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第18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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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

 第一百八十四卷目錄

 登極部彙考十

  梁一武帝天監一則

皇極典第一百八十四卷

登極部彙考十[编辑]

梁一[编辑]

武帝天監元年夏四月丙寅以梁王受齊禪即皇帝位[编辑]

按《梁書武帝本紀》,高祖武皇帝諱衍,字叔達,小字練 兒,南蘭陵中都里人,漢相國何之後也。何生酇定侯 延,延生侍中彪,彪生公府掾章,章生皓,皓生仰,仰生 太傅望之,望之生光祿大夫育,育生御史中丞紹,紹 生光祿勳閎,閎生濟陰太守闡,闡生吳郡太守冰,冰 生中山相苞,苞生博士周,周生蛇丘長矯,矯生州從」 事逵,逵生孝廉休,休生廣陵郡丞豹,豹生太中大夫 裔,裔生淮陰令整,整生濟陰太守鎋,鎋生州治中副 子,副子生南臺治書道賜,道賜生皇考諱順之,齊高 帝族弟也,參預佐命,封臨湘縣侯,歷官侍中、衛尉、太 子詹事、領軍將軍、丹陽尹,贈鎮北將軍。高祖以宋孝 武大明八年甲辰歲,生於秣陵縣同夏里三橋宅。生 而有奇異,兩跨駢骨,頂上隆起,有文在右手曰「武帝。」 及長,博學多通,好籌略,有文武才幹,時流名輩,咸推 許焉。所居室,常若雲氣,人或過者,體輒肅然。起家巴 陵王南中郎法曹行參軍,遷衛將軍王儉東閣祭酒。 儉一見,深相器異,謂廬江何憲曰:「此蕭郎三十內當 作侍中,出此則貴不可言。」竟臨王子良,開西邸,招文 學,高祖與沈約、謝脁、王融、蕭琛、范雲、任昉、陸倕等並 遊焉,號曰八友。融俊爽,識鑒過人,尤敬異高祖,每謂 所親曰:「宰制天下,必在此人。」累遷隨王鎮西諮議參 軍,尋以皇考艱去職。隆昌初,明帝輔政,起高祖為寧 朔將軍,鎮壽春。服闋,除太子庶子、給事黃門侍郎,入 直殿省,預蕭諶等定策勳,封建陽縣男,邑三百戶。建 武二年,魏遣將劉昶、王肅帥眾寇司州,以高祖為冠 軍將軍、軍主,隸江州刺史王廣為援,距義陽百餘里。 眾以魏軍盛,沬趄莫敢前,高祖請為先啟,廣即分麾 下精兵配高祖。爾夜便進,去魏軍數里,徑上賢首山, 魏軍不測多少,未敢逼。黎明,城內見援至,因出軍攻 魏柵。高祖率所領自外進戰,魏軍表裏受敵,乃棄重 圍退走。軍罷,以高祖為右軍晉安王司馬、淮陵太守。 還為太子中庶子,領羽林監。頃之,出鎮石頭。四年,魏 帝自率大眾寇雍州,明帝令高祖赴援。十月,至襄陽, 詔又遣左民尚書崔慧景總督諸軍,高祖及雍州刺 史曹武等並受節度。明年三月,慧景與高祖進行鄧 城,魏主帥十萬餘騎奄至,慧景失色,欲引退,高祖固 止之,不從,乃狼狽自拔。魏騎乘之,於是大敗。高祖獨 帥眾距戰,殺數十百人,魏騎稍卻,因得結陣斷後,至 夕得下船。慧景軍死傷略盡,惟高祖全師而歸。俄以 高祖行雍州府事。七月,仍授持節、都督雍、梁、南北秦 四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隨郡諸軍事、輔國將軍、雍 州刺史。其月,明帝崩,東昏即位。揚州刺史始安王遙 光、尚書令徐孝嗣、尚書右僕射江祏、右將軍蕭坦之、 侍中江祀、衛尉劉暄更直內省,分日帖敕。高祖聞之, 謂從舅張弘策曰:「政出多門,亂其階矣。《詩》云:『一國三 公,吾誰適從』?況今有六,而可得乎?嫌隙若成,方相誅 滅,當今避禍,惟有此地,勤行仁義,可坐作西伯。但諸 弟在都,恐罹世患,須與益州圖之耳。」時高祖長兄懿 罷益州還,仍行郢州事。乃使弘策詣郢,陳計于懿曰: 「昔晉惠庸主,諸王爭權,遂內難九興,外寇三作。今六 貴爭權,人握王憲,制主畫敕,各欲專威,睚眥成憾,理 相屠滅。且嗣主在東宮,本無令譽,媟近左右,蜂目忍 人,一總萬幾,恣其所欲,豈肯虛坐主諾,委政朝臣,積 相嫌貳,必大誅戮,始安欲為趙倫,形跡已見,蹇人上 天,信無此理。且性甚猜狹,徒取亂機,所可當軸,惟有 江、劉而已。」祏怯而無斷,暄弱而不才,折鼎覆餗,翹足 可待。蕭坦之胸懷猜忌,動言相傷。徐孝嗣才非柱石, 聽人穿鼻,若隙「開釁起,必中外土崩。今得守外藩,幸 圖身計,智者見機,不俟終日。及今猜防未生,宜召諸 弟以時聚集,後相防疑,拔足無路。郢州控帶荊、湘,西 注漢、沔,雍州士馬,呼吸數萬,虎視其間,以觀天下。世 治則竭誠本朝,時亂則為國翦暴,可得與時進退。此 蓋萬全之策,如不早圖,悔無及也。」懿聞之變色,心弗 之許。弘策還,高祖乃啟迎弟偉及憺,是歲至襄陽。於 是潛造器械,多伐竹木,沈于檀溪,密為舟裝之備。時 所住齋,常有五色回轉,狀若蟠龍,其上紫氣騰起,形 如繖蓋,望者莫不異焉。永元二年冬,懿被害。信至,高祖密召長史王茂、中兵呂僧珍、別駕柳慶遠、功曹史 吉士瞻等謀之。既定,以十一月乙巳召僚佐集于廳 事,謂曰:「昔武王會孟津,皆曰『紂可伐』。今昏主惡稔,窮 虐極暴,誅戮朝賢,罕有遺育,生人塗炭,天命殛之。卿 等同心疾惡,共興義舉,公侯將相,良在茲日。各盡勳 效,我不食言。」是日建牙。于是收集得甲士萬餘人,馬 千餘匹,船三千艘,出檀溪竹木裝艦。先是,東昏以劉 山陽為巴陵太守,配精兵三千,使過荊州,就行事蕭 穎冑,以襲襄陽。高祖知其謀,乃遣參軍王天虎、龐慶 國詣江陵,遍與州府書。及山陽西上,高祖謂諸將曰: 「荊州本畏襄陽人,如唇亡齒寒,自有傷弦之急,寧不 闇同邪?我若總荊、雍之兵,掃定東夏,韓白重出,不能 為計。況以無筭之昏主,役御刀應敕之徒哉!我能使 山陽至荊,便即授首,諸君試觀何如?」及山陽至巴陵, 高祖復令天虎齎書與穎冑兄弟去。後高祖謂張弘 策曰:「夫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次之,心戰為上,兵 戰次之,今日是也。近遣天虎往州府,人皆有書。今段 乘驛甚急,止有兩封與行事兄弟,云天虎口具。」及問 天虎,而口無所說,行事不得相聞,不容妄「有所道。天 虎是行事心膂,彼聞必謂行事與天虎共隱,其事則 人人生疑,山陽惑于眾口,判相嫌貳則行事進退無 以自明,必漏吾謀,內是馳兩空函,定一州矣。」山陽至 江安聞之,果疑不上。穎冑大懼,乃斬天虎,送首山陽。 山陽信之,將數十人馳入,穎胄伏甲斬之,送首高祖。 仍以南康王尊號之議來告,且曰:「時月未利,當須來 年二月,遽便進兵,恐非廟筭。」高祖答曰:「今坐甲十萬, 糧用自竭,況所藉義心,一時驍銳,事事相接,猶恐疑 怠。若頓兵十旬,必生悔吝。童兒立異,便大事不成。今 太白出西方,仗義而動,天時人謀,有何不利?處分已 定,安可中息?昔武王伐紂,行逆太歲,復須待年月乎?」 竟陵太守曹景宗遣杜思沖勸高祖迎南康王都襄 陽,待正尊號,然後進軍。高祖不從。王茂又私於張弘 策曰:「我奉事節下,義無進退。然今者以南康置人手 中,彼便挾天子以令諸侯,而節下前去,為人所使,此 豈歲寒之計?」弘策言之,高祖曰:「若使前途大事不捷, 故自蘭艾同焚。若功業克建,威讋四海,號令天下,誰 敢不從,豈是碌碌受人處分?待至石城,當面曉王茂、 曹景宗也。」於沔南立新野郡,以集新附。三年二月,南 康王為相國,以高祖為征東將軍,給鼓吹一部。戊申, 高祖發襄陽,留弟偉守襄陽城,總州府事,弟憺守壘 城,府司馬莊丘黑守樊城,功曹史吉士詢兼長史,白 馬戍主黃嗣祖兼司馬,鄀令杜永兼別駕,小府錄事 郭儼知轉漕。移檄京邑曰:「夫道不常夷,時無永化,險 泰相沿,晦明非一。皆屯困而後亨,資多難以啟聖。故 昌邑悖德,孝宣聿興,海西亂政,簡文升歷,並拓緒開 基,紹隆寶命,理驗前經,事昭往策。獨夫擾亂天常,毀 棄君德,姦回淫縱,歲月滋甚。挻虐於鬌剪之年,植險 於髫髫之日,猜」忌凶毒,觸途而著;暴戾昏荒,與事而 發。自大行告漸,喜容前見,梓宮在殯,靦無哀色,懽娛 游宴,有過平常;奇服異衣,更極誇麗。至於選采妃嬪, 姊妹無別,招侍巾櫛,姑姪莫辨。掖庭有裨販之名,姬 姜被干殳之服。至乃形體宣露,褻衣顛倒,斬斮其間, 以為懽笑,騁肆淫放,驅屏郊邑,老弱波流,士女塗炭, 行產盈路,輿尸竟道,母不及抱,子不遑哭。劫掠剽擄, 以日繼夜,晝伏宵遊,曾無休息。淫酗醟肆,酣歌壚邸, 寵恣愚豎,亂惑妖嬖。「梅蟲兒、茹法珍臧獲廝小,專制 威柄,誅翦忠良,屠滅卿宰。劉鎮軍舅氏之尊,盡忠奉 國;江僕射外戚之重,竭誠事上;蕭領軍葭莩之宗,志 存柱石;徐司空、沈僕射搢紳冠冕,人」望攸歸。或渭陽 餘感,或勳庸允穆,或誠著艱難,或劬勞王室,並受遺 託,同參顧命,送往事居,俱竭心力。宜其慶溢當年,祚 隆後裔,而一朝齏粉,孩稚無遺,人神怨結,行路嗟憤。 蕭令君忠公幹伐,誠貫幽顯。往年寇賊遊魂,南鄭危 偪,拔刃飛泉,孤城獨振。及中流逆命,憑陵京邑,謀猷 禁省,指授群帥,剋翦鯨鯢,清我王度。崔《彗景》奇鋒迅 駭,兵交象魏,武力喪魂,義夫奪膽,投名送款,比屋交 馳,負糧景從,愚智競赴。復誓旅江甸,奮不顧身,獎厲 義徒,電掩彊敵,剋殲大憝,以固皇基,功出桓文,勳超 伊呂,而勞謙省己,事昭心跡,功遂身退,不祈榮滿,敦 賞未聞,禍酷遄及,預稟精靈,孰不冤痛。而群孽放命, 蜂蠆懷毒,乃遣劉山陽驅扇逋逃,招偪亡命,潛圖密 構,規見掩襲。蕭右軍、夏侯《征鹵》忠斷夙舉,義形於色, 奇謀宏振,應手梟懸,天道禍淫,罪不容戮。至於悖理 違教,傷化虐人,射天彈路,比之猶善,刳胎斮脛,方之 非酷。盡㝢縣之竹,未足紀其過;窮山澤之兔,不能書 其罪。自草昧以來,圖牒所記,昏君暴后,未「有若斯之 甚者也。既人神乏主,宗稷阽危,海內沸騰,氓庶板蕩, 百姓懍懍,如崩厥角,蒼生喁喁投足,無地莫府。荷眷 前朝,義均休戚,上懷委付之重,下惟在原之痛,豈可 臥薪引火,坐觀傾覆。至尊體自高宗,特鍾慈寵,明並 日月,粹昭靈神,祥啟元龜,符驗當璧。作鎮陝藩,化流西夏,謳歌攸奉,萬有樂推。」右軍蕭穎冑、征鹵將軍夏 侯詳,並同心翼戴,即宮舊楚,三靈再朗,九縣更新,升 平之運,此焉復始,康哉之盛,在乎茲日。帝德雖彰,區 宇未定,元惡未黜,天邑猶梗。仰稟宸規,率前啟路。即 日遣冠軍竟陵內史曹景宗等二十軍,主長槊五萬, 驥騄為群,鶚視爭先,龍驤並驅,步出橫江,直指朱雀。 長史冠軍「將軍、襄陽太守王茂等三十軍,主戈船七 萬,乘流電激,摧鋒扼險,斜趣白城。南中郎諮議參軍、 軍主蕭偉等三十九軍,主巨艦迅楫,衝波噎水,旗鼓 八萬,焱集石頭。南中郎諮議、參軍、軍主蕭憺等四十 二軍,主熊羆之士,甲楯十萬,沿波馳艓,掩據新亭。益 州刺史劉季連、梁州刺史柳惔、司州刺史王僧景、魏 興太守裴師仁、上庸太守韋叡、新城太守崔僧季,並 肅奉明詔,龔行天罰,蜀漢果銳,沿流而下,淮、汝勁勇, 望波遄騖。」幕府總率貔貅,驍勇百萬,繕甲燕弧,屯兵 冀馬,摐金沸地,鳴鞞聒天,霜鋒曜日,朱旗絳㝢,方舟 千里,駱驛係進。蕭右軍訏謨上才,兼資文武,英略峻 遠,執鈞匡世,擁荊南之眾,督四「方之師,宣讚中權,奉 衛輿輦,鈴麾所指,威稜無外,龍驤虎步,並集建業。黜 放愚狡,均禮海昏,廓清神甸,掃定京宇,譬猶崩泰山 而壓蟻壤,決懸河而注熛燼,豈有不殄滅者哉!今鑕 斧所加,止梅蟲兒、茹法珍而已。諸君咸世冑羽儀,書 勳王府,皆俛眉姦黨,受制凶威。若能因變立功,轉禍 為福,並誓河嶽,永紆青紫。若執迷不悟,距逆王師,大 眾一臨,刑茲罔赦,所謂火烈高原,芝蘭同泯,勉求多 福,無貽後悔。」賞罰之科,有如白水。高祖至竟陵,命長 史王茂與太守曹景宗為前軍,中兵參軍張法安守 竟陵城。茂等至漢口,輕兵濟江偪郢城,其刺史張沖 置陣據石橋浦,義師與戰不利,軍主朱僧起死之。諸 將議欲并軍圍郢,分兵以襲西陽、武昌。高祖曰:「漢口 不闊一里,箭道交至,房僧寄以重兵固守,為郢城人 掎角。若悉眾前進,賊必絕我軍後,一朝為阻,則悔無 所及。今欲遣王、曹諸軍濟江,與荊州軍相會,以偪賊 壘。吾自後圍魯山,以通沔、漢。鄖城、竟陵間粟,方舟而 下,江陵、湘中之兵連旗繼至。糧食既足,士眾稍多,圍 守兩城,不攻自拔。天下之事,臥取之耳。」諸將皆曰:「善。」 乃命王茂、曹景宗帥眾濟岸,進頓九里。其日張沖出 軍迎戰,茂等邀擊,大破之,皆棄甲奔走荊州。遣冠軍 將軍鄧元起、軍主王世興、田安等數千人,會大軍於 夏首。高祖築漢口城以守魯山,命水軍主張惠紹、朱 思遠等遊遏江中,絕「郢、魯二城信使。」三月,乃命元起 進據南堂西陼,田安之頓城北,王世興頓曲水故城。 是時張沖死,其眾復推軍主薛元嗣及沖長史程葴 為主。乙巳,南康王即帝位於江陵,改永元三年為中 興元年,遙廢東昏為涪陵王。以高祖為尚書左僕射, 加征東大將軍、都督征討諸軍事、假黃鉞、西臺。又遣 冠軍將軍蕭穎達領兵會於軍。是日,元嗣軍主沈難 當率輕舸數千,亂流來戰,張惠紹等擊破,盡擒之。四 月,高祖出沔,命王茂、蕭穎達等進軍偪郢城,元嗣戰 頗疲,因不敢出。諸將欲攻之,高祖不許。五月,東昏遣 寧朔將軍吳子陽、軍主光子衿等十三軍救郢州,進 據巴口。六月,西臺遣衛尉席闡文、勞君齎、蕭穎胄等 議謂高祖曰:「今頓兵兩岸,不併軍圍郢,定西陽、武昌, 取江州,此機已失。莫若請救於魏,與北連和,猶為上 策。」高祖謂闡文曰:「漢口路通荊、雍,控引秦、梁,糧運資 儲,聽此氣息,所以兵厭。漢口連絡數州。今若併軍圍 城,又分兵前進,魯山必阻沔路,所謂搤喉。若糧運不 通,自然離散,何謂持久?」鄧元起近欲以三千兵往定 尋陽,彼若懽然悟機,一酈生亦足脫距王師,故非三 千能下,進退無據,未見其可。西陽、武昌,取便得耳。得 便應鎮守,守兩城不減萬人,糧儲稱是,卒無所出。脫 賊軍有上者,「萬人攻一城,兩城勢不得相救。我若分 軍應援,則尾首俱弱;如其不遣,孤城必陷。一城既沒, 諸城相次土崩,天下大事,於是去矣。若郢州既拔,席 卷沿流,西陽、武昌,自然風靡,何遽分兵散眾,自貽其 憂?且丈夫舉動,言靜天步,況擁數州之兵,以誅群豎, 懸河注火,奚有不滅,豈容北面請救,以自示弱。彼未 必能信,徒貽我醜聲,此之下計,何為上策?卿為我白 鎮軍,前途攻取,俱以見付,事在目中,無患不捷。恃鎮 軍靜鎮之耳。」吳子陽等進軍武口,高祖乃命軍主梁 天惠、蔡道祐據漁湖城,唐修期、劉道曼屯白陽壘,夾 兩岸而待之。子陽又進據加湖,去郢三十里,傍山帶 水,築壘柵以自固。魯山城主房僧寄死,眾復推助防 張樂祖代之。七月,高祖命王茂帥軍主曹仲宗、康絢、 武會超等,潛師襲加湖將偪。子陽,水涸不通艦,其夜 暴長。眾軍乘流齊進,鼓噪攻之。賊俄而大潰,子陽等 竄走,眾盡溺于江,王茂擄其餘而旋。於是郢魯二城, 相視奪氣。先是,東昏遣冠軍將軍陳伯之鎮江州,為 子陽等聲援。高祖乃謂諸將曰:「夫征討未必須實力, 所聽威聲耳。今加湖之敗,誰不弭服?陳虎牙即伯之 子,狼狽奔歸,彼間人情,理當恟懼,我謂九江傳檄可定也。」因命搜所獲俘囚,得伯之幢主蘇隆之,厚加賞 賜,使致命焉。魯山城主張樂祖、郢城主程茂、薛元嗣 相繼請降。初,郢城之閉,將佐文武男女口十餘萬人, 疾疫流腫死者十七八。及城開,高祖並加隱卹,其死 者命給棺槥。先是,汝南人胡文超起義于灄陽,求討 義陽、安陸等郡以自效。高祖又遣軍主唐修期攻隨 郡,並剋之。司州刺史王僧景遣子貞孫入質,司部悉 平。陳伯之遣蘇隆之反命,求未便進軍。高祖曰:「伯之 此言,意懷首鼠,及其猶豫,急往過之。計無所出,勢不 得暴。」乃命鄧元起率眾,即日沿流。八月,天子遣黃門 郎蘇回勞軍。高祖登舟,命諸將以次進路,留上庸太 守韋叡守郢城。行州事鄧元起將至尋陽,陳伯之猶 猜懼,乃收兵退保湖口,留其子虎牙守盆城。及高祖 至,乃束甲請罪。九月,天子詔高祖「平定東夏,並以便 宜從事。」是月,留少府長史鄭紹叔守江州城。前軍次 蕪湖,南豫州刺史申胄棄姑熟走,至是時大軍進據 之,仍遣曹景宗、蕭穎達領馬步進頓江寧。東昏遣征 鹵將軍李居士率步軍迎戰,景宗擊走之。於是王茂、 鄧元起、呂僧珍進據赤鼻邏,曹景宗、陳伯之為遊兵。 是日,新亭城主江道林率兵出戰,眾軍擒之於陣。大 軍次新林,命王茂進據越城,曹景宗據皂莢橋,鄧元 起據道士墩,陳伯之據籬門。道林餘眾退屯航南。《義 軍》迫之,因復散走,退保朱爵,憑淮以自固。時李居士 猶據新亭壘,請東昏燒南岸邑屋以開戰場,自大航 以西,新亭以北,蕩然矣。十月,東昏石頭軍主朱僧勇 率水軍二千人歸降,東昏又遣征鹵將軍王珍國率 軍胡虎牙等列陣於航南大路,悉配精手利器,尚十 餘萬人。閹人王《倀子》持白虎幡督率諸軍,又開航背 水,以絕歸路。王茂、曹景宗等掎角奔之,將士皆殊死 戰,無不一當百,鼓噪震天地。珍國之眾,一時土崩,投 淮死者積屍與航等,後至者乘之以濟。於是朱爵諸 軍望之皆潰。義軍追至宣陽門,李居士以新亭壘,徐 元瑜以東府城降。石頭、白下諸軍並宵潰。壬午,高祖 鎮石頭,命眾軍圍六門,東昏悉焚燒門內,驅偪營署 官府並入城,有眾二十萬。青州刺史桓和紿東昏出 戰,因以其眾來降,高祖命諸軍築長圍。初,義師之偪, 東昏遣軍主左僧慶鎮京口,常僧景鎮廣陵,李叔獻 屯瓜步。及申胄自姑熟奔歸,又使屯破墩,以為東北 聲援。至是高祖遣使曉諭,並率眾降。乃遣弟輔國將 軍秀鎮京口,輔國將軍恢屯破墩,從弟寧朔將軍景 鎮廣陵,吳郡太守蔡夤棄郡赴義師。十二月丙寅旦, 兼衛尉張稷、北徐州刺史王珍國斬東昏,送首義師。 高祖命呂僧珍勒兵封府庫及圖籍,收嬖妾潘妃及 凶黨王咺之以下四十一人,屬吏誅之。宣德皇后令 廢涪陵王為東昏侯,依漢海昏侯故事。授高祖中書 監、都督揚、南徐二州諸軍事、大司馬、錄尚書、驃騎大 將軍、揚州刺史,封建安郡公,食邑萬戶,給班劍四十 人,黃鉞,侍中、征討諸軍事並如故;依晉武陵王遵承 制故事。己卯,高祖入屯閱武堂,下令曰:「皇家不造,遘 此昏凶,禍挺動植,虐被人鬼,社廟之危,蠢焉如綴。吾 身籍皇宗,曲荷先顧,受任邊疆,推轂萬里,眷言瞻烏, 痛心在目。故率其尊主之情,厲其忘生之志。雖寶曆 重升,明命有紹,而獨夫醜縱,方煽京邑,投袂援戈,克 弭多難。虐政橫流,為日既久,同惡相濟,諒非一族。仰 稟朝命,任在專征,思播皇澤,被之率土,凡厥負舋,咸 與惟新。可大赦天下,唯王咺之等四十一人不在赦 例。」又《令》曰:「夫樹以司牧,非役物以養生,視人如傷,豈 肆上以縱虐,廢主棄常,自絕宗廟,窮凶極悖,書契未 有,征賦不一,苛酷滋章,緹繡土木,菽粟犬馬,徵發閭 左,以充繕築,流離寒暑,繼以疫厲,轉死溝渠,曾莫救 恤,朽肉枯骸,烏鳶是厭。加以天災人火,屢焚宮掖,官 府臺寺,尺椽無遺,悲甚《黍離》,痛兼麥秀,遂使億兆離 心,疆徼侵弱,斯人何辜,離此塗炭。今明昏遞運,大道 公行,思治之氓,來蘇茲日。猥以寡薄,屬當大寵。雖運 距中興,艱同草昧,思闡皇休,與之更始。凡昏制謬賦, 淫刑濫役外,可詳檢前源,悉皆除蕩。其主守散失,諸 所損耗,精立科條,咸從原例。」又曰:「永元之季,乾維落 紐,政實多門,有殊衛文之代,權移於下,事等曹恭之 時。遂使閹尹有翁媼」之稱,高安有法堯之指。鬻獄販 官,錮山護澤,開塞之機,奏成小醜。直道正義,擁抑彌 年,懷冤抱理,莫知誰訴。姦吏因之,筆削自己。豈直賈 生流涕,許伯泣時而已哉!今理運惟新,政刑得所,矯 革流弊,實在茲日。可「通檢尚書眾曹,東昏時諸諍訟 失理,及主者淹停不時施行者,精加訊辨,依事議奏。」 又令以義師臨陣致命,及疾病死亡者,並加葬斂,收 卹遺孤。又《令》曰:「朱爵之捷,逆徒送死者,特許家人殯 葬。若無親屬,或有貧苦,二縣長尉,即為埋掩。建康城 內,不達天命,自取淪滅,亦同此科。」二年正月,天子遣 兼侍中席闡文、兼黃門侍郎樂法才慰勞京邑。追贈 高祖祖散騎常侍、左光祿大夫,考侍中、丞相。高祖《下 令》曰:「夫在上化下,草偃風從,世之澆淳,恆由此作。自永元失德,書契未紀,窮凶極悖,焉可勝言。既而璇室 外構,傾宮內積,奇技異服,殫所未見。上慢下暴,淫侈 競馳,國命朝權,盡移近習,販官鬻爵,賄貨公行。並甲 第康衢,漸臺廣室。長袖低昂,等和戎之賜」;珍饈百品, 同伐冰之家。愚人因之,浸以成俗,驕豔競爽,夸麗相 高。至乃市井之家,貂狐在御;工商之子,緹繡是襲。日 入之次,夜分未反,昧爽之朝,期之清旦。聖明肇運,厲 精惟始,雖曰「纘戎,殆同創革。且淫費之後,繼以興師, 巨橋、鹿臺,凋罄不一。孤忝荷大寵,務在澄清。思所以 仰述皇朝大帛之旨,俯厲」微躬,鹿裘之義,解而更張, 斲雕為樸。自非可以奉粢盛,修紱冕,習禮樂之容,繕 甲兵之備,此外眾費,一皆禁絕。御府中署,量宜罷省。 掖庭備御妾之數,大享絕鄭衛之音,其中有可以率 先卿士,准的甿庶。菲食薄衣,請自孤始。加群才並軌, 九官咸事。若能人務退食,競存約己,移風易俗,庶期 月有成。昔「毛玠在朝,士大夫不敢靡衣偷食。」魏武歎 曰:「孤之法不如毛尚書。孤雖德謝往賢,任重先達,實 望多士得其此心外,可詳為條格。」戊戌,宣德皇后臨 朝,入居內殿,拜帝,大司馬解承制,百僚致敬如前。詔 進高祖都督中外諸軍事,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 不名,加前後部羽葆、鼓吹,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 郎、掾屬各四人,並依舊辟士,餘並如故。詔曰:「夫日月 麗天,高明所以表德;山嶽題地,柔博所以成功。故能 庶物出而資始,河海振而不洩,二象貞觀,代之者人。 是以七輔四叔,致無為於軒昊;韋、彭、齊、晉,靖衰亂於 殷周。大司馬攸縱自天,體茲齊聖,文洽九功,武苞七 德。欽惟厥始,徽猷早樹,誠著艱」難,功參帷幕,錫賦開 壤,式表厥庸,建武升歷,邊隙屢啟,公釋書輟講,經營 四方,司豫懸切,樊漢危殆,覆強寇於沔濱,僵戎馬於 鄧汭。永元肇號,難結群醜,專威擅虐,毒被含靈,溥天 惴惴,命懸晷刻,否終有期,神謨載挺,首建大策,惟新 鼎祚,投袂勤王,沿流電舉,魯城雲撒,夏汭露披,加湖 群盜,一鼓殄拔,姑孰連旍,倏焉冰泮。取新壘其如拾 芥,撲朱爵其猶掃塵。霆電外駭,省闥內傾,除醜殲蠹, 蚔蝝必盡,援彼已溺,解此倒懸,塗懽里抃,自近及遠, 畿甸夷穆,方外肅寧。解茲虐網,被以寬政,積弊窮昏, 一朝載廓,聲教遐漸,無思不被。雖伊尹之執茲一德, 姬旦之光于四海,方斯蔑如也。昔呂望翼佐聖君,猶 「享四履之命;文侯立功平后,尚荷二弓之錫。況于盛 德元勳,超邁自古,黔首惵惵,待以為命,救其已然,拯 其方斮。式閭表墓,未或能比。而大輅渠門,輟而莫授。 眷言前訓,無忘終食,便宜敬升大典,式允群望。其進 位相國,總百揆、揚州刺史,封十郡為梁公,備九錫之 禮,加璽紱遠遊冠,位在諸王上,加相」國綠綟綬,其驃 騎大將軍如故,依舊置梁百司。《策》曰:「二儀寂寞,由寒 暑而代行;三才並用,資立人以為寶。故能流形品物, 仰代天工,允茲元輔,應期挺秀,裁成天地之功,幽協 神明之德,撥亂反正,濟俗寧人,盛烈光于有道,大勳 振於無外,雖伊陟之保乂王家,姬公之有此丕訓,方 之蔑如也。今將授公典策,其敬聽朕命。」上天不造,難 鍾皇室,元帝以休明早崩,簡文以仁弱不嗣。高宗襲 統,宸居弗永,雖夙夜劬勞,而隆平不洽。嗣君昏暴,書 契弗睹,朝權國柄,委之群孽,勦戮忠賢,誅殘台輔,含 冤抱痛,噍類靡餘,實繁非一,並專國命,嚬笑致災,睚 眥及禍,嚴科毒賦,載離比屋溥天,熬熬寘身無所,冤 頸,引「『決,道樹相望,無近無遠,號天靡告。公藉昏明之 期,因兆人之願,爰帥群后,翊成中興,宗社之危已固, 天人之望允塞,此實公紐我絕綱,大造皇家者也。永 明季年,邊隙大啟,荊河連率,招引戎荒,江淮擾偪,勢 同履虎。公受言本朝,輕兵赴襲,縻以長算,制之環中, 排危冒險,強柔遞用,坦然一方,還成藩服』,此又公之 功也。」「在昔隆昌,洪基已謝,高宗慮深社稷,將行權道, 公定策帷帳,激揚大節,廢帝立王,謀猷深著,此又公 之功也。」「建武闡業,厥猷雖遠,外寇內侵,憑陵關塞,司 部危偪,淪陷指期,公治兵外討,卷甲長騖,接距交綏, 電激風掃,擁堅覆銳,咽水塗原,執俘象魏,獻馘海渚, 焚廬毀帳,號哭言歸,此又」公之功也。「樊漢阽切,羽書 續至,公星言鞠旅,稟命徂征,而軍機戎統,事非己出, 善策嘉謀,抑而莫允。鄧城之役,戎馬卒至,元帥潛及, 不相告報,棄甲捐師,餌之虎口。公南收散卒,北禦雕 騎,全眾方軌,案路徐歸,拯我邊危,重獲安堵。」此又公 之功也。「漢南迥弱,咫尺勍寇,兵糧盡闕,器甲靡遺。公 作藩爰始」,因資靡託,整兵訓卒,蒐狩有序,俾我危城, 飜為強鎮,此又公之功也。《永元》紀號,瞻烏已及,雖廢 昏有典,而伊、霍稱難,公首建大策,爰立明聖,義踰邑 綸,勳高代入,易亂以化,俾昏作明,此又公之功也。文 王之風,雖被江漢,京邑蠢動,湮為洪流,句吳於越,巢 幕匪喻,公投袂萬里,事惟拯溺,義聲所覃,無思「不韙。」 此又公之功也。「魯城夏汭,梗據中流,乘山置壘,縈川 自固。公御此烏集,陵茲地險,頓兵坐甲,寒往暑移,我

行永久,士忘歸願,經以遠圖,御以長策,費無遺矢,戰
考證
未窮兵,踐華之固,相望俱拔。」此又公之功也。「惟此群

凶,同惡相濟,緣江負險,蟻聚加湖,水陸盤據,規援夏 首,桴旝一臨,應時褫潰。」此又公之功也。姦孽震皇,復 懷舉斧,蓄兵九派,用擬勤王。公稜威直指,勢踰風電, 旌斾未臨,全州稽服。此又公之功也。姑孰衝要,密邇 京畿,凶徒熾聚,斷塞津路。公偏師啟塗,排方繼及,兵 威所震,望旗自駭,焚舟委壁,卷甲宵遁,此又公之功 也。群豎猖狂,志在借一,豕突淮涘,武騎如雲。公爰命 英勇,因機騁銳,「氣冠版泉,勢踰洹水。追奔逐北,奄有 通津。熊耳比峻,未足云擬;睢水不流,曷其能及?」此又 公之功也。「琅邪石首,襟帶阻固,新壘東墉,金湯是埒。 憑險作守,兵食兼資,風激電駭,莫不震疊。城復于隍, 於是乎在。」此又公之功也。「獨夫昏狠,憑城靡懼。鼓鐘 鏜鞳,憿若有餘。狎是邪孽,忌斯冠冕。凶狡因之,將逞」 孥戮。公奇謨密運,盛略潛通,忠勇之徒,得申厥效,白 旗宣室,未之或比。此又公之功也。公有拯億兆之勳, 重之以明德,爰初厲志,服道儒門,濯纓來仕,清猷映 代。時運艱難,宗社危殆,崑岡已燎,玉石同焚,驅率貔 貅,抑揚霆電,義等南巢,功齊牧野。若夫禹功寂寞,微 管誰嗣,拯其將魚,驅其被髮,解茲亂「網,理此棼絲,復 禮衽席反樂河海永平」故事,聞之者嘆息;司隸舊章, 見之者隕涕。請我民命,還之斗極。憫憫搢紳,重荷戴 天之慶;哀哀黔首,復蒙履地之恩。德踰嵩岱,功鄰造 物,超哉邈矣,越無得而言焉。朕又聞之,疇庸命德,建 侯作屏,咸用剋固四維,永隆萬葉。是以二南流化,九 伯斯征,王道淳洽,刑「錯罔用,覆政弗興,歷茲永久。如 燬既及,晉鄭靡依。惟公經綸天地,寧濟區夏,道冠乎 伊稷,賞薄於桓文,豈所以憲章齊魯,長轡宇宙?敬惟 前烈,朕甚懼焉。今進授相國,改揚州刺史為牧,以豫 州之梁郡、歷陽,南徐州之義興」,揚州之淮南、宣城、吳、 吳興、會稽、新安、東陽十郡,封公為梁公。錫茲白土,苴 以白「茅,爰定爾邦,用建冢社。在昔旦奭,入居保佑,逮 于畢、毛,亦作卿士,任兼內外,禮實宜之。」今命使持節 兼太尉王亮授相國揚州牧印,授梁公璽紱,使持節 兼司空王志授梁公茅土。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 使符第一至第十左。相國位冠群后,任總百司,恆典 彝數,宜與事革。其以「相國總百揆,去錄《尚書之號,上 所假節侍中貂蟬,中書監印、中外都督大司馬印綬, 建安公印策,驃騎大將軍如故。又加公九錫,其敬聽 後命。以公禮律兼修,刑德備舉,哀矜折獄,罔不用情, 是用鍚公大輅戎輅各一,元牡二駟。公勞心稼穡,念 在民天,丕崇本務,惟穀是寶,是用錫公袞冕之服,赤 舄副焉。公鎔鈞所被,變風以雅,易俗陶民,載和邦國, 是用錫公〈軒懸之樂〉》,六佾之舞。公文德廣覃,義聲遠 洽,椎髻髽首,夷歌請吏,是用錫公朱戶以居。公揚清 抑濁,官方有序,多士聿興,棫樸流詠,是用錫公納陛 以登;公正色御下,以身軌物,式遏不虞,折衝惟遠,是 用錫公虎賁之士三百人。公威同夏日,志清姦宄,放 命圯族,刑茲罔赦,是用錫公鈇鉞各一。公跨躡嵩溟, 陵厲區字,譬諸日月,容光必至,是用錫公彤弓一,彤 矢百,盧弓十,盧矢千。公永言惟孝,至感通神,恭嚴祀 典,祭有餘敬,是用錫公秬鬯一卣圭瓚副焉。梁國置 丞相以下,一遵舊式。欽哉!其敬循往策,祗服大禮,對 揚天眷,用膺多福,以弘我太祖之休命。高祖固辭,府 僚勸進曰:「伏承嘉命顯至,佇策明公,逡巡盛禮。斯實 謙尊之旨,未窮遠大之致。何者?」嗣君棄常,自絕宗社, 國命民生,翦為仇讎,折棟崩榱,壓焉自及。卿士懷脯 斮之痛,黔首懼比屋之誅。明公亮格天之功,拯水火 之切。再躔日月,重綴參辰,反龜玉於塗泥,濟斯民于 阬岸。使夫匹婦童兒,羞言伊、呂;「鄉校里塾,恥談五霸。 而位卑乎阿衡,地狹于曲阜,慶賞之道,尚其未洽。夫 大寶公器,非要非距,至公至平,當仁誰讓。明公宜祗 奉天人,允膺大禮。無使後予之歌,同彼胥怨;兼濟之 人,翻為獨善。」公不許。二月辛酉,府僚重請曰:「近以朝 命蘊策,冒奏丹誠,奉被還令,未蒙虛受。搢紳顒顒,深 所未達。蓋聞受」金於府,通人弘致,高蹈海隅,匹夫小 節,是以履乘石而周公不以為疑,贈玉璜而太公不 以為讓。況世哲繼軌,先德在民,經綸草昧,嘆深微管。 加以朱方之役,荊河是依,班師振旅,大造王室,雖復 累繭救宋,重胝存楚,居今觀古,曾何足云?而惑甚盜 鍾,功疑不賞,皇天后土,不勝其酷。是以玉馬駿奔,表 微子之去;金板出地,告龍逢之冤。明公據鞍輟哭,厲 三軍之志,獨居掩涕,激義士之心。故能使海若登祗, 罄圖效祉,山戎孤竹,束馬景從,伐罪弔民,一匡靖亂, 匪叨天功,實勤濡足。且明公本自諸生,取樂名教,道 風素論,坐鎮雅俗,不習孫吳,遘茲神武,驅盡誅之氓, 濟必封之俗,龜玉不毀,誰之功與,獨「為君子,將使伊、 周何地!」于是始受相國、梁公之命。是日,焚東昏淫奢 異服六十二種于都街。湘東王寶晊謀反,賜死。詔追 贈梁公故夫人為梁妃。乙丑,南兗州隊主陳文興于 桓城內鑿井,得玉鏤騏驎、金鏤玉璧、水精環各二枚又建康令羊瞻解稱鳳皇,見縣之桐下里。宣德皇后 稱美,符瑞歸於相國府。景寅詔「梁國初建,宜須綜理, 可依舊選。諸要職悉依天朝之制。」高祖上表曰:「臣聞 以言取士,士飾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所謂才生 於代,窮達惟時。而風流遂往,馳騖成俗,媒孽夸衒,利 盡錐刀。遂使官人之門,肩摩轂擊。豈直暴蓋露冠,不 避寒暑,遂乃戢屨杖策,風雨必至。良由鄉舉里選不 師古」始稱肉度骨,遺之管庫。加以山河梁畢,闕輿徵 之恩;金張許史,忘舊業之替。吁可傷哉!且夫譜諜訛 誤,詐偽多緒,人物雅俗,莫肯留心。是以冒襲良家,即 成冠族;妄修邊幅,便為雅士。負俗深累,遽遭寵擢,墓 木已拱,方被徽榮。故前代選官,皆立選簿,應在貫魚, 自有銓次,胄籍升降,行能臧否,或素定懷「抱,或得之 餘論,故得簡通賓客,無事掃門。頃代陵夷,九流乖失, 其有勇退忘進,懷質抱真者,選部或以未經朝謁,難 於進用;或有晦善藏聲,自埋衡蓽。又以名不素著,絕 其階緒,必須畫刺投狀,然後彈冠,則是驅迫廉撝,獎 成澆競。」愚謂自今選曹,宜精檃括,依舊立簿,使冠屨 無爽,名實不違。庶人識涯「涘,造請自息。且聞中間立 格,甲族以二十登仕,後門以過立試吏。求之愚懷,抑 有未達。何者?設官分職,惟才是務。若八元立年,居皂 隸而見抑;四凶弱冠,處鼎族而宜甄。是則世祿之家, 無意為善;布衣之士,肆心為惡。豈所以弘獎風流,希 向後進。此實巨蠹,尤宜刊革。不然,將使周人有路傍 之泣,晉臣興漁獵之歎。且俗長浮競,人寡退情,若限 歲登朝,必增年就宦,故貌實昏童,籍已踰立,滓濊名 教,於斯為甚。臣總司內外,憂責是任,朝政得失,義不 容隱。伏願陛下垂聖淑之姿,降聽覽之末,則彝倫自 穆,憲章惟允。」詔依《高祖表》施行。丙戌,詔曰:「嵩高惟嶽, 配天所以流稱大啟;南陽,霸德所以光闡忠誠。」簡帝 番君,膺上爵之尊,勤勞王室,姬公增附庸之地,前王 令典,布諸方策,長祚字甿,罔不由此。相國梁公,體茲 上哲,齊聖廣淵,文教內洽,武功外暢。推轂作藩,則威 懷被于殊俗;治兵教戰,則霆雷赫於萬里。道喪時昏, 讒邪孔熾,豈徒宗社如綴,神器莫主而已哉!至于兆 庶殲亡,衣冠殄滅,餘類殘喘,指命崇朝,含生業業,投 足無所,遂乃山川反覆,草木塗地,與夫「仁被行葦之 時,信及豚魚之日,何其遼敻相去之遠歟?」公命師鞠 旅,指景長騖,而本朝危切,樊鄧遐遠,凶徒盤據,水陸 相望。爰自姑孰,屆於夏首,嚴城勁卒,憑川為固。公沿 漢浮江,電激風掃,舟徒水覆,地險雲傾,藉茲義勇,前 無強陣,拯危京「邑,清我帝畿,撲既燎於原火,免將誅 於比屋。悠悠兆庶,命不在天,茫茫六合,咸受其賜。匡 俗正本,人不失職,仁信並行,禮樂同暢。伊周未足方 軌,桓文遠有慚德,而爵後藩牧,地終秦楚,非所以式 酬光烈,允答元勳。實由公履謙為本,形于造次。嘉數 未申,晦朔增佇,便宜崇斯禮秩,允副遐邇之望。可進 梁公爵為王」,以豫州之南譙、廬江、江州之尋陽、郢州 之武昌、西陽、南徐州之南琅邪、南東海晉陵,揚州之 臨海、永嘉十郡益梁國,并前為二十郡,其相國、揚州 牧、驃騎大將軍如故。公固辭,有詔斷表,相國左長史 王瑩等率百僚敦請。三月辛卯,延陵縣《華陽邏主載 車牒》稱云:「十二月乙酉,甘露降茅山」,彌漫數里。正月 己酉,邏將潘道蓋于山石穴中得毛龜一。二月辛酉, 邏將徐靈符又於山東見白麞一。景寅平旦,山上雲 霧四合,須臾有元黃之色,狀如龍形,長十餘丈,乍隱 乍顯,久乃從西北升天。丁卯,兗州刺史馬元和籤所 領東平郡壽張縣見騶虞一。癸巳,受梁王之命,《令》曰: 「孤以虛昧,任執國鈞」,雖夙夜勤止,念在興治,而育德 振民,邈然尚遠。聖朝永言舊式,隆此眷命,侯伯盛典, 方軌前烈,嘉錫隆被,禮數昭崇,徒守愿節,終隔體諒。 群后百司,重茲敦獎,勉茲厚顏,當此休祚。望昆、彭以 長想,欽桓、文而歎息,思弘政塗,莫知津濟。邦甸初啟, 藩宇惟新,思覃嘉慶,被之下國。國內殊死以下,今月 十五日昧爽以前,一皆原赦。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 賜穀五斛,府州所統,亦同蠲蕩。景午,命王冕十有二 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乘金根車,駕六馬,備五時 副車,置旄頭雲罕,樂舞八佾,設鍾虡宮縣。王妃、王子、 王女爵命之號,一依舊儀。景辰,齊帝禪位于梁王。詔 曰:「夫五德更始,三正迭興,馭物資賢,登庸啟聖。故帝 跡所以代昌,王度所以改耀,革晦以明,由來尚矣。齊 德淪微,危亡薦襲,隆昌凶虐,實違天地;永元昏暴,取 紊人神。三光再沈,七廟如綴,鼎業幾移,含識知泯,我 高明之祚,渺焉將墜,永惟屯難,冰谷載懷。相國梁王, 天誕睿哲,神縱靈武,德格元祗,功鈞造物。止宗社之 橫流,反生人之塗炭。扶傾」穨構之下,拯溺逝川之中, 九區重緝,四維更紐,絕禮還紀,崩樂復張,文館盈紳, 戎亭息警,浹海㝢以馳風,罄輪裳而稟朔。八表呈祥, 五靈效祉,豈止鱗羽禎奇,雲星瑞色而已哉!勳茂於 百王,道昭乎萬代,固以明配上天,光華日月者也。河 嶽表革命之符,圖讖紀代終之運。樂推之心,幽顯共積;歌頌之「誠,華裔同著。昔水政既微,木德升緒,天之 曆數,實有所歸,握鏡琁樞,允集明哲。朕雖庸蔽,闇於 大道,永鑒崇替,為日已久,敢忘列代之高義,人祇之 至願乎!今便敬禪于梁,即安姑孰,依唐虞、晉、宋故事。」 四月辛酉,宣德皇后令曰:「西詔至,帝憲章前代,敬禪 神器于梁,明可臨軒,遣使恭授璽紱,未亡人便」歸於 別宮。壬戌,策曰:「咨爾梁王,惟昔邃古之載,肇有生人, 皇雄大庭之辟,赫胥尊盧之后,斯並龍圖鳥跡以前, 慌惚沓冥之世,固無得而詳焉。洎乎農軒炎皞之代, 放勳重華之主,莫不以大道君萬姓,公器御八紘,居 之如執朽索,去之若捐重負,一駕汾陽,便有窅然之 志,蹔適箕嶺,即動讓王之心,故知戴黃屋,服玉璽」,非 所以示貴稱尊;乘大輅,建旌旗,蓋欲令歸趣有地。是 故忘己而字兆人,殉物而君四海。及於精華內竭,畚 橇外勞,則撫茲歸運,惟能是與。況兼乎笙管革文,威 圖啟瑞,攝提夜朗,熒光晝發者哉!《四百》告終,有漢所 以高揖;黃德既謝,魏氏所以樂推。爰及晉、宋,亦弘斯 典。我太祖握河「受曆,應符啟運,二葉重光,三聖係軌。 嗣君喪德,昏棄紀度,毀紊天綱,凋絕地紐,茫茫九域, 剪為仇讎,溥天相顧,命懸晷刻。斮涉刳孕,于事已輕, 求雞徵杖,曾何足譬。是以谷滿川枯,山飛鬼哭,七廟 已危,人神無主。惟王體茲上哲,明聖在躬,稟靈五緯, 明並日月。」彝倫攸序,則端冕而協邕熙;時難孔棘,則 摧鋒而拯塗炭。功踰造物,德濟蒼生,澤無不漸,仁無 不被,上達蒼昊,下及川泉,文教與鵬翼齊舉,武功與 日車並運。固以幽顯宅心,謳訟斯屬,豈徒桴鼓播地, 卿雲叢天而已哉!至如晝睹爭明,夜飛枉矢,土淪彗 刺,日既星亡,除舊之徵必顯,更姓之符允集。是以義 師初踐,芳露凝甘,仁風既被,素文自「擾,北闕槁街之 使,風車火徼之民,膜拜稽首,願為臣妾。鍾石畢變,事 表於遷虞;蛟魚並出,義彰於事夏。若夫長人御眾,為 之司牧,本同己於萬物,乃因心於百姓。寶命無常主, 帝王非一族。今仰祗乾象,俯藉人願,敬禪神器,授帝 位於爾躬。大祚告窮,天祿永終。」於戲!王允執其中,式 遵前典,以副昊天之「望;禋上帝而臨億兆,格文祖而 膺大業,以傳無疆之祚,豈不盛歟!」又《璽書》曰:「夫生者 天地之大德,人者含生之通稱,並首同本,未知所以 異也。而稟靈造化,賢愚之情不一;託性五常,強弱之 分或舛。群后靡一,爭犯交興。是故建君立長,用相司 牧,非謂尊驕在上,以天下為私者也。兼以三正迭改, 五運相遷,綠文赤字,徵《河》表洛。在昔勳華,深達茲義, 眷求明哲,授以蒸人。遷虞事夏,本因心於百姓;化殷 為周,實受命於蒼昊。」爰自漢魏,罔不率由,降及晉、宋, 亦遵斯典,我高皇所以「格文祖而撫歸運,畏上天而 恭寶曆」者也。至于季世,禍亂薦臻,王度紛糾,姦回熾 積,億兆夷人,刀俎為命。已然之偪,若線之危,跼天蹐 地,逃形無所,群凶挾煽,志逞殘戮。將欲先殄衣冠,次 移龜鼎,衡保周召,並列宵人,巢幕累卵,方此非切。自 非英聖遠圖,仁為己任,則鴟梟厲吻,翦焉已及。惟王 崇高則天,博厚儀地,鎔鑄六合,陶甄萬有。鋒馹交馳, 振靈武以遐略;雲雷方扇,鞠義旅以勤王,揚旍斾于 遠路,戮姦宄於魏闕,德冠往初,功無與二,弘濟艱難, 緝熙王道,懷柔萬姓,經營四方,舉直措枉,較如畫一, 待旦同乎殷后,日昃過于周文,風化肅穆,禮樂交暢。 加以赦過宥罪,神武不殺,盛德昭於景緯,至義感於 鬼神。若夫納彼大麓,膺此歸運,烈風不迷,樂推攸在, 治五韙於已亂,重九鼎於既輕。自聲教所及,《車書》所 至,革面回首,謳吟德澤,九山滅祲,四瀆安流,祥風扇 起,淫雨靜息。元甲遊於芳荃,素文馴於郊苑,躍九川 於清漢,鳴六象於高岡,靈瑞雜沓,元符昭著。至于星 孛紫宮,水效孟月,飛鴻滿野,長彗橫天,取新之應既 昭,革故之徵必顯。加以天表秀特,軒狀堯姿,君臨之 符,諒非一揆。《書》云:「天鑒厥德,用集大命。」《詩》云:「文王在 上,於昭于天。」所以二儀乃眷,幽明允葉。豈惟宅是萬 邦,緝茲謳訟而已哉!朕是用擁琁沈首,屬懷聖哲。昔 水行告厭,我太祖既受命代終。在日天祿云謝,亦以 木德而傳於梁。遠尋前典,降惟近代,百辟遐邇,莫違 朕心。今遣使持節、兼太保、侍中、中書監、兼尚書令、汝 南縣開國侯亮,兼太尉、散騎常「侍、中書令、新吳縣開 國侯志,奉皇帝璽紱,受終之禮,一依唐虞故事。王其 陟茲元后,君臨萬方,式傳洪烈,以答上天之休命。」高 祖抗表陳讓,表不獲通。於是齊百官豫章王元琳等 八百一十九人,及梁臺侍中臣雲等一百一十七人, 並上表勸進,高祖謙讓不受。是日,太史令蔣道秀陳 《天文符讖》六十四條,事並明著。群臣重表固請,乃從 之。天監元年夏四月景寅,高祖即皇帝位於南郊,設 壇柴燎,告類于天曰:「皇帝臣衍,敢用元牡昭告于皇 天后帝齊氏以曆運斯既,否終則亨,欽若天應,以命 于衍。」夫任是司牧,惟能是授,天命不于常,帝王非一 族,唐謝虞受,漢替魏升,爰及晉、宋,憲章在昔,咸以君 「德馭四海,元功子萬姓,故能大庇氓黎,光宅區宇。」齊代云「季,世主昏凶,狡焉群慝,是崇是長,肆厥姦回,暴 亂以播虐,于我有邦,俾溥天惴惴,將墜于深壑。九服 八荒之內,連率岳牧之君,蹶角頓顙,匡救無術,臥薪 待然,援天靡訴。衍投袂星言,摧鋒萬里,厲其掛冠之 情,用拯兆民之切,銜膽誓眾,覆銳屠堅,建立人主,克 翦昏亂。遂因時來,宰司邦國,濟民康世,實有厥勞。而 晷緯呈祥,川嶽效祉,朝夕坰牧,日月郊畿。代終之符 既顯,革運之期已萃,殊俗百蠻,重譯獻款,人神遠邇, 罔不和會。」於是群公卿士,咸致厥誠,並以皇乾降命, 難以謙拒。齊帝脫屣萬邦,授以神器。衍自惟匪德,辭 不獲許。仰迫上元之「睠,俯惟億兆之心,宸極不可久 曠,民神不可乏主,遂藉樂推,膺此嘉祚。以茲寡薄,臨 御萬方,顧求夙志,永言祗惕,敬簡元辰,恭茲大禮,升 壇受禪,告類上帝,克播休祉,以弘盛烈。式傳厥後,用 永保于我有梁,惟明靈是饗。」禮畢,備法駕即建康宮, 臨太極前殿。詔曰:「五精遞襲,皇王所以受命;四海樂 推,殷周所以改物。雖禪代相舛,遭會異時,而微明迭 用,其流遠矣。莫不振民育德,光被黎元。朕以寡闇,命 不先後,寧濟之功,屬當期運,乘此時來,因心萬物,遂 振厥弛維,大造區夏,永言前蹤,義均慚德。」齊氏以代 終有徵,歷數云改,欽若前載,集大命於朕躬。顧惟菲 德,辭不獲命,寅畏上靈,用膺景業,執禋柴「之禮,當與 能之祚。繼跡百王,君臨四海,若涉大川,罔知攸濟。洪 基初兆,萬品權輿,思俾慶澤,覃被率土,可大赦天下, 改齊中興二年為天監元年。」賜民爵二級,文武加位 二等。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人穀五斛,逋布口錢宿 債勿復收。其犯鄉論清議,贓汙淫盜,一皆蕩滌,洗除 前注,與之更始。封齊帝為巴陵王,全食一郡,載天子 旌旗,乘五時副車,行齊正朔,郊祀天地,禮樂制度,皆 用齊典。齊宣德皇后為齊文帝妃,齊后王氏為巴陵 王妃。詔曰:「興運升降,前代舊章。齊世王侯封爵,悉皆 降省。其有效著艱難者,別有後命。惟宋汝陰王不在 除例。」又詔曰:「大運肇升,嘉慶惟始。劫賊餘口,沒在臺 府者,悉可蠲放。諸流徙之家,並聽還本。」追尊皇考為 文皇帝,廟曰太祖;皇妣為獻皇后。追諡妃郗氏為德 皇后。追封兄太傅懿為長沙郡王,諡曰宣武。齊後軍 諮議敷為永陽郡王,諡曰昭;弟齊太常暢為衡陽郡 王,諡曰宣;齊給事黃門侍郎融為桂陽郡王,諡曰簡。 是日,詔封文武功臣新除車騎將軍夏侯詳等「十五 人為公侯,食邑各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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