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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選舉典/第09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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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選舉典

 第九十六卷目錄

 及第部紀事二

選舉典第九十六卷

及第部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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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學菴筆記》:「天聖初,宋元憲公在場屋日,夢魁天下。 故事,四方舉人集京師,當入見,而宋公姓名偶為眾 人之首,禮部奏舉人宋郊等,公大惡之,以為夢徵止 此矣。然其後卒為大魁。紹興初,張子韶亦夢魁天下, 比省試類榜坐位圖出,其第一人則張九成也。公殊 怏怏。及廷試,唱名亦冠多士。與元憲事正同。」

高宗行幸揚州,郡人李易為狀元,次舉駐蹕臨安,而 狀元張九成亦貫臨安,時以為王氣所在。方李易唱 第時,上顧問:「此人合眾論否?」時相對曰:「易乃揚州州 學學正,必合眾論。」人笑其敷奏之陋。

《宋史喻樗傳》:「樗善鑒識,宣和間,謂其友人沈晦試進 士當第一。建炎初,又謂今歲進士張九成當第一,淩 景夏次之。會風折大槐,樗作二簡遺之,後果然。」 《長水日抄》:「紹興時,張九成及第,九成對策略曰:『禍亂 之作,天所以開聖人。願陛下以剛大為心,無遽以驚 憂自阻』。又曰:『陛下之心,臣得而知之。方當春陽晝敷, 行宮』」別殿,花氣紛紛,切想陛下念兩宮之在北,邊塵 沙漠,不得共此時和也,其何安乎?盛夏之際,風窗水 院,涼氣淒清,切想陛下念兩宮之在北,蠻氈擁蔽,不 得共此疏暢也,亦何安乎?「澄江瀉練,夜桂飄香」,陛下 享此樂時,必曰「西風淒動」,兩宮得無憂乎?「狐裘溫暖, 獸炭春紅」,陛下享此樂時,必曰「朔風袤丈,兩宮得無 寒乎?」至于陳水陸,飽珍奇,必投著而起曰:「鴈粉腥羊, 兩宮所不便也。食其能下咽乎?」居廣廈,處深宮,必撫 几而歎曰:「窮廬區脫,兩宮必難處也,居其能安枕乎?」 今閭巷之人,皆知有父兄妻子之樂,陛下雖貴為天 子,富有四海,以金寇之故,使陛下冬不得溫,夏不得 凊,昏無所於定,晨無所於「省,問寢之禮,何時得遂乎? 在原之急,何時可救乎?日往月來,何時可歸乎?每歲 時遇物思惟,聖心雷厲,天淚雨流,撫劍長思,欲清蠻 帳,以還二聖之車,此臣心所以知陛下者以此。」上感 其言,擢九成第一,餘杭淩景夏次之。呂頤浩言景夏 之詞實勝九成,以景夏為第一。上曰:「九成對策,文雖 不甚工,然上自朕躬,下逮百執事之人,無所回避」,擢 置首選,誰謂不然。

《宋史汪應辰傳》:「應辰字聖錫,信州人。幼凝重異常童, 五歲知讀書,屬對應聲語驚人,多識奇字。家貧無膏 油,每拾薪蘇以繼晷。從人借書,一經目不忘。十歲能 詩,游鄉校,郡博士戲之曰:『韓愈十三而能文,今子奚 若』?應辰答曰:『仲尼三千而論道,惟公其然』。未冠,首貢 鄉舉,試禮部,居高選。時趙鼎為相,延之館塾,奇之。紹」 興五年,進士第一人,年甫十八。御策以吏道、民力、兵 勢為問,應辰答以「為治之要,以至誠為本,在人主反 求而已。」上覽其對,意其為老成之士。及唱第,乃年少 子,引見者掖而前,上甚異之。鼎出班特謝,舊進士第 一人賜以御詩,及是,特書《中庸》篇以賜初名洋與姓 字,若有語病,特改賜應辰。上欲即除館職,趙鼎言且 令歷外任,養成其材,乃授鎮東軍簽判。故事,殿試第 一人無待次者,至是取一年半闕以歸。舍人胡寅行 詞曰:「屬者延見多士,問以治道,爾年未及冠,而能推 明帝王躬行之本,無曲學阿世之態。」應辰少受知於 喻樗,既擢第,知張九成賢,問之於樗,往從之游,所學 益進。初任趙鼎為帥幕,府事悉諮焉。歲小旱,命應辰 禱雨名山,即應。越人語之曰:「此相公雨。」鼎曰:「不然,乃 狀元雨也。」

《春渚紀聞》:汪洋未唱第十日前,余於廣坐中見中貴 石企及,甫云:「外聞皆傳汪洋作狀元,何也?」至考卷進 御,汪洋在第二魁。乃黃中以有官人奏取旨,聖語云: 「科第本以待布衣之士。」即以洋為魁。

《宋史黃中傳》:「中字通老,邵武人。幼受書,一再輒成誦。 初以族祖蔭補官,紹興五年,廷試言孝弟,動上心,擢 進士第二。」

《春渚紀聞》:黃公度,興化人。既為大魁,郡人同登第者 幾三十人。余一日於江路茶肆小憩,繼一士人坐側, 因揖之,且詢其鄉里,云:興化落第人也。余因謂之曰: 「仙里既今歲出大魁,而登科之數復甲天下,是可慶 也。」其人嘆息曰:「昔黃涅槃有讖語云:『拆了屋,換了椽, 朝京門外出狀元』。初徐鐸振夫作魁時,改建此門,近」 軍為變,城門焚毀之,太守復新四門,而此門尤增崇 麗。黃居門外區市中,而左右六人同遇,雖一時盛事亦皆前定,非力所能較也。

《宋史劉章傳》:「章字文孺,衢州龍游人。少警異,日誦數 千言,通《小戴禮》。四冠鄉舉,紹興十五年廷對,考官定 其級在三迨進御,上擢為第一。」

《趙逵傳》:「逵字莊叔,其先秦人,八世祖處營徙蜀,家於 資州。逵讀書數行俱下,尤好聚古書,考歷代興衰治 亂之跡,與當代名人鉅公出處大節,根窮底究,尚友 其人。紹興二十年,類省奏名,明年,對策論君臣父子 之情甚切,擢第一。時秦檜意有所屬,而逵對獨當帝 意,檜不悅,即罷知舉。王曮授逵左承事郎,簽書劍南」 東川。帝嘗問檜:「趙逵安在?」檜以實對。久之,帝又問,除 校書郎。

桯史磐石、趙逵以紹興辛未魁集英之唱,後三年,以 故事召歸,為校書郎。高宗更化,亟詔兼官。朱邸繼復 召對,擢著作佐郎,謂之曰:「卿乃朕自擢秦檜日薦士, 曾無一言及卿,以此知卿不附權貴,真天子門生也。」 《宋史張孝祥傳》:孝祥字安國,歷陽烏江人。讀書一過 目不忘,下筆頃刻數千言。年十六,領鄉書,再舉冠里 選。紹興二十四年,廷試第一。時策問師友淵源,秦塤 與曹冠皆力攻程氏專門之學,孝祥獨不攻。考官已 定塤冠多士,孝祥次之,曹冠又次之。高宗讀塤策,皆 秦檜語,於是擢孝祥第一而塤第三。授承事郎、簽書 鎮東軍節度判官。諭宰相曰:「張孝祥詞翰俱美。」先是, 上之抑塤而擢孝祥也,秦檜已怒,既知孝祥乃祁之 子,祁與胡寅厚,檜素憾寅,且唱第後,曹泳揖孝祥於 殿庭,以請婚為言,孝祥不答,泳憾之,於是風言者誣 祁有反謀,繫詔獄。會檜死,上郊祀之二日,魏良臣密 奏散獄釋罪,遂以孝祥為祕書省正事。故事,殿試第 一人,次舉始召,孝祥第甫一年得召。

《秦檜傳》:紹興二十四年三月,檜孫敷文閣待制塤,試 進士舉、省、殿試皆為第一。檜從子煒、焴姻黨周夤、沈 興傑,皆登上第,士論為之不平。考官則魏師遜、湯思 退、鄭仲熊、沈虛中、董德元也。師遜等初知貢舉,即語 人曰:「吾曹可以富貴矣。」及廷試,檜又奏思退為編排, 師遜為詳定。塤與第二人曹冠策皆攻專門之學,張 《孝祥策》則主「一德元老」,且及存趙事。帝讀塤策皆檜、 熹語,於是擢孝祥為第一,降塤第三。

《齊東野語》:紹興二十四年,張總得之子安國,由鄉薦 試得捷,集英考官置第七,秦塤為冠。塤試浙漕南宮, 居第一,先臚傳一夕進御。安國卷紙既厚,筆墨復精 妙,上覽之喜甚,擢為首選,實以抑秦。秦不能堪,嘆曰: 「胡寅雖遠斥,力猶能使故人子為狀元邪?」已而廷唱, 上又稱其詩,安國詣謝,秦問學何書,曰:「顏書。」又曰:「上 愛狀元詩,常觀誰詩?」對曰:「杜詩。」秦色莊笑曰:「好底盡 為君占卻。」

《宋史王十朋傳》:「十朋字龜齡,溫州樂清人。資穎悟,日 誦數千言。及長,有文行,聚徒梅溪,受業者以百數。入 太學,主司異其文。秦檜死,上親策士,諭考官曰:『對策 中有陳朝政切直者,並寘上列。十朋以權為對,大略 曰:『攬權者非欲衡石程書,如秦皇傳餐聽政,如隋文 彊明自任,不任宰相,如唐德宗;精於吏事,以察為明, 如唐宣宗,蓋欲陛下懲既往而戒未然,威福一出於 上而已。嘗有鋪翠之禁,而以翠羽為首飾者自若是, 豈法令不可禁乎?抑宮中服澣濯之化,衣不曳地之 風,未形於外乎?法之至公者,莫如選士;名器之至重 者,莫如科第。往歲權臣子孫門客類竊巍科,有司以 國家名器為媚權臣之具,而欲得人,可乎?願陛下正 身以為本,任賢以為助,博采兼聽,以收其效』』。」幾萬餘 言。上嘉其經學淹通,議論醇正,遂擢為第一。學者爭 傳誦其策,以擬古。《晁董 梁克家傳》。克家字叔子,泉州晉江人。幼聰敏絕人,書 過目成誦。紹興三十年廷試第一,累遷中書舍人。使 金,金以中朝進士第一,敬待之,即館宴射,連數發中 的。歷官右丞相,封儀國公。初唱第時,孝宗由建邸入 侍,愛其風度峻整,及登政府,眷寵尤渥。為文渾厚明 白,自成一家,辭命尤溫雅,多行於世。

桯史。光堯既與子孝愛日隆,每問安北宮,間及治道。 時孝宗銳志大功,新進逢意,務為可喜,效每落落。淳 熙中,上益明習國家事,老成嚮用矣。一日躬朝德壽, 從容醼,玉音曰:「天下事不必乘快,要在堅忍,終於有 成而已。」上再拜請書紳,歸而大字揭於選德殿壁。辛 丑歲,將廷策多士,貢名者或請時事於朝,路間聞其 語而不敢形於大對,且慮於程文不妥帖,僅即其近 似為主意,或曰持守,或曰要終。既而御集英臚唱,宰 執進讀,獨有一卷子,首曰:「天下未嘗有難成之事,人 主不可無堅忍之心。」上覽而是之,遂為第一,蓋親擢 也。周伯兄嘗誦此事,謂凡文字明白痛快當如此。余 聞於其客劉達夫。

《容齋隨筆》:「鄭僑夢空中一梯,雲氣圍遶,俄登之,及高 層,仰面則有大石蒼然,正懼壓己,忽冉冉升立於石 上,驚覺自喜,既而為天下第一,其次曰石起宗。」先是考官編排,石君當居上,臨唱名,始易之云。

《宋史趙汝愚傳》:「汝愚子崇憲,淳熙八年以取應對策 第一。時汝愚侍立殿上,降再拜以謝。孝宗顧近臣曰: 『汝愚年幾何,已有子如此』。越三年,復以進士對策,擢 甲科。上謂執政曰:『此汝愚子,豈即前科取應第一人 乎』?」

《陳亮傳》:「亮字同父,光宗策進士,問禮樂刑政之要,亮 以君道,師道對曰:臣竊歎陛下之於壽皇,莅政二十 有八年之間,寧有一政一事之不在聖懷?而問安視 寢之餘,所以察辭而觀色,因此而得彼者,其端甚眾, 亦既得其機要而見諸施行矣,豈徒一月四朝,而以 為京邑之美觀也哉!時光宗不朝重華宮,群臣更進」 迭諫,皆不聽,得亮策,乃大喜,以為善處父子之間。奏 名第三,御筆擢第一。既知為亮,則大喜曰:「朕擢果不 謬。」孝宗在南內,寧宗在東宮,聞知皆喜,故賜第。《誥詞》 曰:「爾蚤以藝文首賢能之書,旋以論奏動慈宸之聽。 親閱大對,嘉其淵源,擢置舉首,殆天留以遺朕也。」授 僉書建康府判官廳公事,未至官,一夕卒。

《名臣言行錄》外集:陳亮字同父,婺州人。紹熙天子廷 策多士,擢公第一,誥詞云:「某官三歲大比,人徒知為 布衣進身之途。藝祖皇帝有言曰:『設科取士,本欲得 賢以共治天下。大哉王言!朕所當法也。廷策者再,乃 始得汝。爾蚤以藝文首賢能之書,旋以論奏動慈宸 之聽。親閱大對,嘉其淵源,擢制舉首。殆天留以遺朕』」 也。尚循故事,往佐帥幕,益茂遠業,以須登用。

《宋史曾從龍傳》:「從龍字君錫,左僕射公亮四世從孫。 初名一龍,慶元五年擢進士第一,始賜今名。」

《順昌縣志》:姚珤登嘉定四年趙簡夫榜,進士第二人。 簡夫暴卒,珤代進謝表,故稱為狀元。 《癸辛雜識》:「王臞軒清舉到省,道經建陽,謁夢蓋竹廟。 夢至王者居,有五百人列坐而虛其四。臞軒未至,有 呼者曰:『官人位在此』。王既坐,舉首見席端乃一僧,王 負氣怒甚,左右曰:『此陳憍如尊者』。」遂寤。及廷唱,大魁 乃吳潛也。

韋居聽輿福州,舊有讖云:「獅兒走狗吼,狀元在門首。」 皆莫曉。至黃朴賜第之年九日,其家相對,屋上瓦獅 墮地,群犬走而吠之,已而黃魁天下。

《宋史李伯玉傳》:伯玉字純甫,端平二年進士第二,權 禮部侍郎,同修國史。賈似道嘗集百官議事,忽厲聲 曰:「『諸君非似道拔擢,安得至此』?眾默然莫敢應者。伯 玉答曰:『伯玉殿試第二名,平章不拔擢,伯玉地步亦 可以至此』。似道雖改容,而有怒色。」

《歐陽守道傳》:「守道字公權,吉州人。淳祐元年,舉進士, 廷對言:國事成敗在宰相,人才消長在臺諫。昔者當 國惡箴規,言者疑觸忤。及其去位,共謂非才。或迎合 時宰,自效殷勤。亦有疾惡乖方,苟求疵纇,以致忠邪 不辨,黜陟無章。唱名,徐儼夫為第一,儼夫握守道起 曰:『吾愧出君上矣,君文未嘗不在我上也』。」

《齊東野語》:淳祐甲辰,省元徐霖、狀元留夢炎,皆三衢 人。一時士林歆羨,以為希闊之事。時外舅楊彥瞻以 工部郎守衢,遂大書「狀元坊」以表其閭,既以為未足, 則又揭雙元坊以誇大之,鄉曲以為至榮。二公不欲 成,各以書為謝,且辭焉。彥瞻答之,略云:「嘗聞前輩之 言曰:『吾鄉昔有第奉常而歸,旗者、鼓者、饋者、迓者、往』」 來,而觀者闐路駢陌如堵牆。既而閨門賀焉,宗族賀 焉,婣者、友者、客者交賀焉,至于讎者,亦茹恥羞愧而 賀且謝焉。獨鄰居一室,扃鐍遠引,若避寇然。余因怪 而問之,愀然曰:「所貴乎衣錦榮者,謂其得時行道也, 將有以庇吾鄉里也。今也,或竊一名,得一官,即起朝 富暮貴之想。名愈高,官愈窮,而用心愈繆。武斷者有 之,庇奸慝持州縣者有之,是一身之榮,一害之增也。 其居日以廣,鄰居日以蹙,吾將入山林深密之地以 避之,是可弔,何以賀為?」吾聞而異其言,因默識而謹 書之。凡交游間,必道此語,相訓切而非心相知者不 道也。執事于不肖,可謂心相知而不以告罪也。且今 日此扁之揭,所以獨「異于尋常者,蓋僕之望于執事 者亦異焉。人于此時每以諛獻,僕乃獨以忠告,非求 異于人也。所冀進執事之德,成執事之器也。執事不 以僕之言為然則已,若以為然,則是扁之揭可以無 愧矣。前之不賀者,必將先眾人而賀矣。今冠南宮者, 執事友也,幸亦以是語之。」二公得書,為之悚然。其後 徐以道學名,留以功業顯,或者此書有以啟之乎? 《癸辛雜識》:留忠齋夢炎、徐眅霖在衢校,俱受知于俞 教任禮,俞善濮斗南,俞以二人屬之。徐魁南宮,留亦 中選,每同詣濮,又同寓邸,而徐日湎于酒,無所聞知。 時穆陵書「后乂克艱」二語,以錫丞相史嵩之謝表及 記皆濮所為,留刺知之,不以語徐,遂以自擬對策,遂 冠《多士》云。

《宋史文天祥傳》:「天祥年二十,舉進士,對策集英殿。時 理宗在位久,政理浸怠,天祥以『法天不息』為對,其言 萬餘,不為槁,一揮而成,帝親拔為第一《王應麟傳》:「應麟差浙西安撫司幹辦公事,帝御集英 殿策士,召應麟復考第。既上,帝欲易第七卷,寘其首, 應麟讀之,乃頓首曰:『是卷古誼若龜鏡,忠肝如鐵石, 臣敢為得士賀』。」遂以第七卷為首選。及唱名,乃《文天 祥》也。

《番禺縣志》:宋時童謠:河南人見面,廣州狀元見有司, 因構見面亭以竢之。李昂英讀書海珠,嘗結龍頭會, 有夢彎長弓射江,江為竭者,英占之曰:「應是讖者,其 張氏子乎?」鎮孫果以咸淳辛未廷對第一,其年潮忽 退,往來相望。

《錢塘遺事》:度宗崩,幼君諒陰。進士榜第一名王龍潭, 二名路萬里,三名胡幼黃。京師為之語曰:「龍在潭,飛 不得;萬里路,行不得;幼而黃,留不得。」

《癸辛雜識》:金人天會中,皇子郎君破真定,拘境內進 士,立試場。褚承亮字茂先,宣和中已擢第,至此匿不 出,軍中知其才,遂押赴安國寺對策,大抵以徽宗無 道、欽宗失信為問,舉人承風旨,極行詆毀。茂先詣主 文劉侍中云:「君父之過,豈臣子所宜言邪?」即揖而出, 劉為變色。後數日,復召茂先問:願附榜乎,茂先堅不 從。是時所考者七十二人,遂自號七十二賢。狀元許 必,仕至郎中官,一日出左掖門墮馬,適與石硱遇,碎 首而死,餘無一顯者。茂先後年七十餘,諡為元真先 生。劉侍中名宵產,遼咸雍中狀元。怨宋人海上之盟, 故發此問。此北人元遺山《續夷堅志》所載,其好惡之 公如此,叛臣賊子亦可知所懼矣。

《金史楊伯仁傳》:伯仁改左拾遺,進士呂忠翰廷試已 在第一,未唱名。海陵以忠翰程文示伯仁,問其優劣。 伯仁對曰:「當在優等。」海陵曰:「此今試狀元也。」伯仁自 以知忠翰姓名在第一,遂宿諫省,俟唱名乃出。海陵 嘉其慎密,轉翰林修撰。孟宗獻發解第一,伯仁讀其 程文,稱之此人當成大名。是歲,宗獻府試、省試、廷試 皆第一,號「孟四元」,時論以為知文。故事,狀元官從七 品,階承務郎。世宗以宗獻異等與從六品階,授奉直 大夫。

《鄭子聃傳》:子聃字景純,大定府人。父宏,遼金源令。二 子子京、子聃。楊丘行嘗謂人曰:「金源二子,鳳毛也。小 者尤特達,後必名世。」子聃及冠,有能賦聲。天德二年, 丘行為太子左衛率府率,廷試明日,海陵以子聃程 文示丘行,對曰:「可入甲乙。」及拆卷,果中第一甲第三 人,調翼城丞,遷贊皇令,召為書畫直長。子聃頗以才 望自負,常慊不得為第一甲第一人。正隆二年,會試 畢,海陵以第一人程文問子聃,子聃少之,海陵問:「作 賦何如?」對曰:「甚易。」因自矜,且謂他人莫己若也。海陵 不悅,乃使子聃與翰林修撰篡戩、楊伯仁、宣徽判官 張汝霖、應奉翰林文字李希顏同進士雜試。七月癸 未,海陵御寶昌門,臨軒觀試,以不貴「異物民乃足」為 賦題,「忠臣猶孝子」為詩題,「憂國如飢渴」為論題。上謂 讀卷官翟永固曰:「朕出賦題,能言之,或能行之,未可 知也。詩論題,庶戒臣下。」丁亥,御便殿,親覽試卷,中第 者七十三人,子聃果第一,海陵奇之。有頃,進官三階, 除翰林修撰。

《桯史》施宜生,福人也。逆亮時,有意南牧,挍獵國中,一 日而獲熊三十六,廷試多士,遂以命題,蓋用唐體。宜 生奏賦曰:「聖天子,講武功,雲屯八百萬騎,日射三十 六熊。」亮覽而喜,擢為第一。不數年,仕至禮部尚書。紹 興三十年,金來賀正旦,宜生以翰林侍講學士為之 使。

《續夷堅志》:張狀元甫唱第前,夢人以物易其首,手自 捫之,乃王也。初甚惡之,繼有是應。《閆子秀筆記》此事: 呂內翰造,字子成,未第時,夢金龍蜿蜒自天而下,攫 而食之,是歲經義魁南省,詞賦繼擢殿元,閤門請詩, 有:「狀頭家世傳三葉,天下科名占兩魁。」謂其大父延 嗣、父忠嗣與子成俱狀元也。

《元史張起巖傳》:「起巖字夢臣,母丘氏有娠,見長蛇數 丈入榻下,已忽不見,乃驚而誕起巖為福山縣學教 諭,攝縣事。久之,聽斷明允,其民相率曰:『若得張教諭 為真縣尹,吾屬何患焉』。政成,遷安丘,中延祐乙卯進 士首選。」

《泰不華傳》:「不華家貧,好讀書,能記問。年十七,江浙鄉 試第一,明年對策大廷,賜進士及第。」

《宋本傳》:「本字誠夫,大都人。自幼穎拔,異群兒。既成童, 聚經史,窮日夜讀之,句探字索,必通貫乃已。至治元 年,策天下士于廷,本為第一人,賜進士及第。」

《李黼傳》:「黼字子威,潁人也。初補國學生,泰定四年,遂 以明經魁多士,授翰林修撰。」

《李齊傳》:「齊字公平,廣平人,家甚貧,客於江南。工辭章, 元統元年進士第一,知高郵府。張士誠為亂,破泰州, 河南行省遣齊往招降,被拘不為賊屈,賊搥碎其膝 而𥜽之。論者謂大科三魁,若泰不華沒海上,李黼殞 九江,洎齊之死,皆不負所學云。」

《輟耕錄》:平江一驛舟中有題弔四狀元詩者,不知誰所作,詩曰:「四榜狀元逢此日,他年公論定難逃。空令 太守提三尺,不見元戎用《六韜》。元舉何如兼善死,公 平爭似子威高。世間多少偷生者,黃甲由來出俊髦。」 元舉,王宗哲字也,至正戊子科三元進士,時為湖廣 憲僉。兼善,泰不花字也,時為台州路達魯花赤。公平, 李齊字也,時為高郵府知府。子威,李黼字也,時為江 州路總管。此四公者,或大虧臣節,或盡忠王事,或遇 難而亡,故云。若論其優劣,則江州第一,台州次之,高 郵又次之,憲僉不足道也。

《明歷科狀元事略》:洪武四年辛亥科,吳伯宗名祐,以 字行,江西金谿人。十歲通舉子業,識者奇之,歎曰:「玉 光劍氣,終不可揜!」庚戌首鄉薦,及是中榜。

《見聞錄》:郭翀,壺關人。博學能文,少負大志,以狀元自 期。嘗與其友賈敏、李素約,詣北極廟夜取神笏,先得 者及第。賈、李皆先往取之,笏巋然不動。翀至取笏,神 立授之。既二友還笏,神復起。及見廟祝云:「夜聞神語, 有郭狀元借笏與之,但不得上第。」洪武四年,廷試,翀 果傳臚第一,吳伯宗第二。伯宗,金陵人,先知名,太祖 命填為狀元,以翀為第二,果如神所云。

《狀元事略》:洪武十八年乙丑科丁顯字彥偉,福建建 陽人,中榜時年二十八。建陽舊讖:「淮沙圓,出狀元。」顯 應之。先是,上夢殿前一巨釘綴白絲數縷,悠揚日下, 及拆首卷乃花綸,上以其年少抑之。已而得顯卷,以 丁與釘符,而顯字日下雙絲,遂首擢。然花之被選,一 時無不知者,故同榜皆呼為花狀元。《練子寧集》有《送 花狀元歸娶》詩云:「三月都門鶯亂啼,郎君春色上春 衣。潘生況擬供調膳,張敞仍須學畫眉。南陌酒香銀 甕熟,西湖月朗畫船歸。極知身負君恩重,莫遣心隨 粉黛移。」世遂相傳國初有花狀元,誤也。

《詞品》:杭州花綸年十八,黃觀榜及第,第三人。初讀卷 官進卷,以花為第一,練子寧第二,黃觀第三。御筆改 定黃第一,練第二,花第三。故南京有「花練黃,黃練花」 之語,後人猶以花狀元稱之。是科題名記及《登科錄》, 皆以黃、練二公死革除之難划毀,故相傳多誤。 《正氣紀練子寧傳》:子寧英敏不凡,洪武甲子舉于鄉, 明年登會試。廷對,極言「朝廷近日用人,徇名而不責 實,小善驟進,小過輒戮,非古人育才之道」,甚剴切。擢 第二,授翰林編修。

《狀元事略》:洪武二十一年戊辰科,任亨泰,湖廣襄陽 人,有司推薦赴應天,由監生中式,廷試條對詳切,上 親擢為第一,寵遇特隆,每手詔書「襄陽」任而不名。十 三歲時,嘗題扇面云:「杲日初升萬木低,畫船撐出小 樓西。先生正熟朝天夢,門外山禽莫亂啼。」其貴達也, 人以是詩預占之矣。

洪武二十四年辛未科,許觀字瀾伯,後復姓黃,別字 尚賓,直隸貴池人,從舅姓,以許觀補邑庠生,庚午應 貢入監,遂領鄉薦三十一名,是年連登會元狀元,年 三十二。建文中,觀為禮部侍郎。一日,文廟以燕王來 朝,稱疾不拜。觀挺身劾云:「虎拜朝天殿上,盡君臣之 禮;龍顏垂地宮中敘叔姪之情。」未幾,靖難兵起,觀死 之,妻女亦赴水死。觀嘗築翠微書舍,讀書其間。金華 黃仲縉題云:「決策當大廷,魁名獨先奪。」又云:「詞垣既 南宮,終歲知幾遷。」

洪武二十七年甲戌科,張信,字誠甫,浙江定海人。初, 鄞人單仲友徵至京師,言本府名明州,與國號同,請 易之。上然其言,因詢山川讖緯之詳,仲友對曰:「昌國 縣有狀元橋,蓋因讖故名。而童謠謂狀元出定海。以 臣觀之,二邑素無穎異,將有待邪?」上聞定海之名,喜 曰:「海定則波寧。」遂改名寧波,後省昌國,入定海。至是 信應其讖,蓋信昌國人也。郡中初架石梁,有謠曰:「人 從橋上行,狀元此時生。其父首從橋行,還家生信。」 洪武三十年丁丑科,韓克忠,山東武城人。是年二月 會試,學士劉三吾安府紀善白信稻為考官,取泰和 宋琮等三十八人。北方之士,並皆黜落。三月殿試,以 閩人陳䢿為第一,北方被黜者咸以為言。上亦疑所 取皆南士,命侍臣再考下第卷中,擇其優者取之。或 傳前考官私囑,以最陋卷進呈。上閱卷,果以不堪文 字奏進。上益怒,三吾等俱下獄,重閱文理優長者,得 六十一人,皆山東、山西、河南、北平、陝西、四川士也。六 月辛巳朔,再試策問,以克忠為首。故世傳「春榜、夏榜」 以此。又謂:「南北榜進士」䢿精數學,就試之日,謂所親 曰:「今歲狀頭當刑,奈何?」已而身罹之。

洪武三十三年庚辰科胡廣,字光大,江西吉水人。中 榜時年三十六,實革除二年也。建文君謂名與漢臣 同,更名靖。永樂中得幸,復疏名廣。吉水東有鑑湖,諺 云:「水決鑑湖壇,文江出狀元。」是歲廣應之。

永樂二年甲申科,曾棨,字子棨,江西永豐人。五歲盡 識象戲字,稱江西才子。中榜時,年三十六。殿試罷,作 詩有曰:「曉開三殿降絲綸,袞冕臨軒策小臣。紅燭影 催金闕曙,紫霞香泛玉壺春。雲霄九萬扶搖近,禮樂 三千制作新。淺薄未能宣聖德,願歌《棫樸》播皇仁。」棨同鄉劉子欽者,為舉業最工,由省元至會元。將殿試, 解縉在翰林會,間稱之曰:「狀元屬子矣。」子欽自負,略 不少遜避。縉少之,密以題意示棨。明日廷對,棨策最 詳,殆及萬言,遂擢第一。十人之後,方及子欽,壓其負 也。是科召選庶吉士二十八人進文淵閣,棨為之冠。 上召問典故,應答如響。命撰《天馬海青歌》,揮筆立就, 詞氣豪宕。賜瑪瑙帶,深沐眷寵。群士有以文士薦者, 每曰:「得如吾曾棨否?」時有虜使至,稱善飲。有司推能 匹者,纔得一武弁,猶恐不勝。上令廷臣自薦,曾請往。 三人默飲終日,虜使已酣,武人亦潦倒,棨爽然復命。 上笑曰:「無論文學,此酒量豈不當作大明狀元邪。」錫 以內醞甚厚。

永樂四年丙戌科,林環字崇璧,福建莆田人。幼聰敏, 讀書數遍即成誦,甫成童,肆筆成章。中榜時年三十 一。是歲莆學泮池中開雙蓮,環應其兆。

《眉公見聞錄》:永樂時,長樂李太史公名馬,三月朔旦 殿試士凡二百五十人,上親閱其文,擢為第一,改其 名曰騏。越三日,傳制唱名,凡三唱,無敢應者。上曰:「即 李馬也。」騏乃受詔賜狀元及第。明日賜紗帽、銀帶、朝 服,拜翰林修撰,中外相傳以為榮。

《狀元事略》:「永樂十九年辛丑科,曾鶴齡,字延年,江西 泰和人。父母俱夢星墜臥內,而鶴齡生弱冠以尚書 擅名鄉郡,由儒士與兄椿齡同領鄉薦,至是中榜,年 三十九。」

永樂二十二年甲辰科邢寬字用大,直隸無為州人。 廷試,初擬孫曰恭為第一,上以「曰恭」為一「暴」字,及得 邢寬,甚喜,以丹書其名於榜首。前此第進士未有丹 書其名者,至是始有之。

《江南通志》:「邢寬字用大,無為人。永樂甲辰狀元。自開 科以來,江北士占第一者,惟寬一人。文皇帝喜,以丹 書其名于榜首,且賜宮詞以榮之。仕至侍讀學士,署 南國子監事。」

《狀元事略》:宣德二年丁未科,馬愉,字性和,青州臨胊 人。臨胊渡口,夜有鬼揶揄曰:「明日有替,我輩得托生 矣。」土人伺驗之,及渡,愉母在舟,竟無事。至夜復聞鬼 揶揄且哭曰:「卻被馬狀元救了一船人,我輩苦也。」時 其母正娠愉云。

宣德五年庚戌科,林震字起龍,福建長樂人。幼有大 志,讀書九龍山,見宋陳堯叟詩「人生五馬貴,山有九 龍游」之句,遂續云:「極品何榮貴,須先占狀頭。」及長,每 開卷,輒曰:「尼父《韋編》三絕,豈可少間!」遂成大儒。至是 中榜。

宣德八年己丑科曹鼐,字萬鍾,直隸寧晉人。幼有遐 志,起諸生,中京闈第二名,以乙榜授學正。上言年少 寡學,不堪為人師。改泰和典史,篤學如經生尹誚曰: 「可作狀元。」鼐曰:「不如是」不止。歲壬子,督部工匠赴闕, 乞入省試,中第二。廷對稱旨,擢第一。

正統元年丙辰科周旋,字中規,浙江永嘉人。才思雄 健。何文淵時知溫郡,見所作,即以狀元許之。一日,進 諸生講經明倫堂,有群蜂夾一巨蜂,飛集楹間,聲聞 如雷。文淵顧謂旋曰:「群蜂有主,猶士有元,此大魁之 兆也。」旋果應之。大學士楊士奇以所取一甲三卷,將 入殿讀之,狀頭尚未決,問同事周旋儀表如何?有對 曰:「面白而偉。」遂以《旋卷》首進。陛見,旋貌甚寢,輿論悵 然。蓋所對者誤稱淳安周瑄云。

正統四年己未科施槃,字宗銘,直隸吳縣人。自幼警 敏異常。兒甫成童,不屑家人生產業,奮然有志於學。 從父客淮揚,就師授經。久之,嘆曰:「歸而求之,有餘師 也。」尋補縣學生。戊午領鄉薦,至是中榜,年二十有三。 常《詠胡蝶》云:「莫怪風前多落魄,三春應作探花郎。」《赴 會試,留別》云:「紅雲紫霧三千里,黃卷青燈十二時。」《恩 榮宴賦詩》曰:「千里觀光我獨行,辭親無奈惜離情,玉 堂未擬登三輔,金榜先叨第一名。麟鳳駢臻欣道泰, 車書混一仰文明,太平天子恩如海,虎嘯龍吟會匪 輕。」

正統七年壬戌科,劉儼字宣化,江西吉水人。為文根 據義理。二十四領鄉薦,春闈中乙榜,不就,潛心林下 二十六年,至是中榜,年四十九。時有邵進者在甲尾, 劉嘗致柬於邵,自稱年末,邵謂劉輕己,故云然。劉聞 而解之,以詩云:「狀元本是龍頭選,龍尾分明屬邵卿。 龍尾掉時天必雨,龍頭未必敢相輕。」邵聞之亦解顏。 正統十年乙丑科商輅,字弘載,一字尚質,浙江淳安 人。宣德乙卯,以《書經》發解,會試弗利,入太學,李祭酒 器之,特設館東廂之後,俾卒業。是年會試、廷試俱第 一,年三十二。輅父仲宣,嘗為府胥,府公于夜間遙見 吏舍有光,蹤跡之,知仲宣舉輅,謂曰:「此子必貴。」時適 有以馮文簡《三元記》餽之者,及長,與其師洪士直宿 學舍中。輅夢有提人首三顆投之。覺而語洪,洪曰:「吉 夢也。」果三元應之。

正統十三年戊辰科,彭時字純道,江西安福人。自幼 端重,屬文輒有驚人語。由儒士領鄉薦,年三十三中榜。丁卯冬,湖廣須知官在途夢開黃榜,第一名彭時。 又京中謠云:「眾人知不知,今年狀元是彭時。」不知何 日而起,後果然。廷試前一月,上夢儒釋道三人來見, 至揭曉,狀元彭時由儒士榜眼陳鑑幼曾寓神樂觀, 探花岳正,幼曾為《慶壽寺書記》云。

《彭公筆記》:予僥倖及第,除修撰,同年陳緝熙、岳季方 俱編修,謝恩後,即詣閣下拜先生。時曹鼐、陳循、苗衷、 高穀四先生俱以侍郎兼翰林學士,遂留早餐,酒饌 隨光祿所供,不增設。諸先生笑曰:「此是本院故事,儒 官清淡只如此。」一月後,本院自學士下至孔目,皆出 錢,置盛筵於後堂,用教坊樂,學士列坐於上,予三人 坐前之左,侍講獨坐前之右,餘皆傍坐,謂之「慶狀元。」 蓋公宴之盛,又諸衙門所無。後月,予三人同回席,比 前尢皆豐盛,予出錢倍於二公,亦循舊典故也。 先進遺風。正統中,宗伯胡公濙,一日早朝,承旨跪起, 帶解落地,從容繫之,遂叩頭還班,御史亦不能糾。十 三年,彭可齊中狀元,當上表謝恩之夕,坐以俟旦。四 鼓乃隱几不寤,竟失朝。糾儀御史奏,令錦衣衛拿。已 奉旨,「公從容出班奏狀元彭時不到,合著錦衣衛尋。」 上是之。

《狀元事略》:「景泰二年辛未科柯潛,字孟時,福建莆田 人。生有奇質,數歲能詩,十五善舉子業,正統甲子領 鄉薦,至是中榜。」今翰林有亭一區,曰「柯亭」,有柏二株, 曰「柯學士柏。」蓋其孤介之節,剛正之氣,所漸被者遠 矣。

景泰五年甲戌科,孫賢字舜卿,河南杞縣人。未第先 夢金甲神人持黃旂插於其門,有「狀元」二字。至廷試, 果首擢。是科賢面黑,徐溥面白,徐轄面黃。時謂「鐵狀 元,銀榜眼,金探花。」

天順元年丁丑科黎淳,字太樸,湖廣華容人。少自負 赴會試,二月四日方至京。主司拒之曰:「少,汝作狀元 耶?」淳應聲曰:「此亦在吾輩耳。」至邸,見壁間題畫有云: 「昨夜簷前乾鵲噪,聲聲報道狀元來。」淳應其讖,時年 三十四。淳性淳厚,絕跡青樓,會試入京,聞酒樓有妓 呼其名,乃知為同輩所紿,于是登樓吟曰:「千里遨遊 赴帝京,忽聞樓上喚黎淳。狀元自是天生定,先遣嫦 娥報我名。」已而果然。

天順四年庚辰科,王一夔字大韶,後復姓謝,江西新 建人。父得仁,景泰間任汀州。值鄧茂七之亂,山谷嚮 應,朝廷命將討之。主帥欲濫殺脅從,得仁力解之,所 活千人。至是一夔及第,人謂「陰德之報」云。

《明通紀》:「天順四年三月廷試,賜王一夔、李永通、王環 等進士及第、出身有差。」是科有祁順者,廣東東莞人, 邃學問,廷對當為第一,以其姓名近御諱,于傳臚弗 便也,乃抑至第二甲第二云。

《狀元事略》:天順八年甲申科彭教,字敷五,江西吉水 人。同郡有彭文憲,時人稱「大小狀元。」教自幼穎悟,未 能言,時,父兄戲指齋額語之,即能歷指以復。五歲,教 之書,點畫不爽,口占韻語,輒成章。己卯,舉鄉試第一。 越四年癸未會試,場屋弗戒于火,詔移試于秋,教中 第二。是年廷試第一,時二十七歲。

成化二年丙戌科,羅倫字彝正,一字應魁,江西永豐 人。年三十六中榜。未幾,疏論南陽李公奪情事,調廣 東市舶提舉。倫赴會試,道蘇州,為文謁范文正公祠。 是夕宿舟中,夢文正遺之詩曰:「賜帶橫腰重,宮花壓 帽斜。勸君少飲酒,不久臥煙霞。」倫以天順癸未赴試, 春闈暮宿邸舍,其僕于盥濯盆中獲一金環。明日早 行,至中途,倫始覺之,責僕返其環。比至,則其婦為夫 所逼,欲捐生矣。既而入場被火,賴謝大韶出于厄,人 以為陰騭之報。是科,倫會試五策五千餘言,泰和尹 直取為會元主考,各主本經,抑置第三。直批其策云: 「五策五千餘言,有學有識,進對大廷,未必非裒然出 色者。」後果如所期。

《明通紀》:成化二年三月,廷試,賜羅倫、程敏政、陸簡等 進士及第、出身有差。倫,吉安永豐人,對策引用程伊 川語:人主一日之間,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宮 妾之時少。執政欲截去下句,倫不從,直聲震于時,遂 奏名第一。

《狀元事略》:「成化五年己丑科,張昇字啟昭,江西南城 人,傳臚前一夕夢登天,兩手挈二人頭,云皆同姓者。 及開榜,一甲首為昇,二甲首張燧,三甲首張曉。 成化八年壬辰科,吳寬字原博,直隸長洲人,生有異 質,年十一補弟子員,二十九應貢,三十四而舉于鄉, 三十八而登進士。寬應試南畿時,同寓有施煥伯者 中榜」,逮鹿鳴宴罷,煥伯出曰:「吾意兄策皋橋之騎,遵 崇化之途矣。」寬曰:「同行無疏伴。」其有養如此。

成化十一年乙未科,謝遷字于喬,浙江餘姚人,鄉舉 第一,廷試時年二十七。大父新構成,再遷居生公,因 名焉。七歲能屬對,大父與夜坐,偶聞蛙聲,遽曰:「蛙鳴 水澤,為公乎,為私乎?」遷應聲曰:「馬出《河圖》,將治也,將 亂也。」大父遂大奇之。又一日,客語曰:「白犬當門,兩眼睜睜惟顧主。」遷應聲曰:「黃蜂出洞,一心耿耿只隨王。」 悉知為公輔之器。

成化十四年戊戌科曾彥字士美,江西泰和人,素有 聲場屋,然見黜有司者七舉。已而歲貢入南雍,中鄉 試,又屢蹶《禮闈》,至是中榜,先後幾三十年矣。彥每科 試,輒夢袖中龍頭筆一枝,以手取之,則筆入內弗得。 是年夢取此筆出之,文彩焜耀,儼一龍在手,果狀元 及第。

成化二十三年丁未科。費宏,字子充,江西鉛山人。生 而秀異,年數歲,書過目成誦。稍長負文名。年十六,與 季叔瑞同領鄉薦,甲辰試春官不利,卒業北雍,至是 中榜,年二十。《紀恩詩》曰:「鵷班濟濟聽臚傳,驚喜龍頭 屬少年。明主拔才真十五,寒儒對策愧三千。百年拜 舞天心悅,六字親題御墨鮮。觀榜共隨仙樂出,文星 燦爛曉雲邊。」其二曰:「有詔南宮宴茂才,主筵仍遣上 公來。需雲散彩浮瑤席,湛露分香溢玉杯。天近帝居 春似海,樂兼胡部鼓如雷。宮花斜壓誇冠重,知是瓊 林醉後回。」松江張黼嘗夢登第在狀元前,覺而思曰: 「世豈有科名先狀元者?吾殆在孫山之外矣。」及是年 會試,名在十五,宏名在十六云。又湖廣劉良中景泰 丙子鄉試,已十赴《禮闈》,潦倒衰白,而志益壯。嘗夢神 告曰:「汝費宏榜進士也。」凡赴試,必遍求天下舉子費 宏者久不得,至是相見甚歡,逮廷試,宏果首選,良中 三甲第八。計二人得夢,時宏猶未生也。

《杭州府志》:成化間,廣安某公督學兩浙,有士不率教, 懲以夏楚。明年,其人狀元及第,官翰林。某述職至京, 其人款之,以古窯杯行酒,且曰:「此器世所寶,但俗眼 不識耳。」意譏其不知己也。某曰:「以老夫觀之,此器脆 薄易破,終不若良金美玉之器為可寶也。」其人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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