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年紀 (四庫全書本)/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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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西漢年紀卷二十三   宋 王益之 撰元帝
  永光元年春三月隕霜殺麥苖荀紀詔曰五帝三王任賢使能以登至平而今不治者豈斯民異哉咎在朕之不明亡以知賢也是故壬人在位而吉士雍讀曰壅蔽重以周秦之弊民漸薄俗去禮義觸刑法豈不哀㢤繇此觀之元元何辜其赦天下令厲精自新各務農畆無田者皆假之貸種食如貧民賜吏六百石以上爵五大夫勤事吏二級為父後者民一級女子百户牛酒鰥寡孤獨髙年帛荀紀本紀夏四月日色青白亡景日中有景無光五行志上詔責三公曰郎有從東方來者言民父子相棄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不言邪将從東方來者加増之也何以錯繆至是欲知其實方今年嵗未可預知也即有水旱其憂不細公卿有可以防其未然救其已然者冝各以誠對毋有所諱于定國傳秋九月上酎祭宗廟按原本無秋九月以下八字與下文考異不合今補入丞相于定國大司馬車騎将軍史髙御史大夫薛廣徳俱乞骸骨皆賜安車駟馬黄金六十斤罷廣徳歸縣其安車傳子孫薛廣徳傳 考異曰百官表載七月癸未大司馬髙免又載七月辛亥韋元成為御史大夫則是廣徳之免亦在七月矣至於定國之免乃以為十一月戊寅按廣徳傳云秋酎月餘以嵗惡民流與丞相定國大司馬車騎将軍史髙俱乞骸骨皆賜安車駟馬黄金六十斤罷廣徳為御史大夫凡十月廣徳以去年十二月為御史大夫則是九月為是又考于定國傳上責詔三公云方今年嵗未可預知也即有水旱其憂不細使已至十月不應云年嵗未可預知也傳所載前後參錯未知孰是今皆削去日月載於秋酎前後上之為太子也受經於太中大夫孔覇及即位覇以師賜爵闗内侯食邑八百户號褎成君給事中及覇薨上素服臨弔者再至賜東園秘器錢帛䇿贈以列侯禮諡曰烈君覇孔子十三世孫也孔光傳戊子侍中衛尉王接為大司馬車騎将軍百官表是月日乃有光五行志石顕憚周堪張猛數譖毁焉考異曰劉向傳作恭顯然按是時宏恭已死今從通鑑削去恭字劉更生懼其傾危乃上封事諫曰臣前幸得以骨肉備九卿奉法不謹乃復䝉恩竊見灾異並起天地失常徴表為國欲終不言念忠臣雖在甽古畎字畆猶不忘君惓惓讀與拳同之義也况重以骨肉之親又加以舊恩未報乎欲竭愚誠又恐越職然惟二恩未報忠臣之義一抒食汝反愚意退就農畆死無所恨臣聞舜命九官濟濟相讓和之至也衆賢和於朝則萬物和於野故簫韶九成而鳯凰來儀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四海之内靡不和寧及至周文開基西郊雜遝衆賢罔不肅和崇推讓之風以銷分爭之訟文王既沒周公思慕歌詠文王之徳其詩曰於讀曰烏穆清廟肅雍顯相濟濟多士秉文之徳當此之時武王周公繼政朝臣和於内萬國驩於外故盡得其驩心以事其先祖其詩曰有來雍雍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言四方皆以和來也諸侯和於下天應報於上故周頌曰降福穰穰又曰飴與貽同我釐與來同音牟釐麰麥也始自天降此皆以和致和獲天助也下至幽厲之際朝廷不和轉相非怨詩人疾而憂之曰民之無良相怨一方衆小在位而從邪議歙歙音翕相是而背君子故其詩曰歙歙訿訿音紫亦孔之哀謀之其臧則具是違謀之不臧則具是依君子獨處守正不撓女教反衆枉勉彊以從王事則反見憎毒䜛愬故其詩曰宻勿從事不敢告勞無罪無辜䜛口嗸嗸音敖當是之時日月薄蝕而無光其詩曰朔日辛夘日有蝕之亦孔之醜又曰彼月而㣲此日而㣲今此下民亦孔之哀又曰日月鞠凶不用其行四國無政不用其良天變見於上地變動於下水泉沸騰山谷易處其詩曰百川沸騰山冡卒崩髙岸為谷深谷為陵哀今之人胡憯千感反莫懲霜降失節不以其時其詩曰正月繁霜我心憂傷民之訛言亦孔之将言民以是為非甚衆大也此皆不和賢不肖易位之所致也自此之後天下大亂簒殺殃禍並作厲王奔彘幽王見殺至乎平王末年魯隱之始即位也周大夫祭側介反伯乖離不和出奔於魯而春秋為諱不言來奔傷其禍殃自此始也是後尹氏世卿而専恣諸侯背畔而不朝周室卑㣲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日食三十六地震五山陵崩陁丈爾反二彗星三見夜常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一火災十四長狄入三國五石隕墜六鶂五歴反退飛多麋有蜮音域蜚鸜鵒來巢者皆一見晝冥晦雨于具下同木氷李梅冬實七月霜降草木不死八月殺菽大雨雹雨雪雷霆失序相乗水旱饑蝝螽音終音㝠𧒒午並起當是時禍亂輙應弑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也周室多禍晉敗其師於貿莫候反戎伐其郊鄭傷桓王戎執其使衛侯朔召不往齊逆命而助朔五大夫爭權三君更立莫能正理遂至陵夷不能復興由此觀之和氣致祥乖氣致異祥多者其國安異衆者其國危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義也今陛下開三代之業招文學之士優游寛容使得並進今賢不肖渾殽白黒不分邪正雜糅汝救反忠䜛並進章交公車人滿北軍朝臣舛午五故反膠戾乖剌來曷反更相䜛愬轉相是非傳授増加文書紛糾前後錯繆毁譽渾亂所以營惑耳目感移心意不可勝載分曹為黨往往羣朋将同心以陷正臣正臣進者治之表也正臣陷者亂之機也乗治亂之機未知孰任而災異數見此臣所以寒心者也夫乗權藉勢之人子弟鱗集於朝羽翼隂附者衆輻凑於前毁譽将必用以終乖離之咎是以日月無光雪霜夏隕海水沸出陵谷易處列星失行皆怨氣之所致也夫遵衰周之軌迹循詩人之所刺而欲以成太平致雅頌猶卻行而求及前人也初元以來六年矣案春秋六年之中災異未有稠如今者也夫有春秋之異無孔子之救猶不能解紛况甚於春秋乎原其所以然者䜛邪並進也䜛邪所以並進者由上多疑心既已用賢人而行善政如或譖之則賢人退而善政還夫執狐疑之心者來讒賊之口持不斷之意者開羣枉之門讒邪進則衆賢退羣枉盛則正士消故易有否皮鄙反泰小人道長君子道消則政日亂故為否否者閉而亂也君子道長小人道消則政日治故為泰泰者通而治也詩又云雨雪麃麃彼驕反見晛聿消與易同義昔者鯀共工驩兠與舜禹雜處堯朝周公與管蔡同居周位當是時迭進相毁流言相謗豈可勝道㢤帝堯成王能賢舜禹周公而消共工管蔡故以大治榮華至今孔子與季孟偕仕於魯李斯與叔孫俱宦於秦定公始皇賢季孟李斯而消孔子叔孫故以大亂汚辱至今故治亂榮辱之端在所信任信任既賢在於堅固而不移詩云我心匪石不可轉也言守善篤也易曰渙汗其大號言號令如汗汗出而不反者也今出善令未能踰時而反是反汗也用賢未能三旬而退是轉石也論語曰見不善如探湯今二府奏佞讇古謟字不當在位歴年而不去故出令則如反汗用賢則如轉石去佞則如㧞山如此望隂陽之調不亦難乎是以羣小窺見間隙縁飾文字巧言醜詆丁禮反流言飛文譁於民間故詩云憂心悄悄愠於羣小小人成羣誠足愠也昔孔子與顔淵子貢更相稱譽不為朋黨禹稷與臯陶傳相汲引不為比周何則忠於為國無邪心也故賢人在上位則引其類而聚之於朝易曰飛龍在天大人聚也在下位則思與其類俱進易曰㧞茅茹以其彚征吉在上則引其類在下則推其類故湯用伊尹不仁者逺而衆賢至類相致也今佞邪與賢臣並在交㦸之内合黨共謀違善依惡歙歙訿訿數設危險之言欲以傾移主上如忽然用之此天地之所以先戒災異之所以重至者也自古明聖未有無誅而治者也故舜有四放之罰而孔子有兩觀之誅然後聖化可得而行也今以陛下明知誠深思天地之心迹察兩觀之誅覽否泰之卦觀雨雪之詩歴周唐之所進以為法原秦魯之所消以為戒考祥應之福省災異之禍以揆當世之變放逺佞邪之黨壊散險詖之聚杜閉羣枉之門廣開衆正之路决斷狐疑分别猶豫使是非炳然可知則百異消滅而衆祥並至太平之基萬世之利也臣幸得託肺附誠見隂陽不調不敢不通所聞竊推春秋災異以効今事一二條其所以不冝宣泄臣謹重封昧死上石顯見其書愈與許史比而怨更生等劉向傳長安令楊興與賈捐之善捐之欲得召見謂興曰京兆尹缺使我得見言君蘭京兆尹可立得考異曰荀紀作君簡通鑑從漢書今從之興曰縣官常言興瘉與愈同薛大夫我易助也君房下筆言語妙天下使君房為尚書令勝五鹿充宗逺甚捐之曰令我得代充宗君蘭為京兆京兆郡國首尚書百官本天下真大治士則不隔矣捐之前言平恩侯可為将軍期思侯並可為諸曹皆如言又薦謁者滿宣立為冀州刺史言中謁者不冝受事宦者不冝入宗廟立止相薦之信不當如是乎興曰我復見言君房也捐之復短石顯興曰顯鼎貴上信用之今欲進第從我計且與合意即得入矣捐之即與興共為薦顯奏以為冝賜爵闗内侯引其兄弟以為諸曹又共為薦興奏以為可試守京兆尹石顯聞知白之上乃下興捐之獄令皇后父平陽侯王禁與顯共雜治奏興捐之懐詐偽以上語相風讀曰諷工衡反相薦譽欲得大位漏泄省中語罔上不道書曰䜛說殄行震驚朕師王制順非而澤不聽而誅請論如法捐之竟坐棄市興減死罪一等髠鉗為城旦捐之傳上之為太子也歐陽地餘以中庶子授經及即位地餘侍中貴幸是嵗為少府百官表儒林傳故建章衛尉丙顯為太僕百官表匈奴呼韓邪單于民衆益盛塞下禽獸盡單于足以自衛不畏郅支其大臣多勸單于北歸者乆之單于竟北歸庭民衆稍稍歸之其國遂定匈奴傳通鑑
  永光二年春二月丁酉御史大夫韋元成為丞相封扶陽侯右扶風鄭宏為御史大夫百官表元成傳上問給事中匡衡以日食地震之變及政治得失衡上疏曰臣聞五帝不同禮三王各異教民俗殊務所遇之時異也陛下躬聖徳開太平之路閔愚吏民觸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臣竊見大赦之後姦邪不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隨入獄殆導之未得其務也蓋保民者陳之以徳義示之以好惡觀其失而制其冝故動之而和綏之而安今天下俗貪財賤義好聲色上侈靡廉耻之節薄淫僻之意縱綱紀失序疏者踰内親戚之恩薄㛰姻之黨隆茍合徼幸以身設利不改其原雖嵗赦之刑猶難使錯而不用也臣愚以為冝壹曠然大變其俗孔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朝廷者天下之楨幹也公卿大夫相與循禮恭讓則民不爭好仁樂施則下不暴上義髙節則民興行寛柔和惠則衆相愛四者明王之所以不嚴而成化也何者朝有變色之言則下有爭鬭之患上有自専之士則下有不讓之人上有克勝之佐則下有傷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則下有盗竊之民此其本也今俗吏之治皆不本禮讓而上克暴或忮害好陷人於罪貪財而慕埶故犯法者衆姦邪不止雖嚴刑峻法猶不為變此非其天性有由然也臣竊考國風之詩周南召南被賢聖之化深故篤於行而廉於色鄭伯好勇而國人暴虎秦穆貴信而士多從死陳夫人好巫而民滛祀晉侯好儉而民畜聚太王躬仁邠國貴恕由此觀之治天下者審所上而已今之偽薄忮害不讓極矣臣聞教化之流非家至而人說之也賢者在位能者在職朝廷崇禮百僚敬讓道徳之行由内及外自近者始然後民知所法遷善日進而不自知是以百姓安隂陽和神靈應而嘉祥見詩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極夀考且寧以保我後生此成湯所以建至治保子孫化異俗而懐鬼方也今長安天子之都親承聖化然其習俗無以異於逺方郡國來者無所法則或見侈靡而放效之此教化之原本風俗之樞機宜先正者也臣聞天人之際精祲子鴆反有以相盪善惡有以相推事作乎下者象動乎上隂陽之理各應其感隂變則静者動陽蔽則明者晻與暗同水旱之災隨類而至今闗東連年饑饉百姓乏困或至相食此皆生於賦歛多民所共者大而吏安集之不稱之效也陛下祗畏天戒哀閔元元大自減損省甘泉建章宫衛罷珠厓偃武修文将欲度唐虞之隆絶殷周之衰也諸見罷珠厓詔書莫不欣欣人自以将見太平也宜遂減宫室之度省靡麗之飾考制度修内外近忠正逺巧佞放鄭衛進雅頌舉異材開直言任温良之人退刻薄之吏顯絜白之士昭無欲之路覽六藝之意察上世之務明自然之道博和睦之化以崇至仁匡失俗易民視令海内昭然咸見本朝之所貴道徳宏於京師淑聞揚乎疆外然後大化可成禮讓可興也上說其言遷為光禄大夫太子少傅匡衡傳秋七月隴西羗彡所廉先廉二反音紫旁種反詔召丞相韋元成御史大夫鄭宏大司馬車騎将軍王接左将軍許嘉右将軍馮奉世入議是時嵗比不登京師榖石二百餘邊郡四百闗東五百四方饑饉朝廷方以為憂而遭羗變元成等漠然莫有對者奉世曰羗虜近在竟内背畔不以時誅亡以威制逺蠻臣願帥師討之上問用兵之數對曰臣聞善用兵者役不再興糧不三載故師不乆暴而天誅亟决往者數不料敵而師至於折傷再三發軵則曠日煩費威武虧矣今反虜無慮三萬人法當倍用六萬人然羗戎弓矛之兵耳器不犀利可用四萬人一月足以决丞相御史兩将軍皆以為民方収歛時未可多發萬人屯守之且足奉世曰不可天下被饑饉士馬羸耗守戰之備乆廢不簡夷狄皆有輕邉吏之心而羗首難今以萬人分屯數處虜見兵少必不畏懼戰則挫兵病師守則百姓不救如此怯弱之形見羗人乗利諸種並和相扇而起臣恐中國之役不得止於四萬非財幣所能解故少發師而曠日與一舉而疾决利害相萬也固爭之不能得有詔益二千人於是遣奉世将萬二千人騎以将屯為名典屬國任立䕶軍都尉韓昌為偏禆到隴西分屯三處典屬國為右軍屯白石䕶軍都尉為前軍屯臨洮奉世為中軍屯首陽西極上前軍到降同阪府板反先遣校尉在前與羗爭地利又别遣校尉救民於廣陽谷羗虜盛多皆為所破殺兩校尉奉世具上地形部衆多少之計願益三萬六千人乃足以决事馮奉世傳八月上令發兵六萬餘人拜太常弋陽侯任千秋為奮武将軍以助馮奉世奉世上言願得其衆不湏復煩大将因陳轉輸之費上於是以璽書勞奉世且讓之曰皇帝問将兵右将軍甚苦暴露羗虜侵邉境殺吏民甚逆天道故遣将軍帥士大夫行天誅以将軍材質之羙奮精兵誅不軌百下百全之道也今乃有畔敵之名大為中國羞以昔不閑習之故邪以恩厚未洽信約不明耶朕甚怪之上書言羗虜依深山多徑道不得不多分部遮要害湏得後發營士足以决事部署已定埶不可復置大将聞之前為将軍兵少不足自守故發近所騎日夜詣非為擊也今發三輔河東宏農越騎迹射佽飛彀者劉徳曰彀者謂能張弩者羽林孤兒及呼速絫力追反乃彀反種方急遣且兵凶器也必有成敗者患䇿不豫定料敵不審也故復遣奮武将軍兵法曰大将軍出必有偏禆所以揚威武參計䇿将軍又何疑焉夫愛吏士得衆心舉而無悔禽敵必全将軍之職也若乃轉輸之費則有司存将軍勿憂須奮武将軍兵到合擊羗虜十月兵畢至隴西十一月並進羗虜大破斬首數千級餘皆走出塞兵未决間漢復發募士萬人拜定襄太守韓安國為建威将軍未進聞羗破還上曰羗虜破散創艾亡逃出塞其罷吏士頗留屯田備要害處本紀馮奉世傳是月天雨草如莎相樛結如彈丸五行志荀紀 按原本天雨草二語入前上令發兵六千餘人之上文意不屬今移於此是嵗有獻雄雞生角者五行志陽平侯王禁薨子鳯嗣五行志左馮翊嚴彭祖為太子太傅百官表彭祖延年弟也嚴延年傳㢘直不事權貴或說曰天時不勝人事君以不修小禮曲意亡貴人左右之助經誼雖髙不至宰相願少自勉彊彭祖曰凡通經術固當修行先王之道何可委曲從俗茍求富貴乎彭祖竟以太傅官終初彭祖與魯國顔安樂事眭孟孟曰春秋之意在二子矣孟死彭祖安樂各顓門教授由是公羊春秋有顔嚴之學儒林傳隴西太守馮野王為左馮翊百官表野王奉世子也石顯見奉世父子為公卿著名女又為倢伃在内顯心欲附之薦言倢伃兄謁者逡千旬反修敕宜侍帷幄天子召見欲以為侍中逡請間言事上聞逡言顯顓權大怒罷逡歸故官石顯傳
  永光三年春二月馮奉世還京師更為左将軍光禄勲如故後録功拜爵下詔曰羗虜桀黠賊害吏民攻隴西府寺燔燒置亭絶道橋甚逆天道左将軍光禄勲奉世前将兵征討斬捕首虜八千餘級鹵馬牛羊以萬數賜奉世爵闗内侯食邑五百户黄金六十斤禆将校尉三十餘人皆拜本紀奉世傳三月立皇子康為濟陽王本紀康傅昭儀子也昭儀少為上官太后才人自帝為太子得進幸帝即位立為倢伃欲殊之於後宫以其有子為王上尚在未得稱太后乃更號曰昭儀賜以印綬位在倢伃上昭其儀尊之也外戚傳秋七月壬戌以平恩侯許嘉為大司馬車騎将軍百官表帝悼傷許共哀后居位日淺而遭霍氏之辜故選嘉女以配皇太子初入太子家上令中常侍黄門親近者侍送還白太子懽悦状帝喜謂左右酌酒賀我左右皆稱萬嵗乆之有一男失之許皇后傳是嵗郡國置五經百石卒史儒林傳序侍中中郎将王商為右将軍百官表
  永光四年夏六月甲戌孝宣園東闕災戊寅晦日有食之按原本無夏六月以下今補入於是上召諸前言日變在周堪張猛者責問皆稽首謝乃下詔曰河東太守堪先帝賢之命而傅朕資質淑茂道術通明論議正直秉心有常發憤悃口本反平力反信有憂國之心以不能阿尊事貴孤特寡助抑厭一甲反遂退卒不克明往者衆臣見異不務自修深惟其故而反晻昧說天託咎此人朕不得已出而試之以彰其材堪出之後大變仍臻衆亦嘿然堪治未期年而三老官屬有識之士詠頌其羙使者過郡靡人不稱此固足以彰先帝之知人而朕有以自明也俗人乃造端作基非議詆欺或引幽隱非所宜明意疑以類欲以陷之朕亦不取也朕廹於俗不得専心乃者天著大異朕甚懼焉今堪年衰嵗暮恐不得自信讀曰伸排於異人将安究之㢤其徴堪詣行在所拜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領尚書事張猛復為太中大夫給事中顯幹尚書尚書五人皆其黨也堪希得見常因顯白事事决顯口劉向傳東郡京房學易於梁人焦延夀延夀常曰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也其說長於災變分六十四卦更直日用事以風雨寒温為候各有占騐房用之尤精以孝㢘為郎上疏屢言災異有驗天子說之數召見問房對曰古帝王以功舉賢則萬化成瑞應著末世以毁譽取人故功業廢而致災異宜令百官各試其功災異可息詔使房作其事房奏考功課吏法上令公卿朝臣與房㑹議温室皆以房言煩碎令上下相司不可許上意鄉之時部刺吏奏事京師上召見諸刺史令房曉以課事刺史復以為不可行唯御史大夫鄭宏光禄大夫周堪初言不可後善之考異曰此事通鑑載於建昭二年按房奏考功課吏法上令公卿朝臣與房㑹議皆以房言煩碎不可許唯御史大夫鄭宏光禄大夫周堪初言不可後善之然周堪為光禄大夫在永光四年未㡬疾瘖而卒則房此事在永光四年明矣今載於周堪拜光禄大夫之後 按考異稱載此事於周堪拜光禄大夫之後而此上不書拜周堪日月疑有脱誤是時中書令石顯専權顯友人五鹿充宗為尚書令與房同經論議相非二人用事房常宴見問上曰陛下視今為治邪亂邪上曰亦極亂耳尚何道房曰今所任用者誰與考異曰故資政殿學士邵亢得兩浙錢王冩本漢書無亂邪二字有上曰亦極亂耳尚何道房曰今十二字今從通鑑上曰然幸其瘉於彼又以為不在此人也房指謂石顯上亦知之謂房曰已諭房罷出房傳 按原本無上曰以下三十三字語意未完今節録房傳補入光禄大夫領尚書事周堪疾瘖不能言而卒石顯誣譖張猛令自殺於公車劉更生傷之乃著疾䜛摘要救危及世頌凡八篇依興古事悼已及同類也遂廢十餘年劉向傳初髙祖時令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廟至惠帝尊髙帝廟為太祖廟景帝尊孝文廟為太宗廟行所嘗幸郡國各立太祖太宗廟至孝宣本始二年復尊孝武廟為世宗廟行所廵狩亦立焉凡祖宗廟在郡國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而京師自髙祖下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廟并為百七十六又園中各有寝便殿日祭於寝月祭於廟時祭於便殿寝日四上食廟嵗二十五祠漢儀注宗廟一嵗十二祠五月嘗麥六月七月三伏立秋貙婁又嘗粢八月先夕饋飱皆一太牢酎祭用九太牢十月嘗稻又飲蒸二太牢十月嘗十二月臘二太牢又毎月一太牢如閏加一祀與此上則為二十五祀便殿嵗四祀又月一游衣冠而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孝文太后孝昭太后衞思后戾太子戾后各有寝園與諸帝合凡三十所一嵗祠上食二萬四千四百五十五用衞士四萬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祝宰樂人萬二千一百四十七人養犧牲卒不在數中貢禹嘗以為言至是乃下詔先議罷郡國廟曰朕聞明王之御世也遭時為法因事制宜徃者天下初定逺方未賔因嘗所親以立宗廟蓋建威銷萌一民之至權也今賴天地之靈宗廟之福四方同軌蠻貊貢職乆遵而不定令疏逺卑賤共讀曰恭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懼焉傳不云乎吾不與讀曰豫祭如不祭其與將軍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郎議丞相元成御史大夫鄭宏太子太傅嚴彭祖少府歐陽地餘諫大夫尹更始等七十人皆曰臣聞祭非自外至者也繇中出生於心也故唯聖人為能饗帝孝子為能饗親立廟京師之居躬親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助祭尊親之大義五帝三王所共不易之道也詩云有來雍雍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春秋之義父不祭於支庻之宅君不祭於臣僕之家王不祭於下土諸侯臣等愚以為宗廟在郡國宜無修臣請勿復修奏可韋元成傳九月戊子罷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衛思后戾太子戾后園皆不奉祠裁置吏卒守焉冬十月乙丑罷祖宗廟在郡國者本紀韋元成傳諸陵分屬三輔本紀 顔曰先是諸陵總屬太常今各依其地界屬三輔以渭城夀陵亭部原上為初陵詔曰安土重遷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願也頃者有司縁臣子之義奏徙郡國民以奉園陵令百姓逺棄先祖墳墓破業失産親戚别離人懐思慕之心家有不安之意是以東垂被虚耗之害闗中有無聊之民非乆長之䇿也詩不云乎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今所為初陵者勿置縣邑使天下咸安土樂業亡有動搖之心布告天下令明知之又罷先后父母奉邑本紀十一月復下詔曰蓋聞明王制禮立親廟四祖宗之廟萬世不毁所以明尊祖敬宗著親親也朕獲承祖宗之重惟大禮未備戰栗恐懼不敢自顓其與将軍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丞相元成等四十四人奏議曰禮王者始受命諸侯始封之君皆為太祖以下五廟而迭毁毁廟之主臧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壹禘壹祫也祫祭者毁廟與未毁廟之主皆合食於太祖父為昭子為穆孫復為昭古之正禮也祭義曰王者禘其祖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而不為立廟親盡也立親廟四親親也親盡而迭毁親疏之殺示有終也周之所以七廟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非有后稷始封文武受命之功者皆當親盡而毁成王成二聖之業制禮作樂功徳茂盛廟猶不世以行為諡而已禮廟在大門之内不敢逺親也臣愚以為髙帝受命定天下宜為帝者太祖之廟世世不毁承後屬盡者冝毁今宗廟異處昭穆不序冝入就太祖廟而序昭穆如禮太上皇孝惠孝文孝景廟皆親盡冝毁皇考廟親未盡如故大司馬車騎将軍許嘉等二十九人以為孝文皇帝除誹謗去肉刑躬節儉不受獻罪人不孥不私其利出羙人重絶人類賔賜長老矜恤孤獨徳厚侔天地利澤施四海宜為帝者太宗之廟廷尉忠以為孝武皇帝改正朔易服色攘四夷宜為世宗之廟諫大夫更始等十八人以為皇考廟上序於昭穆非正禮宜毁於是上重其事依違者一年韋元成傳
  永光五年夏及秋大水潁川汝南淮陽廬江雨壊鄉聚民舍及水流殺人五行志吏從官縣被害者與告士卒遣歸本紀冬上幸長楊射食亦反熊舘布車騎大獵本紀詔曰蓋聞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徳尊尊之大義也存親廟四親親之至恩也髙皇帝為天下誅暴除亂受命而帝功莫大焉孝文皇帝國為代王諸呂作亂海内摇動然羣臣黎庶靡不一意北面而歸心猶謙辭固讓而後即位削亂秦之迹興三代之風是以百姓晏然咸獲嘉福徳莫盛焉髙皇帝為漢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世世承祀傳之無窮朕甚樂之孝宣皇帝為孝昭皇帝後於義一體孝景皇帝廟及皇考廟皆親盡其正禮儀丞相元成等奏曰祖宗之廟世世不毁繼祖以下五廟而迭毁今髙皇帝為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孝景皇帝為昭孝武皇帝為穆孝昭皇帝與孝宣皇帝俱為昭皇考廟親未盡太上孝惠廟皆親盡宜毁太上廟主宜瘞園孝惠皇帝為穆主遷於太祖廟寝園皆無復修奏可十二月乙酉毁太上皇孝惠皇帝寝廟園議者又以為清廟之詩言交神之禮無不清静今衣冠出㳺有車騎之衆風雨之氣非所為清静也祭不欲數數所角反則瀆瀆則不敬冝復古禮四時祭於廟諸寝園日月間祀皆可勿復修上亦不改也韋元成傳夲紀是嵗河决清河靈鳴犢口而屯氏河絶溝洫志
  建昭元年秋八月有白蛾羣飛蔽日從東都門至枳道本紀是嵗丞相元成復言古者制禮别尊卑貴賤國君之母非適讀曰嫡不得配食則薦於寢身没而已陛下躬至孝承天心建祖宗定迭毁序昭穆大禮既定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祠園宜如禮勿復修奏可元成傳本紀太子太傅匡衡數上疏陳便宜及朝廷有政議傳讀曰附經以對言多法議上以為任公卿由是為光禄勲匡衡傳百官表帝好詩衡為光禄勲居殿中以詩授教左右而縣官坐其旁聽甚善之日以尊貴禇先生補史記少府歐陽地餘卒尚書令五鹿充宗為少府百官表貴幸為梁邱易自宣帝善梁邱氏說帝好之欲考其異同令充宗與易家論充宗乗貴辯口諸儒莫能與抗皆稱疾不敢㑹有薦朱雲者召入攝齊子私反登堂抗首而請音動左右既論難連拄竹庾反五鹿君故諸儒為之語曰五鹿嶽嶽朱雲折其角繇是為博士朱雲傳
  建昭二年春正月上令京房上弟子曉知考功課吏事者欲試用之房上中郎任良姚平願以為刺史試考功法晉灼曰令丞尉治一縣崇教化亡犯法者輙遷有盗賊滿三日不覺者則尉事也令覺之自除二尉負其辜率相准如此法以房為魏郡太守秩八百石房得以考功法治郡房傳 考異曰通鑑載於六月以後按房傳房拜魏郡太守以二月朔拜上封事則房之除守當在正月今書於正月六月乙亥立皇子興為信都王諸侯王表本紀尊其母馮倢伃為昭儀外戚傳荀紀房至陜上封事曰乃丙戍小雨丁亥䝉氣去然少隂并力而乗消息戊子益甚到十十分䝉氣復起此陛下欲正消息雜卦之黨并力而爭消息之氣不勝彊弱安危之機不可不察己丑夜有還風盡辛夘太陽復侵色至癸巳日月相薄此邪隂同力而太陽為之疑也臣前白九年不改必有星亡之異臣願出任良試考功臣得居内星亡之異可去議者知如此於身不利臣不可蔽故云使子弟不若試師臣為刺史又當奏事故復云為刺史恐太守不與同心不若以為太守此其所以隔絶臣也陛下不違其言而遂聽之此乃𫎇氣所以不解太陽亡色者也臣去朝稍逺太陽侵色益甚唯陛下毋難還臣而易逆天意邪說雖安於人天氣必變故人可欺天不可欺也願陛下察焉房去月餘竟徴下獄初淮陽王欽舅張博從房受學以女妻房房與相親毎朝見輙為博道其語以為上意欲用房議而羣臣惡其害已故為衆所排博曰淮陽王上親弟敏逹好政欲為于偽反國忠今欲令王上書求入朝得佐助房房曰得無不可博曰前楚王朝薦士何為不可房曰石顯五鹿君相與合同巧佞之人也事縣官十餘年及丞相韋侯皆乆亡補於民可謂無功矣此尤不欲行考功者也淮陽王即朝見勸上行考功事善不然但言丞相中書令任事乆而不治可休丞相以御史大夫鄭宏代之遷中書令置他官以鈎盾令徐立代之如此房考功事得施行矣博具從房記諸所說災異事因令房為淮陽王作求朝奏草皆持東與淮陽王石顯㣲司具知之以房親近未敢言及房出守郡顯告房與張博通謀非謗政治歸惡天子詿誤諸侯王皆下獄有司請逮捕淮陽王欽上不忍致法遣諫大夫王駿賜欽璽書欽免冠稽首謝罪八月房及博兄弟三人皆棄市妻子徙邊考異曰本紀及荀紀書京房死皆在此年末按傳云房去至新豐上封事曰臣前以六月中言遯卦不效又曰至其七月涌水已出道人當遂死是房之去此書之上蓋在七月也又云房去月餘竟徴下獄是房以七月去以八月下獄棄市也御史大夫鄭宏坐與房善免官此事是在房下獄棄市之後百官表載匡衡為御史大夫乃在八月癸亥益知房之死宏之免俱在八月明矣考異為紀不知日月故繫之年末為是今從通鑑書於匡衡為御史大夫之前初房見道幽厲事出為鄭宏言之宏坐免為庻人房傳淮陽王傳御史中丞陳咸年少抗節不附石顯而與左曹中郎將泰山王章槐里令朱雲相善雲數上疏言丞相韋元成容身保位亡能徃來而咸與章共短石顯乆之有司考雲疑風讀曰諷吏殺人羣臣朝見上問丞相以雲治行丞相元成言雲暴虐亡狀時陳咸在前聞之以語雲雲上書自訟咸為定奏草求下御史中丞事下丞相丞相部吏考立其殺人罪雲亡入長安復與咸計議丞相具發其事奏咸宿衛執法之臣幸得進見漏泄所聞以私語雲為定奏草欲令自下治後知雲亡命罪人而與交通雲以故不得上於是下咸雲獄減死為城旦咸雲遂廢錮終帝世章亦為顯所陷免官朱雲王章傳鄭令蘇建得顯私書奏之後以它事論死自是公卿以下畏顯重足一迹顯與中書僕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結為黨友諸附倚者皆得寵位石顯傳癸亥以光禄勲匡衡為御史大夫百官表閏月丁酉太皇太后上官氏崩通鑑考異曰漢書本紀作閏六月通鑑據長歴作閏八月今從通鑑冬十一月齊楚地震
  大雨雪深五尺樹折屋壊本紀荀紀
  建昭三年六月甲辰丞相扶陽共侯韋元成薨本紀百官表恩澤侯表七月癸亥御史大夫匡衡為丞相封樂安侯戊辰衛尉李延夀為御史大夫百官表恩澤侯表冬使西域都䕶騎都尉北地甘延夀副校尉山陽陳湯共誅斬匈奴郅支單于於康居通鑑本紀
  建昭四年春正月郅支首至京師縣藁街十日通鑑甘延夀陳湯上疏事下有司丞相匡衡御史大夫李延夀以為郅支及名王首更歴諸國蠻夷莫不聞知月令春掩骼工客反埋胔才賜反之時宜勿縣車騎将軍許嘉右将軍王商以為春秋夾谷之㑹優施笑君孔子誅之方盛夏首足異門而出冝縣十日廼埋之有詔将軍議是陳湯傳考異曰按陳湯傳作繁延夀唯百官表作李延夀荀紀通鑑亦作李延夀今從之夏六月甲申中山哀王竟薨亡後絶本紀中山王傳
  建昭五年春三月詔曰方春農桑興百姓戮力自盡之時也故是月勞来到反農勸民無使後時今不良之吏覆方目反案小罪徴召證案興不急之事以妨百姓使失一時之作亡終歳之功公卿其眀察申敕之本紀夏六月庚申復戾園本紀壬申晦日有蝕之本紀上寝疾夢祖宗譴罷郡國廟上少弟楚孝王亦夣焉上詔問丞相匡衡議欲復之衡深言不可上疾乆不平衡惶恐禱髙祖孝文孝武廟言咎盡在臣衡當受其殃皇帝至孝肅慎宜䝉佑福又告謝毁廟乆之上疾連年秋七月庚子遂復太上皇寢廟園原廟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衛思后園初上定迭毁禮獨尊孝文廟為太宗而孝武廟親未盡故未毁上於是廼復申明之曰孝宣皇帝尊孝武廟曰世宗損益之禮不敢有與讀曰豫焉他皆如舊制唯郡國廟遂廢云本紀韋元成傳是嵗徙濟陽王康為山陽王通鑑長安士伍尊上書顔曰先嘗有爵經奪免之而與士卒為伍故稱士伍言臣少時為郡邸小吏竊見孝宣皇帝以皇曽孫在郡邸獄是時治獄使者丙吉見皇曽孫遭離無辜吉仁心感動涕泣悽惻選擇復作胡組養視皇孫吉常從臣尊日再侍卧庭上吉即時病輙使臣尊朝夕請問皇孫視省席蓐燥濕數奉甘毳讀與脆同食物所以擁全神靈成育聖躬功徳已亡量矣時豈豫知天下之福而徼其報哉誠有仁恩内結於心雖介之推割肌以存君不足以比孝宣皇帝時臣上書言状幸得下吉吉謙讓不敢自伐刪去臣辭専歸美於組徴卿臣年老居貧死在旦暮欲終不言恐使有功不著吉子顯坐㣲文奪爵為闗内侯臣愚以為宜復其爵邑以報先人功徳先是顯為太僕十餘年百官表作十年正當是年與官屬大為姦利臧千餘萬司𨽻校尉昌案劾罪至不道奏請逮捕上曰故丞相吉有舊恩朕不忍絶免顯官奪邑四百户後以為城門校尉吉傳兖州刺吏浩賞禁民私所自立社山陽槖茅鄉社有大槐吏伐斷之其夜樹復立其故處五行志
  音境寧元年春正月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禮賜單于皆倍於黄龍時單于自言願婿漢氏以自親帝以待詔掖庭王嬙字昭君賜單于為閼氏應曰郡國獻女未御見湏命於掖庭故曰待詔二月御史大夫延夀卒在位多舉馮野王上曰吾用野王為三公後世必謂我私後宫親屬以野王為比三月丙寅乃下詔曰剛彊堅固確然亡欲大鴻臚野王是也心辨善辭可使四方少府五鹿充宗是也㢘絜節儉太子少傅張譚是也其以少傅為御史大夫上繇下第而用譚越次避嫌不用野王以昭儀兄故也野王乃嘆曰人皆以女寵貴我兄弟獨以賤馮野王傳通鑑 按原本不書延夀卒及舉野王事作三月丙寅詔曰廉絜節儉太子少傅張譚是也其以少傅為御史大夫野王嘆曰人皆以女寵貴我兄弟獨以賤文義未明今從本紀野王傳更正河南太守九江召信臣為少府百官表初信臣為南陽太守為民興利務在富之躬勸耕農出入阡陌止舍離鄉亭稀有安居時行視郡中水泉開通溝瀆起水門堤閼凡數十處以廣溉灌嵗嵗増加多至三萬頃民得其利畜積有餘信臣為民作均水約束刻石立於田畔以防分爭禁止嫁娶送終奢靡務出於儉約府縣吏家子弟好㳺敖不以田作為事輙斥罷之甚者案其不法以視讀曰示好惡其化大行郡中莫不耕稼力田百姓歸之户口増倍盗賊獄訟衰止吏民親愛信臣號之曰召父荆州刺史奏信臣為百姓興利郡以殷富賜黄金四十斤遷河南太守治行常為第一復數増秩賜金至是徴為少府召信臣傳夏封騎都尉甘延夀為列侯賜副校尉陳湯爵闗内侯按原本無夏封騎都尉以下今從本紀奉世傳補入杜欽上疏追訟馮奉世前功曰前莎車王殺漢使者約諸國背畔左将軍奉世以衛候便宜發兵誅莎車王䇿定城郭功施邊境議者以奉世奉使有指春秋之義亡遂事漢家之法有矯制顔曰漢家之法擅矯詔命雖有功勞不加賞也故不得侯今匈奴郅支單于殺漢使者亡保康居都䕶延夀發城郭兵屯田吏士四萬餘人以誅斬之封為列侯臣愚以為比罪則郅支薄量敵則莎車衆用師則奉世寡計勝則奉世為功於邊境安慮敗則延夀為禍於國家深其違命而擅生事同延夀割地封而奉世獨不録臣聞功同賞異則勞臣疑罪均刑殊則百姓惑疑生無常惑生不知所從亡常則節趨讀曰趣不立不知所從則百姓無所措手足奉世圖難忘死信命殊俗威功白著為世使表獨抑厭一渉反而不揚非聖主所以塞疑厲節之意也願下有司議上以先帝時事不復録馮奉世傳欽故御史大夫延年子也通鑑
  班彪贊曰臣外祖兄弟為元帝侍中語臣曰元帝多材蓺善史書鼔瑟琴吹洞簫自度曲被皮義反歌聲分刌千本反節度窮極㓜𦕈讀曰要妙少而好儒及即位徴用儒生委之以政貢薛韋匡迭為宰相而上牽制文義優㳺不斷然寛宏盡下出於恭儉號令温雅有古人之風烈
  班固曰孝元之世亡王子侯者盛衰終始豈非命哉考異曰荀紀贊語皆仍班彪唯削去孝宣之業襄焉一語其有㫖哉今從荀紀















<史部,編年類,西漢年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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