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先生文集 (四部叢刊本)/集序

水心先生文集　集序

宋 葉適 撰 景烏程劉氏嘉業堂藏明正統戊辰刊本

水心先生文集序

備衆文名一家言者在唐始著

前不多見也先生之作從壮至

老由今並古日邁月超神心窮

天地偉刻動海嶽翼然如登明

堂入清廟黻冕崇麗金奏而玉

應其光耀變化如驪龍翔而慶

雲隨也盛矣哉其於文乎粹矣

哉其於道乎盖周典孔籍之奥

不傳左冊馬書之妙不續詩迄

𮧯張騷降景宋華與質始判正

與竒始分道失其統緒乆矣世

遂以文爲可玩之物爭慕趍之

騁馳以其力雕鎪以其巧彰施

以其色暢逹以其才無不自托

於文而道益離矣豈能言易知

言難歟或者反之則曰吾亦有

道焉爾文奚爲哉夫子不云乎

言之不文行之不逺六藝非萬

世之文乎以詞爲經以藻爲緯

文人之文也以事爲經以法爲

緯史氏之文也以理爲經以言

爲緯聖之文也本之聖而

叅之史先生之文也乃所謂大

成也欲植傑木必豐其根欲瀦

巨澤必濬其源文其澤木也學

其根源也學與文相爲無窮也

是果專在筆墨間乎集起淳熈

壬寅更三朝四十餘年中期運

通塞人物散聚政化𨺚替䇿慮

安危徃徃發之於文讀之者可

以感慨矣故一用編年庻有考

也昔歐陽公獨擅碑銘其於世

道消長進退與其當時賢卿大

夫功行以及閭巷山巖檏儒幽

士隠晦未光者皆述焉輔史而

行其意深矣此先生之志也門

人大梁趙汝譡序

　余㓜時

　先君東臯處士以遺書一帙名曰䇿標凖集授諒

　讀是書乃水心葉先生適在宋時所著也其忠君

　愛國之誠藹然溢於言意之表惜乎前後亡缺脫

　落有不可讀者嘗慕求全集竟不可得及余領郷

　薦授官栝郡先生乃郡邑龍泉人也後徙居温之

　瑞安嘗因公事詣邑訪求遺本無有存者間或得

　一二篇或數十篇歴八載始克備有曰文粹曰葉

　學士文集曰水心文集及余㓜時所讀標凖集者

　其總目有四惟標凖一集十亡其七八公暇躬自

　謄録其各集中所作劄狀奏議記序詩銘并雜著

　成篇章者得八百余篇編集彚次分爲二十九卷

　其所著經傳子史編爲後集總名曰水心先生文

　集繡梓以永其傳與四方同志共覧焉集中字義

　脫落無可考者不敢僣𥙷姑虚以待後之君子而

　正之

正統十三年戊辰歳孟春望日處州府推官章貢黎諒謹識

重刋葉水心先生文集序

昔宋盛時以文章名家有廬陵

南豐眉山臨川數公者窮聖賢

之奥究道徳之微故其爲文足

以漢唐之盛天下皆師尊之

南渡以来作者猶衆葉水心先

生其一也先生之學浩乎沛然

盖無所不窺而才氣之卓越又

足以發之然先生之心思行道

於當時而見之功業不但爲文

而巳也觀其議論謀猷本於民

物則之常欲以正人心明天

理至於求賢審官訓兵理財一

切施諸政事之間可以𨺚國體

濟時艱然未至於大用而道不

盛行今之所見惟其文而巳豈

非可惜哉其論林栗一書有功

於斯道甚大時栗唱道學之

欲竄逐文公善人君子皆惴懼

先生獨上書天子論栗姦邪請

加摧折以扶善𩔖國家之本莫

大於是先生正直剛明嚴於善

惡之辯如此今去巳逺而其言

存是亦可以不朽矣章貢𥠖諒

字公允早得先生之文讀之固

巳起敬起慕然恨不得見其全

及爲處州府推官乃先生鄕郡

常行縣訪之士大夫得奏議記

序等作八百餘篇手自讎校分

爲二十九卷鋟梓以傳而屬直

爲序於乎先生之文豈直所能

知而亦豈待序而傳哉念今之

仕者於其分所當爲上之人之

所督責猶有不能盡其職而挂

於吏議若非其所當急則怠廢

可知矣公允於此文非其所急

也而知之深好之䔍勤敏足以

有爲從容於政事之餘𭣣輯而

刋布之使前之諸公有以後

之爲士者有所視法而興起尚

賢與善之意厚矣是可嘉也故

爲序而道之

景泰二年三月朔日榮禄大夫

太子太保兼吏部尚書泰和

　　　　　　　　王直　　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