道術,善幻化,欲致一見,因通迤 西諸蕃,乃命顯齎書幣往迓,選壯士健馬護行。元年 四月奉使,陸行數萬里。至四年十二月始與其僧偕 來,詔駙馬都尉沐昕迎之。帝延見奉天殿,寵賚優渥, 儀仗鞍馬什器多以金銀為之,道路烜赫。五年二月」, 建普度大齋於靈谷寺,為高帝、高后薦福。或言「卿雲、 天花、甘露、甘雨、青鳥、青獅、白象、白鶴及舍利祥光,連日畢見」,又聞梵唄天樂,自空而下。帝益大喜,廷臣表 賀,學士胡廣等咸獻《聖孝瑞應歌詩》。乃封哈立麻萬 行具足、十方最勝圓覺妙智慧善普應祐國演教如 來大寶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領天下釋教,給印誥, 制如諸王。其徒三人亦封灌頂大國師,再宴奉天殿。 顯以奉使勞,擢為太監。六年正月始遣中官送哈立 麻歸。後帝聞西僧尚師昆澤思巴亦有道術,徵至京, 禮而封之與哈立麻亞。由是,諸藏僧徒絡繹奉貢。封 王者五,封大國師,「國師」者不可悉數。其徒利中國財 物,益往來不絕。有司供億車馬人徒,西鄙為告病。時 鄭和已下西洋,傅安、陳誠已通西域,獨西蕃尼八剌、 地湧塔二國未通聲教,并欲臣服之。十一年春命顯 齎敕行頒賜其君長尼八剌王沙的。新葛大喜,遣使 隨顯入朝,表貢方物。詔封國王,賜誥印。十三年七月 帝欲通榜葛剌諸國,復命顯率舟師以行。其國即東 印度之地,去中國絕遠。其王賽弗丁禮使者甚恭,旋 遣使貢麒麟及諸方物。帝大悅,錫予有加。榜葛剌之 西,有國曰「沼納樸兒」者,地居五印度中,古佛國也。其 王亦不剌金數舉兵相侵。賽弗丁懼,使使告於朝。十 八年九月命顯往賜金幣,諭令罷兵,亦不剌金聽命。 帝廣通四裔,奉使者多用中貴,西洋則鄭和、王景弘, 西域則李達,迤北則海童,而西蕃多以屬顯。宣德二 年二月,宣宗以初登大寶,未嘗通使外蕃,遣顯賜諸 蕃并及尼八剌地、湧塔二國。顯遍歷烏斯藏、必力工、 瓦靈藏、思達藏,頒賜闡化、闡教、贊善、輔教四主及二 國君長而還。途遇寇劫,督將士力戰,多所斬獲。還朝, 錄功陞賞者四百六十餘人,顯有才辨,強力敢任,五 使絕域,未嘗辱命,威名與《鄭和》亞。

金英 興安[编辑]

按《明外史宦官傳》:「金英者,宣宗朝司禮太監也,親信 用事。宣德七年,賜英及范弘免死詔,辭極褒美。英宗 立,與興安並貴幸。其後王振擅權,英不敢與抗。正統 十四年夏旱,命英理刑部、都察院獄囚,築壇大理寺。 英張黃蓋中坐,尚書以下左右列坐。自是六年一審 錄,制皆如此。九卿抑於內臣之下,議者非之。其秋,英」 宗北狩,中外大震,郕王使英、安等召廷臣問計。侍讀 徐珵倡議南遷,安叱之,令扶珵出,大言曰:「敢言遷者 斬!」遂入告太后,勸郕王任于謙治戰守。或曰:「叱珵者, 英也」,王即帝位也,先入寇,至德勝。帝敕安與李永昌 同于謙、石亨總理軍務。永昌,亦司禮近侍也。景泰元 年十一月,英犯贓罪,下獄論死。帝令禁錮之。終景帝 世廢不用,獨任安。也先遣使議和,請迎上皇。朝議報 使。帝不懌。令安出,呼群臣曰:「公等欲報使,孰可者?孰 為文天祥、富弼?」詞色交厲。尚書王直面折之,安始語 塞。及遣都給事中李實往,敕書不及迎上皇。實驚,走 白內閣,遇安。安復詬曰:「若奉黃紙詔行耳,他何預?」若 事及易儲,人遂疑安預謀矣。安知于謙賢,力護之。謙 嘗病,須竹瀝,安勸帝幸萬歲山,伐竹賜之。或言太過, 安曰:「為國分憂,如于公者,寧有二人?」英宗復辟,盡磔 景帝所用太監王誠、舒良、張永、王勤等,謂其與王竑 搆邪議易太子,且與于謙、王文謀立外藩。於是給事、 御史皆言安與誠良等為黨,明知逆謀,不諫沮,首鼠 觀望,「宜與誠良同罪。」帝宥之,但奪其職任。是時中官 坐誅者甚眾,安僅獲免云。安溺奉釋教,臨歿遺命舂 骨為灰,以供浮屠。

范弘[编辑]

按《明外史宦官傳》:「弘,交趾人。初名安。永樂中,英國公 張輔平、黎季犛以交童之美秀者還選為奄,弘及王 瑾、阮安、阮浪等與焉。既長,占對嫺雅,成祖愛之,教令 讀書,遂博涉經史,善筆札。侍仁宗於東宮,歷長隨奉 御。宣德改元金,英薦之,宣宗為易名。累遷司禮太監, 尋偕英受免死詔,又偕英及御用太監王瑾同賜銀」 記。正統時,英宗眷弘,嘗目之曰「蓬萊吉士」,弘因以自 號。十四年從征,歿於土木。喪歸,葬香山永安寺,弘建 也。

王瑾[编辑]

按《明外史范弘傳》:瑾初名陳蕪,宣宗為皇太孫時,朝 夕給事。及即位,賜姓名,從征漢王高煦還,參預四方 兵事,賞賚累巨萬數。賜銀記,曰「忠肝義膽」,曰「金貂貴 客」,曰「忠誠自勵」,曰「心跡雙清。」又賜以兩宮人,官其養 子王椿。其受寵眷英弘莫逮也。至景泰時始卒。

阮安[编辑]

按《明外史范弘傳》:「安奉成祖命,營北京城池宮殿及 百司府廨目,量意營,悉中規制,工部奉行而已。正統 時,重建三殿,治楊村河,並有功。景泰中,復治張秋河, 道卒,囊無十金。」

阮浪[编辑]

按《明外史范弘傳》:「浪至景帝時,始為御用監少監。英 宗居南宮,浪入侍,賜鍍金繡袋及鍍金刀。浪以贈門 下皇城使王瑤。瑤飲錦衣衛指揮盧忠所,忠,險人也, 見袋、刀異常製,醉瑤而竊之,攜告尚衣監高平。平令校尉李善上變,言浪傳上皇命,送瑤袋刀,使結中外 應謀復位。景帝怒,下浪、瑤詔獄。忠證之,浪、瑤皆磔死」, 詞終不及上皇。英宗復辟忠為柳州衛千戶。平,以太 監鎮守寧夏,帝特遣人收磔之,贈浪太監。自弘以下 四人,皆產自絕域,入侍內廷,然禍福迥絕。瑾遭際貴 顯,既卒,傔從咸賜官爵秩。民間慕之,遂多腐身薰子 者。

王振[编辑]

按《明外史宦官傳》:「振,蔚州人。少選入內書堂,侍英宗 東宮,為局郎。初,太祖禁中官預政,自永樂後漸加委 寄,然犯法輒置極典。宣宗時,袁琦令阮巨隊等出外 採辦,覺琦磔死,巨隊等駢斬西市。又廉裴可烈等不 法,立誅之。命司禮監王瑾榜諭諸中官,中官以是畏 法。及英宗立,年少振狡黠,得帝懽,遂越金英等數人」 掌司禮監,以帝未習政事,慮文臣欺蔽,勸帝用重典。 於是大臣下獄者不絕,而振亦因以市權。然是時太 皇太后賢,方委政內閣楊士奇、楊榮、楊溥,振心憚之, 未敢逞。至正統七年,太皇太后崩,榮已先卒,士奇以 子稷論死不出。溥老病,僅能畫諾。新閣臣馬愉、曹鼐 勢輕,振,遂跋扈不可制。作大第,皇城東建智化寺。窮 極土木之工,興麓川之師,委任王驥,西南騷動。侍講 劉球諫不聽。因雷震,球復應詔陳《得失》語刺振。振下 球獄,使指揮馬順支解之。大理少卿薛瑄、祭酒李時 勉素不禮振,振摭他事,陷瑄幾死。時勉至,荷校國子。 監門御史李鐸巡光祿,遇振不跪,謪戍鐵嶺衛。駙馬 都尉石璟詈其家奄,振怒其賤己同類,下璟獄。惡霸 州知州張需禁飭牧馬校卒,逮之,并坐需舉主王鐸, 又械戶部尚書劉中敷、侍郎吳璽、陳瑺於長安門,所 忤恨,輒加罪謫。內侍張環、顧忠,錦衣衛卒王永心不 平,以匿名書暴振罪狀。事發,磔於市,不覆奏。武功衛 指揮使華嵩,與振姪爭娼,當杖贖,特命髡其首漆之, 枷教坊門,充大同衛軍。帝方以天下事聽振威福,刑 賞莫由朝廷,公侯勛戚呼曰「翁父」,遷擢視金多寡。工 部郎中王祐以善諂,擢本部侍郎,兵部尚書徐晞等 多至屈膝。其從子山林悉蔭都督指揮等官。私黨馬 順、郭敬、陳官、唐童等,咸肆行無忌。振自謂威無不加, 遂搆釁瓦刺,竟以此敗。瓦刺者,元裔也,十四年,其太 師也先以二千人貢馬,號「三千。」振以為詐,減馬直,其 使者恚而去。秋七月,也先遂大舉入寇。振挾帝親征。 廷臣交諫,弗聽。至宣府,大風雨,復有諫者。振益虓怒。 成國公朱勇等白事,咸膝行進。尚書鄺埜、王佐忤振 意,罰跪草中。其黨欽天監正彭德清以《天象》諫,振終 弗從。八月己酉,帝駐大同,振益欲北。鎮守太監郭敬 密告曰:「北必墮敵計。」振始懼,班師至雙寨,雨甚。振初 議道紫荊關,由蔚州邀帝幸其第。既恐蹂鄉稼,復改 道宣府。軍士紆迴奔走。壬戌,始次土木。瓦剌兵追至, 師大潰。帝蒙塵,振亦為亂兵所殺敗。報聞,百官慟哭。 都御史陳鑑等廷奏振罪,請滅其族。給事中王竑等 立擊殺馬順及毛王二中官,郕王命臠王山於市。振 族無少長皆斬。籍其家,得金銀六十餘庫,玉盤百,珊 瑚高六七尺者二十餘株,他珍玩無算。并誅陳官、唐 童。先是,郭敬鎮大同,歲造箭鏃數十甕,以振命遺瓦 剌,瓦剌輒以良馬報振及敬,西寧侯宋瑛、駙馬都尉 井源為前鋒。遇敵陽和,敬又撓使敗。及是逃歸,亦坐 誅。英宗復辟,用太監劉𢘆言,賜振祭葬,祀之智化寺, 賜祠曰《旌忠》。而振門下曹吉祥復以奪門功有寵顓 政。

曹吉祥[编辑]

按《明外史宦官傳》:「吉祥,灤州人。素依王振。正統初,征 麓川,為監軍,征兀良哈,與成國公朱勇、太監劉永誠 分道,又與寧陽侯陳懋等征鄧茂七於福建。吉祥每 出,輒選達官跳盪卒隸帳下。師還,畜於家,故家多藏 甲。景泰中,分掌京營,後與石亨結,率兵迎英宗復位, 遷司禮太監,總督三大營。嗣子欽、從子鉉、鐸。」等皆 官都督,欽尋進昭武伯。門下廝養乞恩冒濫者無虛 日,多至千百人。朝士亦有依附希進者,其權勢與石 亨、埒,時並稱「曹、石。」二人惡言官有言,共譖於帝。乃命 吏部尚書王翱察核年三十五以上者留,不及者調 用。於是給事何𤣱等十三人改州判官,御史吳禎等 二十三人改知縣。會有風雷雨雹之變。帝乃悟,悉還 其職。未幾,二人爭寵有隙,御史楊瑄、張鵬劾之,吉祥 乃復與亨合,乘間愬帝。帝為下瑄等詔獄,而逮治閣 臣徐有貞、李賢等。事具《賢等傳》。承天門災,帝命閣臣 岳正草罪。已詔,詔語激切,吉祥、亨復愬正謗訕。帝又 謫正。勢燄益張,朝野側目。然帝英察,見其所為多私 意,稍稍疑。及李賢力言奪門非是。帝始大悟,疏吉祥。 無何,石亨敗,隨亨冒陞賞者悉自首改正,獨從吉祥 者如故。而吉祥以亨與己同功一體,內不自安,乃日 犒諸達官金錢穀帛恣所用。諸達官恐吉祥敗而己 隨黜退也,皆願盡力效死。欽問客馮益曰:「自古有宦 官子弟,可為天子乎?」益曰:「君家魏武其人也。」欽大喜因為反謀。天順五年七月,欽私掠家人曹福來,為言 官所劾。帝令錦衣指揮逯杲察之,急而降敕遍諭群 臣。欽驚曰:「前降敕遂捕石將軍。今復爾,殆矣。」謀遂決。 是時,甘、涼告警,帝命懷寧侯孫鏜西征。未發,吉祥使 其黨掌欽天監太常少卿湯序擇。是月庚子昧爽,欽 擁兵入,而己以禁兵應之。謀定,欽召諸達官夜飲。時 鏜及恭順侯吳瑾俱宿朝房,達官馬亮恐事敗逸出, 走告瑾。瑾趣鏜由長安右門隙投疏入。帝急縶吉祥 於內,而敕皇城及京城九門閉弗啟。欽知亮逸,中夜 馳往逯杲家,殺杲使,甲士殺都御史寇深於西朝房, 斫傷李賢於東朝房。欽示賢以杲頭曰:「杲激我也。」遂 攻東、西長安門,不得入。縱火。門內守衛者拆河壖甎 石塞諸門,賊往來叫呼門外。鏜遣二子急召西征軍 擊欽於東長安門。欽走,攻東安門道殺瑾,復縱火。火 將盡,門內取薪益之,火勢熾,賊不敢入。及天漸曙,欽 黨稍稍散去。鏜勒兵逐欽,斬鉉。鏜子軏斫欽中膊, 欽乃走突安定諸門,門盡閉,竄歸家拒戰。會大雨如 注,鏜督諸軍大呼入,欽投井死。遂殺鐸,盡屠吉祥家。 越三日,磔吉祥於市。湯序、馮益及吉祥姻婭達官皆 伏誅。馬亮以告反者授都督。英宗始任王振,繼任吉 祥,凡兩致禍亂。其他宦者,若跛兒干、亦失哈喜寧、韋 力轉、牛玉率兇狡

跛兒干[编辑]

按《明外史曹吉祥傳》:「跛兒干本降蕃,給事宮禁數十 年。及土木之敗,即助敵反攻射內使黎定。既又為敵 使,至京有所需索,景帝執而誅之。」

亦失哈[编辑]

按《明外史曹吉祥傳》:「亦失哈,廣西人也,鎮守遼東。敵 犯廣寧,亦失哈禁制官軍,不使出擊。時遼東百戶施 帶兒被獲於敵,數為敵使,張彼聲勢,又為脫脫不花 致意於亦失哈,正統十四年冬逃歸,巡按御史劉孜 鞫治之,因劾亦失哈并及他不法十餘事。景帝命誅 帶兒,而置亦失哈不問。」

喜寧[编辑]

按《明外史曹吉祥傳》:「喜寧亦降蕃,正統中御用監太 監也。鎮守遼東太監王彥卒,英宗命寧檢閱其家財, 私取財物無算,為彥妻吳氏所訴。詔宥寧罪,而追田 園鹽引給主,餘物悉入官。寧負寵,侵太師、英國公張 輔,使弟勝率家奴自宮者,毀輔佃戶居室,毆家人,妻 墮孕死。事發,宥勝贖徒,戍其自宮者於南丹衛。帝因」 敕禮部盡收功臣私蓄閹奴入官土木之役,寧從帝 陷於敵,輒為也先畫策,邀求賞賜,導以入邊寇掠。尚 書于謙授策邊將,使人擒寧。會上皇知寧謀,患之,言 於也先,使寧還京索禮物,而命校尉袁彬以密書報 宣府。寧至獨石,遂為參將楊俊所誘,擒至京,文武大 臣、給事、御史交章劾其罪,詔群臣雜治具服。景泰元 年三月,磔於市。

韋力轉[编辑]

按《明外史曹吉祥傳》:「韋力轉者,性淫毒。正統中,鎮守 大同,多過惡。景泰元年,大同參將許貴奏,力轉銜軍, 妻不與宿,杖死。其軍又與養子妻淫戲,射殺養子。下 巡按御史覆勘,有驗。都察院請再覆,從之,既而釋不 罪。天順元年,工部侍郎霍瑄先以參政掌大同府事, 至是奏前事,且言力轉僭用金器若王者,及強娶所」 部女為妾諸不法事。帝怒,遣人執之,下錦衣衛獄。力 轉亦奏「瑄與都御史年富侵盜官物,且強娶所部女 子十三人為妾。」都察院請收瑄與《力轉》面質。帝命俱 宥之。

懷恩[编辑]

按《明外史宦官傳》:「恩,高密人,本戴氏子。宣宗殺兵部 侍郎戴綸,恩父太僕卿希文,綸族父也,因綸故并籍。 恩方幼,被宮為小黃門,賜名懷恩。憲宗朝,掌司禮監, 汪直理西廠,梁芳、韋興等用事,恩班在前,性忠鯁,無 所撓,諸奄咸敬憚之。員外郎林俊論芳及僧繼曉下 獄,帝欲誅之,恩固爭,帝怒,投以硯曰:『若助俊詘我』。恩」 免冠,伏地號哭,帝叱出。恩遣人告鎮撫司曰:「汝曹諂 芳傾俊,俊死,汝曹何以生?」徑歸,稱疾不起。帝尋遣毉 視,恩卒釋俊。會星變,罷諸傳奉官。御馬監王敏請留 馬房傳奉者,帝許之。敏謁恩,恩大罵曰:「我曹壞國政, 故星變。今甫欲正之,乃復為汝壞,天雷擊汝矣。」敏自 愧恨死。進寶石者章瑾,求為錦衣鎮撫。恩不可,曰:「鎮 撫掌詔獄,奈何以賄進?」當是時,尚書王恕獨以直諫 名。恩每嘆曰:「天下忠義,斯人而已。」憲宗末,惑萬貴妃 言,欲易太子。恩固爭。帝不懌,斥居鳳陽。孝宗立,召歸, 仍掌司禮監。力勸帝逐萬安用。王恕一時正人彙進, 恩之力也。卒賜祠額曰「顯忠。」

覃吉[编辑]

按《明外史懷恩傳》:吉以老奄侍太子。太子年九歲,吉 口授《四書》章句及古今政典。憲宗賜太子莊田,吉勸 毋受,曰:「『天下皆太子有也』。太子偶從內侍讀佛經,吉 入,太子驚曰:『老伴來矣』!亟手《孝經》。吉跪曰:『太子誦佛書乎』?曰:『五無,有孝經耳』。吉頓首曰:『甚善。佛書誕不可信 也』。」

汪直[编辑]

按《明外史宦官傳》:「直,大藤峽猺種也。初給事萬貴妃 於昭德宮,遷御馬監太監。成化十二年,黑眚見宮中 妖人李子龍以符術結太監韋含,私入大內,事發伏 誅。帝心惡之,銳欲訪外事。直為人便黠,帝因令易服, 將校尉一二人密出伺察,人莫知也,獨都御史王越 與結歡。明年,設西廠,以直領之,列官校刺事。南京鎮」 監覃力朋進貢還,以百艘載私鹽,騷擾州縣。武成縣 典史詰之,力朋擊典史,折其齒,射殺一人。直廉,得以 聞,逮治論斬。力朋後得倖免,而帝以此謂直能擿姦。 直乃任錦衣百戶韋瑛為心腹,屢興大獄。建寧衛指 揮楊曄,故少師榮曾孫也,與父泰為仇家所告。方行 勘,曄逃入京,匿姊夫中書董璵所。璵為請瑛,瑛陽許 曄而馳報直。直即捕曄。璵考訊《三琶》之琶者,錦衣酷 刑也,骨節皆寸解,絕而復甦。曄不勝苦,妄言寄金於 兵部主事叔父士偉。直不復奏,請捕士偉下獄,并掠 其妻孥。獄具,曄死獄中。泰論斬,士偉等皆謫官。郎中 武清、樂章、行人張廷綱、參政劉福等,皆無故被收。案 自諸王府邊鎮及南北河道,所在校尉羅列。民間鬥 詈雞狗,輒寘重法。直每出,隨從甚眾,公卿值者皆避 道。兵部尚書項忠不避迫辱之,權燄出東廠上。五月, 大學士商輅與萬安、劉翊、劉吉奏其狀。帝震怒,命司 禮太監懷恩、覃昌、黃高至閣下,厲色傳旨言:「疏出誰 意?」輅等言:「汪直壞朝廷事。輅等同心一意,為國除害, 無有先後。」翊慷慨飲泣言:「誓不與直共戴天恩。」遂据 實以奏。頃之,復傳旨勞輅等。翌日,尚書忠諸大臣疏 亦入。帝不得已,乃罷西廠,使懷恩數直罪而宥之,令 歸御馬監。調韋瑛邊衛,散諸旗校還錦衣。中外大悅。 帝猶寵直不衰。直因言閣疏出司禮監黃賜陳祖生 意,為楊曄報復。帝即斥賜祖生於南京御史戴縉者 九年,秩滿不得遷。怨望窺帝旨,盛稱「直功。」其年六月 復詔直開西廠,以千戶吳綬為鎮撫,直燄愈熾。未幾, 直令東廠官校誣奏項忠,且諷言官郭鏜、馮貫等論 忠違法事。帝命三法司、錦衣衛會問。眾知出直意,無 敢違,遂勒忠為民。而左都御史李賓失直旨,亦褫職。 尋諷鏜等劾免刑部尚書董方及尚書薛遠、侍郎滕 昭、程萬里等,大學士輅亦罷去。乃以所善王越為兵 部尚書兼左都御史,陳鉞為右副都御史,巡撫遼東。 十五年秋,詔直巡邊,率飛騎日馳數百里,御史主事 等官迎拜馬首,箠撻守令。劾戍江南巡撫牟俸。各邊 都御史畏直,服櫜鞬,迎謁供張百里外。至遼東,陳鉞 郊迎蒲伏,《廚傳》獨盛,左右皆有賄。直大悅。惟河南巡 撫秦紘與直抗禮,而密奏直巡邊擾民。帝弗省。兵部 侍郎馬文升方撫諭遼東,直至不為禮,又輕鉞。直遂 陷文升,坐戍。由是直威勢傾天下矣。直年少喜兵,陳 鉞諷直征伏,當加立邊功自固。直聽之,用撫寧侯朱 永總兵,而自監其軍。師還,永封保國公,鉞晉右都御 史,直加祿米。王越又使直詐稱亦思馬,因犯邊。詔永 同越西討,直為監軍,越襲威寧海,大克,封威寧伯。直 再加祿米,永無功而還。已,伏當加寇遼東,亦思馬因 寇大同,殺掠甚眾。遼東巡按強珍發鉞奸狀,直右鉞, 謫珍。於是天下惡直者,指王越、陳鉞為二鉞。小中官 阿丑工俳優,一日為直狀,武冠,操兩鉞,趨帝前。旁人 問之,曰:「吾將兵,惟仗此兩鉞耳。」問何鉞?曰:「王越、陳鉞 也。」帝听然而笑,稍稍悟,然廷臣猶未敢攻直也。會東 廠尚銘獲賊,得厚賞。直忌,且怒銘不告。銘懼,乃廉得 其所洩禁中祕語,奏之,且盡發王越交通不法事,帝 始疏直。十七年秋,命直偕越往宣府禦敵。敵退,直請 班師。不許。徙鎮大同,而盡召將吏還,獨留直越。直既 久鎮不得還,寵日衰。給事御史交章奏其苛擾,大傷 國體,請仍罷西廠。得旨:「朝廷自有處置。」閣臣萬安遂 具奏力言之。而大同巡撫郭鏜復言直與總兵許寧 不和,恐誤邊事。帝乃調直南京御馬監,降詔切責,罷 西廠不復設。中外欣然。給事、御史遂爭言直罪,請誅 「之以示戒。」帝乃降直奉御,而褫逐其黨王越、戴縉、吳 綬等。陳鉞已致仕,不問。韋瑛後亦坐他事誅。縉由御 史不數年至南京工部尚書。越、鉞頗以材進,縉無他 能,工側媚而已。西廠廢,尚銘遂專東廠。事聞京師有 富室,輒以事羅織,得重賄乃已。賣官鬻爵,無所不至。 帝尋覺之,謫充南京淨軍,籍其家,輦送內府,數日不 盡,而陳準代為東廠。準素善懷恩,既代銘,誡諸校尉 曰:「有大逆告我,非是,若勿預也。」都人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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