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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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產部十一 太平御覽
卷八百三十二.資產部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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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下[编辑]

《王孫子》曰:趙簡子獵於晉陽之山,撫轡而嘆。董安於曰:「主君嘆,敢問何故?」簡子曰:「汝不知也,吾廄養食谷之馬以千數,官養多力之士日數百,欲以獵獸也,恐鄰國養賢以獵吾也。」

《慶子》曰:趙簡子田,鄭龍為右。有一野人,簡子曰:「龍下射彼,使無驚吾馬。」龍曰:「昔吾先君伐衛免曹,退為踐土之盟,不戮一人;吾子今一朝田,而曰必為我殺人,是虎狠殺人。」故將救之。簡子愀焉,曰:「不愛其身以活人者,可無從乎?」環車輟田,曰:「人之田也得獸,今吾田也得士。」

又曰:梁君出獵,見白雁群,下車,彀弩欲射之。道有行者不止,白雁群駭。梁君怒,欲射行者。其御公孫龍撫轡曰:「今主君以因白雁故而欲射殺人,無異於虎狼。」梁君援其手與歸,呼萬歲曰:「樂哉!今日獵也。人皆得獸,吾獨得善言。」

《尸子》曰:宓羲氏之世,天下多獸,故教民以獵也。

《韓子》曰:孟孫獵得麑,使秦西巴持之,其母隨而呼之。秦西巴不忍,而與其母。孟孫適至,求麑,對曰:「予不忍,而與其母。」孟孫大怒,逐之。居三月,復召為其子傅,曰:「夫子不忍於麑,且忍吾子乎?」

又曰:魏文侯與虞人期獵。明日,會天疾風,左右止侯,侯不聽,曰:「不可,疾風失信,吾不為。」遂犯風往,而罷虞人也。

《穆天子傳》曰:天子東田於澤,至於重璧之台,盛姬告病。

又曰:天子獵於滲澤,於是得白狐、玄貉焉,以祭於河宗。以將事於河宗,獲比,故用。

又曰:天子大饗王公諸侯王,勤七萃之士勤猶勞也。於羽陵之上,乃奏廣樂,六師之人翔畋於曠原。得獲無疆,鳥獸絕群。六師之人大畋九日,乃收皮效物,是載羽車。

《國語》曰:晉趙簡子田於螻,螻,晉軍囿。史黯聞之,以犬侍於門。黯,晉大夫史墨,時為簡子史,以田犬門君囿門也。簡子見之,曰:「何為?」曰:「有所得犬,欲試之玆囿。」玆山。簡子曰:「何為不告?」對曰:「君行,臣不從不順。言從,法臣從君。主將適螻,而麓不聞,麓,主君苑囿之官。《傳》曰:山林之木,衡麓守之。臣敢煩當日?」當日,直日也。宮主將之君囿,不煩麓以告君,臣亦不敢煩主之直日自白也。」簡子乃還。

《呂氏春秋》曰:齊有好獵者,久不得獸。所以不得,狗惡故也。欲得良狗,則家貧。乃還耕,還耕則家富,家富則有以求良狗,狗良則數得獸矣。非獨獵,事皆然。

《春秋後語》曰:魏信陵君嘗與王共博,於是北境舉烽火,傳言趙寇至。王釋博,欲召大臣議之。信陵君曰:「趙王獵耳,非為寇也。」復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有頃,復從北方傳言:「趙王獵耳,非為寇也。」王大驚,曰:「公子何以知之?」對曰:「臣之客有能探趙王陰謀者,趙王所為,客輒以報臣。臣以此知之。」

《六韜》曰:文王畋於渭陽,見呂尚坐茅以漁。

《太公金匱》曰:紂常以六月獵於西土,發人逐禽。民諫曰:「天務覆施,地務長養。今盛夏發民逐禽,而元元命懸於野,民踐之,百日不食。」紂以為妖,殺之。

《新序》曰:晉文公出田逐獸,碭入大澤,迷不知所,為漁者送文公出澤。漁者曰:「鴻鵠乃保大海之中,厭而徙之小澤,則必有矢矰之憂。黿保於深淵,厭而出之淺渚,則必有羅網之憂。今君逐獸,碭入至此,何行之太遠也?君歸國,臣亦反漁所。」

又曰:晉文逐鹿而失之,問農夫老者曰:「吾鹿何在?」老者以足指曰:「如是行往。」公曰:「寡人問子,子以足指,何也?」老者振衣而起曰:「不意人君至此。虎豹之居也,厭閑而得近,故人得之;魚鱉之居也,厭深而得淺,故人亦得之;諸侯厭眾而亡其國,『惟鵲有巢,惟鳩居之。』今君不歸,人將居之」。於是文公恐而歸。

《新序》曰:晉文公畋於虢。還,見一老,問曰:「虢亡,何也?」對曰:「虢君斷,則不能用人也。」文公輟畋而歸。趙襄子曰:「其人安在?」公曰:「吾與來。」襄子曰:「君聽其言,不用其身。」文公乃召賞之。

《說苑》曰:楚莊王獵,大夫諫之,王曰:「吾就獵,求士也。榛薄刺虎,知其勇也;搏犀獲兕,知其勁也;罷畋而分所得,知其仁也。由此道得三士,可乎?」

又曰:晉平公有馳逐之車,錯以羽芝,會群臣觀焉。田差三過不顧。

《白虎通》曰:王者、諸侯所以田狩者,何也?為田除害,上以供宗廟,下以簡集士眾也。

蔡邕《月令章句》曰:季秋之月,天子乃教於田獵,閑肆五兵,因以順時取禽。其禮,將軍執晉鼓,師率執提,旅率執鼙,以教坐作進退徐疾之節。

《瑣語》曰:范獻子卜獵,占之曰:「君子得黿,小人遺寇。」獻子獵,無所得,而遺其冠。

《潛夫論》曰:昔有司原氏獵於中野,鹿東奔,司原從而噪之。西方之眾有逐狶者,聞司原之噪,竟舉音而和之。司原反復追之,乃得大狶,喜以為瑞。《陸子》曰:欲水之清則勿涉,欲草之茂則勿獵。

杜夷《幽求》曰:獵者嗜肉,不多於不獵;及其陵岡巒,赴溪嶺,而有遺身之志。

《語林》曰:夏少明在東國,不知名。聞裴逸民知人,乃裹糧寄載,入洛從之。未至家少許,見一人著黃皮褲褶,乘馬將獵,問曰:「裴逸民家遠近?」答曰:「君何以問?」夏曰:「聞其名知人,故從會稽來投之。」裴曰:「身是逸民,君明可更來。」明往,逸民果知之,用為西明門候,於此遂知名也。

《石勒別傳》曰:冬十一月大雪,平地三尺。勒主簿程朗諫,勒不從。出獵墜馬,顧左右曰:「不從主簿之言,而致墜馬。」賜朗絹百匹,以旌忠亮。

《續搜神記》曰:晉中興後,譙郡周子文家在晉陵。少時喜射獵,嘗入山。忽山岫間見一人,長五丈許,提弓箭,箭鏑頭廣二尺許,白如霜雪,忽出喚曰:「阿鼠!阿鼠!」子文不覺應曰:「諾。」此人牽弓滿鏑向子文,子文便失魂厭伏。

又曰:吳末,臨海人入山射獵,為舍住。夜中有一人長丈,著黃衣白帶,來謂射人曰:我有仇克,明日當戰,君可見助,當厚相報。」射人曰:「自欲助君,何以相別?」答曰:「明日食時,君可出溪邊,敵從北來,我南往應。白帶者我,黃帶者彼。」射人許之。明出,果聞岸北有聲,狀如風雨,草木四靡。視南亦爾。惟見二大蛇,長十餘丈,於溪中相遇,白蛇勢弱,人即引弩射之,黃蛇即死。日將暮,復見前人來辭謝,云:「住此一年獵,明年慎勿復來,來必為禍。」射人曰:「善。」遂停一年獵,所獲甚多,家致巨富。數年後,憶先山多肉,忘前言,復更往獵。見先白帶人語之言:「我語君勿復更來,不能見用。仇子已大,今必報君,非我所知。」射人聞之,甚怖,便欲走。乃見三烏衣人,皆長八尺,俱張口向之,射人即死。

《異苑》曰:慕容皝出畋,見一老父,曰:「此非獵所,王且還也。」皝明晨復去,值有白兔,馳馬射之,墜石而卒。

《世說》曰:孫盛為庾公記室參軍,從獵,將其子齊莊行。庾公不知,忽於獵場見齊莊,時七八歲,庾謂曰:「若亦復來耶。」應聲答曰:「所謂無小無大,從公於邁。」

又曰:桓南郡好獵,騁良馬,馳擊若飛。{霍又}飘所指,行陣不整。麇兔騰逸,參佐無不被擊。

《吳地記》曰:長洲在姑蘇南,太湖北岸,闔閭所游獵處也。吳主遣徐詳至魏,魏太祖謂詳曰:「孤比老,願濟橫江之津,與孫將軍游姑蘇之上,獵長洲之苑,吾志足矣。」詳對曰:「若越橫江而游姑蘇,是踵亡秦而躡夫差,恐天下之事去矣!」太祖大笑曰:「徐生無乃逆詐乎?」

《鄴中記》曰:石虎少時好游獵。後體壯大,不復乘馬。作獵輦,二十人擔之,如今之步輦。上安徘徊曲蓋,當坐處安轉關床。若射鳥獸,直有所向,關隨身而轉。虎善射,矢不虛發矣。

《襄陽耆舊記》曰:楚王好游獵之事,揚鑣馳逐乎華容之下,射鴻乎夏水之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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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曰:矰,弋射矢也。

《毛詩·緇衣·女曰雞鳴》曰:將翱將翔,弋鳧與雁。《詩義問》曰:以繳系矢而射。弋言加之,與子宜之。

又《大雅·桑柔》曰:嗟爾明友,予豈不知而作?如彼飛蟲,時亦弋獲。

《禮記·月令》曰:季春之月,罼弋無出九門。蔡邕《章句》曰:繳射曰弋。

《左傳·襄公上》曰:曹伯陽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強好弋,獲白雁而獻之,且言田弋之說。

《論語·述而》曰:子曰:「弋不射宿。」

《春秋後語》曰:楚頃襄王時,人有好以弱弓微繳加歸雁之上者。王聞之,召而問焉,對曰:「外臣之好射騏鴈羅籠,小矢之發也,何足為大王道哉?且楚國之大,因大王之賢,所弋非直此也!昔者三王以弋道德,五伯以弋戰國。夫秦、魏、燕、趙,王之騏鴈也;齊、魯、鄭者,青首也;鄒、費、郯、邵者,羅籠也。其餘不足射也。見鳥六雙,惟王何取?王若以聖人為弓,勇士為繳,時張而射之,此六雙者,可得而囊載也!其樂非特朝夕之樂也。」

《韓詩外傳》曰:齊景公出弋昭華之池,使顏涿聚主鳥而亡之。景公怒而欲殺之。晏子曰:「夫涿聚有死罪三,臣請以其罪數而誅之。」

《晉中興書》曰:桓名秀,豁第二子,代叔父沖為江州刺史。雖公門貴盛,不以榮爵嬰心,惟以弋釣為事。

《後魏書》曰:劉逖,字長子,聰明,好弋獵騎射,以行樂為事。

《吳越春秋》曰:樂野者,越王所弋獵處也,故曰樂野。

《管子》曰:國子弟之無上事、衣食不節、率子弟不田弋獵者,几何人?既無上事,乃率子弟不田農,但弋獵也。

又曰:恒公弋在廩,管仲朝,公弛弓脫靬音汗而迎之,曰:「今天鴻鵠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時,惟有羽翼,以通其意於天下也。今孤之不得意於天下,皆非二子之憂也?」二子不對。

《列子》曰:蒲且子之弋,弱弓縴繳,乘風振之,連雙鶬於青雲之際,用心專也。

《韓子》曰:田子方問唐易鞠曰:「弋者何慎?」對曰:「鳥以數百目視子,子以二目御之,子謹周子廩。」田子方曰:「善。子加之弋,我加之國。」鄭長者聞之,曰:「子方知欲為廩,而未得所以為廩。夫虛無見者,廩也。」一曰:齊宣王問弋於唐易子曰:「弋者奚貴?」唐易子曰:「在於謹廩。」王曰:「何謂謹廩?」對曰:「鳥以數十目視人,人以二目視鳥,奈何其不謹廩也?故曰『在於謹廩』。然則為天下,何以為此廩?今人主以二目視一國,一國以萬目視人主,將何以自為謹廩乎?」

又曰:衛人有佐弋者,鳥至,因先以卷麾之,鳥驚而不可得也。

又曰:夫弩弱而矰高者,激於風也;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於眾也。

又曰:齊宣王問匡倩曰:「儒者弋乎?」匡倩對曰:「不。」曰:「何也?」「弋者從下害於上者也,是從下傷君也,儒者以為害義,故不弋。」

《淮南子》曰:蒲且子連鳥於百仞之上,弓良也。蒲且子,楚人,善射弋。

劉向《別錄》曰:有行過江上《弋雁賦》、《行弋賦》、《弋雌得雄賦》。

《法言》曰:鴻飛冥冥,弋者何篡?篡,取也。

《太玄經》曰:弋彼三飛,終日不歸。

嵇康《與山濤書》曰:弋釣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動,二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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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夏官上·羅氏》曰:羅氏,掌烏鳥,烏謂卑居,鵲之屬。蠟則作羅襦。襦,細密之羅。襦,讀為襦有衣衤如之襦也。仲春,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春鳥,蟄而始出者,若今南郡黃雀之屬矣。是時鷹化為鳩,與春變舊為新,宜以養老助生氣者耳。

《毛詩·國風》曰:有兔爰爰,雉離於羅。鳥網為羅。

又《小雅》曰:鴛鴦於飛,畢之羅之。

《爾雅》曰:鳥罟音古。謂之羅。羅,絡也。

《國語》曰:里革諫魯宣公曰:「鳥獸孕,水蟲成,獸虞於是乎焚罝羅。」

《列仙傳》曰:李仲甫夜臥床上,或為鵄鳥,跱架候北風,當飛渡南海。山上有羅得鴟,視之,仲甫也,向羅者笑。

《王子年拾遺記》曰:晉文公焚林以求介之推,有白鵶繞煙而噪,或集介之推之側,火不能焚。晉嘉之,於山數百里不復設羅網。

《幽明錄》曰:有一傖士行反。小兒放牛野中,伴輩數人,見一鬼依諸叢草間,處處設網,欲以捕人。設網後未竟,傖小兒竊取前網,仍以罨之,即縛得鬼。

《文子》曰:有鳥將來,張羅而待之。得鳥者,羅之一目。今為一目之羅,無得鳥焉。

《鶡冠子》曰:一目之羅,不可以得雀。

《闕子》曰:任公子冬羅鯉於山阿,眾人皆以為惑。既而鸇鶚擊黃雀,觸公子羅者千萬數。

劉楨《魯都賦》曰:長罼掩壑,大羅被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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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詩·關雎》曰:《兔罝》后妃之化也。《關雎》之化行,則莫不好德,賢人眾多也。肅肅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爾雅》曰:兔罟謂之罝。

顧譚《新言》曰:設罝於淵,施網於崗,欲民之慎,亦如此也,終無魚兔矣。

《物理論》曰:夫欲定天下而任小人,猶欲捕麋鹿而張兔罝。兔罝不能擊麋鹿,猶小人不能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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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詩》曰:有兔爰爰,雉離干罦。

《爾雅》曰:罬謂之罦。罦,覆車也。今之翻車也,有兩轅,巾施骨以鋪鳥。展轉相解,廣異語。

《說文》曰:罦,覆車也。

罿[编辑]

《韓詩》曰:有兔爰爰,雉離於罿。薛君注曰:張羅車上曰罿也。

《爾雅》曰:繴謂之罿。罿,罬也。郭璞曰:今翻車也,有兩轅,中施羅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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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曰:罻,捕鳥也。

《禮記·王制》曰: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

罼罕[编辑]

《禮記·月令》曰:季春,罼醫無出國門。鄭玄曰:網小柄長謂之罼。醫,射者鳥息隱。

蔡邕《月令章句》曰:奄飛禽曰罼。

《說文》曰:罼,罔也。率,捕鳥罼,象絲網,上下其革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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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雅》曰:縻罟謂之罞。郭璞注曰:冐其頭也。犍為舍人曰:縻有難制張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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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雅》曰:彘罟謂之羉。羉,幕也。犍為舍人曰:彘剛惡齕人,故張網而羅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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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纂文》曰:磻,射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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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內傳》曰:赤將子者,黃帝時人也,不食五谷而食百草華。至堯時,為木工,能隨風雨上下。時市中賣繳,亦謂之繳父。

《淮南子》曰:堯使羿繳大風於青丘之野。大風,鷙鳥也。青丘,東方也。

環濟《典略》曰:繳,綸也。綸於前,望飛鳥而射之。

《夢書》曰:夢橫繳,欲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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