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繹史 (四庫全書本)/卷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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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九 繹史 卷七十 卷七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七十     靈壁縣知縣馬驌撰齊崔慶之亂靈莊叛晉
  左傳宣公十年崔杼有寵於惠公髙國畏其偪也公䘚而逐之奔衛書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諸侯之大夫違告於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廟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則告不然則否公羊傳崔氏者何齊大夫也其稱崔氏何貶曷為貶譏世卿世卿非禮也 穀梁傳 成公十氏者舉族而出之之辭也已上崔氏出奔 七年齊慶克通於聲孟子與婦人䝉衣乘輦而入于閎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乆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會髙鮑處守及還將至閉門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髙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鮑牽而逐髙無咎無咎奔莒髙弱以盧叛齊人来召鮑國而立之初鮑國去鮑氏而来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須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與匡句須邑使為宰以讓鮑國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鮑國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為鮑氏後仲尼曰鮑莊子之知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家語樊遲問於孔子曰鮑牽事齊君執政不撓可謂忠矣而君刖之其為至闇乎孔子曰古之仕者國有道則盡忠以輔之國無道則退身以避之今鮑莊子食於淫亂之朝不量主之明暗以受大刑是智之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 齊侯使崔杼為大夫使慶克佐之帥師圍盧國佐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穀叛齊侯與之盟于徐關而復之十二月盧降使國勝告難于晉待命于清 十八年齊為慶氏之難故甲申晦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於内宫之朝師逃於夫人之宮書曰齊殺其大夫國佐棄命專殺以穀叛故也使清人殺國勝國弱来奔王湫奔莱慶封為大夫慶佐為司寇既齊侯反國弱使嗣國氏禮也已上慶克 襄公之難 二年齊侯伐莱莱人使正輿子賂夙沙衛以索馬牛皆百匹齊師乃還君子是以知齊靈公之為靈也齊侯使諸姜宗婦来送𦵏召莱子莱子不會故晏弱
  城東陽以偪之 六年十一月齊侯滅萊莱恃謀也於鄭子國之来聘也四月晏弱城東陽而遂圍莱甲寅堙之環城傅於堞及𣏌桓公䘚之月乙未王湫帥師及正輿子棠人軍齊師齊師大敗之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輿子王湫奔莒莒人殺之四月陳無宇獻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圍棠十一月丙辰而滅之遷莱于郳髙厚崔杼定其田公羊傳曷為不言莱君出奔國 十滅君死之正也已上靈公滅萊 年三月癸丑齊髙厚相大子光以先會諸侯于鍾離不敬士莊子曰髙子相大子以會諸侯將社稷是衛而皆不敬棄社稷也其將不免乎 十四年范宣子假羽毛於齊而弗歸齊人始貳 十五年夏齊侯圍成貳於晉故也於是乎城成郛公羊傳其言至 十六遇何不敢進也 年晉侯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髙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髙厚髙厚逃歸於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衛𡩋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公羊傳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大夫也曷為徧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贅旒然 穀梁傳湨梁之會諸侯失正矣諸侯會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諸侯在而不曰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秋齊侯圍成孟孺子速徼之齊侯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事之閒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父獻子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見范宣子賦鴻鴈之䘚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魯無鳩乎 十七年齊人以其未得志於我故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髙厚圍臧紇于防師自陽關逆臧孫至于旅松鄹叔紇臧疇臧賈帥甲三百宵犯齊師送之而復齊師去之齊人獲臧堅齊侯使夙沙衛唁之且曰無死堅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於士以杙抉其傷而死 十八年秋齊侯伐我北鄙中行獻子將伐齊夢與厲公訟弗勝公以戈擊之首隊於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見梗陽之巫臯他日見諸道與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於東方則可以逞獻子許諾晉侯伐齊將濟河獻子以朱絲係玉二瑴而禱曰齊環怙恃其險負其衆庶棄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將率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苟捷有功無作神羞官臣偃無敢復濟唯爾有神裁之沈玉而濟冬十月會于魯濟尋湨梁之言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廣里夙沙衛曰不能戰莫如守險弗聽諸侯之士門焉齊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魯人莒人皆請以車千乘自其鄉入既許之矣若入君必失國子盍圖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嬰聞之曰君固無勇而又聞是弗能乆矣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晉人使司馬斥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斾而䟽陳之使乘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輿曳柴而從之齊侯見之畏其衆也乃脫歸丙寅晦齊師夜遁師曠告晉侯曰鳥烏之聲樂齊師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馬之聲齊師其遁叔向告晉侯曰城上有烏齊師其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隂遂從齊師夙沙衛連大車以塞隧而殿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衛殺馬於隘以塞道晉州綽及之射殖綽中肩兩矢夾脰曰止將為三軍獲不止將取其衷顧曰為私誓州綽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後縛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縛郭最皆衿甲面縛坐於中軍之鼓下晉人欲逐歸者魯衛請攻險己卯荀偃士匄以中軍克京兹乙酉魏絳欒盈以下軍克邿趙武韓起以上軍圍盧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門之萩范鞅門于雍門其御追喜以戈殺犬於門中孟莊子斬其橁以為公琴己亥焚雍門及西郭南郭劉難士弱率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東郭北郭范鞅門于揚門州綽門于東閭左驂廹還於東門中以枚數闔齊侯駕將走郵棠大子與郭榮扣馬曰師速而疾略也將退矣君何懼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輕輕則失衆君必待之將犯之大子抽劍斷鞅乃止甲辰東侵及濰南及沂穀梁傳非圍而曰圍齊有大焉亦有病焉非大而足同焉諸侯同罪之也亦病矣史記平公元年伐齊齊靈公與戰靡下齊師敗走晏嬰曰君亦毋勇何不止戰遂去晉追遂圍臨淄盡燒屠其郭中東至膠南至沂齊皆城守晉乃引兵歸 公羊傳十九年公至自伐齊此同圍齊也何以致伐未圍齊也未圍齊則其言圍齊何抑齊也曷為抑齊為其亟伐也或曰為其驕蹇使其世子處乎諸侯之上也 穀梁傳春秋之義已伐而盟復伐者則以伐致盟不復伐者則以會致祝柯之盟盟復伐齊與曰非也然則曷 十為以伐致也曰與人同事或執其君或取其地  九年晉侯先歸公享晉六卿于蒲圃賜之三命之服軍尉司馬司空輿尉𠉀奄皆受一命之服賄荀偃束帛加璧乘馬先吴壽夢之鼎荀偃癉疽生瘍於頭濟河及著雍病目出大夫先歸者皆反士匄請見弗内請後曰鄭甥可二月甲寅䘚而視不可含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吳敢不如事主猶視欒懐子曰其為未䘚事於齊故也乎乃復撫之曰主茍終所不嗣事於齊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宣子出曰吾淺之為丈夫也晉欒魴帥師從衛孫文子伐齊季武子如晉拜師晉侯享之范宣子為政賦黍苗季
  武子興再拜稽首曰小國之仰大國也如百穀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輯睦豈惟敝邑賦六月 季武子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鐘而銘魯功焉臧武仲謂季孫曰非禮也夫銘天子令德諸侯言時計功大夫稱伐今稱伐則下等也計功則借人也言時則妨民多矣何以為銘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彞器銘其功烈以示子孫昭明徳而懲無禮也今將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銘之小國幸於大國而昭所獲焉以怒之亡之道也已上同圍齊 齊侯娶于魯曰顔懿姬無子其姪鬷聲姬生光以為大子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子戎子請以為大子許之仲子曰不可廢常不祥間諸侯難光之立也列於諸侯矣今無故而廢之是專黜諸侯而以難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東大子光使髙厚傅牙以為大子夙沙衛為少傅齊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殺戎子尸諸朝非禮也婦人無刑雖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䘚莊公即位執公子牙於句瀆之丘以夙沙衛易已衛奔髙唐以叛邱晉士匄侵齊及穀聞喪而還禮也
  穀梁傳還者事未畢之辭也受命而誅生死無所加其怒不伐喪善之也善之則何為未畢也君不尸小事臣不專大名善則稱君過則稱已則民作讓矣士匄外專君命故非之也然則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歸命乎介公羊傳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大其不伐喪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齊則何大乎其不伐喪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
  左傳秋八月齊崔杼殺高厚於灑藍而兼其室書曰齊殺其大夫從君於昏也 齊慶封圍髙唐弗克冬十一月齊侯圍之見衛在城上號之乃下問守備焉以無備告揖之乃登聞師將傅食髙唐人殖綽工僂會夜縋納師醢衛于軍 城西郛懼齊也齊及晉平盟于大隧故穆叔會范宣子于柯穆叔見叔向賦載馳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穆叔歸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 二十年夏盟于澶淵齊成故也齊子初聘于齊禮也 二十一年齊侯使慶佐為大夫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于句瀆之丘公子鉏来奔叔孫還奔燕已上崔杼立莊公邱會于商任錮欒氏也齊侯衛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會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 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欒氏之黨也樂王鮒謂范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焉王鮒曰子為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隂之役先二子鳴莊公為勇爵殖綽郭最欲與焉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廹還於門中識其枚數其可以與於此乎公曰子為晉君也對曰臣為隸新然二子者譬於禽獸臣食其肉而寢處其皮矣
  晏子莊公奮乎勇力不顧於仁義勇力之士無忌於國貴戚不薦善逼邇不引過故晏子見公公曰古者亦有徒以勇力立於世者乎晏子對曰嬰聞之輕死以行禮謂之勇誅㬥不避彊謂之力故勇力之立也以行其禮義也湯武用兵而不為逆并國而不為貪仁義之理也誅暴不避彊替罪不避衆勇力之行也古之為勇力者行禮義也今上無仁義之理下無替罪誅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於世則諸侯行之以國危匹夫行之以家殘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戲殷之衰也有費仲惡来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凌轢天下威戮無罪崇尚勇力不顧義理是以桀紂以滅殷夏以衰今公自奮乎勇力不顧乎仁義勇力之士無忌於國身立威彊行本淫暴貴戚不薦善逼邇不引過反聖王之德而循滅君之行用此存者嬰未聞有也
  淮南子齊莊公出獵有一蟲舉足將搏其輪問其御曰此何蟲也對曰此所謂螳螂者也其為蟲也知進而不知却不量力而輕敵莊公曰此為人而必為天下勇武矣廻車而避之勇武聞之知所盡死矣
  左傳二十二年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會受命於晉今納欒氏將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圗之弗聽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乆矣冬會于沙隨復錮欒氏也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將作矣齊將伐晉不可以不懼 二十三年秋齊侯伐衛先驅穀榮御王孫揮召揚為右申驅成秩御莒恒申鮮虞之傅摯為右曹開御戎晏父戎為右貳廣上之登御邢公盧蒲癸為右啓牢成御襄罷師狼蘧疏為右胠商子車御侯朝桓跳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為右燭庸之越駟乘自衛將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徳而有功憂必及君崔杼諫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閒大國之敗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圗之弗聽陳文子見崔武子曰將如君何武子曰吾言於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羣臣若急君於何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不得其死過君以義猶自抑也況以惡乎齊侯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於熒庭戌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隂之役乃還趙勝率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史記莊公三年晉大夫欒盈奔齊莊公厚客待之晏嬰田文子諫公弗聽四年齊莊公使欒盈間入晉曲沃為内應以兵隨之上太行入孟門欒盈敗齊兵還取朝歌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公羊傳曷為先言救而後言次先通君命也 穀梁傳先救後次非救也 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傷股而退明日將復戰期于壽舒𣏌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於莒郊眀日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華周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鼓之從而伐之獲𣏌梁莒人行成齊侯歸遇𣏌梁之妻於郊使弔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於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郊弔齊侯弔諸其室晏子莊公闔門而圖莒國人以為有亂也皆操兵而立於閭公召雎休相而問曰寡人闔門而圖莒國人以為有亂皆摽長兵而立於衢閭奈何休相對曰誠無亂而國以為有則仁人不存請令於國言晏子之在也公曰諾以令於國孰謂國有亂者晏子在焉然後皆散兵而歸君子曰夫行不可不務也晏子存而民心安此非一日之所為也所以見於前信於後者是以晏子立人臣之位而安萬民之心
  說苑齊莊公且伐莒為車五乘之賔而杞梁華舟獨不與焉故歸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無義死而無名則雖非五乘孰不汝笑也汝生而有義死而有名則五乘之賔盡汝下也趣食乃行𣏌梁華舟同車侍於莊公而行至莒莒人逆之𣏌梁華舟下鬭獲甲首三百莊公止之曰子止與子同齊國𣏌梁華舟曰君為五乘之賔而舟梁不與焉是少吾勇也臨敵渉難止我以利是汚吾行也深入多殺者臣之事也齊國之利非吾所知也遂進鬬壞軍䧟陳三軍弗敢當至莒城下莒人以炭置地二人立有閒不能入隰侯重為右曰吾聞古之士犯患渉難者其去遂於物也来吾踰子隰侯重杖楯伏炭二子乘而入顧而哭之華舟後息𣏌梁曰汝無勇乎何哭之乆也華舟曰吾豈無勇哉是其勇與我同也而先吾死是以哀之莒人曰子毋死與子同莒國杞梁華舟曰去國歸敵非忠臣也去長受賜非正行也且雞鳴而期日中而忘之非信也深入多殺者臣之事也莒國之利非吾所知也遂進鬭殺二十七人而死其妻聞之而哭城為之阤而隅為之崩列女傳杞梁之妻無子内外皆無五屬之親既無所歸乃枕其夫之尸於城下而哭内誠動人道路過者莫不為之揮涕十日而城為之崩既𦵏曰吾何歸矣上則無父中則無夫下則無子内無所依以見吾誠外無所倚以立吾節吾豈能更二哉遂赴淄水而死 古今注杞梁妻𣏌植妻妹明月之所作也𣏌植戰死妻乃抗聲長哭杞都城感之而頽遂投水而死其妹悲其姊之貞操乃為作歌名曰𣏌梁妻焉梁植字也 琴操𣏌植死其妻援琴作歌曰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離
  左傳二十四年孟孝伯侵齊晉故也 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啓疆如齊聘且請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陳文子曰齊將有寇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秋齊侯聞將有晉師使陳無宇從薳啓疆如楚辭且乞師崔杼帥師送之遂伐莒侵介根 會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侯還救鄭晉侯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御於鄭鄭人卜宛射犬吉子大叔戒之曰大國之人不可與也對曰無有衆寡其上一也大叔曰不然部婁無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於外既食而後食之使御廣車而行已皆乘乘車將及楚師而後從之乘皆踞轉而鼔琴近不告而馳之皆取胄於櫜而胄入壘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復踞轉而鼔琴曰公孫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謀對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則怯也皆笑曰公孫之亟也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啓疆帥師送陳無宇已上莊公伐晉
  晏子晏子臣於莊公公不說飲酒令召晏子晏子至入門公令樂人奏歌曰已哉已哉寡人不能說也爾何来為晏子入坐樂人三奏然後知其謂已也遂起北面坐地公曰夫子從席曷為坐地晏子對曰嬰聞訟夫坐地今嬰將與君訟敢毋坐地乎嬰聞之衆而無義彊而無禮好勇而惡賢者禍必及其身若公者之謂矣且嬰言不用願請身去遂趨而歸管籥其家者納之公財在外者斥之市曰君子有力於民則進爵禄不辭貴富無力於民而旅食不惡貧賤遂徒行而東耕於海濱居數年果有崔杼之難 莊公問晏子曰威當世而服天下時邪晏子對曰行也公曰何行對曰能愛邦内之民者能服境外之不善重士民之死力者能禁㬥國之邪逆聽賃賢者能威諸侯安仁義而樂利世者能服天下此其道也已公不用晏子退而窮處公任勇力之士而輕臣僕之死用兵無休國罷民害朞年百姓大亂而身及崔氏禍君子曰盡忠不豫交不用不懐禄其晏子可謂亷矣
  左傳二十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以報孝伯之師也公患之使告于晉孟孫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歸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嚴異於他日齊師徒歸 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過䷛史皆曰吉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據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濟也據于蒺藜所恃傷也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無所歸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矣遂娶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為崔子其無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閒伐晉也曰晉必將報欲弑公以說于晉而不獲閒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閒公夏五月莒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齊甲戌饗諸北郭崔子稱疾不視事乙亥公問崔子遂從姜氏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賈舉止衆從者而入閉門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刃於廟弗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聼命近於公宮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踰牆又射之中股反隊遂弑之賈舉州綽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皆死祝佗父祭於髙唐至復命不說弁而死於崔氏申蒯侍漁者退謂其宰曰爾以帑免我將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與之皆死崔氏殺鬷蔑于平陰穀梁傳莊公失言淫于崔氏 韓詩外傳齊崔杼弑莊公荆蒯芮使晉而反其僕曰君之無道也四鄰諸侯莫不聞也以夫子而死之不亦難乎荆蒯芮曰善哉而言也早言我能諫諫而不用我能去今既不諫又不去吾聞之食其食死其事吾既食亂君之食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驅車而入死其事僕曰人有亂君猶必死之我有治長可無死乎乃結轡自刎於車上君子聞之曰荆蒯芮可謂守節死義矣僕夫則無為死也猶飲食而遇毒也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荆先生之謂也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僕夫之謂也○即傳稱申蒯者也說苑作邢蒯聵 新序齊崔杼弑莊公也有陳不占者聞君難將赴之比去餐則失匕上車失軾御者曰怯如是去有益乎不占曰死君義也無勇私也不以私害公遂往聞戰鬭之聲恐駭而死人曰不占可謂仁者之勇也 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歸門啓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踊而出人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晏子晏子為莊公臣言大用每朝賜爵益邑俄而不用每朝致邑與爵爵邑盡退朝而乘嘳然而歎終而笑其僕曰何歎笑相從數也晏子曰吾歎也哀吾君不免於難吾笑也喜吾自得也吾亦無死矣崔杼果弑莊公晏子立崔杼之門門啓而入崔子曰子何不死子何不死晏子曰禍始吾不在也禍終吾不知也吾何為死且吾聞之以亡為行者不足以存君以死為義者不足以立功嬰豈其婢子也哉其縊而從之也遂袒免坐枕君尸而哭興三踊而出 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叔孫宣伯之在齊也叔孫還納其女於靈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慶封為左相盟國人於大宮曰所不與崔慶者晏子仰天歎曰嬰所不惟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與大夫及莒子盟大史書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大史盡死執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閭丘嬰以帷縛其妻而載之與申鮮虞乘而出鮮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暱其誰納之行及弇中將舍嬰曰崔慶其追我鮮虞曰一與一誰能懼我遂舍枕轡而寢食馬而食駕而行出弇中謂嬰曰速驅之崔慶之衆不可當也遂来奔崔氏側莊公于北郭丁亥𦵏諸士孫之里四翣不蹕下車七乘不以兵甲晏子崔杼既弑莊公而立景公杼與慶封相之劫諸將軍大夫及顯士庶人於大宮之坎上令無得不盟者為壇三仞埳其下以甲千列環其内外盟者皆脫劒而入惟晏子不肯崔杼許之有敢不盟者㦸拘其頸劍承其心令自盟曰不與崔慶而與公室者受其不祥言不疾指不至血者死所殺七人次及晏子晏子奉桮血仰天歎曰嗚呼崔子為無道而弑其君不與公室而與崔慶者受此不祥俛而飲血崔杼謂晏子曰子變子言則齊國吾與子共之子不變子言㦸既在脰劍既在心維子圗之也晏子曰劫吾以刃而失其志非勇也囘吾以利而倍其君非義也崔子子獨不為天討乎詩云莫莫葛虆施於條枚愷悌君子求福不回今嬰且可以囘而求福乎曲刃鉤之直兵推之嬰不革矣崔杼將殺之或曰不可子以子之君無道而殺之今其臣有道之士也又從而殺之不可以為教矣崔子遂舍之晏子曰若大夫為大不仁而為小仁焉有中乎趨出授綏而乘其僕將馳晏子撫其手曰徐之疾不必生徐不必死鹿生於野命懸於厨嬰命有繫矣按之成節而後去詩云彼己之子舍命不渝晏子之謂也
  說苑齊人弑其君魯襄公援戈而起曰孰臣而敢殺其君乎師懼曰夫齊君治之不能任之不肖縱一人之欲以虐萬夫之性非所以立君也其身死自取之也今君不愛萬夫之命而傷一人之死奚其過也其臣已無道矣其君亦不足惜也○師曠論衛人出君意同
  左傳晉侯濟自泮會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莊公說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晉侯許之使叔向告於諸侯公使子服惠伯對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齊成故也已上崔杼弑莊公 二十七年齊慶封来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 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娶東郭姜生眀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與東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廢之而立眀成請老於崔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子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與彊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慶封曰子姑退吾圗之告盧蒲嫳盧蒲嫳曰彼君之讎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崔之薄慶之厚也他日又告慶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殺東郭偃棠無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衆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宮而守之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彊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嫳復命於崔子且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崔眀夜辟諸大墓辛巳崔眀来奔慶封當國 二十八年齊慶封好田而耆酒與慶舍政則以其内實遷於盧蒲嫳氏易内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使諸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有寵妻之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寢戈而先後之公膳日䨇雞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子雅子尾怒慶封告盧蒲嫳盧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使析歸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嬰之衆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陳文子謂桓子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於莊文子曰可慎守也已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讎敢獻其兆子之曰克見血冬十月慶封田于莱陳無宇從丙辰文子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卜之示之兆曰死奉龜而泣乃使歸慶嗣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速歸禍作必於嘗歸猶可及也子家弗聼亦無悛志子息曰亡矣幸而獲在吴越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盧蒲姜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㨗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癸曰諾十一月乙亥嘗於大公之廟慶舍蒞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聼曰誰敢者遂如公麻嬰為尸慶奊為上獻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宮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至於魚里欒髙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子尾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於甍以俎壺投殺人而後死遂殺慶繩麻嬰公懼鮑國曰羣臣為君故也陳須無以公歸稅服而如内宮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内宮弗克反陳于嶽請戰弗許遂来奔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鑑展莊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汜祭穆子不說使工為之誦茅鴟亦不知既而齊人来讓奔吴吴句餘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於其舊子服惠伯謂叔孫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殲旃韓非子慶封為亂於齊而欲走越其族人曰晉近奚不之晉慶封曰越逺利以避難族人曰變是心也居晉而可不變是心也雖逺越其可以安乎 崔氏之亂喪羣公子故鉏在魯叔孫還在燕賈在句瀆之丘及慶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與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無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於是乎正徳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與子雅邑辭多受少與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為忠故有寵釋盧蒲嫳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將戮之不得叔孫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亂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𦵏既崔氏之臣曰與我以拱璧吾獻其柩於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齊人遷莊公殯于大寢以其棺尸崔杼於市國人猶知之皆曰崔子也 二十九年二月癸卯齊人𦵏莊公于北郭 昭公三年齊侯田于莒盧蒲嫳見泣且請曰余髪如此種種余奚能為公曰諾吾告二子歸而告之子尾欲復之子雅不可曰彼其髪短而心甚長其或寢處我矣九月子雅放盧蒲嫳于北燕呂氏春秋崔杼與慶封謀殺齊莊公莊公死更立景公崔抒相之慶封又欲殺崔杼而代之相於是㧻崔杼之子令之争後崔杼之子相與私闂崔杼往見慶封而告之慶封謂崔杼曰且留吾將興甲以殺之因令盧蒲婺興甲以誅之盡殺崔杼之妻子及枝屬燒其室屋報崔杼曰吾已誅之矣崔杼歸無歸因而自絞也慶封相景公景公苦之慶封出獵景公與陳無宇公孫竈公孫蠆誅封慶封以其屬鬬不勝走如魯齊人以為譲又去魯而如吴王予之朱方荆靈王聞之率諸侯以攻吴圍朱方㧞之得慶封負之斧質以徇於諸侯軍因令其呼之曰母或如齊慶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亡其大夫乃殺之○通叙簡明已上崔杼慶封之敗 穀梁傳七年叔孫婼如齊莅盟莅位也内之前定之辭謂 九之莅外之前定之辭謂之来  年孟僖子如齊殷聘禮也
  嗚呼好寵者亂好戰者危齊以崔慶之寵間髙國之命卿國所以三世不靖也其君黷武好勇叛伐盟主靈莊所以弗戢自焚也崔出自丁慶出自桓皆以公族而居微秩杼以惠公之寵髙國畏而逐之雖禍亂未彰史稱無罪然而防微杜漸國之幸也無何而慶氏張崔氏入矣聲孟子者靈公之母慶克淫亂罪同僑如公受其譖而刖鮑牽逐髙無咎國佐義忿又復見殺信讒慝而專刑戮靈之不眀也慶克雖死杼封竝進國之患何有極邪齊自袁婁受盟以来恪從霸令及靈公嗣位當晉景厲悼之世伐鄭伐秦唯晉命是從會于沙隨于柯陵齊侯未嘗不親至也于雞澤于戚于戲于柤于亳城北于蕭魚世子光未嘗不同盟也于鍾離于虚朾于鄫于戚于邢丘于向卿大夫未嘗不從事也伐鄭之役齊光以世子而先滕薛之君晉悼公越禮以躋其班次可謂崇矣俄而構釁魯國不恤同盟四年之中而六伐其鄙四圍其邑葢是時晉悼䘚矣中國無霸齊環倍棄同好怙險以自逞也於是諸侯莫不痛心疾首徵會致討十有二國之君合志同心沈璧誓河不啻鳴鐘鼓而揭鞀鐸故特書曰同圍眀乎天下之公惡春秋之義戰也四鄙蹂躪國幾滅亡非諸侯之敗齊齊實自敗耳公又不道廢嫡立庶崔杼迎立亂從中作公之所為後嗣計者於母無魯成之明於子無仲子之智幸而獲沒奚以靖國哉士匄来侵聞喪而還晉之於齊始終有禮矣莊公嗣立尸戎子執公子牙殺髙厚醢夙沙衛所以謀安其位者汲汲焉如將弗及而崔慶在側若不聞焉澶淵受盟豈果捐怨修好感於晉之不伐喪乎抑亦亡脣棄輔雖欲不受盟不可得也商任沙隨漸窺晉隙尚勇恃力納叛人以伐盟主葢自為世子時屢與大國之盟習見諸侯之事故敢肆志輕晉料敵制勝自以為恢恢天下雄爾衛郊不寧莒人告變諸侯方貳晉亦無如齊何乃用師不息勞民動衆賊臣市主内蓄逆志而外收兵權莊公曾不知也迨賜冠禍構撫楹難作登臺三請冀或得免氣餧於崔子而勢屈於侍人所謂螗蜋捕蟬而黄雀又伺其後以視扣馬進諫抽劍斷鞅時何智愚勇怯之不侔邪莊之為莊猶靈之為靈耳杼也弑莊以說晉援立嗣君大宮為盟不惟無弑君之罪而且有立君之功不惟無諸侯之討而反得大國之助晏嬰仰天而歎亦莫如之何也崔慶為黨固未易圗乃崔子内亂而慶封乘之崔慶離而崔氏孤矣崔氏滅而慶氏益用孤矣盧蒲嫳構之而崔子誅盧蒲癸與王何構之而慶封亡齊人除兩大逆曾不旋踵豈其太公之德在人抑亦晏嬰陰相其成討亂者咸知有濟是以嫳攻崔氏而國人助之癸與何攻慶氏而欒髙陳鮑又交助之也天道有知奸回弗宥崔杼三子皆死而不免一身之縊慶封聚族皆奔而不免朱方之誅弑逆之徒何克長世為亂者可以止矣




  繹史卷七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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