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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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二年二月 乙卯朔

言者請令羣臣入對,具所得上語,除機密外,關治體者悉錄付史官,從之。

直祕閣京東轉運判官柴天因,爲本路轉運副使兼知青州主管京東東路安撫兼提刑司公事。天因,開封人 天因,見洪邁《夷堅乙志》 。時金已陷青、濰,而朝廷未知也。

丙辰

詔太史局:「天文自今除報御前外,並不許報諸處。」 《日曆》無此,今以紹興三年七月祕書省申明狀增入

吏部尚書路允迪,罷爲資政殿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時言者復論允迪薦郭太沖事,以爲欺君,允迪因乞祠而有此命。

詔錄韓琦子孫可任使者。

是日,金再侵東京,宗澤遣統制官李景良、閻中立、統領官郭俊民等領兵萬餘,趨滑、鄭,遇敵大戰,爲敵所乘,中立死之,俊民降金,景良以無功遁去,澤捕得,謂曰:「勝負兵家之常,不勝而歸,罪猶可恕,私自逃遁,是無主將也!」卽斬之。旣而金令俊民持書招澤,俊民與金將史姓者及燕人何祖仲直扺八角鎭,都巡檢使丁進與之遇,生獲之,澤謂俊民曰:「汝失利就死,尚爲忠義鬼,今乃爲金游說,何面目見人邪!」捽而斬之,謂史某曰:「上屯重兵近甸,我留守也,有死而已,何不以死戰我,而反以兒女語脅我邪!」又斬之,謂祖仲:「本吾宋人,脅從而來,豈出得己。」解縛而縱之,諸將皆服。

戊午

詔責授單州團練副使耿南仲,係淵聖皇帝二十年宮僚,免過嶺,移臨江軍居住。

詔:「諸路有警報,鄰近三百里內州軍不拘路分,互相策應。」用宣教郎馮鐸請也。

劉衍自滑州引兵還汴京。

是日,銀朮陷唐州,遂縱焚掠,城市一空。

己未

詔兩浙武臣提刑於鎭江府置司。

辛酉

刑部尚書周武仲,遷吏部尚書兼侍讀。尚書戶部侍郎兼知揚州呂頤浩,遷戶部尚書。御史中丞王賓,遷刑部尚書,仍兼侍講。 朱勝非《秀水閒居錄》云:「建炎二年春夏之交,政府闕員,周武仲獻之吏書,予在翰林,王賓元將中司,同司讀講。元將經營甚力,至一旬九對,或一日再對,早朝以中丞職事,午間經筵留身。予與獻之累遭指摘,不敢求對,如是兩月。元將忽遷刑部,頗不樂,謁告十餘日,上遣人敦諭始起。又數日,予忝右轄之命。」按《史》,路允迪以二月丙辰罷簽樞,王賓除刑書前五日,勝非所謂政府闕員,當指此也,然實不在春夏之交,勝非五月戊子除右丞,去此已遠,亦不應云「又數日予忝右轄之命也」,若指今年五月許景衡去位時,則賓已不在中司,勝非小誤 。時寇盜稍息,而執政大臣偷安朝夕,武仲請對,引孟子言:「國家閒暇,及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今不乘時為無窮之計,何以善其後?願詔二府,條天下大事,與取人才、紓民力、足國用、選將帥、強兵勢、消盜賊之策,講究而力行之。」又言:「今宿將無幾,後來以武略稱者,未見其人,請詔武臣郡守路都監以上,各舉可爲將者。」會議者言:「三省舊合爲一,文書簡徑,事無留滯,乞循舊以宰相帶同平章事。」詔侍從臺諫議,武仲曰:「今敵兵尚熾,軍防兵政所宜討論者甚多,何暇講求省倂條例,莫若且依元豐官制元立吏額及行遣日限,庶無冗員滯事,而得省倂之實。」翰林學士朱勝非亦言:「唐制僕射爲尚書省長官,奉行兩省詔令而已,今爲相職,如復平章事,則三省規制與昔不同,左右丞以下官曹職守,以至諸房體統綱目,皆合改易,典故散亡,未易尋繹,儻輔佐得人,官稱異同,似非急務。矧今行朝,事無巨細,皆三省樞密院日再進呈,同稟處分,兵機國政,宰相實已平章矣,請俟休兵日議之。」議遂寢。 此以《武仲墓志》及勝非《閒居錄》參修,不得其時,且附武仲遷吏書之後

龍圖閣學士鄭修年、顯謨閣直學士劉阜民、徽猷閣待制余日章、白彥暉,並奪職。始用元年七月己亥詔也。初李綱旣建議而去,修年與其弟顯謨閣直學士億年至行在,皆用雜學士乞見,朝廷亦不問而許之,中書舍人汪藻嘗以爲言,不報。王賓之長御史也,又疏言之,久之乃有是命,獨億年以進士甲科,領職如故。修年,居中子。阜民,正夫子。日章,深子。彥暉,時中子也。

龍圖閣直學士知洪州胡直孺奏江西軍民五害:「如經制司拋科灰塼、提刑司科配吏民,以私財助國 此事去年八月己卯,李綱罷相後,黃潛善等已將指揮住罷,不知何以依舊勸誘不已,疑是黃潛厚又有申明,當考 ;諸州受納苖稅,加耗太重,有一斛而取五㪷者;又朝廷所須,郡縣率取之等第及行戶,而無錢以償;監司巧爲犒設之名,務收恩保家,由此搖動軍情,愈益驕恣,望特下寬卹之詔,除此五害,以固人心,寬民力。」先是翁彥國爲經制使,籍民輸建康修城塼數百萬,其人逾虔、吉、南安諸郡,陸負水運,率千錢致兩塼;江西提點刑獄公事留怙勸民出私財助國,乃督責州縣,以等第厚賦於民,欲以求進,江西民苦二役,皆愁恨無聊,直孺以爲言,詔嘉獎,於是諸役並罷。

祕閣修撰新兩浙路轉運使呂源,知揚州。直祕閣新兩浙路轉運副使姜仲謙,移廣南西路。朝散郎新荊湖北路轉運副使范沖,移兩浙路。先是汪藻論源、仲謙小人,不可用,執政不樂,故仲謙改而源更有是除。 沖正月癸卯自虞部員外郎除湖北漕,今並書之

朝奉大夫辛炳,落致仕。

奉議郎主管亳州明道宮張頴,直祕閣。頴,滕縣人,父孝純,靖康末以資政殿學士守太原,城破不降,爲金所執,故有是命。

壬戌

責授安遠軍節度副使韶州安置宇文虛中,復中大夫,乘驛赴行在,以虛中應詔使絕域也。虛中之貶也,上疏自陳:「元議與金人三鎭及金帛、遣沈晦送誓書,皆正月事。臣自拱州與李邈收召東南兵入援,二月朔,姚平仲劫寨失利,金人復攻城,翌日得旨,宣召微臣入對,被命出使,明劫寨非朝廷本意,且令迎奉陛下還闕,當時所與物,止鞓帶四百條、水銀硼砂十許斤而已,若不剖析,恐身首異處,家族殄滅,亦未足以消弭人言。」疏入不報,至是始召。

鴻臚卿康執權爲起居郎。

尚書禮部員外董逌,爲宗正少卿。 逌在圍城中,權國子祭酒,不知何以獨不貶謫,恐是靖康間已權,當考

癸亥

罷在京及諸路市易務,以其錢輸左藏庫,惟抵當庫仍舊。自熙寧初創市易法,及是言者以爲所入不償所費,遂罷之。

越州觀察使提舉萬壽觀高世則,爲保靜軍承宣使。

宣教郎蘇符,爲國子監丞。符,軾孫 軾,眉山人,元佑禮部尚書 。自選人特改京官而有此命。

甲子

金人侵滑州,東京留守宗澤聞之,謂諸將曰:「滑衝要必爭之地,失之則京城危矣,不欲再勞諸將,我當自行。」右武大夫果州防禦使張撝曰:「願效死。」澤大喜,卽以銳卒五千授之。

乙丑

開封府判官范延世奉宗澤表至行在,上諭以旦夕北歸之意,澤復上奏以謝,言:「今月二十四日,准范延世等齎降詔命,車駕將欲還闕者。比遣屬僚,仰輸誠款,洊瀆蓋高之聽,益懷履薄之憂,睿眷矜憐,特賜回鑾之詔,愚忠戀慕,倍增徯后之誠。中謝。竊以萬乘來歸,六龍扈從,雨伯前驅而灑道,河神迎駕以安流,不煩夾道之壺漿,自有隨師之甘露,人情曍曍,如聽南風,天意昭昭,乃回西顧,再斡乾坤之造,重增宇宙之光,赫有宋之中興,奄多方而大定,想瞻原廟,應加肅穆之儀,爰御端朝,愈見鬱蔥之氣,雍容對越,駿惠緝熙,宏收率土之歡,誕作普天之宥,下有欲者,上必從之。恭惟皇帝陛下踐阼,應天時,巡淮甸,備履艱難之事,盡敦勤儉之風,謂京師爲諸夏本根,而元后作斯民父母,念本根不宜搖動,謂父母自合依歸,茲俄奉於詔音,衆但知於抃舞,願陛下繼志述事,整頓萬機,願陛下命將出師,邀迎二聖,平蕩兵戈之擾,保全疆埸之封,坐視穆清,時躋仁壽,臣無任。」時楊進初以軍降澤,澤奏於上,授進武功郎閤門宣贊舍人,充留守司統制 《日曆》進補官在乙丑

降授宣教郎充祕閣修撰知廬州胡舜陟,特遷一官。先是濟南僧劉文舜聚黨萬餘,盤據合肥境內,舜陟至,卽退保舒州之投子山,縱兵剽掠,朝廷患之,遣將趙俊討捕,俊大衄,舜陟曰:「文舜既敗王師,勢必熾,不若以誠招納,比其來,又可用,何至久勞兵也?」乃遣介招之,文舜聽命。時丁進、李勝合兵爲盜,光、蘄、壽久被圍,舜陟命文舜及其將悉破之,得勝所取列聖御容以歸。張遇自濠州掩至梁縣,遠近震讋,舜陟命毀竹里橋,伏兵河西,遇果結筏渡河,伺其半濟而擊之,遇敗去 此據沈長卿所撰記增入。以時考之,皆建炎元年事,不得其月日,且附此俟考,朝廷以舜陟措置民兵防扼有勞,故有是命。

丙寅

光州觀察使提舉亳州明道宮邢煥,充樞密院都承旨。

朝奉郎周離亨,充京城留守司參謀官。 離亨,宣和六年八月除起居郎,七年正月責監烏墪鎭稅務,未知今自何官除,當考

丁卯

復延康殿學士爲端明殿學士、述古殿直學士爲樞密直學士,從舊制也。

進士胡昭,特補登仕郎;何烈、王彥、詹至,並將仕郎,用從官部刺史薦也。先是詔舉草茅才德之士,得昭烈、彥、至、朱敦儒等五人,令中書省策試。敦儒,河南人,靖康中嘗召至闕,命以初品官,與學校差遣,辭不就,至是淮西部使者薦其有文武全才,乃再召之,敦儒卒不至。昭,潭州人。彥,江州人。至,撫州人也。 烈已見元年正月丙午 【按原注無「元」字,查元年正月十六日有諸生何烈上書,今補入】時烈所對策,用廷試體稱臣,上以烈疏遠寒士,不知體式,命一體推恩,故有是命。

朝散大夫知濮州楊粹中,直祕閣,以金人圍城,固守不下也。

己巳

張撝至滑州,身率將士與金迎,敵衆且十倍,諸將請少避其鋒,撝曰:「退而偷生,何面目見宗元帥!」鏖戰數合,日暮,敵少卻,澤遣統領官王宣以五千騎往援未至,撝再戰,死之,後二日,至滑州,與金兵大戰於北門,士卒爭奮,敵出不意,退兵河上,宣曰:「敵必夜濟。」收兵不追,半濟而擊之,斬首數百,所傷甚衆,澤卽命宣權知滑州,且令載撝喪以歸,爲之服緦,厚加賻恤,仍請於上,贈撝拱衞大夫、明州觀察使,錄其家四人。金自是不復至東京矣。

辛未

殿中侍御史張浚,試侍御史。時浚方上疏論祕書省正字胡珵:「挾諂媚之姿,躬姦回之性,沾沾可鄙,自託李綱,服童僕之役,而出入其寢室,朝夕交結,陰中善良。逮綱遭逐,營爲百計,密招羣小,鼓唱浮言,陳東之書,珵實筆削,意欲使布衣草萊之士,挾天子進退大臣之權,一時哄然,幾致召亂。按珵罪狀,天地不容,願褫奪官爵,投之荒裔,永爲臣子立黨不忠之戒。」 珵是月己卯勒停

詔:「自今犯枉法自盜贓抵死者,籍其貲。」時議者以爲:「贓吏之盛,所在塡溢,願明詔有司,應緣贓得罪及曾經按發,迹狀明白,並毋得與堂除及親民。自今有犯者,仍籍其貲,卽監司守倅失按郡縣,及監司失按守倅與失於互察者,並科違制之罪,不以去官原免。」或謂:「當今使貪使過之時,恐難以概廢,竊謂貪贓之人,惟可用於軍旅,不可用於臨民,況其天資好賄者,雖死不變,借令才力可以辦事,而結怨民心,爲害甚大。」上酌其言,乃詔贓情俱重者籍沒,餘從之。

祕書監李樸卒。樸,贛縣人,少力學,慷慨有大志,舉進士,國學、禮部皆第一,爲虔州州學教授,坐元佑學術廢,靖康初,自外五遷爲國子祭酒,以疾不能至,上卽位,除祕書監,趣召,會卒,年六十五,贈寶文閣待制,官其家二人。樸操履勁特,不以貧富貴賤死生易其守,自爲小官,天下高其名,蔡京將強致之,俾其所厚道意,許以禁從,樸力拒不見,京怒形於色,然終不害也。

壬申

中書舍人汪藻、滕康、衞膚敏,並罷爲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用諫官李處遁疏也。處遁言:「後省比試四方薦士,而何烈用廷試策體,數處稱臣,陛下貸其草茅陋學,不加以罪則可矣,而臣子戴上之分,詎宜如此?望將烈黜落,並正元考官鹵莽之罪。」詔降烈爲下州文學,於是三舍人俱罷。處遁,淑孫也 淑,彭城人,參知政事若谷子,仁宗時翰林學士。按《史》,處遁宣和七年十月自朝奉郎京西北路提舉常平與郡,未知今爲何官?其除諫官,《日曆》不載,以馬伸劾疏考之,恐是與張浚同命,浚此月辛未自殿院遷侍御史 。或曰膚敏等在後省數論事,爲黃潛善所惡,故因事斥之。

起居郎康執權,兼權中書舍人。

詔:「建州作過軍民旣已受招,已前所犯,不論輕重,可並赦免,令尚書省降敕榜曉諭。」用知福州充本路兵馬鈐轄江常奏也。

癸酉

銀朮陷蔡州。初金人自唐州北歸,守臣直祕閣閻孝忠聞之,先遣其家往西平,依土豪翟沖以避寇,而自聚軍民守城,金圍之數日,城陷於東南隅,居人自東奔者皆達,其餘皆死,知汝陽縣丞郭贊朝服罵敵不肯降,敵執之,贊罵不絕口而死,金人遂焚掠城中而去。孝忠爲所執,金人見其貌陋而侏儒,不知爲守臣,乃令荷擔,孝忠乘間奔西陵。

甲戌

詔曰:「自來以內侍官一員兼鈐轄教坊,朕方日極憂念,屏絕聲樂,近緣內侍官失於檢察,仍帶前項,可減罷,更不差置。」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聖人之憂樂以天下,不先天下而樂,後天下而憂也。建炎之初,方開中興之業,以天下之大,太上皇帝之所深憂,而聖意篤於孝悌,其憂益遠矣。典樂之官實已廢,其名尚存,心猶有所不忍也而亟罷去之,其屏聲樂,豈非誠意也哉!」

乙亥

言者論:「兵興以來,借補官資之弊,以爲所借皆給使伎術,下至屠沽之人,望委逐路憲帥司,依弓馬所格法比試,合格人申省部,給進武、進義校尉兩等文帖,進武日給百錢,進義七十錢,並籍定准備軍前使喚,不得充州縣監當等差遣,俟立邊功,或捕盜有勞,卽與補正。如兩試不中者,追毀元帖入官,許令自便。」詔:「比試合格人發赴御營使司審試,餘從之。」 此事雖極細,不足辱書,然軍興備補之弊,至今有之,亦足爲公私之蠹,故摘取修入

朝奉大夫知棣州姜剛之,直祕閣。初金人圍棣州,剛之固守不下,金人引去,至是遣使臣杜移忠以蠟書告於朝,故有是命。 《日曆》不書剛之除職,按紹興三年正月,剛之妻管氏乞贈官狀云:「二月二十一日,三省同奉聖旨,除直祕閣。」-故附此

丙子

金人陷淮寧府,知府事起復中散大夫向子韶死之。先是子韶爲京東轉運副使,以父喪免,居於淮寧,會蔡州缺守,蔡人願得子韶三年,部使者上其事,而蔡已除新守矣,乃起復子韶知淮寧府,至半歲,銀朮侵淮寧,子韶率諸弟城守,諭士民曰:「汝等墓墳之國,去此何之?吾與汝當死守之。」時郡有東兵四千人,第三將岳景綬欲棄城,率軍民走行在,子韶不從,景綬引兵迎敵而死,敵晝夜攻城,子韶親擐甲胄,冒矢石,遣其弟子率赴東京留守宗澤乞援,兵未至城陷,子韶率衆巷戰,力屈爲所執,金帥坐城上,欲降之,酌酒於前,左右按令屈膝,子韶直立不動,戟手罵,遂殺之,其弟新知唐州子褒等與闔門皆遇害,惟一子鴻得存,事聞,再贈通議大夫,官其家六人,後謚忠毅。子韶,子諲兄也 按子韶死事甚偉而《日曆》乃無一字及之,獨《會要》略載其恤典,今以楊時所作《子韶墓志》修入。趙甡之《遺史》云:「金人侵陳州,知州向子褒固守,第三將岳景綬以將兵迎戰,不勝,軍亂,殺子褒,其家屬或散或亡,旣而城陷。」按陳守乃子韶,甡之誤記也,甡之記子韶死事,與時所作《墓志》全不同,疑傳聞不詳,今從《墓志》 。金兵旣去陳、蔡,東京留守宗澤檄知尉氏縣陳長寧權淮寧府、武經郎張某權蔡州。蔡領十縣,民牒浩繁,張不能辦,時閻孝忠已罷去郡,人詣部使者,乞以孝忠權知州,從之。 此據趙甡之《遺史》,按此時京西南路帥臣劉汲已死,監司權提刑陳芾一人,當考

丁丑

詔諸路帥司,以所部禁軍數聞;自軍興,諸路不奏兵籍,故有是命。

國子祭酒黃哲,爲起居舍人兼權中書舍人。

直祕閣提舉江州太平觀歐陽懋,試衞尉卿。懋,修孫也 修,廬陵人,嘉佑參知政事

朝奉大夫向子諲,知襲慶府,道梗不能赴。

奉直大夫致仕王貺,特補朝奉郎,以將北使也。初開封人劉廷者,嘗從張懷素倡左道於眞州,懷素敗,廷卽國門外亡去,至是更名誨,上書自薦,願應募使金國,召對,以爲宣教郎 王明清《揮麈第三錄》云:「誨願使金,補京官直秘閣以行。」而《日曆》誨除職在明年七月丁酉,明清恐誤 ,假戶部尚書,充大金軍前通問使,貺假拱衞大夫、合州防禦使副之。貺本醫工,初以進頌補從事郎,積遷至是官,靖康中,例行追奪,上既遣貺,命復舊官,言者以爲不可,乃有是命。誨、貺至京師,留不進,黃潛善等奏趣之,上曰:「朕觀誨等稽遲如此,益知王雲忠義。」乃命趣進。 王明清《揮麈錄》云:「思陵中興應天,誨上書出使。」而汪伯彥《中興日曆》云:「上卽位之二年,遣劉誨奉使金國。」則非應天所遣也,趙甡之《遺史》誨行在宇文虛中之後,按虛中以五月丙申受命,而王貺以二月丁丑補官,則誨行在先,蓋虛中以二月壬戍被召復官,但未行耳,《遺史》恐小誤。三年正月乙丑使還

戊寅

責朝議大夫趙子崧,爲單州團練副使,南雍州安置。初子崧與御營統制辛道宗有隙,道宗得子崧靖康末檄文上之,詔監察御史鄭瑴置獄京口,究治得情,上震怒,然不欲暴其罪,乃坐子崧前棄鎭江,責官安置。先是龍圖閣直學士知鎭江府錢伯言亦以失守待罪,前一日詔以伯言「當殘破之後,到官未久,大盜遽至」,而伯言不出府界,保聚軍民,量貶二秩。瑴尋遷右司諫 此以《日曆》及王明清《揮麈錄餘話》參修。子崧傳檄事,已見元年四月壬戌。明清所云,雖無他書可以參考,然以建炎三年胡寅封事觀之,不爲無據。珏遷諫官,不見於《日曆》,《諫院題名》在今年春,附傳亦云:「鞫獄還,稱旨,遷司諫。」今且附此,俟考

己卯

詔:「祕書省正字胡珵交結權要,傳導風指,諷諭狂生,扇搖國是,可特追所有官,勒停,送梧州編管。」用張浚章疏也。 浚疏已見是月辛未遷侍御時,按《日曆》,浚此疏尚係殿中御史,蓋其未遷時所上,或者黃潛善先遷浚而後行出也,今各附本日

朝奉大夫新通判虔州劉正彥,爲武德大夫、威州刺史,知濠州 正彥初見元年六月庚午 。初御營都統制王淵爲熙河經略使劉法部曲,法器之,方法之死事也,正彥自閤門祗候易文資,至是援舊恩,從淵求官,淵薦諸朝,以正彥應詔使絕域,故有是命,未幾除御營右軍副統制,淵自以所將精兵三千授之。

庚辰

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保大軍承宣使眞定府路馬步軍總管御營使司都統制王淵,爲嚮德軍節度使,以平杭賊功也。 《會要》淵建節在去年七月平杜用之後,《日曆》亦於八月庚申書楊惟忠、劉光世、王淵並除節度使,而此日又書之,且有制詞,案《野記》及熊克《小曆》皆云淵平杭賊,還建節,今附此,更須詳考

禮部請令曾得解及免解武舉人就淮南轉運司附場類省試,從之。

少府少監方承,知建州。承,莆田人也。

初武功大夫和州防禦使馬擴聚兵西山,旣爲金所執,囚之眞定 事見去年四月甲子 ,會右副元帥宗傑自京師歸北,義而赦之,欲授以官,擴辭不受,請給田以養其母,旣而又言耕田不卽得食,願爲酒肆以自活,宗傑許之。時武翼大夫趙邦傑聚忠義鄉兵,保慶源五馬山寨,擴因此雜結往來之人,復與山寨通耗。辛巳,寒食節,擴僞隨大姓送喪,攜親屬十三人奔山寨。先是皇弟信王榛旣亡去,更稱梁氏子,爲人摘茶,擴等陰迎以歸,遂奉榛總制諸山寨,兩河遺民聞風響應,願受旗榜者甚衆。

壬午

殿前都虞候奉國軍節度使御營使司專一提舉一行事務都巡檢制置使劉光世,以平張遇功,加檢校少保。

詔募河南北淮南土人有名籍者爲振華軍,以六萬人爲額,卽不足,聽募兩河流移之衆,毋得過三分,皆於左鬢刺「某州振華」四字。

徽猷閣直學士知成都府盧法原,奉詔修羅城,是月始畢。城周二十五里三百六步,高二丈二尺,廣二丈八尺,用工四十六萬有奇。

初羣盜冀德、韓清,乘金人南侵,嘯聚不逞,出沒於汝洛之間,有衆萬人,屯留山寺及艾蒿坪,至是西京留守司統制翟興以輕騎襲之,一擊而潰,德爲興所擒,清脫身遁去,獲財物甚衆,皆給麾下,婦女數百悉縱還其家。

金人旣去鄧州,有巡檢官陸某者,自羽山率其徒入城以守。隆德之陷也,攢司譚兗脫身南遁,鄉人之奔竄者,推兗爲首,間關渡河,屯灰堆山,兗聞敵去,引衆殺陸某自據鄧州,以收復報朝廷,因授兗武功郎,知鄧州。

羅索旣陷同州,繫橋以爲歸路,西陷陝、華、隴、秦諸州,秦鳳經略使李復生降,陝右大擾。鄜延經略使王庶檄召河南北豪傑,共起義兵擊賊,遠近響應,旬日間以公狀自達姓名者:孟迪、种潛、張勉、張漸、白保、李進、李彥仙等,兵各以萬數。勝捷卒張宗自稱觀察使,亦起兵於南山下。彥仙時爲石壕尉,陝府旣下,彥仙獨不去,民知彥仙在,稍稍至,彥仙因以軍法部勒之,於是月中破敵五十餘壁。 彥仙初見元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