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鑑總類 (四庫全書本)/卷12下
通鑑總類 卷十二下 |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十二下 宋 沈樞 撰勤王門
漢沮授勸袁紹迎獻帝
興平二年是時長安城空四十餘日强者四散羸者相食二三年間關中無復人跡沮授說袁紹曰將軍累葉台輔世濟忠義今朝廷播越宗廟殘毁觀諸州郡雖外託義兵内實相圖未有憂存社稷䘏民之意今州域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駕即宫鄴都挟天子而令諸侯畜士馬以討不庭誰能禦之潁川郭圖淳于瓊曰漢室陵遲為日乆矣今欲興之不亦難乎且英雄並起各據州郡連徒聚衆動有萬計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今迎天子自近動輒表聞從之則權輕違之則拒命非計之善者也授曰今迎朝廷於義為得於時為宜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矣紹不從
曹操遣將迎天子
建安元年曹操在許謀迎天子衆以為山東未定韓暹楊奉負功恣睢未可卒制荀彧曰昔晉文公納周襄王而諸侯景從漢髙祖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自天子䝉塵將軍首唱義兵徒以山東擾亂未遑逺赴今鑾駕旋軫東京榛蕪義士有存本之思兆民懐感舊之哀誠因此時奉主上以從人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天下大略也扶𢎞義以致英俊大徳也四方雖有逆節其何能為韓暹楊奉安足恤哉若不時定使豪傑生心後雖為慮亦無及矣操乃遣揚武中郎將曹洪將兵西迎天子
晉卞敦不赴國難
咸和四年陶𠈉温嶠之討蘓峻也移檄征鎮使各引兵入援湘州刺史卞敦擁兵不赴又不給軍糧遣督䕶將数百人隨大軍而已朝野莫不怪歎及峻平陶𠈉奏敦阻軍顧望不赴國難請檻車収付廷尉王導以喪亂之後宜加寛宥轉敦廣州刺史病不赴徴為光禄大夫敦憂愧而卒
軍儲門
漢酈生請據敖倉之粟
三年漢王欲捐成臯以東屯鞏洛以距楚酈生曰臣聞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夫敖倉天下轉輸乆矣臣聞其下乃有藏粟甚多楚人㧞滎陽不堅守敖倉乃引而東令適卒分守成臯此乃天所以資漢也方今楚易取而漢反𨚫自奪其便臣竊以為過矣自兩雄不俱立楚漢乆相持不决海内揺蕩農夫釋耒工女下機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願足下急復進兵収取滎陽據敖倉之粟塞成臯之險杜大行之道距蜚狐之口守白馬之津以示諸侯形制之勢則天下知所歸矣王從之乃復謀取敖倉
後唐李琪請勿税農以養兵
同光三年莊宗以軍儲不足謀於羣臣吏部尚書李琪上疏以為古者量入以為出計農而發兵故雖有水旱之災而無匱乏之憂近代稅農以養兵未有農富給而兵不足農捐瘠而兵豐飽者也今縱未能蠲省租稅茍除折納紐配之法農亦可以小休矣荘宗即敕有司如琪所言然竟不能行
諫官請節儉以贍軍
荘宗以軍儲不充欲如汴州諫官上言不如節儉以足用自古無就食天子今楊氏未滅不宜示以虚實乃止
轉輸門
漢蕭何轉漕以給軍
二年漢王如滎陽命蕭何守關中侍太子為法令約束立宗廟社稷宫室縣邑事有不及奏决者輒以便宜施行上來以聞計關中户口轉漕調兵以給軍未甞乏絶
宼恂守河内以給軍糧
更始二年蕭王以河内險要富實欲擇諸將守河内者而難其人問於鄧禹禹曰寇恂文武備足有牧民御衆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乃拜恂河内太守行大將軍事蕭王謂恂曰昔髙祖留蕭何關中吾今委公以河内當給足軍糧率屬士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蕭王乃復引兵而北寇恂調餱糧治器械以供軍軍雖逺征未嘗乏絶
唐裴耀卿請河口置倉輸關中
開元二十一年關中乆雨糓貴明皇將幸東都召京兆尹裴耀卿謀之對曰關中帝業所興當百代不易但以地狭糓少故乘輿時幸東都以寛之臣聞貞觀永徽之際䘵廪不多歳漕關東一二十萬石足以周贍乗輿得以安居今用度浸廣運数倍於前猶不能給故使陛下数冒寒暑以恤西人今若使司農租米悉輸東都自都轉漕稍實關中茍關中有数年之儲則不憂水旱矣且吳人不習河漕所在停留日月既乆遂生隱盗臣請於河口置倉使吳船至彼即輸米而去官自僱載分入河洛又於三門東西各置一倉至者貯納水險則止水通則下或開山路車運而過則無復留滯省費鉅萬矣河渭之濵皆有漢隋舊倉葺之非難也明皇深然其言
裴耀卿運米省僦車錢
二十二年明皇以裴耀卿為江淮河南轉運使於河口置輸場於輸場東置河隂倉西置柏崖倉三門東置集津倉西置鹽倉鑿漕渠十八里以避三門之險先是舟運江淮之米至東都含嘉倉僦車陸運三百里至陕率兩斛用十錢耀卿令江淮舟運悉輸河隂倉更用河舟運至含嘉倉及太原倉自太原倉入渭輸關中凡三歳運米七百萬斛省僦車錢三十萬緡或說耀卿獻所省錢耀卿曰此公家贏縮之利耳奈何以之市寵乎悉奏以為市糴錢
韋堅浚廣運潭以進珍貨
天寳二年江淮南租庸等使韋堅引滻水抵苑東望春樓下爲潭以聚江淮運船役夫匠通漕渠發人丘壟自江淮至京城民間蕭然愁怨二年而成明皇幸望春樓觀新潭堅以新船數百艘扁榜郡名各陳郡中珍貨於船背陕尉崔成甫著錦半臂缺胯緑衫而裼之紅帕首居前船唱得寳歌使美婦百人盛飾而和之連檣數里堅跪進諸郡輕貨仍上百牙盤食明皇置宴竟日而罷觀者山積加堅左散騎常侍其僚屬吏卒褒賞有差名其潭曰廣運時京兆尹韓朝宗亦引渭水置潭於西街以貯材木
唐世漕運首推劉晏
廣徳二年自喪亂以来汴水堙廢漕運者自江漢抵梁洋迂險勞費以劉晏為河南江淮以東轉運使議開汴水又命晏與諸道節度使均節賦役聽從便宜行畢以聞時兵火之後中外艱食關中米斗千錢百姓挼穗以給禁軍宫厨無兼時之積晏乃疏浚汴水遺元載書具陳漕運利病令中外相應自是每歳運米數十萬石以給關中唐世稱漕運之能者推晏為首後来者皆遵其法度云
劉晏隨宜造運船
建中元年先是運關東穀入長安者以河流湍悍率一斛得八斗至者則為成勞受優賞晏以為江汴河渭水力不同各隨便宜造運船教漕卒江船逹楊州汴船達河隂河船達渭口渭船達太倉其間縁水置倉轉相受給自是每嵗運穀或至百餘萬斛無斗升沉覆者船十艘為一綱使軍將領之十運無失授優勞官其人數運之後無不斑白者晏於楊子置十場造船每艘給錢千緡或言所用實不及半虚費太多晏曰不然論大計者固不可惜小費凡事必為永乆之慮今始置船場執事者至多當先使之私用無窘則官物堅完矣若遽與之屑屑校計錙銖安能乆行乎異日必有患吾所給多而减之者减半以下猶可也過此則不能運矣其後五十年有司果减其半及咸通中有司計費而給之無復羡餘船益脆薄易壊漕運遂廢矣晏為人勤力事無閒劇必於一日中决之不使留宿後来言財利者皆莫能及之
韓滉運米百艘餉李晟
興元元年韓滉欲遣使獻綾羅四十擔詣行在幕僚何士幹請行滉喜曰君能相為行請今日過江士幹許諾歸别家則家之薪米儲㣥已羅門庭矣登舟則資裝器用已充舟中矣下至厠籌滉皆手筆紀列無不周備每擔夫與白金一版使置腰間又運米百艘以餉李晟自負囊米置舟中將佐爭舉之湏㬰而畢艘置五弩手以為防援有冦則叩舷相警五百弩已彀矣比達渭橋盗不敢近時關中兵荒米斗直錢五百及滉米至减五之四
李泌乞割濠泗𨽻徐州以通江淮運路
貞元四年李泌言於德宗曰江淮漕運自淮入汴以甬橋爲咽喉地屬徐州隣於李納刺史髙明應年少不習事若李納一旦復有異圗竊據徐州是失江淮也國用何從而致請徙夀廬濠都團練使張建封鎮徐州割濠泗以𨽻之復以廬夀歸淮南則淄青惕息而運路常通江淮安矣德宗從之
裴休立漕法十條
大中五年以裴休為鹽鐵轉運使自太和以来嵗運江淮米不過四十萬斛吏卒侵盗沈舟達渭倉者什不三四大堕劉晏之法休窮究其弊立漕法十條嵗運米至渭倉者百二十萬斛
陳磻石請運米泛海以贍軍
咸通四年復置安南都䕶府於行交州以宋戎為經畧使發山東兵萬人鎮之時諸道兵援安南者屯聚嶺南江西湖南江西湖南餽運者皆泝湘江入澪渠灕水勞費艱澁諸軍乏食潤州人陳磻石上言請造千斛大舟自福建運米泛海不一月至廣州懿宗從之軍食以足然有司以和雇為名奪商人舟委其貨於岸側舟入海或遇風濤沒溺有司囚繫綱吏舟人使償其米人頗苦之
後周世宗給斗耗以禆綱吏
𩔰德二年世宗以漕運自晉漢以来不給斗耗綱吏多以𧇊欠抵死詔自今毎斛給耗一斗
屯田門
漢棗祗募民屯田於許下
建安元年中平以来天下亂離民棄農業諸軍並起率乏糧穀無終嵗之計饑則冦略飽則棄餘瓦觧流離無敵自破者不可勝數袁紹在河北軍人仰食桑椹袁術在江淮取給蒲蠃民多相食州里蕭條羽林監棗祗請建置屯田曹操從之以祗為屯田都尉以騎都尉任峻為典農中郎將募民屯田許下得穀百萬斛於是州郡例置田官所在積穀倉廪皆滿故操征伐四方無運糧之勞遂能兼并羣雄軍國之饒𧺫於祗而成於峻
晉羊祜减戍卒以墾田
泰始五年武帝有滅吳之志以羊祜鎮襄陽祜綏懐逺近甚得江漢之心與吳人開布大信降者欲去皆聽之减戍邏之卒以墾田八百餘頃其始至也軍無百日之糧及其季年乃有十年之積祜在軍常輕裘緩帶身不被甲鈴閤之下侍衞不過十數人
唐郭元振置屯田以積軍糧
長安元年郭元振為涼州都督元振令甘州刺史李漢通開置屯田盡水陸之利舊涼州粟麥斛至數千及漢通収率之後一縑糴數十斛積軍糧支數十年元振善於撫御在涼州五年夷夏畏慕令行禁止牛羊被野路不拾遺
宋慶禮開屯田八十餘所
開元五年奚契丹既内附貝州刺史宋慶禮建議請復營州制復置營州都督於柳城管内州縣鎮戍皆如其舊以太子詹事姜師度為營田支度使與慶禮等築之三旬而畢慶禮清勤嚴肅開屯田八十餘所招安流散數年之間倉廪充實市邑浸繁
郭子儀自耕百畆
大厯元年郭子儀以河中軍食常乏乃自耕百畆將校以是為差於是士卒皆不勸而耕是嵗河中野無曠土軍有餘糧
李泌請募戍卒耕荒田
貞元三年德宗問泌以復府兵之䇿對曰今嵗徴關東卒戍京西者十七萬人計嵗食粟二百四萬斛國家比遭飢亂經費不充就使有錢亦無粟可糴未暇議復府兵也德宗曰亟减戍卒歸之何如對曰陛下誠能用臣之言可以不减戍卒不擾百姓糧食皆足粟麥日賤府兵亦成今吐蕃乆居原蘭之間以牛運糧糧盡牛無所用請發左藏惡繒染為綵纈因党項以市之每頭不過二三匹計十八萬匹可致六萬餘頭又命諸冶鑄農器糴麥種分賜緣邊軍鎮募戍卒耕荒田而種之約明年麥熟倍償其種其餘據時價五分増一官為糴之来春種禾亦如之關中土沃而乆荒所収必厚戍卒獲利耕者浸多邊地居人至少軍士月食官糧粟麥無所售其價必賤名為増價實比今嵗所减多矣德宗曰善即命行之既而戍卒應募願耕屯田者什五六
李絳請營田以省費足食
元和七年李絳奏振武天德左右良田可萬頃請擇能吏開置營田可以省費足食憲宗從之絳命度支使盧坦經度用度四年之間開田四千八百頃収穀四千餘萬斛嵗省度支錢二十餘萬緡邊防頼之
後周太祖悉罷營田務
廣順三年前世屯田皆在邊城使戍兵佃之唐末中原宿兵所在皆置營田以耕曠土其後又募髙貲户使輸課佃之户部别置官司總領不𨽻州縣或丁多無役或容庇奸盗州縣不能詰梁太祖擊淮南掠得牛以十萬計給東南諸州農民使嵗輸租自是歴數十年牛死而租不除民甚苦之太祖素知其𡚁㑹張凝上便宜請罷營田務李穀亦以為言敇悉罷戸部營田務以其民𨽻州縣其田廬牛農器并賜見佃者為永業悉除租牛課是嵗户部増三萬餘户民既得為永業始敢葺屋植木獲地利數倍或言營田有肥饒者不若鬻之可得錢數十萬緡以資國太祖曰利在於民猶在國也朕用此錢何為
南唐奪民田為屯田
先是楚州刺史田敬洙請修白水塘溉田以實邊馮延已以為便李徳明因請大闢曠土為屯田修復所在渠塘堙廢者吏因縁侵擾大興力役奪民田甚衆民愁怨無訴徐鉉以白唐主唐主命鉉按視之鉉籍民田悉歸其主或譛鉉擅作威福唐主怒流鉉舒州然白水塘竟不成
宿衛門
唐薛仁貴謂宿衛之士不畏死
永徽五年四月夜大雨山水漲溢衝𤣥武門宿衛士皆散走右領軍郎將薛仁貴曰安有宿衛之士天子有急而敢畏死乎乃登門桄大呼以警宫内髙宗遽出乗髙俄而水入寢殿水漂溺衛士及麟遊居人死者三千餘人
張說請募逃卒充宿衛
開元十年初諸衛府兵自成丁從軍六十而免其家又不免雜徭浸以貧弱逃亡略盡百姓苦之張說建議請召募壯士充宿衛不問色役優為之制逋逃者必爭出應募明皇從之旬日得精兵十三萬分𨽻諸衞更番上下兵農之分自此始矣
明皇改宿衛之士曰彍騎
十三年更命長從宿衛之士曰彍騎分𨽻十二衛總十二萬人為六畨
敬宗减神策軍士厚賜
長慶四年初穆宗之立神策軍士人賜錢五十千宰相議以太厚難繼乃下詔稱宿衛之勤誠宜厚賞属頻年旱歉御府空虛邊兵尚未給衣霑䘏期於均濟神策軍士人賜絹十匹錢十千畿内諸鎮又减五千仍出内庫綾二百萬匹付度支充邊軍春衣時人善之
神䇿軍士不習戰陣
廣明元年黄巢䧟東都張承範等將神策弩手發京師神策軍士皆長安富家子賂宦官竄名軍籍厚得稟賜但華衣怒馬慿勢使氣未嘗更戰陳聞當出征父子聚泣多以金帛雇病坊貧人代行往往不能操兵是日上御章信門樓臨遣之承範等至潼關軍皆絶糧士卒莫有鬬志是日黄巢前鋒軍抵關下白旗滿野不見其際齊克讓與戰賊小𨚫俄而巢至舉軍大呼聲振河華克讓力戰自午至酉始觧士卒饑甚遂諠譟燒營而潰
韓建奏罷諸王典兵及天子親軍
乾寜四年韓建惡諸王典兵請依舊制令歸十六宅妙選師傅教以詩書不令典兵預政且曰乞散彼烏合之兵用光麟趾之化建慮上不從仍引麾下精兵圍行宫表疏連上昭宗不得已是夕詔諸王所領軍士并縱歸田里諸王勒歸十六宅其甲兵並委韓建収掌建又奏陛下選賢任能足清禍亂何必别置殿後四軍顯有厚薄之恩乖無偏無黨之道且所聚皆坊市無頼姦猾之徒平居猶思禍變臨難必不為用而使之張弓挟刃宻邇皇輿臣竊寒心乞皆罷遣詔亦從之於是殿後四軍二萬餘人悉散天子之親軍盡矣
崔𦙍留外兵以充宿衛
天福元年鳯翔彰義節度使李茂貞来朝崔𦙍陸扆上言禍亂之興皆由中官典兵乞令𦙍主左軍扆主右軍則諸侯不敢侵陵王室尊矣昭宗召李繼昭李繼誨李彦弼謀之皆曰臣等累世在軍中未聞書生為軍主若屬南司必多所更變不若歸之北司為便昭宗乃謂𦙍扆曰將士意不欲屬文臣卿曹勿堅求於是以樞密使韓全誨鳳翔監軍使張彦治為左右中尉李茂貞辭還鎮崔𦙍以宦官典兵終為肘腋之患欲以外兵制之諷李茂貞留兵三千於京師充宿衛以茂貞假子繼筠将之左諌議大夫韓偓以為不可𦙍曰兵自不肯去非留之也偓曰始者何為召之邪𦙍無以應偓曰留此兵則家國兩危不留則家國兩安𦙍不從
朱全忠之黨布列禁衛
三年朱全忠奏留歩騎萬人於故兩軍以朱友倫為左軍宿衛都指揮使又以汴將張廷範為宫苑使王殷為皇城使蔣𤣥暉充街使於是全忠之黨布列徧於禁衛及京輔
朱全忠密令宿衛將殺崔𦙍
初崔𦙍假朱全忠兵力以誅宦官全忠既破李茂貞并吞關中威震天下遂有簒奪之志𦙍懼與全忠外雖親厚私心漸異乃謂全忠曰長安宻邇茂貞不可不為守禦之備六軍十二衛但有空名請召募以實之使公無西顧之憂全忠知其意曲從之隂使麾下壮士應募以察其變𦙍不知之與鄭元規等繕治兵仗日夜不息及朱友倫死全忠益疑𦙍且欲遷天子都洛恐𦙍立異宻令宿衛都指揮使朱友諒以兵圍崔𦙍第殺𦙍及鄭元規陳班并𦙍所親厚者數人
吳宿衞將以兵脅君
後梁貞明二年吳宿衞將馬謙李球刼吴王登樓發庫兵討徐知訓知訓将出走嚴可求曰軍城有變公先棄衆自去衆將何依知訓乃止謙等陳於天興門外諸道副都統朱瑾自潤州至視之曰不足畏也返顧外衆舉手大呼亂兵皆潰擒謙球斬之
杜晏球帥龍驤軍士討亂兵
劉鄩既敗河南大恐鄩復不應召由是将卒皆揺心均王遣捉生都指揮使李霸帥所部千人戍楊劉其夕復自水門入大譟縦火剽掠攻建國門均王登樓拒戰龍驤四軍都指揮使杜晏球以五百騎屯毬場見賊無甲胄乃出騎擊之决力死戰俄而賊潰走均王見騎兵擊賊呼曰非吾龍驤之士乎誰為亂首晏球曰亂者惟李霸一都餘軍不動陛下但帥控鶴守宫城遲明臣必破之既而晏球討亂者闔營皆族之以功除單州刺史
後唐荘宗親軍不自安
天成元年荘宗選諸軍驍勇者為親軍分置四指揮號從馬直郭従謙自軍使積功至指揮使郭從韜方用事從謙以叔父事之睦王存乂以從謙為假子及崇韜存乂得罪從馬直軍士王温作亂荘宗戱之曰汝既負我附崇韜存乂又教王温反欲何為也從謙益懼既退隂謂諸校曰主上以王温之故俟鄴都平定盡坑若曹家之所有宜盡市酒肉勿為乆計也由是親軍皆不自安
南漢宿衛兵皆無頼子弟
清泰元年南漢主命判六軍秦王𢎞度募宿衛兵千人皆市井無賴子弟𢎞度昵之同平章事楊洞潜諫曰秦王國之冢嫡宜親端士使之治軍已過矣况昵羣小乎漢主曰小兒教以戎事過煩公憂終不戒𢎞度洞潛出見衛士掠商人金帛商人不敢訴歎曰政亂如此安用宰相因謝病歸第
後晉禁軍皆在杜威麾下
開運三年杜威李守貞㑹兵於廣晉而北行威屢使公主入奏請益兵曰今深入虜境必資衆力由是禁軍皆在其麾下而宿衛空虛
周世宗大簡諸軍充宿衛
顯德元年初宿衛之士累朝相承務求姑息不欲簡閱恐傷人情由是羸老者居多但驕蹇不用命實不可用每遇大敵不走即降其所以失國亦多由此世宗因髙平之戰始知其𡚁乃命大簡諸軍精銳者升之上軍羸者斥去之又以驍勇之士多為諸藩鎮所蓄詔募天下壮士咸遣詣闕命太祖皇帝選其尤者為殿前諸班其騎步諸軍各命将帥選之由是士卒精强近代無比征伐四方所向皆捷選練之力也
戍卒門
北魏源賀乞宥贓盗以戍邊
宋孝建三年魏以尚書西平王源賀為冀州刺史賀上言今北虜遊魂南寇負險疆場之間猶須防戍臣愚以為自非大逆赤手殺人其坐贓盗及過誤應入死者皆可原宥謫使守邊則是已㫁之體受更生之恩徭役之家䝉休息之惠魏髙宗從之乆之謂羣臣曰吾用賀言一嵗所活不少増戍兵亦多卿等人人如賀朕何憂哉
唐徐兵戍桂州作亂
咸通九年初南詔陷安南敕徐泗募兵二千赴援分八百人别戍桂州初約三年一代徐泗觀察使徐彦曽性嚴刻朝廷以徐兵驕命鎮之都押牙尹戡等用事軍中怨之戍桂州者已六年屡求代還戡言於彦曽以軍帑空虛發兵所費頗多請更留舊戍卒一年彦曽従之戍卒聞之怒都虞候許佶軍校趙可立姚周張行實皆故徐州羣盗州縣不能討招出之補牙職佶等作亂殺都將王仲甫推糧料判官龎勛為主劫庫兵北還所過剽掠州縣莫能禦懿宗遣髙品張敬思赦其罪部送歸徐州戍卒乃止剽掠
後唐李彦饒不從戍卒為亂
天成元年詔發汴州控鶴指揮使張諫等三千人戍瓦橋出城復還作亂焚掠坊市殺權知州推官髙逖逼曹州刺史李彦饒為帥彦饒曰汝欲吾為帥當用吾命禁止焚掠衆從之彦饒伏甲於室諸將入賀彦饒曰前日唱亂者數人而已遂執張諫等四人斬之其黨張審瓊帥衆大譟於建國門彦饒勒兵擊之盡誅其衆四百人軍州始定即日以軍州事牒節度推官韋儼權知具以状聞明宗以樞密使孔循知汴州収為亂者三千家悉誅之
監軍門
唐白居易請罷諸道監軍
長慶二年幽州兵陷弓髙先是弓髙守備甚嚴有中使夜至守將不内旦乃得入中使大詬怒賊諜知之他日偽遣人爲中使投夜至城下守将遽内之賊衆隨之遂陷弓髙又圍下博中書舎人白居易上言以為自幽鎮逆命朝廷徵諸道兵計十七八萬四面攻圍已逾半年王師無功賊勢猶盛弓髙既陷糧道不通下博深州饑窮日急蓋由節將太衆其心不齊莫肯率先逓相顧望請各置都監一人諸道監軍一時停罷如此則衆齊令一必有成功疏奏不省
諸節度逼於監軍不得専號令
穆宗之初即位也兩河略定蕭俛段文昌以為天下已太平漸宜消兵請密詔天下軍鎮有兵處每嵗百人之中限八人逃死穆宗方荒宴不以國事為意遂可其奏軍士落籍者衆皆聚山澤為盗及朱克融王庭湊作亂詔徴諸道兵討之諸道兵既少皆臨時召募烏合之衆又諸節度既有監軍其領偏師者亦置中使監陳主將不得專號令戰小勝則飛驛奏捷自以為功不勝則廹脅主将以罪歸之悉擇軍中驍勇以自衛遣羸懦者就戰故每戰多敗雖以諸道十五萬之衆裴度元臣宿望烏重𦙍李光顔皆當時名将討幽鎮萬餘之衆屯守踰年竟無成功財竭力盡崔植杜元頴王播為相皆庸才無逺略史憲誠既逼殺田布朝廷不能討遂並朱克融王庭湊以節龯授之由是再失河朔訖於唐亡不能復取
劉悟為監軍陵轢作亂
昭義監軍劉承偕恃恩陵轢節度使劉悟數衆辱之又縱其下亂法隂與磁州刺史張汶謀縛悟送闕下以汶代之悟知之諷其軍士作亂殺汶圍承偕欲殺之幕僚賈直言入責悟曰公所為如是欲效李司空邪此軍中安知無如公者使李司空有知得無笑公於地下乎悟遂謝直言救免承偕囚之府舍
裴度請斬劉承偕
裴度至長安見上謝討賊無功先是穆宗詔劉悟送劉承偕詣京師悟託以軍情不時奉詔穆宗問度宜如何處置度對曰承偕在昭義驕縱不法臣盡知之陛下必欲収天下心止應下半紙詔書具陳承偕驕縦之罪令悟集将士斬之則藩鎮之臣孰不思為陛下効死非獨悟也穆宗俛首良乆曰朕不惜承偕然太后以為養子卿更思其次度乃與王播等奏請流承偕於逺州必得出穆宗從之後月餘悟乃釋承偕
監軍激士卒殺李綘
太和四年南詔之寇成都也詔山南西道發兵救之興元兵少節度使李絳募兵千人赴之未至蠻退而還興元兵有常額詔新募兵悉罷之絳悉召新軍諭以詔㫖而遣之仍賜以廩麥皆怏怏而退往辭監軍監軍楊叔元素惡絳不奉已以賜物薄激之衆怒大譟掠庫兵趨使牙絳方與僚佐宴不為備走登北城或勸縋而出絳曰吾為元帥豈可逃去牙將王景延與賊力戰死絳與推官趙存約及觀察判官薛齊皆為亂兵所害賊遂屠絳家叔元奏絳収新軍募直以致亂是時三省官上疏共論李絳之寃諫議大夫孔敏行具陳叔元激怒亂兵文宗始悟
李德𥙿約監軍不得預軍政
㑹昌四年初李德𥙿以韓全義以來将帥出征屢敗其𡚁有三一者詔令下軍前者日有三四宰相多不預聞二者監軍各以意見指揮軍事將帥不得専進退三者每軍各有宦者為監使悉𨕖軍中驍勇數百為牙隊其在陳戰鬭者皆怯弱之士每戰監使自有信旗乘高立馬以牙隊自衛視軍勢小却輒引旗先走陳従而潰徳𥙿乃與樞宻使楊欽義劉行深議約敕監軍不得預軍政每兵千人聽監使取十人自衛有功随例霑賞二樞密皆以為然白武宗行之自禦回鶻至澤潞罷兵皆守此制自非中書進詔意更無它詔自中出者號令既簡將帥得以施其謀略故所向有功
宣宗敕戎臣失律并坐監軍
大中九年浙東軍亂逐觀察使李訥訥性卞急遇将士不以禮故亂作貶李訥為朗州刺史監軍王宗景杖四十配恭陵仍詔自今戎臣失律并坐監軍
張承業惜庫錢以養戰士
後梁貞明三年晉王還晉陽王連嵗出征凡軍府政事一委監軍使張承業承業勸課農桑畜積金穀収市兵馬徵租行法不寛貴戚由是軍城肅清饋餉不乏王或時須錢蒱博及給使伶人而承業靳之王乃置酒錢庫令其子繼岌為承業舞承業以寳帶及幣馬贈之王指錢積呼繼岌小名謂承業曰和哥乏錢七哥宜以錢一積與之帶馬未為厚也承業曰郎君纒頭皆出承業俸禄此錢大王所以養戰士也承業不敢以公物為私禮王不悅慿酒以語侵之承業怒曰僕老敕使耳非為子孫計惜此庫錢所以佐王成霸業也不然王自取用之何問僕為不過財盡人散一無所成耳王怒顧李紹榮索劒承業起挽王衣泣曰僕受先王顧託之命誓為國家誅汴賊若以惜庫物死於王手僕下見先王無愧矣今日就王請死曹太夫人聞之遽令召王王入宫太夫人使人謝承業曰小兒忤特進適已笞之矣明日太夫人與王俱至承業第謝之未㡬承制授承業開府儀同三司左衛上将軍燕國公承業固辭不受但稱唐官以至終身
監軍譖李建及以私財賞軍
六年晉王自得魏州以李建及為魏博内外牙都將建及為人忠壮所得賞賜悉分士卒與同甘苦故能得其死力所向立功同列疾之宦者韋令圖監建及軍譖於晉王曰建及以私財驟施此其志不小不可使將牙兵王疑之建及知之自恃無它行之自若王罷建及軍職以為代州刺史
梁王以段凝監軍於河上
後唐同光元年初梁主遣段凝監大軍於河上敬翔李振屡請罷之梁主曰凝未有過振曰俟其有過則社稷危矣至是凝厚賂趙張求為招討使翔振力争以為不可趙張主之竟代王彦章為北面招討使於是宿将憤怒士卒亦不服天下兵馬副元帥張宗奭言於梁主曰臣為副元帥雖衰朽猶足為陛下扞禦北方段凝晚進功名未能服人衆議詾詾恐貽國家深憂敬翔曰將帥繫國安危今國勢已爾陛下豈可尚不留意邪梁主皆不聽
南唐韓熈載諫唐主用監軍
後周顯德三年唐主命諸道兵馬元帥齊王景達將兵拒周以陳覺為監軍使前武安節度使邊鎬為應援都軍使中書舎人韓熈載上書曰信莫信於親王重莫重於元帥安用監軍使為唐主不從
馬政門
唐張萬嵗王毛仲善牧養
開元十三年初隋末國馬皆為盗賊及戎狄所掠唐初纔得牝馬三千匹於赤㟁澤徙之隴右命太僕張萬嵗掌之萬嵗善於其職自貞觀至麟德馬蕃息及七十萬匹分為八坊四十八監各置使以領之是時天下以一縑易一馬垂拱以後馬潛耗大半明皇初即位牧馬有二十四萬匹以太僕卿王毛仲為内外閑廐使至是有馬四十三萬匹牛羊稱是明皇東封以牧馬數萬匹從色别為羣望之如雲錦明皇嘉毛仲之功加開府儀同三司
王忠嗣髙估價以市胡馬
天寳五載以王忠嗣為河西隴右節度使兼知朔方河東節度事忠嗣始在朔方河東每互市髙估馬價諸胡聞之争賣馬於唐忠嗣皆買之由是胡馬少唐兵益壮及徙隴右河西復請分朔方河東馬九千匹以實之其軍亦壯忠嗣杖四節控制萬里天下勁兵重鎮皆在掌握與吐蕃戰於青海積石皆大捷又討吐谷渾於墨離軍虜其全部而歸
回紇以一馬易四十縑
大厯八年回紇自乾元以来嵗求和市每一馬易四十縑動至數萬匹馬皆駑瘠無用朝廷苦之所市多不能盡其數回紇待遣繼至者常不絶於鴻臚至是代宗欲悅其意命盡市之回紇辭歸載賜遺及馬價共用車千餘乘
後唐明宗縁邊置場市党項馬
天成四年初令縁邊置場市党項馬不令詣闕先是党項皆詣闕以貢馬為名國家約其直酬之加以館穀賜與嵗費五十餘萬緡有司苦其耗蠧故止之
范延光請縁邊市馬給劵
長興四年范延光馮贇奏西北諸胡賣馬者往来如織日用絹無慮五千匹計耗國用十之七請委縁邊鎮戍擇諸胡所賣馬良者給劵具数以聞明宗從之
後漢髙祖市民馬於河南
天福十二年契丹之滅晉也驅戰馬二萬匹歸其國至是漢兵乏馬詔市士民馬於河南諸道不經剽掠者
通鑑總𩔖卷十二下
<史部,史鈔類,通鑑總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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