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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少元集 (四庫全書本)/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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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二十四 皇甫少元集 巻二十五 巻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皇甫少𤣥集巻二十五
  明 皇甫涍 撰
  
  家君政事記
  吾宗由吾父果州公顯公廣盱浩渺不擇地施之其心何嘗須臾忘憂官政耶又孰謂公非才而竟斥廢傳曰善仕不如遇合誠然天子置諫諍之臣曷可非人哉時沖次世譜故涍謹序公事系其後云公𢎞治丙辰舉進士初督吕梁水利兩洪要害巨石巉然江間湍湧迅齧岸舟徃來傭土人御石道傭得把持斂錢以為常公厲志始善褎然治崖㟁為之至則斟量傭資嵗省漕粟五千石繕旁隄以殺水怒賓至如歸運夫不憂御史曹玉疏公興利除害鄴之賢令何以加之宜加其秩令久在徐則洪無遺便矣公嘗界隙地以瘞流屍悉按淫覡禁忌婚徐民百餘家其尤炳炳則隄栁巷即水湓溢不得漂民居公行時民船菽麥送公公手數圭遣之曰父老愛我望我以山隂政也其歴禮部三司稍遷奉政大夫嚴犧幣名物之數出納水銀丹砂山顚海崖之劑視刀匕膳羞之宜諸屬職利原方張公振而堙之議宗藩禮文數制二千餘疏大要推而麗諸高皇訓典其拒寧藩請河泊印事不避王室權閹為之及瑾敗天子首按瑾私寧藩朝臣始齗齗道公賢評事羅僑劾瑾事下部公委曲覆疏僑得不死時瑾汚天下士㡬盡其黨張綵器公公卽色阿之必得顯遷無疑後連坐罷去以百數未有釋然如公者也尚書劉璣干於公僅毛髪間公自以不任私顯者不奉其意璣既得吏部旦日即命下出公守果宗伯白公方茗賔聞命勃然杯墮地曰吾知其不免吾乃今為老屬吏歔欷也公揚揚徃到果熟知守所宜事鳳翔民任文玉與廵按王綸居同閈也私喜亟陳椽其地欲厚牟利誣十八人盜者訟公公重誣非罪不坐綸憾之縁餙他法劾公天子寛之奪季俸綸鬱鬱不展蒞果時詰察恐喝既而索柟醬於公綸意實欲得金公私念曰畀御史金以重汚朝廷甚非吾心竟罌柟醬饋之綸由是益銜公也給事羅方果人窮時飲城西娼觸娼姙遺娼金求毋訟至是囑公歸金公不可天子勅給事王萱紀功軍中方短公於萱萱來蜀綸又以為言而叅議張諾益致齒牙之猾隂中之萱因劾公受賀酉陽事解官焉果故事守至屬邑致禮幣稱賀公曰蜀㓂憂朝廷六七大臣日不暇給奚賀為遣之酉陽軍僄悍奔命在蜀挾威取隙掠民資持民妻兒去之間有亡道果者其所持妻兒度暮當扺果逃歸其夫家軍詐訐果民奪去犒功金訟高中丞高重軍僄悍深罪果以故宣撫冉舜臣得以其部七千人來㑹城下輒入民卧内霑酒衡行鏖擊市上民震讋喪氣不敢瞋目視公方自保寧歸民喜曰父母且至公難償軍金示冉輕重御之曰而欲驅果民入老酒伍耶吾持吾印綬付汝矣果民謀曰吾輩不得憂公上自卿大夫百執事下至郊外小民爭出金償冉冉且德公解去士頌於鄉民謠於野名籍籍在臺司咸多公澤洽感激公乃以是罷也後公嘗一見萱萱慿几面發赤曰吾謂公耄耳初公至果興學崇化童婚婦鬻禳𥙴賨旅暴劫之俗剗刮燼滅果民號頑獷無顧藉心偷懦轉脫之𡚁益弛視其上公痛繩之民皆洗刷改悔克還於規其他文惡吏亦不得並縁為奸民彭姓嫉其異母弟其父方殯弟家比夜先引父棺出火其居殺異母弟二人則又誣他民訟他民遑頓不知所為公亭之有鳥哀鳴墮他民手公疑之因詰彭盜能仁而父耶弟而殺也彭驚色如死灰前服罪遂泣其母不知亦泣也遂坐彭鄉中豪數不法匿林莽岩穾有司亟跡之即撞搪扺冒謀依賊以故有司因循醞釀且大亂公削牘示豪速來吾宥汝逡巡淹泊父母妻子且屬吏汝堪之耶即依賊汝能活耶旦日豪爭詣治請坐公曰吾豈紿汝咸釋之他豪百人穫時佯立約契請貸高訾家與輒負之不與則持兵盡奪所穫至是相戒曰且休矣吾操瓢囊求一日活也時賊方熾悉得矛鋋鋤鎩樓櫓罌篾之具人囊沙繫韀間級而升城所過城輒下延燒民居照映百里摧堅絶險帥斂手滅聲勢不敢近公列堡辨途脩城鑿井日椎牛饗民校業賊七至公晝夜擐甲不得交睫民亦殊死戰果得無事蜀民言曰重慶地險民以完果民以完賴守賢由是中丞林公具公賢聞上副使張敏僉事郭東山撫賊與賊行受命令所在不得持寸兵禦賊賊恬然事故常長鎩黄帓首躍馬果郊外公命倅以芻粻勞敏且白敏脱有變如果民何不敢入儀衛又命民事刃卧㦸伏陴為備賊相謂曰此非膽大守地耶夜半渡河去當是時果㡬䧟公既罷太保彭公命禮幣留視事劄有司奉公如初及平蜀疏公云順慶守奮於無聊之餘絶賊東道逮繫其家屬賊解心益挫臣不憂餉給不靡歳月而收八載之功者順慶守之力也竟不報男涍謹序
  東隱記kao
  好者形縻也沿乎無窮獨形哉寓以不形其縻歸均東隱子聞之愀然曰我㡬殆矣好者形縻也吾以為大戚也吾志行於東方有方而無物形而無物然則㡬寓矣志以是行適以是大和茫乎杳乎東麗之君恍乎忽乎東之萬形吾方且拒之而彼蠢乎其萌之吾方且休之而彼熈乎其來之葆之其無所遺之耀之其無所章之寅存而聖思吾是以終孰為縻均甫子曰㡬矣夫是之謂益縻子何不遺汝之形忘汝之好内外合通與方𤣥同故曰死生為一條可不可為一貫與其離於東西而爭之也忘也化也方之外無跡也疇昔之縻是謂脱梏東隱子世挾貲雄榮至於子之身恥之盡棄其術循溪而東宇於懿土夷儀而簡軌于于而安居强而教登稅而享何懿子之表而罔子之𢎞也甫子之曲也日之升光告以懸解
  有無亭記
  北湄王君真州人也廬於江之北人稱之曰北湄先生常擇異處亭而臨之以盡納大江之勝間讀右丞臨汎之句若有契焉而遂命之曰有無之亭雲霧吐納隂陽闔開江上諸山隱見無時旦暮殊狀海門杳渺絶壁千尺㝠薄歘忽但聞江聲孰有孰無莫為端倪天下之竒觀於是乎在而君日攬歲結發為文章振耀家國亦不為無得於兹亭矣然君之趣有進乎此者嘗謂道無古今亦無有無有無之際夫是之謂道此天地之奥而萬物所由以終始者也又有見乎天下之大何物非我而我之所遭有忽然不知其所常者其適有也未有能使之有者也其適無也未有能使之無者也且其為有無也庸詎知其卒於有且無也是故乗物以㳺之逹其天和而於是非得喪窮亨喜戚出入倚伏反覆變化之故凡皆有無之藴而相為不窮者吾以是一之於外而忘之於内也盖其趣如此故其仕也歴試州郡人以望任為惜乃今淹跡郎署而視其色若無少不足者其臨政若勇於始者其真有道者之所為歟是故非衆人之所能識也然其名之亭也猶將白之而不能無所滯累也何曰是䝉莊氏之所謂寓也寓而不有黙與道俱雖身蒞繁曹而不異乎亭之偃休也目厭訟牒而不異乎江山之臨矚也以是心徃行當膴仕勒鴻其何異致然則無是亭亦可故曰寓而又何滯累之有予今年夏來觀政於刑曹一日君謂之曰吾廬有無之亭欲記其所為名者而虛者久矣其以屬之子予㓜而讀君之文今幸而觀君之政有以得君之心也故不辭而為之記
  讀天官雜志
  涍曰周禮之言極猶易之時書之中聖人化成天下之大本而垂世精微之訓也有天下者考其本末源流之所在則所謂以道治天下者盖自有不外乎法而不囿於法者矣體國不從葉氏之説
  涍曰按周官冢宰掌邦治統百官均四海蔡氏以為内統百官外均四海盖天子之相也百官異職管攝使歸於一是之謂統四海異宜調劑使得其平是之謂均乃若勦取均節之意而言此説經之大病也
  涍按吳氏以司裘内司服追師屨人夏采掌舍幕人掌次羃人世婦甸師女祝皆屬於春官至女祝又以為秘祝之官賢君之所去又烏可用之於宫中哉宫中用此禮必有巫蠱等禍作於不測矣而遂欲殺去此職其論美矣然先王之世固不可以末季衰亂之流𡚁而言之也立説以示戒可矣而必欲以意為之去取則恐無以測聖人之深意而亂經文之舊也周禮之作不為末世荒淫不可測之變而廢其所欲設之官象告之易不為情偽繁滋不可已之勢而責其所不及之辭其意一也涍曰屬職聨常成法刑計八法之體所以立也舉辨㑹聽經正糾弊八法之用所以行也官刑康成之説得之涍曰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則知關市之所取矣邦中之賦以待賔客則知邦中之所取矣各以是推之則地之所屬財之所宜斂弛之常豐約之等皆可得而知矣
  涍曰按註藪亦有虞掌之亦指其人而言也九兩之中有舉其重而言者如地與貴是也有互見之者如賢與道是也有相資而成者如利以牽之治以成之是也上以是九者而施治下即是九者而協從是上與下相為聨綴也邦國之民莫不有所繋而相親睦是下之自相聨綴也先王比天下之道如一身之間一堂之上豈有睽離渙散之俗乎
  涍曰觀周禮廢置誅賞見先王行法之義觀周禮懸之象魏徇以木鐸見先王示法之仁懸之象魏而見之者熟徇以木鐸而聞之者真王者易避難犯之法固如此也萬民不言徇者嫌於瀆也
  涍曰謂之典者合之盡其大而有經常宏逺之規謂之職者析之極其精而有委任宻察之義
  涍曰善言其德也能言其才也有德有才而不可以不敬敬而歸之于正法與辨則才德之緒耳此亦立言之次也
  涍又按鄭氏曰萬民之疾治於已然自王而下則去其疾於未然凡人之疾未有不生於飲食之不謹今也飲食膳羞珍醬之齊既以時而眡之鹹酸甘苦辛之助又以時而和之牛羊犬豕魚鴈之宜又以其物而㑹之凡所以調和王之飲食而助養王之血氣未嘗不極於愜適疾病何自而生乎是固治之於未然之前也由是觀之食醫一官乃先王謹疾之深意自漢以來其説未有改也而吴氏乃謂食醫之文無一字及醫療等事止言調和膳羞故取其文合於内饔則其論泥矣
  書雲巖先生周易餘毳
  雲巖先生志述古易𤣥探潛玩晝忘食夜廢寢者殆踰三紀遂著餘毳一書以發其秘窺先生之心聆先生之論若將超然象表費氏而下無所謂辭也邵子而上無所謂數也四聖而外無所謂易也涍嘗覽之三經異册十翼類從其獨㫖卓識峻邁前古以此知其志逺而學勤義精而功大矣顧謂涍有聞忘已就𣙜且惜兹書之弗彰先生雖潛德肥遁未耀於世然書之傳以道不以位理之存以心不以時後世子雲終不可誣也獨涍淺劣所謂童而習之白首茫如者茍曰若此為允若此為疑若此宣聖之所常言若此宣聖之所未嘗言若此諸儒之所及若此諸儒之所不及竊懼借聽者之無以復也嘉靖九年長至前一日後學長洲皇甫涍謹識









  皇甫少𤣥集巻二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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