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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菴先生集/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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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陶菴先生集
卷十七
作者:李縡
1803年
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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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愼可象爾儀○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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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路迂訪。荷意殊勤。又承惠牘。喜聞歸侍之後。學履萬勝。世記衰疾侵尋。忽復歲窮。朝聞之願。非不切矣。而精力不逮。分寸無進。惟拊心嗟惋而已。今之學者。多患爲事所奪。問之則曰貧窶也。曰科擧也。此非事累心。乃心累事也。貧窶則有處貧窶底道理。科擧則有應科擧底道理。事事皆求合理。卽此是學。然而其要都在窮理。而窮理之本。又在於居敬也。自念於大谷先生平昔嚮仰實深。故所望於賢子弟者甚厚。而未見有奮發淬礪之志。因循過了。居然無聞時節。豈不深可惜也。自今慨然以學問自任。毋令家庭緖業歸於墜廢。則其在親友。亦與有榮矣。如何如何。○澹臺所以見取於偃也。以其不至其室。此亦居鄕者所當知也。

答愼可象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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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近思問顔子在陋巷。顔路甘旨有闕。則人子不能無憂。朱子曰此重則彼輕。無方法無意思。所謂此重者。其樂之樂。而所謂彼輕者。甘旨之憂耶。然則甘旨之憂。其果人子可輕之物事乎。無方法無意思云者。無可如何之意耶。

近思之問。蓋恐甘旨之憂。有妨於其樂。故朱子答之以此重則彼自輕。所以處之者別無方法別無意思云爾。亦非以甘旨爲輕也。義理之心重則雖於憂之大者。亦不因是而撓奪也。如此解看。語意自明。

大學。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一句。牛溪則看作小人之肺肝。栗谷則看作自己之肺肝。兩說何從。

從前讀過。亦認爲看得小人之肺肝矣。栗谷之說嘗聞之。未敢從。

孟子道性善章。陳潛室以爲論性不論氣。孟子之說未備。蓋理墮於形氣中之謂性。孟子旣擧性字則恐不可謂不論氣說未備也。且道性善稱堯舜集註曰。衆人汩於私慾而失之。胡雲峰乃曰集註言物慾不言氣質。所謂物慾者。非氣質而何。本文及集註。雖不露出一氣字。而實在於不言之中。如此看破如何。

旣喚做性則固已墮在形氣中矣。然孟子道性善則直就氣質上剔出本然之善來。故集註釋性字曰人所稟於天以生之理也。其義極明白。論性不論氣不備。非潛室之言。實程子說矣。至於集註言物慾不言氣質云云。雲峰之說未可曉。來示大意似然。而猶欠詳盡。

明道云善固性也。惡亦不可不謂之性。按善是未發時無不善之謂也。而惡則已發處帶氣質。宜若下情字。而曰性何耶。至於陳氏以不然則惡從何處生。發明惡不可不謂之性之義。而語句似太重。恐或歸於揚子善惡混之見。如何。

明道惡亦不可不謂之性。專就氣質說。其下面淸濁雖不同。不可以濁者不謂水也一段。語意自分曉。陳氏之說不論氣質則惡從何處云者。未見其有病。

孟子生之謂性註。以理言之則仁義禮智之稟。豈物之所得以全哉。是物不得全稟四者之謂耶。物亦稟四者而不能全之之謂耶。又曰仁義禮智之粹然者。人與物異也。此粹然二字。當以稟時分數看耶。抑以發處明暗看耶。

註說一句。此江門一大關棙也。鄙見則理只是一箇理。賦與之際。豈有碎作四片。各付一物之理。物之所以不能全者。特坐其氣質之昏塞耳。惟其不能全也。故粹然者。物與人異也。

孟子仁天爵也註。仁者天地生物之心。得之最先。蓋歷數五常則仁固先之。而若論成形理賦之時則五常之具於性中者。似不容言其先後之得。

天地生物之心。不過曰仁。人必得天地生物之心而乃生。故曰仁得之最先。

與愼可象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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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弟歸路。得與相見否。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爲此蕭艾也。每誦斯語。爲之傷歎。吾輩恐亦不能無罪也。奈何奈何。日昨過此。彼此俱無言。還覺省事。從今不相爲謀矣。然而救拔之力。猶不能無望於賢友也。

答愼君叙守彛○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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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序又將深矣。戀想如注。忽辱惠復。如奉顔範。殊不知山河之爲遙。風旱非常。日來靜履增福。服人宿病倍劇。殆類再中。床席運動。亦須人扶。雖有朝聞之願而恐莫之遂也。然一息未泯。此志不容少懈。中途每顧問愼某來否。誠如別時所敎。不知果行得幾許里否。欲以此奉扣。而書不如面。不能細及矣。尊則不自憂。而爲朋友憂耶。世衰道微。朴實頭可能擔荷得去者終不易多得。此則鄙人不能善導之罪也。承此俯詢。實切惶愧。兩詩詠歎。愈覺有味。便人立促。未得攀和。悵恨何已。只望以時加愛。

答申大雲問目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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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於婦喪。旣非異宮則當爲主。而喪服小記曰虞卒哭則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然則題主書以亡婦。而祭則祝以亡室耶。或稱舅使子某告于亡婦耶。舅若夫。於虞卒有故不參。又無他夫族之攝祭者而行其祀於本家。則祝以父告于亡女耶。

凡喪父在父爲主。則子婦之喪。舅當主之。小記所云夫若子主之者。非謂主喪也。祭時爲主也。題主以主喪者屬稱稱之。當書以亡子婦。祭則夫若子。恩重服重。可使伸情。故舅使子若孫以主之。然主喪者旣是舅則祝云舅使子某告于子婦云云。恐無疑。其子何可遽稱以亡室而告之耶。夫黨旣有人則雖不與祭。而行祀於本家。以父告亡女爲祝者。大不可。禮所以遠嫌也。有夫黨當主之人。以有故未參。遽以本宗親爲主人。豈有是理。父告亡女云者。可用於夫黨無依泊處。不得已而歸附本宗。然後方可議此。且子之妻。當稱以亡子婦。所示亡婦云者。恐不成說。

與羅心甫烱奎○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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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後一未聞音信。不知幾日到家。楊友分路於何地。忽已秋届。中間苦霖酷熱。人所不堪。深喜君行之先於此際也。歸後凡百如何。新齋亦已揭扁。而同事者幾人。所望眞實下工。毋令拙筆歸於墻壁之飾也。此間症患。視別時稍勝。大學已溫習一遍。朋友聚散苦無常。惟李君元甫相守不去耳。一絶別日所咏而不及相贈。草此寄情。

答羅心甫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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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金木土云云

一行各具五行。卽康節之說也。是則有是理。然初學當就一行上各求其理。至於瀾漫通透則一行之各具五行。自當次第了然。緩急先後之序。蓋如此矣。

參知而後動。可驗而後言。楊生應秀謂親承先生旨訣云。女子不可輕動。必待有人相參而知之然後動。不可輕言。必待他人同證而可驗然後言。皆所以遠嫌之道也。如何。

楊君所言。果鄙人之見也。

先妣之嗣。先妣似指子之母而言。其母雖生存。亦謂之先妣乎。

尤菴以爲先妣通指其父之母以上諸妣而言。故其父雖有母生存。亦可用此句矣。

長者擧未釂。少者不敢飮。註曰長者飮盡而後飮。然則長者少者有各觶耶。

古禮長者少者一時各擧觶。非如今世賓主酬酢之禮。

答羅心甫問目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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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經首章退溪曰。人心道心。皆就已發處言。故精一執中。皆因其發處加工。未說到靜時工夫。斯言果攧撲不破者乎。若然則此實萬世心學之淵源。而猶有體用之未備。何也。

人心道心之皆就發處說。實爲攧撲不破之論。苟就用上看了。體則自在其中。何謂體用之未備耶。聖賢說話。多是動處。惟中庸喜怒哀樂未發一句。說到靜之極處。自有子思此語以來。學者於論心處。輒疑其言用而不言體。殊不知體用一源之義而然也。古人用工。亦多在用上。而語其歸宿處則體也。如大學正心章。但說心之用而去其四有則心體自正者。可見矣。

坤之六二章附註首條。程子之言首尾之間。文理似不相續。何也。

程子之說。穿鑿繫累以下自爲一段。而讀者多附會本章而爲說。近於穿鑿。賢亦不免是病矣。大抵此書附註。非如經傳註說之逐句解釋。以此章言之。程子說固有敬直義方一段語。而他餘說則不相襯貼。而亦不刪節。易令人眩轉。此不可不知也。

正心章附註第五條。問者之意在於誠意。而龜山以正心爲言。何也。

以工夫言則誠意居正心之先。以收功處言則心正而意誠自包在其中。故朱子之言。往往有心正意誠云云。且或人之問。專爲平天下而發。則以正心爲平天下之本。蓋取其重處而言也。

舍去達去二去字是何義。達何爲朝聞道。舍何爲夕死。

去字看作語助是矣。達謂明死生之理。故屬之朝聞。舍則直是捨命不懾之意。故屬之夕死矣。

中者不偏不倚。尤菴先生答人問曰。夫人之心當未發也。寂然而已。及其應物則或偏於怒或偏於喜。下敎則以爲未發時下喜怒哀樂字不得。似與尤菴之旨。有所逕庭。

尤翁之說。蓋以或人以偏字看作偏側不正之意。故以偏者專主一事之意明之。故其說如此。愚所謂未發時喜怒哀樂下不得云者。卽尤菴寂然而已意思。未見逕庭也。

未發之中。似是君子之用工者。而下敎以爲此只是狀性之體。不可以用工言。然則用工在於何處耶。

未發已發。卽指地頭而言。其用功處則在於下文一致字。

修道之敎。亦在其中。

上文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修道之敎這三句。是此章綱領。而天命之性率性之道則於中和二字。已盡說破。修道之敎。無所着落。故註中復此提起。蓋曰能盡中和之道則修道之敎。又將由我而立云矣。

答金子昂厚顒○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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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後絶不聞消息。秋事憀慄。懷戀益甚。意外得去月書。爲慰如何。但聞讀書未能着實。何爲而然也。白浦奇勝。聞來爽神。地得其人。尤可喜也。承有更來意。而窮人事恐亦不易。不能來此則數訪楊友。恐爲得計。如何如何。壯節之後。脫略世事。放浪物外。亦是奇事。楓嶽歸路。辛勤訪我。此亦虛名欺人而然也。豈有可以侔天下之大觀者哉。還自一笑。

答安達卿衢○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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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老諸人。次第告歸。守歲者若而人。益思左右而不可見。所示疚歎之懷。眞是一般矣。人情不知惜日。到得歲除之時。方略知其可惜矣。此歲雖除。尙有來歲之可追。苟到得眞箇臘月三十日。雖悔何及。頃日讀孟子集註人心不死一段。相對嗟惋矣。求其所以不死者則不外乎憂勤惕厲四字。苟存得此箇意思。無須臾間斷。則生而非幸免。死而可無愧。此吾輩所當交勉。斃而後已者。如何。感左右請益之勤。傾倒及此。千萬惟迓新益新也。

答安達卿問目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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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卒祥禫。炙盤並進於設饌之時。時祭則每獻各進。其義何歟。

虞卒祥禫。雖漸殺而向吉。猶有哀遽之義。不可一如純吉之祭而然耶。

備要云祔葬先墓則告于祖先。合葬則又告先葬之位。新卜者在祖墓傍。當先告于祖墓。而旣非合窆則不必告於父墓耶。

告先塋之禮。固當用於祖墓。而於父墳亦當以新喪某日窆於某所。合祔則姑待吉年之意告之爲得。

贈玄纁。家禮及備要。俱無盥手之文。而世俗皆盥之。未知何據也。

贈玄纁時盥手。世俗例多行之。或云喪禮備要別本有之云。未知信否。是書有新舊本

卒哭日若値祖父母忌日則旣經葬虞。似不可廢祭。使輕服者略行一獻無妨耶。

鄙人居憂時。卒哭日適與祖妣忌相値。先過卒哭而後以一獻行事矣。未知於義。果無害否。

答安達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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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縷縷良荷。中庸義理極精微。而其實不外乎日用彝倫云云。可謂切至矣。至於更讀小學。尤得反本務實之意。以此爲根基。而又熟讀近思四子。使居敬窮理實踐三者。交相養而互相發。猛下工夫。方可以成德矣。廣敬身篇末。以程子非先傳近小而後不敎以遠大一語結之者。此意可見也。如何如何。

答安達卿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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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別一望。何異三春。卽承耑告。以審歸後安信。慰滿多矣。此中病狀如昨。庭梅爛開。而畏風不得出。沒興奈何。士洙之來已數日。而昨夕季達又至。方欲對商中庸。此間不可無君。何日能來。聞按伏得一欲字。他日可驗淸明高遠氣象。良喜。

答沈季文重周○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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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大讀或問別紙累條。亦有以遠認憤悱之意。慰喜何量。病昏方劇。未能細討。早晩追報。或面悉矣。或問初看似浩汗。而讀漸多。段落極分明。血脉自貫通。試以章句爲綱參互熟玩。方識此意味矣。勿忙勿慢。旋旋用工。惟以存心讀書爲一事。朱門旨訣。亦不越乎此矣。如何如何。

與沈季文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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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令女壻朴君奄忽夭折。向書雖報以臥疾。意謂年少人一時所感。不足深慮。何意遽至於斯耶。遠想千里謫所。情理有不忍言者。渠數月客寓。所依恃者惟婦翁。憂疾治喪。君任其責。未知死時能臨視而斂殯亦能成樣否。嘗聞李西河哭婿之詩曰。若使君生吾女死。只應哀死不哀生。此痛切之辭也。想君情境。尤難堪忍。傷虎之懷。眞是經歷而知之。然聞有一塊肉。苟令幸而生長則死者不死矣。令女亦宜自愛其身。以撫育遺孤。願以此自慰。慰生慰死。俱無過於此矣。如何如何。伯翼死而有子。吾女决無死矣。念之益可傷也。一雙燭送之。幸置靈筵以明寸心也。

答洪大紀昌漢○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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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以未定居爲患。當寒棲屑固可念。而此是細事。區區所恐。惟一箇身心汔無安泊處。而君則猶不自知其切己矣。或可從其明處而推認之否。向來相見。非不從容。而君無可問難。我無所勉勑。只是數日閒漫酬酢。如是而動稱師門。吾爲之代慙。臨書偶爾及之。不知何日能辦靜坐看書否。千萬自勵。毋辜負仁天玉成之意也。

答洪大紀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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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方出六。不比向來窄徑。何往而非難處也。每勸君及此閒暇時讀書。而聽之藐藐矣。今猶可及否。別紙所問領悉。滎公之婦。朱門之壻。事俱可徵。國俗固與中華絶異。雖不可行此。以義推之。一再轉而益疎遠。恐無所妨耳。

答洪大紀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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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副本覽還。嘗謂言無大小。言者勝於不言。况此事關係士論。聖朝處分倒置。卽日匡捄。迺其職耳。良用嘉歎。但說到義理好處。多不竟其說。非徒平日義理不能明暢。抑甚麽意思參錯於其間耶。大抵官之有責。猶人之有性。前之不言。是喪其性者也。今之言則是稍復其性者也。切勿以此自多。此後有官則必思其責。無或取舍難易。計較利害。必盡其職而後已。如何如何。然而苟非明理審義。未易語此。其要在讀書。君旣以此告于君矣。可恃以不憂。老夫不復云云也。

答洪大紀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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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所示領悉。鄙意則不獨春坊爲可進。雖臺省亦無不可進之義。如不欲仕。盡室下鄕。杜門讀書爲上計。此旣不能辦。則惟當隨除盡職而已。目下春坊則無職責。臺省則甚難處。豈不爲計較趨避之歸耶。似此道理。非吾所聞也。惟在量處。數月來看讀幾卷冊子否。老物固無足言。所懼上欺吾聖君耳。

答洪大紀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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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阻乍見。未足以罄其萬一矣。忽此耑問。深慰別思。第聞有禁推之命。長坐內室。詐稱在外。其罪不輕。今日嚴旨。亦云晩矣。惟是斥逐相續。爲聖朝憂惋如何。別紙領悉。曾前撕捱。豈曰無義。此時不忍濡足於其中。猶有一段可觀。而忽地恇怯於譴責。蒼黃出謝則將作何狀人耶。所謂一家儕友之言。無非所以誤人者。萬一信聽則雖或苟免於一時。何顔見士大夫耶。吾言不再。千萬牢定而勿撓也。書末請同被而仍勉戒云云。誠好矣。疏語願痛陳而無苟也。羣下之徒事慢蹇。固有罪。而專以爵祿威刑束縛而馳驟之。壞了一世人心。其將奈何。如君輩恐㥘一出。雖自謂粗伸分義。而適足以增成君上之過擧。自此益輕視羣下無餘地矣。雖不能進言。而無端更違。此事猶足爲報效之一道。玉江,朱溫。豈能死人。當律亦豈至於大辟耶。無慮無慮。惟以被罪爲限。至望至望。如欲陳疏則威刑束縛。增成過擧。此兩端。足爲雖被罪不敢進之材料。以此意爲主也。

答洪大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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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三司以來。一味喑默。所處非牢狴則內屋。厭厭然泉下氣象。一朝躍馬遠出。視炎潦若凉天。履絶塞如平地。使老漢聞此。亦足增氣。甚愧常日知君之淺淺也。不知方到何郡。何日當上官。目下大水彌天。行路必處處見阻。設令不及日限。投畀之令。已反汗矣。殊不爲憂也。似聞人謂君行時無幾微色。或者反是。至謂之涕泣。是則出於愛惡之私。而大都皆過也。此行吸得山川強勁之氣。一洗向來疲懦之習。使日後處事。每如今之不怵於禍福。則彼毁之者。亦豈不愧死耶。勉之勉之。平日知君酷嗜酒矣。嗜酒者必嗜色。此爲可念。千萬自愛。以節愼爲事也。此身爲哭咸昌宗兄。晦前來花郊。滯雨不得歸矣。行塵已渺然不可及。日上西臯。新庄在眼。何嘗不馳戀也。草草附此。權萬戶能源源相見否。得君爲主人可喜。此書傳之也。

答洪大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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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去之後。一未得聲息。憂菀何極。六月十九書。日昨始承見。細審炎路跋涉之餘。字履安勝。何等慰喜。此亦再付問矣。次第達否。近日凉生。馳戀益切。官事稍久。已有頭緖否。吾外王考一時譴補。留惠於北人甚遠深。願君以此爲法也。還入無期之云。似不免動心。切勿生此悲辭苦語。安坐加飯。公暇讀書。以待早晩恩還也。士長平信連到。而其季特擢廣尹。此世界百事。令人惝怳靡定矣。各種海錯依領。喫君官味。正可貴也。

答洪大紀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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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逝不至。憂念未已。耑告忽至。報以安稅。數千里關嶺跋涉。得免疾恙。豈不爲幸。惟還後筋骸漸解。安逸乘之。易致生病。千萬自愼自愼。聞遍遊六鎭而歸。我東幅員甚小。廿四日程。惟此地耳。少時壯遊。於心猶未忘。何當對叙。歷歷山川。如在目下否。此身忽爾周甲。何故支離至此。有悲無歡。已自覺爲老人心事耳。去就勿復煩我。向來賢內之嗔如屋入於山裏聾耳。還堪一笑。海錯黃𥳑依領。衣材於君豈可辭。但在官則可。何至爲行橐之累耶。

答洪大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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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間調况增勝。謂卽返肅。而至今不出何也。一二望次之高下先後。何等細瑣。而縮首深蟄。若避死地。此而如此。他尙何論。以是觀之。日昨來過。不先不後。而巧在都錄之會。亦不是無心。吏郞出仕之後。成得何事耶。聞大論垂發。玉堂初書謹悉。而旋復悔遁。君之石交。亦在其中。以君怯懦。而所相輔者如此。無恠其百無一善也。往雖不諫。來猶可追。卽出參政。用意䂓避之人。一倂斥補於遠地。以示公議。無得以平日交好而寬之也。大論已發。而或被譴逐則此後善收拾。惟在銓地。挺身擔荷。以盡激揚之責。猶足爲桑楡之補。不能辦此則此後不復相爲謀矣。

答洪大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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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之行隔日。孤坐馳悵。殊不自已。耑告忽至。爲慰如何。曾有更來之意。而已料其難成矣。此身衰拙如昔。兒子好歸。相對感祝天恩耳。到彼之後。事變固難預度。古人所以重專對者此也。應變之道。惟見識如何。而見識未易驟長於時月之內。卽當以盡職授命爲心而已。此語不足以當仁人之贈。然亦望心佩而無失也。

答洪大紀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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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筵話領悉。儒者去就不輕。苟非以格君爲己任則誠不可容易出來。君之所望於黎丈。殊非姑息之愛。而辭語之間。多不擇發。書不云乎。無侮老成人。設有不滿於心者。切勿輕加訾謷。以惹人唇舌也。儒賢有儒賢之責。三司有三司之責。君旣不能自盡其責。而責於人則甚重。古人明暗之戒。方知非虛語也。筵對中數句語。固甚失着。而或傳歸時疏。有八條所陳。不知其說如何。可能善收於桑楡否。聞原疏留中。恐不易得見。君如得見。卽投示也。此身垂死之年。長爲人所薦引。時自一笑耳。兒子埋頭朱墨。識者之所笑。而君輩之所羨。其亦奇恠矣。

與洪大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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縷縷回示領悉。景孺峻論。若一如君見。則渠亦三司。胡不以責君之言示之。使無徒責人。而知所以責己也耶。堯舜亦與人同。儒者雖賢。何至於不可擬議。甘以衆人自待。而爲自恕之端耶。願以明於彼者。祛此之暗。相勉以盡職也。儒賢疏覽還。八條之說。綱則極好。目則頗疎。然中多格言。說繹之實。爲吾君默禱耳。

答洪大紀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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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客留書要疾傳。而過一日後緩緩送之。使此書達於昨日則自此當專人走問於木川宿所。而今則無可及矣。我與君。君與士洙。爲何如情義。而當此患難之際。所以見處者如此。他事尙何論也。且聞謫行借騎於果縣抵君衙。君則以官卜許借數三日云。數三日以後則彼有何親舊可以借乘者耶。勢必有重峰血脚之厄。雖非交情如士洙者。少有好義之心者。宜不若此。痛歎痛歎。

與洪大紀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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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已成病廢。坐見君輩頂玉。安得不老。惟默誦致君堯舜付公等之句。其能相勉以報不報之恩耶。父子金玉。實非衰門眇福所堪。方此懔惕如集于木。書來徒有喜語。可謂無深憂遠思者也。

答洪大紀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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濫率事。一道風憲之地。首先犯法。何以正人。不能如前官之謹愼。而徒學其非可乎。昔年兪相爲嶺伯時。其內行歷入此中。中有一子婦之行。吾爲之慨然曰此台視他宰相頗有可望。而亦且犯法。前頭事無可恃者。仍思如大紀則吾當還送其不當行者。而如兪則此事於本分太過。不可爲矣。其後對兪相一笑而言之。吾意本如此。勿復問也。

答楊季達應秀○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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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然匝歲。蓋無日而不致思。忽得六月旬日惠問。驚喜之極。何異天外消息。近日凉生。仍惟學履增福。此身春間。往尋大心新構巖亭。山水儘奇勝。而一草一木。無非泫目之具。何樂之有耶。歸後又過渠亡日。痛割如新。夏來朋友來者甚少。反身省檢。祇覺嬾廢。以是益懷高明而不可得矣。所示出於衷曲。令人感歎。然朱子所謂覿面相呈。如决江河者。卽吾輩所當勉。不知何日復相見否。

答楊季達問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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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喪云凡喪。父在父爲主。以此言之。雖庶婦之喪。父當主之。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以此言之。異宮之庶子。似各主其喪。

主喪之節。家國體異。異宮之義。古今制殊。只當以父在父爲主爲經也。

問解續池寧海問權葬後除服之節。而愼齋所答亦有可疑。夫以拘忌而權葬。非禮也。雖曰權厝而若未安葬則是與未葬同。其滿月除緦。而更待啓窆服緦。未知無害於禮耶。

改葬權厝除服一段。來論甚高。其非斥拘忌之事尤嚴正矣。然凡緬而服。爲親尸見也。雖曰權厝。旣襄奉則所服緦滿月當除。俟後日啓墓時更服云者。愼齋說恐是。

合葬之禮。當以西爲上。而或考東妣西者多。若此者。其子孫祭時序立當如何。且雙墳之間。相去頗闊。則或從便從重幷設於考墓前者多。此亦如何。

考東妣西。旣失禮之正矣。子孫則只當以西爲上。何可順其失而亂其序耶。祭饌則各設。禮也。不必幷設於考墓前。一依墓位分西分東而祭之似宜。

答楊季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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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冬手問。如見面目。爲慰如何。忽已春中。學履增休。此身又逢新年。感念百端。反顧已往。做得甚事。極欲日夕俛孶。以爲及今塡補之圖。而知不眞行不篤。猶是磨驢故迹。其將如斯而已耶。如季達者。宜視此爲戒。無底晩暮之悔也。

答楊季達問目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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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前養於人者。爲所養人齊衰三年。見於家禮及備要。而三歲以後不復擧論。若五六歲或七八歲受養者。當爲何服。

幼時收養。三歲以下與以上。難易懸絶。此制服之及於以下而不及於以上者也。旣無先王定制則五六或七八歲被養者。只當斟量其恩義。自伸心制。而恐亦不敢爲三年也。

五服沿革圖。爲人後者之妻。爲夫本生父母大功。而本生父母。爲子之爲人後者之妻無服。凡服率皆報服。而此獨不然何也。

凡服正統外皆爲之報。婦於夫之本生父母大功。則本生舅姑似亦當如之矣。難之者曰衆子婦爲大功。而出繼子婦又爲大功。則恐非降等之義也。曰衆子是不杖期。而出繼子亦不杖期。是亦非有降等也。出繼之子不得爲正統。故必報之。子旣如是。婦何獨不然。家禮降服條只云爲人後者爲其私親皆降一等。私親之爲之也亦然。而五服逐條下。初不分屬。沿革圖之無所見。或與此一意耶。

家禮祭饌圖魚肉。沙溪以爲非生魚肉也。乃魚湯肉湯也。栗谷之用生。雖本於書儀。與儀禮饋食禮不同。參用生熟。雖是古禮。至於家禮則朱子以燕器代祭器。常饌代俎肉。則不用生明矣。應秀曾信此語。不用生魚肉矣。間嘗竊究神道則血祭甚有理。遂有疑於不用生之語。近看樂記曰熟烹而祀。非達禮也。註熟烹牲體而薦。不如古者血腥之祭爲得禮意。故云非達禮也。以此觀之。尤不可不用生也。又雜記曰成廟則釁之。釁屋者交神明之道也。陳氏曰釁者塗釁以血。交神明之道也。觀此數語則腥血之有關於交神可知。栗谷之用生。實得禮意。從今决欲用生。而不敢自用。敢以仰質。

用生一節。實得古禮本意。來示甚好。然而尤菴先生以爲家禮只說魚肉。則或生或熟。皆似無妨。但要訣俾用生魚腥肉矣。近世士大夫往往用生腥一二器者。是則蓋參取要訣備要而爲之。惟在裁擇之如何耳。

權華山𪼛之歿也。戒其門人曰。他日南人中必有爲張氏請復位疏者。若參其疏則不免爲千萬古小人。汝曹識之。趙處士世維聞之。擊節歎賞。而其哭華山詩曰。臨終一語扶倫志。正使千秋大義明。其後辛壬間。南人果上疏。而承華山之訓者不與焉。近者安丈璛述華山言行。而刪此一節。問其故則以爲小事不必記。且恐華山之以此見惡於南人。故闕之也。應秀累爲之言而終不見聽。此果何如。

臨終一語。實爲扶倫之義。處士旣無事業之見於世。則於此猶可驗其學識之出常。記其言行者。烏可去此一端。若怕人見惡而故去之則恐非有識者所爲。安公豈爲是哉。未敢信也。

答楊季達問目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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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廢疾。嫡孫代服。有朱子定論。似無可疑。但恐不可自爲傳重正主。其旁題及祝文。以其父名爲之。而嫡孫服斬攝行饋奠何如。

廢疾者使嫡子代服。旣有朱子定論。更無可疑。但乙卯後尤菴爲羣凶所構誣。而此事又其一端。玄石亦坐此削版。自此以後。爲世忌諱。鮮有行之者。然當此變故者。果能的知禮意之不可容已。凶論之不足撓奪。則誰禁而莫之爲乎。只當說與此道理。令其人量處而已。至於題主。玄石主此論而尤菴是之矣。然未知其時閔家果行得否也。

夷齊之逃去。當在何時。父死未殯而逃去則人情之所不忍也。若旣殯而後逃去則殯前誰爲喪主。

夷齊逃去。若在旣殯之後則殯前主喪之節。誠若難處。然古時喪禮頗未備。不若後世之詳密。况此事重在讓國。餘外細節。不必起疑。

答楊季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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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廟從祀之大賢。太廟配食之功臣。皆當不遷。此外則皆僭也。眉巖固是碩儒。而於斯二者。俱無所當。爲子孫者安敢以私情而擅行耶。湖南此弊最多。不獨眉巖家而已。恐不可不盡爲釐正。然旣無釐正之朝令。則其子孫之賢者。只當自爲之。而百拜告辭之前。又當先爲具由以告矣。

答李仲浩命直○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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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領悉。君本不嫺人情物態。末俗又不樂成人之美。固有此嘵嘵。而毋以是自沮。亦勿強辨也。但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默省招謗之源。杜門讀書。飭躬砥行。則未必不爲他山之石矣。如何如何。

答李仲浩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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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讀書龍村。想靜寂有味。恨此身不在休亭。以便賢來往也。書至極慰憧憧。第承婾惰猶昔。是誰使然。方來三十三歲也非少。意與歲去。一歲加於一歲。其將爲悲歎窮廬之人耶。可懼可懼。小學疑義。所謂敎人之法。無非愛親敬長中出來。豈有古今之異。些少制度之差殊。恐不足論也。寢不側。不必局定看了。雖於輾轉反側之間。不失正字意思可矣。

答李仲浩問目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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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載和卽故執義必恒氏第二子也。其家奉三代之祀。其兄無後身死。只有冢婦。而一家姑無可立後者。今春遭內艱。題主一欵極難處。婦人雖無主祀之義。而疑禮問解中有顯舅姑之文。依此書之。果合於禮經耶。或以介子某旁題。攝行祀事。以待其繼後改題無妨否。

婦人本無主祭之義。問解所載。亦就萬不獲已處言之耳。豈可據爲應行之典耶。其家宗人及連姻者適在座。皆言第二喪人有子云。來示一家姑無可以立後云云。恐非其實也。其兒雖未及長成。古亦有抱衰立主之文矣。今計惟以其子爲兄之後。亟出禮案。仍爲題主。第二喪人以宗孫穉弱。不能將事。姑爲權攝之意。告于几筵。此於禮法情理。俱爲恰當。何爲舍此而爲苟𥳑之事乎。幸以此報知也。

答李汝亮奎采○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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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所示院事領悉。春間瞻拜時。恠其位次與庭碑相左。令齋儒稟報委折矣。數月之後始來告。而無一張文籍可徵。只憑傳聞爲辭。故果以釐正之意。題還於稟目中矣。庭碑旣出尤翁之手。則謂非尤翁之意者。其果成說乎。不獨碑文爲然。癸丑重修記又以爲栗谷當專享。此則斑斑可據。君所稱尤翁以位次之乖。說及遂,丈兩老者則且是傳說。今將信文字耶。信傳說耶。所示兩牘。元不緊貼於此事。愚見則斷之以改奉從舊。爲不可已者矣。始之發端。終之結梢。都出鄙人。彼齋儒何與焉。今欲以變改。歸罪於彼者何也。大抵此事。於牧翁毫毛無所損。且當一付士林公論。非子孫所可知也。深願平心遠思。無自貳於士論也。今此縷縷。恐亦君不讀書之過。咄歎咄歎。

與李汝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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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因風便。聞有絶海栫棘之命。雖未詳委折。而可知其不負所職矣。嚴寒急程。豈不爲憂。而其喜可言耶。從此故家家聲。殊不寂寞。親友亦甚有榮矣。計行過莽蒼之外。而無由等候。竟失握別。悵黯何已。切願携書以往靜處。煞用功力。歸來一刮老眼也。作此走一隷。或已後於行塵否。

與李汝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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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接朝紙。金吾郞纔還矣。雖不及見書。而蓋想利涉大海。春來旅况增安否。日前拜大府書問。聞一向康吉。可以慰海外陟岵之思也。此身衰落。逐年有加。是亦理也。奈何。松江故事。計已聞之。不知圍中白木所書者何書。千萬加勵。前輩一生得力多於此等患難處。不可不知也。胡翁黎渦之譏。固在歸路。而未歸之前。尤當銘戒。常以虎尾春冰存心而不失也。瘴氣可畏。更乞加愼。

與李汝亮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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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暑熱。殆若前所未有。况瘴癘窟中人耶。雖知神勞愷悌。不改紅玉之面。而一念如結。何能須臾已也。天中日出書。昨始承見。惠州猶在地上否。其爲驚喜不可勝道。半年內無大段憂病。已是奇事。而小學中庸之幷讀。豈非好消息耶。使君安坐洛城。未必能辦此工夫。仁天玉成之功益驗矣。炎瘴雖可畏。心君如得長時安泰。百病不能侵。千萬自勉自勉。此身固衰甚。而山居靜便。堇能支過。不足煩遠念也。世間變恠無不有。亦入棘中之耳否。月前汝溫往還黑山。恨不與今行之郞相換。令君得相見也。秋節已立。此後凉意日生。漸覺蘇快否。只望天心開悟。解澤遄降也。

答李汝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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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坐凝念之中。手問忽墮。計已恰是六十日。此書能無恙越重溟而至矣。不知人還早晏將如何。承有一時所愼。而今則亦可謂經夏無事也。然而區區所慮。外雖支過。內實受傷。易發於日後。身安意弛之時。千萬寬心善養。無遠貽父兄朋友之憂也。恩召姑邈然無期。橘林柑園。霜色不遠。爛漫喫得而後。似可了却瀛海仙緣。歸詫塵俗矣。此間凉生姑蘇健。而兒息職名纔解旋絆。長時惱心。君輩得科何爲。還堪一笑。所報讀書遍數。實甚奇歎。使君在洛。雖不供世。豈能辦得此事。此殆天所以玉成之者。尤翁之言固可敬。然若論於君則有故乃可讀書。謫居眞是好八字耶。謂棘籬爲八字好者。自世俗聞之。以爲何如也。

與李汝亮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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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聞返虞無事。霖雨之中。襄禮何以成樣。深念深念。日來屢索回復者。以文字體重。欲審其傳否耳。古來先生長者有書則不拘葬前。輒卽有復。蓋以父兄例之也。不獨書尺爲然。雖往來亦無害。哀不曾聞之耶。今必欲於葬後過虞卒始有復。無已太過乎。所執旣如此則令子亦可代報。可謂無變通之甚者矣。視同一家。不得不悉心以告。可諒之。

答李孝伯河述○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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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勤問疏。仍審深凉。侍奉哀况支福。慰喜不可言。知哀讀書之志。不以榮達而頓改。然而立志不固。動爲事故所撓奪。其視近世全不讀之文官。去不以寸。常所嗟惜。先輩立朝言論事業。多於居憂中所養者得之。豈不以哀苦無他外誘。勤篤易爲得力故耶。願哀勿以言耄而棄之。及時孜矻。俾於他日相見。刮此老眸也。

答李汝固鉉貞○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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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益之示。此意良好。朱夫子答人書有云。學問則無他巧。要持守純固。講誦精熟耳。兩事皆以專一悠久爲功。二三間斷爲敗。不可不深念也。偶讀至此。持以奉聞。願與院中諸君子共勉之也。

答李汝固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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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來得安信可慰。此身一如前狀。便養數日之供。已覺踰涯。何莫非國恩。而老矣無以仰酬。慚歎而已。地近故毁譽莫掩。如或得罪於百姓則誠不敢一日自安。糶政苟愜民情。何幸何幸。此後有過失。一一提警。方是相愛也。昔宓子賤爲單父宰。所父事者二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皆敎以治人之術。故仲尼稱之曰魯無君子。斯焉取斯。君未可居兄友之間耶。

答尹叙五敬倫○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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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記前書有求助之言。此藹然善端也。顧玆寡陋。何足以語此。然而一得之愚。不無可擇。使賢聞之。亦或惟恐有聞。而因循至此。始達之泉。或不至於閼塞耶。此愚之罪也。嗚呼。父母之恩。與天罔極。雖以大舜,曾子之孝。猶不敢自謂報其萬一也。况其下於此者耶。世之人。率多養於父母。而不能養父母。父母旣沒。雖欲養何及也。如愚者終身抱恨。中夜思之。涕泣無窮。况哀家舊有通家之好。痛癢相關。絲髮無隱。哀平日心志之養。固未敢知。而若孟子所謂小者亦恐未能自盡。栗谷先生嘗誦晉王延事而三復流涕。以此而必知哀之心也。哀旣不能自盡於父母。則於哀之口體安敢萌求飽求安之念耶。哀之目下自供。猶有一道。愚嘗讀西銘。其不曰天地。而曰乾坤者。天地形體也。乾坤性情也。於是乎益知孝子養志之爲大矣。哀苟能善繼父母之志。無辱父母之體。則雖失於前。而亦可追於來也。哀果有志於斯乎。其果有志焉則願以樂正子春答門人之語。服膺而終身也。禮曰父母雖沒。將爲善。思貽父母令名。必果。將爲不善。思貽父母羞辱。必不果。此語痛切。不可不銘諸左右也。古之稱孝子者。必曰善事繼母。此是恩義兼盡之地。其事爲至難矣。然孝子之事親。只是愛敬二字。而愛先於敬。此不可不知也。近世喪紀大壞。苟於生時異宮者。則父母之喪。鮮有能守其喪側者。愚嘗爲世道痛慨久矣。聞哀頃間久滯楸下。其間或往來公山否。雖是乍往來。恐不免同流合汙之歸。恨不以此早相聞也。然而亦願推類而知戒也。臨便卒遽。不盡所欲言。而言亦未盡。諒恕之。

答洪雲紀章漢○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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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思兩地一般。忽此耑問遠至。披慰何已。仍聞歸稅之安可喜。魚酒到卽爛烹細酌。近日隋城官餉。頻頻上盤。而終不及此來情味。多荷。但幼婦當主饋而養生死。如君疎闊。必不能曲察嚬呻。勢同無麪之不托。而乃又責之以不關緊之人事。何其不諒人也。

答洪雲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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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忙之中。何暇作候書。此意良勤。頻雨稍寒。爲况安否。坐想今日勞碌。非如會做時煩心之比。方與達卿閒坐。頓覺此君之爲高耳。所示隋伯都事之養果有之。殘年獲此。其亦踰分。而但其所養者。口體也。非志也。殊不知其爲喜奈何。幼時每默筭生日而待其至矣。老後只益悲耳。近歲輒以禰祭餘饌。行酒數巡而罷。雖無張樂。心有愧於伊川之言。今此宴字之示。令人惶恐。其日與在此讀書之朋友。做得一歡而已。隋伯待候權相。何能來此窮谷。君亦欲爲隋伯者。其不來固也。但今番則能不歸於虛勞耶。好笑好笑。

答洪雲紀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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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姪不肯見我。似恐仇仇之執。而吾則不爲照檢行止久矣。渠又有書。何用答爲。刺史固榮。而壞了此子。非細憂也。而乃父不知君可語此否。大心舊婢。歸自京下。誇道春婦方下往。方伯一道之綱。身自犯法。何能律人。須致此意於令伯。卽爲還寢。毋失望於湖民也。瓊章又不得不有木瓜之報。一笑爲好。

答李來叔慶章問目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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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叔父子相繼俱歿。宗姪承重。今者喪制已畢。當遞遷六代祖五代祖兩位神主。而改題告辭列書諸位下。若但曰先祖考喪期已盡。禮當遷主入廟。六代祖五代祖親盡神主當祧云。則六代祖固於祖考喪畢後親盡矣。五代祖則不可謂之親盡。若幷言先祖考先考喪畢。則亦有所未安。告辭何以則得宜耶。

告辭列書諸位之下。系之以先考某官府君喪期盡於某年某月。已祔於祖龕。今者先祖考某官府君喪期又盡。禮當幷爲遷主入廟云云爲可。

祧遷後最長房宜行茶禮兼有祝辭。而備要疑解俱闕焉。乞賜指敎。

凡祧主改題。不必於宗家爲之。長房遷奉至家而後具酒果告由。而告辭則曰某官府君某封某氏之下。系之以宗子親盡。某以長房。禮當遷奉。今將改題。謹以酒果。用伸虔告云云。改題儀節見備要。

答盧大來以亨○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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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領悉。吾人着箇道理二字。自然隨衆不得。然知賢本少涵養工夫。氣忿招拂之戒。不可不深念也。世俗固慣却求乞。而自我惟審義量力而應之。不必蓄得厭惡之意。以累我心地。如何如何。

答盧大來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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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勸學之政。漸有頭緖。深喜深喜。但麥凶已判。東作愆期。芻牧之憂。尤當如何。賦歸之計姑寢。此於先公後私道理則得之。然或有可去之義。如孟子所謂求不得反諸人者則亦不宜苟居。惟審愼而處之也。

答盧大來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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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於三年內拜墓時。多用俗制喪服。似爲未安。雖路遠持衰服往哭如何。

持衰往哭。恐無可疑。古人則雖於路上。亦不變衰服而行。今俗則以爲駭。故鮮有行之者矣。

祔祭。主人以下凶服入廟。不有壓尊之嫌。而獨於新主壓尊不哭。於心未安。且發引朝祖時。主人以下立哭盡哀。旣不壓尊。而祔祭則不哭。有何意義。

祔祭時比朝祖。略有哀殺之意。不妨用壓尊之義。

出後者於本生親。雖服朞。而持衰居廬。朝夕哭泣。無異主喪。則葬後所後親之諸祀。亦同主喪殺禮一獻乎。

本宗諸祀。何敢以私喪擅有減殺耶。葬後期服。祭如平時。出後者雖以喪人自處。實則期服故也。

答盧大來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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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聞君立論以爲貴不如賤。恐其失之偏矣。以久留完營觀之。似方知貴之爲好。前日所慮過矣。風傳非議。未知果如何。而吾意亦云士各守其本分。君之此事。終近於屈己徇人。不如速還本分之爲宜也。

與李晦甫曄○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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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哀曾言使我十年無故。長在師友之間。庶遂向學之誠。天其或者憐而佑之耶。此言甚懇惻。如哀至誠向學。立志堅固者。誠不多得。而唯見坐於孤陋。長進不易。天不從願。又罹此愍凶。師友間從遊。又將闊然矣。每念傷憫。聖人不以傷生爲孝。區區所望。唯節哀善護。此身未死之前。得以相見。與之卒業。如何如何。

答南天祐大有問目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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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意爲脩身之要。而愼獨又爲誠意之要。故必兩言之。上章則欲其審察於慊與不慊之際。下章則於小人自欺之甚者。尤致其戒焉。雖兩言之而意則各有在耳。心廣體胖。極言意誠之效。故末又以必誠其意結之耳。愼獨卽居敬中至精密工夫。來示似欠分曉。更存體認也。

答李起予伏龍○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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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於晨夜強起倚人之時。思君嶷然如山之勢而何可得也。病中工夫。方以省語爲主。減却責人分數。况君於孟子讀不滿限之事。終不伏罪。從今不復言矣。一扇送之。秋風雖不得再熱。及春不害爲太早計。猶愈於無耶。

答申生𭳎○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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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下一見。已是四五年前。一切不相問聞。存歿不可知。况論其他耶。忽此窮谷牢蟄之中。耑告遠至。如獲隔世消息。驚喜可言。承中間有喪耦之慼。尤恨其漠然無聞也。卽日窮沍。侍奉學履萬珍。此身衰落。殆無餘地。舊業全荒。終恐枉了一世。僕固寡陋之甚。令左右從遊如舊時。未必有益。何自疚乃爾。但不知爲己向道之意。視十年前何如。得無隕穫於貧困。撓奪於科累否。苟非然者。人之爲學。貴在自做工夫。不可專靠師友。果能深究實踐。日積月益。則雖千里之遠。自當默契於心。何異於同堂而合席也。千萬加勵。至望至望。

答申生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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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治平章言用財之道者。反復切至。而中庸九經章則言賤貨貴德云云。

大學卒章言用財之道者。蓋以人情之所同欲。莫甚於財。苟於此不能同其好惡。則民雖有興孝興弟不倍者。而無以遂其心矣。故就用財上申複切至。而要其指歸則惟絜矩二字而已。於禮樂刑政。都不暇及。至於中庸九經則是治天下之大經大法。固不止於用財一段。而用財之道自具於其中。細繹諸條可見。况賤貨貴德。與德本財末一也。不必疑其逕庭。又何爲必其一一相合也。

洪範乃聖人傳道之旨訣。而不及仁義禮智信五者何也。

洪範首言彝倫。次列五行五事。則五性自寓於其間。恐不必生疑。

八政第三言祀。而先言於司徒敷敎之前何也。

八政貨居二祀居三。養生與報本。正相對。就民之所重而言耳。司徒之敎非不重。而自當居其下矣。聖人說義理處。互相輕重。各有所指。不必泥於一而疑其異也。

稽疑似非治天下大節目。而必叙九疇之七何也。

古人重卜筮稽疑。而叙於九疇之七者。恐無可疑。通天下之志。斷天下之疑。此豈小事耶。傅會穿鑿。是漢儒之失。非洪範之過。然程朱諸賢不專尙範學。似有微意。此則不可不知也。

答李生徹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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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服緦也。師喪三年也。雖若有輕重。而緦則正服也。三年則心喪也。正服則先王所制。宜不敢以私恩私義。有所通變。愚意則服正服以終其月。其後則素服素帶。以自伸其情義似宜。然勉齋。朱門嫡傳也。不服以舅。服以師。見於丘氏說矣。惟就此兩段而裁擇之。

答李子厚德垕○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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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來一切阻闊。耿然馳念。卽獲專告。慰如之何。所問疑義。非編次錯亂。特見得不分明耳。嘉言篇中夫有人民柳開仲塗兩章。兼說夫婦兄弟。是在夫婦長幼之間故也。其下伊川橫渠兩說。專屬長幼。又其下伊川橫渠童蒙訓則屬朋友。其下范文正溫公語。爲通論明倫矣。如何如何。千萬勉學。

詩云無念爾祖。聿修厥德。○栗谷先生嘗言趙靜菴有畏友曰嵩善副正。正之賢可知。其後孫德垕從余遊。臨歸書此以勉之。所謂厥德。卽先生所撰銘中親賢篤學敬義夾持八字云爾。此先生書贈李生者。今附見于書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