繹史 (四庫全書本)/卷040
繹史 卷四十 |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四十 靈壁縣知縣馬驌撰魯慶父之亂〈三桓始事〉
呂氏春秋東野稷以御見荘公進退中繩左右旋中規荘公曰善以為造父不過也使之駒百而少及焉顔闔入見荘公曰子遇東野稷乎對曰然臣遇之其馬必敗荘公曰将何敗少頃東野之馬敗而至荘公召顔闔而問之曰子何以知其敗也顔闔對曰夫進退中繩左右旋中規造父之御無以過焉鄉臣遇之猶求其馬臣是以知其敗也〈○家語作東野畢定公顔回〉 魯君聞顔闔得道之人也使人以幣先焉顔闔守閭鹿布之衣而自飯牛魯君之使者至顔闔自對之使者曰此顔闔之家邪顔闔對曰此闔之家也使者致幣顔闔對曰恐聼謬而遺使者罪不若審之使者還反審之復來求之則不得已故若顔闔者非惡富貴也由重生惡之也世之人主多以富貴驕得道之人其不相知豈不悲哉故曰道之真以持身其緒餘以為國家其土苴以治天下由此觀之帝王之功聖人之餘事也非所以完身養生之道也〈慎子魯荘公鑄大鐘曺劌入見曰今國褊而鐘大君何不圖之已上附荘公事〉
〈公羊傳荘公二十二年及齊髙傒盟于防齊髙傒者何貴大夫也曷為就吾㣲者而盟公也公則曷為不言公諱與大夫盟也公如齊納幣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親納幣非禮也〉
〈榖梁傳不言公髙傒伉也納幣大夫之事也禮有納采有問名有納徴有告期四者備而後娶禮也公之親納幣非禮也故譏之 公羊傳二十二年公至自齊桓之盟不日其㑹不致信之也此之桓國何以致危之也何危爾公一陳佗也〉
左傳二十三年夏公如齊觀社非禮也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幼之序征伐以討其不然諸侯有王王有巡守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
國語嚴公如齊觀社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正民也是故先王制諸侯使五年四王一相朝也終則講於㑹以正班爵之義帥長㓜之序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其閒無由荒怠夫齊棄大公之法而觀民於社君為是舉而往觀之非故業也何以訓民土發而社助時也收攟而烝納要也今齊社而往觀旅非先王之訓也天子祀上帝諸侯㑹之受命焉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臣不聞諸侯之相㑹祀也祀又不法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公不聼遂如齊〈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諸侯越竟觀社非禮也 榖梁傳常事曰視非常曰觀觀無事之辭也以是為尸女也無事不出竟公如往時正也致月故也如往月致月有懼焉爾 公及齊侯遇于榖及者内為志焉爾遇者志相得也 公羊傳公㑹齊侯盟于扈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爾我貳也魯之曰我貳者非彼然我然也〉
左傳秋丹桓宮之楹 二十四年春刻其桷皆非禮也御孫諫曰臣聞之儉徳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乎
國語嚴公丹桓宮之楹而刻其桷匠師慶言於公曰臣聞聖王公之先封者遺後之人法使無陷於惡其為後世昭前之令聞也使長監於世故能攝固不解以乆今先君儉而君侈之令徳替矣公曰吾屬欲美之對曰無益於君而替前之令徳臣故曰庶可以已乎公弗聼説苑夏公如齊逆女何以書親迎禮也其禮奈何曰諸侯以屨二兩加琮大夫庶人以屨二兩加束脩二曰某國寡小君使寡人奉不珍之琮不珍之屨禮夫人貞女夫人曰有幽室數辱之産未諭於傅母之教得承執衣裳之事敢不敬拜祝祝荅拜夫人受琮取一兩屨以履女正筓衣裳而命之曰往矣善事爾舅姑以順為宮室無二爾心無敢回也女拜乃親引其手授夫乎戸夫引手出戸夫行女從拜辭父於堂拜諸母於大門夫先升輿執轡女乃升輿轂三轉然後夫下先行大夫士庶人稱其父曰某之父某之師友使某執不珍之屨不珍之束脩敢不敬禮某氏貞女母曰有草茅之産未習於織絍紡績之事得奉執箕箒之事敢不敬拜〈○典古可補儀禮〉左傳秋哀姜至公使宗婦覿用幣非禮也御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女贄不過榛栗棗脩以告䖍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而由夫人亂之無乃不可乎
國語哀姜至公使大夫宗婦覿用幣宗人夏父展曰非故也公曰君作故對曰君作而順則故之逆則亦書其逆也臣從有司懼逆之書於後也故不敢不告夫婦贄不過棗㮚以告䖍也男則玉帛禽鳥以章物也今婦執幣是男女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不可無也公弗聼
榖梁傳禮天子諸侯黝堊大夫倉士黈丹楹非禮也禮天子之桷斲之礱之加宻石焉諸侯之桷斲之礱之大夫斲之士斲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廟也取非禮與非正而加之於宗廟以飾夫人非正也刻桓宮桷丹桓宮楹斥言桓宮以惡荘也親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親迎於齊也迎者行見諸舍見諸先至非正也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惡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廟弗受也其以宗廟弗受何也娶仇人子弟以薦舍於前其義不可受也覿見也禮大夫不見夫人不言及不正其行婦道故列數之也男子之贄羔鴈雉腒婦人之贄棗栗鍜脩用幣非禮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國體也而行婦道惡之故謹而日之也〈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丹桓宮楹非禮也何以書譏何譏爾刻桓宮桷非禮也何以書親迎禮也其言入何難也其言日何難也其難奈何夫人不僂不可使入與公有所約然後入宗婦者何大夫之妻也覿者何見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見用幣非禮也然則曷用棗栗云乎腵脩云乎〉
左傳二十五年春陳女叔來聘始結陳好也嘉之故不名〈榖梁傳其不名何也 二十天子之命大夫也 七年〉秋公子友如陳𦵏原仲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
公羊傳原仲者何陳大夫也大夫不書𦵏此何以書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辟内難也君子辟内難而不辟外難内難者何公子慶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荘公之母弟也公子慶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脅公季子起而治之則不得與於國政坐而視之則親親因不忍見也故於是復請至於陳而𦵏原仲也〈榖梁傳言𦵏不言卒不𦵏者也不𦵏而曰𦵏諱出奔也 公羊傳莒慶來逆叔姬莒慶者何莒大夫也莒無大夫此何以書譏何譏爾大夫越竟逆女非禮也 榖梁傳諸侯之嫁子於大夫主大夫以與之來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
左傳〈三十二年〉初公築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閟而以夫人言許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講於梁氏女公子觀之圉人犖自牆外與之戲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殺之是不可鞭犖有力焉能投蓋于稷門公疾問後于叔牙對曰慶父材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於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于黨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成季奔陳立閔公
公羊傳何以不稱弟殺也殺則曷為不言刺為季子諱殺也曷為為季子諱殺季子之遏惡也不以為國獄縁季子之心而為之諱季子之遏惡奈何荘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國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魯國季子曰般也存君何憂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謂我曰魯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慶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為亂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藥而飲之曰公子從吾言而飲此則必可以無為天下戮笑必有後乎魯國不從吾言而不飲此則必為天下戮笑必無後乎魯國於是從其言而飲之飲之無傫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将爾辭曷為與親弑者同君親無将将而誅焉然則善之與曰然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季子殺母兄何善爾誅不得辟兄君臣之義也然則曷為不直誅而酖之行誅乎兄隐而逃之使託若以疾死然親親之道也路寝者何正寝也子卒云子卒此其稱子般卒何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既𦵏稱子踰年稱公子般卒何以不書𦵏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𦵏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𦵏〈榖梁傳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以齊終也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見則日公子慶父如齊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諱莫如深深則隐茍有所見莫如深也〉
左傳〈閔公〉元年春不書即位亂故也
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即位繼弑君不言即位孰繼繼子般也孰弑子般慶父也殺公子牙今将爾季子不免慶父弑君何以不誅将而不免遏惡也既而不可及因獄有所歸不探其情而誅焉親親之道也惡乎歸獄歸獄僕人鄧扈樂曷為歸獄僕人鄧扈樂荘公存之時樂曽淫于宮中子般執而鞭之荘公死慶父謂樂曰般之辱爾國人莫不知盍弑之矣使弑子般然後誅鄧扈樂而歸獄焉季子至而不變也
榖梁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親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繼之如君父也者受國焉爾
左傳夏六月𦵏荘公亂故是以緩〈榖梁傳荘公𦵏而後舉諡諡所以成徳也於卒事乎加之矣〉
禮記魯荘公之喪既𦵏而絰不入庫門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左傳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請復季友也齊侯許之使召諸陳公次于郎以待之季子來歸嘉之也〈公羊傳其稱季子何賢也其言來歸何喜之也 榖梁傳盟納季子也其曰季子貴之也其曰來歸喜之也〉 冬齊仲孫湫來省難書曰仲孫亦嘉之也仲孫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己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将自斃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将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因重固閒攜貳覆昏亂覇王之器也〈公羊傳齊仲孫者何公子慶父也公子慶父則曷為謂之齊仲孫繫之齊也曷為繫之齊外之也曷為外之春秋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子女子曰以春秋為春秋齊無仲孫其諸吾仲孫與 榖梁傳其曰齊仲孫外之也其不目而曰仲孫疏之也其言齊以累桓也○二 二傳説仲孫異 年〉夏吉禘于荘公速也〈公羊傳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為謂之未三年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其言于荘公何未可以稱宮廟也曷為未可以稱宮廟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荘公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三年也 榖梁傳吉禘者不吉者也喪事未畢而舉吉祭故非之也〉 初公傅奪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賂求共仲于莒莒人歸之及宻使公子魚請不許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共仲通於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僖公請而𦵏之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閒于兩社為公室輔季氏亡則魯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乾䷀曰同復于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成風聞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屬僖公焉故成季立之
公羊傳公薨何以不地隐之也何隐爾弑也孰弑之慶父也殺公子牙今将爾季子不免慶父弑二君何以不誅将而不免遏惡也既而不可及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夷者何齊地也齊地則其言齊人以歸何夫人薨于夷則齊人以歸夫人薨于夷則齊人曷為以歸桓公召而縊殺之髙子者何齊大夫也何以不稱使我無君也然則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爾正我也其正我奈何荘公死子般弑閔公弑比三君死曠年無君設以齊取魯曽不興師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髙子将南陽之甲立僖公而城魯或曰自鹿門至于爭門者是也或曰自爭門至于吏門者是也魯人至今以為美談曰猶望髙子也〈○言之色喜 榖梁傳不地故也其不書𦵏不以討母𦵏子也孫之為言猶孫也諱奔也其曰出絶之也慶父不復見矣夫人薨不地地故也不言以喪歸非以喪歸也加喪焉諱以夫人歸也其以歸薨之也其曰來喜之也其曰髙子貴之也盟立僖公也不言使何也不以齊侯使髙子也〉
左傳〈僖公〉元年春不稱即位公出故也公出復入不書諱之也諱國惡禮也〈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即位繼弑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稱子何臣子一例也 榖梁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 九月公敗邾師于偃虚丘之戍将歸者也〈榖梁傳不日疑戰也疑戰而曰敗勝内也〉 冬莒人來求賂公子友敗諸酈獲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獲之也公賜季友汶陽之田及費
公羊傳莒挐者何莒大夫也莒無大夫此何以書大季子之獲也何大乎季子之獲季子治内難以正禦外難以正其禦外難以正奈何公子慶父弑閔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齊齊人不納却反舍於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請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則殺矣奚斯不忍反命於慶父自南涘北面而哭慶父聞之曰嘻此奚斯之聲也諾已曰吾不得入矣於是抗輈經而死莒人聞之曰吾已得子之賊矣以求賂乎魯魯人不與為是興師而伐魯季子待之以偏戰
榖梁傳莒無大夫其曰莒挐何也以吾獲之目之也内不言獲此其言獲何也惡公子之紿紿者奈何公子友謂莒挐曰吾二人不相説士卒何罪屛左右而相搏公子友處下左右曰孟勞孟勞者魯之寳刀也公子友以殺之然則何以惡乎紿也曰棄師之道也〈○異聞徔何得來〉左傳夫人氏之喪至自齊君子以齊人之殺哀姜也為己甚矣女子從人者也〈公羊傳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與弑公也然則曷為不於弑焉貶貶必於重者莫重乎其以喪至也哀姜者何荘公之夫人也 榖梁傳其不言姜以其殺二子貶之也或曰為齊桓 五諱殺同姓也 年〉公孫茲如牟娶焉 〈八年〉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禮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殯于廟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則弗致也
榖梁傳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言夫人必以其氏姓言夫人而不以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辭也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之乎夫人卒𦵏之我可以不卒𦵏之乎一則以宗廟臨之而後貶焉一則以外之弗夫人而見正焉〈公羊傳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何致者不宜致也禘用致夫人非禮也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譏以妾為妻也其言以妾為妻奈何蓋脅于齊媵女之先至者也 九年伯姬卒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筓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 榖梁傳内女也未適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許嫁筓而字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 公羊傳十六年公子季友卒其稱季友何賢也 穀梁傳大夫日卒正也稱公弟叔仲賢也大夫不言公子公孫疏之也 公孫兹卒大夫日卒正也〉
左傳〈文公〉元年春王使内史叔服來㑹𦵏公孫敖聞其能相人也見其二子焉叔服曰榖也食子難也收子榖也豐下必有後於魯國〈公羊傳其言來㑹𦵏何㑹𦵏禮也榖梁傳𦵏曰㑹其志重天子之禮也 七年〉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聲已生恵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㐮仲聘焉冬徐伐莒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且為仲逆及鄢陵登城見之美自為娶之仲請攻之公将許之叔仲恵伯諫曰臣聞之兵作於内為亂於外為寇寇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君不禁以啓寇讎若之何公止之恵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孫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從之〈榖梁傳莅位也其曰位何也前定也 八其不日前定之盟不日也 年〉秋㐮王崩穆伯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徔已氏焉〈公羊傳不至復者何不至復者内辭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則其言如京師何遂公意也何以不言出遂在外也 榖梁傳不言所至未如也未如則未復也未如而曰如不廢君命也未復而曰復不專君命也其如非如也其復非復也唯奔莒之為信故謹而日之也十四年〉穆伯之徔已氏也魯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於
莒而求復文伯以為請㐮仲使無朝聼命復而不出三年而盡室以復適莒文伯疾而請曰榖之子弱請立難也許之文伯卒立恵叔穆伯請重賂以求復恵叔以為請許之将來九月卒于齊告喪請𦵏弗許〈榖梁傳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為受其喪不可不卒也其地於外也〉
國語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使謂之曰吾欲利子於外之寛者對曰夫位政之建也署位之表也車服表之章也宅章之次也禄次之食也君議五者以建政為不易之故也今有司來命易臣之署與其車服而曰将易而次為寛利也夫署所以朝夕䖍君命也臣立先臣之署服其車服為利故而易其次是辱君命也不敢聞命若辠也則請納禄與車服而違署唯里人之所命次公弗取臧文仲聞之曰孟孫善守矣其可以葢穆伯而守其後於魯乎公欲弛郈敬子之宅亦如之對曰先臣恵伯以命於司里嘗禘烝享之所致君胙者有數矣出入受事之幣以致君命者亦有數矣今命臣更次於外為有司之以班命事也無乃違乎請徔司徒以班徙次公亦弗取
左傳〈十五年〉齊人或為孟氏謀曰魯爾親也飾棺寘諸堂阜魯必取之徔之卞人以告恵叔猶毁以為請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齊人送之書曰齊人歸公孫敖之喪為孟氏且國故也𦵏視共仲聲已不視帷堂而哭㐮仲欲勿哭恵伯曰喪親之終也雖不能始善終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賀善弔災祭敬喪哀情雖不同毋絶其愛親之道也子無失道何怨於人㐮仲説帥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來孟獻子愛之聞於國或譛之曰将殺子獻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愛我聞我以将殺子聞不亦逺於禮乎逺禮不如死一人門于句鼆一人門于戾丘皆死〈公羊傳何以不言來内辭也脅我而歸之筍将而來也〉
禮稱父母之仇弗與共天下荘公之與齊㐮父仇也父仇者之女而可以娶乎納幣親迎行皆踰禮丹楹刻桷侈為美觀是誠何心哉宜齊人之目為展我甥兮也昔文姜死而魯國靖顧若哀姜之淫亂復不減於文姜慶父與叔牙同母者也季友與荘公同母者也慶父乆窺君位叔牙助之俄而弑械成季子和藥而酖之不示𩔰戮以為親也其滅親也以為國也叔牙死則慶父孤亂庶遄止乃姜氏宣淫必欲立之殺子般又殺閔公比嵗而弑兩君周公之祀不絶如綫矣叔牙若在又将何如也慶父不死魯難未己季子不入魯國不寧齊桓仗義而殺哀姜僖公之立天若啓之張公室討亂逆非季子吾誰與歸乎季氏有定魯之功故世為執政彼二子者同惡相濟國有常典用以殄絶其世亦云宜也魯國無政兼為立後公孫敖以庶長之孽當僖公之世帥師以奉霸令猶未見其專政也迨乎文公而專之形遂成矣罪人之餘幸而不廢驟得政枋專㑹諸侯嗣是行父也得臣也帥師城邑三家之勢如鼎足立焉由孟氏為之先也穆伯奔莒以徔巳氏徇欲而棄君命倘數其罪以除其世且以振慶父之惡彼二氏亦知所懼矣而魯人不能也孟氏固而三家俱固孟氏侈而三家俱侈魯政之去公室也豈無因乎
繹史卷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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