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大典/卷1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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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典卷之一萬二千四百二十八 一送

仁宗五十一

李燾續通鑑長編嘉祐六年二月丁巳。詔宗室賜名授官者。湞年及十五乃計計年轉官。辛酉奉安明德章穆皇后御容於普安禪院之重微殿。

癸亥。詔宗室上墳陵。母得以黏竿彈弓隨行。乙丑。詔如聞良民子弟。或爲人誘隷軍籍。父母泣訴而不得還者。朕甚閔之。自今有司審其所從

來隷籍。百日内父母訴官者還之。丙寅。御崇政殿。録繫囚雜犯死罪以下逓降一等。戊辰。詔樞宻院。自今内殿崇班以上。須年二十方聽受差

遣。辛未。御崇政殿試禮部進士諸科。及特奏名進士諸科。三月乙酉召輔臣觀御書兖州至聖文宣王廟牓。癸巳。賜進士王俊民等。一百三

十九人。及第五十四人同出身。諸科一百二人及第并同出身。特奏名進士諸科四十三人同出身。及諸州文學長史。俊民。掖人也。戊戍。契丹歸

明人武珪。爲下班殿侍。河北沿邊安撫司指使武珪。本鎮州人。䧟虜𡻕乆。頗知虜中事。至是上所畫。契丹廣平淀受禮圖。特録之。己亥。宰臣冨弼

以母䘮去位。庚子。以冨弼母喪罷大燕。時同知禮院晏成裕言。君臣之義哀樂所同。請罷春燕。以表優䘏大臣之意。上亟從其言。成裕殊子弼妻之

弟也。議者或以爲過云。爲大臣母䘮輟宴。仁宗盛德也。而實録及會要乃云。議者皆以爲非。是不然矣。謂成裕與弼親嫌。不當建請則猶可。今略加

删潤也。辛丑。賜衢州進士程汝士。周頴。粟帛。以轉運使言其文行推于郷里也。壬寅。封皇第十一女爲永壽公主。第十二女爲寳壽公主。寳壽。

周賢妃所生。後封冀國。永壽。董叔妃所生。後封邠國。甲辰。詔翰林學士承㫖宋祁。遇入直許一人主湯藥。祁以羸疾請之也。戊申。幸後苑賞花

釣魚。遂宴太清樓。出御製詩一章。命從臣屬和以進。詔禮院封柴氏後爲崇義公以奉周祀其六廟在西京。而𡻕時祭祀無器服之數。其令有司

以三品祭服一。以四品祭服二。及當用祭器給之。庚戍。詔大理寺。命官有不當書罪而捃拾文致者。其本處官吏並鞫罪以聞。從殿中侍御史裏

行陳洙所奏也。政要詳之。不须具載。夏四月戊午。刑部郎中直昭文館㓂平。知潞州仍理轉運使資序侍御史陳經言。平前爲淮南轉運使。市物

不償價。已嘗彈奏之。請罷所理資序。詔可。庚申。提㸃廣南西路刑獄屯田員外郎李師中。權本路轉運使。初師中劾知邕州。蕭注治邕。八年有峒

兵十餘萬不能撫而用之。乃入溪峒貿易掊歛。以失衆心。卒致將卒覆敗。經略使蕭固措置乖繆。與轉運使宋咸黨附。注旣責荆南。師中復言注黷

貨阻威誘略儂智髙。所閹民羅寨五輩爲奴。又擅發溪峒丁壯采黄金。無帳藉可鈎考。爲國生事。案法當斬。今就横行降一官。自都監作鈐轄。不知

此何名也。詔遣中使李若愚鞫實。注竟坐此責。爲泰州團練副使安置。固及咸。皆追官勒停。按李師中傳。注泰州安置。固咸皆追官勒停。注傳亦云爲

泰州團練副使安置。與師中傳合。實録乃於七月十七日。書蕭固追三官責授檢校水部員外郎泰州團練副使。宋咸追一官勒停。會要並同實録

獨不見蕭注有何罪罰。疑實録會要所載前固追三官下必有脱字。所載授檢校水部員外郎泰州團練使則蕭注事也。王安石集有責蕭注制辭。

所載官位實與師中傳及注傳同。今從師中傳及注傳先附見注罪罰。并固咸追停於師中權漕之後。其固咸所坐。仍就七

月十七日書之史。俟考詳。辛酉。權三司使樞宻直學士右諫議大夫包拯。爲給事中三司使。拯在三司。凡諸管庫供上物。舊皆科率外郡。積以困

民。拯特置埸和市。民得無擾。吏負錢帛多縲繫。間輒逃去。械其妻子者類皆釋之。二事或自有月日。則此當削去。詔嶺南官吏死于儂賊。而其家

流落未能自歸者。所在給食護送還郷。甲子。契丹國母遣林牙左威衛上將軍蕭扆。四方館使寧州防禦使韓貽孫。契丹遣始平節度使蕭礪。崇

禄卿李庸。來賀乾元節。庚午。右正言王陶。知衛州時。臺諫共言陳旭不當爲樞宻副使。上弗聽。陶旣引疾在告。又先自乞罷。因許之。癸酉。詔凡

入貲爲郎至升朝者。户役皆免之。京官不得免衙前。自餘免其身而止。若入官後。增置田産直五十萬以上者。復役如初。傭代者聽之。丙子。大理

寺丞郭固。編校祕閣所藏兵書。先是置官編校書籍。而兵書與天文爲祕書獨不預。大臣或言固知兵法。即以命之。然兵書殘缺者。多不能徧補也。

庚辰。樞宻副使右諫議大夫陳旭。爲資政殿學士知定州。三司使給事中包拯。爲樞宻副使。禮部郎中天章閣待制知諫院唐介。知洪州。右司諫

趙抃。知虔州。兵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范師道。以本官知福州殿中侍御史吕誨。知江州。旭始除樞宻副使。或言旭陰結宦者史志聦王世寧

等。故有此命。介等遂交章論列。且言旭頃爲諫官。因張彦方事阿附貴戚。已不爲清議所與。及知開封府嘗賤市冨民馬。納外弟甄昴於府舎。恣行

請託。上以其章示旭。旭奏臣前任言職彈斥内臣其桀黠用事如楊懷敏何誠用。武繼隆劉恢輩。多坐黜逐今言者乃以此污臣。志聦臣不識靣世

寧弟娶臣妻舅之孤女。乆絶徃來。若嘗薦臣。陛下必記其語。乞付吏辨劾。遂家居求罷。上以手詔召出之。介等復闔門待罪。頃之復出如是者數四

上顧謂輔臣曰。凡除拜二府。朕豈容内臣預議耶。而介等言不已。故兩罷之。陳旭史傳。既載旭自辨語。又云仁宗知言者非實。以手詔召旭。出載

旭自辨語可也。今亦具存之。所稱仁宗知言者非實。則有所縁飾矣。它書皆無此。今不取唐介。史傳云。介與趙抃。王陶等。論升人姦邪。交結中人

士良。又與御藥王世寧連姻。不可大用。與王世寧連姻。則吕誨章及升之自己見。獨士良交結本末。誨并言史志聦或史誤以志聦爲

士良兩當考。志聦至和九年正月爲入内副都知。嘉祐三年五月爲入内都知。宋史全文吕中曰。宦官宫妾。使於小人而不便於君子者也。復世

人主除拜大臣。不詢於外朝。而詢於内朝則過矣。故石顯者。眞禹元威之所𠋣也。梁冀者。胡廣趙戒之忻託也。髙力士者。楊國忠之所恃也。此自古

小人未嘗不與宜官宫妾外戚爲一者。我朝所以無内朝之患。以外朝之除拜。在内不得而知。内廷之請謁。在外可得而抑之也。初諸路敦遣行

義文學之士赴京師者二十三人。其至者十六人。皆館于太學。即舎人院試論策。五月西戍。賜徐州顔復。潤州焦千之。成都張禩。荆南樂京等。七

人進士出身。四人同出身。餘悉授試校書郎。復太初子。禩。察子也。時濮州李植道卒岳州顧立有朞䘮。梓州章衮。蜀州張中理。處州吳戭。廣安軍蒲

伯明。越州吳孜等。五人辭不就試。復等既推恩亦以試。將作監主簿命之。張唐英政要云。明年又賜顧立同進士出身。當考。戊子。司天言。六月朔

日當食六分半。詔禮院檢詳救曰典故以聞。庚寅。禮院請。其日皇帝素服不御正殿。母視事。百官廢務。守司合朔前二日郊社令。及門僕守四門廵

門監察皷吹。令帥。工人以方色執麾旒。分置四門屋下。龍蛇皷隨設於左東門者。立於北塾。南靣南門者。立於東塾。西靣西門者。立於南塾。北靣北門者。

立於西塾。東靣隊正一人執刀。帥衛士五人。執五兵之器立於鼓外。矛處東。戟處南。斧鉞在西。稍在北。郊社令立𥎞於壇。四隅朱絲繩縈三匝。又設

黄麾在北。龍鼓一靣。次之弓一。矢四。次之諸兵。鼓靜立俟司天官曰。日有變。工人與麾齊伐鼓。祭告官行事。太祝讀文。其辭以責陰助陽之意。司天

官稱止。工人罷鼓。如日陰晦。太陽不見。即不舉麾。不伐鼓。從之。乙未。吏部侍郎集賢院學士余靖。爲尚書左丞。廣南東路經略安撫使。知廣州時。

嶺海猶未平也。靖再辤而後受。謝表云。去𡻕邕邉失策。納彼逃。峒獠慱。遂成侵擾。邏司䘮元而潰敗。列郡聞風雨震驚。因馹騎以召臣俾單車

而諭指。雖爲夷聴命。願誅首惡之人。而寨將貪功。未絶交争之患。亦既與之約束。各守封疆。苟邦令之必行。諒吾之能固。猶以嶺服之外。越徼相

通。俾此州。以辦邊事。去年八月。躰量安撫時可附此。丙申。詔諸知州軍。及兵官許造酒者。毋得賣易。及以折物價。丁酉。天章閣待制知諫院

吕景初。同詳定均稅。翰林學士承㫖。兼端明殿學士。翰林侍讀學士。工部尚書知制誥。集賢殿修撰宋祁卒。贈刑部尚書。祁。兄弟皆以儒學顯。而

祁尤能爲文章。善議論。清約莊重。不逮其兄。論者謂祁不至公輔。蓋亦以此。祁自爲遺奏曰。陛下享國四十年。東宫虛位。天下係望。人心岌嶪。爲社

稷深計。莫若擇宗室賢材進爵親王爲匕鬯之主。若六宫有就館之慶。聖嗣蕃衍。則宗子降封郡王以避正嫡。此定人心防禍患之大計也。又自爲

左誌右誌。及治戒以授其子。其子遵治戒不請謚。乆之張方平言。祁法應得謚。謚曰景文。謚景文在治平三年。今并書。己亥。馬軍副都指揮使淮康節

度使張茂實。落管軍知曹州。初趙㮣代韓絳爲御史中丞。亦言茂實不冝典宿衛。未聽。及㮣爲樞宻副使復言之。而言者又劾茂實販易公使。所遣

卒殺人于外。茂實因以老自請解兵權。始命出守。翰林侍讀學士劉敞。嘗奏䟽言爲國之道。防患於未然。逺嫌於萬一。所以安羣情。止邪謀也。伏

聞張茂實本周王乳母子。嘗養宫中。故徃年市人以狂言動茂實。頗駭物聴。近者輯絳。又以讒說傾宰相。重摇人心。則是一茂實之身。逺則爲小人

所指目。近則爲羣臣所疑懼。雖聖心坦然於物無猜。恐未能家至户曉。使人人不惑也。假令茂實其心如丹。必無它賜。亦未能家至户曉。使人人不

憂也。如此則備宿衛典兵馬。適足以啓天下之惑。動天下之憂。甚非重宗廟。安臣民。備萬一之計臣謂今日之宜要令兩善。莫若解茂實兵權。處以

外郡。於茂實不失冨貴而朝廷得逺嫌疑。此最策之善者也。昔王郎自稱。劉子輿盧芳自號。劉文伯因疑飾僞。未必皆有犯上之心。但流言驅扇羣

情。昡惑使之然爾。臣忝近列方當逺出。心之所疑。不敢不極論。乞以臣言宻付執政商量。敞時受命知永興乆之茂實乃罷。庚戍。御崇政殿。録繫

囚雜犯死罪以下逓降一等徒以下釋之。又遣官踈决三京。詔凡府號官稱。犯父祖名而非嫌名及二名者。不以官品髙下並聽回避。初翰林學

士知審官院賈黯言。伏見大理寺丞雷宗臣除太子中舎以父名乞回避從其請。臣按曲禮曰。不諱嫌名。二名不偏諱。釋者曰。嫌名謂音聲相近禹

與雨。丘與區也。偏爲二名。不一一諱也。據律文諸府號官稱犯祖父名而冒榮居之者徒一年。釋曰。府有正號官有名稱。府號者。若父名衛。不得於

諸衛任官。或祖名安。不得任長安縣職之類。官稱者。或父名軍。不得作將軍。或祖名卿。不得爲卿之類。又諸上書若奏事犯祖廟諱者杖八十。若嫌

名及二名偏犯者不坐。今按宗臣父名顯忠而避中字。於禮所謂嫌名。臣謂既許避免。若復有如此而不避者。豈得冐犯榮之律。如前代故事。東晉

以王舒爲會稽内史。舒父名會求易他郡。時議以字同音異。於禮無嫌。復改會爲鄶。舒遂行。後又以舒子允之爲會稽内史。允之亦乞更授。詔曰。祖

諱孰若君命之重。下八座詳之。給事中譙王無忌。以春秋之義。不以家事辭王事。夫王命之重。不得崇其私。又故事無祖名辭命之制。唐賈曾除中

書舎人。父名忠。固辭。議者以中是曹司之名。又與曾父名。音同字别。於禮無嫌。至於國朝。雖雍熈中嘗下詔。凡除官内有家諱者。除三省御史臺。五

品文班。四品以上。許用式奏改。餘不在此制。然推尋國初迄于近年。或小官許改。或大臣不從。或雖二名嫌名而有許避者。或止犯單諱而有不許

者如建隆初。慕容延釗除同平章事。以父名章。改爲同中書門下三品。吳延祚以父名璋。改爲同中書門下三品。趙延進。除起復雲麾將軍。以延進父名暉。改授起復光禄大夫。天聖中。著作

佐郎王傳。父名著。奉禮郎張子奭。父名宗禮。以傳爲大理寺丞。子奭爲太祝。皆請避而許者。如淳化中畢士安。父名義林。除翰林學士。天聖中。韓億

父名保。除樞宻直學士。景德中王繼英父名忠。賜推忠功臣天禧中。㓂凖。父名湘除襄州節度使天禧中。劉筠。父名繼隆。除龍圖閣學士近年楊

偉。父名自牧爲羣牧使皆曾固辭此又雖請避而不許者前後許與不許。繫之一時盖由未嘗稽詳禮律。立爲永制請約雍熈詔書自幾品官以上

每有除授若犯父祖名諱。有奏陳者。先下有司定。若於禮律當避者。聽改授之餘不在避免之限。上令太常禮院大理寺同定奪而言父祖之名。爲

子孫者所不忍道不繫官品之髙下並聽回避故以律文申明之。庚戍。詔河北沿邊安撫司禁北人捕魚於界河初界河屬我境而北人潜入河

中捕魚採葦雄州移文𣵠州詰之契丹驅所犯人榜境上隆緒之統和二十四年亦自約束乆之北人或由海口載鹽入界河。涉雄霸抵𣵠易者。邉

吏因循不能止於是宫苑使忠州刺史趙滋知雄州。遣巡兵捕殺之且破其船乃復舉捕魚之禁趙滋先以宫苑便知保州四月甲戍鎮忠州刺史

知雄州也六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初司天言當食六分之半是日未初從西食四分而雲陰雷電頃之雨渾儀所言不爲災權御史中丞王疇言

頃𡻕日食於正陽之月陛下避殿徹食奉天抑已方其食時實亦陰晦然於雲氣之間尚有見者固不得同不食當時有司乃稱食不及分而宰臣

集班表賀。甚失陛下祗畏奉天之意今日食之初殊爲晴徹旣而陰雲所掩方遂不見亦不得與日不食同也雖陛下至誠修德答變感天必不欲

激異爲祥然恐有司或援近例乞班賀者臣故得以先事而言也同判尚書禮部司馬光言近世以來每有日食之變官皆先奏月日時刻及所

食之分數至或爲陰雲所蔽或食不滿分公卿百官奉表稱賀臣以謂日之所照。周徧華夷。雲之所蔽至爲近狹雖京師不見四方必有見者此乃

天戒至深不可不察漢成帝永始六年九月日食四方不見京師見谷永以爲百姓屈遏禍在外也臣愚以謂永之所言似未恊天意夫四方不見

京師見者禍尚淺也四方見京師不見者禍變深也日者入君之象天意若曰。人君爲陰邪所蔽災愚甚明天下皆知其憂危而朝廷獨不知也由

是言之君人者。尤宜側身戒懼憂念社稷。而羣臣欲相率稱賀豈得不謂之上下相蒙。誣罔天譴哉。又所食不滿分者乃暦官術數之不精當治其

罪。亦非所以爲賀也臣職在禮部。掌羣臣慶賀表章不敢不言於是詔百官毋得稱賀。胡宿請祭祉或附此。庚申。賜草澤章友直銀百兩絹百匹。

以篆國子監石經成。除試將作監主簿。不理選限辭不就故有是賜友直建安人。得象之族也。得象爲宰相。嘗欲官之友直謝去終其身不仕丁

卯。徙知鳳翔府工部侍郎集賢院學士崔嶧。知河中府。嶧所至貪污。比老益甚。在鳳翔轉運使薛向按之急不得已移河中。未幾遂以刑部侍郎致

仕。詔還曹利用所没田宅。利用旣昭雪其家累有請于朝。至是用祫享赦書而盡還之。癸酉。樞宻院奏。近揀四百料錢近下禁軍填近上禁軍

所有轉軍分例物。即三分特支一分。詔支一半。此據會要。是六月二十二日事。故附癸酉日。甲戍。冨弼爲起復禮部尚書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

監修國史。弼辭不拜。故事執政遇䘮皆起復。弼以謂金革變禮。不可用於平世。上五遣使起之。卒不從命。或言弼初與韓𤦺同在二府。左提右挈。圖

致太平天下謂之韓冨。既又同爲宰相。琦性果斷。弼性審謹。琦質直語或涉俗。俗謂語多者爲絮。嘗議政事。弼疑難者數四。琦意不快曰又絮耶。弼

變色曰。絮是何言歟。又嘗言及宰相起復故事琦曰。此非朝廷盛典也。於是弼力辭起復。且言臣在中書。蓋嘗與韓𤦺論此。今琦處嫌疑之地。必不

肯爲臣盡誠敷奏。願陛下勿復詢問斷自宸慮。許臣終喪。琦見之不樂。自是二人稍有間云。此據司馬氏記聞及蘇氏别志。又參取弼所上劄子。然

謂弼與琦自此稍有隙。恐未必爾。更須詳考。上既許弼終䘮弼以表謝因言。竊聞新授提㸃銀銅場職方員外郎張述累有封章。乞立儲貳。其詞太

過。頗涉匪彛事合婉㣲述乃傷於逼迫語當祕宻述乃極於張皇傳聞四方。無不驚駭伏縁張述前知泗州絶無政譽臣在中書日亦曾見其闕失

事狀。本官必是恐朝廷不用遂强作此事雖云納忠而獻直實掩過以取名。果若憂國愛君豈肯如此喧布。况提㸃銀銅場。將來例入職司。如述小

人。不合升奬。臣𥨸恐好進之輩。更相倣效妄陳禍福。頻撓聖聦。陛下或致憂隱。切欲求嗣。即於天聽。却成不便。臣今雖不在陛下左右。實則日夕憂

慮。寢食不安也。且念自古帝王。未有不任情喜怒殺害臣民恭惟陛下。臨御已四十年。未嘗枉怒一人。况於刑誅。固無分毫狂濫。惟是仁慈寬恕。甚

於父母之愛赤子。天下蒙被陛下大恩大惠。深入骨髓。上蒼觀覧。豈無報應。明知聖嗣非晚降育。臣今所願者。惟願陛下勤於政事之外。凡百節謹。

目前愛玩。多方制伏其心。至於宴飲間。動風發氣之物。亦宜㨂擇。不令進御。澄神靜思。助以平和之藥。必享萬壽無疆之慶。永爲宗社之主。皇嗣之

晚。未足爲慮。此乃必然之理也。弼又言。竊恐陛下左右親近者。知陛下求嗣心切。一向希寵望幸。各有誕育之意。人人爭進。則陛下雖欲制伏。其心

不可得也。雖欲保惜聖躬。亦不可得也。如此。則臣實爲陛下憂之。爲宗廟社稷憂之。臣嘗爲上相。義同股肱。當與國家共其禍福。不得不憂及此也。

陛下若不以臣爲狂妄。即乞以臣此意一一宣諭親近之人。臣必料親近者皆有保惜聖躬之心。各便省悟。而能長守冨貴。即於陛下自然無憂。實

天下之幸也。宗廟社稷之幸也。聖嗣既係天命。自有天時。不可以人力强致。臣受陛下深恩。出於懇切。不覺語及於此。臣不敢避死。陛下若肯聽納。

然後賜臣一死。實亦甘心。上復以優詔荅焉。按實録明年正月甲戌。徙知洺州。職方員外郎余藻。爲江浙等路提㸃鑄錢坑冶。又按英宗實録。治平

元年二月己巳。江浙等路提㸃鑄錢坑冶屯田郎中余藻。提㸃廣西刑獄。職方員外郎張述。提㸃江浙等路鑄錢坑冶。述蓋代藻者。嘉祐六年。未受

命也。不知富弼上疏時。述何由己帶提㸃銀銅場職任。或恐余藻在洺州時。張述已先除提㸃銀銅場。而實録偶不詳。或因冨弼言遂罷。述後乃更

除也。當考。張述䟽曰。此據張唐英政要附見。不知即冨弼所指者否。當考。臣讀書爲儒。歴覧經史。而効官州縣。惟有忠義。常盡瘁於職業。自登朝

列。伏見皇嗣未立。中外憂之。十餘年間。已五次上書。所言皆指陳宗廟社稷可安可危之事。自知卑微。天聽髙邈。伏慮𢖍石程書之時。不足感悟宸

聽。又恐言詞激切。觸犯忌諱。爲左右隱蔽。臣伏念三聖寳位傳付陛下。陛下在位既四十年未有繼嗣。未審陛下曾子細思之耶。若子細思之。則憂

宗廟社稷。俾繼嗣不絶矣。若未子細深思之耶。不當因循委順天命。一租二宗。傳付陛下寳位欲其宗廟社稷。世世嗣續不絶則陛下方爲孝矣。臣

愚敢引杜太后之言庶激切感悟陛下之心杜太后臨終。以藝祖得天下謂無長君所以藝祖得之。藝祖奉杜太后之言。所以不忍傳之子。而傳之

太宗是也。向使世宗在位更十數年。少帝嗣立。藝祖豈得有應天順人之事乎。陛下當思之。陛下昔誕育豫王。若天意與陛下。則今已成立矣。近聞

一年中誕四公主。若天意與陛下。則其中有皇子也。上天之意如是矣。陛下合當悟之。陛下在位四十年。當其安寧萬𡻕。時宜讅擇藝祖太宗賢子

孫。且立爲皇子。但且異其爵位。職之官政。係天下之望。陛下詳察有賢德可傳付則立之。所以謹重大事。俾宗廟社稷得其主矣。而况天地之大。五

行休王。皆有數在天地之中。固不可逃其數也。一旦卒有萬一不可諱。蒼皇之際。危急之間。寳位神器。而欲使宫闈左右中官兩府逓相觀望。而一

言謀之。豈陛下之心。輕宗廟基業如是之易也。當陛下安康之時。不能詳擇爲之。欲至蒼皇之際。顧令左右取次謀之。此則陛下不謹重三聖之基

業。同尋常之事爾。夫繼嗣有賢有不賢。則朝政有治有亂。社稷宗廟有安有危。陛下之心固亦知之矣。今陛下在位𡻕乆。萬機之政稔聞熟見。但欲

凝神淵黙。垂拱仰成。威福賞罰。雖曰出自朝廷。即陛下不專矣。賞罰不專於己。而威福漸移於下。臣愚實憂之。書曰。惟辟作福。漸之時義大矣哉。履

霜堅冰。蓋言漸之不已。則東漢陵夷之禍。復見于今矣。臣愚生不能有益聖世。所以吐肝𤁋膽。犯忌諱狂言僣說。庶有感悟陛下之心。若有所感悟。

而能擇繼嗣。紹隆宗廟社稷。俾世世祭享不絶。臣雖赴鼎鑊。萬死之日。猶生之年。而名不朽。掛於忠義之列。所求遂矣。宋朝要録云。同修起居注

司馬光同知諫院。丁丑。命翰林學士吳奎。王珪。同詳定茶法。實録明年正月丁丑。乃命王珪。今從會要。戊寅。度支判官刑部員外郎直集賢院

同修起居注王安石。知制誥。初安石辭起居注既得請。又申命之。安石復辭。至七八月乃受。於是逕遷知制誥。安石遂不復辭官矣。嘗有詔令。今後舎

人院。不得申請除改文字。安石與同列言。竊以爲舎人者。陛下近臣。以典掌誥命爲職司。所當參審。若詞頭所批事情不盡而不得申請。則是舎人

不復行其職事。而事無可否。聽執政所爲。自非執政大臣。欲傾側而爲私。則立法不當如此。前日具論。冀蒙陛下省察。而至今未奉指揮。臣等不知

陛下以爲是而不改乎。將不必以爲是而特以出於執政大臣所建而不改乎。將陛下視臣等所奏未嘗可否。而執政大臣自持其議而不肯改乎。

以爲是而不改。則臣等考尋載籍以來。未有欲治之世。而設法蔽塞近臣論議之端如此者也。不必以爲是。而特以出於執政大臣所建而不改。是

則陛下不復考問義理之是非。一切苟順執政大臣所爲而已也。若陛下視臣等所奏。未嘗有所可否。而執政大臣自持其議而不肯改。則是政已

不自人主出。而天下之公議廢矣。此所以臣等惓惓之義不能自己者。臣等竊觀陛下。自近𡻕以來。舉天下之事。屬之七八大臣。天下初亦翕然。幸

其有爲能救一切之弊。然而方今大臣之弱者。則不敢爲陛下守法以忤諫官御史。而專爲持禄保位之謀。大臣之强者。則挾聖㫖造法令。恣行所

欲。不擇義之是非。而諫官御史亦無敢忤其意者。陛下方且深拱淵黙。兩聽其所爲而無所問。安有朝廷如此而能曠日持乆而無亂者乎。自古亂

之所生。不必君臣爲大惡。但無至誠惻怛求治之心。擇利害不審。辨是非不早。以小失爲無傷而不改。以小善爲無補而不爲。以阿諛順己爲恱。而

其說用。以直諒逆己爲諱。而其言廢。積事之不當。而失人心者衆矣。乃所以爲亂也。陛下以臣等所言爲是。則冝以至誠惻怛欲治念亂之心。考覈

大臣改修政事。則舍人院不得申請除改文字指揮爲不當。當先改矣。若以臣等所言爲非。則臣等狂瞽不知治體。而誣謗朝廷政事。當加貶斥。以

懲妄言之罪。則别選才能通逹之士以補從官。臣等受陛下寵祿。典領朝廷職事。不得其守。則義不得不言。而朝廷以爲非也。則義不敢辭貶斥。伏

乞詳酌。早賜指揮。安石由是與執政忤。魏泰東軒雜記云。王安石素與韓琦議論不合。嘉祐末。琦爲相。安石知制誥。因論蕭注降官詞頭。遂上䟽爭

舎人院職分。其言頗侵執政。奉所稱䟽必指此也此載於安石集。而注賁官已附四月庚申因安石知制誥并附此䟽。庚辰。太原府代州鈐轄供

備庫使。忠州刺史蘇安靜。上麟州屈野河界圖。自郭恩敗。虜益侵耕河西。無所憚李思道。孫兆。相繼徃議皆不合。至是安靜與其國人。辄移吕寧拽

浪獠𥠖始議定其府州。自撶泉骨堆埋浪㽵蛇尾掊横陽河東西一帶。築堠九。自蛇尾旁順横陽河東岸上西界步軍照望鋪間。築堠十二。自横陽

河西以南直埋井𤇺。築堠六自埋井𤇺西南直麟州界俄枝軍營。築堠三。自俄枝軍營南至大横水染枝谷伺堠𤇺赤捷谷掌野狸塢西界。步人照

望鋪相望。築堠十二。其榆平嶺清水谷頭有西界奢俄寨二。從北訛也山成寨一。次南麻也乞寨一。各距榆平嶺四里其大和柏攅有西界奢俄寨四。

從北訛厖遇勝寨一。次南吳移越布寨一。次南麻也吃多訛寨一。次南麻也遇崖寨一。各距大和栢攅五里。其紅崖塢有西界奢俄寨三。從北岡越

崖寨一。距紅崖塢二里次南訛也成布寨二。各距紅崖塢一里其道光都隔有西界奢俄寨二並係訛也成布寨。在道光都隔上。其十一寨並存之

如故寨東西四里各有西界步人㸃望鋪。亦築堠十二。乃約自今西界人户。毋得過所築堠東耕種。其在豐州外漢寨。及府州界蕃户舊奢俄寨。並

復修完。府州沿邉舊俄寨三十三更不剏修。麟州界人户更不耕屈野河西。其麟府州不耕之地亦許兩界人户就近樵牧。即不得插立梢圈。起蓋

庵屋。違者並捉搦赴官。及勒住和市。兩界廵捉人員。各毋得帶衣甲器械過三十人騎。夏國傳。載此事甚略。但云於是安静檄夏國得吕寧拽浪撩

𥠖來合議。安静乃築堠三十六。史新邉禁邀以遥約。則罷和市。界始定云。今全用實録本文。按吕誨奏議第七卷。論麟州地界狀云。近罷鈐轄。蘇安

静實爲至當。專遣職方員外郎李思道。徃彼朝廷授以成筭。事無不濟。今安静乃上也界國。則是安静竟。地界不由思道也。不知誨所謂罷安静

在何年月。當考。是夏樞宻副使。歐陽修言。臣材識庸暗。碌碌於衆人中。陛下不次抜擢。置在樞府。其於報効。自冝如何。而自居職以來。已逾半𡻕。凡

事關大體。必須衆議之恊同。其餘日逐進呈。皆是有司之常務。至於謀猷啓沃。蔑爾無間。上孤聖恩。下愧清議。人雖未責。豈敢自安。所以夙夜思惟。

願竭愚慮。苟有可採。冀裨萬一。臣近見諫官唐介。臺官范師道等。因言陳旭事得罪。或與小郡。或竄逺方。陛下自臨御以來。擢用諍臣。開廣言路。雖

言者時有中否。而聖慈每賜優容。一旦臺諌聮翩被逐四出。命下之日。中外驚疑。臣雖不知臺諌所言是非。但見唐介。范師道等。皆乆在言職。其人

立朝。各有本末前後言事補益甚多。豈於此時頓然改節。故爲欺罔。上昧聖聦。在於人情。不冝有此。臣竊以自古人臣之進諌於其君者。有難有易。

各因其時而已。若剛暴猜忌之君。不欲自聞其過。而樂聞臣下之過。人主好察多疑於上。大臣側足過積於下。於此之時。諌人主者難。而言大臣者

易。若寬仁恭儉之主。動遵禮法。自聞其失。則從諫如流。聞臣下之過。則務爲優容以保全之。而爲大臣者。外秉國權。内有左右之助。言事者未及見

聴。而怨仇已結於其身。故於此之時。諌人主者易。言大臣者難。此不可不察也。自古人主之聽言也。亦有難有易。在知其術而已。未忠邪並進於前。

而公論與私言交入于耳。此所聽之難也。若知其人之忠邪。辨其言之公私。則聽之易也。凡言拙而直。逆耳違意。初聞若可惡者此忠臣之言也。言

婉而順。希㫖合意。初聞若可喜者。邪臣之言也。至於言事之官。各舉其職。或當朝正色顯言。廷臣或連章列䟽。共論某事。其言一出則萬口爭傳衆

目共視。雖欲爲私。其勢不可。故凡明言于外不畏人知者皆公言也若非其言職。又不敢顯言。或宻奏乞留中。或面言乞出自聖斷。不欲人知言有

主名者。蓋其言涉傾邪。懼遭彈劾。故凡陰有奏陳而畏人知者皆挾私之說也。自古人主。能以此術知臣下之情。則聽言。易也。伏惟陛下。仁聖寬慈。

躬履勤儉。樂聞諌諍。容納直言。其於大臣。尤所優禮。常欲保全終始。思爲臣下愛惜名節。尤謹重於進退。故臣謂方今言事者。規切人主則易。欲言

大臣則難。臣自立朝。耳目所記。景祐中。范仲淹言宰相吕夷簡。貶知饒州。皇祐中。唐介言宰相文彦愽。貶春州别駕。至和初。吳中復。吕景初。馬遵言

宰相梁適。並罷職出外。其後趙抃。范師道。言宰相劉沆。亦罷職出外。前年韓絳言冨弼。貶知蔡州。今又唐介等五人言陳旭得罪。自范仲淹貶饒州。

後至今凡二十年間。居臺諌者多矣。木聞有規諌人主而得罪者。臣故謂方今諌人主則易。言大臣則難。陛下推此以察介等所言。則可知其用心

矣。昨所罷黜臺諌五人。惟吕誨新進入臺未乆。其他四人。出處本末迹狀甚明。可以歴數也。唐介前因言文彦愽。逺出廣西煙瘴之地。頼陛下仁恕

哀憐。移置湖南。得存性命。范師道。趙抃。並因言論劉沆罷臺職守外郡。連延數年。然後來復。今三人者。又以言樞臣罷黜。然則介不以前蹈必死之

地爲懼。師道與抃不以中滯進用數年爲戒。遇事必言。得罪不悔。蓋所謂進退一節。始終不變之士也。至如王陶者。本出孤寒。只因韓絳薦舉。始得

臺官。及絳爲中丞。陶不敢内顧私恩與之爭議。絳終得罪。夬牽顧私恩。人之常情爾。斷恩以義。非知義之士不能也。以此言之。陶可謂徇公㓕私之

臣矣。此四人者。出處本末之迹如此。可以知其爲人也。就使言雖不中。亦其情必無他議者。或謂言事之臣。好相朋黨。動摇大臣。以作威。韓絳言冨

弼之時。介與師道不與絳爲黨。乃與諸臺諌共。論絳爲非。然則非相朋黨。非欲動揺大臣明矣。臣固謂未可以此疑言事之臣也。况介等此者雖爲

謫官。幸蒙陛下寬恩。各得爲郡。未至失所。其可惜者。斥逐諌臣。非朝廷美事。阻塞言路。不爲國家之利。而介等盡忠守節。未蒙憐察也。欲望聖慈。特

賜召還介等。置之朝廷。以勸守節敢言之士。則天下幸甚。脩疏不得其時。唐介等逐在四月二十七日。修云在樞府已逾半𡻕。按脩以去年十一月

十六日拜樞副則奏此䟽當在五月六月間。今附夏未。七年三月九日。乃召王陶及范師道。秋七月壬午朔。光禄寺丞知長洲縣夏噩。坐私貸民

錢。特勒停。噩中制科本路提㸃刑獄王道古惡其輕傲。捃其事而廢之。癸未。賜沂州草澤髙太古粟帛。以轉運使言其行義推于郷里也。乙酉。

泗州言淮水溢。丙戊。詔淮南兩浙江南東西路水災。其令轉運使。就差木路官體量蠲其賦租。仍預爲賑救之術。無使秋冬乏食。以致逃移。置

廣州東莞縣界東西路廵檢一員。水軍二百人。丁亥。權御史中丞王疇言。古之事君者必以禮。故要君者謂之無上。以其近於嫚也。嫚則事君之

禮廢矣。古之事君者必以誠。故言僞而辨者。孔子得以誅之。以其近於詐也。詐則事君之誠闕矣。是知上下之分君臣之義。由禮與誠。則罔不治。由

嫚與詐。則罔不亂。兹二者。風俗之源。逆順之萌。慮天下者。不可忽其漸而不察也。察之亦不可以不誠。比年中外臣僚。或因較量差遣。或因辨論身

計。或因進以干譽。或因罪而覬免。肆爲妄談。辄形奏章。其間求放歸田里者有之。乞别自營生者有之。𡻕未至而願致仕者有之。苟於祿而請歸農

者有之。是皆心語兩違。情實交戾。外示輕官爵之愛。以欺於衆。内實計分銖之利。而爭於上。違義忘耻。至於要君用詐。而安爲小人之行。陛下聖度

包荒。悉置不問。彼小人者。亦豈識恩德之隆哉。且夫君臣之間。猶父子也。既委質立朝。陳力處位於去就之際。豈得容易而言。今苟以私覬。遂僥倖

而妄章詭辭。發之不疑。是臣下不肅。朝廷不尊。而公爲嫚詐之事以要於陛下。不有沮止。恐非所以範俗流化也。請自今有要君作爲如嚮所陳者。

並許彈奏施行。如此。則罔上邀利者知所畏。而士之行已有恥事君以誠者。少加勸矣。又國家開廣言路。任用臺諫官以來天下公議。其所彈治者

必廢。所稱援者必進。既爲上所信屬。故其職特爲要劇。比年士大夫。乃有險㣲之人。挾己憎愛。依𠋣形似。造浮說。奔走臺諫之門。皷扇風波之論。幸

言者。得以上逹。推原其情。本非公正助治之道。止於陰借權力。取快私意。當言之人。率務舉職。既所傳耳目稍異。則豈敢遂無。論列若由風聞。而事

得其實。朝廷從而施用之。有補聖治。兹固善矣。不幸萬有一愛憎不中之論。熒惑紊撓人主之聦明。豈不爲聽斷之累哉。臣愚謂前世風俗不平毁

譽亂公。而下詔誡勵者有矣。欲深鑒時弊。特屈聖訓。曉勵士大夫。庶幾媮薄革心。有以激清朝路也。又御史府。内司朝廷憲度。外察郡縣吏治。若朝

廷政事之施行者。賞罰有所未當。號令有所未允。忠邪有所未辨。紀綱有所未正則御史得以言之。若郡縣政事之施行者。官吏有所未公。法制有所未明。𡨚枉有

所未申。貪暴有所未除。則御史得以言之。然則主於督察内外施行之事。隨所是非。當否而言。上以補救朝政。下以警飭四方之吏。共適於至公之

道而已。非謂朝廷之事。有所未及施行。而御史得以先之也。其所以不可不先者。將以明上下之分也。上下之分苟明。則人主之柄操執有歸。而綱紀

不亂。綱紀不亂。則天下無難於爲治也。比年中外士大夫。偶見陛下任用臺諫官。其所開陳。多蒙信納。殊不知言事之人所。論列者。亦自有體。朝廷

所以聽納而施用者。亦固自有次第。便謂凡百事狀不計行與未行。臺諫皆得以專之。乃有白事於朝。而更以狀干臺司者。如徃𡻕陳希亮。判開拆

司與三司辨理句銷帳。按事當上聞。朝廷聽法所在。希亮每奏一狀。必并申臺。又近日廣西轉運使李師中。以邕桂獄事暴發。宋咸蕭注姦贜。止當

核實盡理。朝廷自有刑典。如獄辭未真。惡狀未具。則當乞再加按問。師中乃别爲臺狀。用小紙解說三十餘事。推原其情。盖欲當任者。爲言而助之

爾。臣以謂事有曲直。法有輕重。朝廷以至公待天下。其有罪者必罰無赦。不俟言者助之。而適足爲朝廷之害。甚無謂也。請自今臣僚。如以公事

奏朝廷。不俟施行。而辄申御史臺者。許彈奏以聞。上嘉納之。戊子。録昭憲皇太后。孝明孝惠孝章淑德皇后家子孫進秩授官者。十有九人。先是

集賢校理同脩起居注。江休復言。朝廷初行祫享之禮。而昭憲太后。躬育祖宗。其後裔多流落民間。冝思所以推恩者。於是并四后家子孫皆録之。

尋復賜昭憲太后家信陵坊。第一區。賜第。乃十一月癸酉。今并書明年六月又録懿德皇后曾孫二人。詔中書樞宻院。累年未修時政。記自今須

隨月撰進。已丑。提㸃河北刑獄張問言。奉詔相度。河北八州軍溏濼。今若就塘出土作堤以畜西山之水。則涉夏大河雖溢。而民田無衝浸之害。

請下逐處𡻕以時修築。從之。四年八月己丑可考。壬辰。同修起居注同知諫院司馬光。同詳定均稅。光既立條約。下諸路監司施行。又言國家凡

欲立事。當先使賞罰明白。然後事無不成。職方員外郎。秦植。前通判德州均五縣稅皆得平允。並無詞訴。若與庸愚之人。煩擾敗事。同歸常調。一無

殿最。則能吏解體。必無成功。伏望朝廷察其勤瘁。優加酬奬。并其餘均稅官吏。隨其功過。量行懲勸。則來者覩之。無不盡力矣。太常禮院。及整肅

禁衛所並言。請自今駕出。以閤門祗候并内臣各二員挾駕頭。左右次扇筤。仍以親從兵二十人從其後。先是幸睦親宅。内侍抱賀頭墮馬。駕頭壞。

御史中丞韓縫。乞增乘輿出入儀衛之禁。事下太常禮院等處參議。而定此制。江復雜志云。韓維李淑駕頭何物。曰。百講坐之一。劉訪之。王

云。御坐傳四世矣。乃初即住所坐。癸巳。詔曰。臺諫爲朕耳目之官。而事有不能周知。固將愽間朝士大夫以廣聽察。乃有險詖之人。因縁憎嫉。

依𠋣形勢。興造飛語。以中傷善良。殆非忠厚之行也。昔夏后時。官師相規。漢之公卿恥言人過。今吾士大夫。乃違古人之守。蹈簿俗之弊。甚無謂也。

中書門下。其爲朕申儆百工。務敦行實。循而弗改。當重絀焉。從御史中丞王疇所請也。疇正傳云。陳升之拜樞宻副使。諫官御史唐介等。奏彈升之

不當大用。朝廷持不行介等爲衆人㳺談所誤。疇䟽言。浮華險薄之徒。徃來諫官御史掎摭人罪。浸以成俗。請出詔戒勸。從之。案疇以七月丁亥䟽

陳三事。此其一事。時升之及介等已罷去數月。此䟽未必端爲介等設。疑正傳有所縁飾。今不取。馮絜己御史臺記。又誤以此詔在嘉祐三年云。包

極時爲中丞。言事峭直。執政不喜。因下此詔。其先尤差錯。今不取。王稱東都事畧。朕惟善治之主。以天下耳目爲視聽。而不自任其聦明。耳目

之宦。令臺諫之任也。夫以四海之廣。萬事之衆。䑓官數人不能以周知。固將詢及士大夫。而其間傾邪險害之徒。不惟朝廷義理所在。謂職在言責。

執必施行。輙徇己之愛憎。𠋣依形似。扇造語言。以中善良。豈朕所以國治之義哉。甲午。出内藏庫絹二十萬匹。下河北助糴軍儲。丁酉。詔諸路

轉運使。提㸃刑獄司。比用祫享赦書。搜訪天下有節行學術之人。如聞沽飾名譽徼進者多。非所以厚風俗也。其罷之。戊戍。詔辰州省地。民先逃

入溪峒。今復歸者。蠲丁稅三年。環慶經略司言。蕃部乜臼族㓂平逺寨。其詳具十一月戊午。己亥。起居舍人同知諫院龔鼎臣。爲淮南路體量

安撫使。侍御史陳經。爲兩浙路體量安撫。以水災也。新知江州刑部郎中蕭固。追三官勒停。廣南西路轉運使度。支郎中宋咸。追一官勒停。固坐

知桂州日。令部吏市女口。及差指使入兩浙商販私物。咸坐在邕州。射銀楪子凡九百九十六片。及事覺。詐收入本司公使簿也。蕭固。宋咸。勒停已

見四月庚申。李師中權漕時。今依實録復載。此叚但削去責授檢校水部員外郎泰州團練使等字。更須考詳。





永樂大典卷之一萬二千四百二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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