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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先生奥論註 (四庫全書本)/前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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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十先生奥論註前集巻十五
  秦漢論            方 恬秦論重法之失
  天下之誦秦酷也乆矣余嘗以為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及觀於漢見其刑罰之施上自王侯下迨公卿參夷葅醢往往至是當時猶曰斵雕為樸網漏吞舟之魚前酷吏傳序漢興破觚而為圍斵雕而為樸號為網漏吞舟之魚於是益信秦法之酷也誹謗者族偶語者棄市見前高祖紀其嚴如此宜無姦之可發無罪之可誅矣而豪傑私語以謀之者班班然見於史計其他又何可勝數夫以張良匹夫之强藉力士之威奮激於博浪沙中前張良傳秦滅韓良以家財求客刺秦王為韓報仇得力士為鐵椎重百二十斤秦皇東至博浪沙中良與客狙擊秦皇誤中副車秦皇怒求賊甚良乃亡匿下邳其悖甚矣卒之隠匿莫之獲此逋逃無歸之人也而項伯殺人猶從良匿然則秦之殺豪傑其何若人哉見史秦記方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秦之法令大抵以死驅民而巳先王制為五刑以督姦其入於死者盖鮮非不能威知民之不可威也罪有輕重情有過與故今也一㮣而歸之死則民有不服者不服則相痛相痛之極則思相隱也而又懼於法則相與反仇其上亦勢之必然爾所以善為治者必先原夫人情之初不相逺也自非至酷之仇恨未有不相恕者甲之罪不及死乙之心不欲置甲於死地則雖有姦莫之告矣况夫人情未有不自恕者甲之罪不及死而不免於死乙其曰彼罪人情之所有安知吾他日之不及此則何若相隱以相全耶夫天下之人皆有恕巳及人之心而秦猶有不恕之心秦亦豈自安之道哉且如其時漢髙祖為亭長與夏侯嬰善髙祖戲而傷嬰為人所告髙祖重坐傷人嬰為証之移獄覆繫嵗餘笞掠數百然後免灌嬰傳夫以戲而被傷者又且為之隱此於有司何所施罪耶以告訐而訊之至於經嵗笞繫則髙祖之所坐又不輕矣蓋秦之暴日設刑以罔人之罪如捕虎豹獵麋鹿不待彼之犯而後治之也嬰之所以不忍告者懼不測矣歟然則世之所傳步過六尺者有罰棄灰於道者被刑賈誼新書殆非虚語雖然治天下要不如此豈惟天下哉為一家之主而罰浮於罪則奴婢相隠有罪莫聞矣奚逺之云乎由是言之輕刑未必不可止姦嚴刑者長姦以自蔽也秦之所謂豪傑者吾意其必為淺浮狂妄之徒彼其誠豪傑也秦亦安得而誅之
  西漢論髙祖興漢順正理
  自三代而下惟漢髙祖之興上得天理下順民心非特後世之不如較之湯武而髙祖之理順多矣何以言之桀紂雖虐然繼世之君繼世以有天下諸侯其誰不為臣雖天之所付民之所歸在湯武不可得而辭而君臣之名不可易也故湯曰予有慙徳書湯誥云而孔子亦曰武盡美矣未盡善也語八佾云湯不敢以自欺孔子不敢以欺人豈非大公至正之道有不可揜者耶若夫秦以山東夷狄之俗恃其勇力而不修仁義舉六國而殘之詐虜其君與將而威刼其民父兄死於秦之兵子弟死於秦之役天下視之有如仇讎名雖君臣特亦强服爾故南公曰楚雖三户亡秦必楚者痛之之深也懐王起於芻牧之間非有尺寸乗勢舉而坐之士民之上北面事之前髙祖紀天下共立義帝北面事之天下無有異辭以人之尊懐王如是則其病秦之心其何如是以山東之兵所謂復讎之舉非叛亂者也懐王之約先入定闗中者王之可謂上賞矣項羽奮勢有入闗之志髙祖獨雍容於諸將之間若無意於進取者然衆推帝以入闗之任則亦未嘗有難色其大度蓋如此並見前髙祖紀羽方轉戰河北而帝巳定闗中秦民按堵矣羽破闗而入専宰天下分裂王侯以漢中遷徙之地封之黙黙而去諸侯皆巳叛羽然後徐起而定闗中同上漢元年十一月召諸縣豪傑曰云云吏民皆按堵如故乃使人與秦吏行至縣鄉邑告論之秦民大喜惟恐沛公不為秦王向使帝不能堪起兵相攻則亂首之責有歸矣蓋懐王猶在髙帝未嘗敢失臣節羽既有逆謀帝不能甘乃舉大義以與羽角百敗而不屈者臣節然也項羽既滅天下大定諸侯共上尊號猶自託于不賢衆不可拒然後受之雖則湯武未嘗如是之雍容也較之武王之用鉞孰迫而孰緩耶世人惟知重古凡三代之事便以為後世所不及斯特不考其實而隨衆毁譽者觀吾此論庶其有自信乎
  西漢論髙帝畏公議不易太子
  史言留侯招四皓安太子其事甚偉而通鑑考異獨謂無有以為髙帝之亢厲非畏搢紳譏議者也使四叟在實能泥其事不過汚髙帝數寸之刃耳且留侯必不為子立黨以制其父張良傳云方子曰否髙帝雖不學而性明達本紀云其所為尤畏公議如繫蕭相國因王衛尉一言輒赦之蕭何傳上罷布軍歸民道遮行上書言相國彊賤買民田宅上至何謁民所上書皆以與何曰君自謝民後為民請曰長安地狹上林中多空地棄願令民得入田毋收藁為獸食上怒曰相國多受賈人財物為請吾苑乃下何廷尉械繫之王衛尉侍曰相國胡大罪陛下繫之暴也上曰相國多受賈䜿金為請吾苑以自媚於民衛尉曰職事苟有便於民而請之真宰相事也奈何乃疑相國受賈民錢乎且陛下距楚數嵗陳狶黥布反陛下自將相國守關中關中搖足則關西非陛下有也相國不以此時為利乃利賈人之金乎上使使持節赦何以怨故捕季布夏侯嬰一言反召之季布傳項籍使布將兵數窘漢王籍滅髙祖□求千金布匿濮陽周氏乃髠鉗布衣褐與家僮之魯朱家所賣之朱家心知其季布也乃之雒陽見汝隂侯滕公說曰以季布之賢漢求之急此不北走胡南走越耳夫忌壯士以資敵國此伍子胥所以鞭荆平之墓也滕公待間果言上乃赦布蒯通誤韓信蒯通傳通知天下㩲在信欲令背漢云云後信以罪廢為淮隂侯欒布哭彭越欒布傳彭越為家人時常與布游窮困賃傭於齊為酒家保數嵗别去而布為人所畧賣為奴於燕燕將臧荼舉為尉孝文時為燕相至將軍稱曰窮困不能辱貴不能快意非賢也於是嘗有徳厚報之有怨必以法滅之彭越反夷三族詔收視者捕之布祠而哭之皆死有餘責其自辨解辭亦悻訐然猶赦之凡此類尚多足以見帝之所為動有顧慮非恃威無籍者也豈有四老人者慕義歸心輔翼太子是果何罪而必殺之乎雖然男女者人之大欲也妃匹之愛君不能得之臣父不能得之子晉獻公嬖驪姬非是則寢不安食不飽終以太子戕二公子奔晉國大亂春秋左氏傳則嬖寵之禍也豈惟晉獻公為然自古以來因女致亂者必自其子始雖隔千萬年如蹈一輒唐神堯惑諸妃之譛有怒於秦王曰兒為儒生所誤非復我昔日子通鑑唐髙祖紀人之情欲所惑變易白黒顛倒是非無所不至使漢祖亦以此意怒彼四老則罣誤之罪亦何所歸雖殺之不患無名然以此為言是以漢祖為何如主也伉厲之稱在考異巳為過寛仁長者史明言之何伉厲之有且留侯立黨亦非也髙帝之於羣臣自非姦雄難制者皆相體亮苟利社稷不以細故為嫌通鑑於留侯複道之語尚不疑其附下罔上但招四老豈得以立黨制父疑之況夫立髙祖之朝者如隨陸叔孫無非儒者隨何陸賈叔孫通而叔孫之諫太子尤切而帝猶不之殺而殺彼四老乎叔孫通傳髙帝欲以趙王如意易太子通諫曰昔晉獻公以驪姬故廢太子立奚齊晉國亂者數十年為天下笑秦以不早定扶蘇胡亥詐立自使滅祀今太子仁孝天下皆聞之吕后與陛下攻苦食淡其可背乎陛下必欲廢適立少臣願先伏誅以頸血汙地髙帝曰吾特戲耳通曰太子天下本一摇天下震動奈何以天下戲帝 曰吾聴公又安得不畏搢紳之議此猶不殺愈見帝之難能故孔子曰一日克巳復禮天下歸仁焉而史亦曰自勝之謂强皆言自克之難也夫情慾恩愛一結於心如火之炎如膠之傅撲之不滅雪之不消成帝愛趙后欲令天下無居其上者哀帝愛董賢即欲以天位禪之董賢傳哀帝立賢隨太子官為郎二嵗餘賢傳漏在殿下為人美麗自喜哀帝望見説其儀貎識而問之曰是舍人堇賢耶因引上奥語拜為黄門郎由是寵愛日甚為駙馬都尉侍中旬月間賞累鉅萬貴震朝廷詔將作大匠為賢起大第北闕下木土之功窮極技巧武庫禁兵上方珍寳其選物上第盡在堇氏而乗與所服乃其副也㩲與人主侔矣後上置酒麒麟殿賢父子親属宴飲王閎兄弟侍中中常侍皆在側上從容視賢笑曰吾欲法堯禪舜何如閎進曰天下乃髙皇帝天下非陛下之有也統𦂳至重天子亡戲言上黙然不悦是則不自克之過也觀髙祖之嬖戚夫人其寵愛之極豈下於驪SKchar趙后哉凡人有愛猶不可遏而況天子之尊非能自克其誰止之帝之見四皓入侍也有以知天下之歸心雖山林之士就木之人猶願為之死則公議之不在戚氏决矣與其違天下之公議不如割吾心之私愛是以悲歌徘徊不能取捨然而終不可易太子則公議止也世儒乃言髙祖惟知利害而不明禮義以禮義争之不知以利害刼之嗚呼是何言與是何言與不明禮義舉天下之禮義皆悖矣是何利害之知
  西漢論人主當畏公議
  自古之啟有天下者非恃其君之賢聖明果抑亦事驅勢迫習知王業之艱難也至夫天下巳平總四海定一尊君上之勢甚崇臣民之守甚卑内外甚安四夷無擾非有旦夕之禍患而常有百年之憂虞百年之憂未之見也則旦夕之所為縱心快意不顧公議其亦多矣今日一事之妄作曰庸何傷明日一事之妄作又曰豈不由我後日一事之妄作又曰其誰若何自其始以為始適吾志而巳然不見其害則滔滔然習以為常其禍有可勝言者哉詩曰將仲子兮無踰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懐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此鄭人為叔段而作者也鄭風將仲子詩其意若曰請仲子之無越我國毁我法度云爾仲子者君之寵弟也吾何敢有愛顧人言可畏也仲子誠可懐念人言亦不可不恤究懐詩人丁寧反覆之意其畏公議甚矣以常情論之疑若懦而不任然自古賢聖之君畏民如嚴師奉法如繩約彼亦豈懦人也哉忍小以存大也且人主誰不自恃其家國者及其臨事輒不顧公議特亦欲適吾志爾反不知公議毁而法度隨喪法度喪而國家從之其益未能毫芒而貽害過於山岳乃知賢聖之君忍慾自貴者殆為是也髙帝身平天下之亂孝文睹吕氏之變而又能忍慾以顧天下之公議若景武則大不然矣漢之法度破蕩盖自此始景帝欲侯后兄丞相條侯曰髙帝之約非有功不侯前外戚恩澤侯表孝景將侯王氏條侯犯色又欲侯匈奴降者條侯曰彼背主而封之何以責人臣之不守節周亞夫傳其後匈奴王徐盧等五人降漢上欲侯之以勸後亞夫曰彼背其主降陛下陛下侯之即何以責人臣不守節者乎上曰丞相議不可用乃悉封徐盧等為列侯亞夫謝病免相其在大臣執政之論初無過悖之辭而沮愧之心終置之於死此何理耶匈奴請和親下羣臣議狄山以疏逺之臣而斥御史大夫可謂誠心為國者武帝正色而折之歴問其所堪以窮之山死於乘障羣臣震懾莫敢有言時狄山以前博士言盖帝之護惡醜正如此所以舉髙皇之法盡為變更紛紛然而尤奬貴征伐好殺之心無日而己其後巫蠱之禍子父不能相明夫妻情亦不達喋血京師自謂周公誅管蔡之舉及車千秋一言然後痛悟其非築歸來望思之臺加刃於據者得賞而復誅見前戾太子及江充傳云反求初意公議其終安在漢之陵遲於此有兆其後昭帝雖英明而權在臣下宣帝雖明察而不本仁義元帝雖儒雅而無復甄别公議自日銷一日矣漢安得而不衰而何待成哀乎然景武宣之明君猶若是則成哀又不足道也或曰武帝欲侯寵姬李氏猶不徑以貴之必待廣利伐宛有功前李廣利傳是豈不顧公議者余曰不然公則無私私則非公公私初不兩立伐宛之舉所得實不償所失疲弊中國獨成就一李氏公邪私邪此司馬温公所謂藉名而利其所愛不若無功而侯之愈也尚何公議之云
  西漢論武帝能悔過
  秦穆公信孟明之説以敗于崤作誓一篇諄諄自責聖人定書收而置之周魯之列書秦誓吾嘗疑焉以為五霸齊威為盛葵丘之㑹威公震而矜之盖叛者九國然後悟其説也曰嗚呼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始而終之實難不能於始而救於終則猶庶乎不廢此穆公之戒聖人所以有取也如漢孝武尚征伐好神仙巡遊海内大興宫室去秦始皇無幾見郊祀志而始皇有剛戾刻深之稱武帝有雄材大畧之名本賛云若是者何也始皇不能悔而孝武僅能悔爾孝武末年罷輪臺斥方士常自嘆息沉恨其前日之非辭意懇苦若不能自勝者是亦可哀也巳西域渠犂傳贊在聖人之忠厚其尚以補過許之議者多曰武帝悟之巳晚何益余曰不然夫人君者猶之天也大風之所繫嚴霜之所零木無不㧞草無不彫及夫時雨以灌之杲日以煖之則昆蟲荄甲奮而伸者不待終日此非天之私殺以泛愛也力量大其所被者自廣爾然則人君之尊力量之所及豈可勝計哉喜則冠蓋塞路怒則伏尸千里私意私怒若是之可畏惟賢主獨觀萬化之原而審於安危之機前徐欒傳上武帝書云一嚬一笑猶不輕發以嚬笑之施必有當其休戚者矣武帝雖悟之不早但曰吾不為前所為則天下己受其福何待終日隋煬帝之縱恣乂十倍於孝武但云罷征髙麗則四海便有更生之望況不逺復者哉雖然治道不在多言在人主之方寸耳前申公傳方寸之間天下之所係命也正心誠意之學誠為人主之要急者心誠意正然後能知言能知言則詖辭不能欺遜辭不能蕩險辭不能激之怒諛辭不能導之喜心正九重之上而萬民受福于下尚何過之可補此則堯舜之治也世人以堯舜之治為不可跂以正心誠意為老儒常談初不之省則功利之說安能不熾夫功利之亂國如女色之惑身入乎其中昏然不知利害之正未始不慙愧汗發達於靣目若其不悟則身從之矣武帝雖為明君然多慾易動見主父而嘆息睹江充以為賢姦人在前不惟不能辨而且進之天下其何有息肩之所然則勝於始皇者亦未有大過特末年一念之善耳而其益猶若此則知古之聖人獨喜人之補過者非徒謂勝於不改由孝武觀之則補過之功盖云大哉
  西漢論西漢之末委靡之俗肇於開國之初
  西漢之末其俗尚黨蔽毁譽混殽忠佞無别以王莽之姦雄生平意氣㮣可見耳而上書稱其美而訟其屈者幾五十萬人劉歆名宗室也而輔其為前本傳王莽篡位歆為國師嚴尤智略士也而佐其為嚴尤為王莽將揚雄名教大儒也而頌其徳楊雄作美新若他蚩蚩蠢蠢隨影附聲之人又何足道哉風俗委靡何乃至是意者孝宣以來用法令持臣下諛蔽成風理固然乎方子曰否是何見之晚也夫髙帝之盧綰蓋唐姜皎之徒初非有運籌决勝之畧専典方面之勲也髙帝既平燕欲以舊恩王綰為羣臣觖望顧公議不敢専羣臣知上意皆言盧綰嘗從平天下功多可王前盧綰傳髙祖起沛綰以客從入漢為將軍籍死使綰别將擊臨江王共尉還從擊燕王臧荼皆破之時諸侯率劉氏而王者七人上欲王綰為羣臣觖望及虜臧荼乃立為燕王黨蔽之風始昉於此乎然亦非漢之罪也而戰國以來謀臣說士憑軾撙衘馳騖乎天下朝見秦之利則易縱而為横暮見晉之强則易横而為縱乘險抵巇為良計應機赴響為敏識重以秦人惡直而喜諛鉗忠臣之口結志士之舌逢君之惡者受上賞指國之失者䝉顯戮天下相師以佞為常故漢之羣臣猶多謀識其變在戰國之餘也夫人惟信己直行發口直言無阿曲不顧生死如周昌汲黯然後能無顧忌若識變則為己者重為人者輕輕重如是則不能無畏避有畏避則不能無阿曲阿曲之甚則更相黨蔽黨蔽一成則顛倒白黑无所不至矣仁人君子所以深疾乎用智者懼其保而不可保也顛沛隕越臨九死而不變者恥於用智也盖昔者慕容燕之梁琛秦主嘗謂曰卿虚稱燕美忠不自防反為身禍可謂智乎琛對以為臣莫如忠為子莫如孝自非有一至之心者莫能保忠孝之終始見通鑑彼見幾者心逹安危身擇去就不顧家國臣即知之尚不忍為琛之斯言可謂為世臣子之標鑒漢初羣臣知此議者自不可為得矣其最稱隂謀者獨曰陳平智有餘然難獨任周勃重厚少文安劉氏者必勃前髙帝紀其後吕氏之變平依違其間一彼一此凡險難之際皆勃親之平雍容而己前吕后紀及陳平等傳以髙帝猶不敢保平之可任吾亦安知平患難之際其無觀望之心乎向使吕氏之勢一成不可揺動其事變未可知也故夫觀人之國者原其始必要其終漢之風俗因循委靡以成王氏之禍反復求之己見於開國之初天下之事亦安有突如其來者哉










  十先生奥論註前集巻十五
<集部,總集類,十先生奧論註>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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