繹史 (四庫全書本)/卷019
繹史 卷十九 |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十九 靈壁縣知縣馬驌撰文王受命
列女傳太任者摯任氏中女也王季娶為妃太任之性端一誠荘惟徳之行及其有娠目不視惡色耳不聴滛聲口不出惡言能以胎教溲於豕牢而生文王文王生而明聖太任教之以一而識百君子謂太任為能胎教古者婦人姙子寝不側坐不邉立不蹕食不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視於邪色耳不聴於滛聲夜則令瞽誦詩道正事如此則生子形容端正才必過人矣〈宋書符瑞志初黄帝之世讖言曰西北為王期在甲子昌制命發行誅旦行道及公劉之後十三世而生季歴李厯之十年飛龍盈於殷之牧野此盖聖人在下位将起之符也季歴之妃曰太任夢長人感已溲於豕牢而生昌是為周文王龍顔虎肩身長十尺胸有四乳白虎通文王四乳是謂至仁天下所歸百姓所親春秋元命苞文王四乳是謂含良盖法酒旗布恩舒明文王龍顔柔肩望羊 姬昌蒼帝之精位在房心雒書靈隼聴蒼帝姬昌日角鳥鼻長八尺二寸聖智慈理也 春秋合誠圗蒼帝之為人望之廣視之專而長九尺一寸〉
詩摯仲氏任自彼殷商來嫁于周曰嬪于京乃及王季維徳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維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國〈○大明二章三章〉禮記文王之為世子朝於王季日三雞初鳴而衣服至於寢門外問内豎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豎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節則内豎以告文王文王色憂行不能正履王季復膳然後亦復初食上必在視寒煖之節食下問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應曰諾然後退〈○文王世子 亢倉子文王之為太子也其孝大矣寺人言疾太子肅冠而齋膳宰之饌必敬視之湯液之貢必親嘗之嘗饌善則太子亦能食嘗饌寡則太子亦不能飽以至於復初然後亦復初君后有過怡聲以諷君后所愛雖小物必嚴龔是以孝成於身道洽天下〉
史記公季䘚子昌立是為西伯西伯曰文王遵后稷公劉之業則古公公季之法篤仁敬老慈少禮下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歸之
墨子文王封於岐周絶長繼短方地百里與其百姓兼相愛交相利則是以近者安其政逺者歸其徳聞文王者皆起而趨之罷不肖股肱不利者處而願之曰柰何乎使文王之地及我吾則吾利豈不亦猶文王之民也哉 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四方于西土不為大國侮小國不為衆庻侮鰥寡不為暴勢奪穡人黍稷狗彘天屑臨文王慈是以老而無子者有所得終其夀連獨無兄弟者有所雜於生人之間少失其父母者有所放依而長〈○有脫誤〉
呂氏春秋周文王立國八年嵗六月文王寢疾五日而地動東西南北不出國郊百吏皆請曰臣聞地之動為人主也今王寢疾五日而地動四面不出周郊羣臣皆恐曰請移之文王曰若何其移之也對曰興事動衆以増國城其可以移之乎文王曰不可夫天之見妖也以罰有罪也我必有罪故天以此罰我也今故興事動衆以増國城是重吾罪也不可文王曰昌也請改行重善以移之其可以免乎於是謹其禮秩皮革以交諸侯飾其辭令幣帛以禮豪士頒其爵列等級田疇以賞羣臣無㡬何疾乃止文王即位八年而地動已動之後四十三年凡文王立國五十一年而終此文王之所以止殃翦妖也
列女傳太姒者有㜪姒氏之女仁而眀道文王嘉之親迎於渭造舟為梁及入太姒思媚太姜太任旦夕勤勞以進婦道太姒號曰文母文王理陽道以治外文母理隂道以治内太姒生有十男長伯邑考次則武王發次則周公旦次則管叔鮮次則蔡叔度次則曹叔振鐸次則霍叔武次則成叔處次則康叔封次則耼季載太姒教誨十子自少及長未嘗見邪辟之事䘚成武王周公之徳〈○管叔周公之兄也此誤大紀云昌為世子娶於有莘氏曰太姒太姒不妒忌而西伯有内行此徳政之所以流布而風化之所以大興也〉
詩天監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載天作之合在洽之陽在渭之涘文王嘉止大邦有子大邦有子俔天之妹文定厥祥親迎于渭造舟為梁不顯其光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纘女維莘長子維行篤生武王保右命爾燮伐大商〈○大明四五六章〉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太姒嗣徽音則百斯男恵于宗公神罔時怨神罔時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雝雝在宫肅肅在廟不顯亦臨無射亦保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聞亦式不諌亦入肆成人有徳小子有造古之人無斁譽髦斯士〈詩序思齊文王所以聖也〉闗闗雎䧱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鼔樂之〈詩序關雎后妃之徳也風之始也所以風天下而正夫婦也故用之鄉人焉用之邦國焉風風也教也風以動之教以化之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乎詩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羙教化移風俗故詩有六義焉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至於王道衰禮義廢政教失國異政家殊俗而變風變雅作矣國史明乎得失之迹傷人倫之廢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風其上達於事變而懐其舊俗者也故變風發乎情止乎禮義發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禮義先王之澤也是以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頌者羙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是謂四始詩之至也然則闗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風故繫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鵲巢騶虞之徳諸侯之風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繫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闗雎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滛其色哀窈窕思賢才而無傷善之心焉是闗雎之義也○朱子以詩者志之所之也至詩之至也為大序其餘首尾為本篇之小序〉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黄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濩為絺為綌服之無斁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汚我私薄澣我衣害澣害否歸寜父母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懐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懐陟彼髙岡我馬𤣥黄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僕痡矣云何吁矣 南有樛木葛藟纍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 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爾子孫繩繩兮螽斯羽揖揖兮宜爾子孫蟄蟄兮〈詩序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則志在於女功之事躬儉節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師傅則可以歸安父母化天下以婦道也○朱子云在父母家一句未安 卷耳后妃之志也又當輔佐君子求賢審官知臣下之勤勞内有進賢之志而無險詖私謁之心朝夕思念至於憂勤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無嫉妒之心焉 螽斯后妃子孫衆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則子孫衆多也〉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詩序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則男女以正婚姻以時國無鰥民也〉 肅肅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肅肅免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肅肅免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詩序罝后妃之化也闗雎之化行則莫不好徳賢人衆多也○朱子曰此序首句非是金仁山曰按墨子書文王舉閎夭泰顛於罝網之中此事於兔罝之詩最為脗合〉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詩序芣苢后妃之羙也和平則婦人樂有子矣 列女傳宋人之女嫁於蔡而夫有惡疾其母将改嫁之女曰夫之不幸乃妾之不幸也柰何去之且夫采采芣苢之草雖其臭惡猶始於将采之終於懐襭之浸以益親况於夫婦之道乎終不聽其母乃作芣苢之詩 韓詩内傳芣苢傷夫也〉 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㳺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詩序漢廣徳廣所及也文王之道被於南國羙化行乎江漢之域無思犯禮求而不可得也 韓詩内傳漢廣說人也〉遵彼汝墳伐其條枚未見君子惄如調饑遵彼汝墳
伐其條肄既見君子不我遐棄魴魚赬尾王室如燬雖則如燬父母孔邇〈詩序汝墳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墳之國婦人能閔其君子猶勉之以正也 韓詩内傳汝墳辭家也 薛君章句王室如娓雖則如娓赬赤也𤈦烈火也言魴魚勞則尾赤君子勞苦則顔色變以王室政教如烈火矣猶觸冒而仕者以父母甚廹近飢寒之憂為此禄仕 列女傳周南大夫受命平治水土過時不來妻恐其懈於王事言國家多難惟勉强之無有譴怒遺父母憂夫鳯凰不罹於蔚羅麒麟不入於䧟穽蛟龍不反於枮澤鳥獸猶知避害而况於人乎生於亂世廹於暴虐不得行義然而仕者為父母在故也乃作詩曰魴魚赬尾王室如毁雖則如毁父母孔邇盖不得已也君子是以知周南之妻能匡夫也〉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詩序麟之趾關雎之應也關雎之化行則天下無犯非禮雖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時也○之時二字可删〉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兩御之維巢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將之維鵲有巢維鳩盈之之子于歸百兩成之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于以采蘩于澗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還歸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 于以采蘋南澗之濵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于以盛之維筐及筥于以湘之維錡及釡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誰其尸之有齊季女〈詩序鵲巢夫人之徳也國君積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居而有之徳如鳲鳩乃可以配焉 采蘩夫人不失職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則不失職矣 草蟲大夫妻能以禮自防也 采蘋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則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羔羊之皮素絲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羔羊之革
素絲五緎委蛇委蛇自公退食羔羊之縫素絲五總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殷其靁在南山之陽何斯違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歸哉歸哉殷其靁在南山之側何斯違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歸哉歸哉殷其靁在南山之下何斯違斯莫或遑處振振君子歸哉歸哉〈詩序羔羊鵲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國化文王之政在位皆節儉正直徳如羔羊也 殷其靁勸以義也召南之大夫逺行從政不遑寜處其室家能閔其勤勞勸以義也 薛君章句小者曰羔大者曰羊素喻潔白絲喻屈柔紽數名也詩人賢仕為大夫者言其徳能稱有潔白之性屈柔之行進退有度數也〉 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維參與昴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寔命不猶 江有氾之子歸不我以不我以其後也悔江有渚之子歸不我與不我與其後也處江有沱之子歸不我過不我過其嘯也歌〈詩序小星恵及下也夫人無妒忌之行恵及賤妾進御於君知其命有貴賤能盡其心矣 江有汜美媵也勤而無怨嫡能悔過也文王之時江沱之間有嫡不以其媵備數媵遇勞而無怨嫡亦自悔也〉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庻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懐春吉士誘之林有樸𣙙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詩序摽有梅男女及時也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時也 野有死麕惡無禮也天下大亂彊暴相陵遂成滛風被文王之化雖當亂世猶惡無禮也〉 彼茁者葭壹發五豝于嗟乎騶虞彼茁者蓬壹發五豵于嗟乎騶虞〈詩序騶虞鵲巢之應也鵲巢之化行人倫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純被文王之化則庶類蕃殖蒐田以時仁如騶虞則王道成也 新書騶者天子之囿也虞者囿之司獸者也天子佐輿十乗以明貴也二牲而食以優飽也虞人翼五豝以待一發所以復中也 魯詩傳古有梁騶者天子之田也 齊詩章句騶虞為天子掌鳥獸官儀禮注射義曰騶虞者樂官備也其詩有一發五豝五豵于嗟騶虞之言樂得賢者衆多歎思至仁之人以〉
〈充其官○朱子曰至成王時周公制禮作樂乃采文王之世風化所及民俗之詩以為房中之樂推之以及於鄊黨邦國所以著明先王風俗之盛使天下後世皆得以取法焉 詩傳文王之妃㚶氏思得淑女以共内職賦闗雎美太㚶将歸寜而賦葛覃美文王得良臣於野周人美之賦罝美受辛無道商人慕文王而歸之賦汝墳美小臣奉使而勤勞於公賦小星美虞人克舉其職國史美之賦鄒虞○詩傳近世偽作然采集舊說多有合者〉
史記伯夷叔齊在孤竹聞西伯善養老盍徃歸之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歸之〈荀子閎夭之状面無見膚 鬻子昔文王見鬻子年九十文王曰嘻老矣鬻子曰若使臣捕虎逐麋臣已矣坐策國事臣年尚少○意林引 劉向别録辛甲故殷之臣事紂盖七十五諫而不聴去至周召公與語賢之告文王文王親自迎之以為公卿封長子 漢書道家鬻子二十二篇辛甲二十九篇 小說家鬻子說十九篇 帝王世紀太顛閎夭散宜生南宫适之屬咸至是為四臣文王雖在諸侯之位襲父為西伯〉
新書周文王問於粥子曰敢問君子將入其職則其於民也何如粥子對曰唯疑請以上世之政詔於君王政曰君子将入其職則其於民也旭旭然如日之始出也文王曰受命矣曰君子既入其職則其於民也何若對曰君子既入其職則其於民也暯暯然如日之正中文王曰受命矣曰君子既去其職則其於民也何若對曰君子既去其職則其於民也暗暗然如日之已入也故君子將入而旭旭者義先聞也既入而暯暯者民保其福也既去而暗暗者民失其教也文王曰受命矣鬻子政曰昔者文王問於鬻子敢問人有大忘乎對曰有文王曰敢問大忘奈何鬻子曰知其身之惡而不改也以賊其身乃䘮其軀其行如此是謂之大忘 政曰君子不與人謀之則已矣若與人謀之則非道無由也故君子之謀能必用道而不能必見受能必忠而不能必入能必信而不能必見信君子非人者不出之於辭而施之於行故非非者行見惡惡者行善而道諭矣不肖者不自謂不肖也而不肖見於行雖自謂賢人猶謂之不肖也愚者不自謂愚而愚見於言雖自謂智人猶謂之愚 夫國者卿相世賢者有之有國無國智者治之智者非一日之志治者非一日之謀治志治謀在於帝王然後民知所保而知所避發教施令為天下福者謂之道上下相親謂之和民不求而得所欲謂之信除去天下之害謂之仁仁與信和與道帝王之器凡萬物皆有器故欲有為不行其器者雖欲有為不成諸侯之欲王者亦然不用帝王之器者不成 天地闢而萬物生萬物生而人為政焉無不能生而無殺也唯天地之所以殺人不能生人化而為善獸化而為惡人而不善者謂之獸有天然後有地有地然後有别有别然後有義有義然後有教有教然後有道有道然後有理有理然後有數日有冥有旦有晝有夜然後以為數月一盈一虧月合月離以數紀四者皆陳以為數治政者衛也始終之謂衛 昔之帝王所以為眀者以其吏也昔之君子其所以為功者以其民也力生於神而功最於吏福歸於君昔者五帝之治天下也其道昭昭若日月之眀然若以晝代夜然故其道若首然萬世為福萬世為教者唯從黄帝以下舜禹以上而已矣君王欲縁五帝之道而不失則可以長久 政曰民者賢不肖之杖也賢不肖皆具焉故賢人得焉不肖人休焉杖能側焉忠信飾焉民者積愚也雖愚眀王選吏焉必使民興焉士民與之眀上舉之士民苦之眀上去之故王者取吏不忘必使民唱然後和民者吏之程也察吏於民然後隨政曰民者至卑也而使之取吏焉必取所愛故十人愛之則十人之吏也百人愛之則百人之吏也千人愛之則千人之吏也萬人愛之則萬人之吏也故萬人之吏選卿相矣卿相者諸侯之丞也故封侯之土秩出焉卿相君侯之本也 聖人在上賢士百里而有一人則猶無有也王道衰微暴亂在上賢士千里而有一人則猶比肩也〈○今鬻子書篇名次第殘缺非全書也子書莫先於此〉
列子鬻熊語文王曰自長非所増自短非所損算之所亡若何 粥子曰欲剛必以柔守之欲强必以弱保之積於柔必剛積於弱必强觀其所積以知禍福之郷强勝不若已至於若己者剛柔勝出於己者其力不可量粥熊曰運轉無已天地宻移疇覺之哉故物損於彼
者盈於此成於此者虧於彼損盈成虧隨生隨死徃來相接聞不可省疇覺之哉〈○此所以列於道家也諸書鬻粥二字通〉
史記帝乙立殷益衰帝乙長子曰㣲子啓啓母賤不得嗣少子辛辛母正后辛為嗣帝乙崩子辛立是為帝辛天下謂之紂
吕氏春秋紂之同母三人其長曰㣲子啓其次曰仲衍其次曰受徳受徳乃紂也甚少矣紂母之生㣲子啓與仲衍也尚為妾已而為妻而後生紂紂之父紂之母欲置微子啓以為太子太史據法而争之曰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紂故為後用法若此不若無法〈○據史記微子盖紂異母庶兄〉
史記帝紂資辨㨗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手格猛獸知足以距諫言足以飾非矜人臣以能髙天下以聲以為皆出已之下〈論衡紂力能索鐵申鈎撫梁易柱 帝王世紀紂倒曳九牛撫梁易柱 荀子古者桀紂長巨姣美天下之傑也筋力越勁百人之敵也然而身死國亡為天下大僇後世言惡則必稽焉 新書紂自謂天王〉
周書昔在文王商紂並立困於虐政將𢎞道以弼無道作度訓天生民而制其度度小大以正權輕重以極眀本末以立中立中以補損補損以知足□爵以明等極極以正民正中外以成命正上下以順政政以内□□□自邇彌興自逺逺邇備極終也□㣲補在□□分㣲在明明王是以敬㣲而順分分次以知和知和以知樂知樂以知哀哀樂以知慧内外以知人凡民生而有好有惡小得其所好則善大得其所好則樂小遭其所惡則憂大遭其所惡則哀凡民之所好惡生物是好死物是惡民至有好而不讓不從其所好必犯法無以事上民至有惡不讓不去其所惡必犯法無以事上徧行於此尚有頑民而况曰以可去其惡而得其所好民能居乎若不□力何以求之力争則力政力政則無讓無讓則無禮無禮雖得所好民樂乎若不樂乃所惡也凡民不忍好惡不能分次不次則奪奪則戰戰則何以養老幼何以救痛疾死䘮何以胥役也明王是以極等以斷好惡教民次分力竟任壮養老長幼有報民是以胥役也夫力竟非衆不剋衆非和不衆和非中不立中非禮不慎禮非樂不履明王是以無樂非人無哀非人人是以衆人衆賞多罰少政之美也罰多賞少政之惡也罰多則困賞多則乏乏則無醜教乃不至是以民主明醜以長子孫子孫習服鳥獸仁徳土宜天時百物行治治之初⿸初哉治化則順是故無順非厲長幼成而生曰順極 上失其道民失其業□□凶年作糴匡成年年穀足賔祭祭以盛大馴鐘絶服美義滛皁畜約制餘子務藝宫室城廓修為備供有嘉萊於是日滿年儉穀不足賔祭以中盛樂唯鐘鼓不服美三牧五庫補攝凡羙不修餘子務穡於是糺秩年饑則勤而不賔舉祭以薄樂無鐘鼓凡美禁書不早羣車不雕攻兵備不制民利不滛征當商旅以救窮乏聞隨卿下鬻塾分助有匡以綏無者於是救困大荒有禱無祭國不稱樂企不滿壑刑罰不修舍用振穹君親廵方卿參告糴餘子倅運開口同食民不藏糧曰有匡禆民畜唯牛羊於民大疾惑殺一人無赦男守疆戎禁不出五庫不膳喪禮無度察以薄資禮無樂宫不幃嫁娶不以時賔旅設位有賜〈○冢宰制國用大司徒荒政成周規模已畧具於此矣〉
禮記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稱諱如見親祀之忠也如見親之所愛如欲色然其文王與詩云眀發不寐有懐二人文王之詩也祭之眀日眀發不寐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祭之日樂與哀半饗之必樂已至必哀〈○祭義 紀年紂六祀周文王初禴於畢〉
史記好酒滛樂嬖於婦人愛妲己妲己之言是從〈紀年帝辛九祀伐有蘇獲妲己以歸○前編在八祀 列女傳妲己嬖幸於紂妲己之所譽貴之妲己之所憎誅之〉於是使師㳙作新滛聲北里之舞靡靡之樂〈釋名箜篌師延所作靡靡之樂也後出於桑間濮上之地蓋空國之侯所存也 拾遺記師延者殷之樂人也設樂以来世遵此職至師延精述隂陽曉明象緯莫測其為人世載遼絶而或出或隠在軒轅之世為司樂之官及殷時總修三皇五帝之樂撫一琴則地祗皆升吹玉律則天神俱降當軒轅之時年已數百嵗聴衆國樂聲以審興亡之兆至夏末抱樂器以奔殷而紂滛於聲色乃拘師延於隂宫欲極刑戮師延既被囚繫奏清商流徴滌角之音司獄者以聞於紂紂猶嫌曰此乃淳古逺樂非余可聴說也猶不釋師延乃更奏迷䰟滛魄之曲以歡修夜之娱乃得免炮烙之害周武王興師乃越濮流而逝或云死於水府○荒誕之説〉 厚賦稅以實鹿臺之錢而盈鉅橋之粟益收狗馬竒物充仞宫室益廣沙㐀苑臺多取野獸蜚鳥置其中慢於鬼神大最樂戱於沙㐀以酒為池縣肉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間為長夜之飲百姓怨望而諸侯有畔者於是紂乃重辟刑有炮烙之法〈紀年自盤庚徙殷至紂之滅二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紂時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據邯鄲及沙𠀌皆為離宫别舘 竹譜淇園殷紂竹箭園也 淮南子紂為天子賦斂無度戮殺無止康梁沈湎宫中成市天下同心而苦之 帝王世紀紂造傾宫作瓊室飾以珠玉七年乃成其大十里其髙千丈多發美女以充傾宫之室婦人衣綾紈者三百人美紂宫九市車行酒馬行炙 論衡紂沈湎於酒以糟為𠀌以酒為池牛飲者三千人長夜之飲忘其甲子車行酒騎行炙百二十日為一夜 新序紂為鹿臺七年而成其大二里髙千尺臨望雲雨作炮烙之刑戮無辜奪民力寃暴施於百姓慘毒加於大臣天下叛之願臣文王 列女傳為炮烙之法膏銅柱加之炭令有罪者行其上輙堕炭中妲己乃笑 帝王世紀紂欲重刑乃先作大熨斗以火𤍽之使人舉不能勝輙爛手與妲己為戯笑論語比考讖殷惑妲己玉馬走○宋均注玉馬喻賢臣奔去也〉
韓非子紂為長夜之飲懼以失日問其左右盡不知也乃使問箕子箕子謂其徒曰為天下主而一國皆失日天下其危矣一國皆不知而我獨知之吾其危矣辭以醉而不知
史記箕子者紂親戚也紂始為象箸箕子歎曰彼為象箸必為玉桮為桮則必思逺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輿馬宫室之漸自此始不可振也〈纒子紂熊蹯不熟而殺庖人 世本紂為玉牀〉韓非子昔者紂為象箸而箕子怖以為象箸必不加於土鉶必將犀玉之杯象箸玉杯必不羮菽藿則必旄象豹胎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於茅屋之下則錦衣九重廣室髙臺吾畏其䘚故怖其始居五年紂為肉圃設炮烙登糟㐀臨酒池紂遂以亡故箕子見象箸以知天下之禍故曰見小曰明
潜夫論昔紂好色九侯聞之乃獻厥女紂乃大喜以為天下之麗莫若此也以問妲己妲己懼進御而奪己愛也乃偽俯而泣曰君之年即耆邪明既衰邪何貌惡之若此而復謂之好也紂於是渝而以為惡妲己恐天下之愈進美女者因白九侯之不道也乃欲以此惑君王也王而弗誅何以革後紂則大怒遂脯厥女而烹九侯自此之後天下之有美女者乃皆重室晝閉唯恐紂之聞也
史記以西伯昌九侯鄂侯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紂九侯女不憙滛紂怒殺之而醢九侯鄂侯爭之彊辨之疾并脯鄂侯西伯昌聞之竊歎崇侯虎知之以告紂紂囚西伯羑里 崇侯虎譖西伯於殷紂曰西伯積善累徳諸侯皆嚮之將不利於帝帝紂乃囚西伯於羑里〈淮南子文王砥徳修政三年而天下二分歸之紂聞而患之曰余夙興夜寐與之兢行則苦心勞形縱而置之恐伐余一人崇侯虎曰周伯昌行仁義而善謀太子發勇敢而不疑中子旦恭儉而知時若與之從則不堪其殃縱而赦之身必危亡冠雖弊必加於頭及未成請圗之屈商乃拘文王於羑里 帝王世紀紂既囚文王文王長子曰伯邑考質於殷為紂御紂烹以為羮賜文王曰聖人當不食其子羮文王得而食之紂曰誰謂西伯聖者食其子羮尚不知也〉 其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為六十四卦〈○按易正義伏羲制卦文王卦辭周公爻辭孔子十翼非文王始益為六十四也史說誤 琴操文王在羑里時演易八卦以六十四乃申憤以作歌曰殷道溷溷浸濁煩兮朱紫相合不分别兮迷亂聲色信讒言兮炎炎之虐使我愆兮幽閉牢穽由其言兮遘我四人憂勤勤兮〉
易乾元亨利貞 坤元亨利牝馬之貞君子有攸徃先迷後得主利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安貞吉 屯元亨利貞勿用有攸徃利建侯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凟凟則不告利貞 需有孚光亨貞吉利涉大川 訟有孚窒惕中吉終凶利見大人不利涉大川 師貞丈人吉无咎 比吉原筮元永貞无咎不寜方來後夫凶 小畜亨宻雲不雨自我西郊 履虎尾不咥人亨 泰小徃大來吉亨 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徃小來 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貞 大有元亨 謙亨君子有終 豫利建侯行師 隨元亨利貞无咎 蠱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臨元亨利貞至于八月有凶 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噬嗑亨利用獄 賁亨小利有攸徃 剝不利有攸
徃 復亨出入无疾朋來无咎反復其道七日來復利有攸徃 无妄元亨利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徃大畜利貞不家食吉利渉大川 頤貞吉觀頤自求口實 大過棟橈利有攸徃亨 習坎有孚維心亨行有尚 離利貞亨畜牝牛吉〈○右上篇〉 咸亨利貞取女吉恒亨无咎利貞利有攸徃 遯亨小利貞 大壯利貞晉康侯用錫馬蕃庶晝日三接 明夷利艱貞 家
人利女貞 暌小事吉 蹇利西南不利東北利見大人貞吉 解利西南无所徃其來復吉有攸往夙吉損有孚元吉无咎可貞利有攸徃曷之用二簋可用享益利有攸往利涉大川 夬于王庭孚號有厲告
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 姤女壯勿用取女 萃亨王假有廟利見大人亨利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 升元亨用見大人勿恤南征吉 困亨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井改邑不改井无喪无得往來井井汔至亦未繘井羸其瓶凶 革已日乃孚元亨利貞悔亡 鼎元吉亨 震亨震來虩虩笑言啞啞震驚百里不䘮匕鬯 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无咎 漸女歸吉利貞 歸妹征凶无攸利 豐亨王假之勿憂宜日中 旅小亨旅貞吉 巽小亨利有攸徃利見大人兌亨利貞 渙亨王假有廟利涉大川利貞 節亨
苦節不可貞 中孚豚魚吉利涉大川利貞 小過亨利貞可小事不可大事飛鳥遺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既濟亨小利貞初吉終亂 未濟亨小狐汔濟濡其
尾无攸利〈○右下篇〉
史記閎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驪戎之文馬有熊九駟他竒怪物因殷嬖臣費仲而獻之紂紂大說曰此一物足以釋西伯況其多乎乃赦西伯賜之弓矢斧鉞使西伯得征伐曰譖西伯者崇侯虎也〈古今樂録文王囚於羑里太顛閎夭散宜生南宫括之屬徃見文王文王為矉右目者言紂之好色祔桴其腹者言欲得其寳也蹀躞其足者使迅疾也於是周流求之以獻紂 六韜商王拘周伯昌於羑里太公與散宜生以金千鎰求天下珍物以免君之罪於是得犬戎氏文馬駮身朱鬛目如黄金項下雞毛名曰雞斯之乘以獻商王○今本無 淮南子散宜生乃以千金求天下之珍怪得騶虞雞斯之乘𤣥玉百工大貝百朋𤣥豹黄羆青犴白虎文皮千合以獻於紂因費仲而通紂見而說之乃免其身殺牛而賜之文王歸乃為玉門築靈臺相女童擊鐘鼔以待紂之失也紂聞之曰西伯昌改道易行吾無憂矣乃為炮烙剖比干剔孕婦殺諌者文王乃遂其謀○小説家之妄談 琴操文王備修道徳百姓親附是時崇侯虎與文王列為諸侯徳不及文王常嫉妒之乃譖文王於紂曰西伯昌聖人也長子發中子旦皆聖人也三聖合謀君其慮之乃囚文王於羑里將欲殺之於是文王四臣散宜生等周流海内經歴豐土得美女二人水中大貝白馬朱鬛以獻於紂陳於中庭紂立出西伯 尚書大傳散宜生之犬戎氏取良馬驄身朱鬛雞目者陳於紂之庭紂出見之還而觀之曰此何人也散宜生遂趨而進曰吾西蕃之臣昌之使者○注云散宜生文王四臣之一也吕尚有勇謀而為將散宜生有文徳而為相〉呂氏春秋昔者紂為無道殺梅伯而醢之殺鬼侯而脯之以禮諸侯於廟文王流涕而咨之紂恐其叛欲殺文王而滅周文王曰父雖無道子敢不事父乎君雖不恵臣敢不事君乎孰王而可畔也紂乃赦之天下聞之以文王為畏上而哀下也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此雜說之近是者〉
新書紂作梏數千睨諸侯之不諂已者杖而梏之文王桎梏於羑里七年而後得免及武王克殷既定令殷之民投撒桎梏而流之於河民輸梏者以手撒之弗敢墜也跪入之水弗敢投也曰昔者文王常擁此故愛思文王猶敬其梏況其法教乎
史記西伯出而獻洛西之地以請除炮烙之刑紂乃許之賜弓矢斧鉞使得征伐為西伯而用費中為政費中善諛好利殷人弗親紂又用惡來惡來善毁讒諸侯以此益疏西伯歸乃隂修徳行善諸侯多叛紂而往歸西伯西伯滋大紂由是稍失權重
呂氏春秋文王處岐事紂冤侮雅遜朝夕必時上貢必適祭祀必敬紂喜命文王稱西伯賜之千里之地文王再拜稽首而辭曰願為民請炮烙之刑文王非惡千里之地以為民請炮烙之刑必欲得民心也得民心則賢於千里之地故曰文王智矣〈韓非子昔者文王侵孟克莒舉酆三舉事而紂惡之文王乃懼請入洛西之地赤壤之國方千里以請解炮烙之刑天下皆說仲尼聞之曰仁哉文王䡖千里之國而請解炮烙之刑智哉文王出千里之地而得天下之心○誣文又復誣孔其曰千里亦謬 越絶書文王以務争者紂為天下殘賊奢佚不顧邦政文王百里見紂無道誅殺無刑賞賜不當文王以聖事紂天下皆盡誠知其賢聖從之此謂文王以務争也紂以惡刑争文王行至聖以仁義爭此之謂也○史云隂修徳行善諸家稱智稱爭皆非文王之心也 韓非子費仲說紂曰西伯昌賢百姓説之諸侯附焉不可不誅不誅必為殷患紂曰子言義主何可誅費仲曰冠雖穿弊必戴於頭履雖五采必踐之於地西伯昌人臣也脩義而人向之卒為天下患其必昌乎人人欲以其賢為其主非可不誅也且主而誅臣焉有過紂曰夫仁義者上所以勸下也今昌好仁義誅之不可三說不用故亡 周冇玉版紂令膠鬲索之文王不予費仲來求因予之是膠鬲賢而費仲無道也周惡賢者之得志也故予費仲文王舉太公於渭濵者貴之也而資費仲玉版者愛之也故曰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大迷是謂要妙 文王資費仲而逰於紂之旁令之間紂而亂其心○牴牾〉詩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嵗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啓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飢載渇我戌未定靡使歸聘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嵗亦陽止王事靡盬不遑啓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㨗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徃矣楊栁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渇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我出我車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謂我來矣召彼僕夫謂之載矣王事多難維其棘矣我出我車于彼郊矣設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斾斾憂心悄悄僕夫況瘁王命南仲徃城于方出車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昔我徃矣黍稷方華今我來思雨雪載塗王事多難不遑啓居豈不懐歸畏此簡書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既見君子我心則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執訊獲醜薄言還歸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有杕之杜有睆其實王事靡盬繼嗣我日日月陽止女心傷止征夫遑止有杕之杜其葉萋萋王事靡盬我心傷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歸止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憂我父母檀車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逺匪載匪來憂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為恤卜筮偕止㑹言近止征夫邇止〈詩序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以天子之命命將率遣戍役以守衛中國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車以勞還杕杜以勤歸也 出車勞還率也 杕杜勞還役也○大紀曰是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紂乃召昌釋之因獻洛西之地請除炮烙之刑紂大喜許之賜之弓矢鈇鉞使専征伐為西方諸侯伯朱子曰此未必文王之詩〉
周書文王立西距昆夷北備獫狁謀武以昭威懐作武稱大國不失其威小國不失其卑敵國不失其權岠嶮伐夷并小奪亂□强攻弱而襲不正武之經也伐亂伐疾伐疫武之順也賢者輔之亂者取之作者勸之怠者沮之恐者懼之欲者趨之武之用也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滛圗破□滛巧破時滛樂破正滛言破義武之毁也赦其衆遂其咎撫其□助其囊武之間也餌敵以分而照其儲以伐輔徳追時之權武之尚也春違其農秋伐其穡夏取其麥冬寒其衣服春秋欲舒冬夏欲亟武之時也長勝短輕勝重直勝曲衆勝寡强勝弱飽勝饑肅勝怒先勝後疾勝遲武之勝也追戎無恪窮宼不格力倦氣竭乃易克武之追也既勝人舉旗以號令命吏禁掠無取侵暴爵位不謙田宅不虧各寜其親民服如化武之撫也百姓咸服偃兵興徳夷厥險阻以毁其服四方咸服奄有天下武之定也〈○竒謀制勝恢成王業盛矣然而非文王事也〉史記太公望呂尚者東海上人其先祖嘗為四嶽佐禹平水土甚有功虞夏之際封於呂或封於申姓姜氏夏商之時申呂或封枝庶子孫或為庶人尚其後苗裔也本姓姜氏從其封姓故曰呂尚呂尚盖嘗窮困年老矣以漁釣奸周西伯西伯將出獵卜之曰所獲非龍非彲非虎非羆所獲覇王之輔於是周西伯獵果遇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說曰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之曰太公望載與俱歸立為師〈水經注蟠谿中有兹泉泉水潭積自成淵渚東南隅有石室盖太公所居也水流次平石釣處太公垂釣之所也其投竿跽餌兩膝遺跡猶存是有磻谿之稱也 說苑吕望年七十釣於渭渚三日三夜魚無食者望即忿脫其衣冠上有農人者古之異人謂望曰子姑復釣必細其綸芳其餌徐徐而投無令魚駭望如其言初下得鮒次得鯉刺魚腹得書書文曰吕望封於齊望知其異○史注引 符子太公㳙釣隠溪五十六年矣不得一魚季連徃見之太公㳙跽石隠崖不餌而釣仰咏俯吟暮則釋竿其膝所處石皆如臼其跗觸石若路季連曰釣本在魚無魚何釣公曰不見康王父之釣乎涉蓬萊釣巨海摧岸投綸五百年矣未嘗得一魚方吾猶一朝耳果得大鯉有兵鈐在腹中 列仙傳吕尚冀州人生而内智豫知存亡避紂亂遼東三十年西適隠於南山釣於卞谿三年不獲魚或曰可以止矣尚曰非爾所及也果得大鯉有兵鈐在腹中服澤芝地衣石髓二百年而告亡𦵏之無屍唯有玉鈐六篇在棺中 宋書符瑞志文王至於磻谿之水吕尚釣於崖王下趨拜曰望公七年乃今見光景於斯尚立變名答曰望釣得玉璜其文要曰姬受命昌來提撰爾雒鈐報在齊尚出逰見赤人自雒出授尚書曰命曰呂佐昌者子 楚辭注或言周文王夢立令狐之津太公在後帝曰昌賜汝名師文王再拜太公夢亦如此文王出田見識所夢載與俱歸以為太師 鼎錄太公於渭水得玉璜鑄一鼎刻其文曰璜鼎〉
六韜文王將田史編布卜曰田於渭陽將大得焉非龍非彲非虎非羆兆得公侯天遺汝師以之佐昌施及三王文王曰兆致是乎史編對曰編之太祖史疇為禹占得臯陶兆比於此文王乃齋三日乘田車駕田馬田於渭陽卒見太公坐茅以漁文王勞而問之曰子樂漁邪太公曰君子樂得其志小人樂得其事今吾漁甚有似也文王曰何謂其似也太公曰釣有三權禄䓁以權死等以權官等以權夫釣以求得也其情深可以觀大矣文王曰願聞其情太公曰源深而水流水流而魚生之情也根深而木長木長而實生之情也君子情同而親合親合而事生之情也言語應對者情之飾也言至情者事之極也今臣言至情不諱君其惡之乎文王曰唯仁人能受正諌不惡至情何為其然太公曰緡微餌眀小魚食之緡綢餌香中魚食之緡隆餌豐大魚食之夫魚食其餌乃牽於緡人食其禄乃服於君故以餌取魚魚可殺以禄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國國可㧞以國取天下天下可畢嗚呼曼曼綿綿其聚必散嘿嘿昧昧其光必逺微哉聖人之徳誘乎獨見樂哉聖人之慮各歸其次而立斂焉文王曰立斂何若而天下歸之太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則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則失天下天有時地有財能與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歸之免人之死解人之難救人之患濟人之急者徳也徳之所在天下歸之與人同憂同樂同好同惡者義也義之所在天下歸之凡人惡死而好生好徳而歸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歸之文王再拜曰允哉敢不受天之詔命乎乃載與俱歸立為師〈○辭理俱淺〉
史記或曰太公博聞嘗事紂紂無道去之㳺說諸侯無所遇而卒西歸周西伯或曰吕尚處士隠海濵周西伯拘羑里散宜生閎夭素知而招吕尚吕尚亦曰吾聞西伯賢又善養老盍往焉三人者為西伯求美女竒物獻之於紂以贖西伯西伯得以出反國言呂尚所以事周雖異然要之為文武師〈易林太公避紂七十隠處卒逢文王為王室輔 古史考吕望常屠牛於朝歌賣飯於孟津 說苑太公田不足以償種漁不足以償綱治天下有餘治 鹽鐵論太公屠牛於朝歌利不及妻子 楚辭注吕望鼔刀在列肆文王親往問之吕望對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國文王喜載與俱歸也 尚書大傳散宜生閎夭南宫适三子俱學乎太公太公見三子之為賢人遂酌酒切脯約為朋友望曰嗟乎西伯賢君也四子遂見西伯於羑里○太公出䖏自史遷已不能定矣宜諸說之紛紛也〉周西伯昌之脫羑里歸與吕尚隂謀修徳以傾商政其事多兵權與竒計故後世之言兵及周之隂權皆宗太公為本謀周西伯政平及斷虞芮之訟而詩人稱西伯受命曰文王伐崇密須犬夷大作豐邑天下三分其二歸周者太公之謀計居多〈○後世之為權謀者託之太公耳非太公本色也 漢書道家太公二百三十七篇謀八十一篇言七十一篇兵八十五篇〉
潛夫論文王㳺畋遇姜尚於渭濵察言觀志而見其心不諮左右不諏羣臣遂載反歸委之以政用能造周故堯參鄊黨以得舜文王參已以得吕尚〈抱朴子文王之接吕尚桑隂未移而知其可師矣 新論文王之知吕望不以永日〉
韓詩外傳文王非無便辟親比己者超然乃舉太公於舟人而用之豈私之哉以為親邪既異族之人也以為故邪即未嘗相識也以為姣好邪即太公年七十二齳然而齒墮矣然而用之者文王欲立貴道欲白貴名兼制天下以恵中國而不可以獨故舉是人而用之〈捜神記文王以太公為灌壇令期年風不鳴條文王夢一婦人甚麗當道而哭問其故曰吾泰山之女嫁為東海婦欲歸今為灌壇令當道有徳廢我行我行必有大風疾雨是毁其徳也文王覺召太公問之是日果有疾雨暴風從太公邑外而過文王乃令太公為大司馬 博物志云西海神女嫁於東海神童按凡言神怪者多附㑹太公其來久矣〉
六韜文王問太公曰守土柰何太公曰無疏其親無怠其衆撫其左右御其四旁無借人國柄借人國柄則失其權無掘壑而附𠀌無舍本而治末日中必彗操刀必割執斧必伐日中不彗是謂失時操刀不割失利之期執斧不伐賊人將來涓涓不塞將為江河熒熒不救炎炎柰何兩葉不去將用斧柯是故人君必從事於富不富無以為仁不施無以合親疏其親則害失其衆則敗無借人利器借人利器則為人所害而不終其世文王曰何謂仁義太公曰敬其衆合其親敬其衆則和合其親則喜是謂仁義之紀無使人奪汝威因其眀順其常順者任之以徳逆者絶之以力敬之勿疑天下和服文王問太公曰王人者何上何下何取何去何禁何止太公曰上賢下不肖取誠信去詐偽禁暴亂止奢侈故王人者有六賊七害文王曰願聞其道太公曰夫六賊者一曰臣有大作宫室池榭㳺觀倡樂者傷王之徳二曰民有不事農桑任氣㳺侠犯歴法禁不從吏教者傷王之化三曰臣有結朋黨蔽賢智障主眀者傷王之權四曰士有抗志髙節以為氣勢外交諸侯不重其主者傷王之威五曰臣有輕爵位賤有司羞為上犯難者傷功臣之勞六曰强宗侵奪陵侮貧弱傷庶人之業七害者一曰無智畧權謀而重賞尊爵之故强勇輕戰僥倖於外王者謹勿使為將二曰有名無實出入異言掩善揚惡進退為巧王者謹勿與謀三曰朴其身躬惡其衣服語無為而求名言無欲而求利此偽人也王者謹勿近四曰竒其冠帶偉其衣服博聞辯辭虛論髙議以為容美竆居静處而誹時俗此姦人也王者謹勿寵五曰讒佞茍得以求官爵果敢輕死以貪禄秩不圗大事貪利而動以髙談虛論說於人主王者謹勿使六曰為雕文刻鏤技巧華飾而傷農事王者必禁七曰偽方異技巫蠱左道不祥之言幻惑良民王者必止之故民不盡力非吾民也士不誠信非吾士也臣不忠諌非吾臣也吏不平潔愛人非吾吏也相不能富國强兵調和隂陽以安萬乘之主正羣臣定名實眀賞罰樂萬民非吾相也夫王者之道如龍首髙居而逺望深視而審聴示以形隠其情若天之髙不可極也若淵之深不可測也故可怒而不怒姦臣乃作可殺而不殺大賊乃發兵勢不行敵國乃强文王曰善哉〈○非當時語〉
詩虞芮質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後予曰有奔走予曰有禦侮〈○緜九章〉
史記西伯隂行善諸侯皆來決平於是虞芮之人有獄不能决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讓畔民俗皆讓長虞芮之人未見西伯皆慙相謂曰吾所爭周人所恥何往為秪取辱耳遂還俱讓而去諸侯聞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家語虞芮二國爭田而訟連年不决乃相謂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質之入其境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朝士讓為大夫大夫讓於卿虞芮之君曰嘻吾儕小人也不可以入君子之朝遂自相與而退咸以所爭之田為閒田也孔子曰以此觀之文王之道其不可加焉不令而從不教而聽至矣哉〉 詩人道西伯盖受命之年稱王而斷虞芮之訟後十年而崩諡為文王改法度制正朔矣追尊古公為太王公季為王季盖王瑞自太王興〈○史於西伯崩後重叙此文其稱盖者疑辭耳文王實無稱王改元事也正義曰若文王稱王改正朔則是功業成矣武王何復云大勲未集也禮記云牧之野武王成大事退而追王太王王季文王據此文乃是追王為王也 易緯文王受命改正朔有王號於天下 帝王世紀文王即位四十二年嵗在鶉火文王更為受命之元年始稱王○皆妄語〉
呂氏春秋文王之時天先見火赤鳥銜丹書集於周社文王曰火氣勝火氣勝故其色尚赤其事則火〈商書帝命驗季秋之月甲子赤鵲銜丹書止於昌戸民踰山穿穴老幼相扶歸者八十萬戸 尚書中侯季秋赤雀銜丹書入豐止於昌戸昌拜稽首受最曰姬昌蒼赤子 墨子赤烏銜珪降周之岐社曰天命周文王伐殷有國泰巔來賔河出緑圗地出乗黄 琴操受命者謂文王受天命而王文王以紂時為岐侯躬修道徳執行仁義百姓親附是時紂為無道刳胎斮涉廢壊仁人天統易運諸侯瓦解皆歸文王其後有鳯皇銜書於文王之郊乃作鳳皇之歌其章曰翼翼翔翔彼鸞皇兮銜書来㳺以命昌兮瞻天按圗殷將亡兮蒼蒼昊天始有萌兮神連精合謀於房兮○一本末有二句云興我之業望來羊兮易通卦驗文王得赤烏而演易 春秋元命苞殷紂之時五星聚於房房者蒼神之精周據而興 宋符瑞志文王夢日月著其身又鸑鷟鳴於岐山孟春六旬五緯聚房後有鳳皇銜書㳺文王之都書文曰殷帝無道虐亂天下皇命已移不得復久靈祗逺離百神吹去五星聚房昭理四海 九尾狐文王得之東夷歸焉○諸子雜讖所載穢牴牾〉
史記眀年伐犬戎明年伐宻須明年敗耆國殷之祖伊聞之懼以告帝紂紂曰不有天命乎是何能為眀年伐邘眀年伐崇侯虎而作豐邑自岐下而徙都豐〈尚書大傳文王受命一年斷虞芮之訟二年伐邘三年伐宻須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崩○大傳與史記年不同當從史記但史以祖伊告紂之言載伐耆之下者非也詳見下卷〉
詩帝謂文王無然畔援無然歆羡誕先登于岸宻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篤周祜以對于天下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髙岡無矢我陵我陵我阿無飲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鮮原居岐之陽在渭之將萬邦之方下民之王〈○皇矣五章六章言文王伐宻〉帝謂文王予懐眀徳不大聲以色不長夏以革不識
不知順帝之則帝謂文王詢爾仇方同爾兄弟以爾鉤援與爾臨衝以伐崇墉臨衝閑閑崇墉言言執訊連連攸馘安安是類是禡是致是附四方以無侮臨衝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絶是忽四方以無拂〈○七章八章言文王伐崇 詩序皇矣美周也天監代殷莫若周周世世脩徳莫若文王〉
說苑文王曰吾欲用兵誰可伐宻須氏疑於我可先往伐管叔曰不可其君天下之眀君也伐之不義太公望曰臣聞之先王伐枉不伐順伐嶮不伐易伐過不伐不及文王曰善遂伐宻須氏滅之也 文王欲伐崇先宣言曰余聞崇侯虎蔑侮父兄不敬長老聴獄不中分財不均百姓力盡不得衣食余將来征之唯為民乃伐崇令毋殺人毋壊室毋填井毋伐樹木毋動六畜有不如令者死無赦崇人聞之因請降〈韓非子文王伐崇至鳳黄虚韈繫解因自結太公望曰何為也王曰君與處皆其師中皆其友下盡其使也今皆先君之臣故無可使也○武王晉文公事相類〉
周書維周王宅程三年遭天之大荒作大匡以詔牧其方三州之侯咸率王乃召冢卿三老三吏大夫百執事之人朝於大庭問罷病之故政事之失刑罰之戾哀樂之尤賔客之盛用度之費及關市之征山林之匱田宅之荒溝渠之害怠墯之過驕頑之虐水旱之菑曰不榖不徳政事不時國家罷病不能胥匡二三子尚助不榖官考厥職郷問其人因其耆老及其總害慎問其故無隠乃情及某日以告于廟有不用命有常不赦王既發命入食不舉百官質方□不食饔及期日質明王麻衣以朝朝中無采衣官考其職郷問其利因謀其菑旁匡于衆無敢有違詰退驕頑方收不服慎惟怠墯什伍相保動勸㳺居事節時茂農夫任戸戸盡夫出農廩分郷郷命受糧程課物徴躬競比藏藏不粥糴糴不加均賦洒其幣郷正保貸成年不償信誠匡助以輔殖財財殖足食克賦為征數口以食食均有賦外食不贍開關通糧糧窮不轉孤寡不廢滯不轉留戍城不留□足以守出旅分均馳車送逝旦夕運糧于是告四方逰旅旁生忻通津濟道宿所至如歸幣租輕乃作母以行其子易資貴賤以均逰旅使無滯無粥熟無室市權内外以立均無蚤暮閭次均行均行衆從積而勿□以罰助均無使之竆平均無乏利民不滛無播蔬無食種以數度多少省用祈而不賔祭服漱不制車不雕飾人不食肉畜不食穀國不郷射樂不墻合墻屋有補無作資農不敗務非公卿不賔賔不過具哭不留日登降一等庶人不獨葬伍有植送往迎來亦如之有不用命有常不違〈紀年周大饑西伯自程遷於豐○前編云按逸周書稱周王宅程三年遭天之大荒此文王所以都豐與〉詩文王有聲遹駿有聲遹求厥寕遹觀厥成文王烝哉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豐文王烝哉築城伊淢作豐伊匹匪棘其欲遹追來孝王后烝哉王公伊濯維豐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維翰王后烝哉〈○文王有聲前四章〉 經始靈臺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經始勿亟庶民子來王在靈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鳥翯翯王在靈沼於牣魚躍虡業維樅賁鼓維鏞於論鼓鐘於樂辟廱於論鼔鐘於樂辟廱鼉鼔逢逢矇瞍奏公〈詩序靈臺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樂其有靈徳以及鳥獸昆蟲焉○朱子曰民之歸周久矣非至此始附也 新書詩曰王在靈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鳥皜皜王在靈沼於牣魚躍言徳至也聖主所在魚鼈禽獸猶得其所况於人民乎故仁人行其禮則天下安而萬理得矣逮至徳渥澤洽調和大暢則天清澈地富煴物時熟民心不挾詐賊氣脈淳化攫齧搏擊之獸鮮毒蠚猛虭之虫密毒山不蕃草木少薄矣鑠乎大仁之化也 易乾鑿度昌二十九年伐崇侯作靈臺○禮疏引周本紀云文王立靈臺於時年九十六〉
新序周文王作靈臺及為池沼掘地得死人之骨吏以聞於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無主矣文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主也有一國者一國之主也寡人固其主又安求主遂令吏以衣冠更葬之天下聞之皆曰文王賢矣澤及枯骨又況於人乎或得寳以危國文王得枯骨以喻其意而天下歸心焉〈○吕覽同 新書文王晝卧夢人登城而呼己曰我東北陬之槀骨也速以王禮葬我文王曰諾覺召吏視之信有焉文王曰速以人君葬之吏曰此無主矣請以五大夫禮文王曰吾夢中已許之矣柰何其倍之也士民聞之曰我君不以夢之故而倍槀骨况於生人乎於是下信其上○此說荒誕 淮南子文王葬死人之骸而九夷歸之〉
詩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濟濟辟王左右趣之濟濟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淠彼涇舟烝徒楫之周王于邁六師及之倬彼雲漢為章于天周王夀考遐不作人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綱紀四方〈詩序棫樸文王能官人也 詩說棫樸周公詠歌文王之徳以訓嗣王〉 瞻彼旱麓榛楛濟濟豈弟君子干禄豈弟瑟彼玉瓚黄流在中豈弟君子福禄攸降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豈弟君子遐不作人清酒既載騂牡既備以享以祀以介景福瑟彼柞棫民所燎矣豈弟君子神所勞矣莫莫葛藟施于條枚豈弟君子求福不囘〈詩序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劉之業太王王季申以百福千禄焉○朱子曰序大誤 詩說旱麓詠歎文王之徳〉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賔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賔徳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傚我有㫖酒嘉賔式燕以敖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賔鼓瑟鼔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賔之心 四牡騑騑周道倭遲豈不懐歸王事靡盬我心傷悲四牡騑騑嘽嘽駱馬豈不懐歸王事靡盬不遑啓處翩翩者鵻載飛載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翩翩者鵻載飛載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駕彼四駱載驟駸駸豈不懐歸是用作歌將母來諗 皇皇者華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懐靡及我馬維駒六轡如濡載馳載驅周爰咨諏我馬維騏六轡如絲載馳載驅周爰咨謀我馬維駱六轡沃若載馳載驅周爰咨度我馬維駰六轡既均載馳載驅周爰咨詢〈詩序鹿鳴燕羣臣嘉賔也既飲食之又實幣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後忠臣嘉賔得盡其心矣 四牡勞使臣之來也有功而見知則說矣 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禮樂言逺而有光華也○鄭譜俱文王之詩朱子云燕禮工歌鹿鳴三詩郷飲酒用樂亦然學記宵雅肄三亦謂此三詩然則又為上下通用之樂矣 琴操鹿鳴者周大臣之所作也王道衰大臣知賢者幽隠故彈諷諌史記仁義陵遲鹿鳴刺焉○按此以鹿鳴為刺衰世其說大異〉 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于喬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聴之終和且平伐木許許釃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諸父寜適不來微我弗顧於粲洒埽陳饋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諸舅寜適不來微我有咎伐木于阪釃酒有衍籩豆有踐兄弟無逺民之失徳乾餱以愆有酒湑我無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飲此湑矣〈詩序伐木燕朋友故舊也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不須友以成者親親以睦友賢不棄不遺故舊則民徳歸厚矣〉 天保定爾亦孔之固俾爾單厚何福不除俾爾多益以莫不庶天保定爾俾爾戬穀罄無不宜受天百禄降爾遐福惟日不足天保定爾以莫不興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吉蠲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嘗于公先王君曰卜爾萬夀無疆神之弔矣詒爾多福民之質矣日用飲食羣黎百姓徧為爾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詩序天保下報上也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歸美以報其上焉○魚麗之序云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說者因此以鹿鳴等九篇屬之文王而魚麗屬之武王其實未必然也常棣之序既言閔管蔡失道矣何得又屬之文王説見本篇〉
周書文王告武王以序徳之行作文傳文王受命之九年時維暮春在鄗太子發曰吾語汝所保所守守之哉厚徳廣恵忠信愛人君子之行不為驕侈不為靡泰不滛於美栝柱茅茨為愛費山林非時不升斤斧以成草木之長川澤非時不入網罟以成魚鼈之長不麛不卵以成鳥獸之長畋漁以時童不夭胎馬不馳騖土不失宜土可犯材可蓄潤溼不穀樹之竹葦莞蒲礫石不可穀樹之葛藟以為絲絡以為材用故凡土地之間者聖人裁之竝為民利是魚鼈歸其泉鳥歸其林孤寡辛苦咸賴以生山以遂其材工匠以為其器百物以平其利商賈以通其貨工不失其務農不失其時是謂和徳土多民少非其土也土少人多非其人也是故土多發政以漕四方四方流之土少安帑而外其務方輸夏箴曰中不容利民乃外次開望曰土廣無守而襲伐土狹無食可圍竭二禍之來不稱之災天有四殃水旱饑荒其至無時非務積聚何以備之夏箴曰小人無兼年之食遇天饑妻子非其有也大夫無兼年之食遇天饑臣妾輿馬非其有也戒之哉弗思弗行至無日矣不明開塞禁舎者其如天下何人各修其學而尊其名聖人制之故諸横生盡以養從從生盡以養一丈夫無殺夭胎無伐不成材無墮四時如此者十年有十年之積者王有五年之積者霸無一年之積者亡生十殺一者物十重生一殺十者物頓空十重者王頓空者亡兵强勝人人强勝天能制其有者則能制人之有不能制其有者則人制之令行禁止王始也出一曰神明出二曰分光出三曰無適異出四曰無適與無適與者亡〈○典贍竒古至兵强王覇等語則列國人之露肘也〉
六韜文王在酆召太公曰嗚呼商王虐極罪殺不辜公尚助予憂民如何太公曰王其修徳以下賢恵民以觀天道天道無殃不可先倡人道無災不可先謀必見天殃又見人災乃可以謀必見其陽又見其隂乃知其心必見其外又見其内乃知其意必見其疏又見其親乃知其情行其道道可致也從其門門可人也立其禮禮可成也爭其强强可勝也全勝不鬭大兵無創與鬼神通微哉微哉與人同病相救同情相成同惡相助同好相趨故無甲兵而勝無衝機而攻無溝塹而守大智不智大謀不謀大勇不勇大利不利利天下者天下啓之害天下者天下閉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取天下者若逐野獸而天下皆有分肉之心若同舟而濟濟則皆同其利敗則皆同其害然則皆有以啓之無有以閉之也無取於民者取民者也無取民者民利之無取國者國利之無取天下者天下利之故道在不可見事在不可聞勝在不可知微哉微哉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聖人將動必有愚色今彼有商衆口相惑紛紛渺渺好色無極此亡國之證也吾觀其野草菅勝穀吾觀其衆邪曲勝直吾觀其吏暴虐殘賊敗法亂刑上下不覺此亡國之時也大眀發而萬物皆照大義發而萬物皆利大兵發而萬物皆服大哉聖人之德獨聞獨見樂哉〈○六韜偽書故不多録〉
說苑文王問於呂望曰為天下若何對曰王國富民霸國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亡道之國富倉府是謂上溢而下漏文王曰善對曰宿善不祥是日也發其倉府以振鰥寡孤獨
莊子文王觀於臧見一丈人釣而其釣莫釣非持其釣有釣者也常釣也文王欲舉而授之政而恐大臣父兄之弗安也欲終而釋之而不忍百姓之無天也於是旦而屬諸大夫曰昔者寡人夢見良人黒色而頩乗駮馬而偏朱蹄號曰寓而政於臧丈人庶㡬乎民有瘳乎諸大夫蹵然曰先君王也文王曰然則卜之諸大夫曰先君之命王其無他又何卜焉遂迎臧丈人而授之政典法無更偏令無出三年文王觀於國則列士壊植散羣長官者不成徳斔斛不敢入於四境列士壊植散羣則尚同也長官者不成徳則同務也螤斛不敢入於四境則諸侯無二心也文王於是焉以為太師北面而問曰政可以及天下乎臧丈人昧然而不應泛然而辭朝令而夕遁終身無聞顔淵問於仲尼曰文王其猶未邪又何以夢為乎仲尼曰黙汝無言夫文王盡之也而又何論刺焉彼直以循斯須也〈○寓言非實〉
詩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有周不顯帝命不時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亹亹文王令聞不已陳錫哉周侯文王孫子文王孫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顯亦世世之不顯厥猶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楨濟濟多士文王以寧穆穆文王於緝熈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孫子商之孫子其麗不億上帝既命侯于周服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膚敏祼將于京厥作祼将常服黼冔王之藎臣無念爾祖無念爾祖聿修厥徳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宜鑒于殷駿命不易命之不易無遏爾躬宣昭義問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刑文王萬邦作孚〈詩序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 吕氏春秋周文王處岐諸侯去殷三滛而翼文王散宜生曰殷可伐也文王弗許周公旦乃作詩曰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以繩文王之徳 文王之徳盖周有天下之後追述文徳以見天命所由集王業所由隆譜謂文王時詩則非矣朱子曰周公追述文王之徳以戒成王 禮稽命徴文王見禮壊樂崩道派無主故設禮經三百威儀三千○注云蓋文王本有此意周公述而成之〉
文王之為西伯舊矣紂十三年乃賜弓矢鈇鉞得専征伐詩曰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書曰文王受命惟中身受命云者一受殷命而征諸侯一受天命而興周室盖天眷有徳命之去留介在㣲茫以文王之至聖受辛之至愚雖文王小心昭事無失臣節然而殷命已違天意民心俱歸於有周矣故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兹受命之實也明年虞芮質成明年伐犬戎眀年伐宻須明年敗耆國明年伐邘明年伐崇侯虎遂作豐邑立靈臺建辟雍逾年而薨盖自羑里之出至是九年矣當是時國有三仁猶冀殷命之長也故其言曰父雖無道子不敢不孝君雖無道臣不敢不忠率畔國以事紂守臣禮以終身誠所謂至徳哉而說者以為西伯於受命之年稱王改元斷虞芮之訟後十年而崩武王立不改元居喪二年伐紂泰誓稱十有三年者因文王之年也吁何其言之妄邪詩書所稱文王皆後世追述之辭武王追王三王實在牧野既事之後且元年者人君即位之始年也古未有一君而再元者若文王之中年不宜改元而改武王之初年宜改元而不改不㡬於秦漢之蔽惑五季之簡陋乎故泰誓所稱即武王十三年也史記周本紀云武王即位九年祭文王之墓於畢然後觀兵盟津而伯夷列傳復有父死不葬之說進退無據俾後世俗儒不本經而信傳記以厚誣聖人紛紛異端之說所由來矣
繹史卷十九
<史部,紀事本末類,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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