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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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九十九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一百
卷一百一 

紹興六年夏四月 戊戌朔

史館上《大元帥府事蹟》十卷。

左朝散大夫直祕閣詹大和,落致仕,以給事中呂祉、朱震、中書舍人任申先言其才也。

庚子

殿中侍御史周秘言:「國家嵗以十五事考校監司,四善四最考校縣令,而五六年間,惟成都、潼川路一嘗奏到,其餘諸路課績,並不申奏,法令廢弛,能否無辨,有善最者不賞,有過惡者無罰,吏治之不良,亦無足恠者。欲望責諸路監司州縣,自今各依限保明,其累年輒不申奏者,亦乞取問因依,從朝廷審度,嵗取殿最各一二人,量行賞罸,庻幾監司守令咸知自竭,以副陛下責任之意。」詔吏部申嚴行下,違者令御史臺糾劾。

是日,上御經筵,給事中兼侍講朱震留身,論:「四方奏讞,自王安石開按問之法及曾布增強盗贓錢,遂皆不死。」翌日,上以語宰執曰:「此極弊事,若出得一人死罪,雖云隂徳,然殺人者不死,亦豈聖人立法之意。」折彦質曰:「此非隂徳,乃長姦爾。」上顧趙鼎曰:「遇有奏案,切須詳之。」

辛丑

顯謨閣待制新知福州張致逺言:「臣聞自昔爲天下國家者,其建功立事,未嘗不謀於衆,亦未嘗必從於衆,然有成有敗,有得有失,顧從與違能斷與不斷耳。大抵一二人立議,如楊國忠、張延賞輩,出於忿嫉則不可;如吳張昭,如晉桓冲,特識慮有不及耳。至若秦隋之季,禁切斬殺,使人雷同,此敗亡之軌,可以永監。故曰謀貴衆,斷貴獨,謀不衆則利害不盡,斷不獨則臧否不决,臣竊惟陛下專任將相,慨然有爲,宸謀英斷,固已度越前古矣,至於前席臣工,開納羣䇿,亦未嘗不推誠務盡,第未聞何人抗論於朝,某人力陳於上,唯唯諾諾,幾至成風,得則暴揚私言,失則歸過君相,負陛下兼聼之意,堕公朝共濟之體,此臣朝夕之所寒心也。區區管見,欲望睿明采臣瞽言,特降親劄,切責公卿大夫,各攄所藴,無尚詭随,利便闕失,指言其故,陛下與二三大臣熟復折𠂻,斷而行之,天下幸甚。」時張浚將大舉北伐。議論已定,致逺入辭,乃上此奏,上命學士降詔,出榜朝堂。

左朝奉郎提舉洪州玉隆觀傅崧卿,爲荆湖南路安撫制置大使司參謀官;降授左朝請郎主管台州崇道觀王次翁,爲參議官;左宣教郎知嚴州夀昌縣臧梓、武顯大夫閤門宣賛舍人王繪,並充幹辦公事,繪仍落致仕,皆用制置大使呂頥浩奏也。後五日,詔復崧卿集英殿修撰、免觧進士宋藻特補右廸功郎。藻,興化軍人,上所著《十君論》,上召對而命之。

右承議郎程序,杖脊,刺配新州牢城。序監新都縣商稅,盗用庫金,法當絞,故有是命。

壬寅

遣帶御噐械韓世良徃楚州軍前撫問,以淮陽之㨗故也,仍以兩鎭節度使印賜世忠,且賜張浚手書曰:「世忠旣㨗,整軍還屯,進退合宜,不失事機,亦卿指授之方,卿更審虛實,徐爲後圖,或遣岳飛一窺陳蔡,使敵枝梧之不暇也。」

寳文閣直學士劉洪道,知揚州。洪道自武昌召歸,旣對,遂有是命。

詔左朝請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陳公輔、右朝奉郎直祕閣主管台州崇道觀呂本中、左從政郎監福州嶺口鹽倉梁習、左宣教郎黃鍰,並召赴行在所,用史館修撰范冲薦也。冲奏:「公輔學術髙明,可居議論之地。本中文章典雅,長於史學。習學有淵源,敏於爲政,恬退之節,人所難能,以其不求聞逹故,世罕有知者。鍰學問純明,吏能精敏,抱才未試,風節甚髙,閑廢之久,衆論惜之。伏望特賜召對,察其人才可否而進退之。」故有是命。

故贈保大軍節度使髙士遜追封南平郡王,髙士林追封普安郡王。右朝散大夫新通判温州髙世定,進一官,直徽猷閣。士遜、士林,宣仁聖烈皇后 弟。世定,士林孫也。先是保靜軍承宣使髙世則言宣仁遺恩,爲惇、卞所格,有旨令世則開具,遂自士遜以下十三人次第褒贈之。士林官止内殿崇班,世則稱嘗任節度使,繇是得王。 案士遜追封制云「生專節制之權」,士林制云「親享牧伯八命之貴」。是時中書舎人任申先兼史館修撰,不知何以鹵莽如此

甲辰

僞齊將王威攻唐州,陷之。團練判官扈舉臣、推官張從之皆死,詔各贈一官,録舉臣子初品文階,從之子進義校尉。 九月丙戌贈官

乙巳

詔:「湖北京西宣撫使岳飛丁母憂,已擇日降制起復,縁見措置進兵渡江,不可等待,令飛日下主管軍馬,措置邊事,不得辭免。」先是飛母慶國太夫人姚氏卒於軍,飛不竢報,乃觧官而去,上聞之,詔飛起復,遣東頭供奉官鄧琮持告撫諭,賜銀帛千匹兩,令官屬將佐、本路監司、本州守臣日下敦請治事,翌日降制,已而琮見飛於廬山寺,飛欲以衰服謝恩,琮不聼,飛再辭,上不許,詔飛速徃措置調發,毋得少失機㑹,飛奉詔歸屯。 《日曆》飛奏以四月六日扶䕶來廬山卜𦵏,十二日至江州瑞昌縣,被受密劄起復,二十七日甲子降詔不允,五月壬申再降詔,今併附書之。諸書稱飛與張浚議不合,乞持服,乃紹興七年事,詳見本年四月丁未并注

丙午

集英殿修撰新知邵州胡寅,充徽猷閣侍制知嚴州。三省勘㑹:「寅自除中書舍人已及一年」,故有是命。寅時留婺州未去,乃就用之。 《秀水閒居録》稱寅不省父病,求改除事,見八年六月戊寅注

右武大夫降授文州刺史王健,知閤門事。

江西制置大使李綱獻太上皇帝所賜犀帶、玉束帶、象簡各一、畫二軸,詔還以賜綱。先是綱以二帝所賜御筆刻石,送右僕射張浚,上聞之,欲見上皇眞蹟,綱因以賜物上之。 朱勝非《秀水閒居録》:「李綱帥豫章,許入覲,綱見上,盡以前朝所得書詔、犀玉帶及家藏寳玩次第進獻,上皆不納,賜廐馬、金帶、飲膳而已,綱旣去,殊怏怏。」案綱進前朝書詔,乃因上宣諭,事具《日曆》今年三月癸酉

祕書省著作佐郎李公懋,提舉江南西路常平茶鹽公事,從所請也。

詔諸州試經給降度牒,權住三分之二。舊法:降賜度牒凡二,有撥賜,有試經。自軍興以來,名山福地及他當賜者並罷 如寺觀有金寳牌及御書去處等,而毎州試經猶不下三十人,至是配賣度牒益多,官直百二十千,民間三十千而已,議者乞權住五年,故有是命。

丁未

左朝奉郎徐文中,落致仕。文中通判吉州,與䖍冦戰,傷重請老,至是疾愈,乃復令出仕。

戊申

僞齊進武校尉陳舜臣、張瓊,並補承信郎,舜臣充嚴州兵馬監押,瓊充臨安府南蕩廵檢,仍舊京東淮東宣撫處置司使喚,以韓世忠言大兵至鎭淮軍,二人首率全城官吏軍民以迎王師,乞推恩故也,旣而世忠再請,乃並轉三官。 二人轉官在丙辰

己酉

中書門下省言:「文武臣僚賜功臣號,係祖宗舊制,方今勸奬有功,理宜檢舉,重别措置。」詔應能决勝強敵,恢復境土,並降制特賜以示異恩。

祕書省校書郎句龍如淵,行著作佐郎。

詔川陝宣撫司類省試武舉合格陳紹業等四人並補官,并文士所賜勅,降付制置大使司換給。時川陝宣撫副使吳玠專治兵,應選舉、差注、民事,皆𨽻制置司故也。

殿中侍御史石公揆請選人任京局改官後,並令罷任,庻幾待闕之人得以次進,從之。時刪定計議編修官共十一員,而待次者至三十餘員,故公揆以爲請。

武功大夫文州團練使韓昭,特遷右武大夫。武功郎韓誡,俟轉正使日,除遥郡刺史。修武郎韓諮,除閤門宣賛舎人。三人皆駙馬都尉嘉彦子,其家請用遺奏所得恩澤三資而命之。

起復左武大夫文州團練使廣南東路兵馬鈐轄都督府摧鋒都統制韓京,乞以捕盗賞二官,回贈祖楚一名目,詔如其請,贈楚承節郎。

庚戌

初命宗正寺訓諸宗室名。自元豐後,非袒免親皆罷賜名之典,而宗正丞孫緯論同名者衆,故復訓名焉。

起復左朝奉大夫川陝宣撫司幹辦公事邵博,爲都督府幹辦公事。

辛亥

故朝請大夫趙君錫,特贈徽猷閣直學士 君錫,河南人,元祐御史中丞,黨籍待制以上第六人,亳州居住,用其孫請也,上因言:「一時甚有濫居黨人之數者,范冲 、任申先皆能辨之。」上又曰:「聞章惇家極恨申先,揚言於人,俟他日申先不在朝廷,當集衆訴於闕下。」折彦質曰:「此天下公論,豈係一申先,但除惡務盡,前日行遣太輕,不當其罪,故致此紛紛。」上曰:「然。」

遣内侍黃克柔徃楚州勞韓世忠及一行將士。

壬子

韓世忠遣參謀官右朝散大夫祕閣修撰陳桷、參議官右通直郎新知建昌軍張偁、幹辦公事右承直郎竇灝等三人來奏㨗,上引對,詔桷進一官,偁直祕閣,灝特改右宣教郎 三人遷官除職在甲寅

時正隂雨,上數問輔臣:「不害麥否?」趙鼎曰:「此正接梅雨,大抵江浙須得梅雨,乃能有秋,是以多不種麥,然更望陛下誠意感格,天必垂祐。」上曰:「善。」

殿中侍御史王縉入見,諫上取青碌、玳瑁,後二日,上諭趙鼎曰:「中間嘗取玳瑁數十兩,止造一帶鞓襯,餘令入藥,兼朕雅不愛此物,昨日縉䟽中論及此。」又顧鼎問:「朝廷曾令取青碌否?」鼎對:「雖不記子細,大槩是令民間採取貨賣,官中收息耳。」上云:「䟽中亦有此一事,當便爲理㑹,朕宮中未嘗輒修一椽屋,須此何用之?」明日進呈縉諫䟽,鼎因言:「青碌乃是提舉坑冶趙伯瑜起請,令民間從便採取,所得價錢以供銅本。」上曰:「不若别更處置,言路旣有聞,必是外間已有所議也。」鼎曰:「聼民間自取,此亦何害,然縉深得諫臣之體,大抵當防微杜漸,救之於未然。」上曰:「前日已嘗再三嘉奬。」乃出伯瑜所請,許召人興採抽買,毋得抑勒騷擾。 上諭趙鼎在是月甲寅,進呈縉䟽及出伯瑜所請在乙卯,今併書之

癸丑

故奉直大夫韓璆,贈右朝議大夫,官其家一人。璆建炎初通判洺州,死於難,至是其弟廣西提㸃刑獄公事璜訟於朝,故有是命。

甲寅

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司統制官果州團練使呼延通,特遷永州防禦使;諸將王權、劉寳、岳超、許世安、劉銳、崔徳明、單徳忠、杜琳等十八人,並進官有差,賞淮陽之㨗也。是役也,將士受賞者萬七千人,論者或以爲過云。

乙卯

尚書右僕射都督諸路軍馬張浚言:「契勘都督府并行府恭被聖訓,勸誘懐忠體國富豪之人,納金入粟,以助軍費,詢訪得平江府、湖、秀、常州、江隂軍、紹興府、衢、温州、建康府、廣徳軍最係豪右大姓數多去處,行府量度支降官告,委守貳隨宜勸誘上戶請買,卽不得例行均敷,如或委實勸誘不能敷足數目,卽具狀申取行府指揮,若元係出等上戶,卽今物力减退,亦不得抑勒科配。」詔依已行事理。時殿中侍御史周秘亦言:「去嵗諸路旱歉,民多殍亡,惟浙西一路粗爲豐登,所宜寛養其力,以備朝廷不時之用,而近者召人買爵,州縣因而爲姦,名爲勸誘,恐其實不免抑配,名召富民,其實均於下戶,臣恐民力自此殚竭,有失國家日後之計。欲望睿慈特詔大臣,將鬻爵事更加詳議,審度民力,禁戢州縣,無得抑配,無及下戶,未賣者,特與之蠲减,已買者,稍緩其征催,務使民力不至困竭,則國家用度亦無乏絶矣。」乃命諸路轉運司行下州縣,依都督府已行,毋得抑配。

中書舎人兼史館修撰任申先,充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免謝辭。先是申先繳沈與求詞頭,有「臺諫隂附,相爲表裏」之語,右諫議大夫趙霈等見其章,皆闔門待罪,且言:「申先縁此益肆凶暴,無所忌憚,毎見臺諫有所論列,公然對衆指議,不問事之當否,屢言今日臺諫亦何足恤,如臣等果有朋比之迹,望速行竄斥,如申先欺罔聖聼,亦乞睿斷施行。」䟽入,遂有是命,仍令霈等日下供職。時軍需甚急,故有鬻爵及配賣度牒錢引數事,朝士皆以爲不可,於是言者論之,申先,趙鼎客也,至是獨助張浚,乃携臺諫章示祕書郎張戒曰:「此論何如?」戒言:「不知。」申先曰:「子以臺諫之言,不敢議耶?」給事中呂祉謂人曰:「申先姦邪,第知附右相,不悟人之嗤己。」然或者以爲祉之附浚又甚於申先者也。 申先事,以熊克《小曆》所書附入,但克繫此事於正月己丑,恐誤,盖今年二月甲辰方置交子務,三月末間,言者方論交子不便,至此方論官告,申先持示張戒,當在此時,故趙霈䟽中有云「臺諫有所論列,公然對衆指議」,其罷去實以此也,今移附此日,庻不抵牾

故中大夫趙瞻,贈資政殿大學士,以其孫右承議郎戩有請也。 瞻,鳯翔人,元祐間知樞密院事,薨於位,贈銀青光禄大夫,諡懿簡,黨籍執政第十五人,追奪贈諡

成都府天寧萬夀禪寺住持圜悟禪師克勤卒,賜諡正覺禪師,塔名寂照。克勤,崇寧人,有戒行,自張浚已下皆尊禮之。

丙辰

司農寺丞金安節面對,論和糴之弊,大畧言:「以行在觀之,去嵗糴價僅用今嵗三分之一,而粒米有餘,願糴者衆,近嵗州縣和糴,徃徃有𡚁,或不増價勸誘,使之願糴,而輒令有物力之家等第均認,雖名和糴,而實抑配,其弊一也。又所均之數亦未集而輒先告辦,以覬恩賞,及當起發,乃始追呼,倉猝供輸,民力重困,其弊二也。又或與射利之民,相爲表裏,貸以公帑,使營私利,取貴價於官,而以賤價糴之於民,專收其贏,利不及衆,其弊三也。願陛下申勅有司,各體徳意,毋蹈兹弊。」安節又言:「近嵗吏部注官,率數人而共一闕,又三嵗而增數百人,豈不益甚乎?任宮觀而仰給州縣者衆,有未嘗歴任而坐理考第,用舉主陞改,又非特月費俸錢而已,望陛下明詔大臣,深思其弊,凡官至任子者,無論貴近,皆爲之限,宮觀嶽廟格法,更加裁約,俾無濫授,至於考任舉官,亦宜區别,無令與服勤州縣者一槩收使,以絶僥倖,庻幾二弊可去,少捄今日官冗財匱之患,天下幸甚。」

戊午

翰林學士兼侍讀胡交修,試刑部尚書。徽猷閣直學士提舉建隆觀兼侍講兼史館修撰資善堂翊善范冲,爲翰林學士兼侍讀,他職如故。

己未

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奏統制官張琦歸自金中,上曰:「無故而歸,必須有說,正當深察耳。」折彦質曰:「若其人稱金勢極衰,便當可疑。」先是琦以所部戍蕪湖,爲裨將陳琳所刼叛去,至是復歸,光世以琦爲翼武軍同統制,尋進琦横行遥郡二官,充洪州兵馬鈐轄,其徒四人皆序進一官。 琦以去年二月叛去,今年五月辛巳遷官,癸未陞帶,今聨書之

寳文閣直學士新知揚州劉洪道,爲寳文閣學士知襄陽府,賜銀帛三百匹兩。先是新除保康軍承宣使知襄陽王彦,以岳飛嫌,辭不赴,都督行府奏令彦以前䕶副軍都統制兼本府參議軍事,遂命洪道代行,張浚因奏洪道兼行府參謀軍事,仍以江東戶帖錢十萬緡、通泰鹽三千袋爲回易本。 二事並在是月丙寅

尚書倉部員外郎辛次膺,徙吏部。右奉直大夫川陝宣撫使司主管機宜文字薛仁輔,爲尚書倉部郎中。時宣撫副使吳玠遣仁輔與其子忠訓郎拱偕來奏事,且進所市西馬千匹,故有是命,尋又進一官。

左宣教郎監潭州南嶽廟蕭振,爲祕書郎。振,平陽人,趙鼎所薦也,初振入見稱旨,上欲除臺官而無闕,鼎請用爲樞密院承旨,上命以館職處之。

詔成都、潼川府路漕臣及四川都轉運使趙開並先次降兩官,令制置大使司取勘,以中書門下言四川合應副王彦一軍錢糧,除䕫路已有起發數目外,兩路並未見起發數目,都轉運司亦不催發故也。其合起錢糧,仍令大使司責立近限,須管催促起發盡絶。 李燾撰《趙開墓誌》:「吳武安與公所操持浸異,疊以餽餉不給訴於朝,詔公躬至軍前應副錢糧,更除公待制,加武安兩鎭節鉞,復降旨都轉運使不當與四路漕臣同共繫銜,成都、潼川兩路漕臣與都轉運使皆坐應副贍軍錢物愆期,各罰秩二等,凡此皆所以交觧間隙,趣辦饋餉也。」案漕臣降秩乃爲王彦一軍錢糧,此時彦移屯荆南,已得旨令行府應副,或是併以彦軍錢糧,應副吳玠,亦未可知,當求總領所按牘參考

庚申

都督行府奏無錫知縣劉寛治狀,乞加賞,上因論州縣得失,顧趙鼎曰:「卿須常留意,若有庸繆者,雖無顯過,亦當便與罷斥。」

辛酉

詔四川制置大使司禁止採伐禁山林木。蜀三面被邊,綿亘四百里,山溪險阻,林木障蔽,祖宗時封禁甚備,前一日太常博士李弼直面對,論:「頃嵗以來,一切廢弛,加以軍興而製器械,運糧而造船筏,自近及逺,斫採殆盡,異時障蔽之地,乃四通八逹。」輔臣進呈,上曰:「如河東黑松林,祖宗時所以嚴禁採伐者,正爲藉此爲阻,以屏捍外國耳,異日營繕爲一時遊觀之美,遂使邊境蕩然,更無阻隔。」折彦質曰:「此皆臣下不言之罪。」

壬戌

名滁州劉位廟曰剛烈。

癸亥

左諌議大夫趙霈,試尚書工部侍郎兼侍講。

左從政郎樞密院計議官兼權檢詳諸房文字呂用中面對:「請自今死事之人若得恩澤,並須先補子孫,如無子孫,則令立後承受,或子孫皆已有官,然後及其近屬,庻幾絶其僞冒,規圖鬻賣之弊,使忠義之家得䝉實惠。」從之。

甲子

少保武寧安化軍節度使京東淮南東路宣撫處置使韓世忠,賜號揚武翊運功臣,加横海武寧安化軍節度使,賞淮陽之㨗也。世忠乞犒軍銀帛三萬匹兩,詔以五千予之。節度開三鎭、大將賜功臣號,皆自此始。

詔新製度牒,權住給降應副其他官司,專充糴本支用。

故殿中侍御史陳洙,特與一孫恩澤。洙,建陽人,嘉祐中嘗上䟽請擇宗室之賢者,立爲皇子,司馬光當國,奏官其子師雄,師雄未受命而死,及是守臣魏矼爲之請,故有是命。

詔客載見緡徃來者,除其稅。言者論:「近聞諸處米榖皆貴,錢亦難得,是以小民重困,究其所以,兩年之間,折帛、預借、戶帖之類,多起見緡,一州之間,亦不下數十萬,用給大軍,發徃江淮,而商旅販易,少有載見緡迴者,不唯脚乗之費,而所過場務例皆收稅,自江上至行在,場務十餘,及徃諸州,愈逺愈多,一一抽收,所餘無幾,是致滯於一方,不能流通,江淮日益多,諸處日益竭,他日或須折帛之類,民間何以應副?」故有是旨。

丙寅

新除翰林學士范冲,改翰林侍讀學士,兼職如故。冲再辭新命,上不許,冲復奏:「避親故事,典䇿具存,天下之人不可戶曉。」上乃令改命。自咸平初始置講讀學士,經元豐、紹聖再省,至是特以命冲。

詔岳飛仍舊兼節制蘄、黃州。

左朝奉郎新知常州李易,直祕閣知揚州,先赴都堂稟議訖,之任。易以本貫辭,不許。

詔比減行在官吏俸禄,所損無㡬,可罷之。 事祖見去年十一月甲申

忠訓郎川陝宣撫使司書寫機密文字吳拱,特遷右武郎,其後行吏士,並進兩官資遣還蜀。

除名内侍趙民彦,特敘入内内侍省黃門,日下供職。民彦初坐驗視僞祁王失實,流英州,樞密院言:「民彦未嘗赴貶所,於敘法有礙。」詔特依已得指揮。

僞齊劉豫築劉龍城以窺淮西,劉光世遣本司副統制王師晟破之,執僞統制官華知剛,盡俘其衆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