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第427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四百二十七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四百二十七卷目錄
地志部彙考十
皇清重修
江西南昌府志〈臣張朝璘序〉
饒州府志〈臣高璜序〉
廣信府志〈臣孫世昌序〉
南康府志〈臣廖文英序〉
九江府志〈臣殷江道序〉
建昌府志〈臣高天爵序〉
撫州府志〈臣劉玉瓚序〉
臨江府志〈序略〉
吉安府志〈臣趙進美序〉
瑞州府志〈序略〉
袁州府志〈臣施閏章序〉
贛州府志〈臣周令樹序〉
福建建寧府志〈臣張琦序〉
延平府志〈臣孔自洙序〉
漳州府志〈臣蔡世遠序〉
臺灣郡志〈臣陳廷序〉
湖廣武昌府志〈臣杜毓秀序〉
漢陽府志〈臣李本固序〉
安陸府志〈臣王吉人序〉
襄陽府志〈臣杜養性序〉
鄖陽府志〈臣劉作霖序〉
德安府志〈臣傅鶴祥序〉
荊州府志〈臣姚淳燾序〉
長沙府志〈臣丁思孔序〉
岳州府志〈臣李遇時序〉
寶慶府志〈臣梁碧海序〉
衡州府志〈臣張奇勛序〉
常德府志〈臣賀奇序〉
辰州府志〈臣劉應中序〉
永州府志〈臣丁思孔序〉
經籍典第四百二十七卷
地志部彙考十
[编辑]皇清重修江西南昌府志五十五卷
[编辑]兩江總督〈臣〉張朝璘序嘗謂郡之有志猶國之
[编辑]有史也。古者王朝列國皆有史,則皆謂之「志」 ,若《晉乘》、「楚《檮杌》」 、魯《春秋》是也。郡史名志,從古也。國有史所以示信於天下後世,郡有志而不取信於天下後世,其可乎?江右介在吳楚之交,天文斗野,《禹貢》揚州、南昌地為省會,始 以南唐得名。外此各郡,星羅碁布,四面環嚮,莫不於此而取則焉。即海內之地,幅𢄙遼曠,名邦鉅都,指未易屈,而南昌一郡,地靈人傑,堪與頡頏。自昔輿地《建置》、「《賦役》《水利》《職官》《人物》《禋祀》、典禮」 ,諸志備具。慨戊子之歲,金逆變亂,版籍淪散,文獻無徵。嗣雖撮其大要,彙而為集,有識者仍抱闕略之憂。余自丙申 ,叨膺
簡命,來撫茲土。其間補偏救敝、修墜舉廢,凡有關於
地方,靡不殫盡心力,用需厥成。無如在前之凋殘已甚,元氣未回,日復一日,鮮能奏效。迺荷我
皇上付以「總制」之任,又將三年於斯矣。一切經理兵
農恐有未周,調劑文武恐有未協,兢兢乎未有暇於旦夕。如南屬浮糧為累,越有三百餘年,民之重困,實無逾是。前此撫江任內,幾番籌思,疏已草而且止。緣以《舊志靡得》,所浮數目,誠難確稽,然而為民請命之懷,終未有以自竟也。值康熙建元三年計吏於十八年之冬,右藩王君庭時將入覲,例得陳言,乃諮詢於「余,以何者為言入告我。」
闕廷。余則曰:「處省會之地而不先言省會之事,是遠。」
圖也。言省會之事,而不關民生之疾痛,是汎陳也。「南屬浮糧,為累最久;向欲陳請,志有未逮,諒所稔知。君盍以此為首圖?」 彼即應之曰:「唯唯。」 嗣是,遵例敬陳之。疏上,當事正核其奏,即邀
特旨下部查議,復行江省督撫查明具覆。因無宋、元
「舊志」 多方購求,捐金給賞,始得明時萬曆初年,舊志載有「宋元則例」 ,當行藩伯逐一核明。又賴中丞董合志同心會銜覆請部議僉同,荷蒙
「俞允」是南昌重困,一旦全蘇,在此行也。越有數月,有
《南昌郡志》續修之,舉鄉紳大夫請余歷來章奏刊入藝文,索之至再。出以《撫江奏議》一部、「請蠲浮糧」 諸稿,乃經選擇附載藝文者,較之前人章奏獨多。藝文雖云小道章奏,有關政事,除弊利民,或亦通都人士願見願聞,千百世下可傳可頌之一道耶?志成而請序於余。余念「郡志」 一書,為取信天下後世之書,苟以己意增損其間,非
所以示信於天下後世矣。況徇則失於濫,忌則失於欺,稽考不廣,諮訪不博,則失於淺陋而鄙野,非長於史才者,能免「續貂」 之詬哉?且其為書,與編年紀事之體亦異矣。是故遍稽天象,備察星緯,則倣諸《易》;疆域山川,物產貢賦,則倣諸《書》;風俗變正,怨刺詠歌,昆蟲草木之屬,則倣諸《詩術;序》壇壝道路廬館,儀文器度之類,則倣諸禮官品人物、表傳、論贊,與夫「謹天變、慎災異、別淑慝、明王章」 大義,據事直書,而不以己意與焉,則誦法孔氏,亦竊取義於《春秋》矣。今是書條分縷晰,必極其詳;參覈考訂,必極其慎,殆非以己意增損而不可取信於天下後世也明矣。余亦何言哉?余惟言其可信者而已,於是為之序。
皇清重修饒州府志四十卷
[编辑]江西督學〈臣〉高璜序予於饒科試畢將按信州
[编辑]以即事也,太守以《府志》成,請序。予迫於行,而未及讀其書,抑予嘗患夫陰挾翰墨者之不能無欺於冥漠,而於「志」 之為書,竊自有感也。今夫沿革、分野、形勝、土俗、物產、戶口、徭賦之屬,豈非為政者所當知,而紀載所必詳者與?然其為物也,有形之可指、有數之可推,稽之往古、驗之當今,有目有喙者,人人得講其然否,「如方者之不可以為員,如奇者之不可以為偶,雖有巧辨,宜無所容其虛偽者矣。」 乃若其虛實真偽之難明者則有之。夫善惡各隨人所見,而又不能不以愛憎與乎其間,是故疑者可以亂信,似者可以附真。極其意之所至,雖鑿空構立,事跡無難,而其事已往,其人亦不可追。後有君子,何所承受取信,而從而正之乎?即有從而正之者矣,而後有君子,又何所承受取信,而知夫正之者之必為是乎?於是乎讀其書者紛紛眩惑而莫知所從,則盡舉而疑其說之不可信。且夫讀其書而不知疑者,是為書所愚者也,其不足與於讀書之數亦明矣。而有能疑者於此,則又將并其可信者而亦概莫之信,夫豈不樂成人之美哉?誠無所承受取信,以別白其間焉耳。是其為患,胡可勝道!雖然,昔之為《文獻通考》者,非饒之君子耶?吾意當今必有蓄道德、能文章而繼起焉者,則「郡志」 之書成,如前所患者,有以知其必能免是矣。惜乎予試事之期迫,而尚未及讀其書也。姑次第其說為序,而以復太守之請焉。時康熙二十二年菊月之吉。
皇清重修廣信府志二十卷
[编辑]知廣信府〈臣〉孫世昌序古列國四方之志悉掌
[编辑]之史氏今之志、古之史也,皆所以紀故實,昭勸戒也。《廣信誌》肇於明成化,迄嘉靖而再輯。
今上壬子,前守高刪蕪補缺,剞劂一新。自「柯逆」叛亂,
以來,兵寇交訌,五六年間,蹂躪無虛日。故冊舊典,蕩焉靡遺;掌故茫無可尋,徵引杳其莫辯。有事編摩者,兢兢惟放失舊聞是懼。兼之邇來反側之徒,競為不軌,變故日生,徵師轉餉,攻戰克復,簡不勝書,其為難不更倍於往昔,萬萬哉!余欽承。
「簡命作牧是邦。兵燹甫靖。惟與民休息。百廢末舉。」《制》
《作文章》,蓋有待焉而未遑也。
聖天子右文重道,博徵《郡國誌》,以供披閱,以成一統。
之模,千秋盛舉,莫過於此。臺檄洊至,不敢以荒殘辭。下牒屬邑共捐俸以襄厥事,延耆紳學博稽古訂訛,且為之諄相告戒。「事有可傳可不傳,而卒傳之者,未必非傳之者之善善太過也;人有不可紀與不可不紀,而卒未紀者,未必非紀之者之搜羅未遍也。不知傳一事,關乎已傳之事不小;紀一人關乎已紀之人」 不輕今之役。雖於前志願效竊比不敢臆為增減,務以其難其慎之心,仰副
《盛朝》寧刻毋寬,寧缺毋濫,爰開局鳩工,以勷《大典》。及
卷帖既成,視舊志加詳,而臚列章程,亦復字比而句櫛矣。使蒞茲土與產茲土者,觀於星野災祥,而知休咎召自德穢,天道雖遠而實邇也;觀於山川形勢,而知險阻未足恃,人心可以固圉也;觀於戶口賦役,而知偽增固佞,括羨亦愚,敲扑之下,民艱當念也;觀於風俗之變,而知由儉入奢,即由盛入衰之兆也;觀於學校之隆,而知崇儒尊師,興賢養士,其有關於風教非渺也。觀於名臣、宦績,而知攀轅臥轍,去思登諸俎豆之祠者,必其為循良吏,而有能樹偉伐、捍大患者也;觀於選舉科目,而知《賢能之書》,獻於王朝,扃於天府,典綦重矣。士宜知自愛,無以敗類也。觀於文學著述,而知經術足尚,藝文足志,臠龍虎而熠鳳鸞,要當以聖賢為宗也。觀於節孝之倫,而知矢志貞介,氣正行篤者,足以砥世,而
礪俗也。觀於隱逸之士,而知恬己垢物,懷璞自寶,足以興廉恥而息奔競也;觀於方外者流,而知蕊宮蔥嶺,代有畸人,總持三教,亦吾黨所共許也;觀於封禁之由,而知開採為生民之累,司國計者無為言利之臣所惑也。則《此誌》之成,其垂鑒於來茲而有。於世教,詎淺鮮哉。於以揚
熙朝文明之休,表車書一統之盛。國史郡乘,並昭勸
戒於不朽可也
皇清重修南康府志十卷
[编辑]知南康府〈臣〉廖文英序康郡領匡廬之陽幅𢄙
[编辑]不三百里,而湖山彊半。古設重鎮曰南康軍,所稱江右之地軸為鎖鑰北門也。閩、廣取道,以彭蠡為險。余舊司李官,承乏篆政,見瘠土民思,思則善心生,以為周、朱風教尚可以復起。惟是禮樂衰闕,載籍失錯,文獻無稽,心竊惄然。考天順辛巳,曾修《一統志》,而郡乘蕪蔓,雜俎其續鐫者。萬曆癸巳以後未之聞。今
皇朝以土德王天下,靖掃原塵,拓弘四海。康熙八年,
賜天下郡守以黃旗二面用明土德。《易》曰:「黃離元吉。柔麗於中而得其正也。」 不敏先以討賊微績為相國洪文襄特聘。
上可其請,起官衡曹,量移復典斯郡,城郭如故受命。
閱七年,次第修理,木石陶冶,不取民間一銖。亦云「因陋就簡,麤可自完」 ,會部檄行纂修。
《大清一統志》。乃延諸名下搜遺補訂,於「客臘」 先脫。
槁進備,省會成書。其綱目十有二:曰《封域》、曰《建置》、曰《賦役》、曰《學校》、曰《秩官》、曰《名宦》、曰《選舉》、曰《人物》、曰《女德》、曰《藝文》、曰《雜志》、曰《外志》。最重者,文教人才,為治天下之本務也。土地、人民政事則各有其宜,不敏在康言康,蓋謂巨浸無市舶也,名山亦累人也。湖畔盡黃沙墳起,童岡不毛,急𩗗險危,鮮獲安瀾,戒心甚矣!山石巖巖,空林梵響,惟白鹿一席廟貌,聖賢儒宗,紹述於此。昔人有云:「《周禮》盡在魯,聖澤演在康」 也。以言乎形勝風土,則星子依廬帶水,三里之城,貢賦不滿一萬。士民習樸嗇,矜儒雅之修,而鮮造於純厚;建安接武洪都,重物望之華,而或高於畔岸。都昌水隔一區,近徽饒,豪舉之俗多黠強而不能自安其業,故操刀而割,慎勿以繭絲為理也。猶願觀風問俗之日,其歌《自鄶》以下無譏,可乎?余職司守土,今當
《輯瑞》之期因得與,二三君子求。所謂千金不易一,
字者為述職報曰:「土地、人民、政事,惟此書舉八十年闕失典故,聊用貂續,庶幾文獻足徵,兩度重來無怍爾。若夫景物雜陳,則有《廬山勝紀》,未更疊見也。」
皇清重修九江府志十八卷
[编辑]知九江府〈臣〉殷江道序君子以經世勵俗為任
[编辑]綜數百年之民物風教,操筆而衷其是,則必尚嚴而恥同,然而有遠近之殊焉。蒐討舊章,糾正前疑,易於嚴而難於核。龍門家世,史官猶誤闞止為「子」 ,《廬陵五代史》,劉壯輿多擿其譌謬。「聽遠者聞,疾不聞舒,烏焉成馬」 ,勢使然也。至於耳目傳述之相接,田夫牧童所能言者,可謂核矣。而詘壓有嫌,廋匿有故,如孫盛諸子私改《晉春秋》,袁虎《東征賦》被脅陶公子,甚者黨同而伐異,清文而濁質,往往然也。故不特國史載近代是非紛紜靡定,即「郡邑誌」 較有難焉。欲誌之作而傳,傳而信,得乎?今
聖天子大復古,詢茲黃髮,以為《周官》小史,掌邦國之
《志》:外史掌四方之志,必輶軒所採,貢於冊府,乃能周知天下之故。迺。
詔春官牒直省開局延儒、纂成《通志》、諸州邑志、統於
郡守 ,《郡志》上於道司部院,至重鉅也。余守官九江,嘗詢其故乘,自陸而溯至於何,又溯至於童年,愈久則愈疏。郡司李蘭陵胡君,續修於順治辛丑而後。自甲子以來三十年,一郡五邑之事蹟,犁然具備。當其時,宿老操觚,群英彙帙,編摩論次之功,顧不勤矣哉!夫何立十二年之後,以指十二年之前,猶早暮耳。即有「詘壓廋匿,如前所云者,當奈何?」 因延紳士共載筆纂修,弗徇弗猥,搴其蕭稂,攻其璺纇,閱兩月而志成,凡十八卷。補遺核實,其書盡而不汙,直而不肆,一本《春秋》「太史」 之法,前此之漶漫者、蹖駁者,皆藉是為功臣夫余受事且三,星霜歎蓷示祲,岐穗蔑紀。即龥蠲請賑、除荒屯、興洞學諸事,兢兢奉職,掌告無過而已,其何述之有?亦惟是與諸紳士期成一郡信史,俾後之君子得以採擇焉。是則余之初意也夫。
皇清重修建昌府志二十六卷
[编辑]===知建昌府〈臣〉高天爵序昔孔子欲監夏殷之禮===
而歎杞、宋無徵,則以文獻不足故也。韓宣子聘魯,見《易象》。《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 由斯以譚,文以獻傳,獻以文紀,二者相需甚殷,所關於郡邑。
非小也。周制,職方氏掌天下之圖,小史掌四方之志,有所為地圖道志者,蓋綦詳焉。漢、唐、宋以降志,郡國志、十道志、九域,皆倣周制而為之。明自萬曆壬子再修郡志,距今六十二年,其間忠臣孝子,文人節婦,名湮沒而不傳者,可勝道哉!予守盱郡歷年多,習知川原土俗,久欲編成一書,近奉有修志。
《功令同官李君適至東國文獻》,泱泱大風。愧予非敬,
仲,而得隰朋之舌,為之佽助。乃屬紳衿之直諒多聞者,採而輯之,而予輩復手為較正。稽天文,察地理,考人物,類聚群分,刪繁補略,仍其舊貫,益以新裁,如李臨淮之《入郭軍》,旌旗壁壘,一變矣。夫盱固秀麗之區,亦文物之邦也。兩姑嵂崒於西南,雙虹蜿蜒於東北,千巖競秀,萬壑爭流,顏魯公之記,謝靈運之詩,不足繪其萬一也。若乃曾南豐、李盱江之文章,何文肅、張文僖、羅文肅、夏東洲之宦業,鄧忠愍之節義,羅明德之理學,鄧潛谷之經濟,昭然耳目,貫乎古今。《詩》不云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雖不能至,心竊嚮往之。語曰:「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 後之官茲土者,睹宦牒而思治,仰旦評而思賢,覽其山川土田而知興廢之故,觀其民風物產而識盛衰之因,如與先正諸公集思廣益,不復歎文獻之無徵矣,豈徒登高遠望云乎哉!遂援筆而為之序。
皇清重修撫州府志十五卷
[编辑]知撫州府〈臣〉劉玉瓚序守者守其郡之所有也
[编辑]故凡一郡之所有,皆守事,而莫大於志。志者,所以志其為治之跡與其意也。其所為跡者,或沿之,或革之;其所為意者,或勸之,或懲之,或先事以慮之,或後事以師之。故曰:「志者莫大之事也。」 撫之有志,其來舊矣。自宋始之,自明修之,凡再修而入我。
《國朝》歷三十年有奇,兵燹之已悉毀,故老之已浸
亡,岌岌乎不得守之,故修之不可不亟亟。自余蒞政是邦凡二年,所爰進縉紳先生與博學好古之士謀之,取舊志之所為沿革者進退之,取吾所為懲勸者,先事以慮、後事以師者,咸贅以己意論列之,蓋非一人一手之力也。閱明年五月,而志始成。其目三十有六,其文數十萬言。其執筆受簡之人姓氏,見之篇首。其所以發凡起例之意,見之諸小序。剞劂甫畢,余行有日矣。因復進縉紳先生與博學好古之士而語之曰:「嗟乎,讀是《志》也,可無懼哉!」 自有志以來,幾六百年,其間風教之盛衰,民俗之龐澆,可略得而睹焉。景定去嘉祐不遠,而曾子固之《記撫》曰:「貴賈不至,畊桑自足。牛馬牧山而不收,五穀積野而不」 垣。當此之時,何其淳龐之至與?雖三代之遺,何以加焉。至弘正時,稍衰矣,北地李空同謂其剽悍善訟,俗與昔殊。然其後道德文章之士,蟬聯鵲起,何其盛也!崇禎辛未,郡人易白樓又憂之曰:「紈綺之麗,逾昔五倍,炮膾之奇,逾昔五倍。茶寮酒肆,袒跣憑陵,流連昏曉,俗甚弊哉!」 然自余下車,已不及見也。其城之草萊而瓦礫者尚未闢,士之至庭者裋褐不完;民之在野者半菽未飽。催科所及,扑責所加,非於正供外有毫末加而鳥驚獸駭,雖肌膚之痛,溝瀆之慘,無以易此,其尚何暇奇伎淫侈之是問哉?故拊爾《郡志》,不得不為爾郡懼。夫山川猶故也,邑里半墟矣,賦役如故也,物產稍凋矣,郵傳如故也,徵兵日多矣,庠序猶故也,選舉較衰矣,戶口之數已減,流亡未盡復,伏莽之眾已散,買犢未盡良,耕桑之計未盡完,孝弟安可問?父老之教未盡純,子弟安得謹?所幸無水火盜賊之事加厲吾民,爾將何道而生聚教養以固吾圉乎?余行且執綏矣,不能無望於後之君子也。爰序其梗概,以俟來者採擇焉。
皇清重修臨江府志 卷
[编辑]序略臨江者何本贛水經吉安至此而為清江
[编辑]「謂其郡與江臨,故名之曰臨江也。」 「舍臨江無名之者乎?」 曰:「有。於秦則九江,於漢則豫章,於隋唐則洪、吉二州,不聞以臨江名之也。」 「然則臨江之名何昉乎?」 曰:昉於宋也。昔者宋太宗於此置郡焉,名之曰臨江,臨江之名,自淳化始也。「其為志奈何?」 曰:志其域,揚也;志其星,斗也。志其野,為吳、為越、為楚也,一野也。或曰吳、或曰越,或曰楚者奈何?曰:「於《春秋》始為吳,繼為越,於戰國終為楚也,舍此無復志者乎?」 曰:「有。」 志其山則章嶺龍岡,皂閤小廬,玉笥虎瞰、蒙山,棲梧東皂,紫淦石屋。
《主几》東山之巉巖而嵯峨者,皆臨江之山也。志其水則清江其最也,次則有象江、袁江、鳳池、玉澗、醴泉、虎跑、蕭水、湄湘之浩淼而湍激者,皆臨江之水也。舍此無復志者乎?曰:有山之所鍾,川之所毓,巋然特生以為一郡之表者人也。志其人則楊伯彥、劉式、孔延之、劉敞、劉攽、孔文仲、蕭燧之環瑋而磊落者,皆臨江之「人也。舍楊劉孔蕭之儔,無復志者乎?」 曰:「有。如其一楊焉,一劉焉,一孔焉一蕭焉,盡之矣,焉用志?如其劉,又一劉焉,孔又一孔焉,盡之矣,焉用志?」 「然則志之者奈何?」 曰:「舉一楊焉,則凡如楊者皆可志也。舉一劉一孔一蕭焉,則凡如劉如孔如蕭者皆可志也。楊劉孔蕭之儔,生於此者也,有宦於此者,而一」 如楊劉孔蕭焉,皆可志也。有寓於此者,而一如楊劉孔蕭焉,皆可志也。楊劉孔蕭之儔丈夫也,有女子,而一如楊劉孔蕭焉,皆可志也。夫如楊劉孔蕭者,而且志焉,而況尤有賢於楊劉孔蕭者乎?舉一人焉,而人之可志者多矣;舉一事焉,而事之可志者多矣;舉一臨江焉,而郡之可志者多矣。藉曰臨江也,亦烏可以弗志?臨江之志始此乎?曰「前此矣,洪武也而志之,嘉靖也而志之,隆慶也而又志之」 ,則今日之臨江,烏可以弗志?
皇清重修吉安府志三十六卷
[编辑]江西按察使〈臣〉趙進美序吉安秦屬九江長沙
[编辑]「漢屬豫章,興平元年始自為郡,稍稍稱重矣。」 後或稱廬陵,或稱安成,或稱州,稱軍,稱路,而自為郡如故也。郡居豫章上游,山川之雄,戶賦之繁,生植之夥,甲於江右。自宋歐陽文忠公以文章名古今,而周益公、楊誠齋繼之,文信國遂以大節照耀史冊。明興,羅弘文優游帷幄,解翰學才俊,崛起洪、永之間,名卿碩人,比肩接踵,稱為最盛。至王文成以一旅俘叛王,而吉之父老子弟首揭義旗,以「理學」 倡海內,而吉之士大夫獨探源而大其傳。於是「燕趙」 之氣節,「齊魯」 之文學,「三吳」 之翰藻,吉安以蕞爾地兼有之,而其為郡遂重於天下。今
朝廷軫念元元,分別宇內郡國,擇其最雄劇者,不
「次擢用,守弗稱者,亟罷徙去,銓曹修列以上東南諸郡,不十餘數,而吉安與焉。」 乙未九月,
皇上臨軒、簡九卿侍從之臣、分充藩臬。余以「分臬」得
湖西,丙申七月至郡,兵燹之餘,閭里蕭然,人物菁華,諸不得昔之十一。顧而歎曰:「使吉失其重若此,責豈不在諸有土長吏哉。」 幸邀
「國寵靈」 ,比歲咸登。雖小有水旱,民不至病。《草莽伏》
戎,次第爬梳殆盡。休息長養,修廢起敝,訟獄日減,人文日興。暇日登眺江山,訪遺躅,採舊聞,而故志燬於火,傳錄多訛。且七十年以來故志所未載者,又皆泯缺無所考。余復歎曰:「此吉之所以失其重也。」 夫志猶史也,古者,雖子男附庸小國,必有史官執簡以紀其君臣言事,而山川、土田、風俗、民物之類附見焉。蓋因人而其詳及於地也,志則因地而其詳及於人,《春秋》諸國,有微弱而見於經者,史存故也。吉即重,非《志》曷徵焉?郡守李君曰:「此亦守土吏之責也。」 乃仍故志,訂其訛,補其缺,七十餘年之人,與事與辭,即不可謂大備,而亦粲然眉列矣。嗟乎!使吉之重以地也,則其自為郡,固未嘗加闢於屬九江、長沙、豫章時也,又何問此七十年乎?使吉之重以人也,則山川猶昔,城廓未改,而古之人往矣。然古人雖往,賴《斯編》以存,俾後之人聞風興起,即千百年如覿面也,又況此七十年之近乎?予茲能無
撫卷而睪然深思也哉。是為《序》。
皇清重修瑞州府志二十四卷
[编辑]序略瑞郡即所稱筠州也於秦屬九江於漢屬
[编辑]豫章,於唐為靖州。其在於今領縣者三:曰高安,曰上高,曰新昌。是三縣者,皆漢建城。而東漢則以高安為上蔡,晉則以上高為望蔡,吳則以新昌為宜豐,此古今名稱之異也。其形勝則山環水繞,其地沃衍,其俗勤穡少訟。其山曰「鳳凰」 者,一名碧落,相傳唐時應智頃作守,鳳凰降焉。又有米山者,地力膏沃,其米精美,故名云。曰「寶蓋」 ,象形也;曰「飛霞」 ,望氣也;曰「大愚」 ,其亦愚溪愚谷之意與?若夫華林西王母第九子元秀真人築壇禮斗之遺也。至於號為「靈峰」 ,為問風之朝,雨之夕,晦冥之夜,尚有赤光存乎?其水曰「濯湖」 者,許遜之所濯衣處也;曰「錦水」 者,亦許遜取投濯錦江之水也;曰「劍池」 者,仙人李八白之所淬劍而產白蓮者也,是何瑞之多也?瑞之為瑞,或者意在斯乎?雖然,是何取乎爾吾之所取者,任濤之詩,蔡用之之文,劉恕之史,其真是州之人瑞!
矣乎
皇清重修袁州府志二十四卷
[编辑]〈臣〉施閏章序傳曰沃土之民淫瘠土之民思思
[编辑]「則善心生於是」 ,知瘠土之易為理也。江西郡十三袁稱瘠焉。川谷僻邃,巖石廉利,其巉峻磊砢之氣,小人得之為愿樸,君子得之為介特。其發為文辭,則又多高寒幽峭之音,鄭守愚之遺風,猶有存者。近代黃太常抗節犯難,精誠動天地,其後士大夫多厲廉恥,尚節烈,至今未墜。民間閭巷無紈綺,皆安儉守簡,淡然「而易足」 ,固知瘠土之民多善也。然耕作弗力,徒手召佃,山谷麻枲之利,讓之閩、越之流民,而土人不有。予又嘗惜其儉而弗勤也,使之力穡重農,棄師巫而崇禮義,庶幾稱治。而非上有休息之政,無以安瘠壤之民。蓋地逼長沙,逋民客戶,易亂難靜。考諸《往牒》,江楚有事,袁必先受兵,故明初設重衛以鎮之,籍軍視他衛獨倍,懲於已事也。賦重糧浮,積累幾三百年,賴今
天子一旦減除,德意洋洽。一二賢長吏又與之釋負。
息肩,民稍安集,吾冀後之人其毋或擾吾民也。夫天屬之愛,莫甚父子。有窶人焉,不克衣食,厥子日撻而索其養,鮮不離矣,況民上乎?吏實牧民,若之何弗思也?夫鑑水知貌,鑑古知政,郡固有志,殘缺漶漫,順治丙申,前守吳泰巖補刻《新志》一冊,文采斐然,患其析未合、軼未全也。今郡大夫李煥章率其邑長,搜集袁屬人博洽者,合校為是編。嗚呼!志亦史也,利病必詳,好惡毋作,浮華弗摭,亦猶良史之遺也。初,浮糧告蠲之役,事下部議,患無所依據,賴前守持《郡志》白部,事遂定。於戲!後之吏茲土者,綜古核今,其必曰:「某事便吾民、某事厲吾民」 ,其尚知所從事哉!書凡若干卷,始自康熙甲辰,迄丁未秋乃成。
皇清重修贛州府志二十卷
[编辑]〈臣〉周令樹序今
[编辑]天子坐明堂,以出治轂郵萬里,遠軼漢唐宋。開天之
版,遐邦文獻悉達職方,《禹貢》幅𢄙,不克博綜成書,以備大一統之典,亦安用此山諸侯澤諸侯為者?贛州在天末,屹然為三湘、八閩五嶺之奧區,於時天雨矢、地涌干於章貢之湄者,以數載隸我正朔。獨後諸省欲懷柔而敉寧之,將何以按籍如指諸掌勾?章氏邈矣,吳、楚、越之不常所治也。夫斗牛女之野,所聞所傳聞異辭。石梁之敗,皁口之阻,不可謂地險之,非山川丘陵也。元詔天下無修城,城日就圮,四方兵起,始再修於全普庵、撒里之手,無事之備,庸敢一日弛哉?彼白鵲、翠玉駒巖、鬱孤之間,僅子大夫事耳。明洪武初,戶以八萬二千計,口以三十六萬六千計。永樂減其半,成化再三減其一。弘治中,過成化而不及永樂。兵興以來,膏原野者更凡幾。青羊白戈之害,寧有豸耶?案《齒程》能政莫先焉。鎮撫之設,肇自金澤,文成定難,遂 大厥功。其他大帽山三巢之捷,咸銘戈鼎,即守令倅尉,罔不各靖乃職事。不有君子,其何能國「百勝、昭信廂軍萬戶部」 之號,代不相襲,大約不能偃武建鎮,募卒無事,則坐縻衛「所之旅,率足以建威銷萌,參戎俞大猷,未聞以權輕隳乃績也。稅在虔關,於諸關稱微者商賈雲屯,時以其餘佐大中丞敵愾之需。今嶺海犀象珠貝之利未盡,通榷使者迭中考功法,倘貯帑以豫緩急,於司農若錙銖也。」 虔俗尚鬼,大類食𣧑,食不祥,食夢,食磔死寄生者。言顧岳忠武手,高宗詔屠城,力爭者三,乃免。常開平以大將軍下城,不擅殺一人,社而稷之,不獨濂洛諸君子位不祧也。士讀古人書,詎功名是急,無人焉踵鍾紹京董越而起,余無責,瞻彼玉巖,高跡未遠,善山、洛村諸風流,猶有存焉者乎?《左氏傳》《春秋》不黜神怪,石鼓白鶴以暨登木,杪去兩腋生龍鱗,若漢灌嬰以捷期,又被瑪瑙帶者,未必非閎覽博物之一端也。十蛇聚龜之譚,傳出郭璞,詭而不可信;二井三池,理則有之;螺女、木客,不一而足;白、孟、蘇、黃、宋、李輩,皆筆補造化矣。余樸不能為雕語,又虞無以成大一統之典,得《舊志》八十卷,慮截趾而適屨也,爰仍而刻之。後之君子,察險要、相風俗,何以使儲則以委積巍峙,聞「備則以戍樓層巖聞,遊吏以無疲騎,將士以無缺殳」 聞,「帥無以漁擾其下而譁,百姓無以殣而不餬。」 其口聞,當有按籍如指諸掌者,又不在區區口若耳之四寸間也。順治庚子十月既朢,中州周令樹謹撰。
皇清重修福建建寧府志四十八卷
[编辑]知建寧府〈臣〉張琦序
[编辑]國家重熙累洽,薄海內外,罔不臣服。幅𢄙之廣,超
越前代
「皇上稽古。」《右文》。
詔天下郡國各修志乘。宣付史館。彙成《一統志》。業已。
分曹珥筆,旦晚竢事矣。而《建寧府志》迄今未有成書。予來守是邦,觀風問俗之暇,進諸大夫國人諮詢之。蓋舊志之修,乃前明萬曆壬子,距今八十餘年矣。中間郡司馬程君應熊雅意修葺,稿垂成,以遷秩去。曩者「通志」 之役,憲檄催督如風雨,前守劉君芳標不得已以鈔本應。自是凡有所需,皆傭工繕寫,資費煩苦,而魯魚《亥豕》,識者病之。竊意建州七閩上游,當江、浙要衝,山川清淑。南宋之世,名儒輩出,稱海濱鄒魯。數百年來,名公卿先後繼起,所稱文獻之邦也。乃郡志因循殘缺,何以副
聖天子一統車書之盛。爰是禮聘紳士,延問耇老,舉
前鈔本,損益而折衷之,芟其蕪蔓,訂其舛訛,補
其闕略,閱歲而始成。余於是歎修志之難也。蓋
「郡邑之有志,猶國之有史。」 作史家刪繁就簡,酌為統志,非具才識學三長,固未易言此。然所執者諸道之成編,所憑者已定之聞見,用力少而成功多,故足傳也。若夫《志》,則非可易易者矣。前人創之,後人因之,或一人主之,數十人商定之,其勢不能無異同,則創始難。甌越僻處海徼,洊罹兵火,雖山川不改,城邑如故,「然土田不能無荒闢也,戶口不能無消長也,賦役不能無盈縮,營建祠祀不能無廢興也」 ,則蒐考難。一時之官師人物,是非未定,予奪未明,或其人近在耳目之間,褒譏去留不能無瞻徇,則持議更難於此。而欲折衷損益,勒成信史,即使龍門操觚,班范載筆,亦非可苟焉從事也。今《志》之成也,諸君子虛懷相勉,詢謀僉同,蓋其慎矣。一編之中,土田皆已墾治,戶口皆已殷繁、賦役皆已釐正,營建祠祀,皆已修舉。職官之賢否,以輿誦為衡;先達之純疵,以鄉評為定;即「節烈隱逸」 ,不敢忽焉。事求其覈,議取其公,詞尚其馴雅,雖不敢妄希《信史》,然而增華踵美,仰副
「聖朝一統《車書》」之盛,自今其無愧矣乎。予既幸建之,
有志,從此當垂不朽。而又歎時近百年,人易數手,遲之又久,至予始竣其事,非偶然也。因紀其實於此,俾後之人知所考焉。嗚呼!難矣!是役也,鄉先生司理謝君銓為祭酒,而豫章鄒君山、耆逸徐君謙佐之;分纂則孝廉潘君金卣、陸君登選、余君志鞏;校正則明經朱君士煃、太學謝君超宗。而肇其始者,郡博蔡君登龍;董其成者甌令鄧君其文也。共勷厥事者,建安令李君和雨、建陽令劉君鴻誥、崇安令楊君雲鶤、浦城令金君耀、松溪令沈君煥、政和令李君仙品、寧壽令呂君方高,皆與有助焉。例得《井書》。
皇清重修延平府志二十二卷
[编辑]督學〈臣〉孔自洙序范希文云倣秀才時以天下
[编辑]為己任,故俯首受學,不徒博物洽聞,含英咀華巳也。凡於天下山川、風俗險塞,戶口貢賦、錢幣、兵刑諸采,及夫賢良孝秀、耆舊節義之倫,無不究其端委,悉其精深。蘇長公讀《漢書》,每一過亦止求詳一事,故淹洽之後,八面應詰,而如數家珍。今後人未能軼駕前哲,豈可妄為脫略,藉口元解,以通曉大意而已也?是故績學之士,平居窮搜博覽,含英咀華,及其登賢書,綰半綸,乃出素所蘊蓄者而次第布之,遠在四方,近在一郡,遂如取如攜,游刃自得,豈非由其受書時之所獲哉。余躬膺
簡命視學八閩,驅馳周道,覽厥風土,具羅《胸次》。若夫
延津一郡,為有宋四先生所產地。吾道既南,師傳綿翼,則道學之星源也。負山臨水,形勢險固,東接建安,西達昭武,聯絡都會,襟喉列郡,則海國之要津也。守是邦者,寧不討故實而諮攷焉?奈版籍湮廢,文獻無徵,僅覯殘編,缺焉弗備。因謀之司李,屬之司教,開局膠庠,遴俊髦,給筆劄,分類旁稽,網羅放失,增益舊簡,遂成完書。凡事有可法,垂為龜鑑,揄揚小善,掇拾片長,雖屬幽隱,無或磨滅而不彰者也。稿成,請質於余。余從案牘之暇取而讀之,訂訛補缺,舉其會要。喟然興嘆曰:「是非止一郡之志也已。」 昔先王懷柔方岳,命史陳詩以觀民風,命市納賈以知民好惡。而大行人輶軒所至,禮俗教治為一書,康樂凶荒為一書,每國辨異之,以入告於王。是以不下軒墀,而周通天下之故。則是紀載之乘,固賢君相之所諮詢而觀覽也。慨自鼎革以後,先朝金匱之藏鞠為茂草;何況深山窮谷之間、濱海瀕江之俗乎!茲役也,幸藉諸君子博稽遐搜之力,遂得成書。今閱封域之險要,可以資守備觀戶。
「口之盈縮,可以宏休養;鑑人物之臧否,可以樹法戒;覽規模之沿革,可以裁補救;察風俗之淳薄,可以隆教化。」 洪纖畢舉,遠近靡遺。俾後之來仕茲土者,熟諳是邦之政事,而興利剔弊,則有裨厥職者多矣;抑詳稽是邦之典故,而踵舊增新,則有裨厥職者更多矣。以故雖羽書倥傯,軍旅驛騷之際,而校讎鉛槧與征《芻問餉》併舉也。昔人磨盾草檄,雖有武備,不廢文翰,政懼有媿於古人《作秀才》時之志,豈曰迂緩而不切於時事哉?
皇清重修漳州府志三十四卷
[编辑]〈臣〉蔡世遠序康熙庚寅春柏鄉念庭魏公出守
[编辑]吾漳。時,余在京邸,公以治漳之政下詢,余曰:「夫正己清操、撫民率屬,公之本所學以措之治者,無待予言也。顧吾漳郡志自萬曆至今,闕百年矣。此政事之大者,非公莫可!」 公慨然曰:「是吾責也!」 治漳三年,政洽民和,百廢具舉;公乃得其山川、戶口、風土、人情、盛衰因革之大概。予時讀《禮》家居,謂予曰:「京師所言者,今可以行矣,願以相屬。」 予退而慘然不寐者久之,曰:「嗚呼!故老盡矣。薦紳老成,備知明季」 ,
「《國初》之事者,凋喪無餘,予小子何知,敢與斯役。」 且
吾漳自百年以來,兵燹頻仍,典籍散失,守令將校有不能紀其名者。況於鄉曲里巷匹夫匹婦之微,其孝義節烈,烏能家考而戶按之也哉?顧及今不修,後將益難,因與陳君石民、李君鱗蒼、陳君少林、汪君嘉仲等經始於癸巳四月。公不憚搜羅,不惜糜費,凡九閱月,用就厥緒。甲午春,予以服闋入都。《人物賦役》二卷未及定稿,陳、李諸君相與續成之。首末序論以及義例傳記,公又增損而潤色之。是冬,剞劂告成,公以書來,屬予序之。予惟賢人君子之為善也,非有所慕於其名也,而名卒歸之;庸人之不能為善也,非有所顧於其名也,名亦不及焉。然迨其身已沒,其子若孫往往以得載志乘為榮,以不得與為辱,豈非恆性之若,秉彝之好,有不可泯者耶?維漳建郡,始於唐初,僻陋瀕海,然山水峭洌,鬱積雄奇。有宋朱文公涖郡以後,陳北溪、王東湖兩先生親承其統緒,道術既一,禮法大備。勝朝陳剩夫、蔡鶴峰等又起而賡續之。明季周忠愍、黃石齋、何黃如諸公,氣節文章,尤巋然為天下望。流風餘韻,至今猶存。吾漳人之訪古者,考其山川;審時者,識其風物;察變者,詳其沿革。官斯土者,雖千世百世之遠,猶得按其宦蹟、姓氏而知其賢否;有所鑒於前,斯有所勉於後。而凡生斯地者,知科名爵位本不足重,要惟砥行修名者之得垂休光於無既也是則公所以修輯是書之意也夫!
皇清新修臺灣府志 卷
[编辑]知臺灣府〈臣〉陳烶章序昔大禹之疏九河也隨
[编辑]山刊木,而敷萬國。任土作貢,輿地始著。周「職方」 氏復有式賦之制,載籍益詳。酈道元注《水經》、郭璞注《山海》,凡華裔之山川源流,備載簡篇。由茲以降,蒐羅修輯,代不乏人;而郡乘、邑譜,幾充棟焉。然皆按圖稽跡,以示夫地靈人傑耳。若遐荒渤溟之區,匪惟稗乘弗錄,即泛槎周覽,猶如望洋,又安能登諸負版哉!臺灣在閩海東南巨浸中,《古圖經》所不載。明中官鄭和開洋通泊,維舟其地;而雞籠、淡水始得其名。聞諸故老云。和召土番不至,遺一鈴於其家,以狗視之;復讖云:「三百年後,許爾成人。」 萬曆末,西洋紅毛番攘踞為國,通商貿易,遂成闤闠。
「《皇清》受命」,「四海合一。」「有明」故。〈臣〉鄭成功遯跡海外,率
「師攻破紅毛,取其國為都,以奉明朔。傳及三世,歷將二紀,歲在癸亥」 ,當
今上御極之二十二年,治教休明,仁風遠播。遣將命
師宣沛
《德音》:「灣國世孫鄭克塽舉國內附,今更新,化理適符。」
《鄭和三百年後之讖》。夫以開闢未有之國,一旦歸入職方,自非
「皇威遐暢,豈能若是。」即「《有苗》之格,重譯之朝」,未足方
諸駿烈也。〈《烶》章。〉「濱海《鯫生》。」欣逢
盛治。願扶杖而觀德化,謹搦管而書見聞。稍為輯略,
詮次,以裨《采風》攷覽,非敢謂文獻足徵,抑亦資
繪素之端云爾。謹列其目如左:
皇清重修湖廣武昌府志十六卷
[编辑]知武昌府〈臣〉杜毓秀序古者國有史郡邑有志
[编辑]志者,史之所由取資也。先聖作《春秋》,資於百國寶書;馬遷《史記》,資於蘭臺石室。下暨南陽耆舊之編,陳留風俗之志,楚國有先賢之傳,盛弘有山水之記。即若武昌郭緣生,先賢有傳,魏順甫
有《全楚史》,廖曙谷有《楚通紀》,皆嘗為珥筆之先資焉。志之益於史也,不綦重哉。我
「國家」 「右文」 之盛,遠邁前代。史閣諸儒臣含毫撰述,
日不暇給。《明史》有作,《統志》有作,《會典》有作。於是大索天下藏書,復
詔直省纂修《通志》、及郡邑志。而且迫其限。以三月蓋
所以待其資者殷矣。武郡舊有志,自明萬曆間文毅郭公輯著以來,事闕有閒矣。
本朝康熙十年奉
旨重修,未竟厥緒。旋以滇黔之變,從事戎馬。典藏迭
更,並其書逸弗傳,致符檄頻催,苦無以應。而不佞承乏茲土,日僕僕於行,賫居送簿書期會之間,亦苦無暇晷也。今年又六月,乃檄本府學博羅子人龍、石子永年董其事,開局延聘江夏令劉君朝英籌工費。劉君首捐俸貲,以佐楮墨庖廩之需,於是薦紳常子士元,蓋癸丑與修《府志》者周子世、甦館穀江城暨諸生陳聖裔、凌天閣、劉若崍、鄒士璁、易嘉謀等,分任編摩。又以義類繁難,程期促迫,檄江夏司訓魯子錄以佐之,而發凡舉例操觚而持筆削之衡,不可無人。江夏學博張子希良手纂《邑志》,方就積勞,在假,強起之盛暑中,各受簡從事。不佞時亦在假,朝省而夕督之,飲冰揮汗,不敢告勞。寅友、亢君、張君相與協贊,而各州邑長罔不恪恭承命,方任蒐羅,先後以牒來上,凡浹月而編成,總若干卷。不佞受而讀之,見其綱舉而目張,文約而事核,山川人物財賦兵戎吏治之張弛,民生之欣戚,典禮之沿革,風俗之醇漓,無不瞭然於紙上。而於表忠孝寧取其寬,裁藝文毋失之濫,蓋有合於《春秋》「謹嚴忠恕」 之旨焉。至其所去取,一以原帙為定,不敢妄增一人,擅溢一語,以負千秋大典,而蒙受金索米之譏。則諸子之矜慎於此可見。而不佞之知人善任,亦不無微長也。由是上之館閣,備芻蕘之一得,則史之資也。《語》曰:「不習為吏,視已成事。」 後之代有事於茲土者,與為安絃,與為更瑟,而斟酌以宜吾民,則又吏之資也。然《語》又云:「頭白可期,汗青無日。」 是以載筆之役,或閱數手而後成,或歷數代而祗成聚訟。今以首郡十屬之書,前無可因,旁無可採,而竣之以浹月,豈可謂非難哉?不佞因樂觀厥成,而為之序。
皇清重修漢陽府志十五卷
[编辑]〈臣〉李本固序己酉春仲余遠適漢訪陳郡伯尋
[编辑]舊約也。《漢志》久缺,公始修葺。會余適至,因以相屬。不揣謭劣,遂勉彊承命,爰據《秦志》,益以近稿,與諸同志參互考訂。拜命之辱,匪詡作者。編次既成,漫述己意云:仰觀乾象,衡宿列章,大別以東,實屬楚疆。人事伊邇,天道渺茫,或得或失,為禨為祥。志分野,茫茫禹甸;江、漢朝宗,畫野分疆。
圖霸爭雄。
「皇輿奠鼎,萬國攸同」,車軌《書》文,「戢矢橐弓」,志《輿地辨》。
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造我區夏。飾爾宮牆,備爾車馬。旌旗不動,衣冠香惹。」 志建置:「社所以神,祭則受福。春秋享祀,匪數匪瀆。黍稷馨香,陳牲薦玉。既葉吉劭,永綏天祿。」 《志祠祀》:「幽有鬼神,明有禮樂。見賓承祭,獻酬交作。登降周旋,威儀莫莫。是謂經常。詎云糟粕。」 志「典禮」 ,煌煌,頖宮
先聖妥靈。陳俎設豆。鼓瑟吹笙。食左羹右。俯仰屈
「伸。精意攸寓,豈徒靡文。」 志「頖宮禮樂,祁寒暑雨,犁月鋤雲。吾王玉食,曷念辛勤。戶口繁衍,倉庾充盈。為國上瑞,邦家之寧。」 志《食貨》。「江漢湯湯,下民其咨。神禹往矣,治之者誰。一障狂瀾,萬頃足支。乃倉乃積,士女嬉嬉。」 志《水利》。「尊卑有序,上下相維。立綱陳紀,各有攸司。或為分曹,或為總持。承流宣化,代有良規。」 志《秩官》。史傳循良,人歌「保障。父母孔邇,萬夫之望。美哉諸公,風流遐暢,俎豆載光,去思遠颺。」 志名宦。賢良方正,孝弟力田,豈若巍科,網羅英賢。人欣高捷,士喜飛騫。漢上名流,濟濟翩翩。志選舉。山川英氣,孕育群倫,聲名貫斗,氣節凌雲。為奇男子,為賢婦人。金支玉藻,威鳳祥麟。志人物。守成以文,定亂以武。六韜三略,兵家所祖。別山沌水,實張我楚,不比迂儒,侈談鄒魯。志「武略」 扶輿之內,別顯「洞天」 嶽瀆之分。更有澗川老師宿儒斷簡殘篇,採而擷之,可供晤言。志雜紀晴川鸚鵡,勝概古今,高車駟馬,墨客騷人,窮愁懷古,風月怡情,連篇累牘,焜燿莫倫。志藝文鄙述止此,意未盡也;山青水碧,未盡歷也;琳宮梵宇,未遍遊也。閭閻疾苦,未悉聞也。嘉言懿行,未搜覽也。惟據郵傳,加我筆墨,掛一漏萬,彼失此得,補其缺略,以俟賢哲。
皇清重修安陸府志三十六卷
[编辑]===〈臣〉王吉人序余自戊戌承乏史館七載禁林休===
沐不遑先二人墓缺然汛掃。甲辰秋始循例請
告《奉假還里》。踰歲。適遘疾。蒙
聖恩特允部臣議,展假二年。自分微軀、以「狗馬病」得
存。餘息養痾山中,閒覽古今群史,輒思述往事、蒐遺蹟,攄所聞見,勒成一書,以備國乘而未逮也。丙午之春,郡伯張公馳吏抵余書曰:自守茲土以來,修廢舉墜,次第就理。索所為《郡志》,不可得。久之,購求藏本,𠟭明季所輯者,垂六十年於茲矣。我
國家熙洽日久,文事寖盛,所在郡國,固不乏志。況
郢為江漢奧區,其山川形勝,聲名文物,甲於三楚。顧令《志》載淹沒失傳,何以垂示久遠?君家太史少泉公,明嘉靖初嘗奉詔修《興都志》,志成,賜金帛有差。近奉各憲檄,搜訂新書,而乃言人人殊,惟龍門家法具在,𠟭鑒往規,以繼前徽。史臣之事,亦後人之責也。余讀未竟,輟席而歎曰:「方今吏治務刀筆,筐篋錢穀金矢,奔走,期月不遑給,奚暇及鉛槧事?公一旦慨然自任,成此盛舉,其關係豈淺眇者且世家大族,𨓏𨓏子孫,才智下不能師其家學,故郯子能言其祖,則君子稱之。先太史以文學起家,載筆於前,至百餘年而傳及小子,謬附作者之後。文章作述,聚於一門,非偶然矣,曷敢以不敏辭?」 於是訪屈宋之遐蹤,臨蘭臺之舊館,搜往冊,採邑乘,質諸同志,擴所見聞,划削荒唐,緣飾固陋,稍稍更其篇目,條分而縷析之。凡作紀、志、表、傳,為卷三十有六。其體輿舊志相出入,而攷載視昔加詳焉。志既成帙,爰撮其大要而序之。序曰:「孔子作《春秋》」 ,「《春秋》,魯史也。編年紀月,會盟征伐,災異有書,遷、固作《史記》」 ,「《漢書》首帝紀」 ,次表、志,世家、列傳,倣其例繫以紀,上下千餘年間,興廢可歷數也。故先郡紀,古今沿革,因乎歲運。歲運占諸星野,郡邑雖小,而分合改遷,皆與氣數攸關,故象緯有志。郢地控上游,挹漢而注江,覽其形勢,非東吳西蜀所謂門戶咽吭邪?故方輿有志。列國分置,名號各殊。五季以還,屢有更遷,然興創不「同,而規制大略相似,故建設有志。」 「山澤之壤,素稱瘠土,即額稅尚苦莫支,而水旱交困,朘削日甚,民何以堪,故賦役有志。」 「廟學聿興,亙古暨今,未之或易,推茲意以褒功崇烈,非此不在祀典,故學校禋祀」 有志。「築堤之役,本以禦災,亟築亟隤,民安所歸命乎?不塞其弊,貽害有不忍言者,故堤防有志。」 「江漢之奇,磅礡蓄積,鬱為人文。『《離騷》』」 、《九辨》而後,作者蔚起。古人有云:「文章經國大業,不朽盛事,故藝文有志。」 秦漢以來,分職選舉,代不乏人。觀其氏望及其臧否,亦當世得失之林也。故秩官制科,貤封有表。吾郡自二南起化,風醇俗美,賢才應運而生,其忠孝節義、文章事功,以至潛德幽光、苦志貞魂,皆足以維衰振敝;表而出之,使後之君子有以感發而興起焉。故人物有「列傳」 ,其他如「龍藏珠函」 、「稗官叢談」 ,雖纖鉅不侔,總皆裨益閱覽;故以「雜紀」 終焉。是役也,無所炫以矜長,無所曲以徇意,無所譌以傳疑,無所隱以滋欺。自春徂冬,伏枕校讎,分曹纂彙,凡十閱月而告竣。第諸邑兵燹餘燼,刻既散落,事復殘缺,無繇引據,安所取裁?蓋網羅補苴,若斯之難也。先太史志疏有云:「存什一於千百,徒資文獻之徵;窺寥廓於尋常,能無豕亥之誤。」 前賢操簡,猶遜謝若茲。矧在懵昧,敢謂無忝家灋?亦妄為草創,聊備芻蕘之采,以仰副我公修廢舉墜之至意云。
皇清重修襄陽府志八卷
[编辑]知襄陽府〈臣〉杜養性序從古志與史同稱志綦
[编辑]重矣。其中天地山川之大,古今民物之遠,與夫神人社稷之重,皆於是乎賴。而編年紀載,討故實而修明之。凡以辨貞淫、別同異、備勸懲之義,而幾於一道同風,洵煌煌一代令典哉!昔楚熊繹開疆,雄據區㝢,而襄實隸籍,閱方城漢水之險,提衡中夏,洋洋茲土,蔑以加矣。當其《周南》流詠,《書社》請封,而王伯之軌跡在焉。且也人傑地靈,賢豪蔚起,其碩德茂功,風流逸韻,真有指不勝屈、筆不勝書者。但氣運不能無盛衰,而人事興替亦因之於今。徘徊弔古,殊有今昔之慨已。往自癸卯秋,始驅車蒞襄,惟時「人憐菜色,野蔽荊榛」 ,兼值
王師蕩寇西山,軍旅旁午,羽檄紛馳而廑念封疆。占
里「望野」 ,其畛域之延袤,津梁之守禦,阨塞之防
駐。更有問芻茭,則計財賦之盈絀,勤飛輓,則酌丁口之眾寡,課徵會則清驛站之繹騷。而殫心日夜,雖未嘗按圖披籍,而《襄志》中早已籌思再三矣。嗣是鯨鯢槁僇,鴻鴈鳴澤,相與課農桑,綢牖戶,罷得已之役,塞耗侈之風。十年間慘澹經
營,一意與民調護。雖百室漸盈,絃誦繼起,而元氣尚未克復,只覺惴惴冰淵,無以續徽前哲,仰副上臺以燕及皇天耳。今奉憲檄,遵照部文,纂修《郡志》,事關千秋大典,況
上諭諄嚴,敢不益深謹凜。但《襄陽舊志》,久失善本,即
有《壬辰》一編,揆之「國論」 ,頗有挂漏臆說之疑。於是延集司鐸紳衿,蒐羅斷簡,攟摭軼事,為之補輯。芟續訂金根之疑志,傳信之事,務在核要雅馴,以期永當。而志中大書者,惟城社、封疆、民版、國賦與淳風、懿軌、徵獻、人物之重而已。夫設險
「惟德而固。」 吾圉者亦為民。今守斯土者計生聚,
籌乂安,幾欲得轂擊肩摩之盛,而任土作貢在分義亦所誠然。至徘徊於國計民生之間,則忠愛之忱,安得不油油自動?居嘗念賢人,邦之紀也。彼以自任綱常名教之大,或普為德澤,或樹之風聲,或見乎忠孝節烈之行,或著之文辭風雅之美,雖其間顯晦不一致,遠近不一時,其徽流芳躅百世如新者,真足以風有位而勵民俗,關世道人心者,政自不小。有一於此,識之猶憾其太晚,而搜之惟恐其不盡。他如《史談》《九流》,知不可廢,揆之人理,頗效於事。姑亦節取,寓之篇終焉。〈性。〉北平後學夙秉戅愚,謬承編輯之役,謹矢公矢慎,以竣厥事。至於補其缺略,匡所未逮,願以俟後之君子,敢為一言,弁諸《志》首云。
皇清重修鄖陽府志四十二卷
[编辑]知鄖陽府〈臣〉楊廷耀序先王制治保邦必周知
[编辑]天下戶口扼塞之數,而施其教令焉。《周禮》「外史掌四方之志」 ,仲尼修職方以代九丘。酇侯入關,獨收圖籍,固綦重矣。秦漢以後,疆圉日闢,制作日繁,紀載之書日益廣。作史者勢不能無地里一志,於是或分或合,或繁或簡,人自為書,地各
為《志》「寰宇」 一統所由,萃「九州」 之錯而成一王之
典也
國朝地大物博,化行無外,而圖志之修亟焉。予承乏
於鄖,屬前守劉公《輯乘》稍有成緒。予不敏其曷敢弗終厥役。惟是鄖處萬山中,斗入秦蜀中州楚,故十五郡,惟鄖為僻遠矣。原始設郡,原傑、白圭之所經營,蓋亦割四省之地當中建治,以靖萑苻、消隱慝而已。爰立治院,與明終始。而寇氛出入無完膚焉。沿及
國初,「《西山餘孽》,尚煩誅討。」 夫以懸絕一隅,而「山深」
《林密》、於莽、伏戎,受創已鉅,且風氣雜糅,其俗近乎雍、梁,刀耕火種,不事商賈;聲名文物,多勿通曉。蒞茲土者,求其優游而奏治也難矣。雖然,天下事皆為其易,誰為其難者?予亦勉為其難者而已。因取劉公所輯,踵而成之,以報兩臺列憲之命。其於
盛朝修文至意。雖不克補裨萬一。然藉以自鑒。亦將
以告來者云
皇清重修德安府志二十四卷
[编辑]〈臣〉傅鶴祥序志者史之流也九丘先六籍地象
[编辑]倣《河圖》尚矣,曰「荒而勿稽也。」 《禹貢》別九州,等九賦,地產方貢既臚列矣,曰「詳於物而略於人也。」 《周官職方》,等男女,均多寡,既陳方數矣,曰「性與俗未之及也。」 迨管仲著《水樞》,列齊、楚、越、晉、宋、燕六國貪麤簡易之俗。班孟堅志《地理》,列秦、蜀、吳、粵凡十三國,而柔懦,而剛毅,而樸野,而夸奢,而剽悍,而巫鬼,始補《夏書》《周禮》所未備。郡志僅志方域之內,猶列國之史也。然史以述既往,詔將來,一代闕則一代之蹟泯如,一郡邑闕則一郡邑之蹟泯如。《德安郡志》自隆 慶間纂修未鋟,歷久無傳,百有餘年矣。豈曰無人,乃欿然不續者,蓋慎之也。固陋如余,承乏茲土,簿書鞅掌,軍需奔馳,刑名錢穀,日不暇給。即有志修明,一行作。
吏毋論愴嘅於《魯靈》,模糊於《石鼓》,即朝獵夕疏,
不過摭拾舊聞,踵事增華而已。求其「上稽古人。」 傳信後世。蓋戞戞乎難之。
皇上聖神文武。薄海內外一道同風。
諭部臣檄各省修理志書。各憲奉宣德意,命纂修。
《郡志》。余用是兢兢焉不敢即安,爰請紳士之博洽者而禮之。於雲夢得李君士竑,於安陸得萬子年觀及教授郭更名、教諭汪紹遠,將州邑舊志,分讎互校,增損訪緝,取其傳信而止,六閱月而成編。昔《新唐書》紀、表、《志》出於歐陽永叔,「列傳」 出於宋景文,乃各標名卷首,不相蒙襲。今分纂合搆,志既竟,襟帶險易犁如也,物華人瑞,炳如也;土貢民俗,秩如藹如也。以視陳陳相因,胠篋無當者,殊有間焉。顧鶴祥因之而有進焉。德安為古鄖子國,路當數省孔道,三關雄峙,為楚北門。滕元發雖稱「忠厚」 ,有鄒、魯遺風,然田地瘠磽,民無蓄積,頼
聖天子威靈,擴清寧謐,各憲臣日申政令而休息之。鶴祥亦得仰承盡力,以求無負厥職。昔禹功成而《禹貢》作,周道隆而《周官》著,則斯志之成,問猶有呰窳而偷生者歟?輕果剽悍而骫法者歟?問猶有士譁於學,卒曠於伍,甲侵乙移,此訟彼,訐而憂及長吏者歟?有之?是俗不古,若大非滕元發之所云矣,抑安用此志為哉?夫志者志也。庸人之志在一時,君子之志在天下後世。《書》曰:「訓告教誨」 ,又曰:「毋即慆淫。」 自鄉先達及耆舊老成,各勵其邦之人,二三有位,各撫其治之民,以求其所以為志之心。將風俗日厚,節義日彰,庶不致上負。
聖天子與各憲愛民之至意。是不但〈鶴祥〉之幸,《實一》
郡之幸也,不但一郡之幸,實千百世之幸也。今史臣纂修《一統大志》,採風問俗,則此一郡之文
獻或可少襄
聖朝同文之治,庶幾古者「《小史》掌《邦國志》」之遺意云。
皇清重修荊州府志四十卷
[编辑]〈臣〉姚淳燾序考圖志荊州古郢都也為西蜀咽
[编辑]喉。中原要害,雖楚十五郡之一,然踞江漢湖湘之間,左縈右拂,動關大勢。近如滇逆搆孽,我師奮武,用能摧厥機牙,斷巴丘之長蛇,殪三苗之饕餮,旋設大兵,永鎮南土,誠以上游重地,綢繆宜固耳。惟是數載以來,閭閻供億,不無疲敝。
皇上特霈德音,免楚北今年田租之半,恩至渥也。方
且盪以和風,滲以甘雨,父老扶杖,忻觀德化之成,而一時內外臣工,咸體
皇上修文偃武之意,合而為省會,分而為郡縣。各輯
志書上副
詔旨荊前後守土諸臣增修所由亟亟也。先是癸亥
冬。〈臣。〉《淳燾》銜。
命校。楚甫入武昌郡,即值設局纂修《通志》,而江陵在
籍臣在格,適董厥事。〈臣。〉於時,略序簡端。自是以《郡志》上者,踵相接也。而荊則前知府事臣廷試
始之,新任臣《茂泰》成之。其操鉛槧從事者惟臣
「在格是任。」 夫志不欲繁也,又不欲略也。略則語焉不詳,繁則擇焉不精,厥失維均。學富三冬,胸羅二酉,則不患其不詳矣。筆慎董、狐,語遒班、馬,則不患其不精矣。荊之書簡而明,核而當,博綜而條理,臣以知編摩之得其人也。雖然,臣覽是書而更有思焉,曷思乎爾?以臣校士再涉其地,見夫群山萬壑,出險就平,氣象清朗。江漢分流,雲夢帶於南北,秀靈蘊結,勢不能無所發。於是毛羽齒革,不足殫其奇,而荊州遂以「人物」 稱焉。屈、宋文章,爭光日月,英弼儁人,前代不乏。加以
皇朝休養,嶽瀆效靈。豈無魁磊傑出之才,蔚為國禎。
者,更出於衿佩中乎?是可於《制舉業》辨之,庶幾拭目竢之。且荊郡殷繁,在昔甲於南楚。自明季元氣壞極,今猶未盡復也。其屬踦於山者,既多荒僻,而踦於水者,江湖暴漲,往往為菑捍隄善後之方。願司牧者軫之念之,講求而力行之。至於宣教化,議德行,察習尚,采風謠,以達之。
「當宁」者,學使事也,又何敢辭。然則是《書》成而治道備,
焉,經猷出焉,所關不甚鉅哉。如曰「潤色太平,以應國家之令典」 ,毋乃非作者之意也夫。
皇清重修長沙府志二十卷
[编辑]巡撫〈臣〉丁思孔序嘗觀古昔經世之書典章圖
[编辑]籍,小史所掌,外史所達,凡四方之志,與墳、典丘索,罔或遺焉。蓋以辨土物,正風俗,勵民志,昭制度,咸繫于此,非細故也。古聖王憂民之心,良亦勤矣。後世因之,代有紀述。然治忽相乘,或舉或墜,而廟堂之上又多視為具文。於是而欲如《周禮》「職方」 ,列在《九經》,若日星、河嶽並垂天壤,何可得哉?
皇上纘緒成功,治法具備。爰令天下郡國纂修《通志》。
守土之臣,無敢或怠。一二年間,先後集事,而《長沙府志》亦因以遂成。夫進之金匱石室,以備甲乙之觀,烏可以不慎。故編輯舊聞,搜羅放佚,考
究論列,較之《墳籍》,加詳核而可徵信云。夫楚地
自祝融啟土建邦,熊繹篳路藍縷。七國從衡之際,莊蹻益拓疆㝢,至漢而通牂牁,闢昆明,南極交廣,西接巴蜀,而長沙屹然稱重鎮,唐宋相沿。
為藩屏節制之地。誠以衡嶽峙其南,《洞庭》匯其
北槃瓠之種,出人於郛郭,而控馭鎖鑰,非可與中原郡邑比,故宗子重臣,皆所以「建威銷萌。」
本朝鑒古立政,仍移「撫治」而歸重焉,良有以也。自賈
傅始以官長沙名。晉之陶長沙、唐之褚河南、宋之西山考亭及李忠節諸公,或以勳勞,或以忠烈,或以理學政事,皆卓卓在人耳目。榮名大節,與方域同傳,其不朽者,豈謂過歟?若夫《英豪挺》
生如安陽、蔣侯、大小歐陽者,代不乏人。則名山大川磅礡鬱積之氣,有以鍾靈而產傑,其信然乎?而楩柟、竹箭、金錫諸物,則環楚之南,高山深林,往往有之,不可謂非長沙物產之美也。惟是流氛肆虐,洊經亂離,井邑丘墟,瘡痍未起,則長沙與南楚諸州郡被害為獨深,有民社之責者,尤不可不盡心耳。至風俗美惡,在上之人身先而轉移之;豈以其好鬼尚巫,而不能還之「敦龐」 淳樸耶?今而後官斯土者,汎覽《志乘》,因時師古,斟酌變通。其盡臣職而安民生者,毋有愧於漢、晉、唐、宋諸公。生斯地者,景慕前賢,砥礪名行,出則效忠於國,處則師表於鄉,典型猶在,輝映後先,則庶幾
聖天子修明典章,垂憲後世之意,而於古先聖王憂 天下之心,誠有合也。若夫摛詞縟采,詠《湘靈》而 弔湘纍,則流連藝文,直賢豪之餘事,於以鋪揚。
藻麗,鼓吹休明,是謂豐年之玉,要非余今日之所亟望也,故撮其大指而序之如此。
皇清重修岳州府志二十八卷
[编辑]知岳州府〈臣〉李遇時序志以紀信猶之國有信
[编辑]史,所固然也。然斟酌損益,不核其實,而名之是徇,未可以言信也。不舉其要,而摭拾以備觀,未可以言信也。不詳疆界境域之分,而借取他郡之所有以誇美,信矣,猶之乎其未信也。夫求信之道,其難有四:從來遞興遞廢,代有變遷,苟徒循舊章而罔知增益,則往者不知覈而來者無所稽,其難一也。是非同異,人持「一喙,聚訟不決,牽情制勢,曲意以徇,其難二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魯魚亥》豕」 ,傳訛莫辨,其難三也。或行文使才,取快議論之長,以致過為揚詡,妄加裁削,俾大美弗傳,因端附會,其難四也。珥筆者惟平心考理,公聽並觀,不墮四者之弊,志之可信,已過半矣。予自己未秋奉。
命,來守是邦。《時以》
王事鞅掌,不遑坐理。今奉上憲檄取《郡志》,此誠千載
「盛事,敢不殫力恪恭,以圖 厥成也哉!」 且夫志岳於昔之日也《易》,「志岳」 於今之日也難。曩者農服先疇,士食舊德,家有賜書,人矜博物,故其編輯也易。茲者老成凋謝,兵燹累經,故府之藏書,先民之遺卷,闕焉無存,其為校讎也難。昔孔子致歎於《文獻》之無徵。夫無徵奚以取信哉?乃旁搜廣覽,得舊志一帙於灰燼之餘,訪之縉紳中,有楊媧宮者,素稱博物君子,其著作甚富。予因禮聘,而楊亦不吾遐棄,欣然任之。爰相訂曰:「予觀《舊志》,固自成一家言,然詳略之宜,是非之當,盛衰興廢之故,未必不有俟乎後之君子。吾聞古之良史,不虛美,不隱諱,不激詭,不抑抗,不漏事於辭中,不溢辭於事外,志之為道,不其然歟?與」 其繁而誕,無寧𥳑而核;與其瑣委而蕪穢,無寧執要而有體。且予之蒞茲土者有年,凡登臨跋涉,耳濡目染,幾遍境內。其間土物、風俗,疆里、庸調,以及忠孝節烈之所著,山川草木之所鍾,大概半悉於胸中。今且出腹笥之蘊,發笈尋求,攬遺書而綜舊聞。於是刪繁刈蕪,補漏綴軼,參互考訂,期於至當。如此,而猶有「『不核其實,而名之是徇』,無之矣;不攬其要,而摭拾以備觀者,無之矣;不詳疆界境域之限,而借取他郡之事以誇美者,無之矣。」 楊然予言,乃肆力搜羅,鍵戶討
《論》「一篇之中,三致意焉。間有所疑,必商質於予。」
復詢之兩學,廣文所見既同,乃授剞劂其間或先事以立例,或後事以伸斷,或錯綜以見義,閱兩月而志成。非敢曰「光昭藝苑,亦以登一郡之實錄」 云爾。
皇清重修寶慶府志三十八卷
[编辑]知寶慶府〈臣〉梁碧海序黃帝方制萬國帝嚳創
[编辑]分九州。神禹治水,奠山濬川,辨土制貢,周隸於職方氏,掌天下之地。凡山川物利民畜穀,宜悉辨之,而時遣輶軒使者,觀風問俗,陳詩納賈,以備太史氏之採。於是國有史,郡邑有乘,皆以為布政宣教之書焉。《經籍志》曰:「昔者先王之化民也,以五方土地風氣所生,剛柔輕重,飲食衣服,各有其性,不可遷變。是故疆理」 天下,物其土宜知其利害,達其志而通其欲,齊其政而修其教。故曰:「廣谷大川異制人居其國異俗。」 為治者倘欲比而同之,是猶操舟於陸、驅車於壑也,曷!可得哉!此其事備於一方之乘,可考而鏡也。余不佞,以康熙庚申仲秋來守此邦。值
王師進搗滇黔,不數日,即有貴竹督運之行。明年仲
夏,以凱奏還涖事。及索郡乘,而版已燼覓,數月始得披覽。屢奉上檄徵取,併「郡志」 俱無以應。癸亥八月,謀之邑令張君,暨薦紳都人士請以郡
志為嚆矢。今年孟春,乃允郡博士議,束帛敦聘。郡掌故劉子應祁,蓋數修郡邑志者,而佐以明經車子萬有鼎、黃孝廉、陳子憲道𥳑子彬,即東山書院而開局焉。五閱月而志成。余不佞應有言矣。乃言曰:「寶固湖南僻郡也,論政教則召奭甘棠在焉,元公遺澤存焉。理學則胡、張、朱、陸之所浸灌也,武功則柳、李、岳、胡之」 所戡定也。仕宦則名臣接踵,人物則「賢達聯芳」 ,固足比美上國。
矣。但土儉民貧,風淳俗厚,往稱「易治」,近不盡然。 山川如故也,而地利不聞;田土如故也,而逋負
時有士風如故也,而民情頓囂。伏宄叢姦,未盡殄也,而為一方病;強陵眾暴,未盡平也,而為小民病;旱災水患,頻見告也,而為財賦病。余不佞守郡數載,日恫然於衷,故於政不敢張也,亦不
敢弛於教。無或絿也。亦無或競。庶幾崇文教獎
士類,通民情,從民欲,止訟息爭,靜鎮不擾,而與之休息焉。亦嘗與所屬告誡之,敦勉之。然而鷹眼未化,馴雉無聞,豈惟所屬治理之未臻,亦余不佞表率之抱愧。今郡志已成,文獻足徵。語曰:「不習為吏,視已成事。」 又曰:「前事之規,後事之師。」 余不佞願與治茲土者、生茲土者共勗之。若夫史貴三長,志綜諸體,而茲之規《漢書》以立言考。
「《群編》以徵信。」紀表志傳。有綱有目,猶鬚眉也。《而》
井分疆析,不相紊焉。繼之以《藝文》,裨教化也,而《風》雅典則,無敢忽焉。益之以圖繪,見天文地理,
之。燦然在目矣。綴之以「《雜述》。知多聞博識」 之引。
非誣矣。此固諸子之草創討論,而余亦時商之酌之、筆之、削之,每篇冠以小論,而加潤色焉。異日得備軒車之採,以塞下問。若曰「庶幾於先王達志通欲,齊政修教之旨或有合焉」 ,非余不佞所敢任也,於是而為之序。
皇清重修衡州府志二十三卷
[编辑]知衡州府〈臣〉張奇勛序考九州各有星土玉衡
[编辑]主荊州,又祝融為天南巨鎮,衡郡之得名以此。夫衡,平也,不平不可以為治。惟明之末造,連歲用兵,其間震蕩,虔劉,人文風物,凋喪略盡。衡之失太平,於今三十祀,不平甚矣。我
朝,休養生息,又若而季。然猶「桑麻不藝,井竈蕭條」,是
何耗斁之易而樂利之難也。丁未冬,余自晉陽擢守茲土,受事之始,目眙心恫,思為起敝維衰之計。倣昔之操刀而割,績著此邦者,烹鮮若何,製錦若何,以為吏治師,庶得其所以平之者。乃搜掌故而索遺文,竟如象罔之。珠,求其零篇賸字不可得。噫嘻!哲人既𨓏,典型失墜,余安所取衷哉?因欲廣蒐旁討,集郡士大夫共裒所聞,勒為一書,以垂永遠久之未逮也。已而,隱君周子士儀,間衣褐見,相與揚搉故實,屬以纂修。周子逡巡以舊志未獲為辭。會庠士王生之燮購得之,持以進。余乃囅然憙,遂上其事於大中丞與藩臬,俱報可。且謂余「撫字鞅掌,馳奔竭蹶之未遑,而議及緣飾藻繪之事,尚得以俗吏目之哉?」余唯唯謝不敏。爰筮穀旦執簡以授周子,且聘文學鄒生章周共襄。厥事昉於庚戌之秋仲報成於辛亥之首夏。為卷二十有三,總目十三,分類九十有奇。舉凡《星野》《沿革》《錢穀》《兵農》《師儒》《禮樂》《風俗》《物產》,以及人才之彬蔚,災眚之修救,《徽音》闡及於閨髽,末品弗遺夫《緇黃》,亦既備矣。
余竊有感焉。考《舊志》之作,在明萬曆之癸巳,寥
「絕疏曠,迄今七十有九季,其間豈無簪筆之碩彥與好文之長吏,足以徵文考獻?乃至中更大變,祖龍灺燼,舊聞放失,駸駸悠悠,以迄茲日,然後以修明之責寄之余與二三子,意時會之適然耶?夫典籍者,政術之藉也;賦役不定,則不知杼柚之空也;學校不興,則不知教化之起也;風俗不審,則不識貞淫之所由別」 也。官師不述,則不解,《歌思怨》讟之何以作也?《多士》逸于埜,武備弛于疆,何以光賓興之舉,壯干城之衛也?前賢之風媺不著,壼德之幽貞不彰,何以發景行之慕,厲節烈之操也?氛祲不晳於五行,攘斥不加於二氏,何以盡消弭之道,立先聖之閑也?苟思更化,必先善俗;苟思善俗,必先宜民。披圖覽籍,政教於是乎出焉,將所謂「平之」 者不在是歟?後之保釐此邦者於此取衡,則「格人元龜」 之助也,寧僅作《湘中風土記》已哉?
皇清重修常德府志十卷
[编辑]〈臣〉賀奇序昔漢司馬遷續父談而成史記漢班
[编辑]固承父彪而集《漢書》。夫以兩漢之史專之於一。
家,父子相繼,歷數十季,乃克有成,以此知作史之難且久也。然國有史,郡有志,多寡不同,難易
則一,未可苟焉《奇家世》,洞庭之滸,三傳而後始。
事詩書,登仕籍。七傳至曾祖會昌令廷夔公才
弘學博佐陳司馬洪謨纂輯《郡志》,時,維有明嘉靖間事也。厥後名人君子,非不疊生,然典雅各擅,不及事此。即賢侯良牧,時相繼任,亦循良各著,未遑辦是。百有餘年,復罹兵火,舊板散失,殘集錯訛,我
皇清御宇,時當開闢,且常武為滇、黔喉吭,重兵控制。
未暇集郡人舉曠典,徵取屢檄,無以上應。郡侯胡來守吾郡,爰進紳士,謀事郡乘焉。侯以名流宿學,淹雅贍洽,誕毓《三輔》,參伍於龍門、扶風間。
「族同」,司馬班氏也。奇以久遊初歸,摳謁於《庭侯》。
持殘卷而授之。開卷覽閱,得悉曾祖名奇,因再拜曰:「此雖郡乘,實奇家業,敢不黽勉從事焉。」 遂披讀舊本,討論諸書,百餘年以上,世遠難詳,百餘年以內,事繁難晰。或前人所已載,在今日為
當刪。或今日所必備。為前人之忽略。孔子。《成春》
《秋》猶曰:「隱、桓以上,多闕不詳。」 定、哀而下,雖詳不盡,況後世乎?且奇末學,膚受恐昧
當代之典故,獲戾滋深。裒輯諸陳之於侯。悉加
《鑒定》「乃登諸梓,在侯為昭。」
本朝之憲,在奇為續先人之業也。左思著《三都賦》,殫精三十年而始成,陸機始猶輕之為「覆瓿得。」
皇甫謐一敘,紙貴《洛陽賦》以此傳奇本劣,未諳墳典,謬續世業,蒙侯刪削,不僅皇甫一敘已也。雖然,更有幸焉。漢賈誼以洛陽之才,處漢文之世,欲興復一切,而文帝謙遜未遑,絳、灌諸公不尚儒術,未免屈之。若使賈生得遇漢武,詎出司馬下哉?皆時為之也。今者郡志之成,欣逢徵檄之屢頒,既得遇尚文之時,更沐胡侯之精鑒,亦大殊絳灌之屬。使奇竣馬遷之業,以終談志;竟班固之工,以全彪事。奇祖若孫,拜賢侯之錫且不朽。若其表章隱幽,以發一郡之潛光;轉移風俗,以著一時之盛事,則文黨之化蜀鹵,龔遂之治渤海,無以過之矣。
皇清重修辰州府志八卷
[编辑]知辰州府〈臣〉劉應中序郡之有志所以志屬邑
[编辑]之所當志,以達乎通志而上歸乎《一統志》者也。辰屬邑之所當志者多矣,山川名勝,班班載籍,民俗以大遠於古,而皆彬彬有中土之風,人物卓然挺出,代不乏人。辰之所當志者多矣,而其大者,則封域形勢之阨塞,尤宜備紀也。辰巖邑
也。土司連跨於邊境,《三苗》種類錯雜於封疆,廣
袤,不下千里,萬山雄峙,橫壓黔蜀,俯瞰湖湘,為全楚西南藩蔽。一驛路達於黔、滇,蓋自古為兵衝之地,遠不具論矣。頃者癸丑歲,滇逆狂逞,搖動天南,及
禁旅長驅迅掃,閩、廣、江、浙漸次底平。三湘「七澤」 亦
已撥亂反正,而叛黨潰竄,仍拒守《辰龍關》一載。
迨庚申春,大軍百道仰攻,關門不守,雲貴遂成。
破竹,敉寧底定,大擴版圖,五溪二酉之閒久已漠然山高而水清矣。是辰沅實為控扼滇黔之門戶,而封域形勢之跡,安可無所考乎?余於是時叨膺簡命,隨營入關,來守是邦。勞來安集之餘,亟尋《郡志》以質証見聞。乃藏板已灰,逆焰,旋即匆匆捧檄,督運軍糈於黔。越明年夏竣事。旋郡後,始零星搜獲舊志殘本,公餘一披閱間,全辰形勢,恍然在目。乃軍供頻年拮据力絀,未暇參稽而付梓也。去歲恭遇
皇上以薄海內外大一統。
敕行會纂《通志》。以上奉文查取《郡志》急切、遂將所
獲以應。尋復以纂修《明史》缺略,啟禎事跡,檄取益急,而遍搜州邑間,無復存者。蓋閭閻蹂七載,舊典悉已淪亡也。用是懸賞購募,幸於永、保各士司閒,節次獲志四部,雖邊幅多脫落,而字跡尤存。蓋是時有力者先挈家避難邊土,而遺存於篋笥中也。「舊志」 之幾亡而幸存者,其在斯乎?三復流覽,無甚啟禎關係事跡可考正,止災祥、秩官、人物數項,間有寥寥數字,亦不過志其時之年與其人之事耳。此外別無可纂。蓋地處荒邊,非通邑大都之比,而疊遭兵燹,文獻無徵也。乃迫於嚴限,亦及再刊,遂抄存而悉以原本進,然志板不可缺也。考舊志,乃前守鄢諱翼。
明者辛丑年間購獲殘篇修輯,閱五載始成書。
各於篇尾陳列見聞云。察其規模條理亦可觀,當必詳於舊獲殘篇者,似無俟於予之改作。惟
考其缺者補之,誤者正之,略者詳之,昔沿而今,
革者註明之,「昔廢而今興」 者添載之。其篇尾所列見聞悉存之,間亦綴所見所聞於後,蓋亦竊效「述而不作」 之遺意也。因捐薄俸,付之剞劂,以成一郡典章。計字將二十萬,浮於舊,而此地無精於工者,僅招到江右梓匠五人,五閱月始告。
竣,校讎之功比於前人為省,而工力之艱弗惜也。幸矣。《郡志》依然,古今可稽矣。守斯土者,考田土之荒蕪而勸墾之,察戶口之虛耗而生聚之,念郵傳之衝困而拯恤之,觀人文之盛衰而振起之,攬風俗之厚薄而移易之,鑒土苗之抗戾侵突而防範彈壓之,視民情之桀黠彊悍而振刷化導之,釐奸剔弊,砥礪廉隅,以身率屬。民有疾苦。咸以上聞。務期德澤下究。為
天家綏此全楚藩籬滇黔門戶,俾七屬荒陬僻壤。刀
耕火種之鄉,咸歌「樂土」 ,勳名事業,書之於志,並垂不朽,實為厚幸云爾。
皇清重修永州府志二十四卷
[编辑]總督〈臣〉丁思孔序楚之所屬十五府永州為極
[编辑]邊界百粵,接五嶺九疑在望。當年重華帝子存神,過化之鄉,人多好修而重犯法,士大夫之宦遊者,亦往往砥礪廉隅,不為矯飾。往予巡撫湖
南,其於吏治民生,激揚勸懲,曾不假借。惟永陽
一郡,訟獄衰止,貢賦以時,官無追呼之擾,民有樂利之休。暨予總制全楚,駐節武昌,去永幾數千里,而采風益厚,報政無愆,事簡民淳,號稱易治」 ,古人信不我欺也。癸酉冬,郡大夫姜太守以所修《郡志》來上。予時一展讀,見其詳而有要,質而不俚;寓褒貶于微言、寄美刺于載筆;用意忠厚而非市好以沽名,立法謹嚴,要惟鑒古而垂則。其於《良牧》《循吏》,「《忠臣孝子》之篇,尤惓惓三致意焉。予知太守之為此也,蓋欲反吏治於古初,厝民生於衽席,不僅為紙上之空言,往事之簿籍而已也。抑予聞之,濂溪周夫子,理學大賢,永之所產也;元次山水部,永之名宦也。方今
聖天子「豈弟作人」,惠養元元。「慎簡有位。」進退抑揚之
典,皎如星日,凜若冰霜。問:今之生斯土者,曾有如先賢大儒窺聖賢之域而副宣室之問者乎?
今之官斯土者,曾有如少陵諸公之「追和」而慰夢 卜之求者乎?異日執筆諸君子,大書特書,洋
洋灑灑
熙朝皇風之清穆,駕三代而軼漢唐也,詎不權與於
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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