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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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三年冬十月 壬午朔

詔曰:「昨者出自朕意,分遣使人,授以手歴,澄清諸道,逮胡䝉等還朝,偶縁他事,相繼而去,皆非有失使指,恐四逺不知其由,妄意揣摩,将已行之事茍簡滅裂,顚倒紛紜,民受其弊,未還二使,不無疑慮,動輒畏縮,甚失臨遣之旨意也。三省可速行下諸路所陳利害,令監司郡縣遵守,舉薦人材,取旨録用。」時劉大中、明槖未還,上恐郡邑觀望,故有是詔。

禮部尚書兼權吏部尚書洪擬,罷爲徽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以殿中侍御史常同論其阿附王黼,在銓曹專任胥吏故也。先是上以地震求言,擬與其兄子駕部員外郎興祖偕上封事,論朝廷紀綱不正,語侵在位者,繇是父子繼罷。

秦魯國大長公主自閩中至㑹稽,請入見,許之。

癸未

起復尚書左僕射朱勝非等上吏部七司勅令格式一百八十八卷。自渡江以來,官司文籍散佚無所稽考,議者以爲銓法最爲急務,㑹廣東轉運司以所録元豐、元祐吏部法來上,乃命洪擬等以省記舊法及續降指揮詳定,至是成書。

樞密院言近聞商人有持膠鰾漆貨匿於茶篰中,以售於北境者,詔禁止,犯者行軍法。

甲申

顯謨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胡交修,試給事中。

御史臺主簿陳祖禮、祕書省正字陳祖言並罷,以御史常同論其日登大臣之門,肆爲長夜之飲,覘伺臺評,出入詭祕也。

成忠郎閤門祇𠉀統領光州石額寨人兵張昻,充黃岡黃陂麻城三縣廵檢。昻屯山寨凡七年,故有是命。

丙戌

尚書考功員外郎魏矼,守監察御史。矼在考功,時選部案牘不存,吏縁爲姦,川陝官兩部者,多以微文沮抑,徃反輒經嵗,矼請細節不圓者悉先放行,人以爲便,自後踵行之。矼,歴陽人也。

丁亥

監察御史鄭作肅,守尚書左司員外郎。吏部員外郎袁正功,守右司員外郎。

詔撫州進士鄧名世、左承事郎李公懋、左從政郎徐嚞,並召赴行在。名世,孝甫孫 孝甫已見二年七月,家素貧,不求仕進,躬耕以養母,博通經史,長於《春秋》;公懋,臨川人,進士髙第,黄潛善惡其切直,故斥逺之;嚞,西安人,爲徳安令,民安其政,宣諭官劉大中俱薦於朝,故有是命。

戊子

尚書工部侍郎李擢,試禮部尚書。龍圖閣直學士知處州耿延禧,試尚書刑部侍郎,旣而言者奏延禧不當用,罷之。權刑部侍郎蘇遲,權工部侍郎 《日歴》:「九月庚辰,蘇遲權刑部侍郎,疾速赴行在。」「十月戊子,蘇遲權刑部侍郎。」兩次所載告詞並同,《刑部題名》蘇遲九月除權侍郎,十月除權工部侍郎,《工部題名》同。案此則李擢爲禮部尚書,遲實代之,《日歴》差誤

起居郎曽統,罷爲祕閣修撰知秀州。

太常少卿唐恕,試起居郎兼權給事中,恕力辭不拜。

右朝散大夫浙西提㸃刑獄公事張宗臣,初除大理卿,坐章去,㑹婺州以賣鹽不法事被劾,宗臣欲逮平民数十人,府官就白,宗臣大怒曰:「此事左相專遣人封來,知之否?」簽書鎭東節度判官㕔公事張九成曰:「九成但知有聖旨,不知有宰相。主上屢下恤刑之詔,惟恐無辜被繫,公身爲部使者,不能上體聖意而觀望宰相耶?」聞者莫不快意,宗臣大慚,九成因投檄去。殿中侍御史常同奏宗臣夙貪,且聞其朋附權貴,居五客之一,故罷。

詔樞宻院編修官宗庠、魏良臣効官有守,不事奔競,並令引對。庠,順昌人 良臣已見二年八月。良臣,席益所薦也。旣而御史常同論:「庠素號凶人,嘗干廖綱薦引,綱以其無行不薦,遂誣綱匿喪事以告言官,及綱辨明,有明槖爲證,乃知誕妄,恐薦者不知其詳,上誤聖聼。」乃止不召,章再上,詔與外任。

己丑

直祕閣知江州孫佑,提㸃江西刑獄公事。左朝請大夫陳子卿,知江州。

詔捕獲強盗雖無被主姓名,而贓滿己經論决者,許推賞。先是太常少卿唐恕言:「舊法:獲盗不知被主姓名,則不該賞。故江湖間有舉舟盡遭屠戮,踪跡絶滅,官司雖知,終不掩捕,盖既知無激勸之方,又欲逃捕盗之責,法久姦生,望賜更改。」故有是命。

庚寅

起復鎭西軍節度使涇原秦鳯路經畧安撫使知秦州充陜西諸路都統制兼宣撫處置使司都統制吳玠,加檢校少保,以總兵累年,捍禦有功也。 玠加檢校官,除利州路制置使,據《墓碑》乃縁饒風嶺之功,而《史》所書如此,盖宣司隐其敗,次第行賞,朝廷雖申命之,却別降此旨耳

左朝散郎邵彪,知楚州。

大理少卿元衮言:「四方之獄,雖非大辟,情法不相當者,皆得奏請裁决。今奏按來上,大率皆引用情重法輕之制,而所謂情輕法重者鮮矣,豈人之犯法而無情輕者乎?欲望申敇,凡遇麗於法而情實可矜者,俾遵守成憲,請讞以聞。」詔申嚴行下。

左承事郎程克俊,守國子監丞。

初魏矼在考功,建言州縣和預買絹多不給本錢,乞就折民間應納役錢之數,使官無受給之弊,民無請納之勞,至是下轉運、常平司議,已而兩浙轉運司言:「本路嵗用和買本錢七十三萬餘緡,委是無可那撥。」而常平司言:「役錢既充和買,則役人無以給之。」其議遂止。 兩司奏下在明年二月庚子

壬辰

詔:「自今犯私鹽。並依紹興敕斷罪。如亭戶、非亭戶煎鹽與私販,及軍人聚集百姓,依藉軍兵聲勢私販,本犯不至徒者,配鄰州,若罪至徒,卽配千里,如係流罪,卽刺配廣南。内私販拒捕之人,依政和指揮,不以赦降原减。其去年十二月甲午敕旨及今年六月辛丑尚書省批狀指揮勿行。」先是殿中侍御史常同入對,論私販刑名太重,上曰:「凡舉事不能有利無害,第當擇利多害少者爲之,非卿言,朕不知其害。」同復奏:「紹興敕:私有鹽一斤,徒一年;三百斤,配本城,煎煉者,一兩比二兩,刑名不爲不重。後來復降指揮,並不用䕃原赦,再因官司申請,雖遇特恩不原,行法之深,乃至於此,可謂盡矣。去年之冬,因大軍所駐,嘗有兵卒私販,百姓因之,故又有亭戶,不以多寡,杖脊,配廣南,指揮盖一時禁止,非通行天下永久之法也。昨因𣙜貨務看詳,以謂諸路亦合一體施行,遂批狀行之。提領官張純,一堂吏耳,但欲附㑹去相之意,朝廷不謀之近臣,不付之戶部,不禀之聖旨,遂以批狀行之,何其易哉!自此法之行,州郡斷配日有之,破家蕩産,不可勝計,主議之臣,聞人一語及此,則以爲沮壞鹽法,但曰刑不峻不足以致厚利。夫嚴刑章而不恤害民,此蔡京、王黼之術也,奈何今遂用之?訪聞官司所捕獲,皆貧下之戶,不過數十斤之資,至於有力之家,則結集人衆,持兵守䕶,動至千萬斤,廵尉熟視,莫敢誰何。嶺外險逺,平時攘刼之風已自難制,今配私販之徒,徃聚於彼,豈逺方之利?自古及今,刑之所施,必稱罪之輕重,豈有罪無等降,一用重刑之理?今私鹽一斤至杖脊配廣南,則孰不相率爲百千斤之多哉?祖宗仁徳在人,猶人之有元氣,今天下之勢,可謂病矣,奈何遂欲傷元氣乎?法令之行,繫乎國本,不使有識搢紳之士議之,而使刀筆之吏弄其文墨,非國之福也。望付三省,以前後所降私販刑名,更加熟議,如有犯禁,且從紹興編敕定斷,若軍人聚集及百姓依藉軍兵聲勢私販,即依甲午指揮,所有不用䕃原赦指揮,亦乞詳酌施行。契勘𣙜貨務都茶塲,特一場務耳,非省部寺監之比,自今應干茶鹽事,乞送戶部勘當,事屬刑名者,兼送刑部擬定,其場務及提領官受客人詞狀,並申尚書省,不許徑牒諸路施行。」事下戶、刑部、大理寺參詳,至是乃定,用戶部尚書黃叔敖奏也。 熊克《小曆》載此事甚畧,且附於六月末間,案常同此時自柳州召還,未至都,今年八月始除御史,九月丁丑,同奏私鹽刑名太重,詔戶刑部勘當,至是進呈,克實誤也。克又並載張純下大理治罪在六月末,亦誤,純下大理在十月己亥,今別繫本月

宰相朱勝非言:「自置宣撫處置司,凡四川帥臣監司已下堂除部闕,及安撫茶馬等司辟闕,盡以便宜差官,有違舊制,致使寒士久不得禄。」詔自今監帥司闕官,令宣撫司具奏三兩人聼旨,其元係部闕,並令諸路漕司依舊法施行。

尚書吏部員外郎蘇良冶罷,以言者論良冶交結呂頥浩子弟,最爲親宻,與蘇恪皆預入幕之賔,人戯號爲「二蘇」,故黜。 恪十月癸酉巳罷

荆南制置使王𤫙引舟師,將至鄂州,上奏言:「湖水瀰漫,楊么未可捕。」詔湖水已减落,令速進兵。

甲午

大理國請入貢,且賣馬,上諭大臣曰:「令賣馬可也,進奉可勿許,安可利其虛名而勞民乎?」朱勝非曰:「異時廣西奏大理入貢事可爲鍳。」上曰:「遐方異域,何由得實。彼云進奉,實利賈販,第令帥臣邊將償其馬值當價,則馬當繼至,庶可増諸將騎兵,不爲無益也。」

左儒林郎舒賔王,爲永豐令,擅斬刼盗,詔特降二資。

尚書吏部員外郎劉大中,宣諭江南路還,入見,以舉刺官吏、申明利害、平反獄訟、科撥財賦爲八冊來上。大中出使僅一嵗,所按吏二十人 正月乙丑,永豐尉陳文昌,戊寅,右朝散郎知貴溪縣趙旼;二月庚戌,新建令王策;三月丙子,右承事郎知南城縣徐端益;四月丁酉,吉水令張汝錫,己酉,右承務郎知太和縣丞髙公軧;五月丙寅,左承事郎權上猶令郭逹、右承直郎權上猶丞李㻂、右廸功郎權上猶尉楊邦徳;六月丁亥,右從事郎知安福縣井大有,壬辰,右宣義郎通判吉州韓顔胄;八月丁亥,建徳令榮三省;九月甲戌,右朝奉郎新通判宣州楚執柔,並放罷取勘。内公軧、達,停官。又李囘、韓璆、吳革、李澡别見三月甲子;李正民見六月甲午;檀倬見十月壬寅。又知青陽縣宋仲堪,四年二月辛丑,大中論上供促限奏中及之,未見行遣、薦士十六人 正月己卯,右承議郎知鈆山縣陳洙;六月丁亥,左宣教郎前㑹昌令吳兢;七月丙辰,左朝奉郎昭信軍簽判張師益、左承直郎吉州判官李諤;九月甲戌,左朝請大夫知南康縣趙公謹;十月丁亥,袁州司戶參軍饒延直,並遷一官,赴行在。又李彌正、張縇、李椿年、湯鵬舉、侯延慶、朱芾、孫佑、鄧名世、李公懋、徐嚞,别見六月壬辰、九月甲戌、十月丁亥,所薦士後多知名。

川陜宣撫司隨軍轉運使趙開増印錢引二百萬緡,於䕫路市糧及金銀,以宣撫司於恭、涪州糴米三十萬斛故也,俄又増印二百萬緡。

乙未

左奉議郎提㸃浙東刑獄公事周綱言:「新法弓手,皆失業游惰不逞之徒,乞廢武尉一司,將見役之人蒞於文尉。」事下戶、兵部,如所請。

初上旣增以絹計贓之直,而大理少卿張礿入對,言:「竊盗以贓,准錢四百以上卽科杖罪,纔及兩貫,遂斷徒刑,民無常産,廹於饑寒,不得已而爲盗,今百物騰踊,所得至微,而罪已及於徒,情實可憫。」刑寺奏:「除強盗依舊制外,竊盗逓増錢五分,如三貫徒一年之類,俟物價平日,如舊。」是日進呈,上曰:「自古人君治國家,不過省刑罸、薄稅歛爲先耳,可如所奏。」 初以九月癸亥面對,甲子章下,今併附此,乾道六年閏五月,又増一貫

武節郎閤門宣贊舍人帶御器械添差幹辦皇城司韓世良,添差浙西兵馬鈐轄,罷皇城司。 世良初除皇城司月日未見,當考

丁酉

禮部員外郎兼祕省著作佐郎舒清國言:「自有國難,盗賊間起,所在州縣率多殘破,人民流離,戶口减少,而守令或不究心,撫存凋瘵,謂宜以戶口増否,立守令考課之法,而優其賞格,庶幾守令惠愛及民,不惟流民歸業,而四方轉徙者亦有所托。」從之,令吏、戶部立法。清國,江山人也。

詔内侍賈翊放歸田里。翊始坐罪黜監嶺南市征,至是以其母老而釋之。 翊三月戊寅謫官,此細事,當牽聨書之,爲易相故,各附本日

戊戌

手詔曰:「朕以眇躬,親逢厄運,愧無德化,純一風俗,深慮士大夫趣向尚多,趨附征利。盖奔競之風不息,則朋比之勢漸成,若不以時警懼,辨其邪正,尚且曰内修外攘,中興可俟,得不負愧於天下?可令臺諫伺察其微,卽行紏劾;三省樞宻院差除,常加遴選,朕有望焉。」

尚書禮部員外郎舒清國,試起居郎,仍詔以見闕官,日下供職,自是職事官除拜,不俟給舍書讀,率得堂帖卽視事。時孫近建請未踰月也。 近建請在九月壬申

左廸功郎陳琦,充敇令所刪定官。琦始以累舉得官,呂頥浩善之 琦紹興二年特奏名同進士出身,用爲都督府屬官,至是復有此命。 著此爲劉大中論琦上書張本,琦爲都督府屬,大中所奏云爾,今年九月丙寅,督府屬吏去留數内不見琦名,當考

廣南宣諭明槖奏:「邕州之地,南鄰交阯,其左右江諸峒,多有亡頼之徒,畧賣人口,販入其國。又聞邕、欽、亷三州與交阯海道相連,逐年規利之徒,貿易金香,必以小平錢爲約,而又下令其國,小平錢許入而不許出,若不申嚴禁止,其害甚大,欲乞自今二廣邉郡透漏生口、銅錢,應帥臣、監司、守倅、廵捕當職官失覺察者,比犯人减一等坐罪,庶幾檢察加嚴,上下循守。」詔戶、刑部立法,其後二部請故縱生口及透漏銅錢過界者,廵捕官减罪人二等,失察生口又减三等,鎭寨官、縣令、知通、監司、帥臣失察者,抵罪有差,從之。 十一月甲戌立法

己亥

尚書吏部員外郎劉大中,行監察御史。大中奉使江南,刺舉無所避,上甚嘉之,故有是除。

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王庭秀、尚書左司員外郎王岡,皆甞爲呂頥浩幕客,不自安,因引疾求去,詔除直祕閣,庭秀主管江州太平觀,岡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右中奉大夫提舉榷貨務都茶塲張純罷,仍送大理寺治罪。時殿中侍御史常同奏:「純隂狡恣横,肆爲不法,與尚書省戶房都事單知章及監都茶塲程庠深相交結,凡有所行,先囑二人,庠内啟之於冡司,知章外行之於都省,權分執政,勢動中外,有違其意,立見禍患,毎客人入納稀少,則強抑交引,舖戶先次納錢,給空名文鈔,俟入納擁併日,旋填姓名,出納不公,姦狀暴著。」故有是命。 《日曆》不見純行遣,明年六月十八日丙午,右治獄奏曹師雄案,稱已斷人𣙜貨務提轄官張純,不知如何具斷也

淮南宣撫使韓世忠言:「有兵四萬四千餘人,輜重病廢者大半,方國家缺乏之際,理宜省費,望汰歸内郡,以省財用。」詔世忠兵練已精,自河北、山東隨世忠累經出入,難以例汰,令存恤之。

初閩鹽自兵亂以來,商販絶少,鬻鈔不行,乃用邵武軍判官趙不已請,併令轉運司撥賣,嵗輸鈔錢十五萬緡,時䖍盗竊發,多縁羣入閩廣,販鹽以作亂,右朝奉郎知梅州程杲乞散賣小鈔,謂非特可助國計,亦使細民得販,則暗消其爲盗之端,事下榷貨務,而提轄官張純以爲福建、廣東皆係官販,杲所言有侵漕計,且礙成法,事遂寢。杲,建陽人也。 按榷貨務所申,以此日行下,乃張純未罷前所勘當也

是日,僞齊陷鄧州,以其將齊安上知州事。

庚子

詔廣西路安撫司取撥嵗額鹽一百萬斤,和賣牛皮筋角赴行在。於是兩路各以其數抑配于民,民之殺牛者甚衆。 此以明年七月九日丙辰廣西運判趙子嚴所奏修入,《日曆》無之

辛丑

南丹蠻犯觀州。初南丹州刺史莫公晟政和間獻地於朝,以爲廣西兵馬鈐轄,旣而逃歸,㑹武節郎黃昉知觀州,遣兵畧其部族,公晟怒,聚衆數百人,以是夜圍觀州,焚寳積監,廣西經畧使劉彦適調平、融州土丁將兵徃救之,公晟已去,昉坐免所居官。 昉以四年三月丁巳免官

壬寅

禮部尚書李擢,爲徽猷閣直學士知婺州。

顯謨閣待制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檀倬,落職。劉大中之出使也,奏倬阿附王黼以進,里居貪鄙,兄偕賊殺不辜,旣命有司劾治,侍御史辛炳又以爲言,故黜。 偕四年正月行遣

詔皇后受冊,與本家親屬承信郎二十五名,上不欲外家恩數與母后同,故差損焉。

賜楊惟忠家洪州田十頃,以惟忠自河朔扈駕至南京推戴冊立,於國有勞,故有是賜。

癸卯

詔:「自紹興元年正月朔以前,因羣㓂殘破占據去處,乗時作過之人,限今旨到日,將已受理詞訴結絶,毋得枝蔓,日後毋得受理。」時言者以爲自軍興以來,村民徃徃乗勢剽刼,其罪大而考騐明白者,固已就戮,然牽聨黨與,蔓及平人,或挾仇規利,轉相告訴,人情不安,故有是命。

詔:「福建憲漕置司去處,並依舊制。」以言者論建州乃鼓鑄、産茶及般賣鹽貨之地,而福州在一路道里之中,緩急盗賊,可與帥司商議故也。 事祖在去年十二月庚戌

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遣參謀官右中奉大夫吳革以機速事入奏,上召對,後十三日,加直祕閣遣還。

是日,襄鄧隨郢等州鎭撫使李横棄襄陽,奔荆南。時僞齊将李成旣得鄧州,而劉豫之衆有歸襄陽者,橫以爲宼至,且軍食不繼,遂引兵遁。成入襄陽,知隨州李道聞之,亦棄城去,豫以其将王嵩僞知隨州。橫之去襄陽也,欲依觧潛以俟命,其參謀官直龍圖閣趙去疾、屬官右宣教郎閻大鈞勸使歸朝待罪,橫曰:「我有烏合之衆,所至自謀衣食,人皆謂我爲賊,萬一諸郡不見納,柰何?」二人曰:「我亦官軍也,何至是?」已而湖北安撫使劉洪道果拒之,横大怒,欲殺二人,皆呼曰:「江西帥趙樞宻可歸也!」横猶未决,而趙鼎已遣糧舟至,其衆遂安。時權商虢鎭撫使董先、蔡州信陽軍鎭撫使牛臯先已渡江,至洪州,鼎復以銀數千兩犒橫之衆,且檄知黃州鮑貽遜迎勞於境上,橫大喜,遂以所部入洪州。 熊克《小曆》載橫失襄陽事於今年七月末,目云是月詔橫駐洪州,實甚誤也。《日曆》詔橫屯江州在十二月甲午,詳見其日注

甲辰

顯謨閣學士曽楙,試禮部尚書;徽猷閣待制知平江府宋伯友,守尚書刑部侍郎。旣而御史常同言楙乃蔡京上客,至今不變其說,伯友謟事鄧文誥之徒,不當用,詔並罷。

中侍大夫忠州防禦使荆南府歸峽州荆門公安軍鎭撫使兼知荆南府觧潛,陞華州觀察使;徽猷閣直學士知鄂州充湖北安撫使劉洪道,進二官,爲左中大夫,以招集軍民修城捍宼有勞也。前五日,詔以江西、湖南度牒二百道、左藏銀五千兩餉潛軍,至是復有此命。

詔觀文殿大學士汪伯彦、端明殿學士董耘、梁揚祖、龍圖閣直學士耿延禧、保静軍承宣使提舉萬壽觀髙世則,編類元帥府事蹟以付史館,用祠部員外郎兼著作郎虞𤃅請也,其後悉以書聞,惟伯彦所著《中興日曆》最備。

荆潭制置使王𤫉率水軍至鼎口,與賊遇,賊乗舟船,髙數丈,以堅木二尺餘剡其兩端,與矢石俱下,謂之木老鵶,官軍乗湖海船,低小,用短兵,接戰不利,𤫉爲流矢及木老鵶所中,退保橋口,留統制官崔増、吳全當下流,親将神武前軍萬餘人陸行趨鼎州。

僞齊引兵犯郢州,守将李簡棄城去,劉豫以荆超僞知郢州。超,班直也,豫才而用之。

乙巳

詔臨安府依開封府例,權𨽻臺察。

川陝等路宣撫處置司奏以直徽猷閣新知漢州范正已爲參議官,左朝請郎通判成都府虞祺等四人並主管機宜文字,右奉議郎䕫州路安撫司幹辦公事李邦獻、右通直郎通判成都府安邡等六人並幹辦公事,親屬四人書寫機宻文字。正已,純禮子 純禮,純仁弟,建中尚書右丞。祺,仁壽人,甞爲太常博士。邦獻,邦彦弟。邡,惇子也 惇,新明人,崇寜同知樞宻院事。張浚之東歸也,其官屬皆罷去,故用王似、盧法原請而命之。 《日曆》邦獻自新彭州通判改辟,而五年五月乙亥中書門下省勘㑹乃云邦獻歴䕫路帥司及宣撫司屬官兩任,當是從盧法原到司也

丙午

左承議郎主管亳州明道宮王公彦,進秩二等,以元符上書入籍故也,自是黨人見在者皆遷官。 公彦元符上書邪下等第八十八人,黨籍餘官第一百三十六人

丁未

手詔曰:「六官之長,是謂佐王理邦國者,其惟銓衡。乎今自艱難以來,士大夫流離契闊,有徒跣而赴行在者,聞邇來注擬牓闕之際,姦弊百出,貨賂公行,寒士困苦,安得如毛玠清公,使天下之士莫不以亷潔自厲,三省可行措置,除去其弊,栢臺嚴加紏察。」初上以吏部注擬多弊,寒士困苦,手詔戒飭,畧曰:「安得如皇甫鎛之流,鈐制吏姦,除其弊源。」旣而上以鎛迎合貢羡,恐臣下有疑,翌日御筆改用毛玠事,且諭朱勝非曰:「他時詔語未當,三省便可進呈改定。」徐俯曰:「此所以見盛徳。」三省言:「注擬藏闕、申請徼倖、去失問難、刷闕㓕裂、闗㑹淹延、審量疑似、給付邀求、保明退難凡八事,令本部七司措置闗防。」從之。

戊申

詔今後省試並赴行在。自諸路置類省試,行之纔二舉,議者以爲姦弊百端,且言:「本朝省試,必於六曹尚書、翰林學士中擇知舉,諸行侍郎、給事中擇同知舉,卿監爲參詳官,館職學官爲㸃檢官,又以御史監視,故能至公至當,厭服士心。今盗賊屏息,道路已通,若以此試復還禮部,不過括諸路漕司所費,輸之行在,則必裕然有餘矣。」詔檢坐累降指揮,申嚴行下,於是遂罷諸路類試。 《日曆》於此日指揮止云檢坐累降指揮,申嚴行下,今以紹興四年六月十四日禮部状修入

己酉

右奉直大夫主管官告院郭川,提轄榷貨務都茶場,用戶部尚書黃叔敖奏也。 按《日曆》張純下已差魏彦弼,此乃云本務闕官,令叔敖踏逐奏差,不知何故?當是因純罷去。遂不復用堂吏也。五年五月丙申,又差馬延之,仍是替彦弼,當考

庚戌

復置宗正少卿一員;太府、司農寺、軍器、将作監,各復置丞一員;太府寺、大理左斷刑、右置獄,各復増丞一員。始用常同請也,乃令都督府及諸路監帥司具屬官之可省者,申尚書省 熊克《小曆》:「十一月庚申,初置司農寺丞二員」,誤也,其實諸寺増丞以此日降旨,庚申但除官耳,克止書司農一寺,而不及二監,不知何故?《日曆》於是日書復置宗正少卿一員,已辨之,見今年六月甲辰注,遂以太常博士趙霈兼權宗正丞 此據《玉牒所題名》附見

辛亥

詔諸路添差官,州十縣已上,勿過十員,三縣已上,五員,已下,二員;縣萬戶以上,三員,已下,二員,仍並以二年爲任。

是日,僞齊将王彦先自亳州引兵至北壽春,揚兵淮上,有南渡意,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駐軍建康,扼馬家渡,遣統制官酈瓊以所部駐無爲軍,爲濠廬聲援,賊乃還 熊克《小曆》云光世將兵直擣廬夀,敵乃引去,《日曆》:「十一月壬戌,劉光世申:契勘無爲軍前去廬州,水陸稍便,可以聲援濠夀,已差酈瓊將帶全軍前去駐劄。」據此則光世盖不自行,克所云非也。初彦先在壽春,廬人震恐,有勸帥臣胡舜陟遷避者,舜陟曰:「吾爲守臣,義死封疆,且吾始來,欲爲朝廷用兵爲恢復計,今方講好,兵寖不張,但當嬰城死節,以廵、逺報君耳!」旣而閤門宣贊舍人知壽春府羅興亦乞乗勢襲逐彦先,收復淮北州縣,詔興伺賊兵侵犯,卽出竒掩擊,如賊不渡淮,勿得引惹生事。 十一月癸亥降旨

僞齊以中書舍人直學士院權門下侍郎尚書左丞范恭,守尚書左丞,尚書兵部侍郎兼權右丞李鄴,守尚書右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