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纓先生文集/卷八
別附
[编辑]節孝先生孝門銘跋
[编辑]龍洲趙絅
道州進士李君光義。踵余門。致其鄕父老之語曰。永樂年間。吾鄕有節孝先生。先生之孝行。載在三綱行實中。先生旌閭之銘。實佔畢金先生筆。先生事蹟之傳世行後。良亦足矣。顧先生歿。殆二百餘載。尙闕牲樹之石。且也節孝之孫。有濯纓公。有三足堂。而當佔畢時。則濯纓尙少。況曾孫三足堂乎。二先生之不見錄於其文。固也。迺者吾鄕人士。謀刻孝門銘。以寓吾鄕戀德之誠。如又擧濯纓,三足。補諸顯刻。奚亶于節孝有光。吾鄕之小子後生。咸知節孝之有此孫。而濯纓,三足之有此祖也相率而戒子孫。砥行立名。世世無怠。茲豈非吾鄕之一大功令也。汝其走京師。謁薦紳先生文。敢以請。余逡巡避席。遜不敢當。李君退而復來者再。觀其意。不得文。不返鄕也。余遂感其堅懇。按其所操狀。節孝先生。生丈夫子六人。知名者四人。第二郞。卽執義孟。孟有三子。俱有文行。次第取甲乙科如拾芥。長駿孫。官直提學。是生三足堂。季馹孫。卽濯纓先生也。濯纓受業於佔畢齋。早以文鳴。成廟朝。闡大對。世所稱中興策者。其文汪洋放肆。若注江河。所著濯纓集。行于世。性簡亢棘棘。其秉史筆也。直書不饒邪佞。竟以此被東市之禍。至今人讀戊午錄者。無不泣數行下。三足堂名大有。字天祐。中廟初尙儒。委任趙文正公。公建議行賢良科。淸道郡以先生推上。擢拜地部郞兼春秋。至正言皆辭。後宰漆原。己卯冬。禍作。群小誣罷薦科。仁廟末。命復科。先生與李灘叟延慶,申翰林遵美不就。物論多之。乃入雲門山。築室於愚淵上。號三足堂。以壽卒。曹南冥題其墓表曰。辦局宏深。勿勿乎其仁也。言論激昂。僩僩乎其義也。可謂畫出三足堂人稟者矣。其他群行灼灼。於薦目詳矣。噫。節孝先生之孝。感物之孝也。物之盭者莫如虎。虎且感其誠孝。馴如畜狗。況昭昭之天。其不降監於是而與之百祿哉。多男至於六丈夫。六丈夫才且賢也。則天之報施善人。驗矣。又況在孫濯纓先生出焉。在曾孫三足堂又出焉。天地精英之氣。發毓於金氏一門。至于三世。奇哉奇哉。或以濯纓之不得死。三足之不盡展布。歸憾於天與時。爲金氏食報之歉。此則不然。吾夫子不云乎。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溝壑喪元。君子何病。隨所遇而爲吾所當爲。固濯纓,三足之能盡吾所受於天之理者在。詎不韙哉。一時一身之不幸。雖若天之薄乎賢者。萬世之名永長存。與天地不朽。則其厚何如哉。芝蘭焚而後香聞。寶劍埋而後氣騰。吾於濯纓,三足亦云。道州之士。旣俎豆此三先生。越百年如一日。又修前輩之未遑事。以警一鄕。俱可書也。
三足堂先生遺詩
[编辑]拍水仍蹴月。水月無乃辱。雖然亦何傷。能淸又能白。
訥淵之水達又淵。欲訥如愚聖所傳。漁釣十年來往此。愚於人事訥於言。
卽山而獵卽溪漁。漁獵非關獸與魚。剩得溪山爲我有。故憑漁獵送居諸。
三足堂先生遺詩跋
[编辑]完山李顯行
右三首短篇。卽三足堂金先生之詩也。先生以濯纓公從子。登趙文正薦科。其淵源之正。聲氣之應。可見矣。己卯以後。獨免密網。遠遯雲門。雖罷科還復。孝陵有召。而深藏不出。自號三足。托意漁釣。以沒其世。其趣寄之遠。明哲之識。殆梅南昌,郭有道之比。而南冥優於乃叔之論。可以俟百世也。當其杖屨徜徉。嘯傲自適之時。凡有所會。一見之詩已。輒滅去不復留稿。使金聲玉韻。無傳於世。豈先生屢閱世故。深懲家禍。不欲以文字之餘波。復資墩,衮之遺熸而然歟。惟此三詩。獨不與煙雲銷沈。而尙今邦人傳誦無怠。一唱三歎。眞有不盡之意。雖千載之下。亦可想見其心事。全鼎之味。不獨驗於一臠。而心齋一絶。亦自不朽與叔也。然則得先生之志而壽先生之名者。此三詩足矣。又何必多爲哉。不佞適出宰先生之桑鄕。緬仰高風。益切景慕。而從其傍裔金斯文憲章甫。獲此詩而擎玩之。深懼其世愈久而竝失之也。附刊于濯纓集末。而因書其所感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