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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菴先生文集/附錄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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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卷二 靜菴先生文集
附錄卷之三
作者:趙光祖
1929年
附錄卷四

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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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曹請除職啓正德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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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瑭

進士趙光祖。明經術有行義。爲成均首薦。所當擢用。若拘資格例。調參奉。則不足以勸勵士林。請除六品准職。

經筵請勿遷他職啓戊寅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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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淨

今經幄入侍之人。上之所知也。趙光祖在經幄。輔益弘大。物議咸以爲稱職。天意豈不知之乎。承旨。喉舌之地。固當擇任。亦可入侍論難矣。然不若專主其任也。自上眞知其合於經筵官。則不必遷轉他職也。臣與光祖。志同之人也。其得同任。固幸矣。但計其輕重而啓之耳。

經筵論學啓己卯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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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世熹

今上學問高明。一時士類。長短廣狹。不能逃於聖鑑矣。以今之人物。可以布列庶官。維持世道矣。然才德成就。經綸大業者。則蓋寡。趙光祖之爲人。少師金宏弼。及其長也。自悟奮發。潛心道學。不事章句。窮探義理。一時之人。頗多毀謗。或稱狂者。或云禍胎。朋友皆絶而不交也。光祖當此時。立志甚篤。不少撓屈。而至於反正之初。始以其學倡導。後生隨以感發者。甚多。雖是匹夫。而陶成士類之功。及於朝廷。廢朝板蕩之後。扶持士氣而鼓動之。皆此人之力。而亦由上之培養矣。

伸救啓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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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

趙光祖等。俱以狂疏。只恃聖上言聽計用。而一朝加罪。臣等莫知其由。前日。臺諫之無故盡遞。亦不知其由。殿下復用光祖等。君臣如舊。則臣等當就職。不然則請斬臣頭。以快奸人之心。且刑人於朝。與衆共之。當光明正大。不可詭祕也。初謂此事出於奸邪之徒密啓。今聞。自上密諭於洪景舟云。今趙光祖等。羽翼已成矣。前日。請設賢良科。予意以爲甚好。到今思之。蓋欲樹羽翼而爲之也。今欲盡除去賢良科之人。但以卿之壻金明胤。亦在其中。故不果耳。此言騰播人口。以人主之勢。加罪二三書生。亦何有難。而昏夜之問。祕密爲之。何若是耶。外親信光祖。而內有翦除之心。君心如此。此危亡之兆也。臣等不勝痛哭。

又啓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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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弼

人不能無過。知其有過。而勇於悔悟速改。則當爲忠厚之君子人也。或吝於改過。則終至於暴棄之域。是故。夫子旣曰。過則勿憚改。又曰。過而不改。是爲過矣。蓋苟安於有過。而憚於改之。然後方謂過矣。則夫子之許其改過。而自修遷善之意。至矣。頃者。趙光祖輩。欲效唐虞之治。殿下尊寵而信任之。於是。新進之士。必欲於一朝。革舊更新。以施三代之政。殿下過用其人。反貽今日之憂。此等人。皆一世之名勝。雖有過擧之失。不過引古之善政。徒煩欲速之誠而已。但當警其過激。導之以溫柔。和緩而更化。則殿下涵容之德。將同符於古昔聖王。而乃加竄逐。根連鉤黨。殿下好善之心。不免於偏一之歸耳。古人有以乘舟喩其偏重顚覆之患者。伏願殿下。亦勿憚勇改前愆。毋使有過之人。將不反於改過自新之路。

伸救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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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譍

伏以。人生有體。得爲男子。立於天地間。一幸也。不淪滯隷圉。沒走糞土。拔身爲士。二幸也。服業文字。粗知義方。不迷所向。三幸也。居不于危亂。而于治平。沐浴休澤。四幸也。遭遇聖明。登身近列。出入周衛之中。五幸也。精交意會。脗然相得。瀝竭肺肝。蒙人主首肯。六幸也。凡此六幸。固人之所大願欲。而都其一二者無幾。況乎兼之者哉。其生也幸。其出也幸。其行也亦幸。不於是焉竭忠畢誠。極議盡知。而遲回隱默。耽寵沽悅。苟私其身而已。孤人主辱知。負平生志願。仁人志士。所不忍爲。抑人主之所深病。國家何利焉。昔比干刳心。子胥賜劍。斯二人者。身遭暴亂。忠犯非君。卒就陵夷。而義士猶且悲之。至今痛惋。況夫遭遇聖理。見知明主。爲依歸矣。一動移之頃。天威遽震。煩刑吏極箠毒。將竄囚以困殛之。噫。殿下之高位以寵祿之。崇長以優容之者。果安在哉。燕雀焚而仁鳥增逝。愚夫戮而智士遠擧。況忠義之士。結君臣之義。人主之所嘗親寵眷之。親體任之。而又從而親暴戮之。雖有廓大之才。忠耿之徒。亦安肯盡忠信而趨闕下。以蹈其危機哉。此鮑焦之所以立枯。屈平之所以沈湘也。夫國之有士。猶人之有元氣。氣散而人亡。士亡而國喪。建寧之黨禍起。而漢祚非。元祐之正士銷。而宋室危。斯固已然之明鑑。而前轍之旣覆者。抑殿下之所洞照。而驚惕乎平昔者也。臣等俱與數三臣者。同命於殿下養育之中。已逾年紀。況今忝侍經幄。密邇天聽。天地神祇。亦所共臨。死生榮辱。義不可苟。伏願殿下垂察焉。

伸冤疏嘉靖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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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惟善

館學儒生臣朴謹等。謹齋沐刳心。百拜上言于主上殿下。伏以。士習之於國家。所關重矣。士習之正不正。而國家之治亂。於是判焉。故士習正。則趨向定而國家治。士習不正。則趨向未定而國家亂。爲人主者。可不思其所以治者。而防其所以亂者哉。然而其所以正士習之方。亦在乎人主之明其好惡。以示趨向之道。然後在下之人。亦有所觀感。而知所趨矣。顧乃世下俗汚。人情莫不輪凡徇俗。爲之當然。故必也拈出時人之目所覩耳所聞者而進退之。以明其好惡。然後人亦知其好惡之實。而識其所依歸也。嗟呼。當今之士習。偸薄久矣。可不究其所以偸薄之源而正之乎。臣等竊念。趙光祖。以豪傑之才。從事於聖賢之學。風雲際會。得遭我先王。求治之誠。一心循國。期臻至治。邦國不幸。奸邪搆禍。使其愛君之臣。憂國之士。竝皆齎志長辭。而呑恨於九泉之下。有志之士。孰不仰天推心。泣盡而繼之以血哉。嗚呼。光祖之學之正。其所傳者。有自來矣。自少。慨然有求道之志。受業於金宏弼。宏弼學於金宗直。宗直之學。傳於其父司藝臣叔滋。叔滋之學。傳於高麗臣吉再。再之學。得於鄭夢周之門。夢周之學。實爲吾東之祖。則其學問之淵源。類此。其平居。待人以和。接物以誠。事父盡其孝。處兄弟極其友。硏窮益精。踐履益篤。大本旣立。而功利之說不能淫。故傷今而慕古。貴王而賤伯。公正之心。方直之行。不渝於金石。而可質於神明。則其行己之正。類此。及其見遇於先王。則感先王愛士之心。喜先王待賢之誠。以皐,夔,稷,卨之業。責其身。以二帝三王之治。望其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徒知有其君。不知有其身。徒知有其國。不知有其家。凡古之嘉言善政。可行於今者。無不建白焉。凡今之賢人吉士。可用於時者。無不薦用焉。古者。人生八歲。皆入小學。故使初學者學之。古者。有三物八刑之制。故以藍田呂氏鄕約之法。行之。古者。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科。故制薦擧之試。則其事君之誠。設施之方。類此。其行己之正。旣如此。其設施之方。又如此。而先王之倚眷益隆。則如鬼如蜮。憸邪媢嫉之類。將不得肆志於太陽之下。故含沙石。張機弩。期伺其隙而一發焉。則其不爲所中者。鮮矣。嗚呼。南衮,沈貞,李沆之罪。可勝誅哉。衮以媢嫉奸邪之魁。而飾以文墨小技。貞,沆以貪毒兇巧之徒。而聽衮頤指。見公論益張。是非益明。而賢邪之勢。不可以兩立。則相與謀爲擯斥之術。作爲不經之讖。黯黮之說。熒惑天聰。中夜起事。潛漏西門。以驚動之。天門九重。下情難達。事起倉卒。情僞難辨。先王不得已。而苟從其言。初豈我先王之志哉。當是之時。太學諸生。排闥抗疏。號哭大庭。爭囚禁府。則光祖之無罪。明矣。士林之憤鬱。極矣。幸賴先王之聖明。特從末減之科。而命之曰。汝等。皆以侍從之臣。上下同心。期見至治。汝等之心。非不善也。近來。處置朝廷之事。似爲過誤。使人心不平。故不得已罪之。予之心亦豈安耶。然則罪光祖者。豈先王之志哉。自是之後。憸人植黨。布滿要津。目以爲僞學。爲詭激。指以爲尙奇喜事。爲變更舊章。凡一時之賢士大夫。莫不鋤治而芟刈之。噫。玆數言者。豈非古今奸黨。擠陷賢士之一穽乎。尙奇喜事。變更舊章之謗。前則司馬光之賢而不得免焉。詭激僞學之謗。後則朱熹之聖而不得免焉。況今末世。奸邪之無忌憚者。欲搆賢士之罪。則何患無辭哉。及我先王。追念光祖等之無罪。而將欲爲收敍之計。則如衮,貞,沆輩。陰嗾尹世貞,黃李沃等無賴者數人。上書誣論。托以爲布衣公論。而置之重典。世貞,李沃之希世論疏。固無異於余嚞之上書。乞斬朱熹。而當時之奸人。無有如謝深甫之抵書于地。則其狠愎殘忍。亦已甚矣。臣等伏聞。論命之議一決。行路之人。莫不涕泣失聲。而哀其無辜。則光祖之賢。信於人深矣。及其臨死從容。顏色不亂。但曰。受昌如愛父。憂國若憂家。又曰。白日臨下土。昭昭照丹衷。則光祖之忠誠。天地之所共監也。惜乎。以光祖之賢。遭先王之聖。卒爲憸邪之所搆。而抱恨入地。臣等每念至此。不覺拊膺痛哭也。夫以先王之明。豈不知光祖之無一毫私心哉。特急於鎭定衮,貞輩之情。而爲此不得已之擧。此豈先王之志哉。噫。臣民無祿。不享遐算。遽有鼎湖之慟。其未及追復光祖者。莫非先王之遺悔也。然則今日之責。顧不在於殿下乎。殿下誠孝自天。愛所親。敬所尊。凡所以繼志述事者。無所不用其極。則獨於光祖。可不推先王之初心哉。先王末年。上而臺諫侍從。下而韋布之士。交章爭論。欲明光祖之無罪。不爲不多。而其於疏中。率皆循用詭激喜事之語。此豈足以知光祖哉。光祖之行己處事。平平正正。而指以爲跪激喜事者。衮,貞,沆。其人也。欲以明光祖之志。而反襲譖光祖之說。亦淺乎其知光祖也。其曰。變更舊章者。臣等請有以辨之。自古及今。法立而弊必生。故三代之時。亦有損益之制。則損之益之。當與時宜之。而所不可改者。唯三綱五常而已。臣等未知光祖之所更者。其三綱乎。其五常乎。漢儒董仲舒之言曰。爲政而不行甚者。必變而更化之。先王之初。廢朝之餘習尙存。則豈非更化之秋乎。當其更化之時。苟非聖人之神化。則其所以條敎法令之施。豈能無痕迹哉。如其有痕迹。則習熟見聞。以爲尋常之人。孰不自駭而自驚哉。然則決不可以更化短光祖也。噫。媢嫉之害。萋斐之罪。萬死難酬。貞,沆雖已伏罪。而不得正其妬罔之罪。則不可謂以罪罪之也。況南衮尙以奸魁。享榮考終。勸懲之道。果安在哉。忠君愛國之賢。卒陷不測之禍。妬賢罔上之奸。反享富貴之榮。豈不反哉。伏願殿下。察光祖之至情。念先王之遺悔。賜祭贈爵。一如先王之於金宏弼,鄭汝昌。則士習幸甚。國家幸甚。嗚呼。光祖之追奬。固無益於九泉之朽骨。而臣等之所以眷眷於此者。正以光祖實乃吾儒之宗匠也。自光祖之死。士氣之薾然。久矣。士習之淆薄。甚矣。至于今日。正直之風息。廉恥之道喪。靡靡成習。貪汚成風。人皆以模稜爲貴。軟熟爲賢。危言者以爲狂。危行者以爲僞。諛佞之習。有甚於西京之末。一有剛毅正直。守道循理之士。出於其間。則名之以僞學之流。而加以詭激之謗。數十年來。以此數字。禁錮一國之賢人君子。必使之無所容其身而後已。此豈盛世之事。而尙忍言之哉。今我殿下。新服厥命。四方之民。引領拭目。以觀新政。苟不及此時。明示好惡。則奸邪之徒。必將彈冠相慶。而爲善者。怠矣。嗟乎。當時之士無罪而橫罹者。不可勝數。而有如金淨,奇遵之死。最爲誣枉。淨,遵皆與光祖。志同道合。協力贊治。及其禍起。淨謪錦山。遵竄牙山。心知其必死。而欲與其母一訣。淨告邑宰乞暇。覲其母子報恩而還。斯可謂亡命乎。遵之母遠隔茂長。行不得自如。則登嶺望遠。以寓古人陟屺之思。有頃而還。斯可謂亡命乎。玆二臣者。實欲亡命。則豈有自還之理乎。兩邑之宰。希附衮,貞之旨。鍛鍊而誣告。衮,貞乃復攘臂肆言。以爲淨,遵自爲動法古人。而卒乃亡君之命。則其流之所行。類若是。至乃以是累光祖。甚者。又以不軌之名加光祖。而蔽錮聰明。可勝痛哉。自古小人之巧飾。無所不至。以趙汝愚之忠直。亦未免於假夢爲符。謀爲不軌之譖。而冤死道中。則光祖之情。亦可以此而推之也。伏願殿下。痛察而一雪之。則不唯三臣之魂感泣於冥冥之中。先王在天之靈。亦且喜殿下能盡繼志之道也。然而復其職。伸其枉。明好惡之文也。愛其人。尙其志。明好惡之實也。殿下雖能復三臣之職。苟不察其情而愛其人。愛其人而尙其志。則其所以好之者。非所謂心誠好之者也。雖欲明所好惡。使下之人。知所趨向。其可能乎。此傳所謂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者也。伏願殿下。留神焉。臣等俱以狂簡。叨居首善之地。耳聞目見。慷慨於心者。非日非月矣。夫以學校禮義相先之地。而群聚講論者。只以科擧利祿。爲儒者事業。不知禮義爲何物。學問爲何事。若有有志之士。修身謹行。抱經論心者。則群排衆謗。目以爲道學之邪氣。指以爲詭激之餘習。相與怪嘖而忌嫉之。臣等身親見之。不勝憤鬱。究厥所由。則莫非己卯之禍有以啓之也。噫。僞學之黨。一錮一除。而趙宋之國脈。潛已斲喪。茲豈非今日之殷鑑耶。臣等徒能讀古人之書。而貿貿焉不知趨向之方。嘗竊思其所以致此之源。而未嘗不流涕於光祖之事。故謹瀝血陳辭。伏願殿下。勿以人癈言。幸甚。臣等無任懇切之至。

請褒贈啓隆慶丁卯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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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大升

天下之事。不可無是非。是非分明。然後人心服而政事順矣。是非不但出於人心。而出於天理也。故一時雖有蒙蔽斬伐。而其是非之本心。則終不泯滅也。中宗大王卽位之初。勵精求治。登庸賢士。其所謂之賢士。亦樂爲之用。以唐虞三代之治。爲可復致。而不幸讒言一入。皆被大罪。當時趙光祖。善人也。取重士林。大有物望。自上亦推誠信任。小人之徒。欲爲讒間之際。趙光祖等。有靖國功臣猥濫之論。以此謂光祖收合人心。圖爲不軌。南衮,沈貞。搆成其罪。或致之死。或黜而遠謫。中宗不卽覺悟。二十餘年間。終于謫所者。亦多。至於末年。始知其實。己卯被罪之人。或蒙恩宥。或見收用矣。先王初年。國家多事。其時士林。有學識行實者。見其悖妄貪汚之人。則時或彈論。無非爲國事也。而小人媒孼。以爲浮薄之徒。倡起己卯之習。初論浮薄之罪。終置亂逆之律。今則死者復職。生者收敍。而是非猶不分明。必是非分明。然後人心悅服矣。我國。偏邦。風氣亦不渾全。故少有知識。無不被禍。高麗末。鄭夢周有忠孝大節。以程朱之學爲學。爲東方理學之祖。不幸値高麗將亡之際。殺身成仁。入我朝。而傳習鄭夢周者。金宗直也。學有淵源。行又端方。誨諭後學。用其至誠。成廟知其賢。以爲判書。而猶不能與世諧合。至於燕山朝。有史禍。士林被罪。而禍出於其門徒。故宗直及焉。又有金宏弼。是宗直弟子也。宗直則大抵尙文章。而宏弼則力行之人也。成廟重之。以爲佐郞。至燕山朝。以宗直門徒被謫。甲子。終受大罪。中廟卽位。惜其賢而表章之。贈職爲右議政。趙光祖。又金宏弼弟子也。有篤學工夫。欲挽回世道。防其利欲之源。不得而死。至今朝廷之上。不能明知是非。不得已是其是而非其非。然後人心悅服。趙光祖。若表而追尊。則庶乎興起人心矣。

又啓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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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小臣頃日。以臺官入侍。論趙光祖之賢。而不幸被罪之意。言語之間。不得分明啓達。至爲惶恐。光祖。非凡常賢士也。天資粹美。絶出等夷。其篤學力行。鮮有倫比。晩屈科擧。以大臣薦擧。陞授六品職。及其科第。一時賢士。皆以光祖爲領袖。四五年間。中廟擢拔。置之宰相之位。物望以爲允當。光祖自以遭遇聖明。欲明道術。淑人心。措世唐虞。致君堯舜爲心。不幸小人。因緣讒間。竟致大罪。其時。被罪之人不一。而光祖則以一國之人欽仰倚重故。被罪也尤酷。厥後。中廟二廟。亦知其無罪矣。其時爲士者。皆讀小學。故至今朝廷之上。閭巷之間。猶有興起之心。皆其餘化也。頃日。小人欲害賢士。而無可名之罪。則曰此乃小學之徒。小學。乃聖賢之法言。其間。雖有一二人讀小學而心不正者。豈小學之罪哉。自上先定是非。然後人心興起矣。金宏弼。受業于金宗直。一日。作詩曰。小學書中悟昨非。宗直見之。以爲作聖根柢。宗直則家行卓異。金宏弼,鄭汝昌。則學問純至。燕山朝。俱被大罪。至中廟。伸雪無辜。此人等。則以一時道學之宗。皆贈右議政。春秋賜祭焉。光祖學行。與宏弼,汝昌。一般人物也。一樣追贈。則後人必有所矜式也。

又啓戊辰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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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守愼

崇儒重道。聖王先之。有眞儒。莫之追崇。則聖人之道不明。而是非終不可定矣。頃者中廟初年。趙光祖。以間世粹美之質。得師友淵源之傳。闡明道學。爲世大儒。遭遇聖明。罄竭忠悃。以興學校。明敎化。扶植斯文。爲己任。中廟亦知其善。言聽計用。倚爲良弼。隆古之治。庶幾可致。奸臣南衮,沈貞,李沆。忿猜忌克。巧生兇謀。因緣洪景舟。搆成不測之說。恐動天聽。竟致竄配。非但非辜抱冤。忠憤鬱結於地下。數百年國家元氣。斲喪無餘。士林之憤惋。愈久愈深。其後五十年間。憸小權奸。連執國柄。鉗制一時。士氣摧折。公論鬱塞。以光祖忠義道德。尙不見褒奬異數之典。豈不深可惜哉。惟幸殿下聰明睿聖。洞照邪正。已知光祖之賢。而尙諉諸先王所爲。公論所激。猶且留難。臣等恐殿下實未知先王之心也。中廟當初。罪光祖時。下敎曰。汝等。俱以侍從之臣。本欲君臣同心。佇見至治。汝等人物。亦不爲不良。皆是可取之人。示眷眷愛惜之意。以此觀之。光祖被罪。非中廟本心。實出權奸之掣肘也。至末年。頗有悔恨之意。盡敍光祖同時被斥之人。悉置宰輔之列。仁廟亦知先王之意。命復官爵。先王聖意。據此可知。殿下有何未安。而不卽快從公論乎。今若贈以大官美諡。明示好惡。則繼志述事之大孝也。況今嗣服之初。崇儒重道。轉移世道。此其機會也。伏願殿下。留神焉。

又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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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奇大升

趙光祖贈職事。一國人心之所同然也。小臣前亦暫達。近則大臣亦啓之。自上想已知之。而獨且留難者。必詳審之意也。然而下情。則恐或尙未洞照。以爲未安矣。自爾洞照。當次第擧行矣。下人之望。則欲其卽快從也。自上致力於講學。則道理漸明。光祖之賢。自爾知之。如崇奬等事。自上先出。則尤好矣。

又啓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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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滉

趙光祖。天稟秀出。早有志於性理之學。居家孝友。中廟求治如渴。將興三代之治。光祖亦以爲不世之遇。與金淨,金湜,奇遵,韓忠等。相與協力同心。大有更張。設立條法。以小學爲敎人之方。且欲擧行呂氏鄕約。四方風動。若久不廢。治道不難行也。但當時年少之輩。急於致治。不無欲速之弊。舊臣之見擯者。失職怏怏。百計伺隙。搆成罔極之讒。一時士類。或竄或死。餘禍蔓延。至今。士林之間。有志學行者。惡之者。輒指爲己卯之類。人心孰不畏禍。士風大汚。名儒不出。職此故也。褒贈光祖。追罪南衮。則是非分明也。

請加褒贈從祀文廟箚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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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仁傑

吾東方道學。自鄭夢周,金宏弼以來。始有淵源。逮至趙光祖。以傑出之才。闡明程,朱之學。循蹈規矩。非禮不動。大礪名節。興起斯文。得君致理。修行德政。庶幾復見二帝三王之盛。而姦臣南衮,沈貞等。肆其鬼蜮。構成貝錦。竟致冤死。朝野之痛。久而彌新。獨宮中。以奸邪蒙蔽之深。未之知耳。中廟晩年。收用光祖輩流之賢才。仁廟末。命追復光祖已遞之官爵。公論可謂少伸。而物情猶爲憤惋者。以光祖之道德忠義。未盡暴白故也。當今臨御伊始。四方風動。國論不可以不定。士習不可以不正。謂宜追奬眞儒。極其褒崇。贈以高官美諡。列諸從祀文廟之典。則明天理。淑人心。一道德。同風俗。豈不足爲淸朝之盛擧乎。

請從祀疏略庚午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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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臣謹按。卒贈領議政文正公趙光祖。以性理存心。以繩墨律身。以達不離道爲事業。以致君堯舜爲規模。不幸橫罹讒口。不得考終。然流風遺澤。沒世愈著。至今士林。尊尙道學。貴王賤霸者。皆斯人之烈也。其丕闡絶學之功。優於鄭夢周,金宏弼。遠矣。伏願力扶道脈。追念賢儒。使得從祀。則足以矜式士林。裨益風化矣。

又疏萬曆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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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我國從祀之賢。惟鄭夢周。協于士望。其餘薛聰,崔致遠,安裕輩。皆出趙光祖下。遠甚。尙享盛禮。而以光祖之學之功。獨無報祀。臣實痛心。伏望商議大臣。俾列從祀之典。則士類觀瞻。斯文丕變矣。

又疏己卯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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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殿下不許趙光祖從祀文廟。臣不敢更瀆聖聰。姑擧光祖之事功。粗陳其一二焉。我國。自箕子設敎之後。數千百載。以儒名世者。寥寥無聞。獨鄭夢周。始倡道學。金宏弼克承其緖。猶未大著。至趙光祖。年十七。篤志學問。動遵規矩。終日。肅容危坐。如泥塑人。每至二更末三更初。或假寐。或解衣以寢。至四更。梳頭盥漱。正衣冠端坐。讀書則以小學,大學,論語,近思錄,性理群書爲先。踐履則以孝悌忠信爲本。終始不怠。如恐不及。至庚午。中進士魁。聲名洋溢。人無賢不肖。皆曰。東方之賢人也。蓋眞積力久之實。充於中。溢於外者也。是時。安瑭掌銓衡。初授司紙。以通仕路。厥後。中乙亥科。以興起斯文爲己任。以行道濟世爲己責。立朝五年。上格宸衷。下聳儒林。以德化人。幾成至治。士知向方。俗尙孝悌。非惟館學儒生。相率禮法。至於市井小民。亦皆慕效。事親以誠。生養死哀。廬墓三年。上下通行。亦皆光祖德化之所及。深山窮谷。亦被化及。小有爭鬪。則必曰。此爲不善之時乎。其感人之深。爲如何哉。但從者如韓忠,朴世熹等。亦當時士林之領袖。而才高氣邁。剛銳過中。自用直遂。區別舊臣。激怒小人。終成大禍。惜乎。有賢如光祖。而年少之輩。過激招禍。有如是者。若光祖。處事詳察。惟務中正。年少之輩。欲䮕鄭光弼。則力止之。欲行鄕約。行齒坐。則雖不強止。而猶慮生弊。目今矯激之以爲不可。而止之者。固不可枚擧。光祖之賢。人無間然。而群兇乃以爲曲學詭行之人。至於市井之廬墓者。目爲詭行而欲訊之。士夫之向方者。指爲己卯之餘孼而攻斥之。故嘉言善行。泯滅而無傳焉。殿下卽位之初。臣啓於經席曰。宮中至今。必以光祖爲逆賊。殿下曰。光祖之非逆賊。宮中已知之矣。然殿下。無自以詳知。故儒生賜額之疏。雖非關重。而亦不見許。此臣之所以不敢以從祀再瀆。而陳其事功焉。

請二賢從祀啓辛巳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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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珥

敎化之術。擇其可合師表之人而委任之。可也。今欲明敎化。則必須尊奬先賢。使後學有所矜式。而自上每以爲重難焉。近日賢者。雖不可悉入祀典。如趙光祖。倡明道學。李滉。沈潛理窟。此二人。誠可從祀。以起多士向學之心。

又啓辛巳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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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館學儒生。累請以五賢從祀。而自上不敢輕擧。固是難愼之道。但我國受命以來。諸儒非無可從祀者。而今尙闕焉。豈非盛典有虧乎。前朝從祀者。鄭文忠一人外。其餘薛聰,崔致遠,安珦。則無與於斯道。如欲裁之以義。則斯三人者。可以祀於他所。而不可配於文廟也。第以諸生汎請五賢。則其間豈無優劣乎。金文敬,鄭文獻。則言論風旨。微而不顯。李文元。則出處頗有可疑者。惟趙文正。倡明道學。啓牖後人。李文純。沈潛義理。模範一時。斯二人者。表出從祀。則夫誰曰不可哉。

請四賢從祀疏略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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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憲

臣愚。又因中廟從享之事。而深有所感焉。蓋士習之趨。一視其上好之所在。而殿下頃於館學儒生諸賢從祀之疏。屢陳而不允。近臣經席之啓。亦不頷可。是實沮一世向善之心也。臣竊憫焉。夫金宏弼。肇倡道學。而有繼往開來之業。趙光祖。繼明斯道。而有拯世淑人之功。李彥迪。體道純篤。而有扶顚持危之力。玆三人者。求之中朝。則許衡,薛瑄之外。鮮有倫比。而求之東方。則薛聰,崔致遠,安裕之徒。未有及其見到處者。況如李滉。集東儒之大成。而紹朱子之嫡統。進則引君當道之誠。懇懇乎章疏之間。退則因才設敎之意。切切乎講論之際。善者。聞言而景慕。惡者。望風而自戢。當今之士。稍知尊君愛親。而有禮義廉恥者。皆薰其德而興起者也。但國家。旣不能大用於生時。識者。已嘆其太平之難見。而又不肯崇奬於死後。不惟媢嫉放誕之輩。傍觀竊喜。而昔之興起者。咸有沮喪之心。甚有登其門。而涅迹于聲利者。不及其門者。將何所賴而爲善乎。嗚呼。從違之際。若不大關。而士習之邪正。已判于此。殿下其可謂重難而不之從乎。況此金宏弼四君子。所當從祀之議。朝無異言。士無異論。而尙此遲留者。謂斯人爲不賢乎。臣伏願殿下。亟奬四賢。列于從祀。不徒尊其人。而又必用其言。盡取其所嘗啓沃之說。而日陳于前。以資聖治。如四賢之親達于冕旒。而又推其餘。使八方士子。知所矜式。則庶乎褒崇嚮用。兩盡其義。而待文王而興者。蔚起乎凡民矣。

館學儒生請五賢從祀疏略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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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叔英

臣等。竊惟天眷我東。列聖相承。誘掖振作。人才輩出。時則有若文敬公臣金宏弼,文獻公臣鄭汝昌,文正公臣趙光祖,文元公臣李彥迪,文純公臣李滉。俱以命世之儒。遠承不傳之緖。出乎類。拔乎萃。而山斗於一時。倡於前。繼於後。而日月乎長夜。論其學。則濂洛關閩。語其志。則堯舜君民。誠可謂稀世之眞儒。百代之宗師。而尙闕崇報之典。未享苾芬之祀。則明時之欠典。士林之缺望。孰有大於此乎。噫。五臣之言行事迹。赫赫焉在人耳目者。歷百年如一日。則殿下之於五臣。固已洞燭而明察之矣。非假臣一二談也。而姑擧其大者。言之。性溫才明。篤志力行。沈潛義理之學。深造高明之域。忠信篤敬。動遵禮義。奮乎絶學。爲世儒宗。則宏弼之學。鄭夢周後一人耳。生竝一世。志同道合。麗澤取義。相與磨礱。明五經。而究其歸趣。講魯論。而發其關鍵。精探義理之源。遂窮體用之學。則汝昌之學。於斯文大矣。光祖慷慨有志。篤信好學。潛心主敬。涵泳本源。硏窮者。貫徹而愈明。蓄養者。崇深而愈厚。紹緖乎洛建。接響乎洙泗。則其修己治人之方。繼往開來之功。眞無讓於古聖矣。彥迪英悟出人。天資近道。持敬功深。大有定力。講明體履於致知誠意之地。操存省察於日用動靜之間。五箴三省。治己愈嚴。十條八規。告君愈懇。則宜被中廟之嘉奬。而比之眞德秀者也。李滉有大焉。資稟超邁。充養淵宏。眞知實踐。啓蘊發奧。啓蒙有傳疑。天命有圖說。而性理之學以明。朱書有節要。理學有通錄。而造道之源以闡。至于十圖之書。六條之疏。無非明聖經闢異端之說。則集四賢而大成。爲我東方之考亭者。其不在斯人乎。玆五臣者。主盟吾道。指南後學。而光前事業。旣著於當時。啓後功德。益顯於來世。至今閭巷之間。縫掖之流。尊尙之。景仰之。迷道者。得以知返。異談者。得以歸正。咸知好賢惡惡。子孝而臣忠。環海東一域。皆囿於禮義之化者。果誰之功也。惜乎。以如是之德。以如是之學。足以措世於唐虞。躋民於仁壽。而遭遇休明。不得施設於當時。天不欲斯民蒙至治之澤歟。何其不幸之至此也。噫。士之遇不遇。天也。惟其使德行事業。不墜於地。而恒顯於世。以爲斯道之衛者。豈不枉崇其德。報其功。以明尊師象賢之義乎。昔我先王。念斯文興廢之機。推好賢樂道之誠。追加褒贈。命撰儒先錄。聽建書院。且賜之扁額。不與同時之恨。不得大用之歎。每形於經幄之中。論思之際。則先王之尊寵五臣。爲如何哉。然則知五臣之德者。莫如先王。知五臣之功者。亦莫如先王。故崇報之典。表章之道。無所不用其極。而惟從祀一事。特未遑耳。豈以五臣之德之功。不足以當此禮也。前日。答儒生之疏曰。宜待後日。聖意所在。斷可知矣。臣等翹首跂足。以待曠典之擧。而臣民無祿。弓劍遽遺。吁。擧先王未擧之禮。行先王未行之事者。其不在於我殿下乎。

伸冤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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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孫

臣等伏見殿下。天資甚高。學力又至。願治之心。切於宵旰。好賢之誠。急於飢渴。往者。趙光祖輩。感激不世之遇。思報非常之恩。觀其所以導殿下。學則精一之學也。業則堯舜之業也。欲新一代之治。必有更張之道。貪汚成風。思所以革之。則廉恥是尙。偸靡成習。思所以振之。則節義是崇。閭閻之間。小民不知禮讓。則鄕約遺法行焉。科程之外。才俊或有遺漏。則擧賢遺制復焉。家敦孝悌之行。士習義理之學。向善趨道者。接武而鬱起。傷風敗俗者。屛跡而潛消。長民者。以淸謹爲務。而不以割剝爲事。居官者。以奉公爲職。而不以肥私爲謀。公卿之門。絶賄賂之路。士夫之間。息奔競之風。一善一能。盡售其材。小弊小疵。咸革其舊。汲汲焉如恐不及。勉勉焉不有小怠。可謂國耳忘家。公耳忘私。君耳忘身。志伊尹,周公者也。臣等不知光祖之有何罪。而殿下遽加之以顯戮耶。當其初。任之不疑。信之不貳。言無所不聽。計無所不從。無異於成湯之待伊尹。高宗之待傅說。而及其終也。待之如仇讎。視之如毒藥。不少假貸。必置之重典。奚啻成王之疑周公哉。是由殿下之心。前雖公而明。後未嘗不偏而闇故也。是以。衮,貞之毀光祖以專擅威權。則殿下疑其實有之。毀光祖以變亂舊章。則殿下疑其實有之。詆光祖以擯斥老成。則殿下疑其實然。詆光祖以朋比相附。則殿下信其當然。狐疑旣根於心。則殿下有惜於光祖輩哉。所以殺之戮之。不少悔也。殿下謂光祖不無過激之弊。則光祖固不得辭其責矣。殿下謂光祖實有此數事。則豈可謂知光祖之情哉。光祖忠君之心。愛國之誠。明如日月。堅如金石。有才必拔。迹則似乎福之。而其情實未也。有惡必彈。迹則似乎威之。而其情實未也。非若小人專權席勢。而附己者。顯之。背己者。黜之。伏願殿下。幸勿以此疑光祖焉。光祖立心甚高。獨理甚明。貴王之道。賤霸之術。制有合古。不顧時宜而復之。法有未便於民。不以舊章而必遵。其迹雖涉於變故。實遵帝王之遺法也。非若小人之以私意己見。造爲新法。紊亂其典刑。亂民之耳目。伏願殿下。幸勿以此疑光祖焉。光祖好人之善。若自已出。容人之技。若已有之。當其時。有才有德者。雖在草野之中。必思薦進之計。況老成耆舊之臣乎。使世之同流合汚。苟容冒進。無毀而無譽。旅進而旅退。年老而無德。位高而無望者。皆爲老成。則光祖之擯斥。不其宜乎。非若小人之欲專國政。而耇長碩德之人。不得措手也。伏願殿下。幸勿以此疑光祖焉。光祖。其操心也公而正。立志也直而方。淡然若水。泊乎無私。只以君子與君子同類。故以之而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而事國。則同心而共濟。終始不相背。生死不相離。所惜者名節。而不以利祥相比。所行者忠信。而不以𧬈訾相傾。一時正人直士。果莫非光祖之友。而同是憂國之徒也。非若小人之欲植己黨。而敍不逞之人。相扇爲聲勢者也。伏願殿下。幸勿以此疑光祖焉。己卯之人。號稱多君子。而光祖最優。自靡釋褐時。銳意性理之學。遊心聖賢之業。硏窮之精。踐履之篤。體之於身。得之於心。內外交養。皮裏俱正。一言一行。不悖於道。一動一靜。率主乎義。剛大之氣。已充乎體。功利之私。不掛乎中。況逢殿下圖治之日。其欲殫誠竭力。以贊聖化者。宜無所不至矣。原其心。必恃殿下如流之美。樂善之誠。而敢爲此也。豈殿下不樂容。而光祖迫之促之哉。及賜絶之命一下。光祖視死如歸。不少怨悔。光祖旣無負於殿下。殿下獨何負於光祖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