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第231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二百三十一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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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燭部紀事二
燈燭部雜錄
燈燭部外編
考工典第二百三十一卷
燈燭部紀事二
[编辑]《燕翼貽謀錄》:國朝故事,三元張燈,太祖乾德五年正 月甲辰,詔曰:「上元張燈,舊止三夜。今朝廷無事,區宇 乂安,方當年穀之豐登,宜縱士民之行樂。其令開封 府更放十七、十八兩夜燈。」後遂為例。
《宋史許仲宣傳》:「仲宣嘗從征江南,都部署曹彬令取 陶器數萬,給士卒為燈具。宣已預料,置奉之如其數。 其才幹類此。」
《禮志》:「太平興國五年,十月下元節,依中元例張燈三 夜。」
《文苑傳》:「和㠓凝第四子也。好修飾容儀,自五鼓張燈 燭,至辨色冠帶方畢。」
《玉海》:雍熙二年正月己未,上元,御乾元門樓觀燈。夜 漏初上,密雪忽降,上謂宰相曰:「可各賦《觀燈夜瑞雪 滿皇州》詩,以為娛樂。」上賦詩示群臣,宰相宋琪等咸 和。
《宋史王審琦傳》:「子承衍,雍熙中出知天雄軍兼都部 署。時契丹擾鎮陽,候騎至冀州,去魏二百餘里,鄰境 戒嚴,城中大恐。屬上元節,承衍下令市中及佛寺,燃 燈設樂,與賓佐宴遊達旦,人賴以安。」
《吳越世家》:「吳越錢俶,太平興國三年來朝,以所管十 三州獻闕下,詔封淮海國王,以禮賢宅賜之。是歲七 月中元,京城張燈,令有司於俶宅前設燈山,陳聲樂 以寵之。」
俶小心謹恪,每晨趨行闕,人未有至者,俶必先至,假 寐以待旦。上知之,謂俶曰:「卿已中年,宜避風冷,自今 入謁,不須太早也。」特輟御前二大燭以賜之。
《寇準傳》:「準少年富貴,性豪侈,喜劇飲,每宴賓客,多闔 扉脫驂,家未嘗爇油燈,雖庖匽所在,必然炬燭。」 《陳彭年傳》:「彭年幼好學,母惟一子愛之,禁其夜讀書, 彭年篝燈密室,不令母知。」
《夢溪筆談》:「太宗嘗幸玉堂,蘇易簡為學士,已寢,遽起 無燭,具衣冠宮嬪自窗格引燭入照之。至今以為盛 事。」
《談苑》:知江州瑞昌縣畢從範,素健無所苦。一夕會客, 客前燭皆明,惟從範前燭數易屢滅,是夕暴病卒。蓋 陰氣先有所薄爾。
《翰墨大全》:張乖崖帥蜀,增十三夜燈,謂之「掛塔燈。」 《盛事美談》:晁文元公迥在翰林,以文章德行為仁宗 所優異,帝以君子長者稱之。天禧初,因草詔得對,命 坐賜茶。既退,已昏夕,真宗顧左右取燭與學士,中使 就御前取燭,執以前導之出內門,傳付從史。
《國老談苑》:「祥符中,議營昭應宮,計其工十五年而成。 丁謂總領其事,以夜繼晝,每繪一料,給燭二條,踰七 年而就。」
《晁氏客話》:蔡君謨守福州,上元日,令民間一家點燈 七盞。陳烈作大燈,長丈餘,大書云:「冨家一盞燈,太倉 一粒粟。貧家一盞燈,父子相對哭。風流太守知不知, 猶恨笙歌無妙曲。」君謨見之,還輿罷燈。
《宋史范純仁傳》:「仲淹門下多賢士,如胡瑗、孫復、石介、 李覯之徒,純仁皆與從遊,晝夜肄業,至夜分不寢,置 燈帳中,帳頂如墨色。」
《宋祁傳》:「祁知成都,帶《唐書》一篋。每宴罷,開寢門,垂簾 燃燭,媵婢夾侍,和墨伸紙,望見者皆知太守修《唐書》 也。」
《厚德錄》:韓魏公帥定州時,夜作書,令一侍兵持燭於 旁。兵他顧,燭燃公鬚,公以袖麾之,而作書如故。少頃 回視,則已易其人矣。公恐主吏鞭卒,急呼曰:「勿易之。」 渠方解持燭,軍中為之感服。
《軒渠錄》:司馬溫公在洛陽閑居,時上元節,夫人欲出 看燈,公曰:「家中點燈,何必出看。」夫人曰:「兼欲看游人。」 公曰:「某是鬼耶?」
《道山清話》:溫公在永興,一日行國忌香,幕次中客將 有事欲白公,誤觸燭臺側在公身上,公不動,亦不問 可談。先公嘗言:「昔在修撰經義局,與諸子聚首,介甫 見舉燭,因言:『佛書有日月燈光,明佛燈光豈足以配 日月?吉甫曰:『日煜乎晝,月煜乎夜,燈煜乎晝夜,日月 所不及,其用無差別』。介甫大以為然』。」
《宋史高皇后傳》:「上元燈宴,后母當入觀,止之曰:『夫人 登樓,上必加禮,是由吾故,而越典制,於心殊不安。但 令賜之燈燭。遂歲以為常《石林燕語》:高麗自端拱後不復入貢。王徽立,嘗頌《華 嚴經》,願生中國。舊俗以二月朢張燈祀天神,如中國 上元。徽一夕夢至京師觀燈,若宣召然。遍呼國中嘗 至京師者問之,略皆夢中所見,乃自為詩識之曰:「宿 業因緣近契丹,一年朝貢幾多般。忽蒙舜日龍輪召, 便侍堯天佛會觀。燈焰似蓮丹闕迥,月華如水彩雲 寒。移身幸入華胥境,可惜中宵漏滴殘。」會神宗遣海 商喻旨使朝,遂復請修故事。
《宋史蒲宗孟傳》:「宗孟歷翰林學士,知河中,趣尚嚴整, 而性侈汰。每旦刲羊十、豕十,然燭三百入郡舍。或請 損之,慍曰:『君欲使我坐暗室忍飢邪』?」
《蘇軾傳》:「軾嘗鎖宿禁中,召入對便殿,命坐賜茶,撤御 前金蓮燭送歸院。」
《墨客揮犀》:東坡夜宿曹溪,借《傳燈錄》讀,燈花墮卷上, 燒一「僧」字,即以筆記於窗間云:「曹溪夜岑寂,燈下讀 傳燈。不覺燈花落,茶毗一個僧。」
《宋史道學傳》:「張載為崇文院校書,移疾屏居南山下, 終日危坐一室,左右簡編,俯而讀,仰而思,有得則識 之。或中夜起坐,取燭以書。其志道精思,未始須臾息, 亦未嘗須臾忘也。」
《談苑》:元祐中元夕,上御樓觀燈,有御製詩。時王禹土、 蔡持正為左右相,持正叩禹玉云:「應制上元詩,如何 使故事?」禹玉曰:「鰲山鳳輦外不可使。」章子厚笑曰:「此 誰不知?」後兩日登封,上獨賞禹玉詩,云:「妙於使事。」詩 云:「雪消華月滿仙臺,萬燭當樓寶扇開。雙鳳雲中扶 輦下,六鰲海上駕山來。鎬京春酒沾周宴,汾水秋風」 陋漢才。一曲昇平人盡樂,君王又進「紫霞杯。」
《竹坡詩話》:「李京兆諸父中有一人嘗為守者,其人極 廉介。一日京遞至,發緘視之,中有家問,即令滅官燭, 取私燭閱書。閱畢,命秉官燭如初。廉白之節,昔人所 高,矯枉太過,則其弊遂至於此。」
《墨莊漫錄》:浮休居士張芸叟久經遷責,既還,怏怏不 平,嘗內集分題賦詩。其女得蠟燭,有云:「莫訝淚頻滴, 都緣心未灰。」浮休有慚色,自是無復躁進意。司馬朴 之室,浮休之女也。有詩在鄜延路上一寺中,一聯云: 「滿目煙含芳草綠,倚欄露泣海棠紅。」或云便是詠燭 者。
《宋史·禮志》:「政和三年正月,詔放燈五日。」
《東京夢華錄》:正月十五日元宵,大內前,自歲前冬至 後,開封府絞縛山棚立木,正對宣德樓,游人已集。至 正月七日,人使朝辭,出門燈山上綵金碧相射,錦繡 交輝。面北悉以綵結山沓上皆畫神仙故事。或坊市 賣藥賣卦之人,橫列三門,各有綵結金書大牌,中曰 「都門道左右曰左右禁衛之門」,上有大牌曰「宣和與 民同樂。」綵山左右以綵結文殊、普賢,跨獅子、白象,各 於手指,出水五道,其手搖動,用轆轤絞水上燈。山尖 高處用木櫃貯之,逐時放下,如瀑布狀。又於左右門 上,各以草把縛成戲龍之狀,用青幕遮籠,草上密置 燈燭數萬盞,望之蜿蜒如雙龍飛走。自燈山至宣德 門,樓橫大街約百餘丈,用棘刺圍繞,謂之「棘盆。」內設 兩長竿,高數十丈,以繒綵結束紙糊百戲人物,懸於 竿上,風動宛若飛仙。內設樂棚,差衙前樂人作樂雜 戲并左右軍百戲在其中。駕坐,一時呈拽。宣德。樓上 皆垂黃緣簾中一位乃御座,用黃羅。設一綵棚,御龍 直執黃蓋掌扇,列於簾外。兩朵樓各掛燈毬一枚,約 方圓丈餘,內燃椽燭。簾內亦作樂,宮嬪嬉笑之聲,下 聞於外。樓下用枋木壘成露臺一所,綵結欄檻,兩邊 皆禁衛排立,錦袍幞頭,簪賜花執骨朵子。面北樂棚, 教坊鈞容直露臺弟子,更互雜劇。近門亦有內等子 班直排立,萬姓皆在露臺下觀看,樂人時引萬姓山 呼。
十四日,車駕幸五嶽觀迎祥池,有對御,至晚還內。每 常駕出,有紅紗帖金燭籠二百對。元宵加以琉璃玉 柱掌扇燈,快行家各執紅紗珠絡燈籠。駕入燈山,御 輦院人員輦前喝「隨竿媚來。」御輦團轉一遭,倒行觀 燈山,謂之「鵓鴿旋」,又謂之「踏五花兒」,則輦官有喝賜 矣。
十六日,車駕登門,樂作卷簾,御座臨軒,宣萬姓先到 門下者,猶得瞻見天表,小帽紅袍、獨卓子,左右近侍, 簾外傘扇執事之人。須臾下簾,則樂作,縱萬姓遊賞。 兩朵樓相對,左樓相對,鄆王以次綵棚幕次,右樓相 對,蔡太師以次執政戚里幕次。時復自樓上有金鳳 飛下諸幕次,宣賜不輟。諸幕次中家妓競奏新聲,與 山棚露臺上下,樂聲鼎沸。西朵樓下,開封尹彈壓幕 次,羅列罪人滿前,時復決遣,以警愚民。樓上時傳口 敕,特令放罪。於是華燈寶炬,月色花光,霏霧融融,動 燭遠近。至三鼓,樓上以小紅紗燈毬,緣索而至半空, 都人皆知車駕還內矣。須臾,聞樓外擊鞭之聲,則山 樓上下燈燭數十萬盞,一時滅矣。於是貴家車馬自 內前鱗切悉南去,遊相國寺。寺之大殿前設樂棚,諸 軍作樂。兩廊有詩牌燈云「天碧銀河欲下來,月華如水照樓臺」,并「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之詩。其燈以 木牌為之,雕鏤成字,以紗絹幕之於內,密燃其燈,相 次排定,亦可愛賞。資聖閣前安頓佛牙,設以水燈,皆 係宰執、戚里貴近占設看位。最要鬧九子母殿及東 西塔院,惠林、智海寶梵,競陳燈燭,光彩爭華,直至達 旦。其餘宮觀寺院,皆放萬姓燒香,如開寶、景德、大佛 寺等處,皆有樂棚,作樂燃燈。次則葆真宮,有玉柱玉 簾窗隔燈諸坊巷馬行諸香藥鋪席,茶坊酒肆燈燭, 各出新奇。就中蓮華王家香鋪,燈火出群,而又命僧 道場打化,鈸弄椎鼓,遊人無不駐足。諸門皆有官中 樂棚,萬街千巷,盡皆繁盛浩鬧。每一坊巷口無樂棚 去處,多設小影戲棚子,以防本坊遊人小兒相失,以 引聚之。殿前班在禁中,右掖門裡則相對。右掖門設 一樂棚,放本班家口登皇城觀看,官中有宣賜茶酒 妝粉錢之類。諸營班院,於法不得夜遊,各以竹竿出 燈毬於半空,遠近高低,若飛星然,阡陌縱橫,城闉不 禁。別有深坊小巷,繡額珠簾,巧製新妝,競誇華麗,景 色浩鬧,不覺更闌,寶騎駸駸,香輪轆轆,五陵年少,滿 路行歌,萬戶千門,笙簧未徹,市人賣玉梅夜蛾,蜂兒 雪柳、菩提葉、科頭圓子、拍頭焦䭔,唯焦䭔以竹架子 出,青傘上裝綴梅紅,縷金小燈籠子,架子前後亦設 燈籠,敲鼓應拍,團團轉走,謂之「打旋羅。」街巷處處有 之。至十九日,收燈五夜,城闉不禁,嘗有旨展日。宣和 年間,自十二月於酸棗門,門上如宣德門,元夜點照, 門下亦置露臺,南至寶籙宮,兩邊關撲買賣晨暉。門 外設看位一所,前以荊棘圍繞,周回約五七十步。 《宋史·禮志》:三「元觀燈,自唐以後,常於正月望夜,開坊 市門燃燈。宋因之,上元前後各一日,城中張燈,大內 正門結綵為山樓影燈,起露臺,教坊陳百戲。」
上元前後各一日,東華左右掖門、東西角樓、城門大 道、大宮觀寺院,悉起山棚,張樂陳燈,皇城雉堞亦遍 設之。
機警。紹興十二年,京東王知軍寓新淦之清泥寺,嘗 燕客,中夕散,夫婦醉臥,俄有群盜入,執諸子及群婢 縛之。婢呼曰:「主家司庫鑰者,藍姐也。」藍姐即應曰:「毋 驚。」主人盡付匙鑰,秉席間大燭,指引之,金銀酒器首 飾,盡數取去。主人醒方知。明發訴於縣,藍姐密謂主 人曰:「易捕也。群盜皆衣白,妾秉燭時,盡以燭淚污其」 背。當密令捕者以是驗。後果皆獲云。
《避暑漫抄》:宣政宮中,用龍涎沉腦屑和蠟為燭,兩行 列數百枝,燄明而香溢,鈞天所無也。南渡後久絕此, 惟太后回鑾沙漠,復值稱壽。上極天下之養,用宣政 故事,然僅列數十炬。太后若不聞,上奉卮問「此燭頗 愜聖意否?」后曰:「爾爹爹每夜常設數百枝,諸閤亦然。」 上因后起更衣,微謂憲聖曰:「如何比得爹爹富貴?」 《齊東野語》:秦會之當國,四方餽遺日至。方滋德帥廣 東,為蠟炬,以眾香實其中,遣駛卒持詣相府,厚遺主 藏吏,期必達吏使俟命。一日,吏白燭盡,適廣東方經 略送燭一罨,未敢啟,乃取而用之。俄而異香滿坐,察 之則自燭中出也。亟命藏其餘枚,數之適得四十九, 呼駛問故,則曰:「經略專造此燭,供獻僅五十條,既成 恐不嘉,試爇其一,不敢以他燭充數。」秦大喜,以為奉 己之專也,待方益厚。鄭仲為蜀宣撫,格天閣畢工,鄭 書適至,遺錦地衣一鋪,秦命鋪閣上,廣袤無尺寸差, 秦默然不樂,鄭竟失志,至於得罪。二公為計,同一以 見疑,一以見厚,固有幸不幸,要不若居正之無悔吝 也。
嘗有士父使從學,月與油燭一千。其子請益,不可。子 以書白云:「所謂焚膏繼晷者,非為身計,正為門戶計。 且異日恩封,庶幾及父母耳。有如吝小費,則大人承 事,娘子孺人,遼乎邈哉。」聞者絕倒。
《宋史王次翁傳》:「次翁字慶曾,濟南人。聚徒授業,齊魯 多從遊者。入太學,貧甚,夜持書就旁舍借燈讀之。」 《乾淳歲時記》:「元夕二鼓,上乘小輦幸宣德門,觀鰲山, 擎輦者皆倒行,以便觀賞。山燈凡數千百種,極其新 巧,中以五色玉柵,簇成『皇帝萬歲』四大字,其上伶官 奏樂,其下為大露臺,百藝群工,競呈奇技。內人及小 黃」門百餘,皆巾裹翠蛾,傚街房清樂,傀儡繚繞於燈 月之下。宮漏既深,始宣放煙火百餘架。於是樂聲四 起,燭影縱橫,而駕始還矣。
都城自舊歲孟冬,天街茶肆漸已羅列燈毬等求售, 謂之「燈市。」至節,漸有大隊,如《四國朝》《傀儡杵歌》之類, 多至數十百隊,天街鼓吹不絕。
幽坊靜巷,好事之家多設五色琉璃泡燈,更自雅潔。 元夕夜闌,有持小燈照路拾遺者,謂之「掃街。」遺鈿墮 珥,往往得之。
《老學庵筆記》:田登作郡,自諱其名,觸者必怒,吏卒多 被榜笞,於是舉州皆謂燈為火。上元放燈,許人入州 治遊觀,吏人遂書榜揭於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 《西湖志餘》:董宋臣始為小黃門,稍進東頭供奉官,極 善逢迎。正月十四夜,蔣安禮進竹絲燈,其明過於柵子燈。上大喜,宋臣奏曰:「明日臣亦獻此燈。」安禮退而 笑曰:「吾經年乃成,豈一夕可辦。」時有廣商販布竹至 杭,宋臣即買數匹,剪以為燈,頃刻而成,細而且薄。安 禮駭服。其多智如此。
《宋史謝皇后傳》:「理宗謝皇后,諱道清,天台人,父渠伯 祖深甫。初,深甫為相,有援立楊太后功,太后德之。理 宗即位,議擇中宮,太后命選謝氏諸女。后獨在室,兄 弟欲納入宮,諸父攑伯不可。會元夕,縣有鵲來巢燈 山,眾以為后妃之祥,攑伯不能止,乃供送后就道。及 入宮,遂定立后。」
《楊文仲傳》:文仲添差通判台州。故事:守貳尚華侈,正 月朢,取燈民間,吏以白文仲曰:「為吾燃一燈足矣。」 《姦臣傳》:賈似道恃寵不檢,日縱游諸妓家,至夜即燕 游湖上不反。理宗嘗夜憑高望西湖中燈火異常,時 語左右曰:「此必似道也。」明日詢之,果然。
《元史·祭祀志》:「郊祀器物之等七曰燭燎。天壇椽燭四, 皆銷金絳紗籠。自天壇至內壝外及樂縣南北通道, 絳燭三百五十,素燭四百四十,皆絳紗籠。御位椽燭 六,銷金絳紗籠。獻官椽燭四,雜用燭八百,籸盆二百 二十,有架。黃桑條去膚一車,束之置燎壇,以焚牲首。」 《張養浩傳》:「養浩,英宗即位,命參議中書省事。會元夕」, 帝欲於內庭張燈為鰲山,即上疏於左丞相拜住,拜 住袖其疏入諫,其略曰:「世祖臨御三十餘年,每值元 夕,閭閻之間,燈火亦禁,況闕庭之嚴,宮掖之邃,尤當 戒慎。今燈山之搆,臣以為所翫者小,所繫者大,所樂 者淺,所患者深。伏願以崇儉慮遠為法,以喜奢樂近 為戒。」帝大怒,既覽而喜,即罷之。
《宋濂集》:元李璮據益都,孫明十歲,被掠至洪溝。明夜 遁,父母亦避兵方歸,舉燈索明不得,相向哭。燈忽作 花,復相慰曰:「我兒其反乎?不然,此花何徵?」言未訖,忽 聞叩門聲,啟視之,明也。
《壟起雜事》:張士誠元夕張燈,城中燈毬巧麗,他處莫 及。有玉柵燈、琉璃燈、萬眼羅、百花欄、流星紅、萬點金, 街衢雜踏,人物喧嘩。士誠登觀風樓開賞燈宴,令從 者賦詩,號「望太平。」
《續文獻通考》:「洪武五年正月十四日,敕近臣於秦淮 河燃水燈萬枝,十五日夜半竣事。隨有佛光五道,從 東北貫月燭天,良久乃已。」
《浙江通志》:「永樂初,文皇詔求天下詩僧詣京師,時鄞 縣延慶大冏應詔,適上元節,上結鰲山觀燈,時應詔 者百餘,召見傳旨,命以鰲山為題。僧遂云:『鑼鼓喧天 慶太平,燈山萬仞六鰲擎。雲間一佛朝金闕,海上群 仙會玉京。錦樹有花春不老,銀河無浪月常明。聖恩 特與民同樂,敕賜金吾不禁更』。」詩成各進覽,上見銀 「河無浪月常明」之句,獨稱旨,即命冏坐。僧惶恐固辭, 月餘,厚賜遣還。
《江南通志》:「貢欽,字元禮,宣城人。少好學,妻楊氏佐夫 勤讀。每夕共檠女紅,約膏殘就寢,伺欽出,潛增檠膏。 後欽登第,官文選。」
《四友齋叢說》:孝宗嘗問一內侍云:在京各衙門官,每 日早起朝參,日間坐衙,其同年同僚與故鄉親舊,亦 須讌會,那得工夫。內侍答云:「惟是夜間飲酒。」孝宗曰: 「各衙門差使缺人,若是夜間飲酒,騎馬醉歸,何處覓 燈燭?」今後各官飲酒回家,逐鋪皆要燈籠傳送。自是 兩京皆然,雖風雪寒凜之夕,夜半呼燈,未嘗缺乏。 《明外史李鐩傳》:「鐩歷工部左右侍郎,正德二年進尚 書。時劉瑾竊權,賢者屏斥鐩,專務容悅。帝諭明歲元 夕張燈,悉更新製。鐩請先期徵四方物料,自是歲所 費鉅萬計。寧王宸濠聞之,別為奇巧以獻,且使其人 入宮陳設,燈皆傅壁柱,輝煌如白晝。近侍縱火樹助 其樂,遂延燒乾清宮。論者皆以咎鐩。」
權子杭城元宵市有《燈謎》云:「左邊左邊,右邊右邊,上 些上些,下些下些,正是正是,重些重些,輕些輕些。」蓋 搔癢隱語也。陽明先生聞之,謂弟子曰:「狀吾致知之 旨,莫精切如此,小子默識之。」
《賢奕豐》布政公慶,一日行部,有知縣簠簋不飭,聞至, 乃以白金為燈饋之,公未之省。既而廳子以告,公佯 曰:「試燃之。」廳子曰:「燃而不燃也。」公又曰:「不燃則還之 耳。」次日,從容謂知縣曰:「汝燭不燃,盡出之,自今無復 爾矣。」終亦不明其為銀燭事也。
《甲乙剩言》:「嘗於燈市見一燈,皆以卵殼為之,為燈為 蓋、為帶為墜,凡計數千百枚。每殼必開四門,每門必 有榱栱窗楹,金碧輝耀,可謂巧絕。然脆薄無用,不異 凋冰畫脂耳。懸價甚高,有中官以三百金易去。」 《山西通志》:「高平常存仁為諸生時,家城隍廟西,就中 肄業,每夜讀時,向神前分燈。久之,住持道人向常叩 禮,願」為執役,夜供油燭。常素寒薄,疑無施給於道人, 乃尊禮如此,中必有故。道人謂常曰:「他日位列臺鼎, 慎勿相忘。」昨夢城隍神告予曰:「常之位尊於我,累來 分燈,使我僕僕迴避,於心不安。不如就汝舍中取給, 甚為方便。」常聞言開頤曰:「果如是,焉敢相忘?」後常果聯登,歷官兵憲。
《三垣筆記》:「宮中燈皆以金,四周僅竅,可通光。崇禎時, 田貴妃命去其一,蒙以夾紗。帝甚悅,命盡易之。」 《蕪史》:「宮中各長街設有路燈,以石為座,銅為樓,銅絲 為門壁。每日晚,內府庫監灌油燃燈,以便巡行。」
燈燭部雜錄
[编辑]《禮記·曲禮》:「燭至起。」〈陳注〉燭至而起,以時之變也。 《內則》:「女子夜行以燭,無燭則止。」
《少儀》:「未有燭而後至者,則以在者告。道瞽亦然。凡飲 酒為獻,主者執燭抱燋,客作而辭,然後以授人。執燭 不讓,不辭,不歌。」〈陳注〉《獻主》,主人也。人君則使宰夫燋未 爇之炬也。飲酒之禮,賓主有讓,及更相辭謝,又各歌 詩以見意。今以暮夜略此三事,一說執燭在手,不得 兼為之。
《喪大記》:「君堂上二燭,下二燭;大夫堂上一燭,下二燭; 士堂上一燭,下一燭。」〈陳注〉有喪,則于中庭終夜設燎,至 曉滅燎,而日光未明,故須燭以照祭饌也。古者未有 蠟燭,呼火炬為「燭」也。
《儀禮大射儀》:「宵則庶子執燭于阼階上,司宮執燭于 西階上,甸人執大燭于庭,閽人為燭于門外。」
《士喪禮》:「宵為燎于中庭,厥明滅燎。」〈注〉燎火燋。〈疏〉釋曰: 按《少儀》云:「主人執燭抱燋。」註云:「未爇曰燋。」古者以荊 燋為燭,故云「燎,火燋也。」或解庭燎與手執為燭別,故 《郊特牲》云:「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也。」註云:「僭天子也。 庭燎之差,公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大夫士無文。大 燭,或云以布纏葦,以蠟灌之,謂之庭燎。則此云庭燎 亦如之。云大者,對手執者為大也。
《淮南子原道訓》:「天下時有盲忘自失之患,此膏燭之 類也,火愈然而消愈亟。」
《淮南畢萬術》:「取蚖脂為燈,置水中,即見諸物。」
《說苑》:晉平公問于師曠曰:「吾年七十,欲學,恐已暮矣。」 師曠曰:「臣聞少而學者,如日出之光;壯而學者,如日 中之光;老而學者,如秉燭之明。如不學,昧昧如夜行 焉。秉燭之明,孰與昧行?」公曰:「善。」
《潛夫論讚學》篇:「道之於心也,猶火之於人目也,中穽 深室,幽黑無見,及設盛燭,則百物彰矣。此則火之燿 也,非目之光也,而目假之則為明矣。」
《釋難》篇:「堯舜之德,譬猶偶燭之施明於幽室也。前燭 即盡照之矣,後燭入而益明,此非前燭昧而後燭彰 也,乃二者相因而成大光,二聖相德而致太平之功 也。」
《抱朴子至理篇》:「有因無而生焉,形須神而立焉。有者, 無之宮也;形者,神之宅也。方之於燭,燭縻則火不居 矣。」
《博喻》篇:「庭燎之輝舉,則奇士叩角。」
《廣譬》篇:「庭燎攢舉,不及羲和之末景。」
《齊民要術》:「種紅花、藍花、梔子,五月子熟,拔曝令乾,打 取之,既任車脂,亦堪為燭。」
《嘉話錄》:「江寧縣寺有晉時長明燈,色變青不熱。隋平 陳猶不滅。」
《譚苑醍醐》:魏明帝《樂府》:「晝作不停手,猛燭繼望舒。」晉 庾闡《藏鬮賦》:「督猛炬以增明,從因朗而心隔。」猛炬、猛 燭,蓋巨燭大炬也。《周禮》所謂「墳燭」,《楚辭》所云懸火也。 杜詩:「銅盤燒蠟光吐日」,其猛蠟乎?
《摭言》:胡証與裴度會,犯令者擊以鐵躋。鐵躋,燈檠也。 《雲仙雜記》:洛陽人家,上元以影燈多者為上,其相勝 之辭曰:「千影萬影。」
《談苑》:「京師上元放燈三夕,錢氏納土進錢買兩夜。」今 十七、十八夜是也。
《墨客揮犀》:凡夜食必以燭。余一夕大醉渴甚,取水將 飲,聞水中有聲,急呼燭觀之,得一蟲,狀類蚯蚓,細而 長,問左右,曰:「水蠱蟲也,入腹中食人腸胃。」
《歸田錄》:「鄧州花蠟燭,名著天下,雖京師不能造,相傳 云是寇萊公燭法。公嘗知鄧州,而自少年富貴不點 油燈,尤好夜宴劇飲,雖寢室亦燃燭達旦。每罷官去 後,人至官舍,見廁溷間燭淚在地,往往成堆。杜祁公 為人清儉,在官未嘗燃官燭,油燈一炷,熒然欲滅,與 客相對清談而已。」二公皆為名臣,而奢儉不同如此。 然祁公壽考終吉,萊公晚有南遷之禍,遂歿不返。雖 其不幸,亦可以為戒也。
《俚諺》云:「趙老送燈臺,一去更不來。」不知是何等語,雖 士大夫亦往往道之。天聖中,有尚書郎趙世長者,嘗 以滑稽自負。其老也,求為西京留臺御史,有輕薄子 送以詩云:「此回真是送燈臺。」世長深惡之,亦以不能 酬酢為恨。其後竟卒于留臺也。
《退朝錄》:上元燃燈,或云沿漢祠太一自昏至晝故事。 梁簡文帝有《列鐙賦》,陳後主有《光壁殿遙詠山鐙》詩唐明皇先天中東都設鐙,文宗開成中建鐙迎三宮 太后。是則唐以前歲不常設。本朝太宗時,三元不禁 夜,上元御乾元門,中元、下元御東華門。後罷中元、下 元二節,而初元游觀之盛,冠于前代。
《澠水燕談錄》:小詞有「燒殘絳燭淚成痕,街鼓破黃昏」 之語,或以為黃昏不當燭。已見跋解者曰:「此草廬窶 陋者之論。殊不知貴侯戚里,洞房密室,深邃窈窕,有 不待夜而張燭者矣。」
《物類相感》,「志燭心散」,以線縛之。
三月三日收薺菜花,置燈檠上,則飛蛾蚊蟲不投 燈剪用《無名異》塗之,剪燈則燈自斷。
《聞見後錄》:白樂天《長恨歌》有「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 挑盡未成眠」之句,寧有興慶宮中,夜不燒蠟油,明皇 帝自挑燈者乎?書生之見可笑耳。
《老學庵筆記》:杜詩「夜闌更秉燭」,意謂夜已深矣,宜睡 而復秉燭,以見久客喜歸之意。僧德洪妄云更當平 聲讀,烏有是哉?
宋文安公集中有《省油燈琖》詩,今漢嘉有之,蓋夾燈 琖也。一端作小竅,注清冷水于其中,每夕一易之。尋 常盞為火所灼而燥,故速乾,此獨不然,其省油幾半。 邵公濟牧漢嘉時,數以遺中朝士大夫。按文安亦嘗 為玉津令,則漢嘉出此物幾三百年矣。
宋白《石燭詩》云:「但喜明如蠟,何嫌色似黳。」燭出延安, 予在南鄭數見之。其堅如石,照席極明。亦有淚如蠟 而煙濃,能熏汙帷幕衣服,故西人亦不貴之。
《演繁露》令狐綯賜金蓮燭,是以金蓮花為臺,事見《摭 言》。
《五代會要》二十一曰:「清泰二年,禮部奏,奉長興二年 敕,進士引試,早入晚出。今請依舊例試雜文,並點門 入省,經宿就試。」唐試連夜以燭三條為限。《白樂天集》 曰:「試許燒木燭三條,燭盡不許更續。」至此因禮部奏 乃始達旦也。
《容齋續筆》:《莊子·外物篇》:「利害相摩,生火甚多。眾人焚 和,月固不勝火,于是乎有焚和而道盡。」注云:「大而闇 則多累,小而明則知分。」東坡所引乃曰:「郭象以為大 而闇不若小而明。」陋哉斯言也!為更之曰:月固不勝 燭,言明于大者必晦于小。月能燭天地而不能燭毫 釐,此其所以不勝火也。然卒之火勝月耶?月勝火耶? 予記朱元成《萍洲可談》所載,王荊公在修撰經義局, 因見舉燭,言:佛書有日月燈光,明佛燈光豈足以配 日月乎?呂惠卿曰:「日煜乎晝,月煜乎夜,燈煜乎日月, 所不及,其用無差別也。」公大以為然。蓋發言中理,出 人意表云。予妄意《莊子》之旨,謂人心如月,湛然虛靜, 而為利害所薄,生火熾然以焚其和,則月不能勝之 矣,非論其明闇也。
《容齋三筆》:上元張燈,《太平御覽》所載《史記樂書》曰:「漢 家祠太一,以昏時祠到明。」今人正月朢日夜游觀燈, 是其遺事。而今《史記》無此文。唐韋述《兩京新記》曰:正 月十五日夜,敕金吾弛禁,前後各一日以看燈。本朝 京師增為五夜。俗言錢忠懿納土,進錢買兩夜,如前 史所謂買宴之比,初用十二、十三夜。至崇寧初,以兩 日皆國忌,遂展至十七、十八夜。予按,《國史》,乾德五年 正月,詔以朝廷無事,區寓乂安、開封府,更增十七、十 八兩夕。然則俗云因錢氏及崇寧之展日,皆非也。太 平興國五年十月下元,京城始張燈,如上元之夕。至 淳化元年六月,始罷中元、下元張燈。
《學齋呫嗶九經》中有「燭」字,如夜行以燭隅坐,執燭,燭 不至跋是也,而無「燈」字。至漢祠太一,自昏至曉然燈, 故有七枝燈、百花燈之類。然上林「燈」字,卻只從金旁, 是以五金鑄之。
《歲華紀麗譜》:「咸通十年正月二日,街坊點燈張樂,晝 夜喧闐,蓋大中承平之餘風。」由此言之,唐時放燈,不 獨上元也。
《乾淳歲時,紀》燈品至多,蘇福為冠。新安晚出,精妙絕 倫。所謂「無骨燈」者,其法用絹囊貯粟為胎,因之燒綴, 及成去粟,則混然琉璃毬也。景物奇巧,前無其比。又 為大屏,灌水轉機,百物活動。趙忠惠守吳日,嘗命製 「春雨堂」五大間,左為汴京御樓,右為武林燈市,歌舞 雜藝,纖悉曲盡,凡用千工。外此有魫燈,則移鏤犀珀 玳瑁以飾之。珠子燈,則以五色珠為網,下垂流蘇,或 為龍船鳳輦,樓臺故事。羊皮燈,則鏃鏤精巧,五色妝 染,如影戲之法。羅帛燈之類尢多,或為百花,或細眼, 間以紅白,號「萬眼羅」者,此種最奇。外此有五色蠟紙, 菩提葉若紗。戲影燈,馬騎人物,旋轉如飛。又有深閨 巧娃,剪紙而成,尤為精妙。又有絹燈,剪寫詩詞,時寓 譏笑,及畫人物藏頭隱語,及舊京諢語,戲弄行人。 中秋夕,浙江放一點紅羊皮小水燈,數十萬盞,浮滿 水面,爛如繁星。或謂此江神所喜,非徒事觀美也。 范成大《吳郡志》:「上元影燈巧麗,他郡莫及。有萬眼羅 及琉璃毬者,尤妙天下。」
《西溪叢語》:古詩云:「燈檠昏魚目。」讀「檠」為去聲。《集韻》:「檠渠映切,有足所以几物。」又:檠音平聲,榜也,非燈檠字。 韓退之云:「牆角君看短檠棄。」亦誤也。
韓退之《燈花詩》云:「黃裹排金粟。」《頭綴玉蟲》,乃用何 遜詩「金粟裹搔頭」之句。
《癸辛雜識》:「桃樹生小蟲滿枝,黑如蟻,俗名砑蟲。雖用 桐油洒之,亦不盡去。其法乃用多年竹燈檠掛壁間 者,掛之樹間,則紛紛墜下」,此物理有不可曉者,戴祖 禹得之老圃云。
陳輔之《詩話》:「子美夜宴左氏莊,檢書燒燭短。燭正不 宜觀書,檢閱時暫可也。退之『短檠二尺便且光』」,可謂 「燈窗。」人中語猶有未便。「燈不籠則損目,不宜勤且久。 山谷『夜堂朱墨小燈籠』,可謂善矣,而虛堂非夜久所 宜。子瞻『推門入室書縱橫,蠟紙燈籠晃雲母』。」慣親燈 火,儒生酸態盡矣。
《佩楚軒客談》:杭社試燈花詩,周弁翁擅場云:「繁花不 結三春夢,零落空餘寸草心。」周密,字公謹。
《輟畊錄》:大德間,僧膽巴者,一時朝貴咸敬之。德壽太 子病斑薨。不魯罕皇后遣人問曰:「我夫婦崇信佛法, 以師事汝,止有一子,寧不能延其壽耶?」答曰:「佛法譬 猶燈籠,風雨至乃可蔽,若燭盡則無如之何矣。」此語 即吾儒死生有命之意,異端中得此,亦可謂有口才 者矣。
杭人削松木為小片,其薄如紙,鎔硫黃塗木片頂分 許,名曰發燭,又曰焠兒,蓋以發火及代燈燭用也。《史》 載周建德六年,齊后妃貧,以發燭為業,豈即杭人之 所製與?《清異錄》云:「夜有急,苦于作燈之緩。有知者批 杉條染硫黃,置之待用,一與火遇,得燄穗,既神之,呼 引光奴。今遂有貨者,易名火寸。」按此則「焠」、「寸」聲相近, 字之譌也。然引光奴之名為《新。 丹鉛總錄》,趙寶文以紅羅命匠作燭,心匠以絹易之, 召詰之,伏罪。羅燒則灰飛,絹則餘燼而已。出《博聞錄》。 宋代官燭,以龍涎香貫其中,而以紅羅纏炷,燒燭則 灰飛而香散。又有令香煙成五彩樓閣龍鳳文者,不 知何藥物也。
韋蘇州《對殘燈》詩云:「獨照碧窗久,欲隨寒燼滅。幽人 將遽眠,解帶翻成結。」梁沈氏滿願《殘燈》詩云:「殘燈猶 未滅,將盡更揚輝。惟餘一兩焰,猶得解羅衣。」韋詩寔 出于沈?然韋有幽意,而沈淫矣。
《燕閒錄》:戴石屏詩:「麥麨朝充食,松明夜當燈。」此是山 西本色語。深山老松,心有油者如蠟,山西人多以代 燭,謂之松明,頗不畏風。
《熙朝樂事》:「正月十五日為上元節,前後張燈五夜。」相 傳宋時止三夜。錢王納土獻錢,買添兩夜。先是臘後 春前,壽安坊而下至眾安橋,謂之「燈市」,出售各色華 燈。其像生人物則有老子美人、鍾馗捉鬼、月明度妓、 劉海戲蟾之屬。花草則有梔子、葡萄、楊梅、柿橘之屬。 禽蟲則有鹿、鶴、魚蝦、走馬之屬。其奇巧則琉璃毬、雲 母屏、水晶簾、「萬眼羅」、玻璃瓶之屬。而豪家富室,則有 料絲、魚魫、綵珠、明角、鏤畫、羊皮、流蘇寶帶。品目歲殊, 難以枚舉。好事者或為藏頭詩句,任人商揣,謂之「猜 燈。」或祭賽神廟,則有社夥、鰲山、臺閣戲劇、滾燈煙火, 無論通衢委巷,星布珠懸,皎如白日。
七月十五日,俗傳為中元節,地官赦罪之辰,人家多 持齋誦經,薦奠祖考,攝孤判斛,屠門罷市,僧家建盂 蘭盆會,放燈西湖及塔上河中,謂之「照冥。」張伯雨《西 湖放燈》詩云:「共泛蘭舟燈火鬧,不知風露濕青冥。如 今池底休鋪錦,此夕槎頭直掛星。爛若金蓮分夜炬, 空于雲母隔秋屏。卻憐牛渚清狂甚,苦欲燃犀走百 靈。」劉邦彥詩云:「金蓮萬朵漾中流,疑是潘妃夜出遊。 光射魚龍離窟宅,影搖鴻鳥亂汀洲。淩波未必通銀 浦,趁月偏憐近綵舟。忽憶少年清泛處,滿身風露獨 憑樓。」
《事物原始》,徐廣曰:「燈籠一名篝燭,燃於內,光映於外, 以引人步。始於夏時。」趙宋劉隨為通判,人號「水晶燈 籠。」坡詩:「蠟紙燈籠挑雲母。」
田家五行燈花不可剔去,至一更不謝,明日有吉事。 半夜不謝,主有連綿喜慶之事,或有遠親信物至。諺 云:「燈花今夜開,明朝喜慶來。」久陰天息燈,燈煤如炭 紅,良久不過,明日喜晴。諺云:「火留星必定晴」,久晴後 火煤便滅,主雨。
枕譚《丹鉛餘錄》云:「宋官燭香煙成五彩樓閣,龍鳳文 者,疑是蜃脂所成。」
居家必用二月初二日,或清明日,五更不語,採薺菜 梗陰乾作剔燈丈,諸蟲不入燈盞。
《俗事方》:耐點燭,黃蠟、松脂、槐花各一斤,浮石四兩,末 在一處溶,用燈草心澆一晝夜,僅點一寸。
《帝京景物略》:元旦至晦日,家家竿標樓閣,松柏枝蔭 之,夜燈之曰「天燈。」
有以詩隱物幌于寺觀壁者,曰商燈。立想而漫射之, 無靈蠢。十一日至十六日,鄉村人縛秫鞂作棚,周懸 雜燈,地廣二畝,門逕曲黠,藏三四里,入者誤不得逕即久迷不出,曰「黃河九曲燈」也。十三日,家以小琖一 百八枚,夜燈之,遍散井灶門戶砧石,曰散燈也。其聚 如螢,散如星,富者燈四夕,貧者一夕止。
《帝京景物略》:七月十五日,諸寺建盂蘭盆會,夜于水 次放燈,曰「放河燈」,水關最勝。其次「泡子河。」
《隩志》:燕市七月十五夜,兒童手持長柄荷葉,燃燈其 中,繞街而走,青光熒熒,若燐火然。
《紹興府志》:「元宵,明舊制弛禁十日,而越中亦頗盛,率 前二後五,每至正月十三日夜,民則比戶接竹棚懸 燈,大都土製為多。其紙燈頗呈纖巧,麥幹燈紅,燦如 火毬,朱門畫屋,出奇製,炫華飾,相矜豪奢。閩、三齊之 琉璃珠,滇之料絲,丹陽之上料絲,金陵之夾紗羊角, 省城之羊皮,燕之雲母毬屏,交錯街衢,往往彌望。而」 仙釋之居,亦垂綵帶,懸諸華燈。好事者復箕斂于市。 要區為「煙樓月殿、鰲山火架,集珍聚奇。」凡器具玩好, 人家有一珍麗,必百法索之,出參差陳之,各以意布 置,頗有結構。遠望燦爛,近視精整。間鬧以戲劇,簫鼓 歌謳之聲,諠闐達旦。男女縱遊于道,極囂雜。巨室或 由此搆訟。極盛者在十五六夜,七則稍稀,八九更益 冷落,燈多懸而不燭。二十日猶有置酒者,謂之「殘燈。」 入下旬,則相率撤棚釋架矣。
燈燭部外編
[编辑]《拾遺記》:「穆王三十六年,王東巡大騎之谷,指春宵宮, 集諸方士仙術之要,而螭鵠龍蛇之類奇種,憑空而 出,時已將夜,王設常生之燈以自照,一名『恆輝』。」又列 璠膏之燭遍於宮內,又有鳳腦之燈。又有冰荷者,出 冰壑之中,取此花以覆燈七八尺,不欲使光明遠也。 方丈之山,一名「巒雉,東方龍場地方千里,有龍皮骨」 如山阜,散百頃,遇其蛻骨之時,如生龍。或云龍常鬥 此處,膏血如水流。膏色黑者,著草木及諸物如淳漆 也。燕昭王二年,海人乘霞舟,以雕壺盛數斗膏,獻昭 王。王坐通雲之臺,亦曰「通霞臺。」以龍膏為燈,光耀百 里,煙色丹紫,國人望之,咸言瑞光。世人遙拜之,燈以 火浣布為纏。
《漢武內傳》:武帝好神仙之道。元封元年四月,帝閒居 承華殿,王母使來語帝曰:「從今日清齋至七月七日, 王母暫來也。」帝於是盛齋存道,到七月七日,乃修除 宮掖,然九光之燈,以候雲駕。
《洞冥記》:「甘泉宮南昆明池中有靈波殿七間,皆以桂 為柱,風來自香。帝既耽於靈怪,帝得丹豹之髓,白鳳 之膏,磨青錫為屑,以蘇油和之,照於神壇,夜暴雨,光 不滅,有雙蛾如蜂赴火,侍者舉麟鬚拂拂之。」
元鼎元年,起「招仙閣於甘泉宮西進。」嵻,細棗出。 《嵻山》,山臨碧海上,萬年一實,如今之軟棗。咋之有膏, 膏可燃燈。西王母握以獻帝。燃芳苡燈,光色紫,有白 鳳黑龍馵足來戲於閣邊。
元封中,招諸靈異,有外國所貢青樝之燈。青樝木有 膏如淳漆,削置器中,以蠟和之,塗布燃照數里。 天漢二年,帝昇蒼龍閣,召諸方士,言遠國遐方之事。 東方朔曰:「臣遊北極,至種火之山。山之四極,有園圃 池苑,皆植異草,有明莖草,夜如金燈,折枝為炬,照見 鬼物之形。帝令剉此草為泥,以塗雲明之館。夜坐此 館,不」加燈燭,亦名「照魅草。」
帝昇望月臺,時暝望南端有三青鴨群飛,俄而止於 臺上,帝悅之。至夕,鴨宿於臺端,日色已暗,帝求海肺 之膏以為燈,焉取靈。布為纏火光甚微,而光色無 幽不入。
《佛國記》:拘薩羅國起精舍,高六丈許,裡有坐佛。其道 東有外道天寺,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掃灑燒香,燃 燈供養。至明旦,其燈輒移在佛精舍中。婆羅門恚言: 「諸沙門取我燈自供養佛。」於是夜自伺候,見其所事。 天神持燈,繞佛精舍三帀,供養佛已,忽然不見。婆羅 門乃知佛神大,即舍家入道。
《集異記》:明皇觀燈於上陽宮,召葉法善觀於樓下。法 善曰:「燈固盛矣,西涼今夕之燈,亦不亞此。」上曰:「可得 一往乎?」法善令上閉目,上依其言,閉目距躍身在霄 漢,已而足及地。法善曰:「可以觀矣。」既視燈,連亙十數 里,車馬駢闐,士女紛雜。上稱其盛久之。法善曰:「觀覽 畢可回矣。」復閉目與法善騰虛而上,俄頃還故處,而 《樓下歌吹》猶未終。
《異聞實錄》:唐楊穆於昭應寺讀書,每見一紅裳女子, 一日誦詩曰:「金殿不勝秋,月斜石樓冷。誰是相顧人, 褰幃弔孤影。」穆問其姓氏,云:「遠祖名無忌,姓宋。十四 代祖因顯揚釋教,封長明公。開元中,明皇與楊妃建 此寺,立經幢,封妾為西明夫人,因賜珊瑚寶帳居之自此巽生蛾郎,不復強暴矣。後驗之,乃經幢中燈也。 默記王朴仕周為樞密使,一日謁見世宗,屏人顰蹙 曰:「禍起不久矣。臣觀元象大異,所以不敢不言。今夕 請陛下觀之。」是夜與世宗微行,自厚載門出,至野次, 止於五丈河旁。中夜後,指謂世宗曰:「陛下見隔河如 漁燈者否?」世宗隨亦見之,一燈熒熒然,迤邐甚近,則 漸大至隔岸,火如車輪矣。其間一小兒如三數歲,引 手相指,既近岸,朴曰:「陛下速拜之。」既拜,漸遠而沒。 《癸辛雜識》:西湖四聖觀前,每至昏後,有一燈浮水上, 其色青紅,自施食亭南至西陵橋,復回風雨中光愈 盛,月明則稍淡,雷電之時,與電爭光閃爍。余所居在 積慶山巔,每夕觀之無少差,凡看二十餘年矣。 《春渚紀聞》:余嘗與許師正同過平江,夜宿村墅,聞村 人坎鼓群集,為賽神之會,因往視之。神號龍太保者, 實旁村陸氏子,固無恙也。每有所召,則其神往,謂之 生魂神。既就享,村人問疾,雖數百里皆能即至其家, 回語患人狀。師正之室余氏,歸霅川省其母,忽得疾。 師正憂之,因禱神往視以驗之,神應禱而去。須臾還 曰:「我至汝婦家,方潔齋,請僧誦《法華經》施戒,諸神滿 前皆合爪,以致肅敬,我不得入。頃刻,鄰人婦來觀前 炳二燭,乃是牛脂所為,但聞血腥盈鼻,諸神驚唾而 散,我始敢前。病人能啜少粥,自此安矣。」余與師正始 未深信,及歸驗之,皆如其言。因相戒以脂為燭云。 《括異志》:資聖寺在海鹽縣西,本普明院。舊記:「晉將軍」 戴威捨宅為寺,司徒王詢建為光興寺,天禧二年賜 今名。寺有寶塔,極高峻,層層用四方燈點照,東海行 舟者皆望此為標的焉,功為甚宏。有海濱業戶某,與 兄弟泛舟入洋口接鮮,風濤驟惡,舟楫悉壞,俱溺於 海而死,其家日夕號泣。一夕,其妻夢其夫歸曰:「我未 出海時,先夢神告曰:來日有風波之厄,不可往。吾不 信,遂死於此。初墜海時,彈指隨波,已去數百里,神欲 救我,不可及。今在海潮鬼部中極苦。每日潮上皆我 輩推擁而來,他佛事祭享,皆為諸鬼奪去,我不可得。 獨有資聖塔燈,光明功德浩大耳。」其妻因鬻家貲入 寺設燈願。次夕又夢夫來謝云:「今得升一等矣。」 《西墅雜記》:吳嗣業弘治間秋日泛石湖,候月而還,遙 見上方山燭燈百數奕奕而上,或紅或綠,或小或大, 參差不一,迨抵其巔,燈分兩岐,久之紊雜而散。嗣業 見之,一無他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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