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左傳屬事 (四庫全書本)/全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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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傳屬事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左傳屬事目録   春秋類
  卷一
  周
  桓王伐鄭
  子克子頽子帶之亂
  王臣爭政
  定靈昏齊
  劉康公敗于茅戎
  景王讓晉
  王臣喪亡
  子朝之亂
  王朝交魯
  卷二
  伯
  齊桓公之伯
  宋襄公圖伯
  晉文公之伯附襄公繼伯
  卷三
  伯
  晉靈公楚穆王爭伯
  楚莊王之伯
  晉景公楚共王爭伯
  卷四
  伯
  晉楚鄢陵之戰
  晉悼公復伯
  卷五
  伯
  晉平公楚康王爭伯
  晉楚為成
  卷六
  伯
  楚靈王之亂
  晉失諸侯
  卷七
  魯
  隱公攝國
  文姜之亂附莊公忘讎
  魯與邾莒之怨附邾莒事
  季康子搆怨邾齊
  卷八
  魯
  魯與宋衞之好
  小國交魯
  魯取小國
  孔子仕魯
  列卿世嗣之變
  卷九
  魯
  三桓弱公室
  卷十
  魯
  陪臣交叛
  列國災異
  郊祀蒐狩
  城築
  卷十一
  晉
  曲沃幷晉附獻公除公族
  獻公滅虞虢
  驪姬之亂
  幷諸戎狄附長狄之亡
  卷十二
  晉
  卿族廢興
  卷十三
  齊
  襄公滅紀
  襄公之弑
  桓公五子爭立
  靈公滅萊
  崔慶之亂
  景公納燕伯
  景公納莒郊公
  田氏傾齊附陳佗之亂
  卷十四
  宋
  殤公之弑
  閔公之弑
  昭公之弑
  桓族之亂
  子罕之賢
  華向之亂
  桓魋之亂
  景公滅曹
  大尹亂政
  卷十五
  衞
  州吁之亂
  惠公竊國
  文公定狄難
  甯武子弭晉難
  孫甯廢立
  靈公之立
  莊公出公父子爭國
  卷十六
  鄭
  莊公克叔段
  莊公入許
  厲公簒國
  穆公之立
  靈公僖公之弑
  西宮純門之難
  子産相國
  滅許
  高克曼滿石制駟秦之敗
  卷十七
  秦
  納芮取梁
  穆公霸西戎
  秦晉交伐
  卷十八
  楚
  武王伐隨
  屈瑕敗鄖敗絞伐羅
  文王滅息鄧敗蔡黄
  成王滅弦黄夔
  成王之弑
  穆王滅江蓼六
  子燮子儀子越之亂
  三王滅庸舒
  五令尹代政
  平王得國附靈王之簒
  卷十九
  呉楚
  呉通上國附季札讓國
  闔廬入郢
  卷二十
  楚呉
  越
  昭王復國
  白公勝之亂
  楚滅陳
  句踐滅呉
  等謹按春秋左傳屬事二十卷明傅遜撰遜字士凱太倉人嘗遊歸有光之門困頓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屋晚嵗乃以嵗貢授建昌訓導是書發端於其友王執禮而遜續成之倣宋建安袁樞紀事本末之體變編年為屬事事以題分題以國分傳文之後各櫽括大意而論之於杜氏集解之未安者頗有更定而凡傳文之有乖於世教者時亦糾正焉遜嘗自云傳中文義頗竭思慮特於地理殊多遺憾恨不獲遍蒐天下郡縣志而精攷之又云元凱無漢儒不能為集解遜無元凱不能為此注其用心深至而推讓古人勝於文人相輕者多矣乾隆四十一年十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序
  史之體不一而編年其正也三代以前邈矣罕睹焉唯左氏發夫子筆削之㫖而著傳司馬君實奉英宗命而脩通鑑上下二千餘年蓋灝乎無不苞矣司馬子長離腐刑之慘發其忿毒而為本紀世家列傳等言似重乎其人袁仲樞因通鑑以纂紀事本末似重乎其事至夫藝文類聚與錦繡萬花合璧事類等書似重乎其物吾嘗評之重乎人者慕古尚友考世之士斯多取焉重乎事者經世制變撥亂致理之士斯多取焉重乎物者則鉤句摘事攟摭嫓偶之士斯多取焉是皆魁人墨士各任其志好攄幽發粹志實載往以流惠乎後人者也吾婣黨傅遜士凱氏少抱志略挫抑沉鬱於時用袁氏體纂左傳屬事以稍自露其長予謂國語戰國策太史公八書已類是非始於袁氏也而士凱之所自負者尤在訓詁中自謂能革千載之譌予觀其明簡雅覈多以意悟於注家誠可稱善若祧廟七音筮短龜長數事皆探前人微㫖抉其疑似而暢衍之非漫為臆説也至弁髦下二如身雖已較勝舊説而士凱猶自懷疑從予正之予謂冠禮算位本如是特弁髦句於文氣覺拗然古人文字亦多有然者其他大者無慮百餘條小者數百皆去杜之舛以發左之意其有杜本無謬而為他説所詿誤者仍辨之以復於杜左氏之詭於正者亦以義裁之使無誖乎聖人之訓誠亦可謂卓爾不羣者矣㑹其左宦引歸貧不自聊亟欲此書之布於世數遺予書曰公為序之既冕其首而尤附之翼也予謂凡古之立言以圖不朽者孰不同是心哉顧其顯晦也似有數焉司馬史記今家藏士習好之甚於六經而更兩漢猶不顯獨楊惲以其自出能讀之耳韓昌黎文為七大家之冠或以配孟子亦更四百餘年至歐陽永叔而始大行是編也蓋不與二書侔然觀其比事而屬之也俱有意義焉如齊桓之霸始以鮑之薦管其不能勝楚也以子文晉悼之復霸始以荀罃之歸而其後之失霸也以范鞅諸臣之賄其他事事必指要陳詞昭為誡鑒務思有益於世非徒逞辨博摽竒麗為搦管濡翰之資已也有天下國家之責者俯而讀之其必㑹於𠂻而發其志智者多矣使世之君子惟榮顯之圖或雕蟲之是工則匪直是編諸古籍皆覆瓿類耳如以措大自任體國經治為懷則是編也將靡翼而横飛矣序與不序也奚與乎予惟重有望於天下之士焉爾呉郡王錫爵撰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序
  昔者夫子春秋成而三氏翼之左氏嘗及事夫子其好惡與之同而又身掌國史典故其事最詳而辭甚麗公穀二氏私淑之子夏而以能創義例有所禆益於經學士大夫多習之其為左氏而顯者漢丞相張蒼諸王太傅賈誼京兆尹張敞太中大夫劉公子丞相翟方進之屬賈誼至為之訓故然終不得與二氏並而中壘校尉劉歆始篤好之至移書太常博士明其屈幾用此獲罪其後獲竝立於學官而晉征南大將軍杜預深究晳其學復傳之而稱其或先經以始事或後經以終義或依經而辨理或錯經以合義自杜預之傳行而左氏彬乎粲然公穀反不得稱竝矣宋有胡安國者負其精識以為獨能得夫子褒貶之微意衷三氏而去取之自胡氏之傳行而三氏俱絀獨為古文辭者尚好左氏不能盡廢之而所謂好者好其語而已爾於是稱左史者舍經而言史大抵史之體有二左氏則編年而司馬氏乃紀傳世家編年者貴在事而紀傳世家貴在人貴在事則人或略而尚可推貴在人則事易複而於天下之大計不可以次第得然自司馬氏之紀傳行而後世之為史者亡所不沿襲當左氏時所謂晉之乘楚之檮杌以至魏之汲冢其簡者若倣經而詳者則為左其後奪於司馬氏雖有荀恱袁宏之類然不甚為世稱說而能法左氏之編年者司馬氏之後人光也光所著史曰資治通鑑其文雖不敢望左氏之精鑿要亦有以繼之而上下千餘年其事為年隔而不能整栗建安袁樞取而類分之名曰紀事本末而左氏其祖禰也顧未有若袁樞者出而吾鄉傅遜氏少有雄志博涉曉兵尤好推前代理亂大原謂左氏足以發其竒益覃思詳索而融貫其義用袁樞法而整齊之其大體先王室次盟主次列國次外夷取事之大者與國之大者比而小者附見焉不必如訓家之所謂張本為伏為應一舉始而終遂瞭然若指掌其它句為之故字為之考雖不能不資之杜氏而杜氏之有舛僻者亦掊而正之必使之無負乎左氏而後已故執杜氏以治左氏十而得入執傅氏以治左氏十不失一且也為杜而左者難為傅而左者易故夫傅氏者左氏之慈孫而杜氏之諍臣也漢之時左氏故不能大重如公穀而為之者如嚮所稱三張賈生輩皆通達國體而公穀之學公孫𢎞用以繩下而張湯傅為峻文決理又請用博士弟子治之者補廷尉史雖以董江都之賢而不能免於決事比之刻豈所謂屬事者多達而析義者易深耶使傅氏及是時而成此書令三張賈生者見之其有禆於漢治當何如也傅氏今雖尚墨墨守學官部使者已從守令科三論薦矣其將使之展而效之時哉呉郡王世貞撰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序
  古史之存寡矣唯左氏釋經以著傳故魯二百五十五年之史獨完而諸國事亦往往可以概見雖當世衰季簒弑攻奪烝姣之醜不絶於篇而其間英臣偉士名言懿行猶足為世規准至戰陳射御燕享辭命卜筮皆非後世之所能及蓋以去古未逺而先聖之法尚有存焉故也然體本編年而紀載繁博或一簡而幾事錯陳或累卷而一事乃竟或以片言而張本至巨或以微事而古典攸徴兹欲遡流窮委尋要領而繹㫖歸蓋亦難矣自司馬子長變古法以為紀傳世家等言而後之作史者卒不能易名編年者雖自荀恱以後無慮四十家而書不多存事無通㑹至宋司馬文正始粹一千三百六十二年之事以為通鑑而趙興智滅實以上接左氏襄子惎智伯事建安袁氏復因之以纂紀事本末使每事成敗始終之迹一覽而得讀史者咸便而葆之遜嘗欲祖其法以纂左傳事而先師歸熙甫謂當難於通鑑數倍遜頗悟其㫖取王敬文本蕆而成焉懼其事繁紊且遺也故於諸國事各以其國分屬而仍次第之於時王道既衰伯圖是賴故以伯繼周而凡盛衰盛衰離合大故皆使自為承續而不列於諸國之中以其文古須註可讀元凱好之自謂成癖而其集解乃多紕繆踈略或傳文未斷而裂其句以為之註如防川介山失其竒勝且意義亦難於㑹解遜故竟其篇章而總用訓詁於後并參衆説酌鄙意僭為之釐正焉又讀胡身之註通鑑時有評議以發明其事之得失輒慕而效之其是非或不大誖於聖人而微藴亦因以少見遜少好讀史兹傳雖以釋經而與後之言經者多牴牾難合故經不能強明而獨躭其文辭視以古史妄纂兹録名曰春秋左傳屬事頗自謂得古人讀史之遺意有助於考古者之便云然袁氏書為世所好而事多遺脫稍有錯誤若得為之補其遺正其誤而更益之以宋與元使數千百年成敗興衰之故皆得並論而詳列之豈非生平之一快也哉而未敢必其能與否也噫理難至當人莫自知以古人之賢猶不能無失矧遜於古人無能為役寧不百其失乎唯祈知言之君子不鄙而教之時皇明萬厯十有三年乙酉初夏日呉郡後學傅遜士凱自序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
  凢例
  一列諸國先後俱依經文事既分屬而小國以事交於某國者即附見於某國之中
  一纂事從題無題從類凢事與題稍相涉者因為附見以無遺古史之文
  一凢一事而宜分見兩屬者則置於所重之中而於其輕者則從節仍云詳見某處又有因事起事而於他事為要本事無與者則直置於他事而云餘見某處凢節文皆空一字以别於全文若有一二句從節者止空一字不復云詳見餘見
  一凢雖一事而歲月既乆枝節自繁則於一題之内又分數題其年月亦因其内事以為先後如三桓弱公室小國交魯之類
  一有大事而中有數事不可分析者則於二事之交加一圈以别異之如隱公攝國晉楚爭伯之類
  一杜註於一事之始云為某事張本於終則云終某人之言今事既類聚故俱不用其云在某公幾年者今云在某事内
  一此編本為明達者之資故多總括其意以註而於字句或畧焉以待觀者之自悟悟而得之則得之於心也固
  一凢名物度數不可以意求者則俱從詳且以備檢考焉
  一凢註或仍或革於必然無疑者則直解其中不復致辨其有疑似難析古制難辨必須詳考乃定深思方得者則於去取創見之際俱不敢苟故另為辨悞二卷以求正於博雅其或無可考據思之不得者則並存其説以并求正焉
  一有本不必註而先為杜註所謬者則亦解之以正其謬或見於辨悞中
  一左氏好以成敗論人凢於生死治亂之先必預為徴兆而後以事為應騐固有未必盡然者先儒譏之以誣當矣然於世教有補故皆因焉而有悖倫傷化之極者不得已而畧評數語於中以明大義凢評議仍用小圈以别於訓註總評於後者則用大圈
  一傳中地名元凱皆釋以晉時所名今皆易以昭代之制古蹟晉有而今無者則加舊字以存疑未有考者姑闕前見者從略於其事有關係者仍從詳
  一杜於晉朝元皇后喪議太子應既葬除服故凢傳中喪制皆曲為強解以信其説先儒謂其巧飾經傳以附人情今註中悉為釐正
  一傳中於一人或以名或以字或以諡或以邑錯見於一事之中觀者卒難别識今於一人始見即詳其姓名字諡等庶使易曉
  一傳中多古字通用及竒字難識或以一字屢見若悉為音釋似覺太繁故另分部音釋附於辨悞之前
  一傳中有三代器名以形不明故義亦難解今皆考而圖其形并為好古者之一資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一    明 傅遜 撰
  
  桓王伐鄭
  隱公三年 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王貳于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於鄭鄭公子忽為質於周王崩周人將畀虢公政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君子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禮雖無有質誰能間之苟有明信澗谿沼沚之毛蘋蘩蕰藻之菜筐筥錡釡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而况君子結二國之信行之以禮又焉用質風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卿士王卿之執政者鄭父子秉周政虢西虢公今陜西寳雞縣有虢國城時亦仕王朝貳欲分政於虢也以物相贅曰質狐平王子忽莊公子畀政成先王意祭足鄭大夫字仲温今河南温縣成周今河南洛陽縣周四月秋計麥禾猶未熟取之者或為圉牧用耳交惡相疾也君子稱言明恕開誠逮人也禮典秩山夾水曰澗水出於山曰谿沼池沚小渚毛草也蘋大萍蘩皤蒿蕰藻亦二水草筐方筥圓皆竹錡有足釡無足皆金潢汙停水行潦流潦羞進也風國風義取不嫌於薄物雅大雅行葦義取忠厚泂酌義取雖行潦可以供祭祀○於此周與鄭等而勢更出鄭下陵夷極矣左氏如此敘事亦豈體乎六年冬鄭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禮焉周桓公言於王曰我周之東遷晉鄭焉依善鄭以勸來者猶懼不蔇况不禮焉鄭不來矣桓王即位乆至是始朝桓公名黑肩周采地公旦後也平王東遷晉文侯鄭武公左右王室故曰依蔇至也
  八年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於周于此遂畀之政八月丙戌鄭伯以齊人朝王禮也鄭伯不以虢公得政而背王故為禮
  九年夏宋公不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伐宋秋鄭人以王命來告伐宋不王不共王職為左則與虢公分任來告乘魯怨宋
  也詳見隠公攝國
  十年六月戊申公會齊侯鄭伯于老桃壬戌公敗宋師于菅庚午鄭師入郜辛未歸于我庚辰鄭師入防辛巳歸于我君子謂鄭莊公於是乎可謂正矣以王命討不庭不貪其土以勞王爵正之體也蔡人衞人郕人不會王命秋七月庚寅鄭師入郊猶在郊宋人衞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八月壬戌鄭伯圍戴癸亥克之取三師焉宋衞既入鄭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敗九月戊寅鄭伯入宋冬齊人鄭人入郕討違王命也老桃菅宋地防郜宋邑鄭伯后期而公獨敗宋師故鄭頻獨進兵以入郜防入而不有命魯取之下事上皆成禮庭中故不王曰不庭勞者敘其勤以答之魯侯爵尊鄭伯爵卑故言勞王爵鄭師還駐逺郊故宋衞得乘虚入其國蔡從宋衞在戴以不得同入鄭之功不和故鄭得圍之於戴而皆取之戴國今為河南考城縣郕亦國在今山東汶上縣北有郕國城
  十一年秋王取鄔劉蒍邘之田于鄭而與鄭人蘇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欑茅向盟州陘隤懷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鄭也恕而行之德之則也禮之經也已弗能有而以與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鄔劉在今河南偃師縣境舊有鄔聚劉亭蒍闕邘河南懷慶縣有邘臺村俱鄭田温前見原河南濟源縣絺在河南河内縣境樊一名陽樊河南濟源縣有曲陽城為其地隰郕河南懷慶府有期城為其地攢茅河南修武縣有攅城向河南濟源縣有向城盟河南孟縣有孟城州陘闕隤在河南修武縣境懷亦屬修武縣有懷城俱蘇忿生田忿生周武王司冦時其後叛王田本自據恕則人心協而徳順禮序故為則為經
  桓公五年 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秋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王為中軍虢公林父將右軍蔡人衞人屬焉周公黑肩將左軍陳人屬焉鄭子元請為左拒以當蔡人衞人為右拒以當陳人曰陳亂民莫有鬬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顧之必亂蔡衞不枝固將先奔既而萃於王卒可以集事從之曼伯為右拒祭仲足為左拒原繁髙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戰于繻葛命二拒曰旝動而鼓蔡衞陳皆奔王卒亂鄭師合以攻之王卒大敗祝𥅆射王中肩王亦能軍祝聃請從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無隕多矣夜鄭伯使祭足勞王且問左右奪悉不使之與也前忌父此林父疑皆虢公字子元鄭公子拒方陣司馬法車二十五乘為偏五人為伍以車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彌縫之此蓋魚麗陣法繻葛鄭地旝旃也通帛為之蓋大將之麾執以號令王軍敗身傷猶殿而不奔故曰能軍鄭伯斂軍問勞稍存臣禮曼伯原繁高渠彌祝𥅆皆鄭大夫鄭伯雖已不臣而動假命以行猶有尊周之心焉可撫而御也既易其田又奪之政是驅之叛矣及討其不朝能虞其不以兵禦耶而遂親將以行也至兵敗身傷復受其勞問而不自恥也哀哉
  七年夏盟向求成於鄭既而背之秋鄭人齊人衞人伐盟向王遷盟向之民于郟前王以二邑與鄭故求成郟王城今為河南府治
  子克子頽子帶之亂
  桓公十八年秋周公欲弑莊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與王殺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儀有寵于桓王桓王屬諸周公辛伯諫曰並后匹嫡兩政耦國亂之本也周公弗從故及莊王桓王太子克其弟字子儀辛伯周大夫周公見前燕南燕今河南胙城縣即其地妾如后庶如嫡臣擅命都如國皆以致亂及及于難是為子克之亂下為子頽之亂莊公十六年 初晉武公伐夷執夷詭諸蒍國請而免之既而弗報故子國作亂謂晉人曰與我伐夷而取其地遂以晉師伐夷殺夷詭諸周公忌父出奔虢惠王立而復之詭諸蒍國皆周大夫夷詭諸采地弗報不報施於蒍國忌父王卿士奔虢避子國難至惠王始復其位
  十八年春虢公晉侯鄭伯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陳媯歸于京師實惠后虢晉朝王鄭伯又以齊執其卿詹故求王為援皆在周倡義為王定昏所謂惠后也媯陳姓後寵愛少子帶致亂
  十九年 初王姚嬖于莊王生子頹子頽有寵蒍國為之師及惠王即位取蒍國之圃以為囿邊伯之宮近於王宮王取之王奪子禽祝跪與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蒍國邊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亂因蘇氏秋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蘇子奉子頽以奔衞衞師燕師伐周冬立子頽王姚莊王之妾姚姓蒍國前已亂周與邊伯子禽祝跪詹父為五大夫膳夫即石速以士不數秩禄也蘇氏前桓王奪其邑以與鄭者
  二十年春鄭伯和王室不克執燕仲父夏鄭伯遂以王歸王處于櫟秋王及鄭伯入於鄔遂入成周取其寳器而還冬王子頽享五大夫樂及徧舞鄭伯聞之見虢叔曰寡人聞之哀樂失時殃咎必至今王子頽歌舞不倦樂禍也夫司冦行戮君為之不舉而況敢樂禍乎奸王之位禍孰大焉臨禍忘憂憂必及之盍納王乎虢公曰寡人之願也仲父南燕伯字櫟鄭邑今河南鈞州鄔王所取鄭邑徧舞備六代之樂叔虢公字周禮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爼以樂侑食不舉不舉鼎也
  二十一年春胥命于弭夏同伐王城鄭伯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入殺王子頽及五大夫鄭伯享王于闕西辟樂備王與之武公之畧自虎牢以東原伯曰鄭伯效尤其亦將有咎五月鄭厲公卒王廵虢守虢公為王宮于玤王與之酒泉鄭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鑑予之虢公請器王予之爵鄭伯由是始惡於王冬王歸自虢弭鄭地鄭虢相命以謀納王闕象魏也辟偏也樂備備六代之樂畧界也鄭武公傅平王王賜之自虎牢以東後失其地故惠王復與虎牢今河南汜水縣原伯原莊公也效尤以子頽就戮而樂備是效其徧舞也厲公卒子文公立天子省方謂之廵守玤虢地酒泉周邑鞶鑑鞶帶而以鏡為飾也爵酒器爵重於鞶鑑故鄭惡○兹役也鄭伯功大於虢而王待虢有加寧毋徴亂乎
  二十七年冬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且請伐衞以其立子頽也召伯廖王卿士賜命為侯伯
  二十八年春齊侯伐衞戰敗衞師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
  二十九年冬樊皮叛王樊采地皮名字仲周大夫
  三十年春王命虢公討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執樊仲皮歸于京師○以上為子頽之亂以下為子帶之亂
  僖公七年冬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太叔帶之難懼不立不發喪而告難于齊襄王惠王太子名鄭帶襄王弟惠后之少子也
  八年春盟于洮謀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後發喪㑹洮始定冬王人來告喪難故也是以緩
  十年春狄滅温蘇子無信也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於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滅蘇子奔衞
  十一年夏揚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王子帶召之也秦晉伐戎以救周秋晉侯平戎于王揚拒泉臯皆戎邑及雜戎居伊水雒水間者伊水源出河南盧氏縣悶頓嶺經嵩縣洛陽偃師縣入洛洛水源出陜西洛南縣冡領山經盧氏洛陽偃師鞏縣入河帶召戎欲以簒位秦晉有勤王之舉
  十二年夏王以戎難故討王子帶秋王子帶奔齊十三年春齊侯使仲孫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帶事畢不與王言歸復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湫齊大夫○子帶引外冦以危宗國其罪大矣而桓為之請復非也仲孫號為多智能測王怒之未怠而不能測帶惡之不悛乎
  二十年春滑人叛鄭而服於衞夏鄭公子士洩堵冦帥師入滑滑屬鄭小國今為河南偃師縣士文公子洩堵冦鄭大夫
  二十二年秋富辰言于王曰請召大叔詩曰協比其鄰昏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協焉能怨諸侯之不睦王說王子帶自齊復歸于京師王召之也富辰周大夫詩小雅言王者為政先和協近親則昏姻甚相歸附鄰猶近也孔甚云旋也○富辰論兄弟之常可耳帶之長惡好亂不可以是論矣必召之歸致其罪必不可容而殺之曷若全之于外之為愈乎親親而擇人焉亂斯免矣
  二十四年 鄭之入滑也滑人聴命師還又即衞鄭公子士洩堵俞彌帥師伐滑王使伯服游孫伯如鄭請滑鄭伯怨惠王之入而不與厲公爵也又怨襄王之與衞滑也故不聴王命而執二子王怒將以狄伐鄭富辰諫曰不可臣聞之大上以徳撫民其次親親以相及也昔周公弔二叔之不咸故封建親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魯衞毛𥅆郜雍曹滕畢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晉應韓武之穆也凡蔣邢茅胙祭周公之𦙍也召穆公思周徳之不類故糾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詩曰常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鬩于牆外禦其侮如是則兄弟雖有小忿不廢懿親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鄭親其若之何庸勲親親暱近尊賢徳之大者也即聾從昧與頑用嚚姦之大者也弃徳崇姦禍之大者也鄭有平惠之勲又有厲宣之親弃嬖寵而用三良於諸姬為近四徳具矣耳不聴五聲之和為聾目不别五色之章為昧心不則徳義之經為頑口不道忠信之言為嚚狄皆則之四姦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猶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懷柔天下也猶懼有外侮扞禦侮者莫如親親故以親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徳既衰於是乎又渝周召以從諸姦無乃不可乎民未忘禍王又興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聴使頽叔桃子出狄師夏狄伐鄭取櫟王徳狄人將以其女為后富辰諫曰不可臣聞之曰報者倦矣施者未厭狄固貪惏王又啓之女徳無極婦怨無終狄必為患王又弗聴初甘昭公有寵於惠后惠后將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齊王復之又通於隗氏王㬱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實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師攻王王御士將禦之王曰先后其謂我何寧使諸侯圖之王遂出及坎欿國人納之秋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獲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適鄭處于氾大叔以隗氏居于温堵俞彌鄭大夫伯服游孫伯周大夫辰意以鄭雖不臣而釁本自王深以狄伐之非故諫云上古沕穆徳盛而民懷中古由親以逮之弔傷咸同也周公傷夏商之叔世踈其親戚以至滅亡故廣封其兄弟十六國文王子四國武王子六國周公别子𦙍嗣也召穆公周卿士名虎召采地類善糾收也厲王失徳兄弟道缺穆公于東都收而作詩以親之屬小雅國語詩序謂周公作常棣玉李也花柎相承甚力故以興兄弟焉鄂華發外者萼通不豈不也韡韡光明貌鬩訟爭貌言内雖不和猶禦外侮庸用暱昵也崇尊信也平王東遷晉鄭是依惠王出奔虢鄭納之勲也鄭祖桓公厲王之子宣王母弟親也嬖寵謂申侯子華三良謂叔詹堵叔師叔用舍得人賢也所宜尊且近在王畿是為四徳聾昧頑嚚本戎狄之性周公封兄弟召公作詩皆親親也今伐鄭是變其道渝變也頽帶之亂未熄而又興之使甚將廢文武之功業王用狄師有功將貴其女辰又諫有勞施則望報過厚婦人多性蕩而怨深尤足以致患皆不納而亂作昭公子帶謚食邑于甘隗氏王所立狄后㬱廢也周禮王之御士十二人坎欿周地在今河南鞏縣境原毛皆采邑氾鄭邑今河南襄城縣因襄王處此而名冬王使來告難曰不穀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寵子帶鄙在鄭地氾敢告叔父臧文仲對曰天子蒙塵于外敢不奔問官守王使簡師父告于晉使左鄢父告于秦天子無出書曰天王出居于鄭辟母弟之難也天子凶服降名禮也鄭伯與孔將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視官具于氾而後聴其私政禮也鄙野處也同姓諸侯稱叔父天子清道而行其居九重故奔外曰蒙塵不敢斥尊故曰官守師父鄢父周二大夫凶服素服降名稱不穀也孔將鉏等鄭三大夫官官司具器具先君後已故曰禮
  二十五年春秦伯師于河上將納王狐偃言于晉侯曰求諸侯莫如勤王 晉侯辭秦師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陽樊右師圍温左師逆王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大叔于温殺之于隰城餘見晉文公之伯噫周之衰也端守静正猶自全乎其為尊乃縱情多妄以亂乎内必外假諸國以定是猶既嬴而復自絶其食也然皆起于紊蔑適嗣寵愛庶孽之故前車累覆而後不一鑒焉其瞢甚哉抑大叔罪大殺之當矣而稱昭公後又有甘簡甘悼甘桓之屬豈既殺之而又賜之美謚復為之立後耶有不可解者
  王臣爭政 周公閲 王孫蘇周公楚 王叔陳生
  文公十四年春頃王崩周公閲與王孫蘇爭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則不書禍福不告亦不書懲不敬也秋周公將與王孫蘇訟于晉王叛王孫蘇而使尹氏與𥅆啓訟周公于晉趙宣子平王室而復之王匡王叛不與之訟理其直復復使之和親也○王既知曲直所歸曷不能正而乃求晉理之其倒而授之也甚矣
  宣公十五年夏六月王孫蘇與召氏毛氏爭政使王子捷殺召戴公及毛伯衞卒立召襄王子捷王札子别名召襄戴公子立之嗣其位
  十六年秋為毛召之難故王室復亂王孫蘇奔晉晉人復之○蘇罪甚矣而晉復之非也冬晉侯使士會平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禮殽烝武子私問其故王聞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聞乎王享有體薦宴有折俎公當享卿當宴王室之禮也武子歸而講求典禮以脩晉國之法士會謚武子字季凡享半解其體而薦之以訓共儉宴則體解節折升之于俎物皆可食以示慈惠士會以享當體薦而殽升故怪問之王言禮以分異㑹卿分宜宴㑹故感焉而講求之以脩國法烝升也公諸侯也傳言典禮乆廢并會之賢
  成公十一年夏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也且與伯與爭政不勝怒而出及陽樊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晉惠襄二王之族伯與周卿士陽樊時屬晉鄄周地
  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難來告書曰周公出奔晉凡自周無出周公自出故也天子無外故奔者不言出周公為王所復而自絶于周故書出以非之
  襄公十年冬王叔陳生與伯輿爭政王右伯輿王叔陳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復之殺史狡以說焉不入遂處之晉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與伯輿訟焉王叔之宰與伯輿之大夫瑕禽坐獄于王庭士匄聴之王叔之宰曰篳門圭竇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難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東遷吾七姓從王牲用備具王賴之而賜之騂旄之盟曰世世無失職若篳門圭竇其能來東厎乎且王何賴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賄成而刑放於寵官之師旅不勝其富吾能無篳門圭竇乎唯大國圖之下而無直則何謂正矣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與伯輿合要王叔氏不能舉其契王叔奔晉不書不告也單靖公為卿士以相王室陳生伯輿皆王卿士右助也説説陳生也處處之河上士匄晉卿食邑於范謚宣子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故使宰與屬大夫對爭曲直篳門柴門圭竇上銳下方狀如圭宰言伯輿家微不得陵上瑕禽言先世以大姓從王有勞非微也今政刑皆私屬長皆受賂而富故致我貧放肆也牲犧牲用器用騂赤牲旄犣牛也牡牛為犣即騂牡也舉此見得重盟不以雞犬厎邸也正者不失下之直匄知伯輿直不自専而推之於王合要合其要期之辭以相辨詰契其辭也
  定靈昏齊
  宣公六年夏定王使子服求后于齊冬召桓公逆王后于齊子服周大夫桓公周卿士
  襄公十二年冬靈王求后于齊齊侯問對于晏桓子桓子對曰先王之禮辭有之天子求后于諸侯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妾婦之子若而人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則曰先守某公之遺女若而人齊侯許昏王使隂里結之若而人舉數以備擇也隂里周大夫結成也
  十四年秋王使劉定公賜齊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師保萬民世胙大師以表東海王室之不壞繄伯舅是賴今予命女環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無忝乃舊敬之哉無廢朕命定公名夏胙禄也言世其禄以為東海之表率繄發聲環齊靈公名纂繼也因昏而加褒顯傳言王室不能命有功
  十五年春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卿不行非禮也官師劉夏官天子不親昏使上卿逆公監之夏非卿故非禮
  劉康公敗于茅戎
  文公十七年秋周甘歜敗戎于邥垂乗其飲酒也歜周大夫邥垂周地屬今河南新安縣
  成公元年春晉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單襄公如晉拜成劉康公徼戎將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國此必敗背盟不祥欺大國不義神人弗助將何以勝不聴遂伐茅戎三月癸未敗績于徐吾氏瑕嘉晉大夫襄公王卿士康公王季子謚戎平還欲徼其無備叔服周内史徐吾氏茅戎之别秋王人來告敗
  襄公五年春王使王叔陳生愬戎于晉晉人執之士魴如京師言王叔之貳于戎也王叔周卿士戎陵虣周室故愬于晉王叔有貳心于戎故晉執之恐王以為罪故使魴言其故
  景王讓晉
  僖公二十二年 初平王之東遷也辛有適伊川見被髪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秋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辛有周大夫伊川前見被髪而祭遷戎之兆也陸渾今河南嵩縣舊名陸渾縣傳因遷戎追記辛有之言
  文公八年冬襄仲會晉趙孟 遂會伊雒之戎書曰公子遂珍之也襄仲魯大夫名遂戎將伐魯遂不復命専與之盟○懼戎與盟何足珍乎昭公九年春周甘人與晉閻嘉爭閻田晉梁丙張趯率隂戎伐潁王使詹桓伯辭于晉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駘芮岐畢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東土也巴濮楚鄧吾南土也肅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邇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屏周亦其廢隊是為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先王居檮杌于四裔以禦魑魅故允姓之姦居于瓜州伯父惠公歸自秦而誘以來使偪我諸姬入我郊甸則戎焉取之戎有中國誰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難乎伯父圖之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謀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源專弃謀主雖戎狄其何有余一人叔向謂宣子曰文之伯也豈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來世有衰徳而暴滅宗周以宣示其侈諸侯之貳不亦宜乎且王辭直子其圖之宣子説王有姻喪使趙成如周弔且致閻田與襚反潁俘王亦使賓滑執甘大夫襄以說於晉晉人禮而歸之甘周邑今河南府城西有甘水人邑大夫名襄閻嘉晉閻縣大夫丙趯晉二大夫隂戎陸渾戎潁周邑今河南登封縣有潁谷桓伯周大夫辭責讓也魏今山西平陸縣有魏城駘陜西武功縣有漦城芮山西芮城縣岐陜西岐山縣畢在長安縣西北言自夏世以后稷功髙受此五國為西土長蒲姑齊地今山東博興縣有蒲姑城商奄魯地兖州有奄城巴四川重慶等府濮一云江漢之南今雲南鎮沅景東府亦濮蠻肅慎今遼東三萬衞燕今燕京亳今山西垣曲縣有亳城言武王光有天下何所不統弁髦弁加於髦也古童子垂髦冠禮始冠緇布冠次皮弁次爵弁記云三加彌尊是弁髦本以尊之豈因以敝之乎喻周為宗主當救其廢墜不得陵蔑也檮杌舉四凶之一言四裔則三苗在其中允姓隂戎之祖與三苗俱放三危瓜州今陜西甘肅邑外為郊郊外為甸言戎若不由晉安能偪取此封殖猶培飬制専制也謀主宗族之師長又言在晉猶然於戎狄無復可責咎之深也宣子晉卿韓起謚叔向晉大夫改物改正朔易服色翼佐戴奉也姻外親襚送喪衣俘所獲俘囚賓滑周大夫
  王臣喪亡 成肅公 王子佞夫 單獻公 單成公 原伯 甘悼公 鞏簡公
  成公十三年春三月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會晉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劉子曰吾聞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敬在養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劉成二公皆王卿晉伐秦請師於王故魯公既朝王從二公會晉侯二子即二公脤宜社之肉以蜃飾其所盛之器故曰脤宜出師祭社之名劉子所云中即書之降衷詩之秉夷則即有物有則善于其則而天之命我者斯固所謂定命也能以德養之則福自致不德而敗焉自召其禍故上下各宜以分而盡其誠上焉者養其神明之舍下焉者守其職業之常大事在祀與戎而祀之執膰戎之受脤又神惠下臨故為大節非至敬無以通乎幽而答其貺今以惰是悖其則而天命之中弃矣以此知其亡之速也斯言性命禍福之理精矣五月成肅公卒于瑕
  襄公三十年 初王儋季卒其子括將見王而嘆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過諸廷聞其歎而言曰烏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殺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圍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已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書曰天王殺其弟佞夫罪在王也儋季靈王弟括除服故見王愆期公子名聞聲而知其志必欲有此大權告王預除之王弗信而亂作佞夫靈王子景王弟成愆蒍邑大夫平畤周邑尹言多等周五大夫瑕廖括黨佞夫不知故罪王
  昭公七年 單獻公弃親用羇冬十月辛酉襄頃之族殺獻公而立成公獻公周卿士羇寄客也襄頃二王獻公之先成公獻公弟
  十一年秋單子會韓宣子于戚視下言徐叔向曰單子其將死乎朝有著定會有表衣有襘帶有結會朝之言必聞于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視不過結襘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則有闕今單子為王官伯而命事于會視不登帶言不過步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從無守氣矣單子謚成公戚今比直𨽻開州有戚城朝内列位常處謂之著定字疑衍野會設表以為位襘領交結帶結貌正曰共言順曰從十二月單成公卒
  十二年 周原伯絞虐其輿臣使曹逃冬十月壬申朔原輿人逐絞而立公子跪尋絞奔郊絞周大夫輿衆曹其徒也跪尋絞弟郊周邑○甘簡公無子立其弟過過將去成景之族成景之族賂劉獻公丙申殺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孫鰌丁酉殺獻大子之傅庾皮之子過殺瑕辛于市及宫嬖綽王孫没劉州鳩隂忌老陽子甘簡公周卿士過悼公名成景皆過之先君二族賂獻公使之殺過鰌平公名庾過瑕辛及宮綽五大夫皆甘悼公黨
  定公元年 周鞏簡公弃其子弟而好用逺人
  二年夏四月辛酉鞏氏之羣子弟賊簡公弃親用踈故敗
  子朝之亂
  昭公十五年夏六月乙丑王大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夀景王子穆后夀之母十二月晉荀躒如周葬穆后籍談為介既葬除喪以文伯宴樽以魯壺王曰伯氏諸侯皆有以鎮撫王室晉獨無有何也文伯揖籍談對曰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於王室以鎮撫其社稷故能薦彞器於王晉居深山戎狄之與鄰而逺於王室王靈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獻器王曰叔氏而忘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無分乎密須之鼓與其大路文所以大蒐也闕鞏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處參虚匡有戎狄其後襄之二路鏚鉞秬鬯彤弓虎賁文公受之以有南陽之田撫征東夏非分而何夫有勲而不廢有績而載奉之以土田撫之以彞器旌之以車服明之以文章子孫不忘所謂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且昔而高祖孫伯黶司晉之典籍以為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晉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後也何故忘之籍談不能對賔出王曰籍父其無後乎數典而忘其祖籍談歸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終乎吾聞之所樂必卒焉今王樂憂若卒以憂不可謂終王一歲而有三年之䘮二焉於是乎以䘮賔宴又求彞器樂憂甚矣且非禮也彝器之來嘉功之由非由䘮也三年之䘮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禮王之大經也一動而失二禮無大經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經忘經而多言舉典將焉用之荀躒字文伯魯壺魯國所獻壺樽王因之責晉鎮撫謂獻物足為王室重揖談揖使對明器明德之分器彝常也常寳之物談言晉逺王近戎先無分器故無獻叔談字密須姞姓國今陜西靈臺縣文王伐之得其路鼓以蒐闕鞏國名參虚實沉之次晉之分野襄襄王二路大路戎路鏚斧鉞金鉞秬黒黍鬯香酒彤弓赤弓虎賁王之衞士南陽凡四邑不廢加賞載書功于策也土田謂南陽彝器弓鉞之屬車服二路文章旌旗也焉在誰在也言必在叔父王以晉先世受分于王室子孫世守之以延其福祚正當有以鎮撫我孫伯黶晉正卿談九世祖辛有周人其二子適晉為大史籍黶與之共董督晉典因為董氏董狐其後時談忘之故王以占其無後而已則非禮叔向又以審其不終禮為長子三年䘮妻雖期年而以其子有三年之戚為之三年不娶亦有三年之義遂竟也王雖弗竟而猶當隠戚今求器且宴樂是失二禮弃大而詳其細則無所附
  十八年春王二月乙夘周毛得殺毛伯過而代之萇𢎞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侈故之以而毛得以濟侈于王都不亡何待過周大夫得過之族𢎞周賢大夫昆吾夏伯也稔熟也侈惡積稔以乙夘日與桀同誅今得惡同故云秋葬曹平公往者見周原伯魯焉與之語不説學歸以語閔子馬閔子馬曰周其亂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後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無學無學不害不害而不學則苟而可於是乎下陵上替能無亂乎夫學殖也不學將落原氏其亡乎伯魯周大夫時在曹故往會葬者見之閔子馬魯賢人云國亂俗壊言不必學者既多漸以及大人大人懼違衆而失其位志意惑亂故狥流俗而相為此言則皆遂不學而事懐苟且陵替患生而必亂殖生長也言學之進徳如農之殖苗日新日益落衰也○子馬之言萬世之藥石也而于今尤中傷哉
  二十一年春天王將鑄無射泠州鳩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樂天子之職也夫音樂之輿也而鐘音之器也天子省風以作樂器以鐘之輿以行之小者不窕大者不摦則和於物物和則嘉成故和聲入於耳而藏於心心億則樂窕則不咸摦則不容心是以感感實生疾今鐘摦矣王心弗堪其能乆乎無射鐘名律中無射泠樂官州鳩其名省風謂省風俗而作樂以移之鐘言其聚輿言其行窕細而不滿摦大而不入嘉成嘉樂告成也億安也不咸不充滿不容不堪容以是感於心則隨其感而心疾生
  二十二年 王子朝賔起有寵於景王王與賔孟説之欲立之劉獻公之庶子伯蚠事單穆公惡賔孟之為人也願殺之又惡王子朝之言以為亂願去之賔孟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問之侍者曰自憚其犧也遽歸告王且曰雞其憚為人用乎人異於是犧者實用人人犧實難已犧何害王弗應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從將殺單子劉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榮錡氏戊辰劉子摯卒無子單子立劉蚠五月庚辰見王遂攻賔起殺之盟羣王子于單氏子朝景王庶長子賔起子朝傅字孟説相語也劉獻公名摯伯蚠一名狄單穆公名旗子朝有欲位之言故蚠惡之起因犧雞而言犧雖寵飾卒見殺人見寵飾則貴盛故異使寵人如寵犧是假人威權以招難使犧在已則無害已喻子朝欲王早寵異之時太子夀卒王立子猛復欲立子朝而未定聞言心許故不應北山北芒山在今河南府城北王知單劉不欲立子朝欲因獵殺之未及先崩故猛得立榮錡河南鞏縣西舊有榮錡澗無子無嫡子見王見猛也懼羣子黨朝故盟之六月丁巳葬景王王子朝因舊官百工之䘮職秩者與靈景之族以作亂帥郊要餞之甲以逐劉子壬戌劉子奔揚單子逆悼王于莊宫以歸王子還夜取王以如莊宫癸亥單子出王子還與召莊公謀曰不殺單旗不捷與之重盟必來背盟而克者多矣從之樊頃子曰非言也必不克遂奉王以追單子及領大盟而復殺摯荒以説劉子如劉單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羣王子追之單子殺還姑發弱鬷延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劉子入于王城辛未鞏簡公敗績于京乙亥甘平公亦敗焉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室之亂也閔馬父曰子朝必不克其所與者天所廢也單子欲告急於晉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于皇劉子如劉單子使王子處守于王城盟百工于平宫辛夘鄩肸伐皇大敗獲鄩肸壬辰焚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徒醜以王師敗績于前城百工叛己巳伐單氏之宫敗焉庚午反伐之辛未伐東圉冬十月丁巳晉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師以納王于王城庚申單子劉蚠以王師敗績于郊前城人敗陸渾于社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䘮也己丑敬王即位館于子旅氏十二月庚戌晉籍談荀躒賈辛司馬督帥師軍于隂于侯氏于谿泉次于社王師軍于汜于解次于任人閏月晉箕遺樂徴右行詭濟師取前城軍其東南王師軍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子朝憑寵不立聚黨作亂百工百官靈景二王郊要餞周三邑劉子伯蚠也被逐奔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周邑悼王猛也單慮其孤弱迎之歸還子朝黨不欲單得王乘夜取之單失王故出召莊公名奐子朝黨還與謀誘單盟而殺之樊頃子名齊黨猛故决其不克還竟奉王追之領周地大盟殺荒圖遂前謀也時劉得歸其采邑單知還謀故亡奔靈景二族之羣子復追單被殺者八子還及焉朝以其黨死故奔劉因得入王城鞏甘二公猛黨乃為子朝所敗鞅葬景王還閔馬父即閔子馬天所廢謂羣䘮職秩者欲晉救以王出次示情急處守王城盟百工於平王廟肸朝黨伐王敗獲被焚醜猛黨前城朝邑百工因醜敗而叛伐單氏為所敗單再伐之于東圉晉二帥以州戎與其四邑之師納王而劉單陸渾又為朝衆所敗州鄉屬也五州為鄉猛卒周人謚曰悼王敬王猛母弟名匄子旅周大夫晉四將分軍于四邑王師分次于三邑晉三大夫復濟伊洛取子朝邑而軍敬王之師伐毁朝所居邑二十三年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師圍郊癸夘郊鄩潰丁未晉師在平隂王師在澤邑王使告閒庚戌還二師王師晉師郊鄩朝二邑今河南偃師縣有鄩溪朝敗故告閒晉師還夏四月乙酉單子取訾劉子取牆人直人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癸未尹圉誘劉佗殺之丙戌單子從阪道劉子從尹道伐尹單子先至而敗劉子還己丑召伯奐南宫極以成周人戍尹庚寅單子劉子樊齊以王如劉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次于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羅納諸莊宫尹辛敗劉師于唐丙辰又敗諸鄩甲子尹辛取西闈丙寅攻蒯蒯潰訾牆人直人皆朝邑入尹自京入也圉尹文公朝黨佗劉蚠族敬王黨奐極周卿士朝黨王如劉以前敗避朝也鄩羅周大夫納納朝也辛尹氏族唐周地蒯敬王邑今河南洛陽縣舊蒯鄉王師敗邑潰出居狄泉尹氏立子朝八月丁酉南宫極震萇𢎞謂劉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濟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東王必大克極朝黨以地震而死文公伯蚠諡蚠父獻公欲立子猛未及而卒故𢎞云三川涇渭洛也幽王時震朝在王城故曰西王敬王居狄泉在東故曰東王
  二十四年春王正月辛丑召簡公南宫嚚以甘桓公見王子朝劉子謂萇𢎞曰甘氏又往矣對曰何害同徳度義大誓曰紂有億兆夷人亦有離徳余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徳此周所以興也君其務徳無患無人戊午王子朝入于鄔簡公莊公子名盈嚚極之子桓公平公子度謀也𢎞言惟徳同則能謀于義大誓周書商周之興滅在徳不在衆今子朝不徳無害于我可脩徳以勝之時子朝稍强鄔在今河南偃師縣境三月庚戌晉侯使士景伯涖問周故士伯立于乾祭而問於介衆晉人乃辭王子朝不納其使涖臨也就問周衆以子朝敬王曲直乾祭王城北門介大也衆言子朝曲故拒之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師攻瑕及杏皆潰鄭伯如晉子太叔相見范獻子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老夫其國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今王室實蠢蠢焉吾小國懼矣然大國之憂也吾儕何知焉吾子其早圖之詩曰缾之罄矣惟罍之耻王室之不寧晉之恥也獻子懼而與宣子圖之乃徵會於諸侯期以明年瑕杏敬王二邑太叔鄭卿名游吉獻子晉卿名鞅嫠寡婦織者常苦緯少所宜憂將及恐禍及已喻已妄憂周亂蠢蠢動擾貌詩小雅缾小資於罍至罄則罍為無餘故恥之以喻晉為王室所仰宣子晉卿韓起謚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寳珪于河甲戌津人得諸河上隂不佞以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將賣之則為石王定而獻之與之東訾朝以珪禱河求福既而珪自出于水隂不佞敬王大夫温人晉師也以之南侵子朝而得玉賣之則石玉之化也王定王后定其位也獻而與之東訾喜之也見子朝神所不與而珪宜歸之敬王
  二十五年夏會于黄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黄父晉地簡子晉卿名鞅納納于王城餘見晉卿族廢興與宋桓魋之亂冬十月壬申尹文公涉于鞏焚東訾弗克文公子朝黨於鞏涉洛水東訾敬王邑鞏今河南鞏縣舊有訾城
  二十六年四月單子如晉告急五月戊午劉人敗王城之師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劉人戰于施谷劉師敗績劉人劉蚠之屬王城子朝之徒尸氏施谷皆周地今河南府有尸鄉七月己巳劉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劉丙子王宿于褚氏丁丑王次于萑谷庚辰王入于胥靡辛已王次于滑晉知躒趙鞅帥師納王使女寛守闕塞劉師敗而懼故以王出朝衆遂焚其邑王累遷而至滑女寛晉大夫闕塞在今河南府城西有闕塞山一名伊闕口守之以備子朝冬十月丙申王起師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晉師克鞏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隂忌奔莒以叛召伯逆王于尸及劉子單子盟遂軍圉澤次于隄上癸酉王入于成周甲戌盟于襄宫晉師使成公般戍周而還十二月癸未王入于莊宫王子朝使告于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竝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無專享文武之功且為後人之迷敗傾覆而溺入于難則振救之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諸侯莫不竝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厲王王心戾虐萬民弗忍居王于彘諸侯釋位以閒王政宣王有志而後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弔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攜王奸命諸侯㬱之而建王嗣用遷郟鄏則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惠王天不靖周生頽禍心施于叔帶惠襄辟難越去王都則有晉鄭咸黜不端以綏定王家則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脩其職諸侯服享二世共職王室其有閒王位諸侯不圖而受其亂災至于靈王生而有頿王甚神聖無惡於諸侯靈王景王克終其世今王室亂單旗劉狄剥亂天下壹行不若謂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誰敢討之帥羣不弔之人以行亂于王室侵欲無厭規求無度貫瀆鬼神慢弃刑法倍奸齊盟傲很威儀矯誣先王晉為不道是攝是賛思肆其罔極兹不穀震盪播越竄在荆蠻未有攸厎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奬順天法無助狡猾以從先王之命毋速天罰赦圖不穀則所願也敢盡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經而諸侯實深圖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卜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太子夀早夭即世單劉賛私立少以閒先王亦惟伯仲叔季圖之閔馬父聞子朝之辭曰文辭以行禮也子朝干景之命逺晉之大以專其志無禮甚矣文辭何為敬王得晉輔浸强竟逐子朝而其位定盈本黨子朝晉師克鞏知子朝不成更逐之而逆敬王尹召二族皆奔故稱氏重見尹固名者為后還見殺故忌朝黨莒周邑盈懷疑故盟圉澤堤上皆周地成周洛陽也般晉大夫子朝在楚遺書諸侯言三王封建母弟非徒以共享先徳亦望其拯救災難夷王厲王父愆惡疾也走走禱弗忍不忍其虐也時王流彘王政劻勷諸侯釋其位以理之使少有閒豫所謂共和也宣王厲王子時尚少召公虎取而長之效授也幽王宣王子若順愆失也擕王幽王少子伯服王嗣太子宜臼也幽王后申姜生宜臼又幸褒姒生伯服欲殺宜臼而立之宜臼奔申申伯與鄫及西戎伐周戰于戲幽王死諸侯廢伯服而立宜臼是為平王東遷郟鄏頽帶之亂見前定王襄王孫二世靈景也閒王位謂子朝也今子朝以為王猛受亂災謂楚也今子朝以為晉靈王定王孫景王靈王子劉狄即劉蚠壹專也弔相恤也貫習瀆易也先王先王之命不穀子朝自謂攸所厎至也赦赦其憂圖圖其難閒閒錯先王之制伯仲叔季總謂諸侯子朝私命逺晉而徒矯以文詞馬父譏之干私也逺晉逺視晉而蔑之也
  二十七年秋會于扈令戍周子朝雖奔而其黨猶在敬王勢微不能自固故戍之十二月晉籍秦致諸侯之戍于周魯人辭以難時昭公在外也二十九年三月己夘京師殺召伯盈尹氏固及原伯魯之子尹固之復也有婦人遇之周郊尤之曰處則勸人為禍行則數日而反是夫也其過三歲乎夏五月庚寅王子趙車入于鄻以叛隂不佞敗之盈等皆子朝黨稱伯魯子騐閔子馬言固從朝奔楚而道還故婦人以為輕於向背而嘆其亡之速趙車子朝之餘見王殺盈等故叛鄻周邑三十二年秋八月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禍于周俾我兄弟竝有亂心以為伯父憂我一二親昵甥舅不遑啓處於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無日忘之閔閔焉如農夫之望歲懼以待時伯父若肆大惠復二文之業弛周室之憂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則余一人有大願矣昔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靈于成王脩成周之城俾戍人無勤諸侯用寧蝥賊逺屏晉之力也其委諸伯父使伯父實重圖之俾我一人無徴怨于百姓而伯父有榮施先王庸之范獻子謂魏獻子曰與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實云雖有後事晉勿與知可也從王命以紓諸侯晉國無憂是之不務而又焉從事魏獻子曰善使伯音對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於諸侯遲速衰序於是焉在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衞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詩曰敬天之怒不敢戲豫敬天之渝不敢馳驅况敢干位以作大事乎己丑士彌牟營成周計丈數揣高卑度厚薄仞溝洫物土方議逺邇量事期計徒庸慮財用書餱糧以令役於諸侯屬役賦丈書以授帥而效諸劉子韓簡子臨之以為成命子朝之亂餘黨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成周狹小故欲城之俾使也伯父謂晉侯言念諸侯勤勞已乆常閔閔冀望安定如農夫之憂饑望來歲之熟閔憂貌肆展也二文謂文侯文公也固申固其業崇尚也文徳文教之徳蝥賊謂子朝徴召也庸功也先王之靈以為大功伯音韓不信别名衰序差次也在在周所命狄泉在今洛陽城内舊有大倉西南池水尋盟尋平丘之盟南面居君位彪傒衞大夫詩大雅戒王者當敬畏天之譴怒不可自恣渝變也士彌牟字景伯凡城有高卑厚薄溝洫逺邇財用餱糧之類皆須預料而審備之度高曰揣度深曰仞物相也土方土之方面期畢期也庸人功也屬役屬所役人數賦丈付所城丈尺書為成書帥諸侯之大夫效致也臨蒞其事成命執之以為定命也
  定公元年春王正月辛巳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涖政衞彪傒曰將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義也大事奸義必有大咎晉不失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獻子屬役于韓簡子及原夀過而田于大陸焚焉還卒于甯范獻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復命而田也孟懿子會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於邳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若復舊職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仲幾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為宋役亦其職也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士伯怒謂韓簡子曰薛徴於人宋徴於鬼宋罪大矣且已無辭而抑我以神誣我也啓寵納侮其此之謂矣必以仲幾為戮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城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齊高張後不從諸侯晉女叔寛曰周萇𢎞齊高張皆將不免萇叔違天高子違人天之所壞不可支也衆之所為不可奸也涖政代天子大夫為政此即上事啖助謂重記魏獻子名舒韓簡子名不信原夀過周大夫廣平曰陸禹貢大陸在鉅陸北杜謂絶逺疑為今河南汲縣有呉澤荒蕪之地舒火而田此并見焚甯今河南脩武縣范獻子名鞅代魏子去其柏椁以示貶栽設版築宋欲滕薛郳代已受功郳小邾固然固令薛為宋役也皇大也奚仲為夏禹掌車服大夫仲虺奚仲之後實相湯薛宰言先世皆官王朝豈為役于諸侯幾言居周世不得以夏殷之舊為據彌牟言獻子新為政未習故事當歸考之仲幾又以盟時所告之神為言士牟以徴于鬼為誣而執之尚書說命無啓寵納侮毋開寵幸而納人之侮天厭周徳萇𢎞欲遷都以延其祚故曰違天諸侯相帥以崇天子而高子後期故曰違人哀三年萇𢎞殺六年高張奔○萇𢎞身為王臣見王室之危而盡忠以匡衞此人臣之義也而乃云違天不免是使人臣視其國家之傾亂而不為之盡力乎此于義尤謬甚五年春王人殺子朝于楚因呉入郢也
  六年夏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鄭人將作亂于周鄭於是乎伐馮滑胥靡負黍狐人闕外六月晉閻没戍周且城胥靡儋翩子朝餘黨鄭為之伐周六邑閻没晉大夫戍與城皆以備之冬十二月天王處于姑蕕辟儋翩之亂也姑蕕周地
  七年春二月周儋翩入于儀栗以叛夏四月單武公劉桓公敗尹氏于窮谷冬十一月戊午單子劉子逆王于慶氏晉籍秦送王己巳王入于王城館于公族黨氏而後朝于莊宫儀栗周邑武公穆公子桓公文公子因尹氏復黨儋翩為亂故敗之慶氏守姑蕕大夫黨氏周大夫
  八年二月己丑單子伐穀城劉子伐儀栗辛夘單子伐簡城劉子伐盂以定王室穀城簡城盂皆儋翩之黨
  哀公三年 劉氏范氏世為婚姻萇𢎞事劉文公故周與范氏趙鞅以為討六月癸夘周人殺萇𢎞時范氏叛晉故 𢎞忠賢横戮化為碧殆不誣也
  十九年冬叔青如京師敬王崩故也敬王能終其世如萇𢎞言子朝之亂尤甚於頽帶使非晉是無周矣景王毒流乃嗣何其酷也古人有行此而亂弭者以廢立之賢不肖著白人人所謂不有所左右而輕天下者乎若周泰伯漢東海王彊又皆賢明克讓遭逢國祚方隆故上下安榮而名與業俱顯何可冀哉彼輕以私愛易置者又安得以藉口也
  王朝交魯
  隱公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緩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贈死不及尸弔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禮也惠公葬在春秋前故曰緩子氏仲子也薨在二年𮚐助䘮之物言同軌以别四夷同盟同方岳之盟古者行役不踰時故云三月踰月度月也此言赴弔各以逺近為差因為葬節尸未葬之通稱贈死當在未葬既葬而贈無及矣弔生當在哀痛之時今惠公薨乆而弔是不及哀仲子生而來贈故曰豫凶事十二月祭伯來非王命也
  三年春王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戍故書之秋武氏子來求賻王未葬也
  六年冬京師來告饑公為之請糴于宋衞齊鄭禮也得事王之禮
  七年 初戎朝于周發幣于公卿凡伯弗賔冬王使凡伯來聘還戎伐之于楚丘以歸戎朝而發幣于公卿凡伯不以賔禮待之故怒邀而執之
  桓公四年夏周宰渠伯糾來聘父在故名
  五年夏仍叔之子弱也來聘魯也弱幼小
  八年冬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禮也天子娶于諸侯使同姓諸侯為之主祭公來受命于魯故曰禮
  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凡諸侯之女行唯王后書十五年春天王使家父來求車非禮也諸侯不貢車服天子不私求財車服上之所以賜下職貢諸侯有常
  莊公元年秋築王姬之館于外代王室主婚與齊襄也詳文姜之亂三年夏五月葬桓王緩也王崩於桓公十五年三月閲七年矣公穀云遷葬也十一年冬齊侯來逆共姬齊桓公也
  僖公三十年冬王使周公閲來聘饗有昌歜白黑形鹽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則有備物之饗以象其徳薦五味羞嘉穀鹽虎形以獻其功吾何以堪之昌歜菖蒲葅白熬稻黒熬黍形鹽鹽形象虎嘉穀熬稻黍也以象文鹽虎形以象武禮天子三公主國待之尊于國君周公謙之過耳東門襄仲將聘于周遂初聘于晉
  文公元年春王使内史叔服來會葬葬僖公夏四月王使毛伯衞來賜公命叔孫得臣如周拜謝賜命
  三年夏四月乙亥王叔文公卒來赴弔如同盟禮也王子虎與僖公同盟于翟泉文公是同盟之子故赴以名
  四年冬成風薨
  五年春王使榮叔來含且賵召昭公來會葬禮也珠玉曰含車服曰賵加禮于成風也成風莊公之妾天子以夫人禮賵之明母以子貴故曰禮○亂諸侯嫡妾之分何禮乎
  八年秋襄王崩冬穆伯如周弔䘮
  九年春毛伯衞來求金非禮也不書王命未葬也二月莊叔如周葬襄王天子不私求財故曰非禮
  十年秋七月及蘇子盟于女栗頃王立故也
  宣公九年春王使來徴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徴召也賄賜也
  十年秋劉康公來報聘
  成公八年秋召桓公來賜公命
  襄公二十八年冬十一月癸巳天王崩未來赴亦未書禮也十二月王人來告䘮問崩日以甲寅告故書之以徴過也徴騐也

  春秋左傳屬事卷一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二   明 傅遜 撰
  
  齊桓公之伯
  桓公二年秋七月蔡侯鄭伯會于鄧始懼楚也蔡今為河南汝寧府有上蔡新蔡縣鄭今為河南鄭州新鄭汜水縣鄧今為河南鄧州楚都郢今為湖廣江陵縣時楚武王僣號稱王馮陵上國蔡鄧鄭地與之鄰故懼而會以謀自是滅鄧虜蔡服鄭并諸小國更文王成王其勢轉熾二十六年而桓公立於齊
  莊公八年○初襄公立無常鮑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將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亂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來奔無常政令無常小白糾襄公庶弟糾為長齊都營丘今山東青州濟南府皆其地莒今莒州近齊鮑叔牙小白傅管夷吾召忽糾傅○鮑先亂去又能舉管明哲絶人桓之伯實由之
  九年夏公伐齊納子糾桓公自莒先入秋師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鮑叔帥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管召讎也請受而甘心焉乃殺子糾于生竇召忽死之管仲請囚鮑叔受之及堂阜而稅之歸而以告曰管夷吾治於高傒使相可也公從之桓公小白也乾時齊地在今山東臨淄縣西南有時水其源淺旱則乾故名餘見齊襄公之弑鮑叔欲生得管仲故乘勝進兵脅魯復托辭以誘之管仲射桓公故曰讐甘心快意也生竇魯地堂阜齊地在今山東蒙隂縣境舊有夷吾亭稅解其縛高傒齊卿字敬仲鮑叔以管仲治理之才多于敬仲可使相國
  十年○齊侯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冬齊師滅譚譚無禮也譚子奔莒同盟故也譚今為山東章丘縣有譚城
  十二年秋宋萬弑閔公于蒙澤蒙澤宋地餘見宋閔公之弑
  十三年春會于北杏以平宋亂遂人不至夏齊人滅遂而戍之北杏齊地遂舜後國今山東定陶縣境戍守也○冬盟于柯始及齊平也柯齊地今山東東阿縣魯與齊平也○宋人背北杏之會
  十四年春諸侯伐宋齊請師于周夏單伯會之取成于宋而還冬會于鄄宋服故也齊脩伯業故假王命以示順單伯周大夫成平也鄄衞地今屬山東濮州○宋爵既上公而復國今河南歸徳州及直𨽻徐州皆介南北之衝故齊桓創伯即於宋首事其制而撫之者勤矣晉文晉悼其業皆自宋始至天下分為南北而彭城遂為南朝重鎮安史之亂張許據睢陽以遮蔽江淮其地誠古今要害之區也哉
  十五年春復會焉齊始霸也秋諸侯為宋代郳鄭人閒之而侵宋郳附庸屬宋而叛齊桓為之伐郳鄭未服因侵宋
  十六年夏諸侯伐鄭宋故也鄭伯自櫟入緩告于楚秋楚伐鄭及櫟為不禮故也櫟鄭邑入櫟詳見厲公簒國冬同盟于幽鄭成也幽宋地時盟者凡九國○鄭在南北之交與宋同皆圖伯者所必争也然宋固事中國而鄭反覆二伯間幾終春秋世
  十七年春齊人執鄭詹鄭不朝也詹鄭卿○夏遂因氏頜氏工婁氏須遂氏饗齊戍醉而殺之齊人殱焉四氏遂之彊宗殱盡也
  二十二年春陳人殺其太子御冦陳公子完與顓孫奔齊完顓孫皆御冦之黨餘見田氏傾齊
  二十七年夏同盟于幽陳鄭服也陳亂而齊納敬仲鄭伯前納成于楚皆二心于齊今始服也○冬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召伯廖王卿士賜命為侯伯周禮九命作伯王官伯也餘見子頹之亂
  二十八年夏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而振萬焉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讎而於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曰婦人不忘襲讎我反忘之秋子元以車六百乘伐鄭入于桔柣之門子元鬬御彊鬬梧耿之不比為斾鬬班王孫游王孫喜殿衆車入自純門及逵市縣門不發楚言而出子元曰鄭有人焉諸侯救鄭楚師夜遁鄭人將奔桐丘諜告曰楚幕有烏乃止文夫人文王夫人息媯也子元文王弟欲蠱惑以滛事振作萬舞總名此武舞也嫠自稱未亡人御人夫人之侍人襲繼事也桔柣鄭逺郊之門斾軍前大旗殿拒後也子元分軍為二自與三子為前軍鬬班等三子為後軍純門鄭外郭門逵市國内方九軌道上之市縣門施于内城門鄭示楚以閒暇既不閉出兵而復效楚言故子元畏之不敢進而救適至遂遁諜閒也幕空故有烏
  三十年 楚公子元歸自伐鄭而處王宫鬬射師諫則執而梏之秋申公鬬班殺子元鬬穀於菟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處王宫滛偪甚矣射師名廉足曰桎手曰梏申國楚滅之為縣今河南南陽縣楚僣號縣尹皆稱公鬬穀於莵令尹子文也毁減紓解也○子文賢而相楚故桓卒不能勝○冬遇于魯濟謀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濟水歴齊魯界在魯稱魯濟燕北燕召公封國今京師山戎與古孤竹俱國今永平府地逼燕通齊
  三十一年夏六月齊侯來獻戎捷非禮也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於王王以警於夷中國則否諸侯不相遺俘桓公伐戎而勝史所謂北伐山戎離枝孤竹也前與魯謀故以其俘馘遺魯於禮無之
  三十二年春城小穀為管仲也小穀今山東東阿縣穀城有夷吾井公感齊桓之徳故為管仲城私邑○齊侯為楚伐鄭之故請會于諸侯宋公請先見于齊侯夏遇于梁丘梁丘今山東金鄉縣境○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子般即位次于黨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 立閔公子般莊公子黨氏魯大夫家共仲公子慶父也賊弑也詳見三桓弱公室
  閔公元年春狄人伐邢管敬仲言於齊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暱不可弃也宴安酖毒不可懷也詩云豈不懷歸畏此簡書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請救邢以從簡書齊人救邢邢今為北直𨽻邢臺縣敬仲以戎狄為豺狼諸夏為親暱宴安為酖毒詩小雅文王為西伯勞來諸侯之詩簡書鄰國有急相戒命者○冬齊仲孫湫來省難書曰仲孫亦嘉之也仲孫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己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將自斃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將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弃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因重固閒擕貳覆昏亂霸王之器也湫字仲孫四者霸王所用故以器為喻重固安也擕貳疑也二年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 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魯卜大夫名齮宫中小門謂之闈内奔曰遜邾小國今山東鄒縣夷魯地詳見三桓弱公室○冬十二月狄人伐衞遂滅衞 衞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立戴公以廬于曹 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乘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共及滕衞别邑廬舍也曹衞下邑戴公名申立其年卒而文公立無虧齊桓子歸遺也四馬曰乘衣單複具曰稱與門材使先立門户魚軒夫人車以魚皮為飾重錦錦之熟細者以二丈雙行故曰兩兩匹也餘詳見衞文公定狄難僖之元年齊桓公遷邢于夷儀二年封衞于楚丘邢遷如歸衞國忘亡深言桓公恤難之周
  僖公元年春諸侯救邢邢人潰出奔師師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夏邢遷于夷儀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救患分災討罪禮也狄復病邢桓又以諸侯救之師次聶北夷儀邢地邢臺縣有夷儀城無私軍令嚴整故也○秋楚人伐鄭鄭即齊故也盟于犖謀救鄭也犖即檉宋地在今河南陳州境舊有檉城
  二年春諸侯城楚丘而封衞焉不書所會後也楚丘衞邑在今北直𨽻滑縣有廢衞南縣其地君死國滅故言封諸侯既會而魯後至○秋盟于貫服江黄也貫宋地江今為河南確山縣黄今河南光州境有古黄國皆楚與國始來服齊故為合諸侯○冬楚人伐鄭鬬章囚鄭𣆀伯鬬章楚大夫𣆀伯鄭大夫
  三年秋會于陽穀謀伐楚也齊侯為陽穀之會來尋盟冬公子友如齊涖盟楚人伐鄭鄭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弃徳不祥陽穀齊地今山東陽穀縣南有盟臺𫝊桓公會江黄于此因楚侵鄭桓謀伐之以公不與會使來尋盟友往蒞之孔叔鄭大夫勤勤恤其患齊侯與蔡姬乘舟于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絶之也蔡人嫁之蔡姬齊侯夫人蕩摇也蓋池在苑中○竊謂因此伐蔡非也蔡自被執以後計已服屬于楚不與中國會盟畧無畏桓之心故桓因而治之豈專以一婦人故哉傳蓋失其意耳
  四年春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以夾輔周室賜我先君履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棣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濵師進次于陘夏楚子使屈完如師師退次于召陵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乘而觀之齊侯曰豈不穀是為先君之好是繼與不穀同好如何對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願也齊侯曰以此衆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對曰君若以徳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雖衆無所用之屈完及諸侯盟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於陳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於東方觀兵於東夷循海而歸其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告齊侯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於東方而遇敵懼不可用也若出於陳鄭之間共其資糧屝屨其可也齊侯說與之虎牢執轅濤塗秋伐陳討不忠也許穆公卒于師葬之以侯禮也凡諸侯薨于朝會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於是有以衮斂冬叔孫戴伯帥師會諸侯之師侵陳陳成歸轅濤塗桓公君臣謀楚已乆至此乘鋭伐之牝牡相誘曰風楚使言二國去逺雖馬牛風亦不相及今以何事至此蓋醜詆之辭召康公周太保奭也仲言自先世受王命得征討四國五侯五等諸侯九伯九州之伯河海東西之極穆陵楚之境無棣在遼西賜履而以此命之者欲其踐履之廣如此也包裹束茅菁茅有刺三脊束茅而灌之以酒為縮酒昭王成王之孫南巡至楚楚膠其舟至漢而溺故以二事為楚罪而猶婉其詞楚服小拒大言水濵亦嫚詞故復進師完來納欵故退師以示禮陘召陵皆楚地今河南郾城縣有召陵城陘在召陵南舊有陘亭乘共載也桓言諸侯附從非為己乃尋先好然其先實邈矣亦柔來之意孤寡不穀諸侯謙稱方城山在今河南裕州東北漢水源自今陜西漢中至荆門州東境下流與沔水入江完言此見其山河險固應對皆中機宜遣使如此國有人哉完進退以禮而桓服楚謀歸道轅濤塗陳大夫申侯鄭大夫國病有供給之費故東夷郯莒徐夷也觀兵以示威屝草屨虎牢鄭邑今河南汜水縣不忠誤軍道也諸侯命有三等公為上等侯伯為中等子男為下等衮衣公服加二等也今許以男用侯禮加一等故曰禮陳服罪故歸濤塗戴伯名兹叔牙之子
  五年夏會于首止會王太子鄭謀寧周也陳轅宣仲怨鄭申侯之反已於召陵故勸之城其賜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孫不忘吾助子請乃為之請於諸侯而城之美遂譛諸鄭伯曰美城其賜邑將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秋諸侯盟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鄭伯喜于王命而懼其不朝于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失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䘮多矣君必悔之弗聴逃其師而歸首止衞地今河南陳留縣境舊有首鄉惠王以惠后故將廢太子立子帶故齊桓帥諸侯會王太子以定其位濤塗申侯俱從其君于㑹故得勸之城而復為之請宣仲濤塗字○申侯前既反而傾之復不虞其䧟已也狡而實愚也已○周公宰孔王恨齊侯定太子故使鄭伯叛齊時唯晉楚為齊敵國故以安鄭鄭伯因拒諫而逃親黨援也
  六年夏諸侯代鄭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圍新密鄭所以不時城也秋楚子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冬蔡穆侯將許僖公以見楚子於武城許男面縛銜璧大夫衰絰士輿櫬楚子問諸逢伯對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啓如是武王親釋其縛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櫬禮而命之使復其所楚子從之新密即新城今河南密縣鄭畏諸侯之討不俟時而速城以禦敵諸侯因楚圍許即解鄭圍以救之楚子退舍武城猶有忿志而諸侯各罷兵故蔡將許君歸楚縛手于後惟見其面以璧為質手縛故銜之櫬棺也將受死故衰絰武城楚地今河南信陽縣東北有武城逢伯楚大夫微子啓紂庶兄宋之祖也祓除凶之禮○按論語微子去之是先紂滅而逺蹈矣武王既克商微子何用過自毁辱以迎之乎果爾則武王何不即封之俟武庚既誅而後封之宋耶皆非事理故鄱陽鄒氏亦深辨其誣史記禮記與此傳皆沿而襲之蔡氏書傳亦不察此踈矣
  七年春齊人伐鄭孔叔言於鄭伯曰諺有之曰心則不競何憚於病既不能彊又不能弱所以斃也國危矣請下齊以救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對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夏鄭殺申侯以說于齊且用陳轅濤塗之譛也初申侯申出也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而不厭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後之人將求多於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無適小國將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鄭又有寵於厲公子文聞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秋盟于甯母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逺以德德禮不易無人不懷齊侯脩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鄭伯使太子華聴命於會言於齊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若君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焉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違此二者姦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苟有釁從之不亦可乎對曰君若綏之以徳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之不暇豈敢不懼若揔其罪人以臨之鄭有辭矣何懼且夫合諸侯以崇徳也會而列姦何以示後嗣夫諸侯之會其徳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姦之位君盟㬱矣作而不記非盛徳也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既為太子而求介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齊侯辭焉子華由是得罪於鄭冬鄭伯使請盟于齊前圍未服而解故再伐競彊憚難病卑弱之病說以逃盟之罪歸申侯姊妹之子為出蓋楚甥也疵瑕咎釁也求多以禮義大責望之小國必政狹法峻弗可改嘆其當也甯母魯地在今山東魚臺縣舊有泥母亭謀謀所以服之仲云服人心者莫如禮故以招攜感人心者莫如徳故以懷逺攜離也脩禮脩朝聘之禮令諸侯以其方貢所産物于天子諸官司受之而歸三氏鄭大夫内臣封内之臣鄭子華以國叛於齊桓公欲因釁圖鄭而管仲備言其必不可奸犯也命君命時時事姦邪也私也揔將領也唯德可以示後用子華是列姦而不徳必徳刑禮義可記而後㑹盟足恃子華以姦人列位而記之是自廢其盟若以不可記而諱之則徳衰蓋徳盛者作必可記且不許鄭必感徳而服介因也卒皆如仲言○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太叔帶之難懼不立不發䘮而告難于齊
  八年春盟于洮謀王室也鄭伯乞盟請服也襄王定位而後發䘮洮曹地
  九年夏會于葵丘尋盟且脩好禮也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賜伯舅胙齊侯將下拜孔曰且有後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耊老加勞賜一級無下拜對曰天威不違顔咫尺小白余敢貪天子之命無下拜恐隕越于下以遺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秋齊侯盟諸侯于葵丘曰凢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于好宰孔先歸遇晉侯曰可無會也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畧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會也東畧之不知西則否矣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于行晉侯乃還葵丘在今河南考城縣東尋尋洗盟王深徳桓公定其位故賜胙尊之比二王後有事祭也天子謂異姓諸侯曰伯舅八十曰耊桓年未及稱耊以優之使無下拜桓言君天也其威無適不臨近在顔面不可不懼八寸曰咫隕越顛墜以越分魂撓也竟拜堂下受胙堂上晉侯欲求會葵丘故孔止之料齊將及亂而復戒獻公以自靖其國可謂明矣九月晉獻公卒○冬十月里克殺奚齊于次○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齊侯以諸侯之師伐晉及高梁而還討晉亂也令不及魯故不書齊隰朋帥師會秦師納晉惠公次䘮寢高梁晉地在今山西臨汾縣境詳見晉驪姬之亂
  十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黨會齊隰朋立晉侯詳見驪姬之亂
  十一年夏揚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 王子帶召之也秦晉伐戎以救周召戎欲因以簒位餘詳見子帶之亂
  十二年春諸侯城衞楚丘之郛懼狄難也○黄人恃諸侯之睦于齊也不共楚職夏楚滅黄桓業將衰○冬齊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晉王以上卿之禮饗管仲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陪臣敢辭王曰舅氏余嘉乃勲應乃懿德謂督不忘往踐乃職無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禮而還君子曰管氏之世祀也宜哉讓不忘其上詩曰愷悌君子神所勞矣王以齊桓翼戴之謀多出于仲故因其來厚禮之國子高子天子所命為齊守臣為上卿節時也諸侯之臣稱于天子曰陪臣伯舅之使故曰舅氏督正也謂功勲美德正而不可忘言職者管仲位卑而執齊政故以職尊之管子不以職自高卒受本位之禮詩大雅愷樂也悌易也言樂易君子為神所勞來故世祀也○竊以管仲之後不顯于齊而云世祀者想以功德世為齊人所祀如董安于之祀于趙廟或如諸葛武侯之祀于蜀人也
  十三年春齊侯使仲孫湫聘于周詳見王朝子帶之亂夏會于鹹淮夷病𣏌故且謀王室也秋為戎難故諸侯戍周齊仲孫湫致之鹹衞地今北直𨽻開州有鹹城淮夷淮南北之夷杞今為河南杞縣
  十四年春諸侯城縁陵而遷杞焉不書其人有闕也縁陵𣏌邑𣏌迫于淮夷故城之以定其遷闕謂器用不具城池未固而去為惠不終也
  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即諸夏故也三月盟于牡丘尋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諸侯次于匡以待之秋伐厲以救徐也冬楚敗徐于婁林徐恃救也徐國南直𨽻泗州有徐城牡丘齊地山東東昌府城東北有牡丘匡衞邑北直𨽻長垣縣有匡城厲楚與國湖廣隨州境舊有厲村婁林徐地南直𨽻虹縣東北舊有婁亭
  十六年夏齊伐厲不克救徐而還○秋王以戎難告于齊齊徴諸侯而戍周十一年戎伐京師以來遂為王室難○冬十一月乙卯鄭殺子華○十二月會于淮謀鄫且東畧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齊有亂不果城而還淮水自今泗州龜山北流入淮安府界東入海鄫國今山東嶧縣鄫為淮夷所病故謀之役人遇厲氣不堪乆駐故作妖言然齊亂亦兆矣
  十七年春齊人為徐伐英氏以報婁林之役也英氏楚與國咎繇之後都六今為直𨽻六安州○冬十月乙亥齊桓公卒○古稱齊地沃衍負海之饒仲用以伯讀管子國語其所以治齊者皆變古聖法而為之至其兵威所至無不靡從雖由扶義以動而畧亦宏矣特楚國方强而子文適相故姑薄伐焉而徒問其細使之受盟斯止其亦審于勢哉及陳德禮之訓拒子華之請誠雋乎其言也為伯者倡而名繼三王良以是夫而齊不為之置後與鮑氏俱顯何耶
  宋襄公圖伯
  僖公八年冬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請曰目夷長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魚子魚辭曰能以國讓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順遂走而退兹父襄公名目夷其庶兄字子魚不順亂嫡庶之分也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會諸侯故曰子凡在䘮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小童蒙㓜之稱子者繼父之辭公侯位尊上連王者下絶伯子男冬宋襄公即位以公子目夷為仁使為左師以聴政於是宋治故魚氏世為左師
  十五年冬宋人伐曹討舊怨也莊十四年齊桓公伐宋曹與焉故也○桓尚在而伐曹不忌桓也時已有代桓之心矣然苟有伯者之畧弃怨以明徳于天下夫豈不可而必怨焉是討是離其心而去之矣
  十六年春隕石于宋五隕星也六鷁退飛過宋都風也周内史叔興聘于宋宋襄公問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對曰今兹魯多大䘮明年齊有亂君將得諸侯而不終退而告人曰君失問是隂陽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石本星也至地而為石六鷁遇迅風而退飛祥吉凶之先見者内史中大夫叔興其字言隂陽順逆為吉凶之兆而非吉凶之所由生吉凶由於人之善惡所感必先有以感之而後見於兆譏襄公不脩人事而徒問物變且以已對嫌于宣露故更正言以諱之焉鷁水鳥或作鶂雌雄相視則孕或云雄鳴上風雌承下風亦孕世多繪形舟前為飾
  十七年冬齊桓公卒易牙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孝公奔宋孝公桓公所屬之宋公者詳見桓公五子争立十八年春宋襄公以諸侯伐齊三月齊人殺無虧○鄭伯始朝于楚楚子賜之金既而悔之與之盟曰無以鑄兵故以鑄三鍾楚以其金利故也傳言其無逺畧○夏五月宋敗齊師于甗立孝公而還甗齊地
  十九年春宋人執滕宣公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司馬子魚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饗之齊桓公存三亡國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徳今一會而虐二國之君又用諸滛昏之鬼將以求霸不亦難乎得死為幸睢水在河南陳留縣東北經睢州達寧陵縣時此水次有妖神東夷皆社祠之用殺之以為牲襄公滛虐子魚憂之六畜馬牛羊犬豕雞不相為用若祭馬先不用馬之類三亡國邢衞𣏌薄徳謂其徳不若古聖王滛鬼非周社也得死得良死也秋宋人圍曹討不服也子魚言於宋公曰文王聞崇徳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退脩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詩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徳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無闕而後動崇崇侯虎因壘不益備也詩大雅言文王之教自近及逺以服崇子魚欲公省徳而自止陳穆公請脩好于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徳冬盟于齊脩桓公之好也宋襄暴虐故思齊桓
  二十年冬宋襄公欲合諸侯臧文仲聞之曰以欲從人則可以人從欲鮮濟
  二十一年春宋人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于楚楚人許之公子目夷曰小國爭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後敗秋諸侯會宋公于盂子魚曰禍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於是楚執宋公以伐宋冬㑹于薄以釋之子魚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鹿上宋地在今南直𨽻汝州境舊有原鹿縣盂宋地薄闕二十二年春三月鄭伯如楚夏宋公伐鄭子魚曰所謂禍在此矣秋楚人伐宋以救鄭宋公將戰大司馬固諫曰天之弃商乆矣君將興之弗可赦也已弗聴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濟司馬曰彼衆我寡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陳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殱焉國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古之為軍也不以阻隘也寡人雖亡國之餘不皷不成列子魚曰君未知戰勍敵之人隘而不列天贊我也阻而皷之不亦可乎猶有懼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敵也雖及胡耉獲則取之何有于二毛明耻教戰求殺敵也傷未及死如何勿重若愛重傷則如勿傷愛其二毛則如服焉三軍以利用也金皷以聲氣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聲盛致志皷儳可也伐鄭楚必救之故曰禍大司馬固莊公孫公孫固也宋商後商滅於紂故云天弃言違天天必不宥泓水名司馬子魚也門官守門者師行則在君左右殱盡也二毛謂髪有二色以阻隘乘之以制勝也子魚言楚本勍敵乘其隘而不列猶懼不勝胡耉元老也言明設刑罰以恥不果本期交殺設傷而未死尚能害己何可勿重若妄有愛惜不如服而不戰則殺傷自無利乘其便也兵以皷進金鉦也鳴之以節鼓聲宣也宣倡士卒之勇氣儳儳巖未整也
  二十三年春齊侯代宋圍緡以討其不與盟于齊也緡宋地今山東金鄉縣有緡城○夏五月宋襄公卒傷于泓故也創死如子魚慮子成公王臣立
  二十四年秋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還入于鄭鄭伯將享之問禮於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也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䘮拜焉豐厚可也鄭伯從之享宋公有加禮也武子鄭卿有事祭宗廟也尊之故賜以祭胙宋弔周喪王特拜謝之傳善鄭能尊先代宋襄矯誣小慧妄慕大名無足論者子魚才非管仲而伐崇之喻識則逺矣然豈襄公之所能及哉且齊晉俱大國而稍逺于楚故圖回數年一出而能與楚競宋既國小而密邇楚境將畏偪之不暇而安能以布其謀猷乎使戰泓而勝禍亦不旋踵矣非文王之至徳曷足以勝之
  晉文公之伯附襄公繼伯
  僖公二十三年秋楚成得臣帥師伐陳討其貳于宋也遂取焦夷城頓而還子文以為之功使為令尹叔伯曰子若國何對曰吾以靖國也夫有大功而無貴仕其人能靖者與有幾成得臣字子玉焦夷陳二邑焦一名譙夷一名城父俱今南直𨽻亳縣有廢譙縣廢城父縣頓近陳小國今河南商水縣城之以偪陳叔伯薳吕臣字以子玉不任令尹子文言將矜功為亂不可不賞○子玉非文公敵也故卒以楚敗且慮其為亂而舉豈任人之體哉○晉公子重耳之及於難也晉人伐諸蒲城蒲城人欲戰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於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從者狐偃趙衰顛頡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叔隗季隗納諸公子公子取季隗 以叔隗妻趙衰 將適齊謂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來而後嫁對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則就木焉請待子處狄十二年而行過衞衞文公不禮焉出於五鹿乞食於野人野人與之塊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賜也稽首受而載之及齊齊桓公妻之有馬二十乘公子安之從者以為不可將行謀於桑下蠶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殺之而謂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聞之者吾殺之矣公子曰無之姜曰行也懷與安實敗名公子不可姜與子犯謀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及曹曹共公聞其駢脅欲觀其裸浴薄而觀之僖負羈之妻曰吾觀晉公子之從者皆足以相國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國反其國必得志於諸侯得志於諸侯而誅無禮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貳焉乃饋盤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宋襄公贈之以馬二十乘及鄭鄭文公亦不禮焉叔詹諫曰臣聞天之所啓人弗及也晉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將建諸君其禮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晉公子姬出也而至于今一也離外之患而天不靖晉國殆將啓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從之三也晉鄭同儕其過子弟固將禮焉況天之所啓乎弗聴及楚楚子饗之曰公子若反晉國則何以報不穀對曰子女玉帛則君有之羽毛齒革則君地生焉其波及晉國者君之餘也其何以報君曰雖然何以報我對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兵遇於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獲命其左執鞭弭右屬櫜鞬以與君周旋子玉請殺之楚子曰晉公子廣而儉文而有禮其從者肅而寛忠而能力晉侯無親外内惡之吾聞姬姓唐叔之後其後衰者也其將由晉公子乎天將興之誰能廢之違天必有大咎乃送諸秦秦伯納女五人懷嬴與焉奉匜沃盥既而揮之怒曰秦晉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懼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請使衰從公子賦河水公賦六月趙衰曰重耳拜賜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級而辭焉衰曰君稱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重耳文公名難由驪姬事見十卷蒲其治邑今山西蒲縣以恃君命而得禄以聚衆故順命而奔時從者猶有狐毛賈佗而止言五人者或有後先故逸之也廧咎如赤狄之别種隗姓就木死而棺也五鹿衞地今北直𨽻大名府東有五鹿墟塊為土得國之祥時齊桓既與秦納惠公不欲復納重耳猶忌其賢以計縻之至桓公卒孝公立諸侯皆叛壻又去恐孝公怒故從者密謀欲行而姜殺聞者以滅口復醉遣之公子殊無去志也姜氏即公所妻者其明智過人駢脅并肋也薄迫也僖負羈曹大夫以相用以相國也自貳自别異也臣無境外之交故用盤藏璧飱中公子廉故返璧時宋襄獨厚遺之叔詹鄭卿啓開也公子母狐姬故曰姬出離罹也三士據國語狐偃趙衰賈佗皆相才楚成知公子賢故享而問何報以觀其志三十里為一舍命止師之命弭弓末無縁者櫜以受箭鞬以受弓屬著也欲與楚爭衡決勝成伯業子玉畏其志大請殺之楚子以天意所鍾弗許廣志廣儉體儉晉侯指惠公秦近晉送使納之而秦亦知其將伯矣懷嬴子圉妻匜以注水於盤中沃手曰盥既已揮卻也以黷姓故嬴不喻怒懼懼訴文儀度文辭河水逸詩義取河水朝宗于海海以喻秦六月詩小雅稱尹吉甫佐宣王征伐喻公子還晉匡王國也稽首見天子禮故伯降而辭○諸臣從亡忠勤至矣而獨於懷嬴事乃陷其君於瀆倫焉國語載懷嬴之納文公欲辭之而胥臣子餘皆勸之使娶豈所謂將順其美者耶
  二十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納之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負羈絏從君巡于天下臣之罪甚多矣臣猶知之而况君乎請由此亡公子曰所不與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羈馬絡首絏馬繮子犯重耳舅有如水言此水之神實臨之因投璧以質信於神二月丁未朝于武宫詳見驪姬之亂○秋頽叔桃子奉太叔以狄師伐周○王出適鄭○王使簡師父告于晉使左鄔父告于秦詳見王室子帶之亂
  二十五年春秦伯師于河上將納王狐偃言于晉侯曰求諸侯莫如勤王諸侯信之且大義也繼文之業而信宣於諸侯今為可矣使卜偃卜之曰吉遇黄帝戰于阪泉之兆公曰吾不堪也對曰周禮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公曰筮之筮之遇大有☲☰之睽☲☱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戰克而王享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為澤以當日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睽而復亦其所也晉侯辭秦師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陽樊右師圍温左師逆王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温殺之于隰城戊午晉侯朝王王饗醴命之宥請隧弗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惡也與之陽樊温原欑茅之田晉於是始啓南陽陽樊不服圍之倉葛呼曰徳以柔中國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此誰非王之親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子犯以勤王為伯業之始晉文侯仇為平王侯伯匡輔周室故云繼文公猶疑參之以卜筮黄帝與神農之後姜氏戰于阪泉之野勝之今得其兆故以為吉公自謂已當之故言不堪偃以今之周王自當帝兆非公也乾下離上大有兊下離上睽大有九三變而為睽三為三公而得位變而為兊兊說得位而說故能為王所宴饗而協吉更揔言二卦之義乾為天兊為澤乾變為兊而上當離離為日日之在天垂曜在澤天子在上說心在下是降心逆公之象去睽卦還論大有亦有此象乾尊離卑降尊下卑故其象同辭秦師使還獨納王順流曰下王徳晉除太叔既行享禮復設醴酒又加幣帛以助歡宥助也隧一云掘地通道王之葬禮一作遂王畿有六遂天子六軍之制未詳四邑先與鄭復歸今賜晉在晉山南河北故為南陽今河南脩武縣有南陽城倉葛陽樊人出民惟取其土蓋晉都絳太行山西黄河東今山西平陽太原等府皆其地自獻公啓土多在西北得周賜邑而轉南矣○秋秦晉伐鄀楚鬬克屈禦冦以申息之師戍商密秦人過析隈入而係輿人以圍商密昏而傅焉宵坎血加書偽與子儀子邊盟者商密人懼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師秦師囚申公子儀息公子邊以歸楚令尹子玉追秦師弗及遂圍陳納頓子于頓鄀秦楚界上小國都商密漢為丹水縣後廢鬬克申公子儀名屈禦㓂息公子邊名因秦晉伐鄀戍以衞之析楚邑近商密今為河南内鄉縣隈隱蔽之處二子戍商密實屯兵于析以為之援秦以計係縛輿人詐為克析得其囚俘者昏時傅城使商密不知囚非析人復掘地為坎以埋盟之餘血加盟書其上若二子已從之而盟故商密懼降秦既降而析戍亦敗二子被囚○冬晉侯圍原命三日之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將降矣軍吏曰請待之公曰信國之寳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遷原伯貫于冀趙衰為原大夫狐溱為温大夫晉侯問原守于寺人勃鞮對曰昔趙衰以壺飱從徑餒而弗食故使處原伯貫周守原大夫冀晉邑今山西河津縣有冀亭古國狐溱狐毛子勃鞮披也從從亡徑餒途中饑也言衰廉且仁不忘君○衰之賢素矣乃咨之寺人栁子故有議焉
  二十六年夏東門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師臧孫見子玉而道之伐齊宋以其不臣也時魯两被齊兵故使二臣乞師報之言其不臣于周可以此罪伐之○楚豈能臣者而使之伐之也宋以其善於晉侯也叛楚即晉冬楚令尹子玉司馬子西帥師伐宋圍緡公以楚師伐齊取穀 楚申公叔侯戌之戍之以偪齊詳見齊桓公五子爭立
  二十七年秋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于暌終朝而畢不戮一人子玉復治兵于蒍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國老皆賀子文子文飲之酒蒍賈尚幼後至不賀子文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于子玉曰以靖國也靖諸内而敗諸外所獲幾何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將何賀焉子玉剛而無禮不可以治民過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賀何後之有冬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伯於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於衞若伐曹衞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於是乎蒐于被廬作三軍謀元帥趙衰曰卻縠可臣亟聞其言矣說禮樂而敦詩書詩書義之府也禮樂徳之則也徳義利之本也夏書曰賦納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君其試之乃使郤縠將中軍郤溱佐之使狐偃將上軍讓于狐毛而佐之命趙衰為卿讓於欒枝先軫使欒枝將下軍先軫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為右楚前伐宋猶不服將復圍之而治兵子文時不為令尹故云使欲委重子玉故畧其事皆賀賀子玉堪其任蒍賈字伯嬴孫叔敖父靖國述前子文答伯叔之言三百乘二萬二千五百人言其才止能將此過則以衆敗而不能入國暌蒍皆楚邑晉因宋告急先軫決策救之偃謀攻楚所愛則宋圍自解於是蒐兵選將得郤縠於趙衰棄之論將誠善宜為世法春蒐禮敬其始也被廬晉地三軍備大國之制夏書益稷謨賦取試用庸功也尚書賦作敷試作庶狐毛偃兄欒枝謚貞子欒賔之孫林父謚桓子魏犨謚武子御戎戎車之御右車右晉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義未安其居於是乎出定襄王入務利民民懷生矣將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於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資者不求豐焉明徴其辭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禮未生其共於是乎大蒐以示之禮作執秩以正其官民聴不惑而後用之出穀戍釋宋圍一戰而伯文之教也文公謀伯教民以戰子犯又慎其所以示之者三謂民無義則苟生而無以自固故以義利民而民懷其生無信則不知其所以為用而交詐以相傾故信明而民無多求自重其言無禮則民慢上故蒐以順少長明貴賤作執秩之官以正其等皆以文德教民而非專競武力故伯業一舉而成宣明也易貿易也明徴明白可徴也執主秩爵秩也
  二十八年春晉侯將伐曹假道于衞衞人弗許還自南河濟侵曹伐衞正月戊申取五鹿二月晉郤縠卒原軫將中軍胥臣佐下軍上徳也晉侯齊侯盟于斂盂衞侯請盟晉人弗許衞侯欲與楚國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說于晉衞侯出居于襄牛 楚人救衞不克 晉侯圍曹門焉多死曹人尸諸城上晉侯患之聴輿人之謀曰稱舍於墓師遷焉曹人兇懼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兇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曹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乘軒者三百人也且曰獻狀令無入僖負羈之宫而免其族報施也魏犨顛頡怒曰勞之不圖報於何有爇僖負羈氏魏犨傷於胷公欲殺之而愛其材使問且視之病將殺之魏犨束胷見使者曰以君之靈不有寧也距躍三百曲踊三百乃舍之殺顛頡以狥于師立舟之僑以為戎右宋人使門尹般如晉師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則絶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先軫曰使宋舎我而賂齊秦藉之告楚我執曹君而分曹衞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衞必不許也喜賂怒頑能無戰乎公說執曹伯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穀使子玉去宋曰無從晉師晉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晉國險阻艱難備嘗之矣民之情偽盡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廢乎軍志曰允當則歸又曰知難而退又曰有徳不可敵此三志者晉之謂矣子玉使伯棼請戰曰非敢必有功也願以間執讒慝之口王怒少與之師唯西廣東宫與若敖之六卒實從之子玉使宛春告於晉師曰請復衞侯而封曹臣亦釋宋之圍子犯曰子玉無禮哉君取一臣取二不可失矣先軫曰子與之定人之謂禮楚一言而定三國我一言而亡之我則無禮何以戰乎不許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謂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讎已多將何以戰不如私許復曹衞以攜之執宛春以怒楚既戰而後圖之公說乃拘宛春于衞且私許復曹衞曹衞告絶于楚子玉怒從晉師晉師退軍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師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師直為壯曲為老豈在乆乎微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報也背惠食言以亢其讎我曲楚直其衆素飽不可謂老我退而楚還我將何求若其不還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衆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晉侯宋公齊國歸父崔夭秦小子憗次于城濮楚師背酅而舍晉侯患之聴輿人之誦曰原田每每舍其舊而新是謀公疑焉子犯曰戰也戰而捷必得諸侯若其不捷表裏山河必無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欒貞子曰漢陽諸姬楚實盡之思小惠而忘大耻不如戰也晉侯夢與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盬其腦是以懼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子玉使鬭勃請戰曰請與君之士戲君馮軾而觀之得臣與寓目焉晉侯使欒枝對曰寡君聞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為大夫退其敢當君乎既不獲命矣敢煩大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乘敬爾君事詰朝將見晉車七百乘韅靷鞅靽晉侯登有莘之虚以觀師曰少長有禮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晉師陳于莘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將中軍曰今日必無晉矣子西將左子上將右胥臣蒙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狐毛設二斾而退之欒枝使輿曵柴而偽遁楚師馳之原軫郤溱以中軍公族横擊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子西楚左師潰楚師敗績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敗晉師三日館穀及癸酉而還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踐土鄉役之三月鄭伯如楚致其師為楚師既敗而懼使子人九行成于晉晉欒枝入盟鄭伯五月丙午晉侯及鄭伯盟于衡雍丁未獻楚俘于王駟介百乘徒兵千鄭伯傅王用平禮也已酉王享醴命晉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興父策命晉侯為侯伯賜之大輅之服戎輅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賁三百人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揚天子之丕顯休命受策以出出入三覲衞侯聞楚師敗懼出奔楚遂適陳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癸亥王子虎盟諸侯於王庭要言曰皆奬王室無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祚國及而𤣥孫無有老幼君子謂是盟也信謂晉於是役也能以徳攻初楚子玉自為瓊弁玉纓未之服也先戰夢河神謂已曰畀余余賜女孟諸之麋弗致也大心與子西使榮黄諫弗聴榮季曰死而利國猶或為之况瓊玉乎是糞土也而可以濟師將何愛焉弗聴出告二子曰非神敗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實自敗也既敗王使謂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子西孫伯曰得臣將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將以為戮及連穀而死晉侯聞之而後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呂臣實為令尹奉已而已不在民矣○六月晉人復衞侯○衞侯先期入○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髪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元咺出奔晉城濮之戰晉中軍風于澤亡大斾之左旃祁瞞奸命司馬殺之以徇于諸侯使茅茷代之師還壬午濟河舟之僑先歸士㑹攝右秋七月丙申振旅愷以入于晉獻俘授馘飲至大賞徴會討貳殺舟之僑以徇于國民於是大服君子謂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民服詩云惠此中國以綏四方不失賞刑之謂也曹衞前既無禮復偕即楚故用狐偃謀伐之以救齊宋時衞國今河南衞輝府曹國今山東曹州晉自絳由潞澤至衞曹越在衞南故假道既從汲縣南渡出衞南而東侵因回軍伐衞取其邑五鹿胥臣司空季子原軫食邑以賢超升故曰上徳斂盂襄牛皆衞地時衞文公已卒今其子成公晉追前怨不使與盟時晉强楚不能救門攻其門尸陳其尸舍墓若將發塚者故曹懼軒大夫車言其濫爵弃賢故責其功狀報施報飱璧之施犨頡有從亡之勞故怒其不圖而焚僖氏爇焚也距躍直跳曲踊横跳百陌同又道也蓋躍踊之度約有陌許者三門尹般宋大夫晉既伐曹衞而宋圍猶未解故復告急公欲與楚戰以齊秦未從則助晉者寡軫謀使宋賂二國以求救假藉之為宋請又激楚使不許齊秦喜得宋賂而怒楚之頑不可告必自戰公從焉楚子雅知其必伯故使其臣避之公亡時年十七至此年四十矣害謂世難也三言皆兵書允當無過求也伯棼越椒字間執塞也讒慝若吕臣蒍賈之言楚子還申遣兵以就前圍宋之衆楚有左右廣又太子有宫兵若敖楚武王祖父子玉祖也六卒子玉宗人之兵六百人蓋不悉師以益之然不更召之反而乃少與之師誠失計矣子玉知其君意故使使两解而歸以釋宋圍一徳與晉侯以復衞封曹二功歸已故子犯以僭上無禮可急擊先軫以定國為禮不可與爭然許其請則徳自楚出晉為無權不許則弃宋而三怨皆集故私復曹衞拘執其使皆奪其德而搆之使怨且激之怒以進其兵彼進而我則退以報其贈送之惠實三舍之言凡皆居敵于曲而自居於直子玉墮其計中追晉不止晉帥宋齊秦之師與之遇攜之貳之也亢蔽也宋為楚之仇救宋謂蔽其仇素飽直氣盈飽有素也國歸父崔夭齊大夫小子憗秦穆公子城濮衞地酅丘陵險阻名公恐衆畏險故聴其歌誦高平曰原喻晉君美盛若原田之草每每然可以謀立新功不足念舊惠公以衆不直已疑焉故子犯究勝負之致以決之公猶懐楚惠欒枝以滅諸姬為大恥小惠為不足懐又以夢㓙為懼子犯權解為吉其君臣詳慎如此漢陽漢水之北盡盡滅也盬蠱同捧持而毁損之也晉侯仰故得天楚子俯故伏罪腦氣和煦物近之柔因審見事宜皆曲以果其志鬬勃楚大夫以戰為戯輕民命也晉使戒敬其事命止命詰朝平旦也七百乘五萬二千五百人在背曰韅在胷曰靷在腹曰鞅在後曰靽言駕乘脩備有莘故國名公望其師有禮戰志益決○觀子玉請戰之詞與欒枝之對晉侯之觀兵勝負已别○子西鬬宜申子上鬬勃子玉既輕晉而晉尤多設權譎務期必勝以陳蔡師弱馬畏虎故蒙其皮先犯之所謂攻瑕也本屬右故奔而右潰斾大旗建大斾而退使若大將稍却又曵柴起塵詐為衆走以誘楚師逐已公族之兵屬中軍以之横擊則其陣亂復以上軍張兩翼夾攻之故左亦潰唯子玉猶能全其所將之卒館舍也晉食楚軍三日之穀襄王聞晉戰勝乃自徃勞之故為之作宫鄉役戰之前致致之來子人氏九其名踐土衡雍皆鄭地今河南榮澤縣有衡雍故城踐土臺以敵王愾故獻俘駟介四馬被甲徒兵步卒傅相也以周平王享晉文侯仇之禮享晉侯享醴宥解見本事内前以策書命晉侯為伯周禮九命作伯尹氏王子虎皆王卿士叔興父大夫也三官命之以寵晉大輅金輅祭祀所乘其服自王公以下各有等而侯伯則鷩冕七章周禮王公衮冕九章一曰龍二曰山三曰華蟲四曰火五曰宗彞繢于衣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繡之於裳侯伯七章自華蟲以下戎輅戎車兵事所乘其服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而素裳白舄彤赤弓玈黑弓弓一矢百則矢千弓十矣諸侯賜弓矢然後專征伐秬黑黍鬯香酒所以降神卣中尊也周禮虎賁氏以虎士三百人先後王而趨侯伯始受此命逖逺也有惡于王者糾而逺之晉侯從來至去凡三覲王元咺衞大夫叔武衞侯弟奉攝君事也王庭踐土宫之庭𫝊謂盟合信義以文徳勝楚弁冠也有皮弁爵弁疑此爵弁也纓冠系瓊與玉分飾瓊赤玉孟諸宋藪澤水草之交曰麋大心子玉子子西子玉族子玉剛愎故因榮黄而諫季榮黄字濟師謂得神佑可以勝晉不勤民謂其惜所寳而忤神以殘民也王言申息二邑子弟皆從征而死何以見其父老孫伯大心字二子答言欲令徃就君戮至連穀王無赦命故自殺可知公喜見顔色也言吕臣唯便其身圖○吕臣能知子玉之不堪而不為文公所忌豈識優而才弱者乎○以叔武受盟故歸衞侯衞侯有疑叔武心故先入叔武喜倉皇出迎前驅探君意射殺之咺奔晉愬其事詳見甯武子弭晉難風馬牛因風而走大斾大將之旗通帛曰旃祁瞞掌此二事而失之為奸命攝權代也愷樂也軍勝奏凱而歸授數也獻楚俘于廟徵召也三罪顛頡祁瞞舟之僑詩大雅言賞刑不失則中國愛惠四方安靖冬會于温討不服也衞侯與元咺訟甯武子為輔鍼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衞侯不勝殺士榮刖鍼莊子謂甯俞忠而免之執衞侯歸之于京師置諸深室甯子職納橐饘焉○是會也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王狩于河陽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壬申公朝于王所丁丑諸侯圍許晉侯有疾曹伯之豎侯獳貨筮史使曰以曹為解齊桓公為會而封異姓今君為會而滅同姓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與衞偕命而不與偕復非信也同罪異罰非刑也禮以行義信以守禮刑以正邪舎此三者君將若之何公說復曹伯遂會諸侯于許晉侯乘戰勝之威復合諸侯召王出狩以諸侯見展臣子之禮不服謂衞許大士治獄官也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元咺又不宜與其君對坐故使鍼莊子為主又使衞之忠臣及其獄官質正元咺而三子詞屈故囚衞侯甯俞忠慮專親其飲食以槖乘饘而納焉職專也夫子以召王意雖美而不合道故云不可為訓使若天王自狩并隠其闕以明晉之徳河陽晉地今河南孟縣有河陽城豎小臣名侯獳筮史晉掌卜筮之史解釋也使以釋曹為言異姓邢衞振鐸曹始封君前衞侯歸以殺叔武更執故云不偕復
  二十九年夏公會王子虎晉狐偃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也卿不書罪之也在禮卿不會公侯會伯子男可也翟泉今洛陽城内舊有大倉西南池水也晉侯始霸翼戴天子諸侯輯睦王室無虞而王子虎下盟列國以瀆大典諸侯大夫上敵公侯虧禮傷教故貶諸大夫諱公與盟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故可以會伯子男三十年春晉人侵鄭以觀其可攻與否狄閒晉之有鄭虞也夏狄侵齊齊晉與國○晉侯使醫衍酖衞侯甯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於王與晉侯皆十瑴王許之秋乃釋衞侯文公怨衞侯深罪不至死故使酖之衍醫名甯俞視衞侯食故得賂醫薄酖雙玉曰瑴餘見甯武子弭晉難○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於晉且貳於楚也無禮於出亡時餘見秦穆公霸西戎
  三十一年春敢濟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於重館重館人告曰晉新得諸侯必親其共不速行將無及也從之分曹地自洮以南東𫝊于濟盡曹地也襄仲如晉拜曹田也濟水出陶丘至汶上縣同汶水入海一名大清河曹濟之西魯濟之東重館在山東魚臺縣境舊有重鄉城前討曹分其地而界未定至是乃實賜
  三十二年春楚鬭章請平于晉晉陽處父報之晉楚始通○冬晉文公卒○晉文行師動崇禮信嫓迹齊桓而夫子以正譎分之其殆專指戰楚一事乎使其捐曹衞之怨一以綏懷為徳幾於王矣而惜其病此也既勝而諸侯麇從强楚縮焉而不敢競與桓異焉以子玉死而代之者不克以抗衡故爾噫當分裂雲擾之際必皆雄俊乃能分峙稍劣不敵焉覆亡隨之矣而况能逺務外畧哉若吕臣其蓋審勢而自守者與以下附襄公繼伯
  三十三年冬晉陳鄭伐許討其貳於楚也楚令尹子上侵陳蔡陳蔡成遂伐鄭○晉陽處父侵蔡楚子上救之與晉師夾泜而軍陽子患之使謂子上曰吾聞之文不犯順武不違敵子若欲戰則吾退舍子濟而陳遲速唯命不然紓我老師費財亦無益也乃駕以待子上欲渉大孫伯曰不可晉人無信半渉而薄我悔敗何及不如紓之乃退舍陽子宣言曰楚師遁矣遂歸楚師亦歸太子商臣譖子上曰受晉賂而辟之楚之恥也罪莫大焉王殺子上子上鬬勃字陳今為河南陳州許今為許州介于二伯與蔡鄭同故爭之餘見鄭穆公之立泜水一名滍水源出今河南魯山縣流至葉縣入沙河蓋迎水而軍兵家所忌此兩軍夾水莫能先渡故患相持不決乃使云文以綏柔為徳因其順而犯之非徳也武以克難為勇畏其强而避之非勇也若欲戰而不退舍使之得涉或半涉或未成陳而擊之皆悖此二義處父料楚必不敢涉必退舎楚退而晉涉亦如大孫伯所慮故誘使稍却因誣以遁去而歸商臣怨子上止王立已故譛之事見楚成王之弑
  文公元年○晉文公之季年諸侯朝晉衞成公不朝使孔逹侵鄭伐緜訾及匡晉襄公既祥使告于諸侯而伐衞及南陽先且居曰效尤禍也請君朝王臣從師晉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衞五月辛酉朔晉師圍戚六月戊戌取之獲孫昭子衞人使告于陳陳共公曰更伐之我辭之衞孔達帥師伐晉君子以為古古者越國而謀秋晉侯疆戚田故公孫敖會之孔達衞大夫匡本衞邑為鄭所取故伐之緜訾地闕祥小祥且居軫子效尤謂效其不朝之尤昭子衞大夫戚其食邑今北直𨽻開州有戚城陳以見伐求和不競太甚故使報伐示彊而已為之詞古謂古者友邦道厚越國而相與謀疆正其疆○伐晉非謀之善乃以古美之然非越國而謀之非所以為謀者非也
  二年春晉人以公不朝來討公如晉夏四月己巳晉人使陽處父盟公以恥之書曰及晉處父盟以厭之也適晉不書諱之也公未至六月穆伯會諸侯及晉司空士縠盟于垂隴晉討衞故也書士縠堪其事也陳侯為衞請成于晉執孔達以說獻猶臨也晉使大夫盟公為非禮而公受其辱故立文為以尊臨之者復為之諱垂隴今河南滎陽縣東舊有隴城陳始與衞謀謂可以强得免今晉不聴故更執孔達以為辭
  三年春莊叔會諸侯之師伐沈以其服於楚也沈潰凡民逃其上曰潰在上曰逃沈今河南汝陽縣有平輿故城其國潰如水之潰放不可止逃如匹夫脫身逃竄也○衞侯如陳拜晉成也○冬晉人懼其無禮於公也請改盟公如晉及晉侯盟晉侯饗公賦菁菁者莪莊叔以公降拜曰小國受命於大國敢不慎儀君貺之以大禮何樂如之抑小國之樂大國之惠也晉侯降辭登成拜公賦嘉樂菁莪詩小雅取其既見君子樂且有儀降降階登成俱還上成拜禮嘉樂詩大雅取其顯顯令徳宜民宜人受祿于天
  四年春晉人歸孔達于衞以為衞之良也故免之夏衞侯如晉拜曹伯如晉會正拜謝歸孔達會正會受貢賦之政
  六年秋季文子將聘於晉使求遭䘮之禮以行其人曰將焉用之文子曰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八月乙亥晉襄公卒文子名行父聞晉侯疾故求䘮禮其人從者難難卒得所謂三思而行者冬十月襄仲如晉葬襄公
  七年秋八月齊侯宋公衞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會晉趙盾盟于扈晉侯立故也公後至故不書所會凡會諸侯不書所會後也後至不書其國辟不敏也扈鄭邑在今河南原武縣境舊有扈亭晉侯靈公也書所會謂列其公侯卿大夫也辟除也以其怠事而辟除之若不與也冬晉郤缺言於趙宣子曰日衞不睦故取其地今巳睦矣可以歸之叛而不討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懷非威非懐何以示徳無徳何以主盟子為正卿以主諸侯而不務徳將若之何夏書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勿使壞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謂之九歌六府三事謂之九功水火金木土穀謂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謂之三事義而行之謂之徳禮無禮不樂所由叛也若吾子之徳莫可歌也其誰來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說之郤缺晉卿宣子名盾時將中軍缺欲盾以徳綏諸侯夏書禹謨人有善則戒喻而休美之有罪則董督而威懼之徳禮謂以徳行其禮賞罰有章禮也為善者競勸斯皆樂而歌之來逺之道也八年春晉侯使解揚歸匡戚之田于衞且復致公壻池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前孔達伐鄭不能復匡盾因郤缺言始令鄭歸之并歸以元年所取戚田公壻楚地名此人因地為氏池其名疑本楚人奔晉晉取鄭地以封之既令鄭歸匡于衞因思池封乃鄭地亦宜歸故盡其竟致之以故盾能相幼君主盟○晉人以扈之盟來討冬襄仲會晉趙孟盟于衡雍報扈之盟也討公後至報猶復也世稱桓文一耳而實異焉桓公兩定周難封衞存邢𣏌平魯晉之亂南伐楚北伐山戎威徳幾遍海宇矣晉文僅勝楚扶襄較未能當其半也然桓身死國亂不復振晉主夏盟者百餘年固其𦙍祚有異亦由托國建嗣之攸致也哉












  春秋左傳屬事卷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三   明 傅遜 撰
  
  晉靈公楚穆王爭伯
  文公九年春范山言於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楚子師于狼淵以伐鄭囚公子堅公子龍及樂耳鄭及楚平公子遂會晉趙盾宋華耦衞孔達許大夫救鄭不及楚師卿不書緩也以懲不恪夏楚侵陳克壺丘以其服於晉也秋楚公子朱自東夷伐陳陳人敗之獲公子茷陳懼乃及楚平范山楚大夫時晉靈㓜而不君故山云爾楚在南故以中原為北狼淵鄭地在今河南許州境堅龍樂耳鄭三大夫列卿救鄭不及其難故書人以示懲壺丘陳邑朱楚息公茷楚公子生曰囚死曰獲陳以小勝大故懼而請平
  十年秋陳侯鄭伯會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將以伐宋宋華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為之弱乎何必使誘我我實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勞且聴命遂道以田孟諸宋公為右盂鄭伯為左盂期思公復遂為右司馬子朱及文之無畏為左司馬命夙駕載燧宋公違命無畏抶其僕以徇或謂子舟曰國君不可戮也子舟曰當官而行何彊之有詩曰剛亦不吐柔亦不茹母縱詭隨以謹罔極是亦非辟彊也敢愛死以亂官乎息國楚滅之為縣今河南息縣宋獨未從楚故將伐之欲與戰宋先服焉御事宋大夫孟諸宋大藪在今河南歸徳州境盂田獵陣名復遂楚期思邑公將獵張二甄故置左司馬二以右司馬一人當中夙早也燧取火者宋公違此命撻其僕狥于軍以示戮抶撻也子舟無畏字二詩皆大雅上美山甫不避彊禦下言禁戢詭人隨人以飭不中者罔無極中也子舟自言持此義故戮宋公
  十一年夏叔仲惠伯會晉郤缺于承匡謀諸侯之從於楚者氶匡宋地今河南睢州境秋襄仲聘于宋○因賀楚師之不害也
  十三年冬公如晉朝且尋盟衞侯會公于沓請平于晉公還鄭伯會公于棐亦請平于晉公皆成之鄭伯與公宴于棐子家賦鴻鴈季文子曰寡君未免於此文子賦四月子家賦載馳之四章文子賦采薇之四章鄭伯拜公答拜沓地闕鄭衞貳於楚畏晉故因公請平棐鄭地子家鄭公子名歸生鴻鴈詩小雅義取侯伯哀矜鰥寡有征行之勞言鄭國寡弱欲使魯侯還晉恤之四月詩小雅義取行役踰時思歸祭祀不欲為還晉載馳詩鄘風四章以下義取小國有憂欲引大國以救助采薇詩小雅取其豈敢定居一月三㨗許為鄭還不敢安居拜謝公為行是歲穆王卒子莊王立幼而逢國多難不能與中國競故靈公雖無道猶主夏盟而其擕貳人心者已多至莊王强明内難既除而務外畧孫叔敖為令尹成公景公雖無失徳不能當之矣十四年夏六月同盟于新城從於楚者服且謀邾也新城宋地在今河南夏邑縣境因宋陳鄭皆服故盟復謀納捷菑○秋七月乙夘夜齊商人弑舍商人桓公子舎昭公子宜立而商人弑之以簒其國是為懿公九月齊人定懿公齊人多不服至乆而後定詳見桓公五子爭立
  十五年 新城之盟蔡人不與晉郤缺以上軍下軍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還凡勝國曰滅之獲大城焉曰入之勝國絶其社稷有其土地入得而不有○秋齊人伐我西鄙故季文子告于晉冬十一月晉侯宋公衞侯蔡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扈尋新城之盟且謀伐齊也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於是有齊難是以公不會書曰諸侯盟于扈無能為故也凡諸侯會公不與不書諱君惡也與而不書後也商人弑君且數伐魯故謀討之乃受賂而還齊侯侵我西鄙謂諸侯不能也
  十六年冬十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杵臼昭公名詳見宋昭公之弑十七年春晉荀林父衞孔達陳公孫寧鄭石楚伐宋討曰何故弑君猶立文公而還卿不書失其所也失所謂不能討罪失所職也夏四月晉侯蒐于黄父遂復合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與會齊難故也書曰諸侯無功也於是晉侯不見鄭伯以為貳於楚也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以告趙宣子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與之事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難寡君是以不得與蔡侯偕十一月克減侯宣多而隨蔡侯以朝于執事十二年六月歸生佐寡君之嫡夷以請陳侯于楚而朝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蕆陳事十五年五月陳侯自敝邑往朝于君往年正月燭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陳蔡之密邇於楚而不敢貳焉則敝邑之故也雖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襄而再見于君夷與孤之二三臣相及於絳雖我小國則蔑以過之矣今大國曰爾未逞吾志敝邑有亡無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餘幾又曰鹿死不擇音小國之事大國也徳則其人也不徳則其鹿也鋌而走險急何能擇命之岡極亦知亡矣將悉敝賦以待於鯈唯執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于齊四年二月壬戌為齊侵蔡亦獲成於楚居大國之間而從於彊令豈其罪也大國若弗圖無所逃命晉鞏朔行成於鄭趙穿公壻池為質焉冬十月鄭太子夷石楚為質于晉黄父晉地一名黑壞晉不能治宋亂故曰無功復濫焉以責鄭貳故歸生有詞執訊通訊問之官宣多既立穆公恃寵作難減損而未靖遂汲汲以隨朝夷太子名蕆飭也飭成前好朝夷相夷朝晉也孤謂鄭伯絳晉都首尾皆畏則身中不畏者無幾鹿得美草呦呦相呼音之善也將死其音必惡若以鋌鋌鹿則畏死走於險其情急矣豈復擇其善音而鳴之喻晉虐鄭鄭必急而欲一鬬以死也鋌銅鐵朴也罔極無常也鯈晉鄭之境言欲以兵拒晉鞏朔趙穿公壻池皆晉大夫石楚鄭大夫
  楚莊王之伯
  宣公元年○宋人之弑昭公也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宋宋及晉平宋文公受盟于晉又會諸侯于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遂受盟于楚陳共公之卒楚人不禮焉陳靈公受盟于晉秋楚子侵陳遂侵宋晉趙盾帥師救陳宋會于棐林以伐鄭也楚蒍賈救鄭遇于北林囚晉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晉人乃還棐林鄭地在今河南榮陽中牟二縣境舊有林亭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晉大夫冬晉人伐鄭以報北林之役於是晉侯侈趙宣子為政驟諫而不入故不競於楚○靈公無道固然然取賂齊宋而不能討庸非盾之罪乎
  二年春鄭公子歸生受命於楚伐宋宋華元樂吕御之二月壬子戰于大棘宋師敗績囚華元獲樂吕及甲車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狂狡輅鄭人鄭人入于井倒㦸而出之獲狂狡君子曰失禮違命宜其為禽也戎昭果毅以聴之之謂禮殺敵為果致果為毅易之戮也將戰華元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及戰曰疇昔之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與入鄭師故敗君子謂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敗國殄民於是刑孰大焉詩所謂人之無良者其羊斟之謂乎殘民以逞宋人以兵車百乘文馬百駟以贖華元于鄭半入華元逃歸立于門外告而入見叔牂曰子之馬然也對曰非馬也其人也既合而来奔宋城華元為植巡功城者驅曰睅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于思于思棄甲復来使其驂乘謂之曰牛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役人曰従其有皮丹漆若何華元曰去之夫其口衆我寡鄭既從楚遂以其命伐宋宋師敗将獲華元樂吕皆宋卿大棘宋地今河南寧陵縣有大棘城狂狡宋大夫輅迎也戎兵事昭明果敢毅必行也聴敬従也易反也詩小雅義取不良之人相怨以亡文馬馬之毛色有文采者四馬為駟告城門而後入見元不苟叔牂羊斟字得先歸元見而尉之牂自任其罪合猶㑹也○食士不及御元先有偏焉然牂之罪大而得免于死宋失刑矣○植將主也睅目出皤大腹棄甲亡師于思多鬚貌那猶何也牛與犀兕皮皆以造甲丹漆所以飾之者𫝊言元不吝其咎寛而容衆夏晉趙盾救焦遂自隂地及諸侯之師侵鄭以報大棘之役楚鬭椒救鄭曰能欲諸侯而惡其難乎遂次于鄭以待晉師趙盾曰彼宗競于楚殆将斃矣姑益其疾乃去之隂地河南山北鬬椒楚若敖之族自子文以來世為令尹盾言物盛則衰彼宗强甚必驕而吾示弱當益驕而速亡○盾實力不能姑托辭以解于衆耳是嵗靈公弑成公立三年春晉侯伐鄭及郔鄭及晉平士㑹入盟郔鄭地楚子伐陸渾之戎遂至于雒觀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孫滿勞楚子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對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徳鼎遷于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遷于周徳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姦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陸渾戎雜居雒水間楚子因伐戎而至問鼎示欲偪周取天下滿周大夫對昔禹徳方隆逺方圖畫山川竒異之物以獻九州之牧貢金於是象其所圖著之於鼎使民知備深入幽阻而螭魅罔兩之類莫之遇故民無災害上下和而受天之祐桀紂昏暴而鼎以遷鼎輕重由徳周以明徳為天所祐年世未窮何得妄意神姦即所圖者若順也螭山神魅妖怪罔兩水神一云木石之怪載祀皆年也郟鄏今河南府城西有郟鄏陌○王孫滿善於辭足以杜奸雄之心而奪之氣○夏楚人侵鄭鄭即晉故也
  四年冬楚子伐鄭鄭未服也
  五年冬楚子伐鄭陳及楚平晉荀林父救鄭伐陳六年春晉衞侵陳陳即楚故也冬楚人伐鄭取成而還後所稱厲之役蓋此
  七年夏鄭及晉平公子宋之謀也故相鄭伯以會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臨之以謀不睦宋字子公四年弑靈公立襄公懼晉討故從晉而相之以㑹王叔桓公周卿士銜天子之命監臨之
  八年冬陳及晉平楚師伐陳取成而還
  九年秋會于扈討不睦也陳侯不會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於扈乃還成公卒子景公立○冬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戲于朝洩冶諫曰公卿宣淫民無效焉且聞不令君其納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孔子曰詩云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其洩冶之謂乎寧行父陳二卿夏姬鄭穆公女陳大夫御叔妻衷懐也衵服近身衣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也納藏也辟邪也辟法也詩大雅言邪辟之世不可立法○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晉郤缺救鄭鄭伯敗楚師于栁棼國人皆喜唯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六年楚伐鄭取成於厲既成鄭伯逃歸栁棼鄭地
  十年夏陳靈公與孔寜儀行父飲酒於夏氏公謂行父曰徴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徴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殺之二子奔楚舒夏姬子以母淫謂其多似以為戲舒恥之弑陳侯○六月鄭及楚平諸侯之師伐鄭取成而還冬楚子伐鄭晉士會救鄭逐楚師于潁北諸侯之師戍鄭潁北潁水之北潁水源自河南登封縣潁谷東徑鄭州至襄城臨潁沙河西入淮
  十一年春楚子伐鄭及櫟子良曰晉楚不務徳而兵爭與其來者可也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乃從楚夏楚盟于辰陵陳鄭服也楚左尹子重侵宋王待諸郔辰陵陳地在今河南西華縣境舊有辰亭子重莊王弟名嬰齊宋不服故遣侵之○令尹蒍艾獵城沂使封人慮事以授司徒量功命日分財用平板榦稱畚築程土物議逺邇略基趾具餱糧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艾獵孫叔敖别名沂楚邑封人主築城者慮計也司徒掌役者日日數財用築作具榦楨也畚盛土器稱量其輕重程限也議均勞逸也趾城足略行其廣狹也餱乾食有司監主者素素所慮之期見叔敖能使民○冬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于少西氏遂入陳殺夏徴舒轘諸栗門因縣陳陳侯在晉申叔時使於齊反復命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徴舒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諸侯討而戮之諸侯縣公皆慶寡人女獨不慶寡人何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討而戮之君之義也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人之田而奪之牛牽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罸已重矣諸侯之從也曰討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討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聞也反之可乎對曰可哉吾儕小人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也乃復封陳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故書曰楚子入陳納公孫寜儀行父于陳書有禮也晉不能討陳罪而楚得執之以為辭少西徴舒祖子夏之名轘車裂也栗門城門縣滅之為縣陳侯靈公子名午縣公楚縣大夫蹊徑也取懷與之言辟如取人物於其懷而還之愈於不還夏州示討夏氏所獲也武昌府夏口舊有洲名夏州○時能匡君于貪逺出楚諸臣之上楚莊聴其言而復陳善矣乃復納其致亂之臣豈禮乎○厲之役鄭伯逃歸自是楚未得志焉鄭既受盟于辰陵又徼事于晉自厲之役鄭南北兩屬故楚以為恨
  十二年春楚子圍鄭旬有七日鄭人卜行成不吉卜臨于大宮且巷出車吉國人大臨守陴者皆哭楚子退師鄭人脩城進復圍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門至於逵路鄭伯肉袒牽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懷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聴其俘諸江南以實海濱亦唯命其翦以賜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顧前好徼福於厲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於九縣君之惠也孤之願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實圖之左右曰不可許也得國無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幾乎退三十里而許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質夏六月晉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先縠佐之士會將上軍郤克佐之趙朔將下軍欒書佐之趙括趙嬰齊為中軍大夫鞏朔韓穿為上軍大夫荀首趙同為下軍大夫韓厥為司馬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桓子欲還曰無及於鄭而勦民焉用之楚歸而動不後隨武子曰善會聞用師觀釁而動徳刑政事典禮不易不可敵也不為是征楚軍討鄭怒其貳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徳也二者立矣昔歲入陳今兹入鄭民不罷勞君無怨讟政有經矣荆尸而舉商農工賈不敗其業而卒乘輯睦事不奸矣蒍敖為宰擇楚國之令典軍行右轅左追蓐前茅慮無中權後勁百官象物而動軍政不戒而備能用典矣其君之舉也内姓選於親外姓選於舊舉不失徳賞不失勞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貴有常尊賤有等威禮不逆矣徳立刑行政成事時典從禮順若之何敵之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經也子姑整軍而經武乎猶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亂侮亡兼弱也汋曰於鑠王師遵養時晦耆昧也武曰無競惟烈撫弱耆昧以務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晉所以霸師武臣力也今失諸侯不可謂力有敵而不從不可謂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師以出聞敵彊而退非夫也命為軍帥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我弗為也以中軍佐濟知莊子曰此師殆哉周易有之在師䷆之臨䷒曰師出以律否臧凶執事順成為臧逆為否衆散為弱川壅為澤有律以如已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謂臨有帥而不從臨孰甚焉此之謂矣果遇必敗彘子尸之雖免而歸必有大咎韓獻子謂桓子曰彘子以偏師陷子罪大矣子為元帥師不用命誰之罪也失屬亡師為罪已重不如進也事之不捷惡有所分與其專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師遂濟楚子北師次於郔沈尹將中軍子重將左子反將右將飲馬於河而歸聞晉師既濟王欲還嬖人伍參欲戰令尹孫叔敖弗欲曰昔歲入陳今兹入鄭不無事矣戰而不捷參之肉其足食乎參曰若事之捷孫叔為無謀矣不捷參之肉將在晉軍可得食乎令尹南轅反旆伍參言於王曰晉之從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剛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帥者專行不獲聴而無上衆誰適從此行也晉師必敗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轅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晉師在敖鄗之間鄭皇戌使如晉師曰鄭之從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貳心楚師驟勝而驕其師老矣而不設備子擊之鄭師為承楚師必敗彘子曰敗楚服鄭於此在矣必許之欒武子曰楚自克庸以來其君無日不討國人而訓之于民生之不易禍至之無日戒懼之不可以怠在軍無日不討軍實而申儆之于勝之不可保紂之百克而卒無後訓之以若敖蚡冒篳路藍縷以啓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則不匱不可謂驕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師直為壯曲為老我則不徳而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謂老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右廣初駕數及日中左則受之以至於昏内官序當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謂無備子良鄭之良也師叔楚之崇也師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鄭親矣來勸我戰我克則來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鄭不可從趙括趙同曰率師以來唯敵是求克敵得屬又何俟必從彘子知季曰原屏咎之徒也趙莊子曰欒伯善哉實其言必長晉國楚少宰如晉師曰寡君少遭閔凶不能文聞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將鄭是訓定豈敢求罪于晉二三子無淹乆隨季對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與鄭夾輔周室毋廢王命今鄭不率寡君使羣臣問諸鄭豈敢辱𠋫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為諂使趙括從而更之曰行人失辭寡君使羣臣遷大國之迹於鄭曰無辟敵羣臣無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晉晉人許之盟有日矣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代御執轡御下兩馬掉鞅而還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入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晉人逐之左右角之樂伯左射馬而右射人角不能進矢一而已麋興於前射麋麗龜晉鮑癸當其後使攝叔奉麋獻焉曰以歲之非時獻禽之未至敢膳諸從者鮑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辭君子也既免晉魏錡求公族未得而怒欲敗晉師請致師弗許請使許之遂往請戰而還楚潘黨逐之及滎澤見六麋射一麋以顧獻曰子有軍事獸人無乃不給於鮮敢獻於從者叔黨命去之趙旃求卿未得且怒於失楚之致師者請挑戰弗許請召盟許之與魏錡皆命而往郤獻子曰二憾往矣弗備必敗彘子曰鄭人勸戰弗敢從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師無成命多備何為士季曰備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䘮師無日矣不如備之楚之無惡除備而盟何損於好若以惡來有備不敗且雖諸侯相見軍衞不徹警也彘子不可士季使鞏朔韓穿帥七覆于敖前故上軍不敗趙嬰齊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敗而先濟潘黨既逐魏錡趙旃夜至於楚軍席于軍門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為乘廣三十乘分為左右右廣雞鳴而駕日中而說左則受之日入而説許偃御右廣養由基為右彭名御左廣屈蕩為右乙夘王乘左廣以逐趙旃趙旃弃車而走林屈蕩搏之得其甲裳晉人懼二子之怒楚師也使軘車逆之潘黨望其塵使騁而告曰晉師至矣楚人亦懼王之入晉軍也遂出陳孫叔曰進之寜我薄人無人薄我詩云元戎十乘以先啓行先人也軍志曰先人有奪人之心薄之也遂疾進師車馳卒奔乘晉軍桓子不知所為鼓於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下軍爭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晉師右移上軍未動工尹齊將右拒卒以逐下軍楚子使唐狡與蔡鳩居告唐惠侯曰不穀不德而貪以遇大敵不穀之罪也然楚不克君之羞也敢藉君靈以濟楚師使潘黨率游闕四十乘從唐侯以為左拒以從上軍駒伯曰待諸乎隨季曰楚師方壯若萃於我吾師必盡不如收而去之分謗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敢王見右廣將從之乘屈蕩户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終自是楚之乘廣先左晉人或以廣隊不能進楚人惎之脫扃少進馬還又惎之拔旆投衡乃出顧曰吾不如大國之數奔也趙旃以其良馬二濟其兄與叔父以他馬反遇敵不能去弃車而走林逄大夫與其二子乘謂其二子無顧顧曰趙傁在後怒之使下指木曰尸女於是授趙旃綏以免明日以表尸之皆重獲在木下楚熊負羈囚知罃知莊子以其族反之廚武子御下軍之士多從之每射抽矢菆納諸廚子之房廚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愛董澤之蒲可勝既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故也射連尹襄老獲之遂載其尸射公子穀臣囚之以二者還及昏楚師軍於邲晉之餘師不能軍宵濟亦終夜有聲丙辰楚重至於邲遂次于衡雍潘黨曰君盍築武軍而收晉尸以為京觀臣聞克敵必示子孫以無忘武功楚子曰非爾所知也夫文止戈為武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載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時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爾功其三曰鋪時繹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綏萬邦屢豐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衆豐財者也故使子孫無忘其章今我使二國暴骨暴矣觀兵以威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猶有晉在焉得定功所違民欲猶多民何安焉無徳而强爭諸侯何以和衆利人之幾而安人之亂以為已榮何以豐財武有七徳我無一焉何以示子孫其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鯨鯢而封之以為大戮於是乎有京觀以懲淫慝今罪無所而民皆盡忠以死君命又可以為京觀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還○鄭伯許男如楚秋晉師歸桓子請死晉侯欲許之士貞子諫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師三日穀文公猶有憂色左右曰有喜而憂如有憂而喜乎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困獸猶鬭况國相乎及楚殺子玉公喜而後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楚是以再世不競今天或者大警晉也而又殺林父以重楚勝其無乃乆不競乎林父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衞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於明晉侯使復其位楚於此決計必鄭専屬已乆圍之臨哭也大宫鄭祖廟出車於巷示將遷國陴城上僻倪皆哭以窮告楚哀之而退師猶不服故復圍克之塗方九軌曰逵肉袒牽羊示服為臣僕不天不順天也俘以實遷其民剪以賜分其地皆滅也前好前世盟好周厲王宣王鄭所自出桓公武公鄭始封賢君徼福此四君存其社稷使比九縣以服事不滅之也蓋時楚地為縣者九退退舍以禮鄭晉方悉師以救林父謚桓子先縠謚彘子士會食采於隨字季謚武子郤克謚獻子趙朔盾之子謚莊子書欒盾之子謚武子括嬰齊皆盾異母弟鞏朔士莊伯也穿萬之族荀首林父弟别氏知字季謚莊子同趙嬰兄厥萬曾孫謚獻子晉師河北將渡河而南林父以鄭服楚欲還俟楚歸更舉兵伐鄭勦勞也動舉也士會稱善言征伐為有罪釁非為是徳刑政事典禮之不可敵者讟謗也經紀法也荆楚尸陳也楚武王始更為此陳法遂以為名歩曰卒車曰乘奸犯也宰令尹蒍敖孫叔敖左右前後中者楚分其三軍為五部而使之各專其職右部挾轅為戰備左部追求草蓐為宿衞前部以茅慮審有無中軍出權謀以制勝後以勁卒為殿茅明也如軍行前有斥候蹹伏皆持以絳白二幡見騎賊舉絳見步賊舉白之類或云楚以茅為旌幟竊意以茅為烽燧或旄音之訛未詳象物各勤其類不戒閑習有素選親選舊既厚於親故而尤選其賢故舉賞咸得老則不計勞而加惠賔旅則有恩施而無勞役又别其尊卑而貴賤有章仲虺湯左相汋詩頌篇名鑠美也言美武王能遵天之道須暗昧者惡積而後取耆致也致討於昧武詩頌篇名烈勲也言武王兼弱攻昧故成無疆之勲撫撫而取之或云兼之悞烈所功烈之處所也先縠獨持異議欲戰非夫不丈夫中軍佐縠所帥濟渡河也荀首嘆其必危師坎下坤上初六變而為臨兊下坤上其爻辭云云律法否不也言凡執事者以順逆為臧否今彘子逆命是否也衆羣而聴于一則强分散則弱坎變為兊兊少女而弱衆散之象也川流則不竭壅而為澤則竭矣坎為兊澤川壅之象也蓋將帥之貴于法律者能使其下如已之志故謂之律所謂順成而臧也否臧則律且竭而敗矣夭屈也言其法律如水之壅而盈則必竭屈而不伸散而不整故為凶水變為澤乃成臨卦澤不行之物彘子違命必不能行此臨之謂也遇遇敵尸主此禍也韓厥乃勸桓子同濟失屬謂鄭從楚亡師謂縠師陷云三軍皆敗則六卿同罪不專罪元帥○彘子誖矣而又成於厥厥言既失專制之權尤無謀國之忠師敗業隳厥之由也○沈或作寢叔敖後封寢丘今河南固始縣子重公子嬰齊字子反公子側字伍參奢祖父以智謀寵於王策晉必敗激王還戰南轅回軍南向旆軍前大旗專行各欲行其志非主將故不獲聴而無上謂欲禀聴進止而無上命則其令不一而不知所從管鄭地今河南鄭州有管城敖鄗二山在今河南榮陽縣境鄭既從楚猶飾詞於晉承繼也欒書知楚兵精而素備與鄭人之偽克庸事見楚滅庸舒軍實謂車徒器械若敖蚡冒皆楚之賢君簞路柴車藍縷敝衣言此二君勤儉以啓土不徳謂專以力爭徼要也廣楚乘車名以其親兵分左右二部故名二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每廣用百人而四分之以其一為承副令番休以備不虞偏半也内官近臣序次也師叔潘尫字得屬服鄭也原趙同邑屏趙括邑朔善書言謂必執晉政少宰楚官閔憂也二先君成王穆王率遵也𠋫人伺𠋫望敵者遷徙去也致師挑戰也楚雖將崇和猶單車挑戰以示武靡旌驅疾故也摩近也菆美矢兩作掚飭也掉正也以示閒暇馘斷耳角張兩角逐之麗著也龜背之隆高當心者免止不逐也魏錡魏犨子公族公族大夫滎澤今河南有滎澤縣新殺為鮮見六得一言不如楚叔潘黨字尫之子趙旃穿之子與錡偕使郤克所謂二憾也七覆伏兵七所不敗先濟要後言之錡與旃雖俱受命而不隨行錡見逐退旃後至席布席坐示無所畏說舎也楚王更迭載二廣故各有御右司馬法車十五乘為偏今楚用舊法而易其名軘車屯守之車元戎戎車在前者詩小雅言王者軍行必有戎車在前開道先人為備可掬言多也右移自西而奔渡河上軍以有備獨不移工尹齊楚大夫右拒陳名唐狡蔡鳩居皆楚大夫唐屬楚小國游闕游車補闕者駒伯郤克字同奔為分謗不戰為生民殿卒自為其所將卒之後殿時楚右廣當代王欲右蕩恐軍中易乘人惑故止之户止也軍事本尚右以乘左得勝故先左廣隊廣車墜于埳也惎毒害也扃車上兵闌隊埳則扃礙不能進晉人脫之乃進還便旋不進旆大旗也楚人見晉兵馬旋又欲害之晉人拔旆投衡上使不帆風差輕乃得出顧楚兵而曰吾唯此偶敗耳不如大國之數敗而奔何用毒我乎逢大夫知趙旃在後見之必當與乘故使二子無顧乃顧之云云故怒使之尸此授綏以免旃明日以所表木敢尸果累尸於下負羈楚大夫知罃莊子之子族家兵反還戰廚武子魏錡也抽擢也菆美箭房箭舍蒲楊栁以為箭者董澤所出山西聞喜縣有董池陂穀臣楚王子知莊子獲襄老囚穀臣將以相當而易罃也軍營屯也邲鄭地今河南鄭州有邲城有聲言晉兵猶衆將不能用重輜重楚既大勝黨請築軍營以彰武功而積尸封土其上謂之京觀楚子不許文字也戢藏櫜韜肆遂夏大也詩美文王誅暴亂而息兵信哉能保此肆夏之美徳武頌篇名耆致也言武王誅紂致定其功其三三篇鋪布時是繹陳思語辭頌美武王能布政陳教使天下歸往求安定其六六篇綏安也屢數也言武王能安天下數致豐年此三六之數與今詩頌篇次不同蓋楚樂歌次第章典章幾危也鯨鯢大魚以喻不義之人吞食小國所罪之在也古者師行必以遷主載於齊車每舍奠焉今為此主作宫而祀之以告戰勝之事傳言楚莊有禮故遂興餘見鄭石制之亂桓子請死以當敗軍之罪晉侯聞文公子玉事而復任之士貞子渥濁也再世謂成王穆王也○是時楚莊雖强而晉無大挫猶足以持之自邲既敗於是晉勢失而楚兵獨横莫能校焉林父之罪實博矣宜於用鉞而乃使之復位可謂以刑訓國乎貞子喻以日月之食抑何不倫也哉宜其日弱而不振也○冬楚子伐蕭宋華椒以蔡人救蕭蕭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殺吾退蕭人殺之王怒遂圍蕭蕭潰申公巫臣曰師人多寒王巡三軍拊而勉之三軍之士皆如挾纊遂傅於蕭還無社與司馬卯言號申叔展叔展曰有麥麴乎曰無有山鞠窮乎曰無河魚腹疾奈何曰目於眢井而拯之若為茅絰哭井則已明日蕭潰申叔視其井則茅絰存焉號而出之蕭宋附庸今徐州蕭縣有蕭城宜僚丙楚二子纊綿也挾纊說以忘寒也還無社蕭大夫司馬卯申叔展皆楚大夫無社素識叔展故因卯以呼之麥麴鞠窮食之皆可以禦濕欲無社逃泥水中無社不悟故曰無河魚腹疾言無禦濕藥如魚在河將有腹疾也眢井廢井如目無明也無社意悟故使展叔視廢井而求極已展叔又教結茅以表井須已哭乃應傳言蕭人無守心○晉原縠宋華椒衞孔達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討貳於是卿不書不實其言也宋為盟故伐陳衞人救之孔達曰先君有約言焉若大國討我則死之清丘衞地在北直𨽻開州原縠先縠不實謂宋伐陳衞救之是不討貳楚伐宋晉不救是不恤患前衞成公與陳共公有舊好故孔達欲背盟救陳而以死謝晉
  十三年夏楚子伐宋以其救蕭也君子曰清丘之盟唯宋可以免焉宋討陳貳今宋見伐而諸侯莫恤故云清丘之盟晉以衞之救陳也討焉使人弗去曰罪無所歸將加爾師孔達曰苟利社稷請以我說罪我之由我則為政而亢大國之討將以誰任我則死之說解也亢當也
  十四年春孔達縊而死衞人以說于晉而免遂告于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達搆我敝邑于大國既伏其罪矣敢告衞人以為成勞復室其子使復其位成勞平國之功○夏晉侯伐鄭為邲故也告于諸侯蒐焉而還中行桓子之謀也曰示之以整使謀而來鄭人懼使子張代子良于楚鄭伯如楚謀晉故也鄭以子良為有禮故召之子張穆公孫有禮必能安定其國家○楚子使申舟聘于齊曰無假道于宋亦使公子馮聘于晉不假道于鄭申舟以孟諸之役惡宋曰鄭昭宋聾晉使不害我則必死王曰殺女我伐之見犀而行及宋宋人止之華元曰過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殺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殺之楚子聞之投袂而起屨及於窒皇劒及於寢門之外車及於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圍宋古者入國必假道楚子自以威陵二國不使行其禮申舟無畏字孟諸事見穆王爭伯昭明聾暗也犀申舟子以子托王示必死華元以我比其鄙邑等於亡國而殺之投袂振袖也窒皇寢門闕屨及劒及車及怒甚而去速追及之也○楚莊於此復肆其夷風焉冬孟獻子言於公曰臣聞小國之免於大國也聘而獻物於是有庭實旅百朝而獻功於是有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貨謀其不免也誅而薦賄則無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圖之公說楚威動中國孟孫勸公往賄之旅陳也百言備也陳百品實于庭以為獻物獻功獻其治國若征伐之功於牧伯容貌采章謂𤣥纁璣組羽毛齒革可充衣服旌旗之飾者嘉淑謂美善之物加貨財賂之多皆賔所獻亦庭實也薦進也無及謂見責而往則不足解罪
  十五年春公孫歸父會楚子于宋用獻子言宋人使樂嬰齊告急于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天方授楚未可與爭雖晉之彊能違天乎諺曰高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使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如宋使無降楚曰晉師悉起將至矣鄭人囚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不許三而許之登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將殺之使與之言曰爾既許不穀而反之何故非我無信女則弃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承命為信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衞社稷民之主也義無二信信無二命君之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無霣又可賂乎臣之許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歸夏五月楚師將去宋申犀稽首於王之馬前曰毋畏知死而不敢廢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時僕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聴命從之宋人懼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聴子反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華元為質盟曰我無爾詐爾無我虞宋被圍乆故告晉求救樂嬰齊宋大夫伯宗晉大夫在心言或高或下權之心耳山川良玉及國君皆天下之美大者必有以玷之雖含隠無害其美大此天道之於物不容使之完美也晉侯恥不能救宋故以為喻藪林藪疾毒害也於是止不救使誑之固守解揚前為楚囚歸晉任使樓車車有望櫓者無二信謂信于晉不復信于楚無二命謂受命于晉不復受命于楚霣廢墜也考成也○伯宗之言使其君懷安而甘不競豈畧之𢎞哉且楚師乆駐宋郊亦已老矣悉師以救未必無功乃弃人于危而復用迋之何以主夏盟乎○楚在宋積九月不服故去弃言謂舍宋也遂築室於宋分兵歸田示無去志華元夜入楚軍乘子反不虞登其牀以病告而詞復强果如曹沫之刼盟齊桓者故子反懼卒如其言與之平蓋其時以城下之盟為辱國故也楚莊既討徴舒之亂力足以有陳鄭而不取宋既病甚必退師與之平皆度時審勢而并酌于義也故列之伯焉然而陵偪宗周與桓文異矣其皆縁於晉之失策也哉
  晉景公楚共王爭伯
  宣公十三年春齊師伐莒莒恃晉而不事齊故也十七年春晉侯使郤克徴會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於房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獻子先歸使欒京廬待命于齊曰不得齊事無復命矣郤子至請伐齊晉侯弗許請以其私屬又弗許齊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會及斂盂高固逃歸夏會于斷道討貳也盟于卷楚辭齊人晉人執晏弱于野王執蔡朝于原執南郭偃于温苗賁皇使見晏桓子歸言於晉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舉言羣臣不信諸侯皆有貳志齊君恐不得禮故不出而使四子來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執吾使故高子及斂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絶君好寜歸死焉爲是犯難而來吾若善逆彼以懷來者吾又執之以信齊沮吾不既過矣乎過而不改而又乆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辭而害來者以懼諸侯將焉用之晉人緩之逸秋八月晉師還范武子將老召文子曰燮乎吾聞之喜怒以類者鮮易者實多詩曰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亂也弗已者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已亂於齊乎不然余懼其益之也余將老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爾從二三子唯敬乃請老郤獻子為政齊有輕晉心故侮其使徴召也郤子跛而登階故笑欒京廬郤之介必得齊罪乃復至請以私伐恨之深也固知之故逃斷道晉地苗賁皇以楚臣仕晉不逮言急也乆之以成其悔言三子被執齊人必有悔遣使之心今又乆之或將背晉是成其悔反者謂高固辭不當來之詞君行師從故盟還而言師老致仕士會更受邑於范文子武子之子名燮類倫也易反也詩小雅遄速也沮止也祉福也豸解也○晉侯禁其臣不得以私憾逞是矣果以賁皇言為然當有詞以謝三子乃緩之使逸豈禮乎然上卿見辱於伯威亦已大損陳詞以責齊必引愆自謝矣而惜乎不及是也
  十八年春晉侯衞太子臧伐齊至于陽穀齊侯會晉侯盟于繒以公子彊為質于晉晉師還蔡朝南郭偃逃歸夏公使如楚乞師欲以伐齊秋楚莊王卒楚師不出既而用晉師楚於是乎有蜀之役晉既與齊盟守者解緩故二子得逃公不事齊以齊晉盟故懼乞師于楚用晉師盟蜀事在後傳因王卒終言之
  成公元年春為齊難故作丘甲聞齊將出楚師夏盟于赤棘前乞師於楚伐齊楚反與齊好故懼而作丘甲又從晉與盟赤棘晉地周制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旁加一里為成共出長轂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則丘得十八人不及一甲此作丘甲令丘出二十五人矣冬臧宣叔令脩賦繕完具守備曰齊楚結好我新與晉盟晉楚爭盟齊師必至雖晉人伐齊楚必救之是齊楚同我也知難而有備乃可以逞賦車馬也繕完治完城郭備戰守之備同共伐也逞解也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龍人囚之齊侯曰勿殺吾與而盟無入而封弗聴殺而膊諸城上齊侯親鼓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衞侯使孫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石子欲還孫子曰不可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將謂君何若知不能則如無出今既遇矣不如戰也夏有石成子曰師敗矣子不少須衆懼盡子喪師徒何以復命皆不對又曰子國卿也隕子辱矣子以衆退我此乃止且告車來甚衆齊師乃止次于鞫居新築人仲叔于奚救孫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衞人賞之以邑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禮禮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節也若以假人與人政也政亡則國家從之弗可止也已孫桓子還於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之賦也有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故㨗克於先大夫無能為役請八百乘許之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衞臧宣叔逆晉師且道之季文子帥師會之及衞地韓獻子將斬人郤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師從齊師于莘六月壬申師至於靡笄之下齊侯使請戰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衞兄弟也來告曰大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請於大國無令輿師淹於君地能進不能退君無所辱命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齊高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車繫桑本焉以徇齊壘曰欲勇者賈余餘勇癸酉師陳于鞌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郤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絶鼓音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合苟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韓厥夢子輿謂已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從齊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于車下射其右斃于車中綦母張喪車從韓厥曰請寓乘從左右皆肘之使立於後韓厥俛定其右逢丑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於木而止丑父寢於轏中蛇出於其下以肱擊之傷而匿之故不能推車而及韓厥執縶馬前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衞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隠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齊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每出齊師以帥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衞師衞師免之遂自徐闗入齊侯見保者曰勉之齊師敗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銳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與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齊侯以為有禮既而問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聴客之所為賔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徳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徳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禄是遒子實不優而弃百禄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撓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聴魯衞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暱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寳我亦得地而紓於難其榮多矣齊晉亦唯天所授豈必晉晉人許之對曰羣臣帥賦輿以為魯衞請若苟有以藉口而復於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聴禽鄭自師逆公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爰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公會晉師于上鄍賜三帥先路三命之服司馬司空輿帥𠋫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時郤子蓄憾無由發而齊頃數伐魯衞速其國禍門焉攻其門膊磔也龍巢丘魯二邑今山東泰安州境良父等衞四大夫齊伐魯還與之遇夏有闕文失新築戰事成子石稷諡衞師敗良父戰不止稷欲使須救此稷於此戰止良夫止車來新築救兵也鞫居新築衞地于奚新築大夫周禮天子樂宫縣四面諸侯軒縣闕南方曲縣軒縣也繁纓馬飾皆諸侯之服器車服名爵號禮義信相胥以成政而本於名器故聖人重之魯衞俱請兵伐齊晉侯始許七百乘五萬二千五百人無能役不中其役使八百乘六萬人莘齊地今山東莘縣靡笄山名輿衆也大國謂齊敝邑魯衞自稱無辱命言自欲戰不須命也高固先以單車入晉軍挑戰桀磔同繫桑本欲以自異賈勇以已餘勇賈於人鞌齊地去齊五百里翦削也克以中軍將自執旗鼔雖傷而鼓不息張侯解張也朱血色乆則殷血多汚輪御猶不敢懈有險馬不能進故緩推車克戰急故不識殿鎮也擐貫也華不注山在今山東濟南府城東北下有華泉○齊君臣恃勇輕敵而晉大將御右皆扶傷致死後能勝之所謂兩敵相當貴於忍也○凡戰非元帥則御在中將在左厥以父子輿示夢故代御以追齊侯齊侯果以御為君子不射而射左右左隊右斃故綦毋張寄車亦不使在左右張晉大夫厥復俯而安隠其右之斃者丑父乃得與公易位厥不之見轏士車不堅者一云卧車丑先寢其中傷於蛇欲為右而匿之故驂馬絓木不能推為厥所及縶馬絆厥執之盡臣禮謙言本為二國請救不欲過入君地乃以戎士而承臣僕之空乏以攝其職丑父詐以公為賤者使下取飲副車載以免丑身代之厥執獻郤子義其言不殺齊侯重其代已三入晉軍求之齊師皆有退心故輕出以帥厲退者遂迸入狄衞狄衞畏齊之彊皆䕶免之狄從晉者歸過城邑皆勉使善守辟辟之使避也銳司徒主銳兵者有禮謂其先君後父也辟司徒主壘壁者石窌在山東長清縣境舊有地名石窌與丘輿馬陘皆齊邑賔媚人國佐别名甗無底甑山形滅紀所得磬樂器玉為貴皆齊之寳同叔蕭君字齊侯外祖子女也難斥言其母故逺言之東畝使壟畝盡東行佐以王命尊卑有等質其母是廢其等詩大雅言孝子心無窮恒推其類以錫之於人徳類孝德之類也物别也别其土之所宜以制疆理而播種殖之利詩小雅言或南或東各從土宜晉伐齊循壟東行易故欲東違其宜矣四王禹湯文武五伯夏昆吾商大彭豕韋周齊桓晉文役供也詩啇頌遒聚也何害非其病也不然不如此也戰而曰犒孫詞震威也餘燼譬言敗亡餘衆借一求一戰也若幸而勝亦從晉命不幸而敗敢有不從國佐詞毅而辨晉已心屈因諌許之伐敵而得其寳足為國重齊服則侵田歸而難亦紓天授言難必也賦輿猶兵車藉借也借以為詞袁婁去齊五十里汶陽在今山東泰安州境本魯田為齊所侵故使歸我上鄍地闕前禽鄭歸逆公以會晉師三帥郤克士燮欒書禮公之卿三命先路革路已嘗受王所賜今改而易新并此車所建所服之物司馬主甲兵司空主壁壘輿帥主兵車候正主斥候皆大夫亞次也旅衆也次於卿而為衆大夫者皆受魯賜一命禮大夫再命今一命未詳九月衞穆公卒晉三子自役弔焉哭于大門之外衞人逆之婦人哭于門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師還過衞故因弔之未復命故不敢成禮惟哭門外衞人亦於門外設喪位凡喪位婦人哭于堂今賔在門外故移於門内至葬遂行此禮不復移之於内蓋以喪禮有進無退也晉師歸范文子後入武子曰無為吾望爾也乎對曰師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屬耳目焉是代帥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郤伯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君之訓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見勞之如郤伯對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欒伯見公亦如之對曰燮之詔也士用命也書何力之有焉文子避功故武子度其免於禍郤伯郤克字荀庚將上軍時不出文子佐上軍代行故稱帥以讓詔告也欒書下軍帥故推功上軍傳言晉將帥克讓故以能勝齊宣公使求好於楚莊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晉會晉伐齊衞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晉從于伐齊故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將起師子重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師衆而後可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寜夫文王猶用衆况吾儕乎且先君莊王屬之曰無徳以及逺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户已責逮鰥救乏赦罪悉師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冬楚師侵衞遂侵我師于蜀使臧孫往辭曰楚逺而乆固將退矣無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陽橋孟孫請往賂之以執斲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夫說宋華元陳公孫寜衞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國之大夫盟于蜀卿不書匱盟也於是乎畏晉而竊與楚盟故曰匱盟蔡侯許男不書乘楚車也謂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許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於諸侯況其下乎詩曰不解於位民之攸暨其是之謂矣楚師及宋公衡逃歸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數年之不宴以弃魯國國將若之何誰居後之人必有任是夫國弃矣是行也晉辟楚畏其衆也君子曰衆之不可以已也大夫為政猶以衆克況明君而善用其衆乎大誓所謂商兆民離周十人同者衆也楚忿魯衞興師伐之以救齊為名時共王年十二三故曰弱詩大雅言文王以衆士安大户閲户口已責免逋責逮鰥及鰥寡也王卒盡行故王戎車亦行雖王不在令蔡許二君當左右之位蜀陽橋皆魯地名退師之名執斵匠人執鍼女工織紝織繒布者公衡成公子匱乏也二君乘楚王車為左右謂失位詩大雅言在上者勤正其位則國安民息居助語猶歟言衡父逃歸不終楚好後人必有當此者後昭公如楚蓋縁此太誓周書萬億曰兆民離則弱合則成衆言殷以散亡周以衆興○嬰齊不務徳而徒以衆逞内勞民而苟以懼敵逄晉少懦幸而有功豈先王耀徳之意而𫝊乃多言以誇之陋矣晉侯使鞏朔獻齊㨗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余一人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於王室又奸先王之禮余雖欲於鞏伯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太師之後也寜不亦淫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莊伯不能對王使委於三吏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降於卿禮一等王以鞏伯宴而私賄之使相告之曰非禮也勿籍鞏朔士莊伯名單襄公王卿士獻齊捷非禮故王使辭之式用也兄弟同姓國甥舅異姓國略經略法度淫慝謂虣掠百姓取囚俘也鞏朔上軍大夫非命卿名位不達於王室委屬也三吏三公也相相禮者籍書也王畏晉故私宴賄以慰朔
  三年春諸侯伐鄭次于伯牛討邲之役也遂東侵鄭鄭公子偃帥師禦之使東鄙覆諸鄤敗諸丘輿皇戍如楚獻捷覆伏兵也伯牛鄤丘輿皆鄭地○夏公如晉拜汶陽之田○許恃楚而不事鄭鄭子良伐許○秋叔孫僑如圍棘取汶陽之田棘不服故圍之○十二月齊侯朝于晉將授玉郤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晉侯享齊侯齊侯視韓厥韓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韓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授玉執圭行朝禮也克忿猶未釋復宣前事以恥之服改戎朝異服也明識其人○克懻甚矣厥之言何婉而恭也
  四年夏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侯必不免詩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夫晉侯之命在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諸侯聴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不免不令終也詩頌言天道顯明受其命甚難不可不敬以奉之命在諸侯謂敬諸侯則得天命也史佚周文王太史非族言楚夷也不與華同○冬十一月鄭公孫申帥師疆許田許人敗諸展陂鄭伯伐許取鉏任泠敦之田晉欒書將中軍荀首佐之士燮佐上軍以救許伐鄭取氾祭楚子反救鄭鄭伯與許男訟焉皇戍攝鄭伯之辭子反不能決也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與其二三臣共聴兩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不然側不足以知二國之成鄭前伐許取其田今正其界展陂許地氾祭鄭地河南鄭州有祭城攝代對也子反欲許鄭決直曲於其王
  五年夏許靈公愬鄭伯于楚六月鄭悼公如楚訟不勝楚人執皇戍及子國故鄭伯歸使公子偃請成于晉秋八月鄭伯及晉趙同盟于垂棘鄭自邲戰服楚今以楚曲鄭而執其二臣始受盟于晉宋公子圍龜為質于楚而歸華元享之請鼓譟以出鼓譟以復入曰習攻華氏宋公殺之冬同盟于蟲牢鄭服也諸侯謀復會宋公使向為人辭以子靈之難圍龜文公子字子靈前宋楚平後華元使圍龜代已為質故怨而鼓譟以習攻之蟲牢鄭地在河南封丘縣境舊有桐牢宋公不欲會故托其難以辭
  六年春鄭伯如晉拜成子游相授玉於東楹之東士貞伯曰鄭伯其死乎自弃也已視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乆子游公子偃禮授玉兩楹之間鄭伯行疾故東過視流不端諦○二月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聴於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三月晉伯宗夏陽說衞孫良夫甯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以其辭會也師于鍼衞人不保說欲襲衞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衞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弃信也雖多衞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師還衞人登陴夏陽說晉大夫蠻氏戎别種河南汝州有蠻中聚不保不守備登陴聞說謀也○六月鄭悼公卒如貞伯言○子叔聲伯如晉命伐宋秋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武子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范文子韓獻子諫曰不可吾來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於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何榮之有焉若不能敗為辱已甚不如還也乃遂還於是軍帥之欲戰者衆或謂欒武子曰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子盍從衆子為大政將酌於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欲戰者可謂衆矣商書曰三人占從二人衆故也武子曰善鈞從衆夫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繞角鄭地河南魯山縣有繞角城申息二邑皆近蔡桑隧在河南確山縣境舊有桑里遷戮不義怒敵難任故不克六軍悉出故曰成師酌於民取民心而酌之也商書洪範鈞等也武子以善為衆不以人為衆傳言欒書得從衆之義
  七年春鄭子良相成公以如晉見且拜師秋楚子重伐鄭師于氾諸侯救鄭拜師謝其救汜鄭地今河南汜水縣南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馬陵衞地在北直𨽻大名府境莒本屬齊齊服故莒從之餘見下卷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懷徳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懷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況霸主霸主將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逺是用大簡行父懼晉之不逺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齊以大國服事晉晉故感焉使魯還其所取田祖而舍軷飲酒於其側曰餞私私與言解體不親附也詩衞風婦人怨丈夫不一其行喻魯事晉猶女事夫不敢過差而晉有罔極之心反二三其德猶圖也簡諌也詩大雅言王者圖事不逺是以大道諫之○晉欒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驪楚師之還也晉侵沈獲沈子揖初從知范韓也君子曰從善如流宜哉詩曰愷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績矣是行也鄭伯將會晉師門于許東門大獲焉申驪楚大夫還遇繞角還也欒書自此從三子不與楚戰嗣後每從其言師出有功如流順也宜宜有功也遐與何通作用也詩大雅言文王愷悌必作人也㑹伐蔡過許見其無備因攻之○秋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呉假道于莒與渠丘公立於池上曰城已惡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啓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然故多大國矣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況國乎巫臣以楚人奔晉渠丘莒邑莒子朱以為號今山東安丘縣有狡猾思開封疆者有縱弛無備者故多得兼并以成大國勇夫恐人謀害必重閉其門國尤當備矣
  九年春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于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季文子謂范文子曰徳則不競尋盟何為范文子曰勤以撫之寛以待之堅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貳德之次也諸侯貳如季孫言蒲衞地北直𨽻長垣縣治名蒲城○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會楚公子成于鄧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於楚也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楚子重侵陳以救鄭銅鞮晉地在今山西沁州鄭自垂棘之盟事晉今以重賂貳於楚而被執伯蠲鄭行人陳與晉故楚伐之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衆潰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備罪之大者也備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浹辰之間而楚克其三都無備也夫詩曰雖有絲麻無弃菅蒯雖有姬姜無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匱言備之不可以已也浹辰十二日詩逸詩絲麻精細之物菅蒯皆草屬姬姜大國之女蕉萃賤陋之人○鄭人圍許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公孫申字叔申紓緩也伐國而緩使示將更立君者晉抱空質必自歸君
  十年春晉侯使糴茷如楚詳見下卷○衞子叔黑背侵鄭晉命也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子如奔許欒武子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焉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會諸侯伐鄭鄭子罕賂以襄鐘子然盟于脩澤子駟為質辛巳鄭伯歸黑背衞侯弟公子班字子如髠頑成公太子州蒲厲公名襄鐘鄭襄公之廟鐘子然子駟皆穆公子脩澤鄭地河南脩武縣境六月丙午晉侯欲麥使甸人獻麥 將食張如厠陷而卒張腹满也詳見卿族興廢鄭伯討立君者戊申殺叔申叔禽君子曰忠為令徳非其人猶不可況不令乎禽叔申弟傳言叔申本非賢者雖欲效忠而不見信於君適以害身○聖人忠孝之道豈擇人而為之此非所以為訓叔申亦不幸焉耳秋公如晉晉人止公使送葬於是糴茷未反謂公貳于楚須茷反審其虚實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諱之也親弔故晉得止之辱自取也故不書葬以諱之
  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晉人以公為貳於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郤犨來聘且涖盟夏季文子如晉報聘且涖盟也
  十三年六月丁夘夜鄭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大宫不能殺子印子羽反軍于市己巳子駟帥國人盟于大宫遂從而盡焚之殺子如子駹孫叔孫知訾鄭地大宫鄭祖廟十年班出奔許今欲還為亂子印子羽穆公子駹班弟孫叔子如子孫知子駹子









  春秋左傳屬事卷三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四   明 傅遜 撰
  
  晉楚鄢陵之戰
  成公七年秋楚子重伐鄭師于氾諸侯救鄭鄭共仲侯羽軍楚師囚鄖公鍾儀獻諸晉 晉人以鍾儀歸囚諸軍府氾鄭地共仲侯羽鄭大夫鄖楚縣今徳安府境鍾儀縣公軍府軍藏府餘見上卷
  九年秋晉侯觀于軍府見鍾儀問之曰南冠而縶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使稅之召而弔之再拜稽首問其族對曰冷人也公曰能樂乎對曰先父之職官也敢有二事使與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對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問之對曰其為太子也師保奉之以朝于嬰齊而夕于側也不知其他公語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稱先職不背本也樂操土風不忘舊也稱太子抑無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舊信也無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雖大必濟君盍歸之使合晉楚之成公從之重為之禮使歸求成南冠楚冠縶拘執也稅解也泠人樂官南音楚音嬰齊令尹子重側司馬子反朝夕焉者明有所規法以成德舍近事逺稱少小以示性所自然明至誠文子名燮因析其言而名之為衆善使歸合成此其本謀也後終不欲以武競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晉報鍾儀之使請脩好結成辰字子商官太宰十年春晉侯使糴茷如楚報太宰子商之使也糴茷晉大夫是年六月景公卒厲公立
  十一年○宋華元善於令尹子重又善於欒武子聞楚人既許晉糴茷成而使歸復命矣冬華元如楚遂如晉合晉楚之成
  十二年春宋華元克合晉楚之成夏五月晉士燮㑹楚公子罷許偃癸亥盟于宋西門之外曰凡晉楚無相加戎好惡同之同恤菑危備救凶患若有害楚則晉伐之在晉楚亦如之交贄往來道路無壅謀其不協而討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胙國鄭伯如晉聴成會于瑣澤成故也華元兼善晉楚之相因事克成之罷偃楚二大夫晉既與楚成合諸侯以申其好瑣澤地闕晉郤至如楚聘且涖盟楚子享之子反相為地室而縣焉郤至將登金奏作于下驚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賔曰若讓之以一矢禍之大者其何福之為世之治也諸侯閒于天子之事則相朝也於是乎有享宴之禮享以訓共儉宴以示慈惠共儉以行禮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禮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亂也諸侯貪冒侵欲不忌爭尋常以盡其民略其武夫以為已腹心股肱爪牙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則公侯能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亂則反之今吾子之言亂之道也不可以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從遂入卒事歸以語范文子文子曰無禮必食言吾死無日矣夫冬楚公子罷如晉聘且涖盟十二月晉侯及楚公子罷盟于赤棘郤至聘楚且盟以固其好縣鐘鼓也擊鐘而奏樂兩君相見之禮至以使臣不敢當側言兩君戰乃相見無用此樂至引古者王事閒暇乃脩私好享有體薦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肴乾而不食所以訓共儉宴則折爼相與共食所以示慈惠不夕無事扞蔽也宴享結好鄰國則民安故為扞城詩周南之詩﨣﨣武貌世治尚文德武夫唯使之在外扞難故曰干城八尺曰尋倍尋曰常畧取也世亂尚武力公侯用武夫侵暴鄰國以為搏噬之用無已故委任之無所不至詩云心腹舉其至者制其腹心言制禦武夫之腹心者使不為害也范文子知楚必敗盟爭戰預以為憂罷聘報郤至赤棘晉地
  十五年春會于戚討曹成公也戚衞邑直𨽻開州境成公名負芻討其殺太子自立詳見子臧讓國○夏楚將北師子囊曰新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子反曰敵利則進何盟之有申叔時老矣在申聞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禮禮以庇身信禮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鄭及暴隧遂侵衞及首止鄭子罕侵楚取新石欒武子欲報楚韓獻子曰無庸使重其罪民將叛之無民孰戰楚背盟而北子囊公子貞字申叔時楚大夫老於申暴隧鄭地子罕公子喜字新石楚邑無庸不用報也罪謂背盟數戰
  十六年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鄭鄭叛晉子駟從楚子盟于武城夏四月鄭子罕伐宋宋將鉏樂懼敗諸汋陂退舍於夫渠不儆鄭人覆之敗諸汋陵獲將鉏樂懼宋恃勝也衞侯伐鄭至于鳴鴈為晉故也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若唯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欒書將中軍士燮佐之郤錡將上軍荀偃佐之韓厥將下軍郤至佐新軍荀罃居守郤犨如衞遂如齊皆乞師焉欒黶來乞師孟獻子曰有勝矣戊寅晉師起鄭人聞有晉師使告于楚姚句耳與往楚子救鄭司馬將中軍令尹將左右尹子辛將右過申子反入見申叔時曰師其何如對曰德刑詳義禮信戰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詳以事神義以建利禮以順時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徳正用利而事節時順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無不具各知其極故詩曰立我烝民莫匪爾極是以神降之福時無災害民生敦厖和同以聴莫不盡力以從上命致死以補其闕此戰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外絶其好瀆齊盟而食話言奸時以動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進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誰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復見子矣姚句耳先歸子駟問焉對曰其行速過險而不整速則失志不整喪列志失列喪將何以戰楚懼不可用也五月晉師濟河聞楚師將至范文子欲反曰我偽逃楚可以紓憂夫合諸侯非吾所能也以遺能者我若羣臣輯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晉楚遇於鄢陵范文子不欲戰郤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反命邲之師荀伯不復從皆晉之恥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恥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戰也有故秦狄齊楚皆彊不盡力子孫將弱今三彊服矣敵楚而已唯聖人能内外無患自非聖人外寜必有内憂盍釋楚以為外懼乎甲午晦楚晨壓晉軍而陳軍吏患之范匃趨進曰塞井夷竈陳於軍中而䟽行首晉楚惟天所授何患焉文子執戈逐之曰國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欒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郤至曰楚有六閒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惡王卒以舊鄭陳而不整蠻軍而不陳陳不違晦在陳而嚻合而加嚻各顧其後莫有鬭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車以望晉軍子重使太宰伯州犂侍于王後王曰騁而左右何也曰召軍吏也皆聚於中軍矣曰合謀也張幕矣曰虔卜於先君也徹幕矣曰將發命也甚嚻且塵上矣曰將塞井夷竈而為行也皆乘矣左右執兵而下矣曰聴誓也戰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戰禱也伯州犂以公卒告王苗賁皇在晉侯之側亦以王卒告皆曰國士在且厚不可當也苗賁皇言於晉侯曰楚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於王卒必大敗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復䷗曰南國䠞射其元王中厥目國䠞王傷不敗何待公從之有淖於前乃皆左右相違於淖步毅御晉厲公欒鍼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黨為右石首御鄭成公唐苟為右欒范以其族夾公行陷於淖欒書將載晉侯鍼曰書退國有大任焉得專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離局姦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於淖癸巳潘尫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憂於戰王怒曰大辱國詰朝爾射死藝吕錡夢射月中之退入於泥占之曰姬姓日也異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於泥亦必死矣及戰射共王中目王召養由基與之兩矢使射吕錡中項伏弢以一矢復命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免胄而趨風楚子使工尹襄問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靺𮧯之跗注君子也識見不穀而趨無乃傷乎郤至見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從寡君之戎事以君之靈閒蒙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寜君命之辱為事之故敢肅使者三肅使者而退晉韓厥從鄭伯其御杜溷羅曰速從之其御屢顧不在馬可及也韓厥曰不可以再辱國君乃止郤至從鄭伯其右茀翰胡曰諜輅之余從之乘而俘以下郤至曰傷國君有刑亦止石首曰衞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敗於熒乃内旌於弢中唐苟謂石首曰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請止乃死楚師薄於險叔山冉謂養由基曰雖君有命為國故子必射乃射再發盡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晉師乃止囚楚公子茷欒鍼見子重之旌請曰楚人謂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於楚也子重問晉國之勇臣對曰好以衆整曰又何如臣對曰好以暇今兩國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謂整臨事而食言不可謂暇請攝飲焉公許之使行人執榼承飲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從者使某攝飲子重曰夫子嘗與吾言於楚必是故也不亦識乎受而飲之免使者而復鼓旦而戰見星未已子反命軍吏察夷傷補卒乘繕甲兵展車馬雞鳴而食唯命是聴晉人患之苗賁皇徇曰蒐乘補卒秣馬利兵脩陳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王聞之召子反謀穀陽豎獻飲於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晉入楚軍三日穀范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㓜諸臣不佞何以得此君其戒之周書曰惟命不于常有徳之謂楚師還及瑕王使謂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過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實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謂子反曰初隕師徒者而亦聞之矣盍圖之對曰雖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側側敢不義側亡君師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戰之日齊國佐髙無咎至于師衞侯出于衞公出于壞隤楚侵鄭不服乃賂以田成楚大夫汝水之南近鄭子駟鄭大夫鄭自其君執獲歸而從晉此復叛故伐宋樂懼戴公後將鉏戴族宋先勝而繼敗汋陂夫渠汋陵皆宋地鳴鴈鄭地在河南睢州境厲公以鄭叛謀伐之慮楚必救故大興師并乞師諸侯文子以君侈臣驕皆叛或懼而脩徳一鄭叛不足為警武子以已當國而失伯為恥不從其言有勝以黶卑讓有禮也晉師未至鄭先告楚句耳鄭大夫與往非使也司馬子反令尹子重子辛公子壬夫也過申叔時審其必敗器猶用詳慎也建利得其宜也順時有其序也民生厚以下皆六器備而諸美集也詩頌言先王立其民無不中正闕謂軍國之事有闕乏者棄民以下皆與六器反奸時謂晉無釁而楚自起兵端非其時也恤所厎各憂身之所厎如何也句耳亦見楚有敗徴鄢陵鄭地今河南鄢陵縣既遇文子猶執前意郤至以其先三敗為恥故又言聖人徳盛内外皆寜非聖則亢逸易生故外寜而内難旋作壓窄之使不得出匄文子子軍屯必鑿井結竈匄欲夷塞之以列陳於中而復䟽其前行之首蓋當陳前決開營壘為戰道也文子不欲戰故惡其獻謀武子欲持重以須其退郤至又以六間決必克晦月終隂之盡兵家所忌○文子之言深可味而書與至皆不察惜也○巢車車上為櫓州犁伯宗子以三郤殺伯宗奔楚虔敬也左將帥右軍右誓發令禱禱於神公晉侯賁皇楚鬬椒子以椒亂奔晉食邑于苗晉楚各以彼國亡臣為謀主晉侯左右皆以州犂在楚知晉之情且楚兵多憚於戰與賁皇意異故賁皇策楚必敗公猶決之筮復震下坤上陽長之卦陽氣起子南行推隂故曰南國䠞南國勢䠞則離受其咎離為諸侯又為目陽氣激南飛矢之象故曰射其元王中目淖泥也違避也步毅即郤毅欒范二族彊故夾公左右鍼在君前故名其父大任謂元帥載公為侵官去將而御為失官逺其部曲為離局掀舉也黨尫之子養由基楚士皆善射蹲聚也甲一葉為一札一發達七札言其能陷堅二臣自以射誇王辱國賤其不尚知謀也又言女以藝自多當以藝死吕錡魏錡也中王身死皆符其夢弢弓衣基竟以一矢斃錡至當戰陳見楚子敦盡臣禮趨風疾也問遺也殷盛也韎赤色跗注戎服若袴而屬於跗與袴連閒與也至以楚王命宜拜介者不拜故告不敢寜君辱賜命因軍事惟敢致肅使者肅若今擡鞍戰韓厥已辱齊侯故云再諜聞也輅迎也使諜為疑兵於前以誤鄭而自後登其車執之有刑陵上不祥也○兹見古人行師有禮而至之戮也尤非其辜○熒戰見衞文公定狄難壹大大崩也苟謂首為君御已又能不及首當御君以免已止死楚廹險為晉所困命謂死藝之命基冉二子俱有過人之能故止欒鍼請實言於子重衆難於整整則信使可通臨敵閒暇則前言自憶今行人不使而食前言是不整不暇攝飲代鍼往飲子重榼飲器識記也能記往言也轉戰盡日勝負未判子反命揀兵明日更戰晉以為患出令亦如之金創為夷補補死亡繕治展閲也蒐索擇也秣穀食也固堅也申重也逸囚欲使之聞也穀陽子反内竪三日穀食楚粟三日也文子以勝為懼瑕楚地王言子玉敗城濮王不在軍因引為已過實以責子反子重又以子玉事為正子反言雖無故事亦必當從命而引義以自裁原二卿相惡也齊衞魯皆後戰期晉獨勝楚○子反已先晉而令為復戰計矣王不知誤以醉不能謀而遁之亟也誠不幸焉矣豈敗盟啓釁固神所惡耶秋會于沙隨謀伐鄭也七月公會尹武公及諸侯伐鄭 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 諸侯遷于制田知武子佐下軍以諸侯之師侵陳至於鳴鹿遂侵蔡未反諸侯遷于潁上戊午鄭子罕宵軍之宋齊衞皆失軍沙隨宋地今河南寜陵縣有沙隨城督揚鄭東地制今汜水縣舊有制澤鳴鹿陳地今鹿邑縣失軍將主與軍相失以上節餘見列卿世嗣之變冬晉侯使郤至獻楚捷于周餘見卿族廢興
  十七年春王正月鄭子駟侵晉虚滑衞北宫括救晉侵鄭至于髙氏夏五月鄭太子髠頑侯獳為質於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鄭公會尹武公單襄公及諸侯伐鄭自戲童至于曲洧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尋戚之盟也楚子重救鄭師于首止諸侯還冬諸侯伐鄭十月庚午圍鄭楚公子申救鄭師于汝上十一月諸侯還虚滑晉二邑侯獳鄭大夫髙氏河南鈞州有髙氏亭曲洧河南洧川縣皆鄭地餘見卿族廢與柯陵鄭地前既失軍此復兩避楚還晉厲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 胥童曰必先三郤 長魚矯請無用衆公使清沸魋助之 三郤將謀於榭矯以戈殺駒伯苦成叔於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趨矯及諸其車以戈殺之皆尸諸朝胥童以甲刼欒書中行偃於朝矯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對曰人將忍君 遂出奔狄公使辭於二子 乃皆歸公使胥童為卿公遊于匠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左右即胥童長魚矯清沸魋等皆公外嬖榭講武堂駒伯郤錡字苦成叔郤犨字温郤至食邑字季至本欲禀君命而死矯等忽以兵威暴至故欲逃其凶威矯度書偃必弑君以言不用奔匠麗亦嬖大夫以上節詳見晉卿族興廢
  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晉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弑厲公葬之于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乘程滑晉大夫書偃不以君禮葬厲公諸侯葬車七乘餘見下
  襄公十三年夏楚子疾告大夫曰不穀不徳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師保之教訓而應受多福是以不徳而亡師于鄢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𢎞多矣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領以沒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從先君於禰廟者請為靈若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楚共王卒子囊謀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諡之共大夫從之多福謂為君春秋祭祀窀穸墓穴也禮葬乃議諡故云云亂而不損曰靈殺戮無辜曰厲王欲受此惡諡以從先君於廟稱禰者將代為禰也既過能改曰恭故子囊以此諡王晉厲雖勝竟死於弑楚共乃得令終見一戰之勝負不足為國輕重而人君當修德於其素也
  晉悼公復伯
  成公三年夏晉人歸楚公子穀臣與連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罃於是荀首佐中軍矣故楚人許之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對曰二國治戎臣不才不勝其任以為俘馘執事不以釁鼓使歸即戮君之惠也臣實不才又誰敢怨王曰然則徳我乎對曰二國圖其社稷而求紓其民各懲其忿以相宥也兩釋纍囚以成其好二國有好臣不與及其誰敢徳王曰子歸何以報我對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徳無怨無徳不知所報王曰雖然必告不穀對曰以君之靈纍臣得歸骨於晉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之惠而免之以賜君之外臣首首其請於寡君而以戮於宗亦死且不朽若不獲命而使嗣宗職次及於事而帥偏師以修封疆雖遇執事其弗敢違其竭力致死無有二心以盡臣禮所以報也王曰晉未可與争重為之禮而歸之邲之戰楚獲知罃事見楚莊之霸釁鼓殺之以血塗鼔也纍繫也稱於異國君曰外臣不獲命不許戮也嗣祖宗之職曰宗職違避也荀罃之在楚也鄭賈人有將寘諸褚中以出既謀之未行而楚人歸之賈人如晉荀罃善視之如實出已賈人曰吾無其功敢有其實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誣君子遂適齊褚綿絮也○悼公復伯謀多由於知罃其對楚子與先文公之對猶一可見英雄志略相當也而楚皆禮焉以歸度亦偉矣斯能業廣而祚永乎罃又善視賈人自古成大功名者必不自居於薄矣其賈人亦賢者歟十八年春王正月晉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弑厲公使荀罃士魴逆周子于京師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願不及此雖及此豈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從將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從君神之所福也對曰羣臣之願也敢不唯命是聴庚午盟而入館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辨菽麥故不可立清原在稷山縣傳言悼公少而有才所以能伯盟與諸大夫盟也子同氏晉大夫家武宫曲沃武公之廟七人夷羊五之屬二月乙酉朔晉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施舍已責逮鰥寡振廢滯匡乏困救災患禁淫慝薄賦斂宥罪戾節器用時用民欲無犯時使魏相士魴魏頡趙武為卿荀家荀㑹欒黶韓無忌為公族大夫使訓卿之子弟共儉孝弟使士渥濁為太傅使修范武子之法右行辛為司空使修士蒍之法弁糾御戎校正屬焉使訓諸御知義荀賓為右司士屬焉使訓勇力之士時使卿無共御立軍尉以攝之祁奚為中軍尉羊舌職佐之魏絳為司馬張老為候奄鐸遏冦為上軍尉籍偃為之司馬使訓卒乘親以聴命程鄭為乘馬御六騶屬焉使訓羣騶知禮凡六官之長皆民譽也舉不失職官不易方爵不踰徳師不陵正旅不偪師民無謗言所以復霸也此悼公之始政復伯之畧具見於此施恩惠舍勞役已止逋責惠及㷀獨舊徳而淪廢者振起之乏困災患者匡之救之禁其淫慝薄其賦斂宥其罪戾節其器用時以使民不以私欲犯其時相錡之子魴會之子頡顆之子武朔之子其祖父皆有勞于晉家會疑林父子黶書之子無忌厥之子渥濁士貞子也武子為景公太傅辛將右行因以為氏士蒍獻公司空蒍與武子皆賢故修其法弁糾欒糾也校正主馬官戎士尚節義故訓以義司士軍右之官勇力皆軍右也勇多不順命故訓時使省卿戎御令軍尉攝之奚職皆晉賢臣絳犨之子候奄軍中主斥侯之官訓使相親以聴上命程鄭荀氏别族乘馬御乘車之僕六騶六閑之騶周禮諸侯有六閑馬乘車尚禮容故訓六騶使知禮六官六卿言長以見其餘皆得其職守其方稱其徳而無陵偪怨謗之嫌所以復伯正軍正命卿也師二千五百人之帥旅五百人之帥公如晉朝嗣君也○夏六月鄭伯侵宋及曹門外遂會楚子伐宋取朝郟楚子辛鄭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還曹門宋城名朝郟城郜幽丘彭城皆宋邑彭城今為徐州有彭城山子辛公子壬夫字魚石等五子皆宋叛臣前奔楚今楚納之以偪宋詳見宋桓族之亂○公至自晉晉范宣子來聘且拜朝也君子謂晉於是乎有禮秋杞桓公來朝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杞伯於是驟朝于晉而請為昏○七月宋老佐華喜圍彭城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華元如晉告急韓獻子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彊自宋始矣晉侯師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師於靡角之谷楚師還晉士魴來乞師季文子問師數於臧武仲對曰伐鄭之役知伯實來下軍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軍如伐鄭可也事大國無失班爵而加敬焉禮也從之十二月孟獻子㑹于虚朾謀救宋也獻子代欒武子勤䘏其患靡角宋地楚還畏晉彊也彘季士魴也伐鄭在十七年無乞師傳虚朾地闕餘詳見桓族之亂
  襄公元年春己亥圍宋彭城 彭城降晉晉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歸寘諸瓠丘齊人不會彭城晉人以為討二月齊太子光為質於晉夏五月晉韓厥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於洧上於是東諸侯之師次于鄫以待晉師晉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晉侯衞侯次于戚以為之援秋楚子辛救鄭侵宋吕留鄭子然侵宋取犬丘瓠丘晉地在今山西垣曲縣境舊有壺丘洧水源出河南密縣至新鄭縣會溱水東諸侯齊魯曹邾𣏌也鄫小國今山東嶧縣援為厥援也吕留大丘皆宋地犬丘今河南永城縣
  二年春鄭師侵宋楚令也夏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於晉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於其目非異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與言其誰暱我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庚辰鄭伯睔卒於是子罕當國子駟為政子國為司馬晉師侵鄭諸大夫欲從晉子駟曰官命未改會于戚謀鄭故也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偪鄭知武子曰善鄫之會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寡君之憂不唯鄭罃將復於寡君而請於齊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請事將在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豈唯寡君頼之冬復會于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會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鄭人乃成鄭自鄢陵以來苦楚令煩欲從晉避之息肩以負擔喻成公言共王以吾鄭而致傷目此宜自寡人任之以報其德言盟誓之言當國攝君事為政卿也官君也言先君有成命未之易因復從楚故晉㑹諸侯謀討之戚衞地虎牢鄭北制也時屬晉前獻子與齊崔杼次于鄫杼有二晉之言獻子以告武子滕薛邾齊之屬欲以城事白晉君而請齊會之以觀齊志若齊人應命告諸侯會城虎牢不得將伐齊虎牢巖險為要害之區城之足以服鄭息戰伐故云福齊聞武子言帥小國以會鄭成如獻子謀○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殺之故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偪奪其權勢
  三年春公如晉始朝也夏盟于長樗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讎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公即位始朝長樗晉邑相相儀也稽首首至地事天子之禮仇讐齊楚也○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呉好將合諸侯使士匄告于齊曰寡君使匄以歲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請君臨之使匄乞盟齊侯欲勿許而難為不協乃盟於耏外晉以楚强難制呉為其屬國已漸强叛楚故與呉修好使之數反於其内以分楚勢如彭越數反梁地為項王害也然晉竟以謀斃楚非因呉力故後事在呉通上國内不易多難也虞度戒備也兄弟列國之君耏水即時水也見二卷○祁奚請老晉侯問嗣焉稱解狐其讎也將立之而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於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於是使祁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謂祁奚於是能舉善矣稱其讎不為諂立其子不為比舉其偏不為黨商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其祁奚之謂矣解狐得舉祁午得位伯華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舉善也夫唯善故能舉其類詩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老致仕也嗣繼其職者午祁奚子赤職子字伯華三物得舉得位得官詩小雅言唯有徳之人能舉似已者傳言悼公用人之周故能霸○六月公㑹單頃公及諸侯己未同盟于雞澤○楚子辛為令尹侵欲於小國陳成公使袁僑如㑹求成晉侯使和組父告於諸侯秋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陳請服也晉侯之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干亂行於曲梁魏絳戮其僕晉侯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為榮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干為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無失也對曰絳無貳志事君不辟難有罪不逃刑其將來辭何辱命焉言終魏絳至授僕人書將伏劍士魴張老止之公讀其書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馬臣聞師衆以順為武軍事有死無犯為敬君合諸侯臣敢不敬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懼其死以及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干無所逃罪不能致訓至於用鉞臣之罪重敢有不從以怒君心請歸死於司㓂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吾子之討軍禮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訓使干大命寡人之過也子無重寡人之過敢以為請晉侯以魏絳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與之禮食使佐新軍張老為中軍司馬士富為𠋫奄單頃公王卿士晉假寵於周雞澤晉地今北直𨽻雞澤縣有雞城餘見呉通上國子辛代子重侵欲以所欲侵害之故陳求成於㑹晉使告於諸侯而盟之既盟師次曲梁在雞澤東北今為永平縣行陣次戮殺之以徇以公弟不可戮故戮其僕僕人晉侯御僕斯此也絳以書自通於公將自裁時晉多賢臣或紓君怒或止絳死絳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干亂行為犯順不武已不戮干為避死不敬致訓教習有素不從不從刑也司冦行刑故歸之跣忽遽不暇躡履絳死為重過請請無死羣臣旅食欲顯絳特設禮食張老代絳士富代張老楚司馬公子何忌侵陳陳叛故也許靈公事楚不㑹于雞澤冬晉知武子帥師伐許
  四年春楚師為陳叛故猶在繁陽韓獻子患之言於朝曰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唯知時也今我易之難哉三月陳成公卒楚人將伐陳聞喪乃止陳人不聴命臧武仲聞之曰陳不服於楚必亡大國行禮焉而不服在大猶有咎而况小乎夏楚彭名侵陳陳無禮故也繁陽楚地在今河南新蔡縣南又北直𨽻内黄縣有繁陽城非是獻子以力未能服楚恐失陳故以為患軍禮不伐喪故以楚為行禮冬楚人使頓閒陳而侵伐之故陳人圍頓○無終子嘉父使孟樂如晉因魏莊子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於我我徳則睦否則攜貳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弃陳也諸華必叛戎禽獸也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夏訓有之曰有窮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對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遷于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獸弃武羅伯因熊髠尨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為已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樹之詐慝以取其國家外内咸服羿猶不悛將歸自田家衆殺而亨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諸死于窮門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澆及豷恃其讒慝詐偽而不徳于民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處澆于過處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以滅浞而立少康少康滅澆于過后杼滅豷于戈有窮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為太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闕於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畫為九州經啓九道民有寢廟獸有茂草各有攸處徳用不擾在帝夷羿冒於原獸忘其國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獸臣司原敢告僕夫虞箴如是可不懲乎於是晉侯好田故魏絳及之公曰然則莫如和戎乎對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貴貨易土土可賈焉一也邊鄙不聳民狎其野穡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晉四鄰振動諸侯威懷三也以徳綏戎師徒不勤甲兵不頓四也鑒于后羿而用徳度逺至邇安五也君其圖之公説使魏絳盟諸戎修民事田以時無終山戎北直𨽻玉田遵化縣其國有無終山子爵嘉父其君孟樂其使夏訓夏書有窮國名羿有窮君之號絳方論和戎而欲進諌故特稱之以發公問禹孫太康淫放失國夏人立其弟仲康仲康亦微弱子相立羿遂逐相而代之鉏羿本國遷窮石故號有窮原獸田獵也武羅等羿四賢臣寒浞寒國支庶伯明其君夷羿之氏虞樂也窮門窮國之門靡夏遺臣依羿圖興復羿滅而奔羿室其妃妾澆豷浞二子斟灌斟尋夏同姓二諸侯后相所依過戈二國燼遺民也少康后相子后杼少康子浞因羿室故仍稱有窮辛甲周武王太史官箴各以其官為箴虞人田獵之官九道九州之道思麀牡念田獵也重猶數也不恢言雖得而不能昌大即滅亡也獸臣虞人自稱言僕人不敢斥尊也公既心納絳言惟問和戎之利而絳復數有五荐居逐水草而居易輕聳懼狎習也徳度以徳為度也傳言晉侯從諌并絳之功五年秋楚人討陳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貪也君子謂楚共王於是不刑詩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講事不令集人來定已則無信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夏書曰成允成功詩逸詩挺挺正直扃扃明察講謀也言謀事不善當聚致賢人以定之夏書禹謨允信也言信成然後有成功○竊謂伐宋封魚石背盟戰鄢陵固匪義矣其三殺大夫皆以其罪何不刑之有傳蓋以成敗論耳九月丙午盟于戚㑹呉且命戍陳也楚子囊為令尹范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討陳陳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冬諸侯戍陳子囊伐陳十一月甲午㑹于城棣以救之改行改子辛所行疾急也宣子知不能保陳而猶戍猶救至其自叛乃已城棣陳地在今河南封丘縣境七年冬楚子囊圍陳會于鄬以救之陳人患楚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于會曰楚人執公子黄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陳侯逃歸鄬鄭地二慶陳執政大夫黄哀公母弟二圖將背君屬楚逃脱身潛遯也晉自是弃陳矣
  八年春公如晉朝且聴朝聘之數晉悼復修伯業故朝而禀其多少夏四月庚寅鄭子國子耳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燮鄭人皆喜唯子産不順曰小國無文徳而有武功禍莫大焉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得寜矣子國怒之曰爾何知國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將為戮矣五月甲辰會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數使諸侯之大夫聼命季孫宿齊髙厚宋向戌衞甯殖邾大夫會之鄭伯獻捷于會故親聴命大夫不書尊晉侯也侵蔡以媚晉子産子國子不順不順衆而皆喜也大命行師之命晉重煩諸侯故使大夫聴命鄭伯以獻蔡捷偶往悼公修其先烈禮制崇儉可遵故人諸大夫以尊之邢丘在今河南懐慶府城東冬楚子囊伐鄭討其侵蔡也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晉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夀幾何兆云詢多職競作羅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竟以待彊者而庇民焉冦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會之信今將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親我無成鄙我是欲不可從也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和睦必不弃鄭楚師遼逺糧食將盡必將速歸何患焉舎之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子駟曰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于道請從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告于晉曰君命敝邑修而車賦儆而師徒以討亂略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寜處悉索敝賦以討于蔡獲司馬燮獻于邢丘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焚我郊保馮陵我城郭敝邑之衆夫婦男女不皇啓處以相救也翦焉傾覆無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窮困而受盟于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員對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帥諸侯以見于城下唯君圖之楚討鄭如子産慮諸大夫共議其從違子駟言人夀促而河清遲喻晉救難待詩逸詩兆卜詢謀職主也言既卜且謀多則競作羅網而無成功族家也二竟晉楚界上五㑹謂雞澤戚城棣鄬邢丘親我謂晉鄙我謂楚舍之子展名詩小雅子駟又言謀之者多則是非相亂而不成盈庭多也如不行而坐圖逺近則道路無得騑子駟名伯駢鄭大夫索搜也保守馮駕也翦絶控引也夫人人人也楚命楚師之命行李行人也晉范宣子來聘且拜公之辱告將用師于鄭公享之宣子賦摽有梅季武子曰誰敢哉今譬於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歡以承命何時之有武子賦角弓賔將出武子賦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獻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為子孫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為知禮宣子名匄公朝晉故拜謝摽有梅詩召南摽落也梅盛極則落詩人以興女色盛則衰衆士求之宜及其時宣子欲魯及時共討鄭取其汲汲相赴誰敢不敢後也臭味言同類也角弓詩小雅取其兄弟婚姻無相逺矣彤弓詩小雅天子賜有功諸侯之詩欲晉君繼文之業復受彤弓於王彤弓義在晉君匄受之為知禮
  九年夏季武子如晉報宣子之聘也○秦景公使士雃乞師于楚將以伐晉楚子許之子囊曰不可當今吾不能與晉争晉君類能而使之舉不失選官不易方其卿讓於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競於教其庶人力於農穡商工皁𨽻不知遷業韓厥老矣知罃禀焉以為政范匄少於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軍韓起少於欒黶而欒黶士魴上之使佐上軍魏絳多功以趙武為賢而為之佐君明臣忠上讓下競當是時也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君其圖之王曰吾既許之矣雖不及晉必將出師秋楚子師于武城以為秦援士雃秦太夫類能别其能也方所職也競於教相力以奉令也種曰農收曰穡不遷専其業也列卿事見本事内○悼公君臣使敵國稱服如是預得乎攻心心戰之義矣子囊知不可敵而復累師伐鄭使鄭告絶後已豈兩敵相持勢不得不爾耶然亦非為謀之至者矣冬十月諸侯伐鄭庚午季武子齊崔杼宋皇鄖從荀罃士匄門于鄟門衞北宫括曹人邾人從荀偃韓起門于師之梁滕人薛人從欒黶士魴門于北門杞人郳人從趙武魏絳斬行栗甲戌師于氾令於諸侯曰修器備盛餱糧歸老㓜居疾於虎牢肆青圍鄭鄭人恐乃行成中行獻子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吾三分四軍與諸侯之銳以逆來者於我未病楚不能矣猶愈於戰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戲鄭服也將盟鄭六卿公子騑公子發公子嘉公孫輙公孫蠆公孫舍之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伯晉士莊子為載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晉命是聴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趨進曰天禍鄭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徳音而亂以要之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載書公孫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知武子謂獻子曰我實不徳而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師而來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將弃我豈唯鄭若能休和逺人將至何恃于鄭乃盟而還晉人不得志于鄭以諸侯復伐之十二月癸亥門其三門閏月戊寅濟于隂阪侵鄭次于隂口而還子孔曰晉師可擊也師老而勞且有歸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晉以諸侯伐鄭討其從楚實見城下之言攻鄟門中軍也攻梁之師上軍也攻北門下軍也斬行栗新軍也行栗表道樹既以四軍還聚於氾居疾以疾病者息其中肆𤯝赦過也獻子荀偃恐楚救鄭鄭復屬之故欲與戰武子謀分四軍為三部與列國精銳以逆楚則晉各一動而楚三來故將不能若聚衆與戰則必暴骨艾息也明此時君子小人當皆有所勞若徒以戰争為務則君子無所運謀而非勞心之義矣○此先儒所謂善陳者惟分兵國内未臨敵分布而以陳名者蓋以兵家屯行營陳皆始於分數分數既明部伍有制而後可守可戰均其勞逸相其勇怯番休進退循環無窮三軍之衆可使必受敵而無敗此陳法也屯行一耳故俱謂之陳焉○門子卿之嫡子如此盟如違盟之罰亂要以兵亂之力彊要使服墊隘秋苦也偃以子駟所言亦載於䇿故欲改之罃服鄭之謀已定不頼于盟故遂用兩載書三門鄟門師之梁北門也隂口鄭地子孔欲擊晉子展以晉彊不可重怒楚子伐鄭子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彊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神弗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罷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莊夫人卒王未能定鄭而歸楚復争鄭鄭速從之質實也瑞猶祥也蠲潔也不以要盟為潔罷戎楚大夫中分鄭城中里名夫人共王母晉侯歸謀所以息民魏絳請施舍輸積聚以貸自公以下苟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亦無困人公無禁利亦無貪民祈以幣更賔以特牲器用不作車服從給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争悼公以用民太勞思休息之施舍解見前輪以車運於所貸之地惟無積故無困惟無禁故無貪以幣更不用牲也特牲一牲也不作仍舊也從給纔足也有節上下有度三駕三出師○悼公於紛争時而以息民為謀其慮逺矣而績隨用成效則邇焉後之剥民以供軍者敗亦不旋踵可不鑒哉
  十年夏四月戊午會于柤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而封宋向戌焉荀罃曰城小而固勝之不武弗勝為笑固請丙寅圍之弗克孟氏之臣秦堇父輦重如役偪陽人啓門諸侯之士門焉縣門發聊人紇抉之以出門者狄虒彌建大車之輪而蒙之以甲以為櫓左執之右拔㦸以成一隊孟獻子曰詩所謂有力如虎者也主人縣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絶之隊則又縣之蘇而復上者三主人辭焉乃退帶其斷以徇於軍三日諸侯之師乆於偪陽荀偃士匄請於荀罃曰水潦將降懼不能歸請班師知伯怒投之以机出於其閒曰女成二事而後告余余恐亂命以不女違女既勤君而興諸侯牽帥老夫以至於此既無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實班師不然克矣余羸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爾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帥卒攻偪陽親受矢石甲午滅之書曰遂滅偪陽言自會也以與向戌向戌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偪陽光啓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貺如之若專賜臣是臣興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乃予宋公宋公享晉侯於楚丘請以桑林荀罃辭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於是觀禮魯有禘樂賔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師題以旌夏晉侯懼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還及著雍疾卜桑林見荀偃士匄欲奔請禱焉荀罃不可曰我辭禮矣彼則以之猶有鬼神於彼加之晉侯有閒以偪陽子歸獻于武宫謂之夷俘偪陽妘姓也使周内史選其族嗣納諸霍人禮也師歸孟獻子以秦堇父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柤楚地偪陽近宋小國今山東嶧縣有偪陽城匄偃以宋事晉恭而向戌有賢行故欲取而封之為附庸罃預知其難克固請方許堇父獻子家臣歩挽重車以從師啓開也門焉攻其門發下也下縣門以閉門者於内紇多力抉舉以出之紇聊邑大夫仲尼父叔梁紇也狄虒彌魯人蒙覆也櫓大楯百人為隊彌以一人當之詩𨚍風偪陽人縣布以試外之勇者堇父以登將至堞絶之使墜如此者三主人嘉其勇乃辭謝帶斷布徇以示勇偃匄以役乆入夏有水潦水潦乆兩也班還也知伯荀罃也閒偃匄之閒二事滅偪陽封戍既成復改之為亂命武守武勇能執守易余罪謂偃匄將駕言如下所云已不任受此責當取爾以謝不克之罪桑林殷天子樂湯時大旱以身禱於桑林而雨故以名宋殷後魯以周公故皆用天子禮樂觀禮其禮可觀也禘王祭其樂如之享賔亦用故以桑林享為可師樂師旌夏大旌題識也以大旌表識其行列晉侯忽見非常偶懼而疾見𥚢見於卜兆閒疾差諱俘中國故謂之夷霍晉邑今山西趙城縣内史掌爵禄廢置使選偪陽宗族賢者令居霍奉妘姓之祀善不滅姓故曰禮使周史者示有王命堇父紇以力相尚其二子以徳相高○六月楚子囊鄭子耳伐宋師于訾母庚午圍宋門于桐門訾母宋地桐門宋城門衞侯救宋師于襄牛鄭子展曰必我衞不然是不與楚也得罪于晉又得罪於楚國將若之何子駟曰國病矣子展曰得罪於二大國必亡病不猶愈於亡乎諸大夫皆以為然故鄭皇耳帥師侵衞楚令也孫文子卜追之獻兆於定姜姜氏問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䘮其雄姜氏曰征者䘮雄禦冦之利也大夫圖之衞人追之孫蒯獲鄭皇耳於犬丘秋七月楚子囊鄭子耳侵我西鄙還圍蕭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襄牛宋地楚伐宋報晉伐鄭也衞救宋以與晉而鄭又伐衞以與楚皇耳鄭大夫繇兆辭蒯衞臣蕭宋邑餘見鄭西宫之亂諸侯伐鄭齊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師故長於滕己酉師于牛首冬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師城梧及制士魴魏絳戍之書曰戍鄭虎牢非鄭地也言將歸焉鄭及晉平楚子囊救鄭十一月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於陽陵楚師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驕驕則可與戰矣欒黶曰逃楚晉之恥也合諸侯以益恥不如死我將獨進師遂進己亥與楚師夾潁而軍子蟜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矣從之將退不從亦退退楚必圍我猶將退也不如從楚亦以退之宵涉潁與楚人盟欒黶欲伐鄭師荀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鄭何罪不如致怨焉而還今伐其師楚必救之戰而不克為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還也丁未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楚人亦還此三駕之一太子宜賔以上卿晉悼以一時之宜令上滕侯故傳釋之牛首鄭地梧制鄭舊邑城之以逼鄭二年晉城虎牢而居之今鄭復叛故修其城而置戍鄭服則欲以還鄭故夫子追書繫之于鄭以見晉志還遶也陽陵鄭地潁水流其南子蟜權其利害以從楚亦以退諸侯而免楚之圍宵涉欲速也致怨為後伐之資命猶必也
  十一年春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楚弱於晉晉不吾疾也晉疾楚將辟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於我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大夫説之使疆埸之司惡於宋宋向戌侵鄭大獲子展曰師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聴命焉且告于楚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夏鄭子展侵宋四月諸侯伐鄭己亥齊太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鄭門于東門其莫晉荀罃至于西郊東侵舊許衞孫林父侵其北鄙六月諸侯會于北林師于向右還次于𤨏圍鄭觀兵于南門西濟于濟隧鄭人懼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諸侯諸侯道敝而無成能無貳乎乃盟載書曰凡我同盟母蕰年母壅利母保姦母留慝救災患恤禍亂同好惡奬王室或閒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隊命亡氏踣其國家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帥師從楚子將以伐鄭鄭伯逆之丙子伐宋九月諸侯悉師以復伐鄭鄭人使良霄太宰石㚟如楚告將服于晉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懷君君若能以玉帛綏晉不然則武震以攝威之孤之願也楚人執之書曰行人言使人也諸侯之師觀兵于鄭東門鄭人使王子伯駢行成甲戌晉趙武入盟鄭伯冬十月丁亥鄭子展出盟晉侯十二月戊寅會于蕭魚庚辰赦鄭囚皆禮而歸之納斥候禁侵掠晉侯使叔肸告于諸侯公使臧孫紇對曰凡我同盟小國有罪大國致討苟有以藉手鮮不赦宥寡君聞命矣鄭人賂晉侯以師悝師觸師蠲廣車軘車淳十五乘甲兵備凡兵車百乘歌鐘二肆及其鎛磬女樂二八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曰子教寡人和諸戎狄以正諸華八年之中九合諸侯如樂之和無所不諧請與子樂之辭曰夫和戎狄國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諸侯諸侯無慝君之靈也二三子之勞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願君安其樂而思其終也詩曰樂㫖君子殿天子之邦樂㫖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帥從夫樂以安徳義以處之禮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厲之而後可以殿邦國同福禄來逺人所謂樂也書曰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敢以此規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無以待戎不能濟河夫賞國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廢也子其受之魏絳於是乎始有金石之樂禮也鄭自侵蔡以來晉楚兵無寜期故國人以為患知晉强楚弱思從晉以息之子展欲激晉怒使楚避晉以晉素厚宋乃謀伐宋以挑之而復從楚以重其怒故侵宋而晉以諸侯伐鄭是為三駕之再分兵攻圍侵掠鄭懼而行成以盟舊許許之舊國鄭新邑向今河南尉氏縣向城𤨏河南中牟縣舊有𤨏候亭濟隧水名亳鄭地有三亳此偃師縣西亳也慎敬威儀謹辭令蕰年蕰積年穀而不分災壅壅山川之利保姦藏罪人慝為民惡者二司山川皆其神也羣祀在祀典者先王諸侯太祖先公諸侯始封君七姓晉魯衞鄭曹滕姬姓邾小邾曹姓宋子姓齊姜姓莒已姓𣏌姒姓薛任姓十三國誤言十二國踣斃也諸侯歸楚子復并將秦師争鄭鄭方受盟遂逆楚伐宋復用子展之謀也諸侯果復悉師以伐於是使告絶于楚行成于晉是為三駕之三晉一歳再出楚果不能古者交兵使在其間所以通命示整或執或殺皆以為譏蕭魚鄭地晉知鄭服以誠故即示以休兵永孚於好告諸侯使皆知之肸叔向名悝觸蠲皆樂師名廣軘皆兵車名淳耦也相耦凡十五乘其中甲兵皆備總計他車及廣軘共百乘肆列也懸鐘十六為一肆鎛磬皆樂器二八十六人晉侯思絳功賜鄭樂之半絳讓功而尤致規諌之忠詩小雅言諸侯有樂美之徳可以鎮撫天下之邦畿便蕃數也言逺人來服之衆也安和其心處制其事行施其教守守其行厲厚其俗言五徳皆備乃為樂非但金石也濟河渡河而南伐鄭蓋戎不和則有反顧之憂盟府司盟之府有賞功之制傳謂禮大夫有功則賜樂君子欲人之我附而徼之也亟則人重而我輕其附之也必不堅晉惟徘徊舒徐而不汲汲於鄭之服至其以計速之使驟而附焉故既服而不復貳也歟魏莊子諸臣厪謀數年功成受賞君臣同樂誠千載一時矣而尤以保終為規慮何逺乎知武子以元帥運畫分兵敝楚圖以德懷功豈出絳下哉而樂不及焉何也
  十二年夏晉士魴來聘且拜師謝伐鄭之師冬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于楊梁以報晉之取鄭也楊梁宋地在今河南睢州境公如晉朝且拜士魴之辱禮也
  十三年春公至自晉孟獻子書勞于廟禮也○夏荀罃士魴卒晉侯蒐于緜上以治兵使士匄將中軍辭曰伯游長昔臣習於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賢也請從伯游荀偃將中軍士匄佐之使韓起將上軍辭以趙武又使欒黶辭曰臣不如韓起韓起願上趙武君其聴之使趙武將上軍韓起佐之欒黶將下軍魏絳佐之新軍無帥晉侯難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屬以從於下軍禮也晉國之民是以大和諸侯遂睦君子曰讓禮之主也范宣子讓其下皆讓欒黶為汰弗敢違也晉國以平數世頼之刑善也夫一人刑善百姓休和可不務乎書曰一人有慶兆民頼之其寜惟永其是之謂乎周之興也其詩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詩曰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言不讓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讓其下小人農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禮而讒慝黜逺由不争也謂之懿徳及其亂也君子稱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馮君子是以上下無禮亂虐並生由争善也謂之昏徳國家之敝恒必由之綿上在今山西介休縣將命軍帥必蒐而命之以與衆共士匄讓荀偃超一等將中軍韓起欒黶讓趙武超四等將上軍絳超一等佐下軍匄起黶位如故伯游荀偃字禮得慎舉之禮刑法也周書吕刑義取上有好善之慶則下頼其福詩大雅言文王善用其法故為萬邦所信又詩小雅刺幽王役使不均故從事者怨恨稱已之勞以為獨賢無讓心傳因晉事而極言讓與不讓之大致以示鑒其原蓋自悼公矣○冬鄭良霄太宰石㚟猶在楚石㚟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徳而改卜今楚實不競行人何罪止鄭一卿以除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於晉焉用之使歸而廢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牽引也不猶愈乎楚人歸之前楚執鄭二使猶未歸以㚟言而遣卜征謂先征五年而卜其吉凶征謂征伐巡守祥習謂五卜皆同一卿謂良霄也位不偪則大臣睦而共怨楚以事晉使楚執良霄而固事晉是鄭使良霄之意今歸之使相疾是廢其使也
  十四年春㑹于向○執莒公子務婁以其通楚使也將執戎子駒支范宣子親數諸朝曰來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于瓜州乃祖吾離被苫蓋蒙荆棘以來歸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與女剖分而食之今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蓋言語漏洩則職女之由詰朝之事爾無與焉與將執女對曰昔秦人負恃其衆貪于土地逐我諸戎惠公蠲其大徳謂我諸戎是四嶽之裔胄也母是翦弃賜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諸戎除翦其荆棘驅其狐狸豺狼以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貳昔文公與秦伐鄭秦人竊與鄭盟而舍戍焉於是乎有殽之師晉禦其上戎亢其下秦師不復我諸戎實然譬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犄之與晉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來晉之百役與我諸戎相繼于時以從執政猶殽志也豈敢離逷今官之師旅無乃實有所闕以攜諸侯而罪我諸戎我諸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贄幣不通言語不達何惡之能為不與於會亦無瞢焉賦青蠅而退宣子辭焉使即事於會成愷悌也於是子叔齊子為季武子介以㑹自是晉人輕魯幣而益敬其使駒支戎子名朝行在所設也吾離戎先祖名瓜州今甘肅地苫蓋荆棘言所歴之艱阻見其以窮歸也被披同蓋苫之别名蠲明也四嶽堯時方伯姜姓裔逺胄后也侵内侵叛外叛亢當也角罥其首掎牽其足踣僵也猶殽志如殽時無二志也逷逺瞢悶也青蠅詩小雅取其愷悌君子無信讒言齊叔老諡魯敬事伯國使二卿與㑹故晉亦報之以禮
  十五年冬晉悼公卒鄭公孫夏如晉奔䘮子蟜送葬夏子西子蟜公孫蠆言諸侯畏晉故卿共葬悼公之賢于時邈焉無匹矣惜不永年遂諡悼焉考之諡法中年夭折曰悼謂年不稱志也公知人類使内讓外寜績既偉矣諡之睿武夫豈過乎





  春秋左傳屬事卷四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五   明 傅遜 撰
  
  晉平公楚康王爭伯
  襄公十四年冬㑹于戚范宣子假羽毛於齊而弗歸齊人始貳析羽為旌王者遊車之所建齊私有之因謂之羽毛宣子借觀而匿之遂貳十五年夏齊侯圍成貳於晉故也於是乎城成郛成魯孟氏邑今山東寜陽縣有成城當齊衝故城其郛以備之
  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平公即位羊舌肸為傅張君臣為中軍司馬祁奚韓襄欒盈士鞅為公族大夫虞丘書為乘馬御改服脩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會于湨梁命歸侵田○晉侯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高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於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衞甯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許男請遷于晉諸侯遂遷許許大夫不可晉人歸諸侯鄭子蟜聞將伐許遂相鄭伯以從諸侯之師穆叔從公齊子帥師會晉荀偃書曰會鄭伯為夷故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許次于函氏晉荀偃欒黶帥師伐楚以報宋揚梁之役楚公子格帥師及晉師戰于湛阪楚師敗績晉師遂侵方城之外復伐許而還平公悼公子名彪肸叔向名君臣張老子代其父祁奚前中軍尉韓襄無忌子盈黶之子鞅匄之子虞丘書代程鄭既葬改喪服脩官職曲沃武公始封邑祖廟在焉烝冬祭順流曰下湨水名梁隄也爾雅梁莫大於湨梁在今河南濟源縣境諸侯相侵之田皆命各歸之餘詳見魯與邾莒之怨○時葬悼公已太速又即吉烝皆非禮○必類必使從其義類高厚齊大夫齊有二心故不類齊大國小國必有從者故盟之果逃許叛楚故請遷既不可故以師討之鄭與許有夙怨故獨君行則君臣分别於鄭伯宜有以尊異之而其時唯以伯國為重鄭伯乃夷諸大夫故齊子本㑹苟偃而經特以會鄭伯為文序於伯臣之上不使夷之於大夫諸侯師次於許晉師獨進伐楚敗其師侵其境湛水阪陂也水源出河南汝州馬泡泉經葉縣入汝水穆叔名豹齊子名叔老棫林函氏皆許地楊梁役見上卷秋齊侯圍成孟孺子速徼之齊侯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事之閒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父獻子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見范宣子賦鴻鴈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魯無鳩乎齊既逃盟復圍成孟孺子獻子之子名速海陘魯隘道言齊故欲晉救也禘王祭晉僭之民未息以新伐許楚也庶幾望之也獻子偃諡圻父詩小雅周司馬掌封畿之兵甲故謂之圻父詩人責圻父為王爪牙不脩其職使百姓困苦無所止居宣子匄諡鴻雁詩小雅卒章曰鴻雁于飛哀鳴嗸嗸唯此哲人謂我劬勞言魯憂困嗸嗸然如鴻雁之失所鳩集也
  十七年春宋莊朝伐陳獲司徒卬卑宋也莊朝宋微者卬陳大夫卑宋故不設備○齊人以其未得志於我故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高厚圍臧紇于防師自陽關逆臧孫至于旅松鄹叔紇臧疇臧賈帥甲三百宵犯齊師送之而復齊師去之齊人獲臧堅齊侯使夙沙衞唁之且曰無死堅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於士以杙抉其傷而死冬邾人伐我南鄙為齊故也桃魯邑今山東泗水縣有桃城齊既圍之復使圍紇防紇食邑魯遣師逆紇畏齊不敢至叔梁紇與臧孫之昆弟疇賈先在防故夜送紇於師復還守防齊失紇去唯獲紇之族名堅者愛其勇故使衞唁欲生之堅以衞奄人使唁為辱已而自殺陽關旅松皆近防地杙橜也齊三伐魯不勝故邾助之○晉楚争衡而秦齊時倔彊其間為晉伯梗秦在西陲晉蔽之害不及諸國齊居山東一與晉異即及魯衞而邾莒助之為魯害也尤士匄乃以微物啓貳罪可勝道哉十八年秋齊侯伐我北鄙中行獻子將伐齊夢與厲公訟弗勝公以戈擊之首隊於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見梗陽之巫臯他日見諸道與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於東方則可以逞獻子許諾晉侯伐齊將濟河獻子以朱絲係玉二瑴而禱曰齊環怙恃其險負其衆庶棄好背盟陵虐神主曽臣彪將率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苟㨗有功無作神羞官臣偃無敢復濟唯爾有神裁之沉玉而濟冬十月會于魯濟尋湨梁之言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廣里夙沙衞曰不能戰莫如守險弗聴諸侯之士門焉齊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魯人莒人皆請以車千乘自其鄉入既許之矣若入君必失國子盍圖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嬰聞之曰君固無勇而又聞是弗能乆矣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晉人使司馬斥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旆而疏陳之使乘車者左實右偽以旆先輿曵柴而從之齊侯見之畏其衆也乃脫歸丙寅晦齊師夜遁師曠告晉侯曰鳥烏之聲樂齊師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馬之聲齊師其遁叔向告晉侯曰城上有烏齊師其遁十一月丁夘朔入平隂遂從齊師夙沙衞連大車以塞隧而殿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衞殺馬於隘以塞道晉州綽及之射殖綽中肩兩矢夾脰曰止將為三軍獲不止將取其衷顧曰為私誓州綽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後縛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縛郭最皆衿甲面縛坐于中軍之鼓下晉人欲逐歸者魯衞請攻險己夘荀偃士匄以中軍克京兹乙酉魏絳欒盈以下軍克邿趙武韓起以上軍圍盧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門之萩范鞅門于雍門其御追喜以戈殺犬于門中孟莊子斬其槆以為公琴己亥焚雍門及西郭南郭劉難士弱率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東郭北郭范鞅門于揚門州綽門于東閭左驂迫還於門中以枚數闔齊侯駕將走郵棠太子與郭榮扣馬曰師速而疾略也將退矣君何懼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輕輕則失衆君必待之將犯之太子抽劍斷鞅乃止甲辰東侵及濰南及沂獻子將為魯伐齊前弑厲公故夢與訟梗陽晉邑臯巫名今山西清源縣南有梗陽城穆子見巫之所夢中見巫巫又與同夢知其必死故迎其意勸之致死伐齊因濟河而南雙玉曰瑴環齊侯名民神之主謂數伐魯殘民禮諸侯視四岳不得稱臣此更稱曽臣蓋非禮以曲媚神耳曽重也前盟湨梁云同討不庭故此伐齊為尋其言平隂齊邑今山東平隂縣其城有防門齊作塹於此拒晉横廣一里衞謂非險不足守析文子齊大夫字子家宣子既譎言於析以恐齊而又多為疑兵以示衆斥開也開其險以疏建旌旗又偽以衣服為人形建旆以先驅曵柴揚塵齊侯遽歸師繼遁其營空鳥得之而樂馬以班别而鳴烏亦止城上諸師既入其城復乘勝追之隧路之深隘者二子以衞奄人殿師為辱國代之衞恨二子故以馬塞其道使晉得之今山東長清縣有隔馬山因此以名脰頸也取𠂻復射兩矢之中有如日言必不殺明如日具丙右之名衿甲面縛蓋縛手於後唯見甲之衿與其面也晉欲長驅深入魯衞恐腹背受敵請攻險克而復進京兹在平隂東南邿今山東濟隂縣有邿城盧山東長清縣有盧城皆齊邑秦周魯大夫趙武及之共伐萩萩楸同木也雍門齊城門殺犬示閒暇槆亦木也劉難士弱晉大夫揚門東閭皆齊城門枚馬檛闔門扇數其枚示無恐郵棠齊邑太子名光勇略已見於此郭榮齊大夫濰水源出山東莒州箕屋山達密州沂水有二一出尼山西流入泗一出沂水縣雕厓山經縣入沂鄭子孔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許楚子聞之使揚豚尹宜告子庚曰國人謂不穀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不穀即位於今五年師徒不出人其以不穀為自逸而忘先君之業矣大夫圖之其若之何子庚歎曰君王其謂午懷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諸侯方睦於晉臣請嘗之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而退可以無害君亦無辱子庚帥師治兵于汾於是子蟜伯有子張從鄭伯伐齊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謀完守入保子孔不敢會楚師楚師伐鄭次於魚陵右師城上棘遂涉潁次于旃然蒍子馮公子格率銳師侵費滑胥靡獻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鄭東北至于蟲牢而反子庚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涉于魚齒之下甚雨及之楚師多凍役徒幾盡晉人聞有楚師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師不時必無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徳也子孔乘其君不在國召楚兵為亂子庚楚令尹名午揚豚邑尹名宜死不從禮謂生隳先業則死當降禮利社稷謂審敵而保境安民不幸一時之功也汾今河南襄城縣境有汾丘城二子展西完城郭内保守魚陵魚齒山也在今河南汝州東南城上棘者將涉潁故於水邊權築小城以備進退旃然水舊出滎入汴胥靡獻于雍梁皆鄭地梅山在今河南鄭州西南再宿曰信魚齒山下有滍水故云涉師曠欲審晉楚之强弱故歌南北風南風微故云不競歌者吹音律以味八風歳在豕韋月又建亥故曰多在西北叔向意在正君故歸之徳
  十九年春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揚曰大母侵小○晉侯先歸公享晉六卿于蒲圃賜之三命之服軍尉司馬司空輿尉候奄皆受一命之服賄荀偃束錦加璧乘馬先吳壽夢之鼎荀偃癉疽生瘍於頭濟河及著雍病目出大夫先歸者皆反士匄請見弗内請後曰鄭甥可二月甲寅卒而視不可含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吳敢不如事主猶視欒懷子曰其為未卒事於齊故也乎乃復撫之曰主苟終所不嗣事於齊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宣子出曰吾淺之為丈夫也晉欒魴帥師從衞孫文子伐齊季武子如晉拜師晉侯享之范宣子為政賦黍苗季武子興再拜稽首曰小國之仰大國也如百穀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輯睦豈唯敝邑賦六月季武子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鐘而銘魯功焉臧武仲謂季孫曰非禮也夫銘天子令徳諸侯言時計功大夫稱伐今稱伐則下等也計功則借人也言時則妨民多矣何以為銘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𢑴器銘其功烈以示子孫昭明徳而懲無禮也今將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銘之小國幸於大國而昭所獲焉以怒之亡之道也督揚即祝柯舊屬山東濟南府今闕餘詳見魯與邾莒之怨六卿伐齊還魯公享而賜之如鞌戰還之賜唯無先路偃為中軍元帥故特賄之五匹為束四馬為乘夀夢呉子乘也獻鼎於魯遂因以為名古之獻物必有以先今以璧馬先鼎癉火邪毒發為疽在頭曰瘍著雍晉地匄次當代偃故問後鄭甥荀呉其母鄭女視目開不可含口噤大夫稱主懷子名盈淺以私度之伐齊以嗣事也拜謝討齊黍苗詩小雅美召伯勞來諸侯如隂雨之長禾苗喻晉君憂勞魯如召伯六月詩小雅吉甫佐天子征伐之詩以晉侯比吉甫出征以匡王國林鐘律名鑄鐘聲應之因以名令命也命以徳志於銘言言其得時計計其有功伐勞也德功伐皆以位為差𢑴器謂鐘鼎宗廟之常器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莊公即位 晉士匄侵齊及穀聞䘮而還禮也莊公太子光餘見齊崔慶之亂穀今山東東阿縣禮不伐䘮冬十一月城西郛懼齊也齊及晉平盟于大隧故穆叔會范宣子于柯穆叔見叔向賦載馳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穆叔歸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魯小勝大懼而城郛大隧地舊闕晉與齊平故與晉㑹以觀其勢柯北直𨽻内黄縣有柯城載馳詩小雅四章曰控于大邦誰因誰極取其欲引大國以自救助向度齊未靖故許救魯因之脩備今山東費縣有武城城
  二十年夏盟于澶淵齊成故也今北直𨽻開州有澶淵城○秋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陳慶虎慶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晉曰先君與於踐土之盟晉不可棄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無常公子燮求從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書曰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言不與民同欲也陳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將出奔呼於國曰慶氏無道求專陳國暴蔑其君而去其親五年不滅是無天也蔡乆事楚燮欲背之而事晉國人不欲殺之二慶陳卿畏黄侵奪其政先君文侯父莊侯無常徴發無准○燮欲棄夷從夏正也遭國亂而被殺乃以違衆罪之非矣○齊子初聘于齊禮也齊魯以怨絶好今始通繼好息民故曰禮
  二十一年春公如晉拜師
  二十二年夏晉人徴朝于鄭鄭人使少正公孫僑對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於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于執事執事不禮於寡君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晉是以有戲之役楚人猶競而申禮於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擕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以觀釁于楚晉於是乎有蕭魚之役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重之以宗器以受齊盟遂帥羣臣隨于執事以會歲終貳于楚者子侯石盂歸而討之湨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孫夏從寡君以朝于君見於嘗酎與執燔焉閒二年聞君將靖東夏四月又朝以聽事期不朝之閒無歲不聘無役不從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荐至無日不惕豈敢忘職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其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讎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圖之時鄭事晉已恭復召之朝徴召也少正鄭卿官僑子産名子蟜名蠆觀釁實朝楚而飾詞也臭味同姓故差池不齊也土實土地所有宗器宗廟之器齊盟同盟會歲終朝正也石盂即石㚟夏子西名嘗秋祭酎三重醇酒嘗而以酎薦祖考曰嘗酎當嘗酎時鄭伯適往因助祭而執膰靖東夏為齊平而盟澶淵鄭先往以聴㑹期荐仍也口實據其不及以為所責之詞翦削也仇讎背晉為仇敵也傳言子産有詞能免大國之討
  二十三年春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使慶樂往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黄君子謂慶氏不義不可肆也故書曰惟命不于常黄前奔楚今因陳侯往朝愬其誣楚為之召二慶二慶畏誅使其族名樂者徃楚殺之慶乃以國叛治城以距君殺其役人之以板墜地者故衆役怨相與殺二慶黄歸陳書康誥言有義則存無義則亡○秋齊侯伐衞 自衞將遂伐晉取朝歌以報平隂之役朝歌晉邑今北直𨽻濬縣有朝歌城晉有欒氏之變故齊乘之以報前憾詳見齊崔慶之亂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雍榆晉邑北直𨽻濬縣有雍榆城救盟主故曰禮
  二十四年○范宣子為政諸侯之幣重鄭人病之二月鄭伯如晉子産寓書於子西以告宣子曰子為晉國四隣諸侯不聞令徳而聞重幣僑也惑之僑聞君子長國家者非無賄之患而無令名之難夫諸侯之賄聚於公室則諸侯貳若吾子頼之則晉國貳諸侯貳則晉國壞晉國貳則子之家壞何没没也將焉用賄夫令名徳之輿也徳國家之基也有基無壞無亦是務乎有徳則樂樂則能乆詩云樂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徳也夫上帝臨女無貳爾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徳則令名載而行之是以逺至邇安毋寜使人謂子子實生我而謂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齒以焚其身賄也宣子說乃輕幣是行也鄭伯朝晉為重幣故且請伐陳也鄭伯稽首宣子辭子西相曰以陳國之介恃大國而陵虐於敝邑寡君是以請罪焉敢不稽首晉令諸侯朝聘之幣重於昔子産以宣子能受言故以書責之没没沉溺之意輿所以行也詩小雅言君子以令德而為邦家之基又詩大雅言武王為天所臨無貳心以有令名也恕思以恕為思也恕施則人咸懷而名令德由之行是名以載德而原於恕浚取之深也與恕戾矣焚猶滅也介因也大國楚也請罪請問陳我何罪將伐國故稽首○夏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啓彊如齊聘且請期 秋齊侯聞將有晉師使陳無宇從薳啓彊如楚辭且乞師 㑹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侯還救鄭晉侯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御于鄭鄭人卜宛射犬吉子太叔戒之曰大國之人不可與也對曰無有衆寡其上一也太叔曰不然部婁無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後食之使御廣車而行已皆乘乘車將及楚師而後從之乘皆踞轉而鼓琴近不告而馳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壘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挾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復踞轉而鼓琴曰公孫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謀對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則怯也皆笑曰公孫之亟也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啓彊帥師送陳無宇期㑹期辭辭有晉師未及㑹詳見齊崔慶之亂夷儀時屬衞晉㑹諸侯代齊阻水故迴師救鄭棘澤鄭地張骼輔躒晉大夫致師挑戰欲得鄭人自御知其地利射犬鄭公孫不可與欲使卑下之對言上下有常分豈以國大小而有異部婁小阜松柏大樹喻小難以容大坐外後食皆輕之也廣車兵車乘車安車及而從乘踞轉鼓琴皆示暇也轉舊説衣裝恐非愚謂軫字之訛軫車前後兩端横木所以收斂所載詩云俴收是也犬恨輕已故近敵逕馳弗待先出二子言同乘義親何兩不相謀犬為之釋詞亟性急不受屈也楚既為齊伐鄭復使送其使臣其交固也○陳人復討慶氏之黨鍼宜咎出奔楚○齊人城郟郟王城也是時穀雒鬬毁王城齊叛晉欲求媚天子故為城之
  二十五年夏崔杼弑其君崔杼齊臣君莊公光詳見齊崔慶之亂 晉侯會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莊公說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晉侯許之使叔向告於諸侯公使子服惠伯對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前取晉朝歌故伐以報之齊人歸曲莊公以解於晉以班示降服宗器祭祀之器樂器鐘磬之屬六正六卿五吏文職三十帥武職百官正長羣有司也師旅小將師以内外大小而差等之皆致賂○平公受賂不討齊罪失德甚矣楚欲爭長獨不能顯義以正其失而操主盟之柄乎○初陳侯會楚子伐鄭當陳隧者井堙木刊鄭人怨之六月鄭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乘伐陳宵突陳城遂入之陳侯扶其太子偃師奔墓遇司馬桓子曰載余曰將巡城遇賈獲載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車公曰舍而母辭曰不祥與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師無入公宫與子産親御諸門陳侯使司馬桓子賂以宗器陳侯免擁社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於朝子展執縶而見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獻子美入數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司空致地乃還前年楚子伐鄭東門陳蔡許皆從而陳獨肆暴鄭報之襲入其國隧陘堙塞刋除也廵城不欲載公托之以辭賈獲陳大夫不祥以男女無别御止也免䘮服擁社抱社主纍自係待命執縶稽首獻飲皆以脩臣禮子美子産别字數俘數其所獲之俘明無他虣掠祓除也節兵符陳亂故正其衆官脩其所職以安定之○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齊成故也今山東東昌府有重丘城○八月鄭子産獻捷于晉戎服將事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頼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庸以元女太姬配胡公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頼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莊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於莊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陳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馮陵我敝邑不可億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獲成命則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恥太姬天誘其衷啓敝邑心陳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國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莊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舊職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捷不敢廢王命故也士莊伯不能詰復於趙文子文子曰其辭順犯順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鄭伯如晉拜陳之功子西復伐陳陳及鄭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言之無文行而不逺晉為伯鄭入陳非文辭不為功慎辭哉捷入陳俘獲也子産故以發晉詰而舉典以對使不能屈閼父舜後為武王陶正舜大聖故稱神明聖必神靈也庸用也元女武王之長女胡公閼父之子滿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後又封舜後謂之恪并二王後謂之三恪其禮轉降示敬而已故曰恪出蔡之甥桓公之子厲公也五父名佗桓公弟殺太子免鄭莊因立之為蔡所殺復與蔡同奉事厲公與厲公子莊公宣公夏氏之亂靈公之子成公奔晉自晉因鄭而入不可億逞言周鄭素施徳於陳而今逞肆如此不可億度恥太姬謂上辱太姬之靈𠂻中也辟法也方千里曰圻方百里曰同衰差降謂七十里五十里武莊鄭二公平桓周二王士莊伯名弱拜功謝晉受其功前雖入陳惟服之故更伐以結成志古書足猶成也
  二十六年夏楚子秦人侵呉 遂侵鄭五月至于城麇印堇父與皇頡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獻于秦鄭人取
  貨于印氏以請之子太叔為令正以為請子産曰不獲受楚之功而取貨于鄭不可謂國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鄭國微君之惠楚師其猶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從子産而後獲之城麇鄭邑餘見楚平王得國印堇皇頡皆鄭大夫請贖之歸也令正詞令之正子産以太叔之辭使秦嫌有貪名傷國體故不獲必為歸功於秦之辭使秦可以施徳於鄭耳○秋鄭伯歸自晉使子西如晉聘辭曰寡君來煩執事懼不免於戾使夏謝不敏君子曰善事大國言自懼失敬而得罪子西名夏○鄭之事晉也過於恭國將不勝矣而又何善之有○齊人城郟之歲其夏齊烏餘以廩丘奔晉襲衞羊角取之遂襲我高魚有大雨自其竇入介于其庫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於是范宣子卒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文子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晉侯使往城郟前見烏餘齊大夫廩丘齊邑今山東范縣有廩丘城又有羊角城舊有高魚城衞魯邑竇水竇乘雨不閉而入入庫而介其甲討類見討之類胥梁帶晉大夫有權謀故能不用師
  二十七年春胥梁帶使諸䘮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其衆出使諸侯偽效烏餘之封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諸䘮邑齊魯衞宋周密也恐烏餘知而有備乃詐使之受封而出四國若致邑以封之者遂執之獲其徒衆而各歸其邑傳言趙文子賢故平公雖失政而諸侯猶睦
  晉楚為成
  襄公二十五年秋趙文子為政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穆叔見之謂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齊崔慶新得政將求善於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趙武繼范宣子幣奉晉者禮晉禮之令尹屈建二十六年秋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鄭人將禦之子産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子展說不禦冦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墮其城涉於樂氏門於師之梁縣門發獲九人焉涉于氾而歸而後葬許靈公前晉以諸侯伐許鄭獨以君行故許必報之因卒于楚故楚必為之伐鄭子産知其情故使之得氣去昧猶貪冒釁動也嗇貪也言欲與楚戰者皆釁勇貪名之人非能為國家忠慮南里鄭邑樂氏津名師之梁鄭城門楚於氾城下涉汝水南歸如許志而葬
  二十七年夏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會于宋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文子叔向為介司馬置折爼禮也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衞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於晉丁夘宋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戍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庚午向戌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於子木子木使馹謁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七月戊寅左師至是夜也趙孟及子晳盟以齊言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晉楚各處其偏伯夙謂趙孟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辛已將盟於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犂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乆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太宰退告人曰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將逞乎志以發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參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趙孟患楚𠂻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衞吾匹也乃盟故不書其族言違命也晉楚爭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乆矣豈専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徳無爭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楚為晉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對也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蒙門之外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徳何如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隠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爭晉荀盈遂如楚涖盟 宋左師請賞曰請免死之邑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乆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昬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左師曰我將亡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樂喜之謂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向戌之謂乎楚薳罷如晉涖盟晉侯享之將出賦既醉叔向曰薳氏之有後於楚國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蕩將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養民政其焉往晉楚爭伯諸侯苦兵向戌素有賢稱兼善二國之相故欲使交驩弭天下之兵為名高時雖知其不可而以其事美咸從之折爼體解節折升之於爼合卿宴享之禮周禮司馬掌㑹同之事時趙武叔向向戌皆賢大夫又以弭兵為事故會時文辭多美舉謂記録之既而諸國大夫以次皆至盈後武至而言從者武命盈追已故後遣如楚成言成盟載之言兩相然可交相見使諸侯從晉從楚者更相朝見不能不能服而使之馹傳也齊言預要齊其詞至盟時不得復争訟也以藩示不相忌伯夙晉大夫氛氣也楚有襲晉之氣故懼有難晉營在宋之北偏以東為左有難可左迴入宋東門𠂻甲甲在衣中欲因㑹襲晉太宰州犂也志言信三者具而身可安信亡則三者俱廢故不及三年單獨也言獨自取死不病不能為人病也因宋守病因宋為弭兵而恃之以坐致此病則宋宜為之致死宋地主力可倍楚且楚之不義聞於諸侯皆背楚而固事晉故為我用庸用也季孫以兩事晉楚則貢賦重故欲比小國恐叔孫不從假公命以喻私屬於人也爭先爭先㰱也狎更也只語辭尸主也小國主辦具此姑假以先楚苟焉成盟也○叔孫權君命以存國體誠得出疆之義而乃以違命為罪必不然矣其不書族或以惡與楚盟而槩與諸國之大夫不序以示貶歟趙孟偷而懼楚甘為之下夫子豈以信與之特以正其序耳○宋公以在其國兼享二國之相客一座所尊前盟諸大夫不敢敵宋公故公謙而重盟蒙門宋城門士㑹賢聞諸侯故子木問之無愧辭謂祝陳馨香徳足副之歆神人神享其祭人懷其徳五君文襄靈成景也涖盟重結晉楚之好餘見子産相國戍欲宋公稱功加厚賞謙言免死六十六十井示示以賞書五材金木水火土兵金也居其一削削其所示也前詩鄭風喜子罕名善其不阿後詩周頌恤憂收取也善戌改過詩文假以溢我何為假聲之轉溢為恤字之訛薳罷字子蕩涖盟報荀盈詩大雅曰既醉以酒既飽以徳君子萬年介爾景福以美晉侯比之太平君子敏則周於事而能養民政必歸之
  二十八年夏齊侯陳侯蔡侯北燕伯𣏌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晉宋之盟故也齊侯將行慶封曰我不與盟何為于晉陳文子曰先事後賄禮也小事大未獲事焉從之如志禮也雖不與盟敢叛晉乎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勸行宋盟云交相見故陳蔡胡沈屬楚者皆朝晉齊不與盟以前釋秦齊也故慶封為疑北燕未通中國不屬晉楚而亦同朝或有慕也先從事後薦賄以事大於賄也未獲其事先從其志蓋欲齊朝者晉之志也秋蔡侯歸自晉入于鄭鄭伯享之不敬子産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過此也君使子展迋勞於東門之外而傲吾曰猶將更之今還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國事大國而惰傲以為己心將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為君也淫而不父僑聞之如是者恒有子禍不免不免於禍迋往也淫不父通於太子班之妻也孟孝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晉也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馹奔問諸晉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歲之不易聘于下執事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䟦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徳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子太叔歸復命告子展曰楚子將死矣不脩其政徳而貪昧於諸侯以逞其願欲乆得乎周易有之在復䷗之頥䷚曰迷復凶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而棄其本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歸以快楚心楚不幾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禆竈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將死歲弃其次而旅於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九月鄭游吉如晉告將朝于楚以從宋之盟子産相鄭伯以如楚舍不為壇外僕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為壇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無乃不可乎子産曰大適小則為壇小適大苟舍而已焉用壇僑聞之大適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過失救其菑患賞其徳刑教其不及小國不困懷服如歸是故作壇以昭其功宣告後人無怠於徳小適大有五惡說其罪戾請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職貢從其時命不然則重其幣帛以賀其福而弔其凶皆小國之禍也焉用作壇以昭其禍所以告子孫無昭禍焉可也鄭伯獨不朝而游吉往吉字太叔楚以違宋盟拒之馹乘車也問晉問鄭伯應朝否不易凶荒也故不能備朝禮復震下坤上上六變而為頥迷復凶復上六爻辭上處極位迷而復反失道已逺逺而無應故凶復其願欲得鄭朝以復其願也棄其本不脩徳也是失道已逺又無所歸故知必死往當送其葬失道逺者復之亦難故將十年楚不能為難故休吾民旅客處也歲星弃星紀之次客在𤣥⿰木𠮲歲星所在其國有福失次于北禍衝在南南為朱鳥鳥尾曰帑鶉火鶉尾周楚之分故周王楚子受其咎○宋盟使晉楚之從交相見故陳蔡胡沈先朝晉鄭朝楚亦盟誓之言而太叔云爾者以楚王死傳故為之兆耳亦所謂誣也○至敵國郊必除地封土為壇子産不為故外僕之掌次舍者以為疑說解說也時命朝㑹之命無昭禍言告子孫當自强立國無如先世微弱聴命於人以禍自昭○子産之言有激而云爾古今以才傑而困於弱小者豈獨一子産耶○十一月癸巳天王崩終禆竈言○十二月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逺慮小人從邇饑寒之不恤誰遑其後不如姑歸也叔孫穆子曰叔仲子專之矣子服子始學者也榮成伯曰逺圖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為非為楚也饑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為之備宋公遂反楚屈建卒趙文子䘮之如同盟禮也楚都漢水西南至漢聞王卒昭伯名帶專足專任始學未識逺也成伯駕䳘字○魯臣以逺慮辱君趙孟以同盟過禮皆卑之乎為識矣
  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釋不朝正于廟也楚人使公親襚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襚則布幣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歲首公當朝正于廟今守臣于朔日告廟云公在楚故云釋諸侯薨鄰國有遣使賵襚之禮今楚使公親襚蓋比之于使臣故先使巫祓除殯之凶邪而行襚禮與朝而布幣無異茢苕也桃茢二物皆能除凶禮君臨臣䘮乃祓殯故楚悔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五月葬靈王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 -- 𠭊 or 叚 ?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與其莫往弱不猶愈乎詩云王事靡盬不遑啓處東西南北誰敢寧處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靈王周王也弱年少官卑詩小雅言王事不可不堅固故不暇跪處傳言周衰卑於晉楚
  三十年夏四月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如子産言
  三十一年○公薨之月子産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䘮故未之見也子産使盡壞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伯讓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脩冦盗充斥無若諸侯之屬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館高其閈閎厚其墻垣以無憂客使今吾子壞之雖從者能戒其若異客何以敝邑之為盟主繕完葺墻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請命對曰以敝邑褊小介於大國誅求無時是以不敢寧居悉索敝賦以來會時事逢執事之不閒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時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僑聞文公之為盟主也宫室卑庳無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廏繕脩司空以時平易道路圬人以時塓館宫室諸侯賔至甸設庭燎僕人巡宫車馬有所賔從有代巾車脂轄𨽻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屬各展其物公不留賔而亦無廢事憂樂同之事則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歸無寧菑患不畏冦盜而亦不患燥濕今銅鞮之宫數里而諸侯舍於𨽻人門不容車而不可踰越盗賊公行而天厲不戒賔見無時命不可知若又勿壊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將何所命之雖君之有魯䘮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脩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趙文子曰信我實不徳而以𨽻人之垣以贏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謝不敏焉晉侯見鄭伯有加禮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叔向曰辭之不可以己也如是夫子産有辭諸侯頼之若之何其釋辭也詩曰辭之輯矣民之協矣辭之繹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鄭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適晉告禮也時晉政已偷待諸侯之賔多不以禮而自崇侈恣於遊觀故子産毁垣以致詰而發其辭且以趙孟賢而近弱可以理屈也公襄公薨於六月充斥多也無若何無以待之也閈閭也閎其門也繕治完備葺覆也匄文伯名時事朝會薦進陳列也易治也圬人塗者塓塗也庭燎設火于庭廵宫行夜也所處也代代其役也巾車主車之官以脂塗其轄瞻敬也事職也展閱也各閱其物之可用與否以備賔需賔得速去故不留而事集巡巡其當否無寧寧也言見遇如此寧復有菑害耶銅鞮今山西沁州有銅鞮城晉築離宫於其地天厲天之厲氣為患者不戒不為戒備信信如其言贏受也詩大雅言辭輯睦則民協同辭說繹則民安定莫猶定也謂子産知辭之益故善其辭亦以如晉告楚事兩伯之禮十二月北宫文子相衞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文子北宫佗
  昭公元年春楚公子圍聘于鄭 遂會于虢尋宋之盟也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晉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之信稱於諸侯猶詐晉而駕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于晉晉之耻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再合諸侯三合大夫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耻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賜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于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穮是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信也能為人則者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患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于牲上而已晉人許之三月甲辰盟䀻鄭詳見子産相國虢鄭邑故東虢公地得志謂先歃詐謂𠂻甲駕陵也武相晉㑹夷儀㑹宋兩㑹澶淵㑹虢齊侯白狄朝晉與秦成城𣏌之淳于以遷𣏌讟誹僭侵越也耘草為穮壅苗為蓘言力農如此終逢歳喻君子為善終獲福也詩大雅賊害也楚恐晉先歃故以舊書加于牲上不復㰱也餘見楚平王得國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于㑹楚告于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樂桓子相趙文子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 趙孟聞之 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避難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若子之羣吏處不辟汚出不逃難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汚而不治難而不守所由來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誰從之魯叔孫豹可謂能矣請免之以靖能者子會而赦有罪又賞其賢諸侯其誰不欣焉望楚而歸之視逺如邇疆埸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樹之官舉之表旗而著之制令過則有刑猶不可壹於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觀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無令王諸侯逐進狎主齊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國蔑有主齊盟者誰能辯焉呉濮有釁楚之執事豈其顧盟莒之疆事楚勿與知諸侯無煩不亦可乎莒魯爭鄆為日乆矣苟無大害於其社稷可無亢也去煩宥善莫不競勸子其圖之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時尋弭兵之盟而魯伐莒取邑豹在㑹故欲戮之請帶欲求貨而假為辭也詳見魯與邾莒之怨執事謂豹也汚穢辱也靖安靖也安靖其能則衆附從表旗表識以别其封界制令不得相侵三苗饕餮放三危者觀扈夏二叛國山東觀城縣有觀國陜西鄠縣有扈國姺邳商二叛國邳南直𨽻邳州徐詩稱徐方宣王征之奄書序云成王踐奄二國皆屬魯大簒弑滅亡小封疆之事焉用魯不用治也呉在東濮在南皆楚仇亢禦也餘見楚靈王之亂夏四月趙孟叔孫豹曹大夫入于鄭鄭伯兼享之子皮戒趙孟禮終趙孟賦瓠葉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趙孟欲一獻子其從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獻之籩豆於幕下趙孟辭私於子産曰武請於冡宰矣乃用一獻趙孟為客禮終乃宴穆叔賦鵲巢趙孟曰武不堪也又賦采蘩曰小國為蘩大國省穡而用之其何實非命子皮賦野有死麕之卒章趙孟賦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無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頼子知免於戾矣飲酒樂趙孟出曰吾不復此矣趙孟與豹自宋盟還過鄭戒戒享期也瓠葉詩小雅受所戒禮而賦此義取古人不以微薄廢禮雖瓠葉兎首必與賔客共之穆叔悟其㫖而知其欲一獻聘禮饔餼五牢故卿當五獻趙孟以非聘鄭故辭而又私言已賦瓠葉於子皮既以一獻成享禮乃折爼以宴鵲巢詩召南言鵲有巢而鳩居之穆叔以喻晉侯有國趙孟治之武不敢當采蘩詩亦召南取蘩菜薄物可以薦公侯又欲趙孟秉前儉徳以臨諸侯故既賦之而復云小國如蘩大國惜而省用之何所不從命死麕亦召南卒章曰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厖也吠子皮惡楚圍以厖比之欲趙孟安徐馴擾之勿使其陵暴諸侯常棣詩小雅取其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言兄弟之國内自親協則圍不能為害三國皆兄弟故拜兕爵以罰不敬言小國蒙趙孟徳比以禦圍自知必免此罰時諸國皆賢大夫又皆欣戴趙孟故樂甚而曰不復此已有亡徴焉天王使劉定公勞趙孟于潁館於雒汭劉子曰美哉禹功明徳逺矣微禹吾其魚乎吾與子弁冕端委以治民臨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逺績禹功而大庇民乎對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恤逺吾儕偷食朝不謀夕何其長也劉子歸以語王曰諺所謂老將知而耄及之者其趙孟之謂乎為晉正卿以主諸侯而儕於𨽻人朝不謀夕弃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乆趙孟不復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從又何以年十二月晉既烝趙孟適南陽將會孟子餘甲辰朔烝于温庚戌卒鄭伯如晉弔及雍乃復道由周故景王使勞之定公名夏潁雒皆水汭水曲在今河南鞏縣劉子覩河雒而思禹功弁冕冠也端委禮衣勸趙孟使纂禹績趙自言苟免目前不復能念逺劉言其自比賤人而無䘏民之心民為神主不䘏民神人皆弃當此年而卒孟子餘趙衰字武曽祖廟在南陽温縣將㑹祭之晉既烝乃烝其家廟先公後私也既卒鄭伯將弔之不果而反傳言大夫强諸侯畏而弔之荆楚僭稱王號于周窮經者皆以大義黜而夷之諒聖人之意當亦爾矣然是時之稱為伯者則唯以其勢强横甚能制而屈之者為雄以懾諸侯而威之使已服耳於大義初無計也故少不競而懐安斯有弭兵合成之說焉然晉齊鄭國多謀臣相爭者幾二百年卒無一言及此豈其見有不逮耶抑以為虚名不足較徒重其怒耶使有慮𢎞志正之士倡而陳之不知荆楚當何辭焉而惜其寥寥乎未之聞也噫




  春秋左傳屬事卷五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六   明 傅遜 撰
  
  楚靈王之亂
  昭公元年春楚公子圍聘于鄭 遂會于虢 令尹享趙孟賦大明之首章趙孟賦小宛之二章事畢趙孟謂叔向曰令尹自以為王矣何如對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雖可不終趙孟曰何故對曰彊以克弱而安之彊不義也不義而彊其斃必速詩曰赫赫宗周襃姒滅之彊不義也令尹為王必求諸侯晉少懦矣諸侯將往若獲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將何以終夫以彊取不義而克必以為道道以淫虐弗可乆已矣聘鄭餘見子産相國㑹虢事見上卷令尹圍也大明詩大雅首章言文王明明照於下故能赫赫盛於上令尹特稱以自光大小宛詩小雅二章取其各敬爾儀天命不又言天命一去不可復還以戒令尹安之習而安焉也詩小雅襃姒幽王后幽王惑之而行不義遂至滅亡言雖赫赫彊盛不義足以滅之以為道習不義以為道當爾也冬楚公子圍將聘于鄭 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 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弑之餘見靈王之簒楚靈王即位薳罷為令尹薳啓疆為太宰鄭游吉如楚葬郟敖且聘立君歸謂子産曰具行器矣楚王汏侈而自說其事必合諸侯吾往無日矣子産曰不數年未能也圍即位易名熊䖍後諡靈王郟敖圍所弑王也名麇楚人謂未成君為敖葬于郟故謂郟敖行器㑹備也子産策其先定内而後能事外故必數年
  三年秋七月鄭罕虎如晉 且告曰楚人日徵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則畏執事其謂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則宋之盟云進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對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脩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於戾矣君若不有寡君雖朝夕辱於敝邑寡君猜焉君實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猶在晉也猜疑也有心有事晉心何辱命不須告也餘見晉失諸侯十月鄭伯如楚子産相楚子享之賦吉日既享子産乃具田備王以田江南之夢吉日詩小雅宣王田獵之詩楚王欲與鄭伯共田故賦之楚之雲夢跨江南北書傳云華容枝江江夏安陸皆其地今湖廣徳安府有雲夢縣蓋江北之夢或曰巴丘湖江南之夢岳州青草湖一名巴丘洞與洞庭等湖疑皆其地
  四年春王正月許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鄭伯復田江南許男與焉使椒舉如晉求諸侯二君待之椒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日君有惠賜盟于宋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嵗之不易寡人願結驩於二三君使舉請閒君若苟無四方之虞則願假寵以請於諸侯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始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不可與爭君其許之而脩徳以待其歸若歸於徳吾猶將事之況諸侯乎若適淫虐楚將弃之吾又誰與爭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三塗陽城太室荆山中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脩徳音以亨神人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啓其疆土或無難以䘮其國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頼之晉有里㔻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衞邢無難敵亦䘮之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脩政徳亡於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爭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晉侯許之楚子問於子産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衞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衞偪於齊而親於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靈王侈心欲合諸侯而求之晉止許鄭之君以待不易言難也以難故欲得諸侯謀事補闕晉無虞借威寵以致之司馬侯字女叔齊殆危也東岳岱山在今山東泰安州西岳華山在今陜西華隂縣南岳衡山在今湖廣衡山縣北岳恒山在今北直𨽻曲陽縣三塗亦山在今河南嵩縣一云三險道一太行連亘陜西山西河南一轘轅在河南鞏縣一崤澠在河南府連陜西太室中岳嵩高山與陽城俱在河南登封縣荆山在湖廣南漳縣中南在陜西西安府冀北今宣府大同等處亨通也通於幽明宇國四垂舉請昏蓋遣時并命者少安稍自懷安多求貪也如一晉楚同也所及楚威力所及也子産又因問而以逞欲違衆為王戒夏諸侯如楚魯衞曹邾不㑹曹邾辭以難公辭以時祭衞侯辭以疾鄭伯先待於申六月丙午楚子合諸侯于申椒舉言於楚子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覇之濟否在此㑹也夏啓有鈞臺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陽之蒐康有酆宫之朝穆有塗山之㑹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王曰吾用齊桓王使問禮於左師與子産左師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子産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君子謂合左師善守先代子産善相小國王使椒舉侍於後以規過卒事不規王問其故對曰禮吾未見者有六焉又何以規宋太子佐後至王田於武城乆而弗見椒舉請辭焉王使往曰屬有宗祧之事於武城寡君將堕幣焉敢謝後見徐子呉出也以為貳焉故執諸申楚子示諸侯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㑹有緡叛之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周幽為太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諸侯汏也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以汏無乃不濟乎王弗聴子産見左師曰吾不患楚矣汏而愎諫不過十年左師曰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逺逺惡而後弃善亦如之徳逺而後興諸侯皆至四國不至如子産言椒舉欲王慎禮稱古王公之盛者以為王法鈞臺在今河南鈞州景亳在河南歸徳州武王伐紂誓師孟津在河南孟津縣成王歸自奄大蒐於岐山之陽在今陜西岐山縣酆宫在陜西鄠縣東有靈臺康王於是朝諸侯穆王㑹諸侯於塗山在今鳳陽府懐逺縣薦聞以所聞者薦之謙言未行其禮六儀宋公爵故獻公禮薦守以所守薦鄭伯爵故獻伯子男㑹禮其禮同所從言之異規過規正㑹禮之失二子所獻六禮舉所未見無以知其失而規之諸侯既㑹宋太子佐方至適王獵楚武城必有先君之廟故田獵以祭祭用幣畢瘞之故云堕幣俟祭畢而見也恨其後至托此以辭六王二公即舉所稱者仍緡皆國黎夷國也愎很也汏忕同逺則被其善惡者衆故興弃由之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呉宋太子鄭伯先歸宋華費遂鄭大夫從使屈申圍朱方八月甲申克之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從於戮乎播於諸侯焉用之王弗聴負之斧鉞以徇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庻子圍弑其君兄之子䴢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遂以諸侯滅頼頼子面縛銜璧士袒輿櫬從之造於中軍王問諸椒舉對曰成王克許許僖公如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焚其櫬王從之遷頼於鄢楚子欲遷許於頼使鬭韋龜與公子弃疾城之而還申無宇曰楚禍之首將在此矣召諸侯而來伐國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違民其居乎民之不處其誰堪之不堪王命乃禍亂也冬呉伐楚入棘櫟麻以報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於夏汭箴尹宜咎城鍾離薳啓疆城巢然丹城州來東國水不可以城彭生罷頼之師既㑹諸侯復以之伐呉鄭伯乆於楚宋太子不得見故先遣之而以其臣從師慶封弑君奔呉見齊崔慶之亂朱方呉邑今南直𨽻丹徒縣慶所封中軍王所將賴小國在今河南息縣鄢楚邑無宇言王動如其志至築城外境諸侯無與爭王將縱其心而民不得安居不堪其勞役而禍亂作矣棘在今河南永城縣境舊有棘城櫟麻在河南新蔡縣境舊有櫟亭皆楚東鄙邑夏汭漢水曲入江即夏口也呉兵在東北楚盛兵東南以絶其後宜咎陳大夫以二慶之亂奔楚然丹鄭子革以絶門之亂奔楚鍾離今南直𨽻鳳陽府有鍾離城巢今南直𨽻巢縣有巢城州來今為南直𨽻壽州三城皆以備呉東國即頼所國也彭生楚大夫罷韋龜之師不為城也
  五年春楚子以屈申為貳於呉乃殺之以屈生為莫敖使與令尹子蕩如晉逆女過鄭鄭伯勞子蕩于汜勞屈生于莵氏晉侯送女于邢丘子産相鄭伯㑹晉侯于邢丘生屈建子汜莵氏皆鄭地今河南尉氏縣有莵氏城晉韓宣子如楚送女叔向為介鄭子皮子太叔勞諸索氏太叔謂叔向曰楚王汏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汏侈已甚身之災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幣帛慎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復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國雖汏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晉吾仇敵也苟得志焉無恤其他今其來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韓起為閽以羊舌肸為司宫足以辱晉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對薳啓疆曰可苟有其備何故不可恥匹夫不可以無備況恥國乎是以聖王務行禮不求恥人朝聘有珪享頫有璋小有述職大有巡功設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飲宴有好貨飱有陪鼎入有郊勞出有贈賄禮之至也國家之敗失之道也則禍亂興城濮之役晉無楚備以敗於邲邲之役楚無晉備以敗於鄢自鄢以來晉不失備而加之以禮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報而求親焉既獲姻親又欲恥之以召冦讎備之若何誰其重此若有其人恥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圖之晉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諸侯而麇至求昏而薦女君親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猶欲恥之君其亦有備矣不然奈何韓起之下趙成中行呉魏舒范鞅知盈羊舌肸之下祁午張趯籍談女齊梁丙張骼輔躒苗賁皇皆諸侯之選也韓襄為公族大夫韓須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帶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韓賦七邑皆成縣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晉人若䘮韓起楊肸五卿八大夫輔韓須楊石因其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奮其武怒以報其大恥伯華謀之中行伯魏舒帥之其蔑不濟矣君將以親易怨實無禮以速冦而未有其備使羣臣往遺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穀之過也大夫無辱厚為韓子禮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禮韓起反鄭伯勞諸圉辭不敢見禮也索氏鄭地今河南滎陽縣境有大小索城太叔恐靈王無道辱晉使故以戒叔向向言有以禦之信無詐二禮有節文無不復事皆可復行不失儀無曲從不失威不妄敬道通其意奉無所失考博考之古以知其變度度今之勢以審其宜閽刖足使守門司宫加宫刑也靈王果欲以此辱晉賴啓彊切諫而止朝聘皆以珪為信周禮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穀璧男執蒲璧朝覲於王諸侯相見同之聘用圭璧其飾與君同其長各降君一等是圭璧兼用而獨言珪者據公侯伯言之也享頫朝聘之禮使執玉以授主國之君乃行享禮獻國之所有享獻也頫見也案行人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鄭𤣥云上公享王圭以馬享后璋以皮餘以次降此言璋者據上公享后言之述職諸侯朝天子巡功天子適諸侯朝聘之禮有設机進爵之時朝禮雖亡而聘禮有其畧也聘義曰質明而始行日幾中而後成禮非彊有力者弗能行也酒清人渇而不敢飲也肉乾人饑而不敢食也是務在行禮不倚几不飲爵也宴飲以貨為好衣服車馬在客所無熟肉為飱陪加也加鼎所以厚殷勤賔至逆勞之於郊去則贈之以貨賄此皆至禮也國家之興以得此道敗以失此道也又言晉楚相爭每以恃勝無備故敗今果何以為備且天下之怨誰復有重於此者須有人以為之備麇羣也薦進也晉之事楚固已恭而國更多材又皆富彊趙成等五卿為起之下祁午等八大夫為肸之下皆極一時之選襄既為公族而起之子須雖㓜已任出使箕襄等五人皆韓族見其族之盛七邑皆成縣賦百乘見其邑之大羊舌四族銅鞮伯華叔向叔魚叔虎亦非弱小石叔向子食我與須同報父仇用其十家九縣之衆應有長轂九百乘其餘居守者尚有四千乘伯華善謀荀魏善兵發其武勇怨毒以報楚必無以當之是失姻好以易仇怨徒使羣臣往與之禽獲耳前韓氏七羊舌氏四言十家舉大數也羊舌四家共二縣故但言彊家長轂戎車王既自知過又以叔向多智與韓子皆厚禮焉圉河南𣏌縣有圉城未復命故辭勞
  六年夏六月楚公子弃疾如晉報韓子也 韓宣子之適楚也楚人弗逆公子弃疾及晉竟晉侯將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𠂻若何效辟詩曰爾之教矣民胥效矣從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書曰聖作則無寧以善人為則而則人之辟乎匹夫為善民猶則之況國君乎晉侯說乃逆之弃疾如晉過鄭事見平王得國辟邪也𠂻正也詩小雅言上教下效書逸書無寧寧也○秋九月楚令尹子蕩帥師伐呉師于豫章而次于乾谿呉人敗其師於房鍾此豫章在江北非今江南豫章乾谿楚東境在今南直𨽻亳縣境房鍾詳見吳通上國冬叔弓如楚聘且弔敗也
  七年春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太宰薳啓彊曰臣能得魯侯薳啓彊來召公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將使衡父照臨楚國鎮撫其社稷以輯寧爾民嬰齊受命于蜀奉承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日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日月以冀傳序相授於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臨我䘮孤與其二三臣悼心失圖社稷之不皇況能懷思君徳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寵靈楚國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貺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實嘉頼之豈唯寡君君若不來使臣請問行期寡君將承質幣而見于蜀以請先君之貺公將往夢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章華臺本在荆州華容縣華容已改監利岳州華容亦有章華臺蓋後擬為之宫室始成而祭之曰落欲與諸侯偕以侈誇也啓彊以前盟蜀事召魯公衡父質楚故曰照臨質而二國和好故曰鎮撫曰輯寧致宗祧重其事也日往日或無日字疑衍四王共康郟敖靈也衡父逃歸楚好遂絶故曰嘉惠未至欲使魯君親臨不敢望如蜀以質子問行期以下蓋以楚子將親將伐魯問魯君會師之期而婉言之魯懼聴命祖祭道神餘見孔子相魯夏楚子享公于新臺使長鬛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薳啓彊聞之見公公語之拜賀公曰何賀對曰齊與晉越欲此乆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諸君君其備禦三鄰慎守寳矣敢不賀乎公懼乃反之新臺章華臺鬛鬚也長鬚相以誇魯侯大屈弓名為宴好之賜備三鄰言齊晉越將伐魯取之傳言靈王無信
  八年 陳 哀公有癈疾三月 公子招公子過殺悼太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夏四月哀公縊 九月楚公子弃疾帥師奉孫呉圍陳 冬十一月滅陳時哀公愛少子留欲廢太子偃師而立之以屬招與過故二人殺偃師而立留哀公復憂悼而自殺孫呉偃師之子俱詳見楚滅陳九年春叔弓宋華亥鄭游吉衞趙黶會楚子于陳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遷許于夷實城父取州來淮北之田以益之伍舉授許男田然丹遷城父人於陳以夷濮西田益之遷方城外人於許許本國于今河南許州成十五年遷于葉葉今河南葉縣此又遷之於城父而益之以田城父今南直𨽻亳縣又遷城父民於陳而益以濮田仍以方城外民實許許葉也傳言靈王使民不安
  十一年春景王問於萇𢎞曰今兹諸侯何實吉何實凶對曰蔡凶此蔡侯般弑其君之歲也歲在豕韋弗過此矣楚將有之然壅也歲及大梁蔡復楚凶天之道也楚子在申召蔡靈侯靈侯將往蔡大夫曰王貪而無信唯蔡於感今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不如無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而享蔡侯於申醉而執之夏四月丁巳殺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弃疾帥師圍蔡韓宣子問於叔向曰楚其克乎對曰克哉蔡侯獲罪於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將假手於楚以斃之何故不克然肸聞之不信以幸不可再也楚王奉孫呉以討於陳曰將定而國陳人聴命而遂縣之今又誘蔡而殺其君以圍其國雖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乆矣桀克有緡以䘮其國紂克東夷而隕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於二王能無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罰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而將用之力盡而敝之是以無拯不可没振景王周王萇𢎞周大夫襄三十年蔡靈侯般弑其君歲在豕韋至今十三年復在豕韋故知蔡凶蔡近楚故知楚將有之然無徳而享大利所以壅積其惡靈王弑立之年歲在大梁至昭十三年復在大梁故知楚凶蓋美惡周必復二國皆以此推之蔡近楚大國故常憾其不順從感憾同獲罪謂弑父不能不徳於民也金木水火土五者天將用之必使之長茂以盡其力至於敝而後為用則其物力已竭故無拯而不可没振没振没而復振也時晉衰不能救亡國徒委之天侯其自斃楚師在蔡晉荀呉謂韓宣子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已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秋㑹于厥憖謀救蔡也鄭子皮將行子産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順楚大而不徳天將弃蔡以壅楚盈而罰之蔡必亡矣且䘮君而能守者鮮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惡周必復王惡周矣晉人使狐父請蔡于楚弗許荀呉能以不救蔡為恥韓起素無逺畧徒使請之楚而已物無親猶言物情不附厥憖地舊闕盈盈楚惡也狐父晉大夫冬十一月楚子滅蔡用隠太子于岡山申無宇曰不祥五牲不相為用況用諸侯乎王必悔之隠太子靈公子名有蔡侯廬之父殺之為牲以祭岡山之神岡山舊闕今上蔡縣有蔡岡疑即此楚子城陳蔡不羮使弃疾為蔡公不羮河南襄城縣東南舊有不羮城又定陵西北有不羮亭定陵未有考餘詳見平王得國十二年冬楚子狩于州來次于潁尾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嚻尹午陵尹喜帥師圍徐以懼呉楚子次于乾谿以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復陶翠被豹舄執鞭以出僕析父從右尹子革夕王見之去冠被舍鞭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繹與吕伋王孫牟爕父禽父竝事康王四國皆有分我獨無有今吾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荆山篳路藍縷以處草莾䟦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齊王舅也晉及魯衞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唯命是從豈其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今鄭人貪頼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逺我而畏晉今我大城陳蔡不羮賦皆千乘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専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剥圭以為鏚柲敢請命王入視之析父謂子革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厲以須王出吾刃將斬矣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對曰臣嘗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王是以獲没於祗宫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問逺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不能自克以及於難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已復禮仁也信善哉楚靈王若能如是豈其辱於乾谿靈王務勝不已復身帥大衆以出而内無重臣居守遂亂潁尾河南潁上縣蕩侯等楚五大夫徐呉與國故圍之以偪呉復陶秦所遺羽衣被帔同以翠羽為飾豹舄以豹皮為履執鞭以出號令也析父楚大夫子革鄭丹字夕暮見去冠舍鞭以敬大臣熊繹楚始封君吕伋齊丁公牟衞康叔子康伯燮父晉唐叔子禽父即伯禽分珍寳器桃弧棘矢以禦不祥言楚在山林少所出故供於周者微不與四國同陸終氏生六子長曰昆吾少曰季連季連楚之祖故以昆吾為伯父昆吾常居許地故曰舊許是宅四國陳蔡二不羮也劉炫據楚語陳蔡與不羮為三國止有一不羮古四字積畫以成此云四蓋三之誤疑是子革雖俱順焉以答中亦微含諷意鏚斧也柲柄也破圭玉以飾斧柄而請制度之命如響譏其順王如響應聲無匡弼之忠子革以已喻鋒刃將摩厲以斬王之淫慝倚相楚史官名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皆古書名或云伏羲神農黄帝之書為三墳少昊顓頊高辛唐堯虞舜之書為五典八卦之說為八索九州之志為九丘穆周穆王謀父周卿士祈父周司馬世掌甲兵之賦招其名祭公方諫遊行故指司馬而言此詩逸一云祈招詩名猶徴招角招也愔愔安和貌式用昭明也仰以王之徳度珍重如金玉念民力一出於其形非約以節之恐傷若飲食僅適於用無期其醉飽也王深感子革之言不能勝其欲以底難傳引仲尼言以傷之○竊謂䖍事至此禍機已將齊發矣雖自克亦奚捄乎且克己復禮豈䖍所能而夫子乃以望之哉
  十三年春楚公子比公子黒肱公子弃疾蔓成然蔡朝呉帥陳蔡不羮許葉之師 以入楚 使觀從從師于乾谿而遂告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訾梁而潰夏五月癸亥王縊于芋尹申亥氏 丙辰弃疾即位初靈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龜詬天而呼曰是
  區區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無厭也故從亂如歸告之使叛王劓截鼻也訾梁楚地尚庶幾區區小天下也以上俱節詳見楚平王得國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於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陳蔡而皆復之禮也隱太子之子廬歸于蔡禮也悼太子之子呉歸于陳禮也冬十月葬蔡靈公禮也許胡沈小國道房申故國楚滅之為邑胡南直𨽻潁州有胡城房河南遂平縣有呉房城荆荆山在湖廣南漳縣西北八十里廬蔡平侯呉陳惠侯禮安民定國之禮
  十九年春楚工尹赤遷隂于下隂令尹子瑕城郟叔孫昭子曰楚不在諸侯矣其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隂城在湖廣穀城縣北郟河南郟縣遷隂城郟皆僅自完 自後晉楚俱衰俱不復争衡矣
  晉失諸侯
  襄公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晉悼夫人䘮之平公不徹樂非禮也禮為鄰國闕悼夫人晉平公母𣏌孝公姊妹禮諸侯絶期故以鄰國責之母子一體焉有母䘮之而子不徹樂者不以母子言而舉鄰國非情矣
  二十九年 晉平公杞出也故治祀六月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㑹之鄭子太叔與伯石往子太叔見太叔文子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杞也子太叔曰若之何哉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是屏其弃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弃其誰歸之吉也聞之弃同即異是謂離徳詩曰協比其鄰昏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云之平公不能尊周綏諸侯徒私厚母家為時所譏治理其地脩其城知悼子名盈孟孝伯名羯子太叔名吉伯石名印文子名儀周宗諸姬也夏肄𣏌也斬而復生曰肄屏城也詩小雅言王者協和近親則昏姻甚歸附云猶旋旋歸之范獻子來聘拜城杞也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杞田弗盡歸也晉悼夫人愠曰齊也取貨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得治之杞夏餘也而即東夷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絶書府無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母寧夫人而焉用老臣治杞田使魯歸其所侵也女叔侯名齊夫人謂齊取貨於魯歸𣏌田不盡先君不尚取齊於地下治之乎叔侯以晉滅諸國以致大魯侵𣏌不必治且杞用夷禮魯以懿親而事晉盡恭何使魯歸𣏌侵田之有先君當取治夫人何用取我
  三十年二月癸未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𣏌者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於食有與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歲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於今三之一也吏走問諸朝師曠曰魯叔仲惠伯㑹郤成子于承匡之歲也是歲也狄伐魯叔孫莊叔於是乎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趙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數也士文伯曰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趙孟問其縣大夫則其屬也召之而謝過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塗乆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才遂仕之使助為政辭以老與之田使為君復陶以為絳縣師而廢其輿尉於是魯使者在晉歸以語諸大夫季武子曰晉未可媮也有趙孟以為大夫有伯瑕以為佐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後可悼夫人以城其自出故畢而食其城者輿衆也疑年疑其年而使之言正月夏正月老人自始生至今凡得甲子如此季末也末至今日也凡六甲六十日自甲子甲戌至癸未凡二十日故云三之一吏皆不知故問於朝師曠記是年古事而知其年之數史趙以亥字當其日之數士文伯以長歴推之而定其日之數趙孟問知其為已屬而謝不能用使為復陶主君衣服又兼縣師掌地域辨其夫家人民以輿尉役孤老而廢之此季武所稱多君子未可以薄晉者古交字二畫在上三人在下故以二為首以六為身下其二得二萬如身謂以三人為三六如其三六得六千六百六旬下猶置也如猶依也因交畫似筭位故假之以為言而下如二字亦用筭法之文使積之局以成其數屬所分掌也
  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會見孟孝伯語之曰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乆矣若趙孟死為政者其韓子乎吾子盍與季孫言之可以樹善君子也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焉使早備魯既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足與也魯其懼哉孝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與季孫語晉故季孫不從及趙文子卒晉公室卑政在侈家韓宣子為政不能圖諸侯魯不堪晉求讒慝𢎞多是以有平丘之㑹㑹㑹澶淵也偷苟且也韓子名起樹善預植善根雖讒不害秋九月己亥孟孝伯卒
  昭公元年秋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駘為𥚢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産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遷閼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于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當武王邑姜方震太叔夢帝謂己余命而子曰虞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太叔焉故參為晉星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為𤣥㝠師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太原帝用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今晉主汾而滅之矣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聴政晝以訪問夕以脩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兹心不爽而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矣僑又聞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是以惡之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違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今君内實有四姬焉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四姬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聞也此皆然矣晉侯聞子産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賄之平公乆疾故卜實沈臺駘見于卜兆𥚢神禍子産以博識聞故因問之高辛帝嚳也曠林地闕商丘宋地大夏晉陽遷徙封之辰東方蒼龍宿參西方白虎宿主主其祀從其分野也商人湯先相土唐人堯後劉累等累遷魯縣此在大夏因因其國而脩其祀叔虞唐季世之君邑姜武王妃懷娠曰震太叔成王弟帝天以唐君之名名之既封于唐為晉侯故參為晉祀實沈其神也金天氏帝少皥裔逺也𤣥㝠水官昧為之長昧二子惟臺駘能纂昧之職宣通也汾洮二水立障陂之使順也太原即晉陽臺駘居之帝顓頊沈姒蓐黄四國臺駘之後為晉所滅晉宜脩其祀周禮四曰禜祭為營攅用幣以祈福祥山川屬地故地氣有乖則禜之若臺駘者日星天象故天澤不時則禜之若實沈者然二神雖為晉祀而不能為君疾君身自以失養致病蓋形神不可太勞尤不可太逸故君子以三時勞其身而以一時自養所以節適宣暢其氣不使之壅閉而不通湫底而集滯以致於羸瘠而䈥骸是露也形神相依形弱則神亦衰故心不精爽百度昏亂今一於淫樂視日猶夜則氣不宣節而疾也又同姓相與先美矣美極則惡生故内官不及買妾必卜以逺同姓也與别四時為二皆古所慎今君既壹之又有四姬犯是二戒矣若於四姬接御稀省猶可否則淫寵過度必疾也内官嬪御殖長也○叔向讓善似矣晉侯稱博物而不知為其身之藥石也惜哉晉侯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鬼非食惑以䘮志良臣將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於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聴也物亦如之至於煩乃舍也已無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氣降生五味發為五色徴為五聲淫生六疾六氣曰隂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過則為菑隂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今君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孟趙孟曰誰當良臣對曰主是謂矣主相晉國於今八年晉國無亂諸侯無闕可謂良矣和聞之國之大臣榮其寵祿任其大節有菑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於淫以生疾將不能圖恤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吾是以云也趙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於文皿蟲為蠱榖之飛亦為蠱在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之蠱䷑皆同物也趙孟曰良醫也厚其禮而歸之秦多産良醫故晉求之和醫名蠱惑疾公非蠱而惑於女喪其志如蠱也良臣不能匡救將死而不為天所祐和以樂喻色之宜節樂有五聲宫商角徴羽其相生大小之次皆有節焉先王所以成樂而用之以節百事其遲速本末皆有倫序以及於中五聲固本以黄鍾為官然還相為宫則其餘十一律皆可為宫宫必為君而不可下於臣商必為臣而不可上於君角民徴事羽物皆以次降殺其有臣過君民過臣事過民物過事者則不用正聲而以半聲應之是為五降五降得其節則八音克諧無相奪倫而可彈若自五降而後則非復正音如鄭衞之樂君子弗聴故不容彈周禮凡建國禁其淫聲過聲凶聲慢聲光武使桓譚鼔琴而好其煩聲宋𢎞所惡者亦是也凡事皆如樂不可失節而至於煩煩而不舎必至疾矣君子琴瑟不去身者使為心之儀節動不過度豈以慆慢其心志哉天有隂陽風雨晦明六氣而五行實運於其中故降之而為味五金辛木酸水醎火苦土甘發之而為色五辛白酸青醎黑苦赤甘黄徴之而為聲五白商青角黑羽赤徴黄宫五味五色五聲皆所以養生而不可過淫淫則六疾生焉蓋天以六氣分而序之則成四時各得其節五行有所過則各以其類而為菑人禀其氣以生亦如之氣恒和平則無疾如隂淫其疾寒為中寒等症陽淫其疾熱為喘渇等症風淫其疾在末末四肢也為緩急等症雨淫其疾在腹為洩注等症晦夜也宴寢過節則心惑亂明晝也思慮煩多則心勞生疾女隂也隂中有陽其物屬火故為陽道在夜故時為晦淫於女則火熾於内心喪其神而為内熱惑蠱之疾所謂陽淫晦淫也淫不節不時也其云良臣趙孟也不能改於君徳實當其咎溺況沒也文字也皿器也器受蟲害者為蠱榖積乆變為飛蟲亦名曰蠱易巽下艮上蠱巽為長女為風艮為少男為山少男而說長女非匹故惑是山木得風而落三者皆同類物類也○和之論通於天人之秘性命之微其關於君徳治道非細也而晉之君臣視之平平焉其魄亡矣十二月趙孟卒餘見上卷
  二年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宣子名起公即位故來聘代趙武為政雖盟主而脩好同盟故曰禮餘見卿族廢興夏四月韓須如齊逆女齊陳無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寵於晉侯晉侯謂之少齊謂陳無宇非卿執諸中都少姜為之請曰送從逆班畏大國也猶有所易是以亂作須宣子之子逆女逆少姜别立號以寵異之曰少齊須公族大夫無宇上大夫言齊畏晉故如此逆其班列以為敬猶以為罪執之使有所易則人將忿憾而為亂中都晉邑今山西介休縣有中都城叔弓聘于晉報宣子也晉侯使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命於執事敝邑𢎞矣敢辱郊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館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先國後已卑讓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徳夫子近徳矣聘禮賔至近郊君使卿勞問之祿榮祿也詩大雅秋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叔向言陳無宇於晉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齊使上大夫送之猶曰不共君求以貪國則不共而執其使君刑已頗何以為盟主且少姜有辭冬十月陳無宇歸十一月鄭印段如晉弔晉侯過寵少姜其卒也聲動諸侯故魯公往弔將渡河而北又以私煩為嫌而辭之致服致襚服前執無宇猶未釋故叔向言之貪過多也言使不共果在齊亦非使人之罪頗不平辭謂請陳無宇之辭三年春王正月鄭游吉如晉送少姜之葬梁丙與張趯見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子太叔曰將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歲而聘五歲而朝有事而會不協而盟君薨大夫弔卿共葬事夫人士弔大夫送葬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無加命矣今嬖寵之䘮不敢擇位而數於守適唯懼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茲吾又將來賀不唯此行也張趯曰善哉吾得聞此數也然自今子其無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極也能無退乎晉將失諸侯諸侯求煩不獲二大夫退子太叔告人曰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後乎少姜卒鄭使卿弔且送葬丙趯晉大夫甚過禮也王制歲聘聞朝文襄朝聘之令較之為簡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晉喪制較之為過數列也禮之列於適繼室復薦女數等殺也火心星心以季夏昏中而暑退季冬旦中而寒退君子後譏其不為國隱也齊侯使晏嬰請繼室於晉曰寡君願事君朝夕不倦將奉質幣以無失時則國家多難是以不獲不腆先君之適以備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則又無禄早世隕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顧齊國辱收寡人徼福於太公丁公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猶有先君之適及遺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擇之以備嬪嬙寡人之望也韓宣子使叔向對曰寡君之願也寡君不能獨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儷在縗絰之中是以未敢請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顧敝邑撫有晉國賜之内主豈唯寡君舉羣臣實受其貺其自唐叔以下實寵嘉之時晉雖失徳猶强齊以寵其女為國幸而復請之繼適嫡生也言姑姊非嫡也若而人不敢譽也董督振整也嬪嬙内官時晉以適夫人之禮喪少姜復以夫人之禮繼之餘見卿族廢興田氏傾齊夏晉韓起如齊逆女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謂宣子子尾欺晉晉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齊而逺其寵寵將來乎秋七月鄭罕虎如晉賀夫人張趯使謂太叔曰自子之歸也小人糞除先人之敝廬曰子其將來今子皮實來小人失望太叔曰吉賤不獲來畏大國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將無事吉庶幾焉蠆字子尾擅寵於齊公子公女寵謂子尾言逺子尾則齊不歸糞治也虎字子皮餘見靈王之亂賤非上卿也孟張趯字庶幾或如趯言
  七年三月公如楚夏晉人來治杞田季孫將以成與之謝息為孟孫守不可曰人有言曰雖有挈缾之知守不假器禮也夫子從君而守臣䘮邑雖吾子亦有猜焉季孫曰君之在楚於晉罪也又不聴晉魯罪重矣晉師必至吾無以待之不如與之閒晉而取諸𣏌吾與子桃成反誰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魯無憂而孟孫益邑子何病焉辭以無山與之萊柞乃遷于桃晉人為𣏌取成前女叔侯不盡歸杞田今晉恨公如楚故復治成孟氏邑本𣏌田謝息孟氏家臣挈缾汲者喻小智為人守器猶知不以借人夫子謂孟僖子從公于楚吾子謂季孫亦將疑我不忠閒晉俟晉閒隙也桃邑萊柞二山
  八年春石言于晉魏榆晉侯問於師曠曰石何故言對曰石不能言或馮焉不然民聴濫也抑臣又聞之曰作事不時怨讟動于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彫盡怨讟並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於是晉侯方築虒祁之宫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徴故怨逺於其身小人之言僣而無徴故怨咎及之詩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處休其是之謂乎是宫也成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晉將衰有妖石而能人言魏榆晉地馮焉或有鬼神馮附于石性命也虒祁去絳西四十里臨汾水今山西曲沃縣境有虒祁宫子野師曠字詩小雅謂哀不能言者其言非不從舌以出但僣而不信自病其躬哿嘉也嘉能言者雖非正言而順敘以聴自處安逸叔向以師曠縁問如流以轉終歸于諫故比以巧言與今說詩者大異蓋深病晉侯崇侈而莫能諫故美曠如此四月叔弓如晉賀虒祁也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史趙見子太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太叔曰若何弔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蒙欺也可弔以崇侈晉將衰也
  十年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詳見魯與邾莒之怨○戊子晉平公卒鄭伯如晉及河晉人辭之游吉遂如晉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衞北宫喜鄭罕虎許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餘見子産相國
  十二年夏齊侯衞侯鄭伯如晉朝嗣君也公如晉至河乃復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䘮未之治也故辭公公子憖遂如晉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辭於享請免䘮而後聴命晉人許之禮也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壺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澠有肉如陵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亦中之伯瑕謂穆子曰子失辭吾固師諸侯矣壺何為焉其以中儁也齊君弱吾君歸弗來矣穆子曰吾軍帥彊禦卒乘競勸今猶古也齊將何事公孫傁趨進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齊侯出晉昭公立故諸侯偕朝憖魯大夫時鄭簡公薨未終䘮故辭享晉許之以順孝子之情如淮如坻如澠如陵皆狀其富伯瑕士文伯也言中壺不足為儁異何用言之以自取其弱我之言穆子言晉武勇不異於昔齊將何所為乎公孫傁齊大夫見主賔忮懻故以君出
  十三年夏晉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晉將以諸侯來討叔向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並徴會 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乘羊舌鮒攝司馬遂合諸侯于平丘子産子太叔相鄭伯以會子産以幄幕九張行子太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損焉及會亦如之次于衞地叔鮒求貨於衞淫芻蕘者衞人使屠伯饋叔向羮與一篋錦曰諸侯事晉未敢攜貳况衞在君之宇下而敢有異志芻蕘者異於他日敢請之叔向受羮反錦曰晉有羊舌鮒者瀆貨無厭亦將及矣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賜之其已客從之未退而禁之晉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厎信君苟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啓行遲速唯君叔向告于齊曰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為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叔向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有業而無禮經則不序有禮而無威序則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則不明不明弃共百事不終所由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諸侯歲聘以志業閒朝以講禮再朝而會以示威再會而盟以顯昭明志業於好講禮於等示威於衆昭明於神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興晉禮主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而布諸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君聞命矣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聴從既聞命矣敬共以往遲速唯君叔向曰諸侯有閒矣不可以不示衆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旆壬申復旆之諸侯畏之邾人莒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晉侯不見公使叔向來辭曰諸侯將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請君無勤子服惠伯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絶兄弟之國弃周公之後亦唯君寡君聞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車四千乘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況其率道其何敵之有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憂其庸可弃乎若奉晉之衆用諸侯之師因邾莒𣏌鄫之怒以討魯罪閒其二憂何求而弗克魯人懼聴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齊服也令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産命外僕速張於除子太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産聞其未張也使速往乃無所張矣及盟子産爭承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者甸服也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諸侯靖兵好以為事行理之命無月不至貢之無藝小國有闕所以得罪也諸侯脩盟存小國也貢獻無極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將在今矣自日中以爭至于昏晉人許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産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子服湫從晉平籍累世之盛築離宫遏侈朝而見焉者皆心賤之而貳昭公嗣世又不務徳綏之叔向徒欲以威服馬四千乘三十萬人鮒叔向弟攝兼官平丘衞地今河南陳留縣有平丘城幄幙軍旅之帳如之亦九張也言子産適宜太叔從善淫縱也鮒欲使衞患芻蕘而致賂屠伯衞大夫宇下猶言庇下請請止之受羮示不逆反錦廉也將及及於禍未退而禁速也晉慮齊不受盟劉獻公以王卿士之重欲佐晉討齊齊復托用命以拒向舉王制歸於盟之不可已以要之國家百事舉而後興事須業而經常可守業須禮而次序可行禮須威而恭敬有度威須昭告神明而後信義著信義不著則弃威不威弃禮無禮無經無經無業則百事不成而國家敗矣故王制歲聘以識其職業三年而一朝以正班爵之義率長㓜之序為講禮六年而一會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為示威十二年而一盟以昭信義凡八聘四朝再會王一巡守盟于方嶽之下於好聘也於等朝也於衆會也於神盟也晉禮晉守先王之禮齊犧齊盟之犧牲求終恐如前云不終也叔向雖不以徳命亦頗據禮其詞彊故齊懼而聴命閒隙也旆大將之旗先日惟建干旌不曵其旆次日復旆示將欲戰以恐之魯昭即位與邾通好雖取莒鄆郠取鄆已從免於會惟取郠一事二國云朝夕伐又云不共晉貢皆魯故所謂讒慝𢎞多也蠻夷邾莒也僨仆也晉以牛自喻以豚喻魯南蒯子仲皆魯臣方内叛為魯憂故晉因以為魯閒事見陪臣交叛邾莒𣏌鄫近魯素有怨鄫雖滅其民猶存併以懼魯不使與盟除除地為壇以會盟甲戌盟癸酉朝先朝後盟也外僕掌次舍大夫張張幄幙諸侯會盟者衆稍後則地盡而無所張見子産每事敏於太叔承貢賦之次貢制以列之尊卑為輕重列尊則地廣故貢多唯天子畿内職卑而貢重鄭在甸服之外爵列伯子男不應出公侯之貢故以為無藝爭之必直而後已行理使人通聘問者藝極皆准也瀆易也貳懷私偷苟且競爭競陵陵侮也何國不成國也餘詳見魯與邾莒之怨○時晉内衰矣外以兵衆脅齊擯魯自謂威能加人而子産獨窺見其微知其偷貳不足畏也使齊魯亦有臣如之晉威不早折哉吁叔向亦蓋倒施而逆行之耳冬公如晉荀呉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辭公于河如晉請季孫有不好於和好有不順也景伯文伯子名彌牟季孫猶在晉子服惠伯私於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魯兄弟也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弃之使事齊楚其何瘳於晉親親與大賞共罰否所以為盟主也子其圖之諺曰臣一主二吾豈無大國穆子告韓宣子且曰楚滅陳蔡不能救而為夷執親將焉用之乃歸季孫惠伯名椒穆子荀呉諡私私與語瘳差也臣一主二喻魯尚有齊楚也楚滅陳蔡見靈王之亂餘見魯與邾莒之怨
  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晉
  十五年冬公如晉平丘之㑹故也平丘公不與盟季孫得免故往謝之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猶以取郠故公為晉所執諱不書○齊侯伐徐二月丙申齊師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㑹齊侯盟于蒲隧賂以甲父之鼎叔孫昭子曰諸侯之無伯害哉齊君之無道也興師而伐逺方㑹之有成而還莫之亢也無伯也夫詩曰宗周既滅靡所止戾正大夫離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謂乎齊侮晉有代興之志故伐齊以始其事蒲隧徐地在今南直𨽻邳州西舊有蒲奴陂甲父古國山東金鄉縣舊有甲父亭徐人得其鼎兹以賂齊亢禦也詩小雅戾定也肄勞也言周舊為天下宗今乃衰滅亂無止息執政大夫離居異心無有念民勞者悼晉衰微其諸臣異心不能憂民之勞苦也○夏公至自晉詳見卿族廢興秋八月晉昭公卒頃公立冬十月季平子如晉葬昭公詳見卿族廢興
  三十年夏六月晉頃公卒秋八月葬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䘮子西弔子蟜送葬今吾子無貳何故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之閒共其職貢與其備御不虞之患豈忘共命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軍之事於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閒先君有所助執紼矣若其不閒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大國之惠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詰獻子名舒晉既衰微復不能以禮責諸侯故太叔有辭職貢常貢不虞意外之變若兵喪之類豈忘共命言不敢忘共以所備御者多不及辦之耳紼輓索也禮送葬必執紼不獲數不得備使以充數厎致也明致小國不能具備之情靈王喪事見晉楚為成
  定公三年冬蔡侯如晉以其子元與其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蔡侯以裘佩之故拘於楚三年故背楚請師于晉以伐楚詳見闔廬入郢四年春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于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人與之明日或旆以㑹晉於是乎失諸侯將㑹衞子行敬子言於靈公曰㑹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𨽻也社稷不動祝不出境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皷祝奉以從於是乎出境若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長蔡於衞衞侯使祝佗私於萇𢎞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衞信乎萇𢎞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衞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於魯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彛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境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土之東都以會王之東蒐𥅆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虚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須之皷闕鞏姑洗懷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虚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閒王室王於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以車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徳周公舉之以為已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衞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冦𥅆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晉武之穆也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衞武蔡甲午鄭㨗齊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徳將如之何萇𢎞說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衞侯於盟文公王官伯也晉人假王命以討楚中山鮮虞也晉敗楚侵方城見平康爭伯○是舉名義既正聲勢尤大竟以一賄捐之自是以後晉事不可為矣○析羽為旌王者游車之所建鄭私有之晉借觀焉令賤人施之於旆以從㑹示卑鄭諸侯皆怒其蔑禮子行敬子衞大夫知晉政不𠂻非佗從行將取陵也難難得宜嘖爭讙煩亂也子魚佗字本太祝又從行是供二職也𨽻賤臣也祝守社稷國遷乃出師行先祓禱於社謂宜社於是殺牲以血塗皷鼙為釁皷則祝奉社主以從若朝㑹唯師從君旅從卿耳晉已辭蔡不伐楚故佗云爾衞侯用二臣言故必以行至盟果有蔡先衞之議臯鼬在河南襄城縣境舊有城臯亭佗極陳先王封建同姓之義以折之云周初有天下周公以明徳見親故封魯至重魯公伯禽也大路金路錫同姓諸侯車交龍為旂周禮同姓以封璜美玉封父古諸侯繁弱其大弓六族皆商之大姓難服故使就周受周公之法制以供魯公之職事陪重也敦槃類受黍稷器亦㰱血器珠玉為飾祝太祝宗宗人卜太卜史太史凡四官備官備其所用儀物也典策史官書册之典官司百官彛器常寳之器商奄國名與四國流言或迸散在魯皆令即屬魯懐柔之時唯遣伯禽之國故皆付伯禽曲阜本少皥之虚既康叔封衞少帛雜色帛也周尚赤故雜色為少綪大赤取染草名茷旆同通帛為旃析羽為旌皆大赤大吕鐘名七族亦商之頑民畛塗所徑也畧界也武父衞北界圃田鄭藪名有閻衞受朝宿邑蓋近京畿相土所受湯沐邑王東廵守以助祭太山𥅆季周公弟司空授土陶叔司徒授民康誥封康叔之誥殷虚朝歌也皆合魯衞也啓開也居殷故地因其風俗開用其政疆理土地則以周法索法也既唐叔封晉密須二國名闕鞏甲名姑洗鐘名懷姓唐之餘民一姓為九宗者職官五正五官之長殷時五官居唐地為貴姓因賜之唐誥封唐叔之誥逸夏虚大夏即太原也因夏風俗開用其政太原近戎而寒不與中國同故自以戎法文與成康無兄武王有兄伯邑考亦無分國此云伯唯以叔穉伯長猶多亦甚詞惎毒也周公攝政管叔蔡叔開導紂子武庚毒亂王室周公以王命殺管放蔡蔡放也後復以蔡之子胡為蔡侯言不與三國同五叔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𥅆𥅆史記作鄭淵明作圉又言昭大於穆而曹伯甸更小是歴觀先制皆不以年貴豈應獨反之踐土召陵二㑹經書蔡在衞上與子魚所徴載書不同未詳齊宋在鄭下豈周公宗盟異姓為後耶畧規畫也○竊謂先王用人以天下為慮固唯賢唯徳矣然彛倫長幼之序天所命也豈得一不論哉周制於此必有以盡義其間者萇𢎞特奪於子魚之善詞而不之考歟沈人不會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
  五年夏歸粟于蔡以周亟矜無資歸魯歸之亟急也
  六年二月公侵鄭取匡為晉討鄭之伐胥靡也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胥靡周地周儋翻因鄭人以作亂鄭為之伐胥靡故晉使魯討之勝而獻其俘匡鄭地河南睢州城西有匡城餘見陽貨之亂○秋八月宋樂祁言於景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往晉其憾矣樂祁告其宰陳寅陳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謂樂祁曰唯寡人說子之言子必往陳寅曰子立後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為知難而行也見溷而行趙簡子逆而飲之酒於緜上獻楊楯六十於簡子陳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楯賈禍弗可為也已然子死晉國子孫必得志於宋范獻子言於晉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宋自文公初伯首服事焉至此諸侯多二宋猶獨事之故祁以此言於君不得辭使寅知晉政多門往必有難使祁立後而行溷祁子見於君立以為後也楯干櫓以楊木為之寅知范氏必怨將得禍故云賈禍而為國死後必得志獻子果以祁比趙氏譛而執之
  七年秋齊侯鄭伯盟于鹹徵會于衞衞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瑣晉伯兩世始能服衞數世始能服鄭今鄭叛而衞侯亦欲叛恐違衆故隂使齊執結以懼之瑣即沙鹹衞地北直𨽻開州有鹹城沙大名縣境舊有沙亭齊國夏伐我齊叛晉而魯猶事晉故也餘見陽虎之亂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門于陽州士皆坐列曰顔高之弓六鈞皆取而傳觀之陽州人出顔高奪人弱弓籍丘子鉏擊之與一人俱斃偃且射子鉏中頰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冉猛偽傷足而先其兄㑹乃呼曰猛也殿侵齊報其伐攻門坐列見魯士無鬬志顔高魯人六鈞百八十斤古稱重故以為異彊子鉏齊人斃仆也高雖偃仆尚射鉏令死言其多力善射殪死也顔息魯人中眉而言目謙以自矜冉猛亦魯人既先歸其兄㑹詐以殿誑衆皆見魯無軍政○二月趙鞅言於晉侯曰諸侯唯宋事晉好逆其使猶懼不至今又執之是絶諸侯也將歸樂祁士鞅曰三年止之無故而歸之宋必叛晉獻子私謂子梁曰寡君懼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子梁以告陳寅陳寅曰宋將叛晉是弃溷也不如待之樂祁歸卒于太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諸州獻子士鞅子梁樂祁太行山在今山西絳縣東北州晉地○趙鞅心雖私而言實公也士鞅之言誖而很矣晉侯一不别焉其為君也虚矣○公侵齊攻廩丘之郛主人焚衝或濡馬褐以救之遂毁之主人出師奔陽虎偽不見冉猛者曰猛在此必敗猛逐之顧而無繼偽顛虎曰盡客氣也苫越生子將待事而名之陽州之役獲焉名之曰陽州夏齊國夏高張伐我西鄙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會晉師于瓦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鴈魯於是始尚羔晉師將盟衞侯于鄟澤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衞君者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衞人請執牛耳成何曰衞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將㰱涉佗捘衞侯之手及捥衞侯怒王孫賈趨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衞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衞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王孫賈使次于郊大夫問故公以晉詬語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從焉大夫曰是衞之禍豈君之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與大夫之子為質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負羈絏以從將行王孫賈曰苟衞國有難工商未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將行之行有日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衞叛晉晉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之病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魯為晉再侵齊廩丘山東范縣有廩丘城郛郭也衝攻車馬褐馬衣毁毁其郭師奔暫避主也陽州之役猛先歸故虎佯不見以必敗激之猛因逐廩丘人尋復自顛故虎又譏其非真勇苫越季氏臣獲焉獲其俘也名子陽州以自志其功齊伐我以報二侵故晉救我瓦衞地河南胙城縣舊有瓦亭獻子士鞅簡子趙鞅中行文子荀寅禮卿執羔大夫執鴈魯同之此見士鞅為政獨執羔始知執羔之尊晉師自瓦還就衞地盟前年衞叛晉屬齊簡子意欲因盟摧辱之佗何晉二大夫盟禮卑者執牛耳尊者涖之衞侯與晉大夫盟自以當尊故請晉執之何以衞同晉屬邑不得從諸侯禮佗又捘衞侯之手上及捥故公怒其大夫賈進言無禮已甚不可受盟歸而共設詭謀以重激國人使怒必叛晉始已温原晉邑捘捉持之也捥腕同掌臂交曲處信猶明也詬辱也卜嗣卜可嗣其位者秋晉士鞅會成桓公侵鄭圍蟲牢報伊闕也遂侵衞九月師侵衞晉故也桓公周卿士六年鄭伐周闕外晉為周報之魯猶事晉故為侵衞
  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 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大心辭不往乃使巢子梁樂祁也餘見宋向魋之亂○秋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高國先登求自門出死於霤下東郭書讓登犂彌從之曰子讓而左我讓而右使登者絶而後下書左彌先下書與王猛息猛曰我先登書斂甲曰曩者之難今又難焉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晉車千乘在中牟衞侯將如五氏卜過之龜焦衞侯曰可也衞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衞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衞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遇必敗之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齊侯致禚媚杏于衞齊侯賞犂彌犂彌辭曰有先登者臣從之晳幘而衣貍製公使視東郭書曰乃夫子也吾貺子公賞東郭書辭曰彼賓旅也乃賞犂彌齊師之在夷儀也齊侯謂夷儀人曰得敝無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與之犀軒與直蓋而先歸之坐引者以師哭之親推之三衞從齊故齊為之伐晉夷儀無存齊士父為娶婦乃以讓弟而欲立功於晉歸娶髙國二貴族以自髙及先登入城以後兵不繼鬬死霤門屋霤無存死書彌繼之登城非衆所樂故書讓衆使後而已先登犂彌從之登恐書先下入城詐謂書讓衆而立於城左已讓衆而立於城右必衆盡登而同下書誤從彌言左行彌遂自先下亦讓也王猛亦齊人戰訖共止息猛以先登為已功書斂甲起將擊猛言曩與晉為難今又與猛為難猛不敢與争言已從書如驂馬之隨靳古人車四馬夾轅二馬謂服兩首齊其外二馬謂驂首差退靳服馬之當𦙄皮也中牟即河南中牟縣五氏晉地在中牟北晉以千乘救夷儀屯兵中牟而齊侯在五氏衞侯往助之道經中牟畏晉故卜龜焦兆不成為㓙衞侯以前辱忿甚不復顧卜欲以身當五百乘褚師圃本衞臣先奔中牟有故主心以衞君在難勝齊師恃勝而驕將非卿書彌等皆賤晉從之果敗齊獲車五百乘齊猶以禚媚杏三邑謝衞意師雖後敗猶賞夷儀之功先及彌彌以讓書而詳書之狀與冠服以為信故賞書書又言彼若賔旅之讓我而先登彼之功也故仍賞彌晳面白幘以中髪不冠而幘貍製狐皮之衣又嘉無存戰死以賞搆其尸五家免免五家供役也既得而盡其寵禮哀恤之意三襚三加襚衣犀軒卿車直蓋高蓋坐膝坐引者挽䘮人以停䘮車而君方盡哀復親推其輪三轉故皆不敢立傳見齊師和而景公銳於圖伯○時晉固微矣而齊祚亦將移於田氏景國嗣不定而復亟焉以圖伯何其耄哉
  十年春及齊平夏公㑹齊侯于祝其實夾谷至此魯亦叛晉夾谷山東淄水縣有夾谷山餘見孔子仕魯○晉趙鞅圍衞報夷儀也初衞侯伐邯鄲午於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晉圍衞午以徒七十人門於衞西門殺人於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啓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啓門乃退反役晉人討衞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於是執涉佗以求成於衞衞人不許晉人遂殺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謂弃禮必不鈞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邯鄲晉邑午邑大夫寒氏即五氏前衞人助齊伐五氏宵熸午衆宵時靡散也步左右歩行於門之左右示無恐如植立如木之植以示整午以殺人雪恥為勇佗以使衞不敢出敵為尤勇叛故見前不鈞言必見殺不得與人均詩鄘風遄速也○佗何辱衞侯奉趙鞅意今罪二人而不及鞅時晉權已在私門不可以政刑論矣
  十一年冬及鄭平始叛晉也
  十二年夏衞公孟彄伐曹克郊還滑羅殿未出不退於列其御曰殿而在列其為無勇乎羅曰與其素厲寧為無勇彄孟縶子郊曹邑滑羅衞大夫殿宜在軍後師未出曹境不退在行列故其御以為無勇羅言每振勇以虐鄰不如無勇者安靖之素平素也蓋知曹之必不能追而惡衞之黷兵為國害耳
  十三年春齊侯衞侯次于垂葭實郹氏使師伐晉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銳師伐河内傳必數日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内齊侯皆斂諸大夫之軒唯邴意兹乘軒齊侯欲與衞侯乘與之宴而駕乘廣載甲焉使告曰晉師至矣齊侯曰比君之駕也寡人請攝乃介而與之乘驅之或告曰無晉師乃止郹氏山東鉅野縣西南舊有郹亭二君以師伐晉已次郹氏以為之援景公意盛唯其臣邴意兹見與之合故獨寵異之而斂諸大夫車以示罰又與衞侯共乘宴飲先駕乘廣載甲於其上謬使人告曰晉師至而謂衞侯曰比及君駕之至恐緩請以己車攝焉乃被甲共衞侯乘驅之使赴敵以無敵而止見齊侯銳而輕
  十五年夏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齊侯衞侯次于蘧拏謀救宋也老丘宋地今河南陳留縣有老丘城宋公子地奔鄭鄭為之伐宋欲取地以處之事見宋桓魋之亂蘧拏宋地二國謀救而不果
  哀公七年春宋師侵鄭鄭叛晉故也鄭自定七年叛晉與衞齊盟于曲濮無傳晉師侵衞衞不服也五年晉伐衞至今未服
  九年春鄭武子賸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每日遷舎壘合鄭師哭子姚救之大敗二月甲戌宋取鄭師于雍丘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賸即罕達諡武子字子姚其嬖名許瑕雍丘宋邑今為河南𣏌縣賸欲取之以與瑕其師反被宋圍宋作壘塹成輙徙舍合其圍鄭師知不得出故哭賸往救又敗故宋遂取其師命生其能者將用之郟張鄭羅其能者夏宋公伐鄭秋晉趙鞅卜救鄭遇水適火占諸史趙史墨史龜史龜曰是謂沈陽可以興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齊則可敵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敵不可干也炎帝為火師姜姓其後也水勝火代姜則可史趙曰是謂如川之滿不可游也鄭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鄭則不吉不知其他陽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與也㣲子啓帝乙之元子也宋鄭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歸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宋伐鄭報雍丘也鞅將救之而畏宋故卜遇水適火水火之兆以占之三史龜言火陽得水則沈是陽沈於隂兵隂類也故可以興師姜火師之後火弱故伐姜則利子商姓屬水故伐商不利姜齊姓宋商後墨言鞅姓盈水盈則行故盈為水名宋姓子又得北方水位二水俱盛故不可干炎帝即神農有火瑞故為火師而火名姜神農之後水適火故勝之可伐姜趙言既盈而得水位故如川之流其流波盛故不可游鄭以嬖寵伐人為有罪救鄭則伐宋故不吉易乾下坤上泰乾下坎上需泰六五曰帝乙歸妹以祉元吉帝乙紂父五為天子故曰帝乙隂而得中有似王者嫁妹得如其願受福禄而大吉㣲子為帝乙之長子今卜得帝乙卦故以為宋吉宋鄭為昏姻甥舅之國亦不須為鄭伐宋吉在宋則伐之為不吉四占皆不可故止
  十年夏趙鞅帥師伐齊大夫請卜之趙孟曰吾卜於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襲吉行也於是乎取犁及轅毁高唐之郭侵及頼而還鞅謂往歳卜伐宋不吉利以伐姜故今興兵再令瀆也襲重也犁轅高唐頼皆齊地
  二十年春齊人來徴㑹夏㑹于廩丘為鄭故謀伐晉鄭人辭諸侯秋師還十五年晉伐鄭無傳晉自文公始伯雄長諸侯者十餘世歴百二十餘年大為王室中國所頼其衰也猶能奔子朝定敬王城成周以延文武之祚誠無負乎成王封建母弟之意矣及其君偷淫其臣専横而競冐於貨賄不䘏國勢之日㣲以至内攜外叛不復振焉而天下兵爭如蝐毛戰國之形兆矣荀寅范鞅諸臣侵欲之罪可勝誅哉後之有天下國家者不務崇奬廉節之臣而痛嚴貪墨之誅其殆惡治安而自趣之於亂亡也歟若宋衞魯鄭皆固事晉無貳而必迫之使叛自古貪人之敗人國事也類如此詳讀贓哀伯郜鼎之諫有味乎有味乎


  春秋左傳屬事卷六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七    明 傅遜 撰
  
  隱公攝國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生隱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故仲子歸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隱公立而奉之元妃始嫡夫人子宋姓不稱薨不成喪也無諡先夫死不得從諡諸侯始娶同姓之國以娣姪媵元妃死次妃攝治内事不得稱夫人謂之繼室聲諡也藎孟子之姪娣也婦人謂嫁曰歸宋以仲子手理自然成字有若天命故嫁之於魯隱公繼室之子當嗣世以禎祥之故追成父志為桓尚少故立為太子帥國人奉之
  隱公元年春王周正月不書即位攝也周正月夏之十一月也公假攝君政不修即位之禮故史不書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書爵曰儀父貴之也公攝位而欲求好于邾故為蔑之盟邾曹姓附庸國儀父其君之字克名也後服事齊桓以奬王室王命為邾子至魯繆公改為鄒時王未賜命故不爵能自通於大國故貴以字魯都曲阜今山東兖州府其地邾今為鄒鄒平縣比壤故求好蔑魯地今泗水縣境一名姑蔑舊有姑城○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餘見王朝交魯○惠公之季年敗宋師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黄今在河南𣏌縣有外黄城宿小國山東東平州境○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臨故不書惠公之薨也有宋師太子少葬故有闕是以改葬衞侯來㑹葬不見公亦不書公以桓為太子故讓不為䘮主衞侯㑹葬非禮○鄭人以王師虢師伐衞南鄙請師于邾邾子使私於公子豫豫請往公弗許遂行及邾人鄭人盟于翼不書非公命也新作南門不書亦非公命也豫魯大夫私私請師翼邾地南門南城門○十二月衆父卒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衆父公子益師字禮卿佐之䘮小斂大斂君皆親臨之崇恩厚也公於禮有闕故不書日以示慢○國累有大事而非公命或不與皆公之不立也
  三年夏君氏卒聲子也不赴于諸侯不反哭于寢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稱夫人故不言葬不書姓為公故曰君氏夫人䘮禮有三薨則赴于同盟之國一也既葬日中自墓反虞於正寢所謂反哭于寢二也卒哭而祔于祖姑三也若此則書曰夫人某氏薨葬我小君某氏此備禮之文也其或不赴不祔則為不成䘮故死不稱夫人薨葬不言葬我小君某氏反哭則書葬不反哭則不書葬今聲子三禮皆闕不書姓辟正夫人也隱見為君故特書于經稱曰君氏以别凡妾媵
  四年春衞州吁弑桓公而立公與宋公為㑹將尋宿之盟未及期衞人來告亂夏公及宋公遇于清聞衞亂簡禮清今為山東東阿縣舊有清亭○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圍其東門秋諸侯復伐鄭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羽父請以師㑹之公弗許固請而行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羽父翬字其無君已兆於此餘詳見衞州吁之亂與宋襄公之弑
  五年春公將如棠觀魚者臧僖伯諫曰凡物不足以講大事其材不足以備器用則君不舉焉君將納民於軌物者也故講事以度軌量謂之軌取材以章物采謂之物不軌不物謂之亂政亂政亟行所以敗也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鳥獸之肉不登於爼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於器則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澤之實器用之資皁𨽻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將略地焉遂往陳魚而觀之僖伯稱疾不從書曰公矢魚于棠非禮也且言逺地也魚漁通魚獵事相近僖伯公子彄諡言人君宜親獵不宜親魚蓋君以匡民而軌物匡之之具尤必以身為之率故舉動不可以輕其舉也以旌旗矛㦸之物於祀戎大事而講之以准度軌法度量因取鳥獸皮革齒牙等材以章明物色采飾則軌物以彰而國家斯治不然是謂亂政而敗亡由之故既於四時之隙以蒐苗獮狩而復有治兵振旅飲至之禮取其材以為祭祀軍國之需皆先王所制以防亂也故必是慎蒐索也擇取禽獸之不孕者苗為苗除害也獮殺也以順秋氣狩圍守也冬物畢成獲則取之無所擇也三年大習出曰治兵始治其事畢則整衆而還振整也旅衆也飲於廟以數車徒器械及其獲也君大夫士車服旌旗各有文章故曰昭田獵之制貴者先殺賤者以次居後故曰明列上下之等明坐作進退故曰辨出則少者在前趨敵之義還則少者在後殿師之義故曰順威可畏儀可象故曰習登爼以供祭祀登器以為采飾不射不親射實菱芡魚鱉之類資資以為用皁𨽻言㣲賤官司言職守公重違正議遜詞以略地為名如棠設捕魚之備觀之棠今山東魚臺縣有觀魚臺○竊謂隱固不君矣然周頌云有鱣有鮪鰷鱨鰋鯉以享以祀禮經月令云天子乗舟薦鮪于寢廟則魚亦登於爼而君亦親之者豈僖伯志在匡諫姑舉其大而舎其細耶○九月考仲子之宫將萬焉公問羽數於衆仲對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故自八以下公從之於是初獻六羽始用六佾也禮諸侯無二適孟子入惠公之廟仲子祭享無所隱以桓故别立廟而祀之既成安其主而祭之曰考萬舞也羽數執羽人數舞有二武則左執朱干右秉玉戚文則左執籥右執翟翟即羽也以仲子婦人無武事故獨奏文樂而用羽衆仲魯大夫用八八八六十四人六六八四十八人四四八三十二人二二八十六人八音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風八方之風也以八音之氣播八方之風手舞足蹈節其制而敘其情唯樂原於八故自天子至士雖有等殺而皆以八魯止文王周公廟得用八後他公遂因而僣用之今隱公特立婦人廟因問仲而用六佾佾舞列也○八音金鐘石磬絲琴瑟竹簫管土塤木柷敔匏笙革鼓也八方之風謂東方谷風東南清明風南方凱風西南涼風西方閶闔風西北不周風北方廣莫風東北融風○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師㑹之伐宋入其郛以報東門之役宋人使來告命公聞其入郛也將救之問於使者曰師何及對曰未及國公怒乃止辭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難今問諸使者曰師未及國非寡人之所敢知也古者鄰國有急以策書告命公知邾鄭兵深入宋郭以為憂而使者尚有鄰敵疑忌之心隱實以對故公怒以其所對與求捄之㫖殊别而止○冬十二月辛巳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於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諸侯稱同姓大夫長曰伯父少曰叔父有憾恨諫觀魚不從一等加常禮一等
  六年春鄭人來渝平更成也渝變也公之為公子與鄭戰于狐壤為所執逃歸怨鄭故厚宋今鄭窺知公怒宋故因來求成以變宋之成○夏盟于艾始平于齊也春秋前魯與齊不平故云始艾在今山東沂州西有艾山
  七年夏齊侯使夷仲年來聘結艾之盟也○秋宋及鄭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為宋討也公距宋更與鄭平欲以鄭為援今鄭復與宋盟故懼而伐邾欲以悅宋
  八年春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許田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不祀泰山也成王營王城有志遷都故賜周公近許之田以為朝宿地後世因立周公别廟焉又王時巡狩至泰山鄭桓公以宣王母弟故賜其旁祊邑令助祭泰山為湯沐邑時鄭以天子不能復巡狩魯亦不復朝周故欲以祊易許田各從本國所近恐魯以周公别廟為疑故云已廢泰山之祀而為魯祀周公遜辭以有求也宛鄭大夫祊屬山東費縣境○夏四月齊人卒平宋衞于鄭冬齊侯使來告成三國公使衆仲對曰君釋三國之圖以鳩其民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徳圖相圖也鳩安集也○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于衆仲衆仲對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為展氏無駭卒應賜諡又先未有族故翬為請之公以諡不必問惟問所以為族者衆云天子位尊立有徳以為諸侯因其所生之地以賜之姓禄之土田而因命之以為氏諸侯位卑不得賜姓唯以其臣之字為之氏遂以為族如有能世其官者即以其官為族或食於其邑者以邑為族故公取無駭之字展以為其子孫之氏氏族一也諡氏音之訛賜姓賜氏若舜由媯汭故媯姓封陳而氏曰陳者是其類也官族若司馬司空之類邑若韓趙范魏之類魯後有展禽展喜無駭之後也若魯三桓鄭七穆等皆以公子為宗其孫以王父字為氏亦皆以字而與無駭不同九年夏宋公不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鄭人以王命來告伐宋冬公㑹齊侯于防謀伐宋也不王不供王職也公前雖不救宋猶未忘宋好前為伐邾以說宋宋尚怨公不告鄭伐故公絶其使鄭乘是隙以王命來告公遂與齊謀伐之防魯地曲阜縣境有防山○公先與邾盟繼與宋盟既以宋故伐邾又以鄭故伐宋誠二三其徳矣十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鄧為師期夏五月羽父先㑹齊侯鄭伯伐宋中丘在今沂州境鄧亦魯地師期出師之期先㑹非公本期也餘見桓王伐鄭○翬於伐鄭伐宋無君之心炳如矣而公略不忌焉何其懵哉十一年冬羽父請殺桓公將以求太宰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使營莵裘吾將老焉羽父懼反譖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公之為公子也與鄭人戰於狐壤止焉鄭人囚諸尹氏賂尹氏而禱於其主鍾巫遂與尹氏歸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鍾巫齊于社圃館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賊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討寪氏有死者不書葬不成䘮也公本意立桓翬乃欲殺桓為己功既知公意復譛公欲害桓而弑之菟裘魯邑在今山東泗水縣境舊有菟裘聚不欲復居魯朝故别營外邑内諱獲故言止狐壤鄭地尹氏鄭大夫鍾巫尹氏所祭之主禱之求歸既歸立其主祭之此將祭而齊遇弑寪氏魯大夫翬以弑君之罪加寪氏而免已討桓弑隱簒立故䘮禮不成
  桓公元年春公即位脩好于鄭鄭人請復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許之三月鄭伯以璧假許田為周公祊故也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結祊成也盟曰渝盟無享國冬鄭伯拜盟魯不宜聴鄭祀周公又不宜易取祊田犯二不宜以動故言若進璧以假田非乆易也垂越衞地結祊成結成易二田之事也
  十七年春及邾儀父盟于趡尋蔑之盟也秋伐邾宋志也趡魯地桓既簒隱位事皆踵其跡而終之以取媚于鄰國隠公追成父志以國讓弟而自居於攝雖未協之至正猶藹乎古之遺厚焉特以威信不立而馭臣交鄰俱失其道至羽父邪謀又不能亟斷而立誅乃遭凶殞其禍豈在讓乎而後之議者乃謂讓國以生亂何不達也且七代之君其蓄猜窮忍戕害本支極矣而覆亡更速焉何哉
  文姜之亂附莊公忘讐
  桓公三年春㑹于嬴成昏于齊也嬴齊邑今山東泰安州境公自與齊侯㑹而成昏非禮秋公子翬如齊逆女脩先君之好故曰公子齊侯送姜氏非禮也凡公女嫁于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以禮於先君公子則下卿送之於大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於天子則諸卿皆行公不自送於小國則上大夫送之冬齊仲年來聘致夫人也古者婚禮雖奉時君之命其言必稱先君以為禮辭女出嫁又使大夫隨加聘問存謙敬序殷勤也在魯而出則曰致女在他國而來則總曰聘故以致夫人釋之○翬固弑逆之賊豈以逆昏而遂以公子貴之乎
  六年秋九月丁夘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禮舉之接以太牢卜士負之士妻食之公與文姜宗婦命之公問名於申繻對曰名有五有信有義有象有假有類以名生為信以徳命為義以類命為象取於物為假取於父為類不以國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隱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幣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故以國則廢名以官則廢職以山川則廢主以畜牲則廢祀以器幣則廢禮晉以僖侯廢司徒宋以武公廢司空先君獻武廢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與吾同物命之曰同禮世子生以太牢之禮接見之三日卜其士之吉者負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卜士之妻為乳母三月君夫人沐浴于外寢立于阼階西向世婦抱子升自西階君命之名乃降皆以重適也太牢牛羊豕禮言世婦兩媵也此宗婦同宗之婦申繻魯大夫以生若唐叔虞魯公子友以徳若文王名昌武王名發以類若孔子象尼丘名丘取物若伯魚生人有饋鯉因名鯉取父若子同生與父同者其諸國國號及夫官職至於山川與隠痛疾病六畜犠牲器用玉帛皆不以名蓋諱禮始於周人死曰終名終曰諱自父至高祖皆不敢斥名故當預有所避廢名以國不可廢故也廢職若晉僖公名司徒故廢之改為中軍宋武公名司空廢之而為司城廢主謂易其名具敖二山也魯獻公名具武公名敖更以其鄉名山廢祀謂名豬則廢豬名羊則廢羊廢禮以諱其名而不用其器帛不得成禮也隠疾避不祥也物類也同同日也
  十七年春盟于黄夏及齊師戰于奚疆事也於是齊人侵魯疆疆吏來告公曰疆場之事慎守其一而備其不虞姑盡所備焉事至而戰又何謁焉黄齊地盟與齊盟奚魯地一畫一之故界不虞忽至之敵兵事兵事也方盟而即侵齊襄之無良也
  十八年春公將有行遂與姜氏如齊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無相瀆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公㑹齊侯于濼遂及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車魯人告于齊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寧居來脩舊好禮成而不反無所歸咎惡於諸侯請以彭生除之齊人殺彭生時姜氏父母已卒義無歸寧乃欲如齊公不能制與之偕行故申繻諫云男女各安其室家無相瀆亂禮也無禮必敗公果有淫弑之慘濼水在山東歴城縣西源自温泉而北達於河除除恥辱之惡也○於此而猶受其享與其臣同乘桓之魄奪矣豈以弑兄惡大故假手於淫兇乎
  莊公元年春不稱即位文姜出故也三月夫人孫于齊不稱姜氏絶不為親禮也秋築王姬之館于外為外禮也文姜與桓俱行而桓為齊所殺故不敢還莊公父弑母出故不忍行即位之禮魯臣子於姜女為不共天之仇然以母故則宜絶之禮天子嫁女諸侯使同姓國主之此魯主昏與齊因䘮故于外○忘仇而為之主昏䘮心甚矣而傳謂之禮不大謬乎
  二年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書姦也禚齊地一云濟南府未詳三年春溺㑹齊師伐衞疾之也溺魯大夫疾其㑹仇讐伐同姓也六年冬齊人來歸衞寳文姜請之也公親與齊共伐衞事畢而還文姜淫于齊侯故求其所獲珍寳使以歸魯欲說魯以謝慙
  七年春文姜㑹齊侯于防齊志也
  八年春治兵于廟禮也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仲慶父請伐齊師公曰不可我實不徳齊師何罪罪我之由夏書曰臯陶邁種徳徳乃降姑務修徳以待時乎秋師還君子是以善魯莊公慶父以齊不與共功故欲伐之公引徳以自止書稱臯陶能勉種其徳為人所降莊公既從母亂又忘父深仇與之㑹盟伐國而復受其侮無人心矣而乃假虚言以自文君子何善之有
  魯與邾莒之怨
  閔公二年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奔莒 以賂求共仲於莒莒人歸之共仲公子慶父也齮卜大夫名賊弑也武闈宫中小門詳見三桓弱公室
  僖公元年秋九月公敗邾師于偃虚丘之戍將歸者也虚丘邾地戍之欲以侵魯既不克歸公邀而敗之○其事始末不見經傳蓋有闕文杜註臆説孔疏亦言其無據故不取○冬莒人來求賂公子友敗諸酈獲莒子之弟挐莒以歸慶父為已功故求賂友敗而獲之酈魯地詳見三桓弱公室
  二十一年 任宿須句顓臾風姓也實司太皥與有濟之祀以服事諸夏邾人滅須句須句子來奔因成風也成風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蠻夷猾夏周禍也若封須句是崇皥濟而修祀紓禍也任今為山東鉅野縣宿已前見顓臾今山東費縣有顓臾城須句今為山東東平州太皥伏羲也四國皆其後故主其祀司主也近濟水因并祀之以與諸夏同服王事成風須句女也保安也蠻夷謂邾迫近諸戎雜用夷禮故極言之猾亂也紓解也
  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焉禮也得恤小寡之禮秋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無備雖衆不可恃也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徳猶無不難也無不懼也况我小國乎君其無謂邾小蠭蠆有毒而況國乎弗聴八月丁未公及邾師戰于升陘我師敗績邾人獲公胄懸諸魚門詩小雅言常懷戒懼又詩周頌顯明也思助辭言有國宜敬戒天明臨下奉承其命甚難升陘魯地胄兜鍪魚門邾城門縣之以辱公
  三十三年夏公伐邾取訾婁以報升陘之役邾人不設備秋襄仲復伐邾
  文公七年春公伐邾閒晉難也三月甲戌取須句寘文公子焉非禮也時晉襄公卒故為難閒猶乘也邾文公子叛在魯公使守須句絶太皥之祀以與鄰國叛臣非禮
  十三年夏邾文公卜遷于繹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樹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與焉左右曰命可長也君何弗為邾子曰命在養民死之短長時也民苟利矣遷也吉莫如之遂遷于繹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繹邾邑今山東鄒縣繹山其地命已定于天不遷繹亦卒邾子以利民為急而不以死生二其心所謂知命也
  十四年 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弔焉不敬邾人來討伐我南鄙故惠伯伐邾○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晉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晉秋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乘納捷菑于邾邾人辭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定公名貜且
  成公十八年八月邾宣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
  襄公元年九月邾子來朝禮也冬衞子叔晉知武子來聘禮也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以繼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也禮以安國家利社稷為本
  四年夏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韓獻子使行人子貟問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禮藉之以樂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細敢問何禮也對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與聞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臣不敢及鹿鳴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勞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諮于周臣聞之訪問於善為咨咨親為詢咨禮為度咨事為諏咨難為謀臣獲五善敢不重拜穆叔叔孫豹諡金奏擊鍾而奏也肆夏之三肆夏樊遏渠吕叔玉云肆夏時邁也樊遏執競也渠思文也皆周頌工樂人文王之三大雅之首文王大明緜小雅之首鹿鳴四牡皇華獻子名起行人通使之官肆夏文王為樂之大而鹿鳴為小故以疑穆子之拜元侯牧伯肆夏之三皆昭周之令徳受景福於天故以享元侯文王之三皆稱文王之徳受命作周故諸侯㑹同以相樂鹿鳴取其我有嘉賔以儗叔孫奉命而來叔孫歸徳于君故云嘉寡君四牡騑騑勤行不止晉以叔孫來聘故以此勞之皇華君遣使臣之詩言能光輝君命如華之皇皇然又當諮於忠信以補己之不及忠信為周其言曰周爰諮諏周爰諮謀周爰諮度周爰諮詢言必忠信之人諮此四事咨咨于善也親戚故云詢禮儀故云度政事故云諏患難故云謀此見叔孫善于使而魯與晉通好蓋難起於鄫也冬公如晉聴政晉侯享公公請屬鄫晉侯不許孟獻子曰以寡君之密邇于仇讎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鄫無賦于司馬為執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闕而為罪寡君是以願借助焉晉侯許之鄫今為山東嶧縣聴政受貢賦多少之數以魯不能供其政而鄫小國也故請欲以鄫屬如須句顓臾之比以自助仇讐齊楚也官命徴發之命司馬掌諸侯之賦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紇救鄫侵邾敗于狐駘國人逆喪者皆髽魯於是乎始髽國人誦之曰臧之狐裘敗我于狐駘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敗于邾臧紇字武仲狐駘邾地髽麻髪合結也時戰亡遭䘮者多不能備凶服髽而已狐裘紇時所服襄公幼弱故曰小子臧孫短故曰朱儒
  五年夏穆叔覿鄫太子于晉以成屬鄫書曰叔孫豹鄫太子巫如晉言比諸魯大夫也九月丙午盟于戚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聴命于㑹屬鄫本以假助而邾莒方共虐鄫魯數救之反為國病且恐致罪故豹辭歸于晉
  六年秋莒人滅鄫鄫恃賂也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晉見且聴命鄫有貢賦之賂于魯恃之慢莒故為莒所滅武子代父為卿見伯國且謝亡鄫聴命受罪
  八年五月莒人伐我東鄙以疆鄫田莒滅鄫魯侵其西界故于此正其封疆
  十年秋莒人閒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東鄙事討鄭之事十二年春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武子救台遂入鄆取其鐘以為公盤台魯邑今山東費縣舊有台亭乘勝故云遂鄆莒邑今鄆城縣
  十五年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晉晉將為㑹以討邾莒晉侯有疾乃止冬晉悼公卒遂不克㑹
  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平公即位 㑹于湨梁 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湨梁事詳見晉平楚康爭伯犂比莒子號邾莒在齊楚往來道中故并以此為責
  十七年冬邾人伐我南鄙為齊故也是秋齊伐魯未得志故邾助之十九年春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揚執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我還自伐齊沂水源出今山東尼山之麓西流入泗水泗源自陪尾山四泉並發循泗水縣北合為一晉正邾魯之界以邾田在漷水之北者與魯漷水在南直𨽻沛縣東北出山東滕縣界入潮陽泗水
  二十年春及莒平孟莊子㑹莒人盟于向督揚之盟故也因盟以和解之故二國復自共盟以結好○邾人驟至以諸侯之事弗能報也秋孟莊子伐邾以報之
  二十一年春公如晉拜師及取邾田也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賜于其從者於是魯多盗季孫謂臧武仲曰子盍詰盗武仲曰不可詰也紇又不能季孫曰我有四封而詰其盗何故不可子為司冦將盗是務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禮焉何以止吾盗子為正卿而來外盗使紇去之將何以能庶其竊邑于邾以來子以姬氏妻之而與之邑其從者皆有賜焉若大盗禮焉以君之姑姊與其大邑其次皁牧輿馬其小者衣裳劍帶是賞盗也賞而去之其或難焉紇也聞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軌度其信可明徵也而後可以治人夫上之所為民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書曰念兹在兹釋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將謂由已壹也信由已壹而後功可念也庶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庶其邾大夫漆閭丘邾二邑皆在今山東嵫陽縣境舊有漆鄉顯閭鄉詰治也武仲深病季孫之過厚庶其及其僕從為賞盗故極云盗不可治洒濯精白無私慾也壹誠也明徴其軌法以信而明白可徴也夏書禹謨謂行此事當念使可施于此釋除也謂欲有所除治于人亦當顧已得無有之名此事言此事亦皆當令可施于此允信也信出于此則善亦在此此帝舜所以念其功者謂皆由已誠壹而後功可念非徒責之人也武仲之論詰盗聖人之徒不是過矣
  二十八年夏邾悼公來朝時事也
  三十一年冬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犂比公虐國人患之十一月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齊齊出也展輿呉出也書曰莒人弑其君買朱鉏言罪之在也犂比名密州字買朱鉏展輿以既立而廢乘國人之怨弑之而自立去疾其兄齊之甥也罪在罪在鉏也 據傳則展輿實弑其父而言罪在于鉏則弑父乃謂無罪乎誖義甚矣
  昭公元年春㑹于虢晉楚成而為㑹詳見晉楚為成三月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于㑹楚告于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樂桓子相趙文子欲求貨于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梁其踁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叔孫曰諸侯之㑹衞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衞之為人之有牆以蔽惡也牆之隙壞誰之咎也衞而惡之吾又甚焉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然鮒也賄弗與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曰帶其褊矣趙孟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越官信也圖國忘死貞也謀主三者義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 莒魯争鄆為日乆矣苟無大害于其社稷可無亢也 固請諸楚乃免叔孫季孫前入鄆此復取尋盟尋弭兵之盟瀆慢也其使叔孫豹時在㑹故請戮之桓子樂王鮒諡難指求貨故以帶為辭其踁叔孫家臣藩猶䕶也豹喻己為國衞如牆為人蔽隙壊猶咎在牆又惡之罪益甚矣出出使處處守褊小也言帶狹小故裂裳偽若不解且杜其意也趙孟諡文子忠謂魯受師信謂叔出季處貞謂不以貨免敬命不敢辟戮亢禦也詳見晉楚為成夏叔孫歸曽夭御季孫以勞之旦及日中不出曽夭謂曽阜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魯以相忍為國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阜曰數月於外一旦於是庸何傷賈而欲贏而惡嚻乎阜謂叔孫曰可以出矣叔孫指楹曰雖惡是其可去乎乃出見之豹恨季孫故乆不出夭阜二氏家臣夭言忍外是欲受楚戮不忍内謂日中不出阜言譬如商賈求贏利者不得惡諠嚻之聲意以季孫貪於取邑宜受慢也楹柱也叔孫喻魯有季孫猶屋有柱雖惡之而不能去也莒展輿立而奪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齊秋齊公子鉏納去疾展輿奔呉叔弓帥師疆鄆田因莒亂也於是莒務婁瞀胡及公子滅明以大厖與常儀靡奔齊君子曰莒展之不立弃人也夫人可弃乎詩曰無競惟人善矣疆鄆田以前所取者正其界務婁瞀胡滅明皆展輿黨大厖常儀靡莒二邑弃人謂奪羣公子秩詩大雅言無與競者惟得人也○舍其弑父之罪而咎弃人何失類也
  四年秋九月取鄫言易也莒亂著丘公立而不撫鄫鄫叛而來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師徒曰取著丘去疾也
  五年春公如晉 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牟夷非卿而書尊地也莒人愬于晉晉侯欲止公范獻子曰不可人朝而執之誘也討不以師而誘以成之惰也為盟主而犯此二者無乃不可乎請歸之閒而以師討焉乃歸公秋七月公至自晉莒人來討不設備戊辰叔弓敗諸蚡泉莒未陳也如晉即位往見餘見三桓弱公室牟夷莒大夫牟婁今為山東安丘縣有牟山防兹今山東徳平縣境舊有防亭皆莒邑尊重也重地故書以名其人終為不義閒暇也來討討受牟婁也蚡泉魯地
  六年夏季孫宿如晉拜莒田也晉侯享之有加籩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國之事大國也苟免于討不敢求貺得貺不過三獻今豆有加下臣弗堪無乃戾也韓宣子曰寡君以為驩也對曰寡君猶未敢況下臣君之𨽻也敢聞加貺固請徹加而後卒事晉人以為知禮重其好貨受莒叛晉不討故拜謝加籩籩豆多于常數周禮大夫三獻獻視饔餼之數若加籩則三獻不稱故以此辭驩加禮致驩心好貨宴好之貨聘禮卿五獻此自卑從大夫禮
  十年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獻俘始用人于亳社臧武仲在齊聞之曰周公其不饗魯祭乎周公饗義魯無義詩曰徳音孔昭視民不佻佻之謂甚矣而壹用之將誰福哉平子季孫意如諡武子之子郠莒邑用人以人祭亳社殷社在齊因前奔也詩小雅佻偷也言明徳君子必愛民壹同也同人於畜牲也
  十一年夏孟僖子㑹邾莊公盟于祲祥修好禮也祲祥地舊闕餘見列卿世嗣之變
  十二年夏公如晉至河乃復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䘮未之治也故辭公公子憖遂如晉
  十三年夏為取郠故晉將以諸侯來討 七月遂合諸侯于平丘 邾人莒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晉侯不見公 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幕蒙之使狄人守之
  司鐸射懷錦奉壺飲冰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與之錦而入晉人以平子歸子服湫從平丘衞地不共不供職故侵陵之故餘詳見晉失諸侯蒙覆冒也司鐸射魯大夫飲氷以壺藏于氷猶飲羽之飲因值暑季孫蒙幕欲壺漿之寒解鬱熱也蒲伏作匍匐冬公如晉 士景伯辭公于河 季孫猶在晉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 乃歸季孫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諸侯而執其老若猶有罪死命可也若曰無罪而惠免之諸侯不聞是逃命也何免之為請從君惠于會宣子患之謂叔向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乃使叔魚叔魚見季孫曰昔鮒也得罪于晉君自歸于魯君微武子之賜不至于今雖獲歸骨于晉猶子則肉之敢不盡情歸子而不歸鮒也聞諸吏將為子除館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懼先歸惠伯待禮私私與言也詳見晉失諸侯晉歸季孫惠伯欲諸侯會盟時以禮見遣暴魯無罪而晉信讒執之故宣子以為患乃使叔魚以詐恐季孫季孫本無志節遂逃歸老尊卿稱死命死晉命也鮒叔魚名鮒以叔虎黨欒氏奔魯見卿族廢興西使近河逺無歸期故懼泣以信其言待禮待見遣之禮
  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晉尊晉罪已也尊晉罪已禮也謂舍族也
  二十一年夏晉士鞅來聘叔孫為政季孫欲惡諸晉使有司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士鞅怒曰鮑國之位下其國小而使鞅從其牢禮是卑敝邑也將復諸寡君魯人恐加四牢焉為十一牢叔孫名婼諡昭子以三命為國政平子憎其在已上欲使惡于晉故以七牢禮士鞅稱此禮鮑國之禮以激鞅怒遂十一牢按聘禮使卿主國待之饔餼五牢前加二而為七于七加四為十一益非禮也鞅于此已憾昭子歸費見陪臣交叛
  二十三年春邾人城翼還將自離姑公孫鉏曰魯將御我欲自武城還循山而南徐鉏丘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將不出是不歸也遂自離姑武城人塞其前斷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師獲鋤弱地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書曰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言使人也晉人使與邾大夫坐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請使當之不敢廢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宣子使邾人聚其衆將以叔孫與之叔孫聞之去衆與兵而朝士彌牟謂韓宣子曰子弗良圖而以叔孫與其讎叔孫必死之魯亡叔孫必亡邾邾君亡國將焉歸子雖悔之何及所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乃弗與使各居一館士伯聴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士伯御叔孫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先歸邾子士伯曰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館子于都叔孫旦而立期焉乃館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獻子求貨于叔孫使請冠焉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為叔孫故申豐以貨如晉叔孫曰見我吾告女所行貨見而不出吏人之與叔孫居于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歸殺而與之食之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牆屋去之如始至翼離姑邾二邑公孫鉏徐鉏丘弱茅地邾四大夫師從離姑則道過魯之武城故鉏欲勿過武城依山南而去三子恐雨山道下濕不從鉏言遂為武城人邀取婼因此使晉被執與坐訟曲直欲以屈叔孫叔孫據王制以拒又欲與邾以辱之去兵衆示欲以身死義不為辱彌牟字伯時邾子在晉若亡國無所歸故云悔之何及因更分館二國以兩聴其辭皆執之者蓋以邾不假道亦曲也復審魯曲尤甚屬叔孫於吏減其侍從過邾使見之歸邾子都别邑即箕也旦立以待其期見敬命且不懾也晉復别其介困之獻子欲貨故以請冠為辭叔孫以二冠俱進則無冠故先取其法以製别冠而盡與之曰盡者絶其後請也使申豐欲以貨免乃留使不出不肯免于貨也狗初弗與示不相假歸毅與之示不愛所居雖蹔必治臨行如始皆見嚴整無所苟也昭子風節高勁如此春秋中僅一見而已冬公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
  二十四年春王正月晉士彌牟逆叔孫于箕叔孫使梁其踁待于門内曰余左顧而欬乃殺之右顧而笑乃止叔孫見士伯士伯曰寡君以為盟主之故是以乆子不腆敝邑之禮將致諸從者使彌牟逆吾子叔孫受禮而歸二月婼至自晉尊晉也逆于箕將禮而歸之叔孫疑士伯復加屈辱將以死抗謀殺之既而以乆執謝禮遣之故叔孫竟受其禮以歸叔孫雖賢而魯取邾師不為無罪故尊晉邾莒之難一也叔孫父子守正不屈不惟國免于兵而且足以為國之重意如逃遁苟免大致辱國人材之係于國也諒哉然豹遇趙孟則以賢聞而免戮婼遇韓范則危困而幾殆又可以見晉政之汚隆矣
  三十一年冬邾黑肱以濫來奔賤而書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名而不如其已以地叛雖賤必書地以名其人終為不義弗可滅已是故君子動則思禮行則思義不為利回不為義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蓋而名章懲不義也齊豹為衞司冦守嗣大夫作而不義其書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賤而必書此二物者所以懲肆而去貪也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若竊邑叛君以徼大利而無名貪冒之民將寘力焉是以春秋書齊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懲不義數惡無禮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稱微而顯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勸焉淫人懼焉是以君子貴之黑肱邾大夫非卿故曰賤濫邾邑在今山東滕縣有濫城傳言人咸以有名為貴又有所謂有名不如無名者已猶無也回邪也見利不苟不回其心疚病也見義則為無疚于心守嗣守先人嗣言其尊豹殺衞侯兄將求勇名而書盗求名而不得也三叛人以邑竊食鄰國欲隱其名而賤必名之是蓋而彌章也二物二事也齊豹書盗懲肆也三叛人名去貪也大人在位者章徹謂勇名顯著攻難專作禍難奔走趨赴也無名不書其名數列也無禮惡逆皆列之不遺記事之善者也微文微顯義顯婉辭婉辨㫖别在上者能使此義昭明則可以為世勸懼故為貴
  季康子搆怨邾齊邾事附
  定公二年冬邾莊公與夷射姑飲酒私出閽乞肉焉奪之杖以敲之夷射姑邾大夫與公飲而出以避酒閽守門者從之乞肉射姑既不與復奪其杖以敲其頭
  三年春二月辛夘邾子在門臺臨廷閽以缾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命執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廢于鑪炭爛遂卒先葬以車五乘殉五人莊公卞急而好潔故及是門臺門上有臺公在上下視庭閽以去年杖敲之恨故以缾水灌庭令邾子見怒而問答以為射姑旋溺所汚故以水浄遂命執射姑不得愈怒甚至墮鑪中以死及葬先以車殉别為便房恐汚藏中也卞躁急也
  十五年春邾隱公來朝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體也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乎取之朝祀䘮戎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乆高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隠公益也玉朝者之贄不度不合禮度嘉事謂朝禮不體不得其體之正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賜不幸言而中是使賜多言者也以微知著知之難者子貢言語之士此言而中仲尼懼其易言故抑之哀公二年春伐邾將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絞邾邑漷沂漷水以東沂水以西
  七年夏公㑹呉于鄫 季康子欲伐邾乃饗大夫以謀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國不信伐小國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徳失二徳者危將焉保孟孫曰二三子以為何如惡賢而逆之對曰禹合諸侯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焉惟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魯徳如邾而以衆加之可乎不樂而出秋伐邾及范門猶聞鐘聲大夫諫不聴茅成子請告于吳不許曰魯擊柝聞于邾呉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國内豈不足成子以茅叛師遂入邾處其公宫衆師晝掠邾衆保于繹師宵掠以邾子益來獻于亳社囚諸負瑕負瑕故有繹邾茅夷鴻以束帛乘韋自請救于吳曰魯弱晉而逺呉馮恃其衆而背君之盟辟君之執事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于鄫衍秋而背之成求而不違四方諸侯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乘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貳唯君圖之呉子從之呉伯中國故㑹鄫餘見句踐滅吳季子將伐邾而謀于衆以示同實不用其議景伯以不信于呉不仁于邾必危國孟孫以其言為賢欲使諸大夫從之皆對以夏時諸侯以萬計惟大小相攻伐故胥以亡今背盟伐邾既不恤小又不事大不相趨於亡乎何不言但言而不聴耳凡以兵加人徳足以勝之而后可今徳不過邾伐之豈可耶蓋諸大夫皆以伐邾有呉患不能回季孫之意故不樂塗山在今鳳陽府懷逺縣執玉大國執帛小國范門邾郭門擊鐘不禦冦也茅成子名夷鴻邾大夫茅其食邑今為山東嵫陽縣舊有茅鄉亭請告求救也邾子以魯近呉逺雖救不及且國内自足以拒魯成子以茅叛知亡國欲以自守也魯師遂入處其公宫晝夜掠以其君歸獻亳社見其亡國與殷同負瑕魯邑嵫陽縣舊有瑕丘城繹邾所都昔魯得邾之繹民在負瑕故囚此辱之康子殘暴已甚十端為束韋熟皮也四數曰乘僻陋也鄫衍即鄫也求成不違言魯成其所求無違逆也貳副也私屬也
  八年春呉為邾故將伐魯問于叔孫輙叔孫輙對曰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託也則隱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子張病之王問于子洩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讎也夫魯齊晉之脣脣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呉伐我子洩率故道險從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吳竟田焉拘鄫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嘗為之宰澹臺子羽之父好焉國人懼懿子謂景伯若之何對曰吳師來斯與之戰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呉師克東陽而進舍于五梧明日舍于蠶室公賔庚公甲叔子與戰于夷獲叔子與析朱鉏獻于王王曰此同車必使能國未可望也明日舎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屬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與焉及稷門之内或謂季孫曰不足以害吳而多殺國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吳子聞之一夕三遷吳人行成將盟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㸑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國也吳輕而逺不能乆將歸矣請少待之弗從景伯負載造于萊門乃請釋子服何于吳吳人許之以王子姑曹當之而後止吳人盟而還輙字子張不狃字子洩皆故魯人奔吳名大國名情實也違奔亡也未臣所適國若有伐本國者則還奔命死其難所曽因托者則為之隠諱又不可以私怨惡廢弃鄉黨之好輙魯公族故謂宗國不狃言魯緩時雖無黨急則必有共其患救之者晉齊楚合魯而為四不可輕也又故由險道欲使魯成備田僑田呉界鄫人亦僑田于呉漚菅漬菅草于水滋濁也道鄉道也武城魯邑今山東費縣有武城亭王犯呉大夫先奔魯為之宰子羽武城人其父與犯善呉既克武城則其人以二子之故將固與呉呉得據之以為魯患非若客兵逺涉敵境者比故懼景伯言康子召兵何求何須訪求也東陽五梧蠶室皆魯地山東青州府北有東陽城公賔庚公甲叔子析朱鉏為三人同車戰言二人獲言二人者傳互言之同車能俱死是能使人致死必能守國庚宗魯地泗泗水微虎魯大夫于帳前設格令士試躍之于七百人中終得三百人卒終也有若與其内三遷畏微虎也景伯欲呉退師以禮魯而與平引華元事為言季孫弗從遂負載書將欲出盟釋舎也魯人恐盟猶未已欲因留景伯為質于吳既得吳許復求吳王子交質呉不肯遂已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六月齊侯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邾子又無道呉子使太宰子餘討之囚諸樓臺栫之以棘使諸大夫奉太子革以為政秋及齊平九月臧賔如如齊涖盟齊閭丘明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冬十二月齊人歸讙及闡悼公名陽生前以不得立奔魯陳僖子召而立之詳見田氏傾齊魴侯康子叔父鮑牧齊大夫以不歸季姬故伐我取二邑復請師于呉呉前為邾討魯既盟而去邾子猶未歸今魯懼二國同心故歸邾子子餘宰嚭字栫擁也革邾太子賔臧㑹子明嬰之子季姬歸而嬖故歸邑讙闡定陶縣境舊有讙亭有闡鄉
  九年春齊侯使公孟綽辭師于呉呉子曰 將進受命于君詳見句踐滅呉冬呉子使來儆師伐齊前年呉與齊謀伐魯齊既與魯成而止故呉恨之反與魯謀伐齊
  十年春邾隱公來奔齊甥也故遂奔齊公會呉子邾子郯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弑悼公赴于師 呉師乃還鄎齊邑齊弑悼公以說於吳詳見田氏傾齊句踐滅呉
  十一年春齊為鄎故國書高無㔻帥師伐我及清季孫謂其宰冉求曰齊師在清必魯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從公禦諸竟季孫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間季孫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則君無出一子帥師背城而戰不屬者非魯人也魯之羣室衆於齊之兵車一室敵車優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戰也宜政在季氏當子之身齊人伐魯而不能戰子之恥也大不列於諸侯矣季孫使從於朝俟於黨氏之溝武叔呼而問戰焉對曰君子有逺慮小人何知懿子强問之對曰小人慮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謂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乘孟孺子洩帥右師顔羽御邴洩為右冉求帥左師管周父御樊遲為右季孫曰須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已徒卒老幼守宫次于雩門之外五日右師從之公叔務人見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謀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師及齊師戰於郊齊師自稷曲師不踰溝樊遲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請三刻而踰之如之衆從之師入齊軍右師奔齊人從之陳瓘陳莊涉泗孟之側後入以為殿抽矢策其馬曰馬不進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誰不如曰然則止乎不狃曰惡賢徐步而死師獲甲首八十齊人不能師宵諜曰齊人遁冉有請從之三季孫弗許孟孺子語人曰我不如顔羽而賢于邴洩子羽銳敏我不欲戰而能黙洩曰驅之公為與其嬖僮汪錡乘皆死皆殯孔子曰能執干戈以衞社稷可無殤也冉有用矛於齊師故能入其軍孔子曰義也齊與魯平故辭呉師而魯反與呉伐齊故齊報焉清齊地今山東肥城縣境舊有清亭一子季孫二子孟孫叔孫境齊魯之界封疆境内近郊之地求始欲公親將而二子以師從則兵勢壯可禦齊于境二子不可齊師深入則國危故必季氏專將凡國人皆從有决死之心而後齊可敵又言齊車雖衆不及魯都邑之家敵之猶有餘不須患寡二子以政不在身不能戰非其所恥季子身任魯政不戰而䘮列是宜恥耳季感其言朝而使從與二子言黨氏朝中地叔孫始問之辭孟强問之言小人以諷其不能故叔孫以為鄙我蒐閲車乘為戰備孺子洩懿子之子武伯彘也顔羽邴洩孟氏臣弱少也用命致死也徒卒精兵以自衞也雩門南城門右師五日乃從不欲戰也務人昭公子公為保守事充繇役煩政重賦多勉死戰蓋傷國勢之微而以身矯之也稷曲郊地名不信子言求號令未信也三刻與衆三刻約信如如遲言從之踰溝也冉有之師遂入齊師孟孺子之師已奔齊逐之二陳齊大夫之側孟氏族言馬不進不伐善也不狃魯士五人為伍敗而欲走不狃言我不如誰而乃走伍謂止而戰乎不狃言止戰惡足為賢皆無戰志師獲冉求師所獲不能師不能整師也見魯亦有勇士而齊師亦弱季孫不能使其衆以勝之求雖屢鼓其志不少競孟孺子既以右師奔復以已與御羽右洩自為優劣觀洩曰驅之師之奔皆洩罪矣言之尤非軍帥體汪錡童名乘同車時人疑童子當殤故夫子以社稷為重勿殤冉有用矛師皆奮而入敵故稱以義是時魯勢微甚幾不國矣故皆勵而振之夏為郊戰故公㑹呉子伐齊 戰于艾陵 大敗齊師獲國書艾陵齊地今山東沂州齊魯之境詳見句踐滅吳秋季孫命修守備曰小勝大禍齊至無日矣
  十五年秋齊陳瓘如楚過衞仲由見之曰天或者以陳氏為斧斤既斲䘮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終饗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魯以待時不亦可乎何必惡焉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冬及齊平瓘陳恒之兄字子玉時陳氏簒齊之勢已成故公言之仲由得其情遂與平餘見陪臣交叛
  十七年十二月公㑹齊侯盟于蒙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武伯問於高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呉公子姑曹發陽之役衞石魋武伯曰然則彘也齊侯簡公弟平公敖也蒙魯地今山東蒙隂縣齊稽首而公不答故怒執牛耳謂尸盟者季羔高柴也鄫衍在七年發陽即鄖也在十二年見句踐滅呉彘武伯名以呉夷也圖伯要盟而妄執非可據衞與魯宋盟差次宜執魯兹與類故同之羔惟兩舉所見武伯自得之衞也
  二十一年秋八月公及齊侯邾子盟于顧齊人責稽首因歌之曰魯人之臯數年不覺使我高蹈唯其儒書以為二國憂是行也公先至於陽穀齊閭丘息曰君辱舉玉趾以在寡君之軍羣臣將傳遽以告寡君比其復也君無乃勤為僕人之未次請除館於舟道辭曰敢勤僕人顧齊地臯緩也高蹈猶逺行二國齊魯也言魯人臯緩乆不覺悔謝愆使我逺行來為此㑹惟據周禮不肯屈致主客俱有兵革之憂息閭丘明後遽驛騎也僕人魯君之從者次舍也舟道齊地息以魯侯在齊齊侯不能即至欲為魯除館而魯辭之敢不敢也
  二十二年夏四月邾隱公自齊奔越曰呉為無道執父立子越人歸之太子革奔越時句踐已滅呉伯中國故也
  二十四年夏四月邾子又無道越人執之以歸而立何何亦無道
  二十七年春越子使后庸來聘且言邾田封于駘上二月盟于平陽三子皆從康子病之言及子贛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將召之文子曰他日請念越欲使魯還邾田以駘上為封界三子季康子叔孫文子孟武伯皆從公與后庸盟病恥從蠻夷盟也因思子贛而言及之言若在必無此辱文子恨季孫不能用于平日臨難方思故言他日請念以過此復不念矣
  春秋左傳屬事卷七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八   明 傅遜 撰
  
  魯與宋衞之好
  僖公元年冬莒人來求賂公子友敗諸酈求還慶父之賂詳見季友立僖公
  二十五年衞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修衞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洮曹地莒以酈故怨魯衞文公將平之未及而卒成公追成父志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公㑹莒兹㔻公甯莊子盟于向尋洮之盟也齊師侵我西鄙討是二盟也夏衞人伐齊洮之盟故也向國莒滅而邑之甯莊子名速
  二十八年春晉侯伐衞 公子買戍衞 公懼于晉殺子叢以說焉時晉文伯業已成冬衞侯與元咺訟 不勝執衞侯歸之于京師詳見晉文公之伯與甯武子弭晉難
  三十年夏公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瑴王許之秋乃釋衞侯詳見晉文公之伯
  文公四年秋衞甯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昔諸侯朝正于王王宴樂之於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王於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覺報宴今陪臣來繼舊好君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戾武子名俞衞大夫湛露彤弓二詩皆小雅私私問之肄習也言自習此樂歌非為已以魯人失所賦故佯為此詞朝正朝而受政教也湛湛露斯匪陽不晞言露見日而乾猶諸侯見天子而敬畏自用其命也敵猶當也愾恨怒也覺明也謂諸侯有四夷之功王賜之弓矢又為歌彤弓以明報功宴樂方稱天子之樂故自稱陪臣以歌者大不敢僣當也六年 臧文仲以陳衞之睦也欲求好于陳夏季文子聘于陳且娶焉以親衞故而并及陳臣非君命不越境故因聘而自為娶
  宣公七年春衞孫桓子來盟始通且謀會晉也公即位衞始修好且以未事晉而謀㑹之
  成公三年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晉也其位在三孫子之于衞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衞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午盟晉丁未盟衞禮也古制公為大國侯伯為次國子男為小國次降上一等下降上二等衞本侯國春秋時以强弱為大小故為中國計等則二人位敵以盟主故先晉四年春宋華元來聘通嗣君也
  五年春孟獻子如宋報華元也
  八年春宋華元來聘聘共姬也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禮也納幣應使卿冬衞人來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
  九年二月伯姬歸于宋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賦韓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猶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賦緑衣之卒章而入晉人來媵禮也韓奕詩大雅其五章言蹶父嫁女于韓侯為女相所居莫如韓樂文子喻魯侯有蹶父之徳宋公如韓侯宋土如韓樂穆姜伯姬母聞文子言宋樂喜而出謝其行勞婦人夫死稱未亡人言先君亦望子之若此緑衣詩邶風取其我思古人實獲我心同姓媵故云禮
  襄公元年冬衞子叔來聘禮也
  二年秋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
  七年秋季武子如衞報子叔之聘且辭緩報非貳也言國家多難故不時報冬衞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尋孫桓子之盟餘見孫甯廢立
  十五年春宋向戍來聘且尋盟見孟獻子尤其室曰子有令聞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對曰我在晉吾兄為之毁之重勞且不敢閒傳言獻子友于兄且不隠其實
  二十年冬季武子如宋報向戍之聘也褚師段逆之以受享賦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賄之歸復命公享之賦魚麗之卒章公賦南山有臺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褚師段宋共公子字子石逆迎也受享禮始賦武子賦也七章以卒盡八章取其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宜爾室家樂爾妻孥言二國好合宜其室家相親如兄弟魚麗詩小雅亦武子賦卒章曰物其有矣唯其時矣喻聘宋得其時南山有臺詩小雅取其樂只君子邦家之光公喻武子奉使為國光輝
  昭公十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平公也
  十二年夏宋華定來聘通嗣君也
  二十五年九月公孫于齊十一月宋元公將為公故如晉己亥卒于曲棘詳見季氏逐昭公
  二十七年秋會于扈 且謀納公也宋衞皆利納公固請之范獻子取貨于季孫 乃辭小國而以難復詳見季氏逐昭公
  定公六年二月公侵鄭 往不假道于衞及還陽虎使季孟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舍于豚澤衞侯怒使彌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輦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禮也昭公之難君將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鑑苟可以納之擇用一焉公子與二三臣之子諸侯苟憂之將以為之質此羣臣之所聞也今將以小忿蒙舊徳無乃不可乎太姒之子唯周公康叔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誣乎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虎將逐三桓欲使得罪鄰國故徃不假道而徑自出入其國門豚澤衞地子瑕衞嬖大夫文子公叔發舒鼎文公之鼎昭兆成公寳龜鞶鑑定公之鞶帶以鏡為飾者于三物擇其一與公子及大夫子為質以求納昭公蒙覆也太姒文王妃○國有老臣知國故事能息兵以全舊好賢矣即以其臣同升諸公而夫子稱其文者
  小國交魯戎狄附
  向今為南直𨽻含山縣舊有向城
  隱公二年 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歸夏莒人入向以姜氏還
  滕薛滕今為山東滕縣薛滕縣南有薛城
  隱公七年春滕侯卒不書名未同盟也凡諸侯同盟於是稱名故薨則赴以名告終稱嗣也以繼好息民謂之禮經盟以名告神故薨亦以名告同盟告亡者之終稱嗣位之主嗣位之主當奉而不忘故曰繼好好同則和親故曰息民經常也
  十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爭長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後之公使羽父請于薛侯曰君與滕君辱在寡人周諺有之曰山有木工則度之賔有禮主則擇之周之宗盟異姓為後寡人若朝于薛不敢與諸任齒君若辱貺寡人則願以滕君為請薛侯許之乃長滕侯薛祖奚仲夏時所封故稱先卜正卜官之長非周同姓故稱庶擇擇所宜而行之薛任姓齒列也
  文公十二年秋滕昭公來朝亦始朝公也
  宣公九年秋滕昭公卒冬宋人圍滕因其䘮也
  十年 滕人恃晉而不事宋六月宋師伐滕
  成公十六年夏四月滕文公卒
  襄公六年秋滕成公來朝始朝公也
  三十一年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冬十月滕成公來㑹葬惰而多涕子服惠伯曰滕君將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無從乎兆死兆在葬處故曰死所
  昭公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同盟故書名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椒請先入乃先受館敬子從之忌忌日也懿伯舊云敬子之從祖惠伯之叔父疑即惠伯之父敬子叔弓諡惠伯子服椒也禮忌日不用不用不為他事也故叔弓為椒避不入椒言公不以私廢而先入故叔弓亦入三十一年夏薛伯穀卒同盟故書○滕薛皆侯爵也而滕降子薛降伯先儒蓋臆說耳竊謂或自以國小不能從侯禮乃自貶以從殺𫆀
  𣏌𣏌今為河南𣏌縣
  桓公二年秋七月𣏌侯來朝不敬𣏌侯歸乃謀伐之九月入𣏌討不敬也
  三年夏公㑹𣏌侯于郕𣏌求成也
  十二年夏盟于曲池平𣏌莒也曲池今山東汶上縣境舊有曲池亭莊公二十七年春公㑹𣏌伯姬于洮非事也天子非展義不巡守諸侯非民事不舉卿非君命不越竟洮魯地非事非諸侯之事言上下舉動皆有制展義宣布徳義也冬𣏌伯姬來歸寧也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出曰來歸夫人歸寧曰如某出曰歸于某歸寧歸問父母寧否歸不來之辭
  僖公二十三年十一月杞成公卒書曰子𣏌夷也不書名未同盟也凡諸侯同盟死則赴以名禮也赴以名則亦書之不然則否辟不敏也禮同盟者皆以名赴則亦書其名有既同盟而不赴以名則不達于禮故辟之若非同盟者辟除也敏達也
  二十七年春𣏌桓公來朝用夷禮故曰子公卑𣏌𣏌不共也𣏌先代之後而迫于東夷風俗雜壞言語衣冠有時而夷此來朝而復用夷禮公以此卑之故經貶其爵秋入杞責無禮也
  文公十二年春𣏌桓公來朝始朝公也且請絶叔姬而無絶昏公許之二月叔姬卒不言𣏌絶也書叔姬言非女也公即位始來朝不絶昏立其娣以為夫人也不書大歸未歸而卒也既許其絶故不言𣏌已成婦故不稱女
  成公四年春𣏌伯來朝歸叔姬故也將出叔姬先來言其故八年冬𣏌叔姬卒來歸自𣏌故書愍其見出來歸故書之
  九年春𣏌桓公來逆叔姬之䘮請之也𣏌叔姬卒為𣏌故也逆叔姬為我也叔姬已絶于𣏌魯復請𣏌使還其䘮以葬還為𣏌婦故卒稱𣏌既弃而復逆其䘮明為魯故魯女歸𣏌者凡二出
  襄公六年春𣏌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二十九年六月𣏌文公來盟書曰子賤之也時晉治𣏌田魯歸之故來盟賤賤其用夷禮
  州穀鄧州今為山東冠縣穀今湖廣穀城縣有穀城鄧今湖廣襄陽府有鄧城
  桓公五年冬淳于公如曹度其國危遂不復淳于州所都國有危難不能自安出朝而遂不還
  六年春自曹來朝書曰寔來不復其國也
  七年春穀伯鄧侯來朝名賤之也
  鄫今山東嶧縣
  僖公十四年春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季姬魯女鄫夫人也鄫子本無朝志因公怒季姬召之朝宣公十八年秋邾人戕鄫子于鄫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邾大夫就鄫殺鄫子弑戕皆殺也别内外之名
  子臧讓國附曹今山東曹州
  桓公九年冬曹太子來朝賔之以上卿禮也享曹太子初獻樂奏而嘆施父曰曹太子其有憂乎非嘆所也諸侯之適子未誓于天子而攝其君則皮帛繼子男故賔之各當其國之上卿施父魯大夫時曹伯有疾而世子出聘憂其父之將及也
  十年春曹桓公卒
  文公十一年秋曹文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
  十五年夏曹伯來朝禮也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
  成公十三年五月丁亥晉師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 曹宣公卒于師 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䘮秋負芻殺其太子而自立也諸侯乃請討之晉人以其役之勞請俟他年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將亡國人皆將從之成公乃懼告罪且請焉乃反而致其邑伐秦見秦晉交伐負芻成公名欣時子臧名皆曹宣公庶子太子嫡子國人素附子臧且不義負芻故從之請請留子臧反子臧反致邑不食其祿○曹小國也簒弑大惡也速討焉亂即弭矣而乃請俟他年使君國踰年而人心已戴之為君故得以為辭是晉成其惡也
  十五年春㑹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書曰晉侯執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其民諸侯討而執之則曰某人執某侯不然則否諸侯將見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辭曰前志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不及惡不及民也稱人示衆所欲執惡止其身則不稱人聖人權不失正故能達次賢者下愚者
  十六年六月曹人請于晉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國人曰若之何憂猶未弭而又討我寡君以忘曹國社稷之鎮公子是大泯曹也先君無乃有罪乎若有罪則君列諸㑹矣君唯不遺徳刑以伯諸侯豈獨遺諸敝邑敢私布之七月曹人復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子臧反曹伯歸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憂未弭言君薨太子弑相繼鎮公子子臧也泯滅也言今君無罪而見討得無以先君故若以今君有罪則巳列于戚之㑹矣蓋是時凡簒弑者既與諸侯同㑹則不復致討故云然不出不仕也○負芻簒位國之賊也子臧既為國人所嚮曷不正其罪而更立賢君乎至諸侯見于王而立之即從人望以主國而討負芻何病義之有乃避之以濟其簒吾不知其所守何節也然于争奪者則不可同年而語矣
  襄公二十一年冬曹武公來朝始見也
  郕在今山東汶上縣北
  文公十一年冬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鍾國人弗徇安處也夫鍾郕邑徇順也
  十二年春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鍾與郕邽來奔公以諸侯逆之非禮也故書曰郕伯來奔不書地尊諸侯也太子自安于外邑故國人别立君而太子以二邑奔郕邽亦其邑未為君故曰非禮以既書爵故不書地以泯其竊地之罪
  郯今山東郯城縣有郯子廟
  宣公四年春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禮也平國以禮不以亂伐而不治亂也以亂平亂何治之有無治何以行禮
  十六年秋郯伯姬來歸出也
  襄公七年春郯子來朝始朝公也
  昭公十七年秋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氏鳥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太皥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我高祖少皥摯之立也鳳鳥適至故紀于鳥為鳥師而鳥名鳳鳥氏厯正也𤣥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鳥氏司啓者也丹鳥氏司閉者也祝鳩氏司徒也鴡鳩氏司馬也鳲鳩氏司空也爽鳩氏司冦也鶻鳩氏司事也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民無淫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于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仲尼聞之見于郯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少皥金天氏黄帝子已姓之祖郯子其後黄帝軒轅氏姬姓祖也黄帝受命有雲瑞故以雲紀事百官師長皆以雲為名縉雲氏蓋其一官也炎帝神農氏姜姓祖有火瑞以火紀事名百官共工以諸侯伯有九州者在神農前太皥後亦受水瑞故以水名官太皥伏羲氏風姓祖有龍瑞故以龍命官摯少皥氏之名鳯鳥知天時故以名厯正之官𤣥烏燕也以春分來秋分去伯趙伯勞也以夏至鳴冬至止青鳥鶬鴳也以立春鳴立夏止丹鳥驚雉也以立秋來立冬去入大水為蜃上四鳥為四司皆歴正之屬官祝鳩鷦鳩也祝鳩孝故為司徒主教民鴡鳩王鴡也鷙而有别故為司馬主法制鳲鳩鴶鵴也鴶鵴平均故為司空平水土爽鳩鷹也鷙故為司冦主盗賊鶻鳩鶻鵰春來冬去故為司事是為五鳩鳩聚也治民上聚故以鳩為名雉有五種西方曰鷷雉攻木之工東方曰鶅雉摶埴之工南方曰翟雉攻金之工北方曰鵗雉攻皮之工伊洛之南曰翬雉設五色之工夷平也使度量器用平也扈有九種春扈鳻鶞相五土之宜趣民耕種者夏扈竊𤣥趣民耘苗者秋扈竊藍趣民收歛者冬扈竊黄趣民蓋藏者棘扈竊丹為巢驅鳥者行扈唶唶晝為民驅鳥者宵扈嘖嘖夜為農驅獸者桑扈竊脂為蠶驅雀者老扈鷃鷃趣民收麥令不得晏起者皆以教民事扈止也止使民不淫放也顓頊氏代少皥者徳不能致逺瑞而以民事命官夫子學而嘆之時年二十八失官官不修其職傳言聖人無常師
  小邾邾今在山東滕縣境
  莊公五年秋郳犂來來朝名未王命也附庸未受爵命為諸侯例稱名後從齊桓尊周室王命為小邾子
  襄公七年夏小邾穆公來朝亦始朝公也僖七年朝魯無傳昭公三年秋小邾穆公來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災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季孫從之卑之不欲以諸侯禮待之一睦小邾也十七年春小邾穆公來朝公與之燕季平子賦采叔穆公賦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國其能乆乎采叔詩小雅取其君子來朝何錫與之以穆公喻君子菁莪亦小雅取其既見君子樂且有儀昭子嘉其能答賦言其賢故能乆有國
  哀公十四年春小邾射以句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使子路子路辭季康子使冉有謂之曰千乘之國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對曰魯有事于小邾不敢問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濟其言是義之也由弗能濟成也
  介今為山東膠州
  僖公二十九年春介葛盧來朝舎于昌衍之上公在㑹饋之芻米禮也葛盧介國君名昌衍在今山東曲沃縣境舊有昌平城嫌公行不當致饋故曰禮冬介葛盧來以未見公故復來朝禮之加燕好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問之而信燕宴禮好貨好也一歲再來故加之周禮夷𨽻掌與鳥言貉𨽻掌與獸言註云夷𨽻征東夷所獲貉𨽻征東北夷所獲介葛盧是東夷之國其土俗有知獸言者故聞牛聲而知其情
  戎狄
  隱公二年春公㑹戎于潜修惠公之好也戎請盟公辭夏戎請盟秋盟于唐復修戎好也
  桓公二年秋公及戎盟于唐修舊好也冬公至自唐告於廟也凡公行告于宗廟反行飲至舍爵策勲焉禮也特相㑹徃來稱地讓事也自叅以上則往稱地來稱㑹成事也舊好惠隱之好凡公出入皆告廟告至飲酒廟中既飲畢置爵則書勲勞于策速紀有功也特相㑹公與一國㑹也凡㑹必有事二君㑹則或以其地之近或以其事之重而為主賔主相讓而事成故往書㑹于某歸書至自某明有讓以為禮也叅以上則必以國强爵尊或伯國主其事故來歸則書至自㑹以見其㑹事之成凡諸侯㑹必有讓與事此分稱者各舉其重耳
  莊公十八年夏公追戎于濟西不言其來諱之也戎來侵魯魯人不知去乃追之故諱不言其來
  襄公十八年春白狄始來
  魯取小國
  僖公十七年夏師滅項淮之㑹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秋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九月公至書曰至自㑹猶有諸侯之事焉且諱之也項今山東項城縣汴今山東泗水縣
  宣公九年秋取根牟言易也牟今山東福山縣有牟城
  襄公十三年夏邿亂分為三師救邿遂取之凡書取言易也用大師焉曰滅弗地曰入邿今山東濟隂縣有邿城弗地不有其地昭公四年九月取鄫言易也詳見邾莒之難鄫見上卷
  孔夫子仕魯
  昭公七年三月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苟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也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達者曰孔丘聖人之後也而滅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銘云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墻而走亦莫予敢侮饘於是鬻於是以餬余口其共也如是臧孫紇有言曰聖人有明徳者若不當世其後必有達人今其將在孔丘乎我若獲沒必屬說與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與南宫敬叔師事仲尼仲尼曰能補過者君子也詩曰君子是則是效孟僖子可則故已矣師之梁鄭城門僖子名獲大夫其屬也聖人謂正考父滅于宋謂其子孔父嘉為華督所殺其子奔魯孔子之六代祖也弗父何正考父之曾祖宋閔公之子厲公之兄適嗣當立以讓厲公三傳而至考父考父相宋三君曰戴武宣三命上卿言高位鼎銘考父廟鼎之銘而僂而傴而俯言愈共循墻不敢安行莫敢侮言恭甚而人不之慢於是鼎中為饘為鬻以餬口而已言至儉也紇武仲也正考父以明徳而不得志于宋其後應大于孔子獲沒得以夀終也說南宫敬叔何忌孟懿子皆僖子之子知禮則位可安故曰定位詩小雅
  定公十年夏公㑹齊侯于祝其實夾谷孔丘相犂彌言于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從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為不祥于徳為愆義于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之將盟齊人加于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侯將享公孔丘謂梁丘據曰齊魯之故吾子何不聞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執事也且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饗而既具是弃禮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禮名惡子盍圖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夾谷今山東淄川縣西南夾谷山一名祝其山其陽即齊魯㑹盟之地犂彌齊勇士不知孔子大聖徒以知禮稱之萊人齊所滅萊夷兵之以兵擊萊人辟辟去萊兵也如此盟謂如此盟詛之禍兹無還魯大夫言須齊歸汶陽田乃共齊命梁丘據齊嬖臣故舊典成㑹成事也犧象犧尊象尊嘉樂鐘磬秕穀不成者稗草之似榖者喻享不具禮穢薄若秕稗孔子知齊懐詐故拒之鄆讙龜隂三田即汶陽田也龜隂龜山之隂在山東泰安州境後人因名謝過城
  十二年夏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於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輙帥費人以襲魯 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 二子奔齊遂墮費將墮成公歛處父謂孟孫 我將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三都費郈成也强盛為國害故欲墮之不狃費宰輙不得志于叔孫氏申句須樂頎魯大夫仲尼時司冦二子不狃輙也處父孟氏成宰俱詳見陪臣交叛○是時費郈數叛為二家患故仲由宰季氏而墮之未暇專為公室謀也若成忠于孟氏則不能墮矣夫子因而斃之蓋亦撫其機而不失耳蘇子瞻乃謂孔子之所以為聖或謂非孔子事是過待聖人而考之未詳也
  哀公十一年 孔文子之將攻太叔也訪于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則嘗學之矣甲兵之事未之聞也退命駕而行曰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文子遽止之曰圉豈敢度其私訪衞國之難也將止魯人以幣召之乃歸文子名圉攻太叔事見衞父子争國胡瑚通鳥自喻言當擇地而處度謀將止善其意也召而歸所謂自衞反魯樂正雅頌各得其所季孫欲以田賦使冉有訪于仲尼仲尼曰丘不識也三發卒曰子為國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對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而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訪焉弗聴兵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疋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故云田賦發問也卒終也行行政事丘十六井以丘賦周公之舊典也
  十二年春王正月用田賦
  十四年夏六月甲午齊陳恒弑其君壬于舒州孔丘三日齊而請伐齊三公曰魯為齊弱乆矣子之伐之將若之何對曰陳恒弑其君民之不與者半以魯之衆加齊之半可克也公曰子告季孫孔子辭退而告人曰吾以從大夫之後也故不敢不言
  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誄之曰昊天不弔不憖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煢煢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弔恤憖强俾使屏蔽也無自律言我無以為法也餘見哀公孫越
  列卿世嗣之變孟獻子之立 叔孫穆子之立季悼子孟孝伯臧為之立
  叔孫昭子之立 孟懿子之生臧㑹之立 季康子奪嫡

  文公元年春王使内史叔服來㑹葬公孫敖聞其能相人也見其二子焉叔服曰穀也食子難也收子穀也豐下必有後於魯國内史中大夫叔服其字葬僖公故來㑹公孫敖慶父子諡穆伯穀字文伯難字惠叔敖二子也食謂祭祀供養收葬其身豐下頥頷豐大也
  七年 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聲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襄仲聘焉冬徐伐莒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且為仲逆及鄢陵登城見之美自為娶之仲請攻之公將許之叔仲惠伯諫曰臣聞之兵作于内為亂于外為冦冦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君不禁以啓冦讎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舎之公孫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從之已莒姓戴聲皆諡聲已辭言聲已在可無復聘也襄仲公子遂諡敖之從弟莒被徐伐求援于魯而盟鄢陵莒邑惠伯叔牙孫名彭生既諫公復和于下成和也舍不娶也反還莒女也
  八年秋襄王崩穆伯如周弔䘮不至以幣奔莒從已氏焉
  十四年 穆伯之從已氏也魯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復文伯以為請襄仲使無朝聴命復而不出三年而盡室以復適莒文伯疾而請曰穀之子弱請立難也許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請重賂以求復惠叔以為請許之將來九月卒于齊告䘮請葬弗許敖雖以淫奔而魯復立其子故求復歸遂不許朝錮之於家榖子名蔑是為孟獻子以其㓜弱故讓於弟請葬請歸葬于魯十五年夏齊人或為孟氏謀曰魯爾親也飾棺寘諸堂阜魯必取之從之卞人以告惠叔猶毁以為請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齊人送之書曰齊人歸公孫敖之䘮為孟氏且國故也葬視共仲聲已不視帷堂而哭襄仲欲勿哭惠伯曰䘮親之終也雖不能始善終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賀善弔災祭敬䘮哀情雖不同母絶其愛親之道也子無失道何怨於人襄仲說帥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來孟獻子愛之聞於國或譖之曰將殺子獻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愛我聞我以將殺子聞不亦逺於禮乎逺禮不如死一人門于句鼆一人門于戾丘皆死敖䘮乆不得歸齊人或為之謀飾棺不殯示無所歸堂阜齊魯境上地卞人魯卞邑大夫惠叔前請至今期年猶未已毁過䘮禮魯哀其志得殯於孟氏之寢如叔服言大夫䘮還不書因魯感子以赦父敦公族之義故書之葬制如慶父以罪降也聲已怨敖弃已故帷堂以自隔襄仲忿其奪已婦故弗哭感惠伯言親親宜厚乃率以哭致美各盡其美好善吉事也二子敖在莒所生者惠叔卒獻子立傳闕記聞於國愛之篤也不如死以死自明也句鼆戾丘魯二邑有冦攻門二子禦之而死以上為孟獻子之立以下叔孫穆子之立
  文公十一年秋鄋瞞侵齊遂伐我公卜使叔孫得臣追之吉 冬十月甲午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 以命宣伯鄋瞞狄國名防風之後漆姓身長三文故名長狄僑如其君名因命其子名之以旌其功宣伯僑如諡詳附見晉并諸戎
  成公十四年秋宣伯如齊逆女稱族尊君命也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舍族尊夫人也故君子曰春秋之稱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汙懲惡而勸善非聖人誰能修之為君逆故稱叔孫舎族為不稱叔孫因謂春秋之稱善也或其詞微以隠矣而其義則明以顯惟因事以誌其事而以義則深以晦或婉曲以示順而尤秩乎其成章或盡其事而詳書之而實粹乎其無汚凡善者以褒惡者以貶而勸懲之訓著故唯聖能之
  十六年六月晉楚遇于鄢陵 戰之日齊國佐高無咎至于師衞侯出于衞公出于壞隤宣伯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聴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於壞隤申宫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于公宫秋㑹于沙隨謀伐鄭也宣伯使告郤犫曰魯侯待于壞隤以待勝者郤犫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取貨于宣伯而訴公於晉侯晉侯不見公鄢陵事見鄢陵之戰壞隤魯邑穆姜成公母淫於僑如欲取季孟二家以益之公不得已托晉難以緩其事偃鉏公二庶弟皆君欲廢公更立之公恐有變故申勑宫備設置留守致後晉楚戰期因得譖云待其勝者而從之訴譖也七月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為食於鄭郊師逆以至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後食如初復欲逐二子督揚鄭地畏鄭不敢過之聲伯名嬰齊豹僑如弟先慮僑如之禍奔齊聲伯知其賢不忘宗國故就使之請逆復戒其使者必須逆師至已乃食故為食以待使未至四日不食既至又先食之而後食見其忠至宣伯使告郤犫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而事晉蔑有貳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晉郤犫曰苟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于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去蔑與行父是大弃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弃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亡而為讎治之何及郤犫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𨽻也敢介大國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請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于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弃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請是弃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冬十月出叔孫僑如而盟之僑如奔齊十二月季孫及郤犫盟于扈歸刺公子偃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齊聲孟子通僑如使立於高國之閒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衞亦閒於卿宣伯知犫惡欒范故以季孟比蔑無也苕丘晉地鄆魯地親於公室言親魯甚于晉公室情淫慝之情仇讐齊楚也屬齊楚則還為晉仇𨽻賤官介因也承奉也無私不二不忘君謂力辭邑請季孟見其忠也盟僑如諸大夫共盟之以為戒刺偃偃獨與謀故召豹不絶其後且立賢也聲孟子齊靈公母高國齊二卿傳終言僑如之佞
  十七年 初聲伯夢涉洹或與已瓊瑰食之泣而為瓊瑰盈其懷從而歌之曰濟洹之水贈我以瓊瑰歸乎歸乎瓊瑰盈吾懷乎懼不敢占也還自鄭壬申至于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衆繁而從余三年矣無傷也言之之莫而卒洹水在今河南林縣境至安陽縣經永和鎮入衞河一名安陽河瓊玉瑰珠也食珠玉含象淚下化為珠玉滿懷夢中復歌之不占知其凶也貍脤地名繁多也莫暮同傳戒數占夢○嬰齊忠賢而不永世魯故不競
  襄公九年夏穆姜薨於東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謂艮之隨䷐隨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於周易曰隨元亨利貞無咎元體之長也亨嘉之㑹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幹也體仁足以長人嘉徳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誣也是以雖隨無咎今我婦人而與於亂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謂元不靖國家不可謂亨作而害身不可謂利弃位而姣不可謂貞有四徳者隨而無咎我皆無之豈隨也哉我則取惡能無咎乎必死於此弗得出矣因穆姜薨追記其始往之筮前魯以其淫亂故徙之太子宫艮下艮上艮震下兌上隨五爻皆變惟二爻不變故為隨周禮太卜掌三易雜用連山歸藏周易周易用變爻兼之卦為占九六也此獨言八七八定爻也舊說謂二易用定爻為占理或然史疑遇八為不利故更以周易變爻得隨卦而論隨為出之象以苟恱于姜姜自知不吉而曰無也周易五爻皆變則占之卦之定爻六爻變則占之卦彖詞爻言隨而不言用爻故姜因而即以彖為言據周易故姜亦不及他易因引周易言隨以四徳備而後無咎詳引四徳之善不可以誣妄得之已行皆與四徳相戾故必凶婦人卑于丈夫故曰下位姣淫也傳言穆姜辨而不徳以上為叔孫穆子之立以下為季悼子孟孝伯臧為之立
  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晉雨過御叔御叔在其邑將飲酒曰焉用聖人我將飲酒而已雨行何以聖為穆叔聞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國之蠧也令倍其賦御叔魯御邑大夫武仲多知時稱為聖人故譏其不預知將雨而出遇之為不知穆叔言其既不任使而又傲君之使徒靡祿而無益故為國蠧古者大夫以國邑為家重貢於公是減已而貢之故以倍賦為罰
  二十三年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訪於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將行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乃止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既獻臧孫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與之齒季氏失色季氏以公鉏為馬正愠而不出閔子馬見之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姦回不軌禍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孫喜使飲已酒而以具往盡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為公左宰孟孫惡臧孫季孫愛之孟氏之御騶豐㸃好羯也曰從余言必為孟孫再三云羯從之孟莊子疾豐㸃謂公鉏苟立羯請讎臧氏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弗應己夘孟孫卒公鉏奉羯立于户側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臧孫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冬十月孟氏將辟藉除於臧氏臧孫使正夫助之除於東門甲從已而視之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紇斬鹿門之關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生紇長於公宫姜氏愛之故立之臧賈臧為出在鑄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曰紇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弔紇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以納請遂自為也臧孫如防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請苟守先祀無廢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為臧紇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孫曰無辭將盟臧氏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焉對曰盟東門氏也曰母或如東門遂不聴公命殺適立庶盟叔孫氏也曰母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季孫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門斬關季孫用之乃盟臧氏曰無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犯門斬關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公彌字公鉏悼子名紇皆武子庶子申豐其屬大夫兩問而治行示以失常不敢預也紇武仲名客上賔也重席新樽絜降逆皆尊寵之以示立旅而召使與齒皆卑下之以示廢季氏雖素愛悼子見頓易常分又恐公鉏不從故失色旅旅酬也馬正家司馬閔子馬字馬父所位也言廢置在父惟當敬共其命禍福唯人自召不可以常論公鉏從之而富且出仕於公為左宰御騶孟氏之屬官豐㸃名羯孟莊子庶子孝伯其長名秩為孟孫為之後也請讐臧知公鉏怨之深也鉏為言秩固當立若能立羯則比臧之立紇尤為有力蓋臧順季氏意而季氏能專立之故也户側䘮主季氏因已廢長立㓜故前弗能應於此亦徇唯才之對而不得復以長㓜為序又云孟孫之命蓋誣之也紇多智自知作不順於季氏季孟將踵其逆以搆已故多涕蓋自傷也更正詞以答其御愛則縱欲長惡故曰疢疾惡則拂情止欲故曰藥石告臧氏為亂為公鉏仇之也戒為備辟穿藏藉除借人除葬道也正夫遂正也甲從以甲士從已視作者畏孟氏也季孫時已悔前廢立追怨紇故怒其甲逐之鑄國名其姪穆姜姨母之子與穆姜為姨兄弟立之立為嗣大蔡大龜不弔不為天所弔又自言罪輕應有後納蔡以請可得立也賈使為代已請而為乃背賈自請焉防臧孫邑今曲阜縣東有防山智不足謂使甲從已慮事不周二勲謂文仲宣叔此夫子所謂要君者其人從者謂將陳其罪惡盟大夫以為戒臧以廢立季孫所忌故云無詞惡臣謂奔亡者外史掌之盟首載書之章首仲遂僑如事俱見前孟椒獻子之孫子服惠伯也居語詞臧孫心服盟已之詞嘆國之有人又揣知其為椒皆智也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寧將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仲尼曰知之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於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夏書曰念兹在兹順事恕施也為田與之邑言伐晉自誇其功臧孫知其將敗不欲受邑故以鼠比之使怒而止以避其禍夫子故稱之為知而原其奔亡者由其廢長立庶逆天理而拂人情也又引書云行事常常念如在己身則無此患以上為季悼子孟孝伯臧為之立以下為叔孫昭子之立
  二十四年冬齊人城郟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郟王城也於是穀雒毁王宫齊因叛晉欲求媚於天子故城之大路天子所賜車之總名
  昭公四年 初穆子去叔孫氏及庚宗遇婦人使私為食而宿焉問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適齊娶於國氏生孟丙仲壬夢天壓已弗勝顧而見人黒而上僂深目而豭喙號之曰牛助余乃勝之旦而皆召其徒無之且曰志之及宣伯奔齊饋之宣伯曰魯以先子之故將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對曰願之乆矣魯人召之不告而歸既立所宿庚宗之婦人獻以雉問其姓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召而見之則所夢也未問其名號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視之遂使為豎有寵長使為政公孫明知叔孫於齊歸未逆國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長而後使逆之田於丘蕕遂遇疾焉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强與孟盟不可叔孫為孟鐘曰爾未際饗大夫以落之既具使豎牛請日入弗謁出命之日及賔至聞鐘聲牛曰孟有北婦人之客怒將往牛止之賔出使拘而殺諸外牛又强與仲盟不可仲與公御萊書觀於公公與之環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謂叔孫見仲而何叔孫曰何為曰不見既自見矣公與之環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齊疾急命召仲牛許而不召杜洩見告之饑渇授之戈對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豎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見人使寘饋于个而退牛弗進則置虚命徹十二月癸丑叔孫不食乙夘卒牛立昭子而相之公使杜洩葬叔孫豎牛賂叔仲昭子與南遺使惡杜洩於季孫而去之杜洩將以路葬且盡卿禮南遺謂季孫曰叔孫未乘路葬焉用之且冡卿無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季孫曰然使杜洩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于朝而聘于王王思舊勲而賜之路復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復賜之使三官書之吾子為司徒實書名夫子為司馬與工正書服孟孫為司空以書勲今死而弗以是弃君命也書在公府而弗以是廢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將焉用之乃使以葬季孫謀去中軍豎牛曰夫子固欲去之穆子叔孫豹諡畏宣伯之難先奔齊庚宗魯地有婦人聞其故哭送之上僂肩上僂傴豭喙口如豬穆子以夢異故志之以待騐饋饋宣伯也願之乆言始為亂已有此願蓋忿詞既立立為卿姓子也問有子否豹以牛狀名與夢協故寵之其亂蓋天啓也豎小臣為政掌家政明齊大夫穆子在齊與相知及歸而明娶其妻故怒并惡其二子而遲逆之丘蕕魯地孟長子孟丙牛强盟欲使從已孟不可為孟鐘為孟丙鑄鐘也際接也古者大夫立子為嫡必須接見同僚孟未接諸大夫故饗之以豭血釁鐘曰落具享具日享日謁白也命日詐命之日北婦人國姜也客謂公孫明以怒豹而又止其往此牛以計殺其長子萊書公御士名觀於公私遊觀於公宫環玉環示示叔孫命佩詐命使之佩而何如何起穆子之問自見仲已自往見公而自佩其環古者大夫立子為嫡必以見之於君今不由父命故怒牛又以計逐其次子杜洩叔孫氏宰牛不食叔孫故告之饑渇而使以戈逐之牛寵任日乆洩卒不虞其惡之至此未喻其意而云求食可得無須去之牛又詐稱叔孫病惡見人使饋者置於个而去不以食叔孫復寫器令空示已食徹之絶食三日而卒今東西厢昭子豹之庶子名婼昭子叔仲帶也與南遺皆季氏家臣使毁杜洩憎其異已故惡毁也路王前所賜冡卿謂季氏介次也左不順也吾子謂季孫夫子謂叔孫書名定位號服車服之次工正所書勲王功也杜洩據禮守正卒不能奪去中軍非叔孫意誣之以媚季孫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 以書使杜洩告於殯 杜洩受其書而投之帥士而哭之叔仲子謂季孫曰帶受命於子叔孫曰葬鮮者自西門季孫命杜洩杜洩曰卿喪自朝魯禮也吾子為國政未改禮而又遷之羣臣懼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仲至自齊季孫欲立之南遺曰叔孫氏厚則季氏薄彼實家亂子勿與知不亦可乎南遺使國人助豎牛以攻諸大庫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豎牛取東鄙三十邑以與南遺昭子即位朝其家衆曰豎牛禍叔孫氏使亂大從殺嫡立庶又披其邑將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殺之豎牛懼奔齊孟仲之子殺諸塞關之外投其首於寧風之棘上仲尼曰叔孫昭子之不勞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為政者不賞私勞不罰私怨詩云有覺徳行四國順之初穆子之生也莊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謙䷎以示卜楚丘曰是將行而歸為子祀以讒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餒死明夷日也日之數十故有十時亦當十位自王已下其二為公其三為卿日上其中食日為二旦日為三明夷之謙明而未融其當旦乎故曰為子祀日之謙當鳥故曰明夷于飛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動故曰君子于行當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離火也艮山也離為火火焚山山敗於人為言敗言為讒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讒也純離為牛世亂讒勝勝將適離故曰其名曰牛讒不足飛不翔垂不峻翼不廣故曰其為子後乎吾子亞卿也抑少不終舍中軍詳見三桓弱公室殯叔孫之殯哭痛其見誣帶叔仲子名不夀而終為鮮鮮年少也西門非魯朝正門自朝從生時朝覲之正路遷易也自自從也葬而行盡其終事方自逺也仲仲壬聞䘮而歸大庫魯庫名今山東曲阜縣東有大庭氏庫東鄙叔孫氏邑亂大從猶亂大作隠言殺其父耳披折也塞關齊魯境上關寧風齊地不勞不以立已為功勞詩大雅覺直也言徳行直則四方順從之莊叔叔孫得臣諡穆子父也離下坤上明夷艮下坤上謙明夷初九變為謙楚丘卜人姓名行出奔祀奉祀此下皆詳解卦占之義離為日夷傷也日入地故曰明夷日之數自甲至癸故曰十日中當王食時當公平旦為卿雞鳴為士夜半為皁人定為輿黄昏為𨽻日入為僚晡時為僕日昳為臺隅中日出闕不在第曠其位以尊王公也日中盛明故以為上當王次之為公又次之為卿此以十時當十位而止於卿者以占者卿也此離在坤下日在地中之象又變為謙謙道卑退故曰明而未融日明未融故曰當旦莊叔卿也以卦論之當為卿故曰為子祀離為日為鳥離變為謙日光不足故當鳥鳥飛行故曰于飛于日為未融于鳥為垂翼明夷初九得位有應君子象也在明傷之世居謙下之位故將辟難而行旦位在三又非食時故曰三日不食離艮合體故曰火焚山艮為言為離所敗故曰言敗離變為艮故言有所往往而見燒故主人有言言而見敗故必讒言易離下離上畜牝牛吉故曰純離為牛離焚山則離勝譬世亂則讒勝山焚則離獨存故知名牛也豎牛非牝牛故不吉謙道冲退故飛不逺翔翼垂下而不高峻故不能廣逺不翔不廣故必為子祀旦日正卿之位莊叔父子世為亞卿不足以終卦體故將不獲其終也○據傳穆子之禍預兆於蓍繼符於夢有若前定不可避者然君子以守道為正知人為哲禨祥夢卜等有不必道者矣以上為叔孫昭子之立以下為孟懿子之立
  十一年夏孟僖子㑹邾莊公盟于祲祥 泉丘人有女夢以其帷幕孟氏之廟遂奔僖子其僚從之盟于清丘之社曰有子無相弃也僖子使助薳氏之簉反自祲祥宿于薳氏生懿子及南宫敬叔于泉丘人其僚無子使字敬叔祲祥地闕泉丘魯地其女以夢當為孟氏婦故從僖子鄰女為僚友者因隨之而共相為盟簉副倅也薳氏之女為僖子副妾别居在外故納泉丘女令助之懿子敬叔似雙生字養也以上為孟懿子之生以下為臧㑹之立
  二十五年 初臧昭伯如晉臧㑹竊其寳龜僂句以卜為信與僭僭吉臧氏老將如晉問㑹請往昭伯問家故盡對及内子與母弟叔孫則不對再三問不對歸及郊會逆問又如初至次於外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郈郈魴假使為賈正焉計於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諸桐汝之閭㑹出逐之反奔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拘臧氏老季臧有惡及昭伯從公平子立臧㑹㑹曰僂句不余欺也臧㑹昭伯從弟僂句龜所出地因以為名僭不信也問問昭伯起居㑹家事盡對而内事不對若有他故以疑昭伯欲亂其家也執戮惡其詐也魴假郈邑大夫賈正掌貨物使有常價若市吏計送計簿也臧氏伏兵逐㑹執之致平子怒昭伯因從昭公伐季氏不克從公出奔季孫恨之乃立㑹為臧孫㑹以僂句為信桐汝里名○國亂君亡以僭獲利世道之衰極矣以上為臧㑹之立以下為季康子奪適
  哀公三年秋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于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衞康子請退公使共劉視之則或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正常桓子寵臣欲付以後事故勑令弗從已死南孺子季桓子妻言若生男告公而立之肥季康子名桓子庶長子退辟位也共劉魯大夫殺之康子使殺之也討討殺者不反義不可反也














  春秋左傳屬事卷八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九   明 傅遜 撰
  
  三桓弱公室季友立僖公 仲遂立宣公 季孫宿專政 意如逐昭公 哀公遜越
  莊公二十三年夏公如齊觀社非禮也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㓜之序征伐以討其不然諸侯有王王有巡守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齊因祭社蒐軍實公往觀之故劌諌謂國君以禮齊民朝㑹禮之大者㑹之所謀必皆尊王室脩臣禮是訓其則也必號令諸國出貢賦多少是制其節也諸侯朝天子或小國朝大國其先後之次皆以王朝班爵之制為定是正其義也爵同則以年之長㓜為次是帥其序也有不朝不會或朝㑹而不率其常則征伐以討之諸侯脩王事天子省四方皆大習朝㑹之禮人君必以是為舉動當書之於策為後法知公此舉非貽謀燕翼之道矣○秋丹桓宫之楹
  二十四年春刻其桷皆非禮也御孫諫曰臣聞之儉徳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乎禮楹天子諸侯黝堊大夫蒼士黈丹楹非禮也又禮天子之桷斵之礱之加密石焉諸侯之桷斵之礱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禮也御孫魯大夫儉則心歛而敬日躋故曰徳之恭侈則心驕而惡日肆故曰惡之大○秋哀姜至公使宗婦覿用幣非禮也御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女贄不過榛栗棗脩以告䖍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而由夫人亂之無乃不可乎公娶于齊夏已親迎時齊女方至後諡哀姜贄之為言至也執之見人以表至誠公侯伯子男執玉諸侯世子附庸孤卿執帛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章所執之物以表貴賤榛小栗脩脯䖍敬也皆取其名以示敬男女異物以厚别也今莊公在位日乆多越禮以行於夫人始至復自亂其别宜其起禍亂而弱後嗣也
  二十五年春陳女叔來聘始結陳好也嘉之故不名季友相魯原仲相陳二人有舊故女叔來聘季友冬亦報聘卿以名書字之為嘉
  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因季友與陳厚交故後遇亂奔陳友於此已見愛於莊故得越國行其私
  三十二年 初公築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閟而以夫人言許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講于梁氏女公子觀之圉人犖自墻外與之戲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殺之是不可鞭犖有力焉能投蓋于稷門公疾問後於叔牙對曰慶父材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於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子般即位次于黨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成季奔陳立閔公黨氏魯大夫臺臨其家今山東曲阜縣有莊公臺孟任黨氏女閟不從也公許以為夫人復割臂以為信既而生般雩祭天講肄也女公子般妹也圉人掌養馬者名犖以慢言戲之般鞭犖公以其力能自投接其屋之桷反覆門上鞭之恐銜忿作亂殺之亂弭時慶父威權已盛故公疾謀後而叔牙以為材季友知將有亂誓奉般以死忠節著矣復以君命酖叔牙而仍為立後至公薨慶父果使犖弑般季避患奔陳國人立公之庶子是為閔公時年八歲梁氏鍼巫氏皆魯大夫僖叔牙諡酖鳥名其羽有毒以畫酒飲之則死逵泉在今山東曲阜縣魯城南即位即喪位共仲慶父也
  閔公元年春不書即位亂故也國亂不得成禮夏六月葬莊公亂故是以緩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請復季友也齊侯許之使召諸陳公次于郎以待之季子來歸嘉之也冬齊仲孫湫來省難 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已十一月乃葬故緩閔公初立國家多難以季友忠賢故請伯主而復之落姑齊地湫齊大夫詳見齊桓公之伯二年 初公傅奪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賂求共仲于莒莒人歸之及密使公子魚請不許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共仲通於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僖公請而葬之成季之將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閒于兩社為公室輔季氏亡則魯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乾䷀曰同復于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成風聞成季之𦅸乃事之而屬僖公焉故成季立之齮魯卜大夫公㓜知愛其傅遂成其意以奪齮田齮忿傅并及公故慶父使之弑公闈宫中門僖公閔公庶兄成季以之適邾至慶父奔乃以入而立之密魯地今山東昌邑縣有密城公子魚字奚斯請免其死不許而自裁其後為孟氏○慶父罪浮于叔牙既不正其罪而皆為之立後季子之私也○哀姜與弑閔公齊為魯殺之夷魯地僖公請還其喪外欲以厚固齊内存母子之義卜楚丘魯掌卜大夫在右言用事也兩社周社亳社兩社之閒朝廷執政之所乾下離上大有六五變而為乾乾下乾上其筮詞曰同復于父敬如君所乾為君父離變為乾故云云以手文理自成為友故遂以名之成風莊公妾僖公母𦅸卦兆之占辭
  僖公元年春不稱即位公出故也公出復入不書諱之也諱國惡禮也國亂身出而入故即位之禮闕掩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善臣子之禮冬莒人來求賂公子友敗諸酈獲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獲之也公賜季友汶陽之田及費酈魯地求賂求還慶父之賂莒既不能為魯討賊前已受賂而復求其貪已甚故經以季友獲之為嘉公固感其援立之恩因事而賜之二邑夫人氏之喪至自齊君子以齊人之殺哀姜也為已甚矣女子從人者也言女子有三從之義在夫家有罪非父母家所宜討○于時魯國亂君危小君又難於致戮桓方以義正天下况其所自出非桓討之而誰也
  八年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禮也凡夫人不薨于寢不殯于廟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則弗致也寢小寢同同盟將葬又不以殯過廟故致之為非禮○哀姜以淫亂國在廟猶宜出之而況致之乎
  三十三年春齊國莊子來聘自郊勞至于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於公曰國子為政齊猶有禮君其朝焉臣聞之服於有禮社稷之衞也迎來曰郊勞送去曰贈賄敏速於事以禮相親則社稷永固故曰衞冬公如齊朝且弔有狄師也反薨于小寢即安也小寢夫人寢也譏公就所安不終於路寢葬僖公緩作主非禮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僖公以十二月薨明年四月葬甫及其期但作主在二年則為緩又謂凡既葬卒哭則以新死者之神祔之於祖尸柩已逺孝子思慕故造木主立几筵焉用喪禮特祭於寢其四時常祭與禘祭則合祀之於廟此錯簡當在明年葬僖公下○按禮父母之喪哭無時既葬而虞乃卒無時之哭唯朝夕哭而已謂之卒哭卒哭而祔祔者告新主以當入祖廟而告祖父以當遷也廟也既告則新主復於寢三年喪畢遞遷其應遷主而復奉以入廟此云君薨卒哭而不云反虞虞祭已有主如傳云祔而作主則作主後矣又云特祀于主謂如小祥大祥禫則就寢特祀此主此於禮為近若夫喪服不以入宗廟又三年喪不為禮不為樂曽子問緦不祭而又云烝嘗禘於廟與禮大異矣
  文公元年夏四月丁巳葬僖公見前冬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竝聘踐脩舊好要結外援好事鄰國以衞社稷忠信卑讓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讓徳之基也穆伯公孫敖諡慶父子也忠則無邪故曰正信則能守故曰固卑讓則善日益故曰基
  二年春丁丑作僖公主書不時也見前秋八月丁夘大事於太廟躋僖公逆祀也於是夏父弗忌為宗伯尊僖公且明見曰吾見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後小順也躋聖賢明也明順禮也君子以為失禮禮無不順祀國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謂禮乎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乆矣故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鄭祖厲王猶上祖也是以魯頌曰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禮謂其后稷親而先帝也詩曰問我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禮謂其姊親而先姑也仲尼曰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廢六關妾織蒲三不仁也作虚器縱逆祀祀爰居三不知也禮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僖是閔兄同為穆耳然僖甞臣閔僖應下今上閔故為逆祀宗伯掌宗廟昭穆之禮新鬼僖公也既兄死時又長故大閔公弟死時少弗忌明見其如此又以僖賢聖故自以為禮君子譏之臣繼君猶子繼父不得以齊聖為論齊中也禹湯文王不以齊聖而先其祖父帝乙微子父厲王鄭桓公父亦不以不肖而不祖之忒差也皇皇美也后帝天也詩頌僖公郊祭上帝配以后稷詩邶風衞女思歸不得故願致問於姑姊二詩皆以尊先其親譏弗忌阿比文公而先其親父也臧文仲以賢稱夫子譏以六事而逆祀在其中展禽栁下惠知其賢使在下位六關塞關陽關之屬禁絶末遊而廢之家人販席與民専利為不仁三虚器謂居蔡有器而無其位聴夏父躋僖公海鳥曰爰居止於東門外文仲以為神命國人祀之為不知三
  九年冬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禮也諸侯相弔賀也雖不當事苟有禮焉書也以無忘舊好追贈僖公并及成風送死不及尸故曰不當事亦書於典策垂示子孫使無忘過厚之禮以上為季友立僖公以下為仲遂立宣公文公二年冬襄仲如齊納幣禮也凡君即位好舅甥脩昏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禮之始也諒闇既終嘉好之事通于内外内外之禮始備此除凶之即位也 僖公薨在十二月乙巳至是未備二十五月其納幣諸昏禮皆在三年内傳謂之孝不亦悖乎
  四年夏逆婦姜于齊卿不行非禮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於魯也曰貴聘而賤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廢之弃信而壞其主在國必亂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詩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敬主之謂也禮娶必親迎卿亦不行失甚矣允信也始不見尊貴終必不為所敬信公薨而出故曰出姜遂納幣為貴聘非卿為賤逆君小君不以夫人禮逆是卑廢之主内主也詩頌言畏天威則保福禄文公反之宜其後之微也
  十八年二月丁丑公薨六月葬文公秋襄仲莊叔如齊惠公立故且拜葬也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長而屬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見于齊侯而請之齊侯新立而欲親魯許之冬十月仲殺惡及視而立宣公書曰子卒諱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聴弗聴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公冉務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復叔仲氏夫人姜氏歸于齊大歸也將行哭而過市曰天乎仲為不道殺適立庶市人皆哭魯人謂之哀姜襄仲公子遂諡莊叔叔孫得臣諡二妃次妃叔仲惠伯也惡太子視其母弟君命詐以子惡命姜氏惡視之母出姜也大歸歸而不反所謂不允於魯也○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於國僕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寳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冦出諸竟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徳徳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為姦主藏之名賴姦之用為大凶徳有常無赦在九刑不忘行父還觀莒僕莫可則也孝敬忠信為吉徳盜賊藏姦為凶徳夫莒僕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寳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姦兆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以訓則昏民無則焉不度於善而皆在於凶徳是以去之昔高陽氏有才子八人蒼舒隤敳檮戭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天下之民謂之八愷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肅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濟其姜不隕其名以至於堯堯不能舉舜臣堯舉八愷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時序地平天成舉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隠賊好行凶徳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天下之民謂之渾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譖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徳天下之民謂之窮竒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很明徳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此三族也世濟其凶增其惡名以至于堯堯不能去縉雲氏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于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謂之饕餮舜臣堯賓于四門流四凶族渾敦窮竒檮杌饕餮投諸四裔以禦魑魅是以堯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為天子以其舉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書數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從無違教也曰納于百揆百揆時序無廢事也曰賓于四門四門穆穆無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為天子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凶矣於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幾免於戾乎紀公莒子號也莒夷無諡季文子名行父友之子克太史名則法也合法斯為吉處猶制也度量也食養也誓命要信也毁則壞法也掩匿也賄財也器國用也藏名掩賊為名也姦用用姦器也誓命至無赦皆九刑之書其書今亡還環同兆猶徴也八愷即垂益臯陶之倫舊云庭堅臯陶字未詳愷和也八元即稷契朱虎熊羆之倫元善也后土地官禹作司空平水土故以禹在八愷契作司徒敬敷五教故以契在八元帝鴻黄帝少皥金天氏次黄帝顓頊即高陽氏縉雲黄帝時官名渾敦窮竒檮杌饕餮俱惡獸名故取以為凶人之號縉雲氏非帝王後故曰比裔衣裾喻邊逺也魑魅山川異氣所出為人害者五典克從八元之功百揆時序八愷之功四門穆穆流四凶之效舉十六相去四凶為二十功也○是時宣公以簒得國行父以賢秉政而莒僕行與宣類宣喜納之故行父必黜之以儆懾其心且盛稱古聖賢之事以自誇比此宣公所以欿歉於心授之柄而不敢收也又按高辛子八人堯兄弟也堯豈不知而待舜且八愷主后土以揆百事地平天成伯禹之任八元使布五教契之任元愷八人既同徳且同職何别無任乎若為長佐同主一事則不宜曰十六相也且與書文亦異此非文子見聞之謬則左氏之誇恐不足為據也
  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子遂如齊逆女尊君命也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尊夫人也前稱公子後止書名故云然夏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㑹于平州以定公位東門襄仲如齊拜成六月齊人取濟西之田為立公故以賂齊也春秋時簒立者既列於㑹則不得復討臣子殺之與弑君同故宣公求㑹於齊侯以濟西賂之拜成謝得㑹也平州齊地在今山東新泰縣境襄仲居東門故以稱今山東曲阜縣有襄仲臺
  五年春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夏公至自齊書過也秋九月齊高固來逆女自為也故書曰逆叔姬卿自逆也冬來反馬也公簒得國恃齊為安故齊留公强成昏公既見止連昏于鄰國之臣厭尊毁列辱其先君而於廟行飲至之禮故書以示過禮送女留其送馬謙不敢自安三月廟見遣使反馬高固遂與叔姬俱寧故經傳具見以示譏
  七年春衞孫桓子來盟始通且謀㑹晉也夏公㑹齊侯伐萊不與謀也凡師出與謀曰及不與謀曰㑹晉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晉人止公于㑹盟于黄父公不與盟以賂免故黒壤之盟不書諱之也萊今為山東萊州黄縣又有萊城國近齊故伐之公感齊定位之恩不事晉而專事齊於此又以兵㑹伐既而致晉辱黄父即黒壤
  八年夏有事于太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繹又祭陳昨日之禮所以賔尸於時襄仲既卒有卿佐之喪宜廢此禮而猶繹故曰非禮○冬葬敬嬴旱無麻始用葛茀雨不克葬禮也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懷也記禮變之所由茀所以引柩殯則有之以備火葬則以下柩古者葬必卜日必先卜其日之逺者懷親之意十年春公如齊齊侯以我服故歸濟西之田夏齊惠公卒公如齊奔喪公親奔喪非禮秋師伐邾取繹季文子初聘于齊冬子家如齊伐邾故也國武子來報聘文子以齊侯初立而聘子家名歸父仲遂子也以伐邾取邑懼討而往報報文子也
  十四年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穀見晏桓子與之言魯樂桓子告高宣子曰子家其亡乎懷於魯矣懷必貪貪必謀人謀人人亦謀已一國謀之何以不亡穀今山東東阿縣有穀城樂樂其土也桓子晏嬰父宣子高固也
  十五年秋初稅畆非禮也穀出不過藉以豐財也周法民耕百畆公田十畆借民力而治之稅不過此使民富厚而國之財自豐
  十七年冬公弟叔肸卒公母弟也凡太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稱弟皆母弟也
  十八年 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請去之遂逐東門氏子家還及笙壇帷復命于介既復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書曰歸父還自晉善之也宣公徳遂立已而寵其子以心膂不堪三桓之專與謀去之故季文子乘公薨逐之適謂子惡齊之甥襄仲殺之而立宣公南通于楚既不能固又不能堅事齊晉故云失大援宣叔文仲子武仲父許其名也時為司冦主行刑言子自以歸父害已欲去者許請為子去之子家以君薨家遣故除地為壇而張帷介副也將奔使介反命于君已袒衣以麻約髪依在國即喪位三踊致哀而後奔善善其見逐盡禮以行以上為仲遂立宣公以下為季孫宿專政
  成公十八年八月己丑公薨于路寢言道也十二月孟獻子㑹于虚朾請于諸侯而先歸㑹葬丁未葬我君成公書順也在路寢得君薨之道五月而葬故曰順○時成公薨襄公以冲年即位故政權益下移而季氏益强
  襄公二年夏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以自為櫬與頌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詩曰其惟哲人告之話言順徳之行季孫於是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詩曰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偕齊姜成公婦襄公嫡母穆姜成公母襄公祖母也是為姑婦檟梓屬櫬棺也頌琴琴名猶言雅琴皆穆姜自備終事文子取之以葬齊姜故為逆詩大雅言哲人行事無不順不哲言其逆也言妣見卑於祖妣又詩周頌烝進也畀與也偕徧也言敬事祖妣則鬼神降福季孫逆取以葬是不以禮為不敬祖妣
  四年秋定姒薨不殯于廟無櫬不虞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喪不成不終君也君長誰受其咎初季孫為已樹六檟于蒲圃東門之外匠慶請木季孫曰略匠慶用蒲圃之檟季孫不御君子曰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謂乎定姒襄公生母無櫬者素不備櫬至死方作季氏以定姒本賤既無器備議其喪制欲殯不過廟又不反哭匠慶魯大匠謂如季孫所議則為夫人禮不成慢其母是不終事君之道君長知之必季任其咎蒲圃塲圃名文子樹檟欲自為櫬請木將為定姒櫬也畧不以道取也既許故僅不御御止也季孫於穆姜定姒之薨皆不以禮而季氏旋卒故傳引古志以騐之○定姒雖故賤身産襄公其禮雖不並嫡而亦當有加行父簡忽如是其心悖矣傳明言其罪而前註皆與傳異西山真氏乃謂季孫意抑妾母又以畧取槚不禁為賢何大謬哉
  五年冬季文子卒大夫入歛公在位宰庀家器為葬備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喪大記畧云大夫喪將大斂君至主人迎入門右巫止於門外君釋菜祝先入登堂君即位於序端又士喪禮君若有賜焉則視歛既布衣君至升自阼階西向庀其也○大率下而盜上者必立賢行美名以外收人譽故能隂操其柄自古簒竊奸雄皆階此以濟而忠賢大臣為衆望所歸其跡亦與之類人君於此能辨其邪正而進退之斯可以稱明矣
  七年夏南遺為費宰叔仲昭伯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於南遺謂遺請城費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南遺季氏家臣費季氏邑今山東費縣有費城隧正主役徒昭伯叔仲惠伯之孫
  九年冬公送晉侯晉侯以公宴于河上問公年季武子對曰㑹于沙隨之歲寡君以生晉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也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為冠具武子對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以先君之祧處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晉侯曰諾公還及衞冠于成公之廟假鍾磬焉禮也季武子文子之子名宿㑹沙隨在成十六年歲星十二歲而一周天冠成人之服必冠而後生子故為嘉禮之大必備禮以行祼謂灌鬯酒享祭先君金石鐘磬也以鐘磬為舉動之節祧即廟也以廟之兆域為言成公獻公曽祖○天子諸侯無冠禮近世儒者論之詳矣使果宜冠則返國而行乎祖廟何後事之有乃寄他國以行此季氏弱其君非禮速冠以阿伯主意傳謂之禮則何適而非禮也
  十一年春季武子將作三軍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乃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不然不舍魯固有三軍時已廢壞季氏欲專其民人故假以作為名請分為三而各征之穆子知季氏將執魯政必厚自封殖不能終均為三也武子方志在分國而固請穆子料其必復變故盟之僖閎僖宫之門五父衢道名在今曲阜縣西南詛以禍福之言相要於是三家各毁其家乘以足成其數季氏使其軍乘之人率邑役入其家者無公征不入者則使公家倍征之設利病以驅民入已孟氏唯取其子弟之半為已臣蓋四分其乘之人以三歸公而取其一叔氏盡取其子弟以父兄歸公其本謀如此不然不舎其故而改作也此三家皆專公室而季氏尤横皆乘襄公幼弱而為之二十九年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公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問璽書追而與之
  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疏也公問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固辭强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乃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於季氏而終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斂非徳賞也且無使季氏葬我送葬事餘見晉楚為成平王得國方城楚山卞今山東泗水縣季武子乘公不在國取之以自益使其屬大夫公冶問公起居既封璽書以去復追而言取卞事故冶初不知既致其使命及發書方聞公言季氏欲得卞而欺我言叛益疏我不敢歸冶以君國莫違為對公以冕服賞之榮成伯魯大夫詩邶風曰式微式微胡不歸義取寄寓之微勸公歸也冶以此不義季氏致其所與邑而終不入其家猶深以欺君為恨冕服生不能辭死必不以歛并拒其葬於季氏冕服卿服𤣥冕非徳賞以為季氏使而賞也○賢人不幸而仕於强家其志可悲矣六月范獻子來聘拜城杞也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於家臣家臣展瑕展王父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莊叔為一耦鄫鼓父黨叔為一耦晉平公𣏌出前合諸侯城杞故為禮謝魯執幣將以酬賓也公臣不能備三耦見公室卑微以上為季武子專政以下為季孫意如逐昭公
  三十一年夏五月公作楚宫穆叔曰太誓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宫也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叔仲帶竊其拱璧以與御人納諸其懷而從取之由是得罪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於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裯穆叔不欲曰太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非適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武子不聴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於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公適楚喜其宫倣而作之以為名太誓武王伐紂誓師之詞拱璧公大璧也帶竊之魯人以此薄帶子孫不得志於魯胡歸姓國敬歸襄公妾毁過哀毁瘠以致滅性敬齊皆諡裯昭公名義鈞均有可立之義衰已三易而衰衽復如舊衽甚言其嬉戲無度也昭公四年十二月癸丑叔孫不食乙夘卒叔孫穆子也為豎牛絶糧三日而卒詳見列卿世嗣之變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卑公室也毁中軍於施氏成諸臧氏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於公以書使杜洩告於殯曰子固欲毁中軍既毁之矣故告杜洩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受其書而投之帥士而哭之季氏果欲厚自予而四分其軍則無中軍故曰舍又不欲親其議勑二家㑹諸大夫發毁置之計而避其惡名故於施氏臧氏前三分時季孟叔雖專而猶有差至舍而四分則以二之良歸季以其二歸叔孟國人盡屬三家惟隨時獻於公而已其専益甚復以書告於穆子之殯而誣之云云其臣杜洩痛其見誣而投之哭之餘見列卿世嗣之變公如晉自郊勞至于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於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于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利人之難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於他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為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將於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於禮不亦逺乎君子謂叔侯於是乎知禮昭公不能收其國柄而徒習於儀文之細為知禮者所譏女叔齊司馬侯也羈莊公𤣥孫字懿伯陵小謂伐莒取諢利難謂乘莒亂取鄫不知私不自知有私難民食言威權盡去如民之寄食他三家也一云君以養民不能養民使其民仰食於他思莫圖終無有為公謀其終者䘏民憂國禮之本也威儀文詞其末也時平公亦失政故女齊并以諷諫十一年五月齊歸薨大蒐于比蒲非禮也九月葬齊歸公不慼晉士之送葬者歸以語史趙史趙曰必為魯郊侍者曰何故曰歸姓也不思親祖不歸也叔向曰魯公室其卑乎君有太喪國不廢蒐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國不恤喪不忌君也君無慼容不顧親也國不忌君君不顧親能無卑乎殆其失國齊歸昭公母蒐數軍實也晉史趙言昭公必出在郊野不能有國蓋公生於歸不思親則不為祖考所歸祐姓生也叔向亦以臣無君君無親度必失國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請所用幣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於社諸侯用幣於社伐鼓於朝禮也平子禦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有伐鼓用幣禮也其餘則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過分而未至三辰有災於是乎百官降物君不舉辟移時樂奏鼓祝用幣史用辭故夏書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此月朔之謂也當夏四月謂之孟夏平子弗從昭子退曰夫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周六月夏四月也為正陽之月純陽用事隂氣未動而侵陽為災重故天子不舉鼎伐鼓于社責羣隂社爵為上公諸侯爵卑於社用幣以請而伐鼓於朝以自責故祝史請用幣昭子謂禮也平子止之以為唯建子之月歲首日食為災宜救故太史曰在此月非歲首因詳述其禮分春分至夏至三辰日月星日月相侵又犯是宿故三辰皆為災降物減物采也辟避正寢移時過日食時奏伐也用幣用於社用辭以自責夏書𦙍征集安房舍也日月不安其舍則食瞽樂師嗇夫司空屬主帛者車馬曰馳步曰走為救日食備也孟夏正夏之四月平子竟不從故昭子知其有無君之心蓋日君象救之所以抑臣助君也
  二十五年春叔孫婼聘于宋 宋公享昭子賦新宫昭子賦車轄明日宴飲酒樂宋公使昭子右坐語相泣也樂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與叔孫其皆死乎吾聞之哀樂而樂哀皆喪心也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乆季公若之姊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從謂曹氏勿與魯將逐之曹氏告公公告樂祁樂祁曰與之如是魯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魯君喪政四公矣無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國君是以鎮撫其民詩曰人之云亡心之憂矣魯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猶可動必憂昭子聘於宋且為平子逆女餘見宋桓魋之亂新宫逸詩車轄詩小雅周人思得賢女以配君子喻平子求配宋女也右坐坐宋公右以相近改禮坐也樂祁宋司城佐助宴禮可樂而哀可哀而樂皆喪其心時宋公昭子飲酒而泣故云死徴公若平子庶叔其姊與公若同母者宋元夫人曹氏邾女也為平子外姊公若從昭子逆其女三世文武平四公宣成襄昭詩大雅言無人則憂患至夏有鸜鵒來巢書所無也師已曰異哉吾聞文武之世童謡有之曰鸜之鵒之公出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鸜鵒跦跦公在乾侯徴褰與襦鸜鵒之巢逺哉遥遥禂父喪勞宋父以驕鸜鵒鸜鵒往歌來哭童謠有是今鸜鵒來巢其將及乎鸜鵒不踰濟故為魯所無師已魯大夫跦跦跳行貌褰袴也禂父昭公死外故喪勞宋父定公代立故以驕昭公生出故歌死還故哭將及將及此事也初季公鳥娶妻於齊鮑文子生申公鳥死季公亥與公思展與公鳥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與饔人檀通而懼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訴於公甫曰展與夜姑將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與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於卞而執夜姑將殺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殺是是殺余也將為之請平子使豎勿内日中不得請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殺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雞鬭季氏介其雞郈氏為之金距平子怒益宫於郈氏且讓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從弟會為讒於臧氏而逃於季氏臧氏執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將禘於襄公萬者二人其衆萬於季氏臧孫曰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獻弓於公為且與之出射於外而謀去季氏公為告公果公賁公果公賁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寢將以戈擊之乃走公曰執之亦無命也懼而不出數月不見公不怒又使言公執戈以懼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孫臧孫以難告郈孫郈孫以可勸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讒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為也舍民數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圖也公退之辭曰臣與聞命矣言若洩臣不獲死乃館於公叔孫昭子如闞公居於長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殺公之于門遂入之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臣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乆矣隠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衆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將蕰蕰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君必悔之弗聴郈孫曰必殺之公使郈孫逆孟懿子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言於其衆曰若之何莫對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於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鬷戾曰然則救諸帥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釋甲執冰而踞遂逐之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告孟氏執郈昭伯殺之于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偽劫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遂行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將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齊侯曰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隂為近故也書曰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唁公于野井禮也將求於人則先下之禮之善物也齊侯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將帥敝賦以從執事唯命是聴君之憂寡人之憂也公喜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胙君不過周公以魯足矣失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弗從臧昭伯率從者將盟載書曰戮力壹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繾綣從公無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羈也不佞不能與二三子同心而以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惡定焉可同也陷君於難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為而何守焉乃不與盟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從公于齊與公言子家子命適公館者執之公與昭子言於幄内曰將安衆而納公公徒將殺昭子伏諸道左師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鑄歸平子有異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齊於其寢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師展將以公乘馬而歸公徒執之季氏專橫日乆公私之怨俱集共欲以公去之而公才非撥亂反致失國公鳥公亥俱平子庶叔父鳥為兄亥一名若思展季氏族相佐也季姒即公鳥妻鮑文子女也饔人食官檀其名抶扑也秦遄魯大夫妻公鳥妹秦姬也使使以非禮公甫平子弟要劫以非禮公之亦平子弟逆迎也執夜姑之有司欲迎受生殺之命季郈二家相近雞鬬今曲阜縣西南有鬬雞臺介雞擣芥子播其羽令辛一云為雞著申金距以金為雞距怒怒其不下已益宫侵郈氏以自益讓責也昭伯臧為子讒事見列卿世嗣之變旃之也禘大祭萬舞也於禮公當四十八人今俱萬於季氏僅得二人不能庸謂其弃禮太甚將廢之不用也公為昭公子務人果賁皆其弟無命獨言執而無勑命小人嫌其微不足謀大懿伯子家羈受名徒以虚名受禍館於公明無所洩也○子家之言誠知時矣然公室其容以不張乎季氏雖强亦非莾操懿温之比使昭公稍有英畧則雖不受誅亦守臣分之不遑矣子家以公庸暗不能辦是耳○公從諸臣謀以兵伐季氏而昭子適往闞闞今屬山東東平州季氏廹於難三請命弗得子家知公必危沂水在魯城南隠民潜亡逃匿者日入時將起而作慝慝惡也蕰積也同求謂生悖心而求同惡者合而攻君也氷棚通櫝丸蓋可以取飲執之而踞無戰心故叔孫氏之兵得陷而入之孟氏因即殺公使連兵以逐公子家言若非公本意者公自止季氏有所懲必稍改公不忍如墓謀辭先君且謀所奔也陽州齊魯境上邑平隂今山東平隂縣野井今屬禹城縣舊有野井亭弔失國曰唁齊侯將唁公於平隂而公先至野井待之故齊侯自咎以謝公言不勅有司逺詣陽州而欲近㑹平隂故魯侯過恭先至野井逺迎善物善事也二十五家為社千社二萬五千家以給公待役使之命唯命伐季氏之命為臣以給公也信明也罪有無言處者有罪從者無罪繾綣無離散也皆有罪言從者陷君留者逐君也何守何必守君而弗去也昭子歸以義責意如意如欲歸公以自贖故謂猶既死復生枯骨復肉也昭子以意如意往言於公子家恐從者知其謀命執適館者昭子恐反側者撓公歸將安之以納公而公徒乃伏兵欲殺之故自鑄避焉既平子變前志昭子恥為所欺因祈自殺展魯大夫謀與公乘馬輕歸○昭公之奔實由叔孫氏司馬昭子徒責季氏而不罪其臣何也豈亦以伐季氏為非而叔季固一體耶至季氏中變唯自祈死使身免於不義而已豈以權在季氏而不可孰何耶誠有不可解者十一月宋元公將為公故如晉 己亥卒于曲棘如樂祁言曲棘今河南杞縣舊有曲棘里十二月庚辰齊侯圍鄆鄆今山東鄆城縣欲取以居公
  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庚申齊侯取鄆三月公至自齊處于鄆言魯地也夏齊侯將納公命無受魯貨申豐從女賈以幣錦二兩縳一如瑱適齊師謂子猶之人高齮能貨子猶為高氏後粟五千庾高齮以錦示子猶子猶欲之齮曰魯人買之百兩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幣財子猶受之言於齊侯曰羣臣不盡力於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據有異焉宋元公為魯君如晉卒于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無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魯耶抑魯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羣臣從魯君以卜焉若可師有濟也君而繼之兹無敵矣若其無成君無辱焉齊侯從之使公子鉏帥師從公成大夫公孫朝謂平子曰有都以衞國也請我受師許之請納質弗許曰信女足矣告於齊師曰孟氏魯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請息肩于齊齊師圍成成人伐齊師之飲馬于淄者曰將以厭衆魯成備而後告曰不勝衆師及齊師戰于炊鼻齊子淵捷從洩聲子射之中楯瓦繇胊汰輈匕入者三寸聲子射其馬斬鞅殪改駕人以為鬷戾也而助之子車曰齊人也將擊子車子車射之殪其御曰又之子車曰衆可懼也而不可怒也子囊帶從野洩叱之洩曰軍無私怒報乃私也將亢子又叱之亦叱之冉豎射陳武子中手失弓而罵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晳鬒鬚眉甚口平子曰必子彊也無乃亢諸對曰謂之君子何敢亢之林雍羞為顔鳴右下苑何忌取其耳顔鳴去之苑子之御曰視下顧苑子刜林雍斷其足鑋而乘於他車以歸顔鳴三入齊師呼曰林雍乘齊既取鄆居公復欲納公入國而其臣賄君暗卒於無成豐賈皆季氏家臣二丈為端二端為兩瑱充耳縳卷也急卷使如充耳易藏且見錦之熟細子猶梁丘據齮其家臣豐言若能為我行貨于據當請使為高氏後又致粟五千庾庾十六斗齮為言於據魯人買此甚多布陳之以百兩為數先以二兩見幣材之美如此財材同異所怪也卜卜可否鉏齊大夫成孟氏邑今山東寧陽縣有成城朝欲以成禦齊師于境不使及國恐見疑故請質因詐齊師欲降使之懈而成備淄水源出泰安州萊蕪縣原山違臨淄至夀光縣入濟齊師飲馬於淄而成敗之托言衆心不服姑伐以厭衆既備乃告齊云衆不欲降已不能勝於是季氏師與齊戰炊鼻魯地淵捷齊大夫字子車洩聲子魯大夫一名野洩從逐也瓦櫓脊繇過也朐車軛汰矢激輈車轅匕矢鏃也射馬射淵捷之馬在腹曰鞅殪馬死故改駕人魯人鬷戾叔孫司馬誤以淵捷為戾而助之戰捷因疑為齊人而試呼之魯人方知非戾遂擊捷為捷所射殪其御又欲射餘人捷以不可怒衆止之囊帶齊大夫亦逐野洩叱之不加害洩欲以公戰禦之不欲私報其叱而子囊又叱故洩亦叱齊二人逐野洩俱縱之歸見齊人無戰心冉豎季氏臣罵武子罵也子彊武子字亢拒也冉偽言不敢亢以順季武林雍顔鳴皆魯人雍羞為鳴右故下車戰何忌齊大夫不欲殺雍但取其耳以辱之鳴見雍被獲懼而去御復欲何忌擊其足故使下顧遂擊斷雍足雍一足寄車以歸鳴不以私怨三入齊師呼雍共乘制擊也鑿一足行也見魯人皆致力於季氏秋盟于鄟陵謀納公也齊侯與莒邾𣏌盟也鄟陵地舊闕
  二十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處于鄆言在外也秋會于扈令戍周且謀納公也宋衞皆利納公固請之范獻子取貨于季孫謂司城子梁與北宫貞子曰季孫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請囚請亡於是乎不獲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豈無備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復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啓叔孫氏之心不然豈其伐人而說甲執冰以游叔孫氏懼禍之濫而自同於季氏天之道也魯君守齊三年而無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與之有十年之備有齊楚之援有天之贊有民之助有堅守之心有列國之權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國故鞅以為難二子皆圖國者也而欲納魯君鞅之願也請從二子以圍魯無成死之二子懼皆辭乃辭小國而以難復戍周見子朝之亂子梁宋樂祁字貞子衞北宫喜諡復復存也淮夷魯東夷宣布也如在國即後歸馬具衣履之類難復以難納復晉君也孟懿子陽虎伐鄆鄆人將戰子家子曰天命不慆乆矣使君亡者必此衆也天既禍之而自福也不亦難乎猶有鬼神此必敗也嗚呼為無望也夫其死於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晉公徒敗于且知虎季氏臣伐鄆欲奪公鄆也慆恱也言天乆不佑君衆違天而戰必敗而使君終於亡蓋子家意欲公静以竢命且戰敗則威愈褻而無復歸道也且知近鄆地冬公如齊齊侯請饗之子家子曰朝夕立於其朝又何饗焉其飲酒也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子仲之子曰重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君出子家忿齊無納公之意度其必不加禮於公故云將飲酒耳齊果如其言宰膳宰獻獻爵請安請公安也君不敵臣故使宰獻既命以安皆公享卿大夫之禮蓋卑公也子仲魯公子愸字前謀逐季氏不能奔齊其女重為齊夫人此飲酒欲使重見從宴媟也故子家使公避之
  二十八年春公如晉將如乾侯子家子曰有求於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聴使請逆于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於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復于竟而後逆之乾侯晉邑今北直𨽻成安縣齊卑公故適晉子家欲使公次于晉境以待命而公不用其言果見辱一个單使也亦使逆言自使齊逆君也復于境使公復還於晉之境而後逆之居乾侯
  二十九年春公至自乾侯處于鄆齊侯使高張來唁公稱主君子家子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主君比君于大夫也為齊所卑故復還晉冀見恤夏平子每嵗賈馬具從者之衣屨而歸之于乾侯公執歸馬者賣之乃不歸馬衞侯來獻其乘馬曰啓服塹而死公將為之櫝子家子曰從者病矣請以食之乃以帷裹之公賜公衍羔裘使獻龍輔於齊侯遂入羔裘齊侯喜與之陽穀公衍公為之生也其母偕出公衍先生公為之母曰相與偕出請相與偕告三日公為生其母先以告公為為兄公私喜於陽穀而思於魯曰務人為此禍也且後生而為兄其誣也乆矣乃黜之而以公衍為太子意如雖逐公猶稍為君禮而公自杜其善意賈買也賣之賣其馬也啓服馬名塹堕塹也為櫝作棺也禮曰敝幃不弃為埋馬子家請以馬食從者以公為櫝故深抑之公感其言始依禮以裹龍輔禱旱玉為龍文又云鑄金為龍以玉為凾輔盛之故曰龍輔陽穀齊地出出産室内則云妻將生子及月辰居側室産室側室也公為母誘留公衍母待已生子共告至後生而乃先告務人公為也是年冬鄆潰無傳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不先書鄆與乾侯非公且徴過也徴明也公在鄆在乾侯過謬猶可掩故不顯書其所在使若在國然自是鄆人潰叛齊晉卑公子家忠謀終不能用外内弃之非復過誤所當掩諱是以每歲必書公所在
  三十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言不能外内也晉侯將以師納公范獻子曰若召季孫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若何晉人召季孫獻子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荀躒曰寡君使躒謂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圖之季孫練冠麻衣跣行伏而對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為有罪請囚于費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賜之死若弗殺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從君而歸則固臣之願也敢有異心夏四月季孫從知伯如乾侯子家子曰君與之歸一慙之不忍而終身慙乎公曰諾衆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躒以晉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於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顧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將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已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臣請復于寡君退而謂季孫君怒未怠子姑歸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乘入于魯師季孫必與君歸公欲從之衆從者脅公不得歸荀范俱黨季孫外姑正言責之以示義季孫冠服如喪示有罪君謂魯侯言但以事君為願請囚賜死皆飾辭以見忠順心亦欲公歸以掩前罪知伯荀躒也糞掃也糞除革舊從新之意夫人季孫也如河如河水以自誓荀躒以公言切故示不忍聞而言寡君唯恐得罪不敢復知魯難蓋拒之也子家勸公單車歸公被脅而止不能自主○荀躒以晉侯命責意如勸公歸此一機也失此其客死必矣
  三十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人謂子家羈言公不能用其人故於今猶在乾侯十二月公疾徧賜大夫大夫不受賜子家子雙琥一環一璧輕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賜已未公薨子家子反賜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賜書曰公薨于乾侯言失其所也趙簡子問於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諸侯與之君死於外而莫之或罪也對曰物生有兩有三有五有陪貳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諸侯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為日乆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魯君世從其失季氏世脩其勤民忘君矣雖死於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奉君臣無常位自古以然故詩曰高岸為谷深谷為陵三后之姓於今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乘乾曰大壯䷡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愛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謁之曰生有嘉聞其名曰友為公室輔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於魯受費以為上卿至於文子武子世增其業不廢舊績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乎失國政在季氏於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國是以為君慎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公亡外八年終死於亡臨歿賜從亡諸臣琥祀西方玉作虎形輕服細好之服失所不於國正寢也無常唯以徳也詩小雅言高下有變易三后虞夏商也大壯乾下震上故曰雷乘乾乾為天子震為諸侯而在乾上君臣易位為雷在天上失國失其權也器車服名爵號名器假而威權隨之魯君所以失國為永鑑也○史墨論君臣天人之際辨矣時晉事與魯畧同簡子聞之不益興代晉之心乎
  定公元年夏叔孫成子逆公之喪于乾侯季孫曰子家子亟言於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之從政子必止之且聴命焉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叔孫請見子家子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唯子是聴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也冦而出者行可也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喪及壞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壞隤反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榮駕鵞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子忍之後必或恥之乃止季孫問於榮駕鵞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信也將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葬昭公於墓道南孔子之為司冦也溝而合諸墓昭公出故季平子禱于煬(「旦」改為「𠀇」)公九月立煬(「旦」改為「𠀇」)公薨外意如使逆其喪而易其嗣以子家子數勸公歸喜之成子婼之子名不敢言於我以我之事言於公聴命以衆事訪之幾哭位羈不欲見叔孫故朝夕不同㑹未得見出時成子未為卿也不命未受公使見之命蓋以義拒之也宋昭公弟未有後蓋欲之與從政而以有後歆之也貌出謂以義從公與季氏無怨者冦出與季氏為冦讐者已以貎出而將逃者其志操不與衆同義不可入也○子家忠節明哲尚矣𫝊不究其所終惜哉○諸侯薨五日而殯殯則嗣子即位癸亥昭公喪至五日殯于宫定公乃即位闞公氏魯羣公墓所在公氏猶言公家溝欲溝絶昭公兆域别於先君又諡以惡諡雖有駕鵞之言猶别葬于墓道之外至孔子相方於昭公墓外而溝之與先君合駕鵞魯大夫榮成伯也旌章也自信自實也煬(「旦」改為「𠀇」)公伯禽之次子禱之求公不入以為獲福故立其宫
  十五年夏五月壬申公薨秋七月壬申姒氏卒不稱夫人不赴且不祔也葬定公雨不克襄事禮也葬定姒不稱小君不成喪也赴於同盟祔於姑夫人之禮二者皆闕故不曰夫人襄成也兩而成事若汲汲於欲葬者故以不克襄為禮公未葬而夫人薨煩於喪禮故不以夫人禮喪之臣子之愎也又哭於寢故書葬
  哀公十二年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呉故不書姓死不赴故不稱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諱娶同姓故謂之孟子若宋女而小君之禮俱闕孔子告老與諸臣之列以小君禮弔焉而適季氏見其不絻亦去絰以為稱絻喪冠絰喪帶是時公室寢微矣
  二十三年春宋景曹卒季康子使冉有弔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與有職競焉是以不得助執紼使求從輿人曰以肥之得備彌甥也有不腆先人之産馬使求薦諸夫人之宰其可以稱旌繁乎景曹宋元公夫人小邾女季桓子之外祖母康子之外曾祖母也康子名肥社稷事重事競盛也以見不能逺違紼引棺索送葬者執之求冉有名輿衆也彌增也彌甥猶云曽孫薦進也稱副稱也馬以駕車車有旌旄仍以繁纓飾馬皆國君之服謙言可以稱此否傳終樂祁之言以上為季孫意如逐昭公以下為哀公孫越
  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誄之曰昊天不弔不憗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㷀㷀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子贛曰君其不没於魯乎夫子之言曰禮失則昏名失則愆失志為昏失所為愆生不能用死而誄之非禮也稱一人非名也君兩失之仁覆閔下故稱旻天弔恤憗强俾使屏蔽疚病也律法言喪尼父無以自為法天子稱一人非諸侯名也
  二十一年夏五月越人始來越既勝呉欲伯中國始遣使適魯
  二十三年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諸鞅來聘報叔青也
  二十四年夏公子荆之母嬖將以為夫人使宗人釁夏獻其禮對曰無之公怒曰女為宗司立夫人國之大禮也何故無之對曰周公及武公娶於薛孝惠娶於商自桓以下娶於齊此禮也則有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公卒立之而以荆為太子國人始惡之閏月公如越得太子適郢將妻公而多與之地公孫有山使告于季孫季孫懼使因大宰嚭而納賂焉乃止荆哀公庶子宗人禮官名釁夏武公名敖孝公名稱惠公名弗皇商宋也桓公始娶文姜於齊得相親恱適郢越太子名有山魯臣從公者嚭故吳臣
  二十五年夏六月公至自越季康子孟武伯逆於五梧郭重僕見二子曰惡言多矣君請盡之公宴於五梧武伯為祝惡郭重曰何肥也季孫曰請飲彘也以魯國之密邇仇讐臣是以不獲從君克免於大行又謂重也肥公曰是食言多矣能無肥乎飲酒不樂公與大夫始有惡孟武伯名彘五梧魯南鄙郭重魯臣為公御謂公季孟不臣之言甚多請公盡極以觀之祝上夀酒何肥憎其貌也季孫云以魯近於仇羣臣處守不從君行重隨君逺行劬勞乃詬之宜罰也公以三桓數食言故反謂重食言而肥以激之君臣相猜如此
  二十七年夏四月己亥季康子卒公弔焉降禮過自貶屈公患三桓之侈也欲以諸侯去之三桓亦患公之妄也故君臣多閒公游於陵阪遇孟武伯於孟氏之衢曰請有問於子余及死乎對曰臣無由知之三問卒辭不對公欲以越伐魯而去三桓秋八月甲戌公如公孫有陘氏因孫于邾乃遂如越國人施公孫有山氏及死可得壽終否三辭以其言無緒也有陘即有山公從其家出故施以罪









  春秋左傳屬事卷九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   明 傅遜 撰
  
  陪臣交叛南蒯之叛 陽虎之亂 侯犯之叛公孫宿之叛
  昭公十二年 季平子立而不禮於南蒯南蒯謂子仲吾岀季氏而歸其室於公子更其位我以費為公臣子仲許之南蒯語叔仲穆子且吿之故季悼子之卒也叔孫昭子以再命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叔仲子欲構二家謂平子曰三命踰父兄非禮也平子曰然故使昭子昭子曰叔孫氏有家禍殺適立庶故婼也及此若因禍以斃之則聞命矣若不廢君命則固有著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將與季氏訟書辭無頗季孫懼而歸罪於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憖謀季氏憖告公而遂從公如晉南蒯懼不克以費叛如齊子仲還及衞聞亂逃介而先及郊聞費叛遂奔齊南蒯之將叛也其鄉人或知之過之而歎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深思而淺謀邇身而逺志家臣而君圖有人矣哉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嘗學此矣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外彊内温忠也和以率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飾也元善之長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飾事不善不得其極外内倡和為忠率事以信為共供養三徳為善非此三者弗當且夫易不可以占險將何事也且可飾乎中美能黄上美為元下美則裳叅成可筮猶有闕也筮雖吉未也將適費飲鄉人酒鄉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杞乎從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鄰者恥乎已乎已乎非吾黨之士乎平子欲使昭子逐叔仲小小聞之不敢朝昭子命吏謂小待政于朝曰吾不為怨府蒯南遺之子季氏費邑宰子仲公子憖字室季氏家財更代也穆子叔仲帶之子名小語語以季氏不禮欲出之故悼子名紇武子之子平子之父昭子前受再命因平子伐莒以功加三命昭子亦以例加三命其先未有受三命者故小以為踰父兄使自貶黜家禍謂豎牛之亂季氏實奬助之故言此以愧其心著位次頗偏也逃介脫歸也先蒯之鄉人憂其叛既歎之且微言以感之恤恤憂患貌湫愁隘貌攸懸危貌深思二句因家臣而君圖也有人言今有此人枚筮暗指其事以卜吉凶坤下坤上坤坤下坎上比坤六五變而之比惠伯解其義蒯無以當之人臣剛强以禦外温順以事主斯謂之忠秉堅貞之節而用和以率之斯謂之信故為黄為裳為元而吉黄裳元吉坤六五爻詞不忠非黄矣不共非裳矣不善不得其極非元矣倡和不相違也率循也三徳謂忠信共供奉也非三者不為善不足以當也易道正大不可以危險之事占之問其所占何事且可以從下之飾乎蓋欲其共也能黄忠也為元善也裳共也是三美俱備為叅成上獨言飾者以蒯在下位故重言之上本言忠信率信為共而俱謂之善故又互言之也有闕不叅成也適費蒯自家還適費歌言南蒯在費欲為亂如枸杞生園圃非宜也子男子美稱言從已可不失今之尊鄰猶親也已乎已乎言其自遂不改怨府怨之聚也
  十三年春叔弓圍費弗克敗焉平子怒令見費人執之以為囚俘冶區夫曰非也若見費人寒者衣之饑者食之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費來如歸南氏亡矣民將叛之誰與居邑若憚之以威懼之以怒民疾而叛為之聚也若諸侯皆然費人無歸不親南氏將焉入矣平子從之費人叛南氏冶區夫魯大夫平子亦能用善謀南氏以亡
  十四年 南蒯之將叛也盟費人司徒老祁慮癸偽癈疾使請於南蒯曰臣願受盟而疾興若以君靈不死請待閒而盟許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請朝衆而盟遂劫南蒯曰羣臣不忘其君畏子以及今三年聴命矣子若弗圖費人不忍其君將不能畏子矣子何所不逞欲請送子請期五日遂奔齊侍飲酒於景公公曰叛夫對曰臣欲張公室也子韓晳曰家臣而欲張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慮癸來歸費齊侯使鮑文子致之司徒老祁慮癸蒯家臣君靈謂蒯之威靈閒差也朝衆欲合衆以刧之其君謂季氏送送使出奔五日冀有變也張大也韓晳齊大夫致之齊以虚名假好也○晳之言何悖義也是使家臣皆私其所事以弱其君乎以上為南蒯之叛以下為陽虎之亂
  定公五年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丙申卒于房陽虎將以璵璠斂仲梁懷弗與曰改步改玉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東野及費子洩為費宰逆勞於郊桓子敬之勞仲梁懷仲梁懷弗敬子洩怒謂陽虎子行之乎東野季氏邑璵璠美玉君所佩以斂欲使以僣得罪懷亦季氏家臣改步改玉謂君臣行步遲速有度故佩玉亦異昔昭公之出季氏攝行君事佩璵璠祭忠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君步則亦當去璵璠不狃子洩也為君不欲使僣也桓子意如子名斯懷時從行慢子洩故使逐之秋九月乙亥陽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而逐仲梁懷冬十月乙亥殺公何藐己丑盟桓子于稷門之内庚寅大詛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齊文伯名歜桓子從父昆弟藐季氏族稷門魯南城門大詛謂違盟者重受罰秦遄平子姑壻
  六年二月公侵鄭取匡 徃不假道于衞及還陽虎使季孟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衞侯怒使彌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輦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禮也 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幣晉人兼享之孟孫立于房外謂范獻子曰陽虎若不能居魯而息肩于晉所不以為中軍司馬者有如先君獻子曰寡君有官將使其人鞅何知焉獻子謂簡子曰魯人患陽虎矣孟孫知其釁以為必適晉故强為之請以取入焉侵鄭詳見晉失諸侯陽虎謀去三桓故往還不假道以搆禍於衞欲因釁圖之幸文子知其情故其謀不行詳見魯與宋衞之好聘禮諸侯使卿執圭以致君命執璧以致帛於夫人無别遣者此虎困辱三桓并媚晉乃駕言報幣强季孟同使則晉宜設兩享因輕魯遂兼享之孟孫以虎為魯患忿趙氏隂厚之故設為請托之詞稱先君以徴其言實以媿趙孟也使人使得其人也秋陽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國人于亳社詛于五父之衢
  七年春二月齊人歸鄆陽闗陽虎居之以為政鄆陽關今山東曲阜縣有陽關魯邑中二於齊齊歸之秋齊國夏伐我陽虎御季桓子公斂處父御孟懿子將宵軍齊師齊師聞之堕伏而待之處父曰虎不圖禍而必死苫夷曰虎陷二子於難不待有司余必殺女虎懼乃還不敗公斂處父孟氏成宰名陽堕伏佯毁其軍以誘敵而設伏兵而爾通苫夷季氏臣二子季孟也見陪臣能自相制季孟不敢異
  八年 季寤公鉏極公山不狃皆不得志於季氏叔孫輒無寵於叔孫氏叔仲志不得志於魯故五人因陽虎陽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孫輒更叔孫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夘禘于僖公壬辰將享季氏于蒲圃而殺之戒都車曰癸巳至成宰公斂處父告孟孫曰季氏戒都車何故孟孫曰吾弗聞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以壬辰為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之陽越殿將如蒲圃桓子咋謂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爾以是繼之對曰臣聞命後陽虎為政魯國服焉違之徴死死無益於主桓子曰何後之有而能以我適孟氏乎對曰不敢愛死懼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選圉人之壯者三百人以為公期築室于門外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陽越射之不中築者闔門有自門閒射陽越殺之陽虎劫公與武叔以伐孟氏公斂處父帥成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于南門之内弗勝又戰于棘下陽氏敗陽虎說甲如公宫取寳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寢而為食其徒曰追其將至虎曰魯人聞余出喜於徴死何暇追余從者曰嘻速駕公斂陽在公斂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欲殺桓子孟孫懼而歸之子言辨舍爵於季氏之廟而出陽虎入于讙陽關以叛寤桓子弟極公彌曽孫不狃費宰輒叔孫氏庶子志竊拱璧叔仲帶之孫事見意如逐昭公順祀順羣廟之昭穆以合祀也辛夘十月二日於僖廟者以僖公季氏所立恐僖神猶祐之也虎欲以壬辰夜殺季氏明日癸巳以都邑之兵車攻二家處父以兵救孟氏期壬辰先一日也鈹劒屬盾干櫓也越虎從弟防制季孫甚嚴咋嚙也恨意言楚先皆良爾乃以是殺我之事繼之徴召也往必往也孟氏欲備難畏人知故偽築室于門外因得聚衆公期孟氏支子怒馬策之使奔闔門以季孫既入故武叔州仇也處父如期以邑兵救再戰敗虎棘下城内地名虎知國人素畏已出奔方喜於免死何敢復追徴字應悞從者以陽智勇必能追果請追以弗許而止陽又欲因亂除季氏以强孟氏孟孫不敢子言季寤字辨猶周徧也徧告廟飲酒示無懼陽闗虎前所居
  九年夏陽虎歸寳玉大弓書曰得器用也凡獲器用曰得得用焉曰獲六月伐陽關陽虎使焚萊門師驚犯之而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齊侯將許之鮑文子諫曰臣嘗為𨽻於施氏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衆庶猶睦能事大國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已於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於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於季氏而大於魯國兹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齊侯執陽虎將東之陽虎願東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之車鍥其軸麻約而歸之載葱靈寢於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於齊又以葱靈逃奔宋遂奔晉適趙氏仲尼曰趙氏其世有亂乎寳玉夏后氏之璜大弓封父之繁弱虎以無益近用而祇為名故歸之凡得成器可用曰得用器物以有獲若麟為田獲俘為戰獲伐陽關以討虎萊門陽關邑門三加三加兵也鮑文子名國施氏魯大夫虎本欲西奔晉知齊必反已欲故詐以東為願鍥刻也刻之使易折又以麻縛刻處歸之使不知將絶追者葱靈輜車名車之有屏蔽者以趙氏受亂人故知世亂以上為陽虎之亂以下為侯犯之叛十年 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諫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賊射之不能殺公南為馬正使公若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弗能其圉人曰吾以劒過朝公若必曰誰之劒也吾稱子以告必觀之吾偽固而授之末則可殺也使如之公若曰爾欲呉王我乎遂殺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秋二子及齊師復圍郈弗克叔孫謂郈工師駟赤曰郈非唯叔孫氏之憂社稷之患也將若之何對曰臣之業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孫稽首駟赤謂侯犯曰居齊魯之際而無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於齊以臨民不然將叛侯犯從之齊使至駟赤與郈人為之宣言於郈中曰侯犯將以郈易於齊齊人將遷郈民衆兇懼駟赤謂侯犯曰衆言異矣子不如易於齊與其死也猶是郈也而得紓焉何必此齊人欲以此偪魯必倍與子地且盍多舍甲於子之門以備不虞侯犯曰諾乃多舍甲焉侯犯請易于齊齊有司觀郈將至駟赤使周走呼曰齊師至矣郈人大駭介侯犯之門甲以圍侯犯駟赤將射之侯犯止之曰謀免我侯犯請行許之駟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門郈人閉之及郭門止之曰子以叔孫氏之甲出有司若誅之羣臣懼死駟赤曰叔孫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謂駟赤曰子止而與之數駟赤止而納魯人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叔孫成子名不敢武叔名州仇其子也諡懿子公若藐其族也公南其家臣武叔黨恨藐諫立既使賊射之又使侯犯殺之皆不克圉人武叔之圉人偽固偽為固陋不知禮者以劒鋒末授之藐見劒向已逆呵之云如鱄諸以刺呉王者刺我乎犯以其忮很必殺據郈叛郈叔孫氏邑今山東沂水有郈城工師掌工匠官名駟赤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水詩唐風卒章三言曰我聞有命四言不敢以告人蓋欲秘其命詭計以圖犯喻其意稽首謝遂詐說犯以郈降齊復假宣齊使言將遷郈以懼衆謂犯衆將叛言違異矣以郈民易齊人與郈無異勝於守郈為人所叛而死既誘使舍甲於門又呼齊師至以駭郈人因其甲以圍之介因也射之偽為犯射郈人犯不知乃曰當圖免我毋徒射許之郈人許其行也宿故國名誅責也言犯勿以叔孫甲出物識也赤還救犯而言於衆甲有議不以之出奔犯因使數甲以相付赤乃止而納魯圍郈之師齊以空名致之冬武叔聘于齊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𨽻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君賜聘齊謝致郈也齊以致郈為徳于魯故對言義在討惡非以私賜際接也是以猶是為也以上為侯犯之叛以下為公孫宿之叛
  十二年夏仲由為季氏宰將堕三都於是叔孫氏堕郈季氏將堕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堕費將堕成公斂處父謂孟孫堕成齊人必至于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將不堕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三都費郈成强盛累為國害故仲由欲毁之不狃與輒前比陽虎為亂今又以費襲魯公入季氏家而登其臺今曲阜縣境内有季武子臺即公所登申句須樂頎魯大夫齊在魯北境成當其衝故云堕之無以扞齊
  哀公十四年 初孟孺子洩將圉馬於成成宰公孫宿不受曰孟孫為成之病不圉馬焉孺子怒襲成從者不得入乃反成有司使孺子鞭之秋八月辛丑孟懿子卒成人奔喪弗内袒免哭于衢聴共弗許懼不歸洩孟武伯懿子之子也圉養也宿一名成病謂民貧困有司使有司以事使人於孟氏袒免哭以喪懿子聴共聴請供命也○三家陪臣唯孟氏之臣能盡忠而必迫之使叛何其寃也
  十五年春成叛于齊武伯伐成不克遂城輸城輸以偪成也冬及齊平子服景伯如齊子贛為介見公孫成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況齊人雖為子役其有不貳乎子周公之孫也多饗大利猶思不義利不可得而喪宗國將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聞命陳成子館客曰寡君使恒告曰寡君願事君如事衞君景伯揖子贛而進之對曰寡君之願也昔晉人伐衞齊為衞故伐晉冠氏喪車五百因與衞地自濟以西禚媚杏以南書社五百呉人加敝邑以亂齊因其病取讙與闡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視衞君之事君也則固所願也成子病之乃歸成公孫宿以其兵甲入于嬴齊自艾陵之戰怨魯已乆此又納魯叛臣感子路與陳瓘之言始與魯平詳見季康子搆怨邾齊子貢謂成子叛魯齊人亦將叛子喪失也成魯宗室背魯出奔是失宗國館客禮客於館禚媚杏三邑二十五家為社書籍書而致之事見晉失諸侯取讙闡事見康子搆怨邾齊嬴齊邑入嬴避魯也見仲尼之徒皆忠於魯
  内外灾異
  隱公元年八月有蜚不為災亦不書蜚負蠜也
  三年冬齊鄭盟于石門尋盧之盟也庚戌鄭伯之車僨于濟盧今山東長清縣有盧城盧盟在春秋前既盟而遇大風故僨僨仆也傳記異
  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書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書時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往為霖平地尺為大雪言自癸酉日始以後皆雨霖以震周之三月建寅之月微陽始生未可震電既震電又不當大雨雪皆為失時
  桓公元年秋大水凡平原出水為大水
  十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廩災乙亥嘗書不害也不害於穀十七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不書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厎日禮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日官日御俱典厯數者日官不在六卿之數而位從卿故言居卿厎平也平厯數以頒諸侯諸侯奉之不失天時以授百官
  莊公七年夏恒星不見夜明也星隕如雨與雨偕也如而也偕俱也秋無麥苖不害嘉穀也黍稷尚可更種故曰不害嘉穀
  十一年秋宋大水詳見宋閔公之弑
  十八年秋有𧌒為災也洪範五行傳曰𧌒如鼈三足生南越南越婦人多淫其地多感淫女惑亂之氣所生陸璣毛詩疏云𧌒短狐也一名射影如鼈三足在江漢水中人在岸上影見水投人影則殺之或謂含沙射人入皮肌其創如疥又名射工
  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常也唯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用幣于社伐鼓于朝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亦非常也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𤯝不鼓正月周六月夏四月正陽之月也隂慝未生故謂正陽日食固為災而于正陽之月尢為大變故諸侯用幣于社請救于上公伐鼓于朝退而自責以明隂不宜侵陽臣不宜掩君之義此常禮也今當是月乃不鼓于朝而鼓于社不用幣而用牲故曰非常天災日月食大水也祈請而已不用牲𤯝猶災也惟月侵日為𤯝隂陽順逆之事聖賢所重故特鼓之今大水乃用牲而鼓亦非禮○先儒以日食正陽之月止為四月非也正謂四月陽謂十月二月者皆先王所忌四月純陽不欲為隂所侵十月純隂不欲過而干陽故詩云十月之交朔日辛夘日有食之亦孔之醜則二月日食皆為大變然歲首正月之朔古人所謂三朝日食其日其應至重觀漢孔光疏可見又不獨此二月而已
  二十八年冬饑臧孫辰告糴于齊禮也
  二十九年秋有蜚為災也凡物不為災不書
  僖公三年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為災也周六月夏四月于播種五穀無損
  十四年秋八月辛夘沙鹿崩詳見驪姬之亂
  十五年夏五月日有食之不書朔與日官失之也日官失日志慢也秋震夷伯之廟罪之也於是展氏有隱慝焉震雷電擊之夷伯魯大夫展氏也慝惡也言隠惡非法所得加故獲天愆焉
  十六年春隕石于宋五隕星也六鷁退飛過宋都風也石本星也至地而為石鷁遇迅風而退飛詳見宋襄公圖伯
  二十一年夏大旱公欲焚巫尪臧文仲曰非旱備也脩城郭貶食省用務穡勸分此其務也巫尪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之滋甚公從之是歲也饑而不害巫尪女巫主祈禱請雨者或以尪非巫也瘠病之人其面上向俗謂天哀其病恐雨入其鼻而為之旱故公欲焚之脩城郭則饑民聚而得食務穡以稼穡為務勸分謂有無相濟
  二十九年秋大雨雹為災也
  文公三年秋雨螽于宋隊而死也螽飛至宋隊地而死若雨
  十四年秋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齊晉之君皆將死亂后三年宋弑昭公五年齊弑懿公七年晉弑靈公史服但言事徴而不論其占固非末學所得詳
  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禮也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于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鼓于朝以昭事神訓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不舉不舉鼎鼔社責羣隂也此天子之禮社尊於諸侯故諸侯請救而不敢責鼓朝以自責也不舉用幣以事神也鼔社鼓朝尊卑異制以訓民事君而等威别
  十六年夏五月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國如先君之數秋八月辛未聲姜薨毁泉臺伯禽至僖公十七君妖蛇出而聲姜薨故壞之宣公十五年冬蝝生饑幸之也幸冬生不為物害○此記異也何幸之有十六年夏成周宣榭火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災
  成公五年夏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傳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問其所曰絳人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將召伯宗謀之問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壞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降服乘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以禮焉其如此而已雖伯宗若之何伯宗請見之不可遂以告而從之梁山在今山西石州東傳驛車伯宗晉賢大夫故召問之辟重道逢重車而辟之使避已也捷邪出故速善其對故問其所主主其神不舉去盛饌降服損盛服乘縵車無文徹樂息八音出次舍于郊祝幣陳玉帛史辭自罪責禮禮其神請見見之於晉侯不可不肯見從從重人言諱所感稱朽壞言遜也
  襄公五年秋大雩旱也雩夏祭所以祈甘雨若旱則又脩其禮故雖秋雩非過也八年秋九月大雩旱也
  九年春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陳畚挶具綆缶備水器量輕重蓄水潦積土塗巡丈城繕守備表火道使華臣具正徒令隧正納郊保奔火所使華閲討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討左亦如之使樂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鄖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師令四鄉正敬享祝宗用馬于四墉祀盤庚于西門之外晉侯問於士弱曰吾聞之宋災於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對曰古之火正或食於心或食於咮以出内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閲其禍敗之釁必始於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對曰在道國亂無象不可知也樂喜字子罕為正卿知將有火災素戒為備火之政伯氏宋大夫司里里宰徹屋以開火道大屋難徹就塗之畚簣籠挶土轝綆汲索缶汲器水器盆𦉞之屬輕重人力所任蓄聚也聚水以救火塗泥也積之以殺火勢巡行也丈度也繕給也行度守備之處恐因災有亂也火起則從其所趨摽表之華臣華元子為司徒正徒應役使者具之以儆先備隧正掌郊外納聚郊野保守之民使隨火所起往救之皆司徒所主閲亦華元子討治也庀具也使具其官屬戌為左亦如右樂遄司冦刑器刑書亦具官屬如左右師皇鄖皇父充石之後校正主馬工正主車使各備其官鉏吾太宰也府守六官之典司宫巷伯皆寺人各儆備宫内之事二師左右師鄉正鄉大夫敬用享祀祝大祝宗宗人墉城也用馬祭于四城以禳火盤庚殷王宋之逺祖城積隂之氣故祀之凡天災有幣無牲用馬祀皆非禮也士弱渥濁之子莊子火正火官也封之使即食邑於火之分野以行火政季春昏心星出東方咮七星鳥首正在南方則用火季秋二星入則止火所謂出内火也以順天時救民疾咮栁星為朱鳥鶉火心心星蒼龍大火閼伯高辛氏之子為陶唐氏之火正商丘大火之分野故使之居于商丘主大火之祀紀火出内之時以行火政相土契孫商之祖繼代閼伯之後居商丘祀大火時宋為商之後大火為宋星而商丘在宋地世守其祀而司其占每知禍釁皆始於火故其日知天道之有火災也又國有道則天行有常而災變可推國亂則常度乖而災變亦殊安可知乎商丘今河南歸徳州
  二十七年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過也再失閏矣謂斗建指申周十一月今之九月斗當建戌而在申故知再失閏文十一年三月甲子至今年七十一歲應有二十六閏今長厯推得二十四閏通計少再閏魯之司厯始覺其謬頓置两閏以應天正二十八年春無冰梓慎曰今兹宋鄭其饑乎歲在星紀而淫于𤣥枵以有時菑隂不堪陽蛇乘龍龍宋鄭之星也宋鄭必饑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饑何為梓慎魯大夫歲歲星也星紀在丑斗牛之次𤣥枵在子虚危之次此歲歲星應在星紀明年應在𤣥枵今已在𤣥枵淫行失次故致時有無冰之災是隂不勝陽地氣發洩也又虚危𤣥武之宿為蛇嵗星木也木為青龍失次於虚危下是為蛇所乘龍在東方東方房心為宋角亢為鄭故龍為宋鄭之星𤣥枵三宿虚星在其中其名為耗此歲星淫入虚耗之次時復無冰地氣盡洩而宋鄭當歳星之分野故度二國必饑也秋八月大雩旱也
  三十年夏五月或呌于宋太廟曰譆譆出出鳥鳴于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女待人婦義事也秋七月叔子如宋葬共姬也譆譆嗟痛聲出出戒伯姬也鳥火妖也姆女師謂女待人而行婦宜以義自主伯姬時年六十左右而待姆故曰女而不婦魯傷伯姬遇災故使卿供葬○伯姬以貞徳守死不違而傳譏之過矣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會以謀歸宋財冬十月叔孫豹會晉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戌衞北宫佗鄭罕虎及小邾之大夫會于澶淵既而無歸于宋故不書其人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淵之會卿不書不信也夫諸侯之上卿㑹而不信寵名皆弃不信之不可也如是詩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信之謂也又曰淑慎爾止無載爾偽不信之謂也書曰某人某人會于澶淵宋災故尢之也不書魯大夫諱之也寵謂族也詩大雅言文王以信而昭格于上帝又詩逸詩淑善也偽不信也昭公三年八月大雩旱也
  四年春大雨雹季武子問于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覿而出之其藏冰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賓食喪祭於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禄冰皆與焉大夫命婦喪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獻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自命夫命婦至于老疾無不受冰山人取之縣人傳之輿人納之𨽻人藏之夫冰以風壯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無淒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無菑霜雹癘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風不越而殺雷不發而震雹之為菑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申豐魯大夫陸道也虚危北方之宿夏十二月日在虚危冰堅而藏之奎婁𭥦畢西方之宿夏三月日在𭥦畢蟄蟲出而用冰又春分之中奎星朝見東方二時皆出冰期固隂重隂沍閉也必取積隂之冰以達其氣使不為災出而用之者衆不獨公也黑牡黒牲秬黑黍司寒𤣥冥北方之神故物皆用黑有事于冰故祭其神桃弓棘箭所以禳凶邪將禦至尊故食肉謂在朝廷治職事就官食者命婦大夫妻祭寒即上文享司寒也獻羔謂二月春分獻羔祭韭始開冰室即上文朝覿也公先用優尊也火星昏見東方謂三月四月中即上文西陸也畢賦班冰也老致仕者山人虞官縣人遂屬輿𨽻皆賤官風壯風寒則冰堅也風出順春風而散用也藏之周即上文山谷寒隂也用之徧即所謂賓食喪祭至老疾等也愆陽冬温也伏隂夏寒也淒風寒慘之風苦雨白露過雨時物得之而傷震霆也癘惡氣也短折為夭疫死為札今藏川池之冰不周也弃其餘而不畢賦不徧也越散也殺肅殺發舒也震震撃隂陽失序雷風為害也七月詩邠風其卒章曰二之日鑿冰沖沖謂十二月鑿而取之三之日納于凌隂凌隂冰室也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謂二月春分蚤開冰室以薦宗廟藏冰之道備于此詩矣
  六年三月鄭人鑄刑書 士文伯曰火見鄭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藏爭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為鑄刑書詳見子産相鄭士文伯晉大夫火見謂心星周五月昏見也刑器鼎也辟法也爭辟叔向所云民知爭端也象類也同氣相求火未出而用火相感而致災也六月丙戌鄭災秋九月大雩旱也
  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晉侯問于士文伯曰誰將當日食對曰魯衞惡之衞大魯小公曰何故對曰去衞地如魯地於是有災魯實受之其大咎其衞君乎魯將上卿公曰詩所謂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對曰不善政之謂也國無政不用善則自取謫于日月之災故政不可不慎也務三而已一曰擇人二曰因民三曰從時士文伯字伯瑕惡之因受其凶也衞地豕韋魯地降婁也日食于豕韋之末降婁之始乃息是災發于衞而魯受其餘禍故衞君當之為大魯則上卿為小周四月今二月故日在降婁公又感日食而問小雅十月之交詩義答云不臧者不善政之所感也擇人用賢因民因民所利從時順四時之務秋八月衞襄公卒十一月季武子卒晉侯謂伯瑕曰吾所問日食從矣可常乎對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類官職不則同始異終胡可常也詩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國其異終也如是公曰何謂六物對曰歲時日月星辰是謂也公曰多語寡人辰而莫同何謂辰對曰日月之會是謂辰故以配日晉侯以衞侯武子皆卒符其言故問可常乎否對云不可常各異時也不一政教殊也不類有變易也不則非一法也詩小雅言不同一歳日月十二㑹從子至亥所㑹謂之辰以子丑配甲乙之十幹明非一所也
  九年夏四月陳災詳見楚滅陳
  十年春王正月有星出于婺女鄭裨竈言于子産曰七月戊子晉君將死今兹歲在顓頊之虚姜氏任氏實守其地居其維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晉之妣也天以七紀戊子逢公以登星斯於是乎出吾是以譏之星客星為妖裨竈鄭大夫言此應在晉侯以七月戊子日死今歲星在顓頊𤣥枵之虚為姜齊任薛二國之分野歲星所在其國有福婺女居其方維之首而有此客星其禍不在本國必以告邑姜言其子孫將死也蓋星占以既嫁女為婺女處女為織女邑姜為齊之嫁女實晉虞叔之妣故其禍應在晉天二十八宿面七七政始終于斗牛故為星紀安有星客于其舍自殷諸侯逢公居齊地者其神以戊子日登天而死嘗有此星出于此時歳星不在其分故自當禍今得歲故以為告其所自出然邑姜亦成王之母而于周無災者其分尊非所敵也任姜共守其地而不及薛者其國微不足以應占也○晉非一君其卒也亦非一君矣何於此獨見妖乎其說多誣妄不經此姑順文以解耳秋七月戊子晉平公卒
  十六年九月大雩旱也鄭大旱使屠撃祝款豎柎有事于桑山斬其木不雨子産曰有事于山蓺山林也而斬其木其罪大矣奪之官邑屠擊鄭大夫祝太祝豎小臣款柎皆其名有事祭也蓻養護令繁殖也
  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詳見季氏逐昭公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漢申須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諸侯其有火災乎梓慎曰往年吾見之是其徴也火出而見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乆矣其與不然乎火出于夏為三月于商為四月于周為五月夏數得天若火作其四國當之在宋衞陳鄭乎宋大辰之虚也陳太皥之虚也鄭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漢漢水祥也衞顓頊之虚也故為帝丘其星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過其見之月鄭裨竈言于子産曰宋衞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瓚鄭必不火子産弗與夏八月辰星見天漢西此孛星出辰西其光芒東及天漢形如彗妖星也申須魯大夫言天道恒以象示人彗為除舊布新之象今已見大火之舎至明年大火出必以火除其舊而新布矣梓慎魯大夫徴猶兆也往見其徴兆見章伏彗必與火俱已歴二歲將必如須所言也斗柄所指一歲十二月分為四時夏以建寅為正則斗東指為春南指為夏是為得天四時之正若殷周之正則不得正夏三月大火昏見東方大辰大火宋分野大皥居陳木火所自出祝融高辛氏之火正居鄭房舍也天漢水也衞國濮陽帝顓頊居之衞星營室屬水火牝水牡壬子水丙午火火得水而作猶牝得牡而合故隃度孛若隨火俱没亦必以壬午水火合之日也火見之月四國必為災矣瓘玉别名斚酒器殷曰斚瓉勺也祼器以玉飾之竈欲用此二物禳火子産以天災流行非禳所能息
  十八年夏五月火始昏見丙子風梓慎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風甚壬午大甚宋衞陳鄭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曰宋衞陳鄭也數日皆來告火禆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産不可子太叔曰寳以保民也若有火國幾亡可以救亡子何愛焉子産曰天道逺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竈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不或信遂不與亦不復火鄭之未災也里析告子産曰將有大祥民震動國幾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國遷其可乎子産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産使輿三十人遷其柩火作子産辭晉公子公孫于東門使司冦出新客禁舊客勿出于宫使子寛子上巡羣屏攝至于太宫使公孫登徙大龜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廟告于先君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舊宫人寘諸火所不及司馬司冦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冦各保其徴郊人助祝史除于國北禳火于𤣥㝠回禄祈于四鄘書焚室而寛其征與之材三日哭國不市使行人告于諸侯宋衞皆如是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是以知陳許之先亡也火心星東北曰融風融風木也木火之母故曰火之始從丙子至壬午七日壬午水火合日故知當火作大庭氏古國名在魯城内今曲阜縣治東有大庭氏庫魯于其處作庫高顯登以望氣叅近占以審前言皆騐前子産不用竈言竈復請之子産言天道難明竈多言或時有中不足信也里析鄭大夫祥變異也弗良及言身先災死不能以善及之也析謂遷國可免災子産知天災不可避且遷國大事故云吾力不足以其嘗與已言遷其柩晉詛無畜羣公子故公子公孫多在鄭火時恐其為變故辭之使處東門新來聘者不使入舊客知國情禁之使不出子寛子上鄭大夫屏攝祭祀之位太宫鄭祖廟巡行宗廟不使火及登開卜大夫祏廟主石函周廟厲王廟合羣主于祖廟易救護也儆備也商成公鄭大夫司宫寺人之官舊宫人先公宫女列居備非常也焮炙也部伍列登備姦也野司冦縣士也火之明日四方乃聞故戒備所徴役之人居郊外者助太祝太史除治祭處于國北方就大隂禳火𤣥冥水神回禄火神鄘城也城積土隂氣所聚祈祭之以禳火之餘殃記籍被焚之家寛其賦稅與之材才助營建君大夫三日哀國不㑹市告災四方使之同恤宋衞火政與鄭同不救不弔者無政不義所以先亡七月鄭子産為火故大為社祓禳于四方振除火災禮也乃簡兵大蒐將為蒐除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其庭小過期三日使除徒陳于道南廟北曰子産過女而命速除乃毁于而鄉子産朝過而怒之除者南毁子産及衝使從者止之曰毁于北方火之作也子産授兵登陴子太叔曰晉無乃討乎子産曰吾聞之小國忘守則危況有災乎國之不可小有備故也既晉之邊吏讓鄭曰鄭國有災晉君大夫不敢寧居卜筮走望不愛牲玉鄭之有災寡君之憂也今執事撊然授兵登陴將以誰罪邉人恐懼不敢不告子産對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災君之憂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災又懼讒慝之閒謀之以啓貪人荐為敝邑不利以重君之憂幸而不亡猶可説也不幸而亡君雖憂之亦無及也鄭有他竟望走在晉既事晉矣其敢有二心為治也大為者為火特祭禮物備具也祓禳皆除凶之祭徧四方之神所以振迅除去火災故曰禮簡兵大蒐逐不祥于城内地廹故除廣之太叔廟寢之間其庭小不便于蒐宜除因不忍毁廟故過期須子産見之有後命曰二句教除徒言而汝也鄉南鄉也朝朝君怒怒不毁衝通道毁北方仁不使毁也時晉親鄭而授兵似有疑晉心故懼討卜筮走望為鄭徧禱于山川也撊然勁忿貌荐重也望走在晉言其所瞻望奔走者唯在晉耳
  十九年冬鄭大水龍鬭于時門之外洧淵國人請為禜焉子産弗許曰我鬭龍不我覿也龍鬭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其室也吾無求于龍龍亦無求于我乃止也時門鄭城門淆淵洧水深處洧水源出河南密縣東至新鄭㑹溱入河禜祈福祭其室似龍所宜居而求之使去者言子産之智
  二十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問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禍福何為對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災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過也其他月則為災陽不克也故常為水於是叔輙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將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輙卒物事也二至夏至冬至二分春分秋分二分日夜等故同道二至長短極故相過克勝也隂侵陽是陽不勝隂哭憂其災也非所當哭精爽逝矣
  二十四年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將水昭子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陽不克莫將積聚也慎以隂勝陽將水昭子以過春分陽氣盛時而不勝隂陽將猥出故為旱陽氣莫然不動必將積聚為災秋八月大雩旱也
  二十五年夏有鸜鵒來巢詳意如逐昭公秋書再雩旱甚也二十九年秋龍見于絳郊魏獻子問于蔡墨曰吾聞之蟲莫知于龍以其不生得也謂之知信乎對曰人實不知非龍實知古者畜龍故國有豢龍氏有御龍氏獻子曰是二氏者吾亦聞之而不知其故是何謂也對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實甚好龍能求其耆欲以飲食之龍多歸之乃擾畜龍以服事帝舜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封諸鬷川鬷夷氏其後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龍及有夏孔甲擾于有帝帝賜之乘龍河漢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獲豢龍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後有劉累學擾龍于豢龍氏以事孔甲能飲食之夏后嘉之賜氏曰御龍以更豕韋之後龍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饗之既而使求之懼而遷于魯縣范氏其後也獻子曰今何故無之對曰夫物物有其官官脩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職則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業其物乃至若泯弃之物乃坻伏鬱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謂五官實列受氏姓封為上公祀為貴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𤣥㝠土正曰后土龍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龍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潜龍勿用其同人䷌曰見龍在田其大有䷍曰飛龍在天其夬䷪
  曰亢龍有悔其坤䷁曰見羣龍無首吉坤之剥䷖曰龍戰于野若不朝夕見誰能物之獻子曰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也對曰少皥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脩曰熙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脩及熙為𤣥冥世不失職遂濟窮桑此其三祀也顓頊氏有子曰犂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絳晉都獻子晉卿蔡墨晉大夫豢御養也醪古國叔安其君𤣥孫之後為裔豢龍官名官有世功則以官氏其姓董時鬷水上夷皆董姓孔甲少康後九世君擾順也帝天也其徳能順乎天故賜之龍乘四也合二為四更代也以累代彭姓之豕韋而有其國既龍死潜以為醢如不死也及求龍不得自貶而遷於魯今河南有魯山其地後為晉范氏今為山東范縣方法也不食無禄食也宿猶安也物乃至如水官脩龍至也泯滅坻止也鬰滯湮塞也育生也五官之君長能脩其業者死皆配食于五行之神為王者所尊奉正官長也句芒取木生句曲而芒角也祝融光明貌蓐收秋氣摧蓐而可收也𤣥㝠水隂而幽㝠也土為羣物主故稱后在家則祀中霤在野則為社弃廢也以官廢龍不至也使龍不可至周易無縁有龍乾初九變之姤爻詞云潜龍勿用九二變之同人云見龍在田九五變之大有云飛龍在天上九變之夬云亢龍有悔乾六爻皆變之坤用九云見羣龍無首吉坤上六變之剥云龍戰于野物謂六卦所稱龍各不同也然說易者皆以龍喻陽氣如墨言則皆真龍非也獻子又問五官之長誰氏墨又對少皥金天氏窮桑其所居遂以為號重該脩熙其四子重治木為句芒該治金為蓐收脩與熙治水為𤣥冥各能其官得其職濟成少皥之功死皆為民所祀為三祀顓頊髙陽氏其子犂為火正號祝融共工在太皥後神農前其子句龍能治水土為后土死而見祀為二祀此謂五祀也方答社稷故云后土即為社是社已在五祀内矣掌播殖為田正者為稷烈山氏炎帝神農也自夏以前其子柱為稷世祀之弃周之始祖能播百穀湯既勝夏以弃代柱祀之至今傳言蔡墨之博物
  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詳見呉入郢
  哀公三年夏五月辛夘司鐸火火踰公宫桓僖災救火者皆曰顧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俟于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禮書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馬巾車脂轄百官官備府庫慎守官人肅給濟濡帷幕鬰攸從之蒙葺公屋自太廟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有常刑無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駕乘車季桓子至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救火者傷人則止財可為也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忘也富父槐至曰無備而官辦者猶拾瀋也於是乎去表之槀道還公宫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司鐸宫名桓僖二廟災常人愛財故皆顧府敬叔孔子弟子名南宫閱周人司周書典籍之官御書進于君者使待命于宫庀具也具汝所職而有不在者罪死景伯子服何字宰人冡宰之屬待命待討求之命校人掌馬使四四相從為駕之易巾車掌車以脂膏轄為行之易百官各備其官以待用慎守恐有變也肅給敬以承事濡物于水出用為濟鬰攸火氣也從其所至而以濡物蒙葺于公屋蒙葺冐覆也悛次也先尊後卑以次救之力不給則助之而刑其不用命者文伯魯大夫乘車公車駕之備緩急桓子名斯為公御車象魏門闕周禮正月縣教令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之故以為名槐富父終生之後瀋汁言不備而責辦如拾汁終不可得也表表火道風所向者去其藁積復開除道環帀公宫使火無相連桓僖親盡而廟不毁故夫子料其然○時魯衰矣觀諸臣救火猶有先王遺法與宋鄭事合觀之可見古人禦災有道不似今時之草草也
  十二年冬十二月螽季孫問諸仲尼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後蟄者畢今火猶西流司厯過也周十二月為夏十月不應螽故季孫以問孔子答火星伏在十月而後蟄蟲盡閉今火猶西流未盡沒知是九月厯官失一閏矣火心星也九月昏始入十月昏則伏故云
  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大野魯大澤山東鉅野縣東南五十里有獲麟臺今為嘉祥縣車子微者鉏商其名麟仁獸聖王之嘉瑞時未見故怪而賜虞人虞人掌山澤之官自夫子識之而取
  郊祀蒐狩
  桓公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書時禮也郎在今山東魚臺縣東南境舊有郁郎亭郎非狩地故唯時合禮
  五年秋大雩書不時也凡祀啓蟄而郊龍見而雩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言凡祀通天地宗廟之事也啓蟄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龍見建巳之月蒼龍宿之體昏見東方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逺為百榖祈膏雨建酉之月隂氣始殺嘉穀始熟故薦嘗于宗廟建亥之月昆蟲閉户萬物皆成可薦者衆故烝祭宗廟卜日有吉否過次節則書以譏慢也
  六年秋大閲簡車馬也
  閔公二年夏吉禘于莊公速也莊公薨未服闋而吉禘故云速
  僖公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曰南至公既視朔遂登觀臺以望而書禮也凡分至啓閉必書雲物為備故也周正月今十一月冬至之日日南極極者耆夜長短之極至極也視朔親告朔也觀臺臺上構屋可以逺觀者也朔旦冬至歴數之所始治歴者因此則可以明其術數審别隂陽敘事訓民魯君不能常脩此禮故善公之得禮分春秋分也至冬夏至也啓立春立夏閉立秋立冬雲物氣色災變也傳重申周典不言公者日官掌其職素察妖祥逆為之備
  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非禮也猶三望亦非禮也禮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諸侯不得郊天魯以周公故得用天子禮樂故郊遂為魯之常祀常祀有時故不卜牲與日吉凶未知故卜之既得吉日則牛改名曰牲蓋卜牛在卜日之前今書免牲則是既得吉日改牛為牲矣方復卜郊之可否是上之人怠于古典慢瀆龜䇿也郊為禮之大望祭山川其細也不郊猶望失禮之倫矣
  文公元年 於是閏三月非禮也先王之正時也履端于始舉正于中歸餘于終履端于始序則不愆舉正于中民則不惑歸餘于終事則不悖于厯法閏當在僖公末年誤于今年三月置閏蓋當時達厯者所譏昔者先王欽若昊天厯象日月星辰敬援人時也以日月轉運于天猶人之行步故推厯者謂之步厯步厯之始以十一月一日子初一刻冬至為厯元是謂厯之端首朞之日三百六十有六日日月之行又有遲速而必分為十二月舉中氣以正月月朔之與月節每月各剩一日所有餘日歸之于終積成一月則置之為閏故言歸餘于終不愆四時之序無愆過也不惑斗建不失其次寒暑不失其常無疑惑也不悖四時之事無悖亂也
  六年冬閠月不告朔非禮也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於是乎在矣不告閏朔弃時政也何以為民諸侯每月必告朔聴政因朝宗廟公以閏非常月故不告不知四時漸差故置閏以正順時而民事可命事不失時而年豐君人所以生民者今公弃時與政非為民之道
  十六年夏五月公四不視朔疾也
  宣公三年春不郊而望皆非禮也望郊之屬也不郊亦無望可也
  襄公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孟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是故啓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郊祀后稷以配天稷始祖能殖榖啓蟄夏正建寅之月耕謂春分
  昭公八年秋大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衞革車千乘大蒐數軍實簡車馬也紅魯地今南直𨽻蕭縣有紅亭根牟古國魯東界今山東福山縣有牟城商宋地魯西境接宋衞言千乘明大蒐且見魯衆之大數也
  十一年五月大蒐于比蒲非禮也詳見季氏逐昭公
  十五年春將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黒之祲非祭祥也喪氛也其在涖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武公武公之廟戒齋戒也祲妖氛也涖臨也氛惡氣也氛氣見于宗廟故以為非祭祥大臣卒故為之去樂
  城築
  隱公元年夏四月費伯帥師城郎不書非公命也費伯魯大夫郎魯地今魚臺縣君舉必書史之所書皆公命也以非命不書史之舊經亦如之
  二年夏司空無駭入極費庈父勝之魯司徒司馬司空皆卿也極附庸小國庈父費伯傳言無駭能入極因庈父城郎之師以勝之
  七年夏城中丘書不時也中丘在今山東沂縣境
  九年夏城郎書不時也
  桓公十六年冬城向書時也
  莊公二十八年冬築郿非都也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築都曰城郿魯下邑周禮四縣為都四井為邑然宗廟所在則雖邑曰都尊之也
  二十九年春新作延廏書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春秋分也治廄當以秋分因馬向入而脩之今以春作故曰不時冬十二月城諸及防書時也凡土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諸防皆魯邑龍亢龍星建戌之月日在房故角亢晨見東方三時之務始畢戒民以土功事火心星亥月之初心星次角亢之後晨見東方致築作之用水營室星謂今十月而昏正所謂定之方中於是樹板幹而興作日南至微陽始動故土功息
  僖公二十年春新作南門書不時也凡啓塞從時門户道橋謂之啓墻郭城塹謂之塞皆土功也須從其時而治之今以春故不時若小有破敝自當隨敝隨葺固不可以時拘而此髙大其門作新以易舊自當從時也
  文公十二年冬城諸及鄆書時也諸今山東諸城縣鄆鄆城縣十三年秋七月太室之屋壞書不共也簡慢宗廟使至傾頽成公九年冬城中城書時也
  十八年秋築鹿囿書不時也
  襄公十三年冬城防書事時也於是將早城臧武仲請俟畢農事禮也
  昭公九年冬築郎囿書時也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孫昭子曰詩曰經始勿亟庶民子來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無囿猶可無民其可乎詩大雅言文王始經營靈臺非急疾之庶民自以子義而來樂為之勦勞也
  定公十五年冬城漆書不時告也漆邾庶其邑實以秋城冬乃告廟魯知其不時故緩告從而書之以示譏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一   明 傅遜 撰
  
  曲沃簒晉
  隱公五年春曲沃莊伯以鄭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隨夏六月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曲沃晉别封成師之邑今山西曲沃縣莊伯成師子也翼晉舊都今山西翼縣尹氏武氏皆周世族大夫隨晉邑哀侯翼侯之子光
  六年春翼九宗五正頃父之子嘉父逆晉侯于隨納諸鄂晉人謂之鄂侯唐叔始封受懷姓九宗職官五正遂世為晉强家五正五官之長九宗一姓為九族也嘉父晉大夫鄂晉别邑桓王前立此侯之子於翼故别名鄂
  桓公二年 初晉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條之役生太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畝之戰生命之曰成師師服曰異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義義以出禮禮以體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聴易則生亂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太子曰仇弟曰成師始兆亂矣兄其㬱乎惠之二十四年晉始亂故封桓叔于曲沃靖侯之孫欒賔傅之師服曰吾聞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𨽻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今晉甸侯也而建國本既弱矣其能乆乎惠之三十年晉潘父弑昭侯而納桓叔不克晉人立孝侯惠之四十五年曲沃莊伯伐翼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哀侯侵陘庭之田陘庭南鄙啓曲沃伐翼傳因曲沃簒晉追記其始條晉地太子文侯也名仇意取攻戰相仇成師桓叔名意取能成其衆師服晉大夫言命名獲其宜而義禮政出焉由之以治易之則亂穆侯愛少子桓叔俱取於戰以為名所附意異師服知桓叔之後必盛於晉以傾宗國而預言之惠魯惠公晉文侯卒子昭侯立見桓叔强偪封之為曲沃伯靖侯桓叔之高祖父言得貴寵公孫為傅師服益知晉之將亡國諸侯家卿大夫側室衆子貳宗小宗也皆於其中立官以自輔士以子弟為僕𨽻庶人無尊卑則以親踈為分别見貴賤皆有差不得以並嫡覬覦冀望也甸侯諸侯而在甸服者潘父晉大夫孝侯昭侯子莊伯桓叔子陘庭翼南鄙邑
  三年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陘庭韓萬御戎梁𢎞為右逐翼侯于汾隰驂絓而止夜獲之及欒共叔武公莊伯子韓萬莊伯弟御戎僕也右戎車之右汾隰汾水之次汾水源出岢嵐州經靈石至臨汾絳州滎河注于海驂絓哀侯之驂絓於木共叔欒賔之子賓傅桓叔共叔傅哀侯共殉所奉之主共叔并見獲而死
  七年冬曲沃伯誘晉小子侯殺之曲沃伯武公也小子侯哀侯子八年春滅翼曲沃滅之冬王命虢仲立晉哀侯之弟緡于晉虢仲王卿士虢公林父
  九年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賈伯伐曲沃
  莊公十六年冬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曲沃武公遂并晉國僖王因就命為晉侯小國故一軍
  十八年春虢公晉侯朝王王饗醴命之宥皆賜玉五㲄馬三匹非禮也王命諸侯名位不同禮亦異數不以禮假人王之覲羣后始則行饗禮先置醴酒示不忘古飲宴則命以幣物助歡敬宥助也雙玉為瑴侯而與公同賜是假人以禮以下附獻公除公族
  二十三年夏晉桓莊之族偪獻公患之士蒍曰去富子則羣公子可謀也已公曰爾試其事士蒍與羣公子謀譖富子而去之桓叔莊伯之子孫强盛偪迫公室士蒍晉大夫富子二族之有謀而強盛者蒍假為羣公子謀以富子終為羣公子害因誣譖以罪羣公子不悟而去之
  二十四年秋晉士蒍又與羣公子謀使殺游氏之二子士蒍告晉侯曰可矣不過二年君必無患游氏二子亦桓莊之族二十五年秋晉士蒍使羣公子盡殺游氏之族乃城聚而處之冬晉侯圍聚盡殺羣公子聚晉邑
  二十六年春晉士蒍為大司空夏士蒍城絳以深其宫絳晉所都在今山西太平縣南舊有晉城為蒍所築
  獻公滅虞虢
  桓公十年春虢仲譖其大夫詹父於王詹父有辭以王師伐虢夏虢公出奔虞虢國在今陜西寳雞縣虢仲虢公也王卿士詹父屬大夫有辭其辭直虞國在今河南虞城縣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獻既而悔之曰周諺有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賈害也乃獻之又求其寳劒叔曰是無厭也無厭將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虞叔虞公弟賈買也旃之也及我禍將連及我共池地闕莊公二十六年秋虢人侵晉冬虢人又侵晉
  二十七年冬晉侯將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於我必弃其民無衆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戰所畜也夫民讓事樂和愛親哀䘮而後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戰將饑畜養也以禮樂慈愛教民所以預養戰勝之具讓事禮之極樂和樂之極愛親慈之極哀䘮愛之極虢弗畜而力戰必自斃其力而饑
  三十二年秋七月有神降于莘惠王問諸内史過曰是何故也對曰國之將興明神降之監其徳也將亡神又降之觀其惡也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對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從之内史過往聞虢請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聴於神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應宗區史嚚享焉神賜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聞之國將興聴於民將亡聴於神神聰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涼徳其何土之能得神降以聲接人莘虢地今河南陜州城有莘原神降之所過周大夫言四代興亡皆有神異享祭也物類也若以甲乙日至祭先脾玉用蒼服上青以比類祭之請命請命以土田祝太祝宗宗人史太史應區嚚皆名聴於民政順民心也聴神求福於神也依人唯徳是與涼薄也
  閔公二年春虢公敗犬戎于渭汭舟之僑曰無徳而禄殃也殃將至矣遂奔晉犬戎西戎别在中國者渭汭渭水之曲渭水源出臨洮府鳥䑕山東至咸陽華隂入河舟之僑虢大夫○之僑於此智矣而後以違命為戮何哉
  僖公二年春晉荀息請以屈産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寳也對曰若得道於虞猶外府也公曰宫之竒存焉對曰宫之竒之為人也懦而不能强諫且少長於君君暱之雖諫將不聴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于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宫之竒諫不聴遂起師夏晉里克荀息帥師會虞師伐虢滅下陽先書虞賄故也荀息字叔屈地生良馬垂棘出美玉故以為名今山西石樓縣有屈産泉傳云有馬飲此泉而生龍駒即此馬也四馬曰乘自晉適虢途出於虞故假道今山西蒲州中條山有虞坂傳荀息由此假道外府言代我藏之耳宫之竒虞賢臣息謂虞君親而狎之必輕其言冀國今山西河津縣舊有冀亭顛軨虞地山西平陸縣舊有顛軨坂鄍虞邑攻其三門虞報伐冀使其國病將欲假道先稱其强以恱之逆旅客舎也虢稍遣人分依客舍以聚衆抄晉邊邑故問虢以何罪伐我虞喜於厚賂而欲求媚故請先晉不信虞故自主兵經先書虞惡其賄也下陽虢邑今山西平陸縣秋虢公敗戎于桑田晉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陽不懼而又有功是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也必易晉而不撫其民矣不可以五稔桑田虢地在今河南陜州東北鑒以自照驕則生疾稔熟也
  五年秋晉侯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竒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啓冦不可翫一之謂甚其可再乎諺所謂輔車相依脣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從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於盟府將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偪乎親以寵偪猶尚害之況以國乎公曰吾享祀豐絜神必據我對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惟徳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徳是輔又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徳繄物如是則非徳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馮依將在徳矣若晉取虞而明徳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聴許晉使宫之竒以其族行曰虞不臘矣在此行也晉不更舉矣八月甲午晉侯圍上陽問於卜偃曰吾其濟乎對曰克之公曰何時對曰童謡云丙之晨龍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鶉之賁賁天策焞焞火中成軍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鶉火中必是時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師還館于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脩虞祀且歸其職貢於王故書曰晉人執虞公罪虞且言易也晉定謀滅虞虢再假以伐竒知其謀故以輔車脣齒為喻輔車兩旁夾木也詩曰其車既載無弃爾輔太伯虞仲太王二子皆不從父命讓適呉母弟王季立後武王封虞仲庶孫為西呉虞公其後虢仲虢叔王季之子文王之母弟以周世次計太伯虞仲為昭二虢為穆仲虞本仲雍因子孫封虞而追稱之仲叔二虢始封君之字盟府司盟之府桓莊事見前據猶固也馨香之逺聞黍稷牲玉享與不享原於徳之有無物一而用異故云不易臘歳終祭衆神之名上陽虢國都在今河南陜州東南卜偃晉卜大夫述童謡云云龍尾尾星日月之會曰辰日在尾故尾星伏不見均作袀袀服黑衣振振盛貌旂軍之旌旂鶉鶉火星也賁賁鳥星之體天策傅說星時近日星微焞焞無光耀也言丙子平旦鶉火中軍事有成也童齔未有感慮會成戯言若有馮者博覽懼思之士聞而兼志之以備鑒戒偃以此推之知九十月之交虢當滅蓋以夏時也交晦朔交㑹是夜日月合朔於尾月行疾故至旦而過在策秦穆姬晉獻公女送女曰媵以屈辱之虞祀虞所命祀
  驪姬之亂
  莊公二十八年 晉獻公娶于賈無子烝於齊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娶二女於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晉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歸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嬖欲立其子賂外嬖梁五與東關嬖五使言於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與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無主宗邑無主則民不威疆埸無主則啓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國之患也若使太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與屈則可以威民而懼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廣莫於晉為都晉之啓土不亦宜乎晉侯說之夏使太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絳二五卒與驪姬譖羣公子而立奚齊晉人謂之二五耦賈姬姓國齊姜武公妾大戎唐叔子孫别封在戎狄者小戎戎之别種子姓驪戎在今陜西臨潼縣有驪山驪戎城姬姓男其君之爵納女於人曰女外嬖寵臣梁姓五名東關居國東塞亦名五曲沃桓叔所封宗廟在焉蒲今山西蒲縣二屈一為今吉州一為今石樓縣有屈産泉旌章也伐功也廣莫曠絶也言以戎地之曠絶而在晉則為都其威逺樹宜闢土之廣獻公方好外畧故以此恱之鄙居於邊也二耜相耦廣一尺共起一伐喻二人共墾傷晉室也
  閔公元年冬晉侯作二軍公將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為太子城曲沃 士蒍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焉得立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太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與其及也且諺曰心苟無瑕何恤乎無家天若祚太子其無晉乎前王命以一軍為晉侯今獻公作二軍有廢太子心使將兵耿今山西河津縣東南有耿城霍今為霍州魏今為平陸縣北有魏侯城三國皆姬姓晉滅之餘見卿族廢興卿始有軍行將下軍故曰位以卿極無以加及禍及也無瑕精白也祚福也
  二年冬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里克諫曰太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視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古之制也夫帥師專行謀誓軍旅君與國政之所圖也非太子之事也師在制命而已稟命則不威專命則不孝故君之嗣適不可以帥師君失其官帥師不威將焉用之且臣聞臯落氏將戰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不對而退見太子太子曰吾其廢乎對曰告之以臨民教之以軍旅不共是懼何故廢乎且子懼不孝無懼弗得立修己而不責人則免於難太子帥師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為右梁餘子養御罕夷先丹木為右羊舌大夫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無慝兵要逺災親以無災又何患焉狐突嘆曰時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𠂻之旗也故敬其事則命以始服其身則衣之純用其𠂻則佩之度今命以時卒閟其事也衣之尨服逺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𠂻也服以逺之時以閟之尨涼冬殺金寒玦離胡可恃也雖欲勉之狄可盡乎梁餘子養曰帥師者受命於廟受脤於社有常服矣不獲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竒無常金玦不復雖復何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盡敵而反敵可盡乎雖盡敵猶有内讒不如違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違命不孝弃事不忠雖知其寒惡不可取子其死之太子將戰狐突諫曰不可昔辛伯諗周桓公云内寵並后外寵二政嬖子配適大都耦國亂之本也周公弗從故及於難今亂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圖之與其危身以速罪也獻公廢太子之心已決再使將兵而尤示之意臯落赤狄别種今山西樂平縣有臯落山其地也里克申生傅冢大也兵尚專制宣威太子以孝為徳故其事多悖命非其任故失官分妨其權故不威不對以言不經也○克既以正諫君而又以孝勉太子於此盡其宜矣而惜乎後之不終也○偏衣左右異色其半似公服玦如環而不連以金為之申生以太子將上軍狐突重耳外祖為之御先友為其右罕夷以卿將下軍梁餘子養為之御先丹木為其右羊舌大夫叔向祖尉軍尉先友以衣佩為吉偏半也玦主決故曰要分身之半為親故無慝威權在己可除害故逺災兼之則無患突嘆先友不知君心章顯也旌表也賞以春為始一其服為純𠂻中也世子珮瑜玉則合度今以冬十二月幽閉之義尨非純也金玦非度也涼殺寒離皆不祥之稱豈可恃以為安子養意與突同告於廟受師命宜於社受脤肉韋弁服軍之常尨偏衣也雜色竒怪非常之服待命者賜之玦則去故不復心害太子之心丹木亦知不吉周禮方相氏狂夫四人黄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盾阻古作詛將服是服先詛之云必盡敵違避之也突欲太子他適羊舌勸太子死戰寒心薄惡不忠孝之惡名辛伯周大夫諗告也亂本以驪姬寵奚齊嬖也奉身為孝不戰為安民有功益見疑故云速禍據國語申生敗狄於稷桑而反讒言益起
  僖公四年 初晉獻公欲以驪姬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從筮卜人曰筮短龜長不如從長且其繇曰專之渝攘公之羭一薰一蕕十年尚猶有臭必不可弗聴立之生奚齊其娣生卓子及將立奚齊既與中大夫成謀姬謂太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歸胙于公公田姬寘諸宫六日公至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公殺其傅杜原款或謂太子子辭君必辯焉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飽我辭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樂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實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誰納我十二月戊申縊于新城姬遂譖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公必欲立驪姬卜不吉而復筮龜筮本無長短卜人意在規諫故云筮短龜長繇卜兆辭渝變也攘奪也羭美也言專愛之則能使公心變而攘奪其美薰香草蕕臭草十年有臭言善易消惡難除也中大夫舊云里克恐非齊姜太子母公夢其求食姬欲讒太子而無由假以公夢使祭度必歸胙可致毒也墳起也毒食經宿輙敗豈能六日此明非太子毒公乃惑焉而不察或云以此自理君必辯太子以君愛姬甚而老矣不忍使姬得罪以傷君心又以蒙惡名不奔而縊新城曲沃也時二子在朝各奔其邑
  五年春晉侯使以殺太子申生之故來告初晉侯使士蒍為二公子築蒲與屈不慎寘薪焉夷吾訴之公使讓之士蒍稽首而對曰臣聞之無䘮而慼憂必讎焉無戎而城讎必保焉冦讎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廢命不敬固讎之保不忠失忠與敬何以事君詩云懷徳惟寧宗子惟城君其修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將尋師焉焉用慎退而賦曰狐裘尨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及難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乃徇曰校者吾讎也踰垣而走披斬其袪遂出奔翟讓譴也蒍知公將廢太子而并及二子故預以為固讎所保而勸公修徳以固宗子必讎必當之保保而守之詩大雅懷徳以安則宗子之固若城尨茸亂貌公與二公子為三言城不堅則為所訴堅之則為固仇故不知所從祛袂也
  六年春晉侯使賈華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將奔狄郤芮曰後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賈華晉大夫夷吾非不欲校力不能守不如重耳賢芮嫌與重耳同謀相隨以梁為秦所親幸秦既大國且穆姬在焉故欲因以求入
  九年秋九月晉獻公卒里克㔻鄭欲納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亂初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事居耦居無猜貞也及里克將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怨將作秦晉輔之子將何如荀息曰將死之里克曰無益也荀叔曰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能欲復言而愛身乎雖無益也將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誰不如我我欲無貳而能謂人已乎冬十月里克殺奚齊于次書曰殺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詩所謂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荀息有焉㔻鄭亦晉大夫克黨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藐弱小貌指奚齊卓子欲使保護之往死者居生者耦兩也送死事生兩無疑恨所謂貞也三怨三公子之徒能謂人已言不能止里克使不忠於申生等次䘮次詩大雅斯言之玷荀息有焉惜其前失言也蓋息既從君於昏而許之以死則於義有不得不死者矣晉郤芮使夷吾重賂秦以求入曰人實有國我何愛焉入而能民土於何有從之齊隰朋帥師會秦師納晉惠公秦伯謂郤芮曰公子誰恃對曰臣聞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夷吾弱不好弄能鬬不過長亦不改不識其他公謂公孫枝曰夷吾其定乎對曰臣聞之唯則定國詩曰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文王之謂也又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之謂也今其言多忌克難哉公曰忌則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郤芮郤缺父從夷吾欲乘二子弑謀歸得國言國非已有何愛而不以賂秦能得民不患無土隰朋齊大夫桓以稱伯故㑹秦納之芮又以無黨無仇微勸秦弄戲也不過有節也公孫枝奉大夫字子桑詩大雅帝天則法也言文王行由自然合天之法僭過差賊傷害也無此則可為人法多忌適以自害晉弱則秦强故曰吾利
  十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黨會齊隰朋立晉侯晉侯殺里克以說將殺里克公使謂之曰微子則不及此雖然子弑二君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對曰不有廢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臣聞命矣伏劒而死於是㔻鄭聘于秦且謝緩賂故不及忌父周卿士黨周大夫說自解非簒也㔻鄭克黨以在秦故不及其難晉侯改葬共太子秋狐突適下國遇太子太子使登僕而告之曰夷吾無禮余得請於帝矣將以晉畀秦秦將祀余對曰臣聞之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君祀無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圖之君曰諾吾將復請七日新城西偏將有巫者而見我焉許之遂不見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許我罰有罪矣敝於韓共太子申生諡下國國之東忽如夢相見狐突本申生御故使登為僕夷吾烝於賈君故雖於申生改葬加諡而謂無禮請帝討之不見其象忽沒敝敗也韓晉地獨敝惠公故言罰有罪明不復以晉畀秦㔻鄭之如秦也言於秦伯曰吕甥郤稱冀芮實為不從若重問以召之臣出晉君君納重耳蔑不濟矣冬秦伯使泠至報問且召三子郤芮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遂殺㔻鄭祁舉及七輿大夫左行共華右行賈華叔堅騅歂纍虎特宫山祁皆里㔻之黨也㔻豹奔秦言於秦伯曰晉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與也伐之必出公曰失衆焉能殺違禍誰能出君吕甥郤稱冀芮皆晉大夫不從不與秦賂也問聘遺蔑無也泠至秦大夫祁舉亦克黨周禮侯伯七命貳車七人每車一大夫主之共華等七子也豹鄭子大主謂秦小怨里㔻也秦伯言能殺里㔻必得衆能出君必不奔
  十一年春晉侯使以㔻鄭之亂來告天王使召武公内史過賜晉侯命受玉惰過歸告王曰晉侯其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於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繼之有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禮不行則上下昏何以長世天王周襄王召武公周卿士内史過周大夫諸侯即位天子賜之圭為瑞幹言其立輿言其載於此知惠公之不終
  十三年冬晉荐饑使乞糴于秦秦伯謂子桑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將何求重施而不報其民必攜攜而討焉無衆必敗謂百里與諸乎對曰天災流行國家代有救災恤鄰道也行道有福㔻鄭之子豹在秦請伐晉秦伯曰其君是惡其民何罪秦於是乎輸粟于晉自雍及絳相繼命之曰汎舟之役荐重也民攜無義以離其心也百里秦大夫豹欲為父報仇故請伐雍秦都臨渭水絳晉都臨汾水其粟自渭運入河汾故名汎舟
  十四年秋八月辛夘沙鹿崩晉卜偃曰期年將有大咎幾亡國沙鹿山在今北直𨽻元城縣卜偃晉卜大夫國主山川故崩而國幾亡冬秦饑使乞糴于晉晉人弗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貪愛不祥怒鄰不義四徳皆失何以守國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將安傅慶鄭曰弃信背鄰患孰恤之無信患作失援必斃是則然矣虢射曰無損於怨而厚於冦不如勿與慶鄭曰背施幸災民所弃也近猶讎之況怨敵乎弗聴退曰君其悔是哉慶鄭虢射皆晉大夫共議秦乞糴鄭謂必宜與之射以皮喻所許秦地以毛喻糴言既背秦賂致怨已深今與之糴猶無皮而施毛也又言與秦粟不足解怨適足使秦强鄭以如此民雖近猶弃而仇我敵怨更深必自悔
  十五年 晉侯之入也秦穆姬屬賈君焉且曰盡納羣公子晉侯烝於賈君又不納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晉侯許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東盡虢略南及華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與晉饑秦輸之粟秦饑晉閉之糴故秦伯伐晉卜徒父筮之吉涉河侯車敗詰之對曰乃大吉也三敗必獲晉君其卦遇蠱䷑曰千乘三去三去之餘獲其雄狐夫狐蠱必其君也蠱之貞風也其悔山也歲云秋矣我落其實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實落材亡不敗何待三敗及韓晉侯謂慶鄭曰冦深矣若之何對曰君實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孫卜右慶鄭吉弗使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御戎家僕徒為右乘小駟鄭入也慶鄭曰古者大事必乘其産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訓而服習其道唯所納之無不如志今乘異産以從戎事及懼而變將與人易亂氣狡憤隂血周作張脉僨興外彊中乾進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聴九月晉侯逆秦師使韓簡視師復曰師少於我鬭士倍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饑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也今又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況國乎遂使請戰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也君若不還無所逃命秦伯使公孫枝對曰君之未入寡人懼之入而未定列猶吾憂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韓簡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戰于韓原晉戎馬還濘而止公號慶鄭慶鄭曰愎諫違卜固敗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韓簡虢射為右輅秦伯將止之鄭以救公誤之遂失秦伯秦獲晉侯以歸晉大夫反首拔舍從之秦伯使辭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從君而西也亦晉之妖夢是踐豈敢以至晉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實聞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風穆姬聞晉侯將至以太子罃𢎞與女簡璧登臺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絰逆且告曰上天降災使我兩君匪以玉帛相見而以興戎若晉君朝以入則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則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諸靈臺大夫請以入公曰獲晉侯以厚歸也既而喪歸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晉人慼憂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圖晉憂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難任背天不祥必歸晉君公子縶曰不如殺之無聚慝焉子桑曰歸之而質其太子必得大成晉未可滅而殺其君祇以成惡且史佚有言曰無始禍無怙亂無重怒重怒難任陵人不祥乃許晉平晉侯使郤乞告瑕吕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國人而以君命賞且告之曰孤雖歸辱社稷矣其卜貳圉也衆皆哭晉於是乎作爰田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憂惠之至也將若君何衆曰何為而可對曰征繕以輔孺子諸侯聞之喪君有君羣臣輯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勸惡我者懼庶有益乎衆說晉於是乎作州兵初晉獻公筮嫁伯姬於秦遇歸妹䷵之暌䷥史蘇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無衁也女承筐亦無貺也西鄰責言不可償也歸妹之暌猶無相也震之離亦離之震為雷為火為嬴敗姬車說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師敢于宗丘歸妹暌孤寇張之弧姪其從姑六年其逋逃歸其國而弃其家明年其死於高梁之虚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從史蘇之占吾不及此夫韓簡侍曰龜象也筮數也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先君之敗徳及可數乎史蘇是占勿從何益詩曰下民之孼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職競由人穆姬申生姊秦穆夫人也賈君獻公正妃賈女驪姬詛無畜羣公子故使納之中大夫國内執政里㔻等河外河南從河南而東盡虢界也華山在今陜西華州解梁今山西解州輸粟閉糴見本事徒父秦之掌龜卜者兼掌筮筮法用雜占不皆取易詞詞意云秦伯之車涉河則晉侯之車敗秦伯不解詰之周易巽下艮上蠱利涉大川往有事也亦秦勝之卦即此所云千乘三去三言蓋卜筮書雜詞雄君象狐狡媚故以謂晉君狐蠱必雄狐之誤内卦為貞外卦為悔巽為風秦象艮為山晉象周九月夏七月孟秋也艮為山山有木今歳已秋秋風既肅山木之實皆落材亦可取而用在秦則克在晉則敗晉以師禦秦於境三敗退秦逐之及於韓故云冦深鄭以公怒秦至此故云君實深之惡其訐不以為右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郤犨父鄭國馬名小駟公乘之鄭又諫以為必須自用其土産變變其常度易猶逆也狡戾也僨動也馬之氣血與脉交鬰而横興外似强而内實乾竭必不能進退周旋於戎事韓簡晉大夫萬之孫狃狎也公以秦兵雖奮尤不可使之狎我而輕來定列定位也簡知師必敗恐死故以囚為幸韓原在今陜西韓城縣有古韓城濘泥也還便旋也小駟不調故墮泥中如慶鄭言輅迎也止獲也反首亂髪反下垂也拔茇同革舍止壞形毁服以示慼妖夢謂狐突不寐而遇申生帝許罰有罪之言踐實也以至以晉侯至其國也實聞此言懼其或變也罃康公名𢎞其母弟簡璧罃𢎞姊妹古之宫閉者皆居之臺以抗絶之穆姬外為惠公告罪而内為刼制之術故登臺而荐之以薪令上下者履薪乃通并率子女於其上若將以火自焚之狀免衰絰遭喪之服令行人服此服迎秦伯而且告以朝夕將死之言故不以晉侯入靈臺周之故臺亦以抗絶令不得通内外厚歸以厚獲而歸喪歸或夫人自殺也何有猶何得縶秦大夫聚慝恐晉侯歸而相聚為仇惡也祇適也史佚周武王太史名佚怙恃也恃人之亂為已利也郤乞晉大夫瑕吕飴甥即吕甥也姓瑕吕名飴甥字子金晉侯聞秦將許之平故告使迎已以危難欲收衆心故先賞之於朝貳代也圉惠公太子懷公哭哀君不還也爰本𧻚易也以公田之肥美者易其臣之磽确者征賦也繕治也孺子圉也州兵使州長各繕甲兵五黨為州二千五百家也周禮卿大夫以歲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州長則否今以州長督察少而易精史蘇晉卜大夫兊下震上歸妹上六變而之暌兊下離上其繇爻辭衁血也貺賜也刲羊士之功承筐女之職上六無應所求不獲故下刲無血上承無實不吉之象兊為少女震為長男故稱士女將嫁女於西而遇不吉之卦故知有責讓之言不可報償歸妹女嫁之卦暌乖離之象故曰無相相助也震離二卦變而氣相通嬴秦姓姬晉姓震為雷離為火火動熾而害其母女嫁反害其家之象故曰為嬴敗姬輹車下縛也丘猶邑也震為車離為火上六爻在震則無應故車脫輹在離則失位故火焚旗言皆失車火之用也車敗旗焚故不利行師火還害母故敗不出國近在宗邑歸妹暌孤冦張之弧此暌上九爻辭處暌之極故曰暌孤失位孤絶故遇冦難而有弓矢之警皆不吉之象震為木離為火火從木生震變為離是姪從其姑之象謂子圉質秦也逋亡也弃家謂子圉弃婦懷嬴而歸惠公死之明年文公入殺懷公於高梁凡筮者用周易則其象可推若臨時占者或取於象或取於氣或取於時日王相以成其占必盡附㑹以爻辭則構虚而不經故畧言其歸趣簡又因公恨而言龜以象示筮以數告象數皆縁物而生故可以知吉凶不可以變吉凶先君之徳宜致敗而後有此凶數是敗已先定數其可及乎占之從不從無救於敗詩小雅言民之有邪惡非天所降僔沓面語背相憎疾皆人競所作因以諷諫惠公有以召此禍也○竊謂簡論獻公之敗徳是矣所論象數非也夫天地間有理斯有氣有氣而象數固已畢具乎其中矣物由以生豈縁物始有乎又豈有先後之分乎簡固淺乎為言而杜更繆用以解龜筮之長短諸書又多引以為徴何皆陋也十月晉隂飴甥會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恥失其君而悼喪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讎寧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徳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對曰小人慼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懷徳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徳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饋七牢焉蛾析謂慶鄭曰盍行乎對曰陷君於敗敗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將焉入十一月晉侯歸丁丑殺慶鄭而後入是歲晉又饑秦伯又餼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聞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後必大晉其庸可冀乎姑樹徳焉以待能者於是秦始征晉河東置官司焉隂飴甥即吕甥食采於隂王城秦地在今陜西臨晉縣境舊有王城甥欲秦歸晉侯詭言國人之情皆忠愛於其君一役統戰韓而言徳刑並用可伯也牛羊豕各為一牢將歸之故厚其禮蛾析晉大夫陷君謂君號鄭而鄭去之也殺而後入見忮忌終不化也晉國河東秦國河西征賦也置官司越河而有之也
  十七年夏晉太子圉為質於秦秦歸河東而妻之惠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過期卜招父與其子卜之其子曰將生一男一女招曰然男為人臣女為人妾故名男曰圉女曰妾及子圉西質妾為宦女焉懷子曰孕過期過十月不産卜招父梁太卜圉飬馬者不聘曰妾宦事秦為妾
  二十二年秋晉太子圉為質於秦將逃歸謂嬴氏曰與子歸乎對曰子晉太子而辱於秦子之欲歸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執巾櫛以固子也從子而歸弃君命也不敢從亦不敢言遂逃歸嬴氏秦所妻子圉懷嬴也婢子婦人之卑稱巾以帨手櫛以理髪
  二十三年九月晉惠公卒懷公命無從亡人期期而不至無赦狐突之子毛及偃從重耳在秦弗召冬懷公執狐突曰子來則免對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質貳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數矣若又召之教之貳也父教子貳何以事君刑之不濫君之明也臣之願也淫刑以逞誰則無罪臣聞命矣乃殺之卜偃稱疾不出曰周書有之乃大明服已則不明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民不見徳而唯戮是聞其何後之有懷公圉也亡人重耳期期示之期而至其期也弗召乃心重耳故䇿名書名於所臣之策質贄通臣始見君必有贄周書康誥言君能大明則民服晉公子重耳之及於難也 遂奔狄過衞 及齊 及曹 及鄭 及楚 乃送諸秦詳見
  晉文公之伯
  二十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納之不書不告入也 濟河圍令狐入桑泉取臼衰二月甲午晉師軍于廬栁秦伯使公子縶如晉師師退軍于郇辛丑狐偃及秦晉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晉師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殺懷公于高梁不書亦不告也吕郤畏偪將焚公宫而弑晉侯寺人披請見公使讓之且辭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後余從狄君以田渭濱女為惠公來求殺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雖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猶在女其行乎對曰臣謂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猶未也又將及難君命無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惡唯力是視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無蒲狄乎齊桓公置射鈎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行者甚衆豈唯刑臣公見之以難告三月晉侯濳㑹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獲公乃如河上秦伯誘而殺之晉侯逆夫人嬴氏以歸秦伯送衞於晉三千人實紀綱之僕不告不告於魯餘見文公之伯濟河秦納重耳之師令狐今山西猗氏縣桑泉今臨晉縣有桑泉城臼衰在今解州東南舊有臼城晉師懷公遣拒重耳之師受穆公命而退郇在解州西北武宫武公之廟懷公奔重耳使殺之高梁在今北直𨽻寧晉縣境吕甥郤芮惠公舊臣畏為文公所偪害辭辭不見田獵也袪猶在言披所斬之袂尚在不忘也余何有言當二君世君為蒲狄人耳於我有何義射鈎管仲射桓公中帶鈎何辱命言若反齊桓已將自去不煩君命披奄人故稱刑臣以難告告吕郤將焚公夫人秦穆女文嬴也以新有吕郤之難國未輯睦故以兵衞之紀綱言能總攝可任也○吕甥忠智所事非人而不獲終傷哉初晉侯之豎頭須守藏者也其出也竊藏以逃盡用以求納之及入求見公辭焉以沐謂僕人曰沐則心覆心覆則圖反宜吾不得見也居者為社稷之守行者為羈絏之僕其亦可也何必罪居者國君而讎匹夫懼者甚衆矣僕人以告公遽見之豎左右小吏頭須一曰里鳧須出公出納納公心主謀畫既覆則所圖謀者亦反遽惶遽也言文公弃小怨所以能安衆晉侯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獻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懷無親外内弃之天未絶晉必將有主主晉祀者非君而誰天實置之而二三子以為已力不亦誣乎竊人之財猶謂之盜況貪天之功以為已力乎下義其罪上賞其姦上下相蒙難與處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誰懟對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對曰言身之文也身將隠焉用文之是求顯也其母曰能如是乎與女偕隠遂隠而死晉侯求之不獲以緜上為之田曰以志吾過且旌善人介之推文公從臣蒙欺也知之欲以達於公也緜上在今山西介休縣有山名介山有介廟獻公任用智勇滅國拓疆晉之强也實自公始誠亦可稱雄傑之主矣特以嬖愛驪姬廢長立幼以至國亂累世子孫交殺幾盡自古不能克情制欲躭昵袵席功業雖高而不獲令終者多矣豈特一獻公哉噫此誠正修齊之訓亘萬世而莫能易也歟
  并諸戎狄
  僖公八年 晉里克帥師梁由靡御虢射為右以敗狄于采桑梁由靡曰狄無恥從之必大克里克曰懼之而已無速衆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晉報采桑之役也復期月采桑在今山西太寧縣境舊有采桑津此前事也靡言狄不恥走故可逐克恐怨深而羣黨來報射料以見弱必來
  十六年秋狄侵晉取狐厨受鐸涉汾及昆都因晉敗也狐厨受鐸昆都晉三邑今山西臨汾縣舊有狐谷亭汾水出太原南入河敗韓原之敗
  二十二年秋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詳見景王讓晉
  二十八年冬晉侯作三行以禦狄
  三十一年秋晉蒐于清原作五軍以禦狄清原今山西稷山縣境舊有清原為文蒐軍之地
  三十三年夏狄侵齊因晉喪也喪文公薨故秋狄伐晉及箕箕今山西太谷縣東有箕城八月戊子晉侯敗狄于箕郤缺獲白狄子白狄狄别種也詳見卿族廢興
  宣公六年秋赤狄伐晉圍懷及邢丘晉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貫將可殪也周書曰殪戎殷此類之謂也懷今為河南武陟縣邢丘在今懷慶府城東驕則數戰為民所疾以索穿物曰貫惡之多如物之盈於貫殪殺也周書康誥戎大也蓋言武王使殷王之罪稔而滅之
  七年夏赤狄侵晉取向隂之禾晉用桓子謀故縦狄
  十一年夏晉郤成子求成于衆狄衆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晉秋會于櫕函衆狄服也是行也諸大夫欲召狄郤成子曰吾聞之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繼其從之也詩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猶勤況寡徳乎攅函狄地有繼其功可繼也從從衆狄也詩周頌言文王勤以創業
  十三年秋赤狄伐晉及清
  十五年夏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晉侯將伐之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儁才不如待後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儁才雖多何補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弃仲章而奪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傷其君目五也怙其儁才而不以茂徳兹益罪也後之人或者將敬奉徳義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討有罪曰將待後後有辭而討焉毋乃不可乎夫恃才與衆亡之道也商紂由之故滅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民反徳為亂亂則妖災生故文反正為乏盡在狄矣晉侯從之六月癸夘晉荀林父敗赤狄于曲梁辛亥滅潞酆舒奔衞衞人歸諸晉晉人殺之潞子國今山西潞州有潞城酆舒潞之相儁絶異也仲章潞賢人黎氏黎侯國今為山西黎城縣有黎侯城命天命也文字也乏古文作五正本射侯正以受矢五以御矢是相反也五言矢於此匱乏不去也此反正是乏絶之道曲梁今永年縣秋七月壬午晉侯治兵于稷以略狄土立黎侯而還稷今山西稷山縣西有稷神山略定其疆也前狄奪黎氏地故晉復立之晉侯賞桓子狄臣千室亦賞士伯以瓜衍之縣曰吾獲狄土子之功也微子吾喪伯氏矣羊舌職說是賞也曰周書所謂庸庸祗祗者謂此物也夫士伯庸中行伯君信之亦庸士伯此之謂明徳矣文王所以造周不是過也故詩曰陳錫載周能施也率是道也其何不濟荀林父謚桓子字伯千室千家也桓子與楚戰邲而敗晉侯將殺之士伯諫止故并賞瓜衍闕職叔向父周書康誥庸用也祗敬也物事也言文王能用可用敬可敬詩大雅言文王布陳大利以錫天下故能行周道福流子孫○林父敗軍之將幸而不死避楚之强而苟以闢土於狄庶可免罪耳晉侯之賞已過而以文王事比之大不侔矣
  十六年春晉士㑹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鐸辰鐸辰留吁之屬餘見卿族廢興
  成公三年秋晉郤克衞孫良夫伐廧咎如討赤狄之餘焉廧咎如潰上失民也晉滅赤狄其民散入廧咎如故討之
  九年冬秦人白狄伐晉諸侯貳故也
  十二年夏狄人間宋之盟以侵晉而不設備秋晉人敗狄于交剛晉楚為成故盟宋交剛地闕
  昭公元年夏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羣狄于太原崇卒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以什共車必克困諸阨又克請皆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五乘為三伍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太原即大鹵今山西太原縣無終山戎今北直𨽻玉田縣崇尚也魏舒以車利平地歩利險阻故言彼徒我車所遇又阨將何以勝若更十人以當一車之用則步兵多既可克遇險則步兵利又可克前此車步參用未有皆用卒者今自我創始皆卒乃毁車為步陣乘車者三人五乘十五人今改去車更以五人為伍分三伍因斬主將之嬖人違命者以徇布列五陣以相逺於前為兩於後為伍右角為專左角為參前拒為偏其名臨時所定翟人笑其失常猶未陣為晉人所薄大敗徒步也阨險也傳言苟吳能用善謀
  十二年六月晉荀吳偽會齊師者假道於鮮虞遂入昔陽鮮虞白狄别種今為北直𨽻新樂縣有鮮虞亭昔陽今山西清源縣有昔陽城秋八月壬午滅肥以肥子緜臯歸肥白狄也今為北直𨽻盧龍縣有肥兒國緜臯名冬晉伐鮮虞因肥之役也
  十三年八月鮮虞人聞晉師之悉起也而不警邊且不修備晉荀吳自著雍以上軍侵鮮虞及中人驅衝競大獲而歸晉平丘之㑹甲車四千乘故為悉起不警不為備夷狄無謀也中人戎地今北直𨽻慶都縣境舊有中人城衝衝車競争逐也驅衝車與敵人争逐
  十五年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鼓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曰吾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喪滋多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脩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將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賈怠無卒弃舊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義不爽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䳒鞮歸荀呉諡穆子鼓白狄之别今北直𨽻晉州舊名鼓城所適所歸也賈買也完保守也卒終也爽差也義所義之所在也䳒鞮鼓子名穆子於此風彩差可畏愛
  十七年秋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於雒與三塗萇𢎞謂劉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陸渾氏甚睦於楚必是故也君其備之乃警戎備九月丁夘晉荀呉帥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庚午遂滅陸渾數之以其貳於楚也陸渾子奔楚其衆奔甘鹿周大獲宣子夢文公攜荀吳而授之陸渾故使穆子帥師獻俘于文宫屠蒯晉之膳宰以忠諫進雒雒水在洛陽三塗山在嵩縣陸渾戎其地即嵩縣警備警戒以備戎欲因晉勢以獲戎俘也棘津在北直𨽻棗强縣境有棘津城甘鹿周地大獲因先警備也以文公示夢故獻俘以告成
  二十二年 晉之取鼔也既獻而反鼓子焉又叛於鮮虞六月荀吳略東陽使師偽糴者負甲以息于昔陽之門外遂襲鼓滅之以鼓子䳒鞮歸使涉佗守之獻獻於廟叛叛晉而屬鮮虞東陽晉之山東邑今北直𨽻河間府其地偽糴詐為將販糴於鼔昔陽鼓子所都守守鼓地也定公三年秋九月鮮虞人敗晉師于平中獲晉觀虎恃其勇也平中晉地恃勇輕敵故被獲
  五年冬晉士鞅圍鮮虞報觀虎之役也
  長狄之亡
  文公十一年秋鄋瞞侵齊遂伐我公卜使叔孫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莊叔緜房甥為右富父終甥駟乘冬十月甲午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富父終甥摏其喉以戈殺之埋其首於子駒之門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瞞伐宋司徒皇父帥師禦之耏班御皇父充石公子穀甥為右司冦牛父駟乘以敗狄于長丘獲長狄縁斯皇父之二子死焉宋公於是以門賞耏班使食其征謂之耏門晉之滅潞也獲僑如之弟焚如齊襄公之二年鄋瞞伐齊齊王子成父獲其弟榮如埋其首於周首之北門衞人獲其季弟簡如鄋瞞由是遂亡鄋瞞北方長狄國名人長三丈防風氏之後漆姓得臣諡莊叔侯叔夏緜房甥富父終甥皆魯大夫四人共車故曰駟乘僑如鄋瞞之君摏猶衝也狄長戈短蓋遥擲戈以衝之子駒魯郭門埋首於此骨節非常恐後世怪之故詳其處得臣命其子名僑如以自志其功宣伯僑如諡伐宋事在春秋前皇父戴公子充石其名耏班穀甥牛父皆宋大夫亦四人同乘長丘宋地縁斯亦狄名皇父二子從軍偕戰死應受賞傳失記至後皇瑗皇緩猶其後也賞耏班使食關門之租因以名門齊襄誤本惠公也惠之二年為魯宣之二年在滅潞十三年前成父齊大夫榮如焚如之弟周首齊地簡如伐齊退走至衛見獲長狄之種遂絶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一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二   明 傅遜 撰
  
  卿族廢興魏趙狐胥先欒郤韓知中行范凡十一族季賈奔狄而狐氏廢先縠得罪而先氏廢胥廢于郤欒郤廢趙而趙復興厲公用欒氏譛殺三郤而郤氏廢范宣子逐欒盈而欒氏廢范中行氏逐于知韓魏趙而韓魏趙復共滅知伯遂為三晉靈公厲公之弑與軍制之變俱見内
  閔公元年冬晉侯作二軍公將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 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大夫 卜偃曰畢萬之後必大萬盈數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賞天啓之矣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今名之大以從盈數其必有衆初畢萬筮仕于晉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為土車從馬足居之兄長之母覆之衆歸之六體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殺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夙趙衰兄畢萬魏犫祖父御右為公御右也耿霍魏俱見前驪姬之亂卜偃晉掌卜大夫以魏從萬有衆之象今北直𨽻大名府本魏地蓋取此名辛廖晉大夫屯震下坎上初九變而之比坤下坎上屯險難所以為堅固比親密所以得入震為土震變為坤也震為車坤為馬故曰車從馬震為足為長男故曰足居兄長坤為母為衆故曰母覆衆歸有此六義不可易也比合屯固坤安震殺故曰公侯之卦畢萬公高之後故云云
  僖公二十三年 晉公子重耳之及於難也 遂奔狄從者狐偃趙衰顛頡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叔隗季隗納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儵叔劉以叔隗妻趙衰生盾難驪姬之難餘見文公之伯時重耳出亡狐毛賈佗介子推亦從而傳止言五人者或有先後傳失之也廧咎如赤狄别種隗姓盾趙宣子名餘見晉文公之伯二十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納之 狄人歸季隗于晉而請其二子文公妻趙衰生原同屏括樓嬰趙姬請迎盾與其母子餘辭姬曰得寵而忘舊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請許之來以盾為才固請於公以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為内子而已下之納納重耳也餘見文公之伯驪姬之亂二子伯鯈叔劉狄請其進退之命而𫝊缺其終蓋以詛無畜羣公子不召之入也原屏樓同括嬰之邑趙姬文公女子餘趙衰字卿之嫡妻曰内子
  二十七年冬作三軍謀元帥趙衰曰郤縠可前獻公作二軍今文公作三軍詳見文公之伯
  二十八年冬晉侯作三行以禦狄荀林父將中行屠擊將右行先蔑將左行晉置上中下三軍今復增置三行以辟天子六軍之名三行無佐疑大夫帥
  三十一年秋晉蒐于清原作五軍以禦狄趙衰為卿清見上卷前作三行今罷之更為上下新軍二十七年命趙衰為卿讓于欒枝今從原大夫為新軍帥三十三年八月戊子晉侯敗狄于箕卻缺獲白狄子先軫曰匹夫逞志於君而無討敢不自討乎免胄入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面如生初臼季使過冀見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賓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請用之臣聞之出門如賓承事如祭仁之則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對曰舜之罪也殛鯀其舉也興禹管敬仲桓之賊也實相以濟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君取節焉可也文公以為下軍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將中軍以再命命先茅之縣賞胥臣曰舉郤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郤缺為卿復與之冀亦未有軍行箕今山西太谷縣境殽之戰獲秦三帥而歸之軫怒不顧而唾故云逞志事見秦穆公伯西戎元首也如生見其有異於人臼季胥臣也冀缺父芮故邑因以為稱耨鋤也野饋曰饁芮謀殺文公故曰有罪見驪姬之亂詩國風葑菲菜名上美下惡食之者不以其惡而弃其美言可取其子之善節不宜以父故廢之且居先軫子其父死敵故進之先茅絶後故取其縣以賞胥臣還缺父故邑雖登卿位未有軍列
  文公五年冬晉陽處父聘于衞反過甯甯嬴從之及温而還其妻問之嬴曰以剛商書曰沈漸剛克髙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沒乎天為剛徳猶不干時況在人乎且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懼不獲其利而離其難是以去之甯晉邑嬴其邑人壹謂其純剛天秉純陽故為剛徳猶不干犯四時之序而寒暑相順華文彩不實少誠也離麗也恐處父遇禍而及已也晉趙成子欒貞子霍伯臼季皆卒成子趙衰諡新上軍帥中軍佐也貞子欒枝諡下軍帥霍伯先且居字中軍帥也臼季胥臣字下軍佐也
  六年春晉蒐于夷舍二軍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軍陽子成季之屬也故黨於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於是乎始為國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獄刑董逋逃由質要治舊洿本秩禮續常職出滯淹既成以授太傅陽子與太師賈佗使行諸晉國以為常法前蒐清原作五軍今舍二軍復三軍之制夷晉地四卿卒故蒐以謀帥董今山西萬泉縣舊有董亭易中軍以盾易射姑也屬屬大夫典常也正當也辟理也董督也由用也質要劵契也洿汙穢也秩貴賤之等續修其廢出拔其賢○八月乙亥晉襄公卒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趙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長先君愛之且近于秦秦舊好也置善則固事長則順立愛則孝結舊則安為難故故欲立長君有此四徳者難必抒矣賈季曰不如立公子樂辰嬴嬖於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趙孟曰辰嬴賤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為二嬖淫也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國辟也母淫子辟無威陳小而逺無援將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讓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讓季隗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愛其子而仕諸秦為亞卿焉秦大而近足以為援母義子愛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會如秦逆公子雍賈季亦使召公子樂于陳趙孟使殺諸郫以難内外猶未寧也趙盾字孟雍文公庶子其母杜祁抒引而泄之也賈季狐射姑字樂亦文公庶子其母辰嬴即懷嬴也二君懷公文公震威也杜祁杜伯之後祁姓偪姞姞姓之女生襄公為世子季隗為文公托狄時妻故杜祁皆讓之使居已上其本班在二而讓二姬故降為四亞卿見其賢而位尊先蔑字士伯士會字季食邑於隨郫晉地○賈季怨陽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無援於晉也九月賈季使續鞫居殺陽處父書曰晉殺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晉殺續簡伯賈季奔狄宣子使臾駢送其帑夷之蒐賈季戮臾駢臾駢之人欲盡殺賈氏以報焉臾駢曰不可吾聞前志有之曰敵惠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夫子禮於賈季我以其寵報私怨無乃不可乎介人之寵非勇也損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釋此三者何以事夫子盡具其帑與其器用財賄親帥扞之送致諸境以帥為佐是易班也族少多怨故無援續鞫居字簡伯狐氏族侵官易君所命也帑妻子宣子以同官故送之戮刑以辱之前志古書敵猶對也有惠於人不復望報於其子有怨於人不復致仇於其子為忠道介因也寵禄位也殺季家以除怨宣子將復仇已是益仇損除也
  七年夏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晉曰文公之入也無衞故有吕郤之難乃多與之徒衞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嫡嗣不立而外求君將焉寘此出朝則抱以適趙氏頓首於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屬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賜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雖終言猶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靈公以禦秦師 敗秦師于令狐 先蔑奔秦士會從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猶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辭若何不然將及攝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為寮吾嘗同寮敢不盡心乎弗聴為賦板之三章又弗聴及亡荀伯盡送其帑及其器用財賄于秦曰為同寮故也士會在秦三年不見士伯其人曰能亡人於國不能見於此焉用之士季曰吾與之同罪非義之也將何見焉及歸遂不見吕郤之難見驪姬之亂穆嬴襄公夫人靈公母也畏偪畏國人以大義責已詳見秦晉交伐荀林父字荀伯將及禍將及也板詩大雅其三章取芻蕘之言猶不可忽亡人與人俱亡也不見者自恨前與之偕使也○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晉趙宣子使因賈季問酆舒且讓之酆舒問于賈季曰趙衰趙盾孰賢對曰趙衰冬日之日也趙盾夏日之日也酆舒狄相讓讓其伐魯冬日可愛夏日可畏
  八年 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先克奪蒯得田于堇隂故箕鄭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亂登登之于上軍也士縠本司空先克中軍佐謂狐偃趙衰有從亡之勲堇隂晉地即令狐之戰内以軍事奪蒯得之田
  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賊殺先克乙丑晉人殺先都梁益耳三月甲戌晉人殺箕鄭父士縠蒯得
  十二年 秦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晉取羈馬晉人禦之趙盾將中軍荀林父佐之郤缺將上軍臾駢佐之欒盾將下軍胥甲佐之范無恤御戎以從秦師于河曲臾駢曰秦不能乆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從之秦人欲戰秦伯謂士㑹曰若何而戰對曰趙氏新出其屬曰臾駢必實為此謀將以老我師也趙有側室曰穿晉君之壻也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好勇而狂且惡臾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戰于河十二月戊午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糧坐甲固敵是求敵至不擊將何俟焉軍吏曰將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謀將獨出乃以其屬出宣子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秦以勝歸我何以報乃皆出戰交綏秦行人夜戒晉師曰兩君之士皆未憖也明日請相見也臾駢曰使者目動而言肆懼我也將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死傷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險無勇也乃止秦師夜遁羈馬晉邑在今陜西郃陽縣境林父代先克郤缺代箕鄭臾駢代林父盾欒枝子代先蔑甲胥臣子代先都河曲今山西河曲縣凡兵主利持乆客利速決臾駢趙氏謀臣故獻謀以老秦師士會知穿之情且謂其年少不知軍事可以挑而間之輕輕兵肆暫往而退也時穿獨追之坐甲被甲而坐穿散卿不在軍帥之列者交綏交退也古名退軍為綏秦晉志未能堅戰短兵未接而兩退憖缺也目動心不安言肆中情怯也薄迫也甲穿大呼洩其謀故止而秦遁
  十三年 晉人患秦之用士會也夏六卿相見于諸浮趙宣子曰隨會在秦賈季在狄難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請復賈季能外事且由舊勲郤成子曰賈季亂且罪大不如隨㑹能賤而有恥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無罪乃使魏壽餘偽以魏叛者以誘士㑹執其帑于晉使夜逸請自歸于秦秦伯許之履士㑹之足于朝秦伯師于河西魏人在東壽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吾與之先使士㑹士㑹辭曰晉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為戮無益於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帑者有如河乃行繞朝贈之以策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既濟魏人譟而還秦人歸其帑其處者為劉氏晉知隨㑹前謀故患之諸浮晉地宣子盾諡桓子林父諡成子郤缺諡舊勲謂狐偃從亡佐伯罪大謂殺陽處父柔故龍賤有恥故不可犯以非義多知故足使以逆雍則無罪魏夀餘畢萬之後執帑以見其罪履足以示之意壽餘欲得㑹而偽言于秦伯欲使晉人在秦為東人所信服者先喻魏有司度必遣㑹也㑹知其謀故先以已無去志要言于秦伯伯乃指河為誓必歸其帑繞朝秦大夫知士㑹將歸授之以策策馬而去見秦亦有智士知其情者譟而還喜得㑹也秦以前誓歸其帑士㑹堯後劉累之𦙍復其姓
  宣公元年夏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衞而立胥克先辛奔齊命令也克甲之子辛甲之屬大夫○河曲之役穿罪浮于甲多矣舍穿而放甲盾之私也
  二年夏晉靈公不君厚斂以彫牆從臺上彈人而觀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孰殺之寘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趙盾士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將諫士季曰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㑹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溜而後視之曰吾知所過矣將改之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夫如是則能補過者鮮矣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唯羣臣賴之又曰衮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君能補過衮不廢矣猶不改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賊之晨往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歎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觸槐而死秋九月晉侯飲趙盾酒伏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趨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殺之盾曰弃人用犬雖猛何為鬭且出提彌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見靈輒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問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寘諸橐以與之既而與為公介倒㦸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乙丑趙穿攻靈公于桃園宣子未出山而復太史書曰趙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宣子曰烏呼我之懷矣自詒伊慼其我之謂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書法不隱趙宣子古之良大夫也為法受惡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趙穿逆公子黑臀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宫不君失君道彫畫也彈人今山西絳州西北有靈公臺其處胹煮也蹯獸足畚草索所為筥屬士季隨㑹字以盾位尊諫不聴則卑者難以再諫溜屋溜三進三伏公不省而又前公知欲諫故佯不視二詩皆大雅衮君之上服闕過也喻已補君之闕而復朂靈公能自補則衮可服而不廢驟數也鉏麑晉力士假寐衣冠而睡槐庭樹右車右犬四尺為獒首山在蒲州東南境翳桑桑之多蔭翳者在絳州北有餔饑坂靈輒晉人宦三年淹於陪宦也為公介為公甲士穿盾之從子山晉竟之山盾出奔聞公弑即還詩逸詩言人多所懷戀則自遺憂亦自咎也乃免謂越竟則君臣之義絶可免于罪黑臀文公子是為成公○傳所引孔子之言誣矣是使賊臣偽焉逺遁而返以苟脫其罪也而可乎初麗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自是晉無公族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適而為之田以為公族又宦其餘子亦為餘子其庶子為公行晉於是有公族餘子公行趙盾請以括為公族曰君姬氏之愛子也微君姬氏則臣狄人也公許之冬趙盾為旄車之族使屏季以其故族為公族大夫驪姬欲固其子位凡公子皆出之無畜于國詛盟誓也無公子故廢公族之官至成公又不納公子為公族乃仕卿之嫡子為置田邑以為之餘子嫡子之母弟亦治餘子之政其妾之子掌公之戎行凡三官皆卿之子公族無與括盾異母弟君姬氏文公女事俱見前旄車公行之官盾既為卿宜以嫡子為公族乃自處于庶而以公族讓括使為嫡以故族人屬之蓋嫡子為宗宜統族也屏括食邑季其字也○嗚呼此三家分晉之本也自披其枝葉而使本根一無所庇故異姓之臣世藉權寵獲奮詐謀而𤓰分其國抑盾于此讓其弟可謂知所報矣而與公家謀何其䟽也豈亦利其本根之弱而因之以自封殖乎
  八年夏晉胥克有蠱疾郤缺為政秋廢胥克使趙朔佐下軍蠱惑疾時趙盾卒郤缺代之朔盾子代胥克
  十三年秋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歸罪於先縠而殺之盡滅其族君子曰惡之來也已則取之其先縠之謂乎戰邲不得志故復召狄為亂邲事見楚莊王之伯
  十五年秋七月晉侯使趙同獻狄俘于周不敬劉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奪之魄矣時晉滅赤狄潞氏故同獻俘劉康公季子也原叔同字心之精靈是謂魂魄
  十六年三月獻狄俘晉侯請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太傅于是晉國之盜逃奔于秦羊舌職曰吾聞之禹稱善人不善人逺此之謂也夫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則國無幸民諺曰民之多幸國之不幸也是無善人之謂也晉滅甲氏留吁故獻俘士會代林父將中軍黻冕命卿之服加以太傅稱舉也詩小雅言善人在位則兇人無不戒懼
  成公三年十二月甲戌晉作六軍韓厥趙括鞏朔韓穿荀騅趙旃皆為卿賞鞌之功也伐齊戰于鞌而勝見景公爭伯韓厥為新中軍趙括佐之鞏朔為新上軍韓穿佐之荀騅為新下軍趙旃佐之晉舊有三軍今為六軍
  四年冬晉趙嬰通于趙莊姬趙嬰趙盾弟莊姬趙朔妻成公女朔盾之子五年春原屏放諸齊嬰曰我在故欒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憂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聴嬰夢天使謂已祭余余福女使問諸士貞伯貞伯曰不識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禍淫淫而無罰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原原同屏屏括嬰之兄也放放嬰也時欒氏有剪趙之謀忌莊姬故不敢發嬰言已雖淫而能令姬䕶趙氏貞伯謂嬰宜得重罰以得放為福
  六年春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國利君樂不可失也韓獻子將新中軍且為僕大夫公揖而入獻子從公立于寢庭謂獻子曰何如對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於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寳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寳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說從之夏四月丁丑晉遷于新田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晉都名絳故絳今為山西翼城縣時謀遷之郇瑕古國名在今解州境舊有郇城沃土肥饒民富盬鹽池也僕兼太僕之職寢庭路寢之庭惡易覯以水淺則垢穢易積也墊隘昏墊狹隘也此二句悞應云易覯則墊隘墊隘則民愁沈溺濕疾重膇足腫也新田今為絳縣與前二邑俱屬平陽府高燥故不疾汾澮二水前見有水則穢流而不積從教易使也財易致則民驕侈近寳則民不務本故公室貧○韓獻子遷都之議于晉亦有社稷之功
  八年夏晉趙莊姬為趙嬰之亡故譖之於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徴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晉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其懼矣三代之令王皆數百年保天之禄夫豈無辟王賴前哲以免也周書曰不敢侮鰥寡所以明徳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莊姬恨原屏逐嬰故譛其為亂徴實之也武朔之子從母養于宫成季趙衰也宣孟盾也厥言三代亦有邪僻之主賴其先人以免禍今于趙氏亦宜念其先世功勲而存之周書康誥言文王不侮鰥寡而徳益明欲晉侯法之也
  十年夏晉侯夢大厲被髪及地搏膺而踊曰殺余孫不義余得請於帝矣壞大門及寢門而入公懼入于室又壞户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醫于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六月丙午晉侯欲麥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將食張如厠陷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天及日中負晉侯出諸厠遂以為殉厲厲鬼蓋趙之先祖桑田晉邑其邑之巫言鬼怒如公所夢公不得食新麥矣緩醫名為治也鬲上為肓心下為膏其間至虚於腑臟無繫故攻達藥皆不能為力攻熨灸也達砭針也六月今四月麥始熟甸人治公田者饋人進公膳者晉侯自以必食麥巫言不騐故殺之竟卒厠不獲食張腹滿也殉從葬也巫既以明術見殺小臣又以言夢自禍
  十一年春王三月郤犫來聘 聲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生聲伯而出之嫁于齊管于奚生二子而寡以歸聲伯聲伯以其外弟為大夫而嫁其外妹於施孝叔郤犫來聘求婦於聲伯聲伯奪施氏婦以與之婦人曰鳥獸猶不失儷子將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婦人遂行生二子於郤氏郤氏亡晉人歸之施氏施氏逆諸河沈其二子婦人怒曰已不能庇其伉儷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殺之將何以終遂誓施氏聲伯名嬰齊叔肸之子叔肸宣公同母弟穆姜宣公夫人不聘為妾兄弟之妻相謂曰姒管于奚齊人外弟于奚之子施孝叔魯惠公五世孫儷耦也死亡謂犨忿而致禍也誓誓不為施氏婦見犫淫縦故亡因其聘而要後言之秋晉郤至與周爭鄇田王命劉康公單襄公訟諸晉郤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劉子單子曰昔周克商使諸侯撫封蘇忿生以温為司冦與檀伯達封于河蘇氏即狄又不能于狄而奔衞襄王勞文公而賜之温狐氏陽氏先處之而後及子若治其故則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晉侯使郤至勿敢爭鄇温别邑今河南武陟縣西南有鄇人亭撫封撫有其封蘇忿生事見一卷檀伯亦周臣與蘇俱封河内其竟盡河狐氏狐溱陽氏陽處父先食温言温本周地三傳而及郤傳言郤至貪故亡
  十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將事不敬孟獻子曰郤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郤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衞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為乞師將伐秦也郤錡郤克子故曰嗣卿
  十四年夏衞侯饗苦成叔甯惠子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為饗食也以觀威儀省禍福也故詩曰兕觵其觩㫖酒思柔彼交匪敖萬福來求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苦成叔郤犫字先衞孫林父奔晉晉侯使犫送林父于衞衞享之相佐禮也惠子甯殖諡詩小雅言君子好禮飲酒皆思柔徳雖設兕觵觥然不用彼交于事而不傲如此乃求萬福蓋古者以兕角為觵所以罰不敬觩角曲貌
  十五年冬晉三郤害伯宗譖而殺之及欒弗忌伯州犂奔楚韓獻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紀也而驟絶之不亡何待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盜憎主人民惡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難伯宗欒弗忌皆晉賢大夫州犂伯宗子上才能上人也
  十六年夏六月晉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戰欒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 郤至曰楚有六間不可失也 我必克之 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免胄而趨風楚子使工尹襄問之以弓 郤至見客免胄承命 三肅使者而退 楚師薄于險 晉師 囚楚公子茷 乃宵遁下下車風疾如風問遺也薄迫也遁楚遁以上俱節詳見晉楚鄢陵之戰冬晉侯使郤至獻楚㨗于周與單襄公語驟稱其伐單子語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所聚亂之本也多怨而階亂何以在位夏書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將慎其細也今而明之其可乎温至邑季字伐自以為功也至佐新軍位居八而稱已以掩其上七人夏書五子之歌言怨之不見猶以為圖何況顯稱已伐其不任怨乎
  十七年夏晉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將作矣愛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無及于難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祝宗主祭祀祈禱者厲公無道故賢臣憂懼因禱自裁○春秋傳祈死者二先儒多以為誣予以為非誣也自古勇夫志士精誠所格動天地之變者多矣欲祈身之死而有不能者乎冬晉厲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廢也怨郤氏而嬖於厲公郤錡奪夷陽五田五亦嬖於厲公郤犫與長魚矯爭田執而梏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既矯亦嬖於厲公欒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已而敗楚師也欲廢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戰也郤至實召寡君以東師之未至也與軍帥之不具也曰此必敗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公告欒書書曰其有焉不然豈其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君盍嘗使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欒書使孫周見之公使覘之信遂怨郤至厲公田與婦人先殺而飲酒後使大夫殺郤至奉豕寺人孟張奪之郤至射而殺之公曰季子欺余厲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敵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聞之郤錡欲攻公曰雖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兹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君實有臣而殺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黨有黨而爭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羊五帥甲八百將攻郤氏長魚矯請無用衆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結衽而偽訟者三郤將謀于榭矯以戈殺駒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趨矯及諸其車以戈殺之皆尸諸朝胥童以甲刼欒書中行偃于朝矯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對曰人將忍君臣聞亂在外為姦在内為軌御姦以徳御軌以刑不施而殺不可謂徳臣偪而不討不可謂刑徳刑不立姦軌竝至臣請行遂出奔狄公使辭於二子曰寡人有討於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無辱其復職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討有罪而免臣於死君之惠也二臣雖死敢忘君徳乃皆歸公使胥童為卿公遊于匠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召士匄士匄辭召韓厥韓厥辭曰昔吾畜于趙氏孟姬之讒吾能違兵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閏月乙夘晦欒書中行偃殺胥童民不與郤氏胥童道君為亂故皆書曰晉殺其大夫外嬖愛幸大夫胥童克之子與夷陽五長魚矯皆是也梏械也公子茷晉戰時所囚東師齊魯衞之師時荀罃佐下軍居守郤犫將新軍乞師故云不具孫周襄公曾孫悼公也君楚王嘗試也覘伺也○欒書時稱賢大夫而隱害如此其罪不特弑君而已○凡田獵貴者先殺厲公無道先婦人而後卿佐至奉豕進之公孟張奪其豕至射殺之公反以至奪孟張豕寺人奄士不偪不陵上有庸易有功争命競君命也清弗魋亦嬖人與矯偽相訟以詣郤氏欲襲殺之榭講武堂位所坐也駒伯郤錡字苦成叔郤犫字温至邑季字至本意欲禀君命而死今矯等不以君命而來故欲逃其凶威矯度書偃必弑君德綏逺故以御姦刑治近故以御軌以言不用奔匠麗氏嬖大夫家違兵去其兵也韓厥言已受恩必報食君之禄必不與于弑書偃以胥童以甲刼已故先殺之經書與郤氏同其文故傳釋其如此未必得夫子意也
  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晉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弑厲公使荀罃士魴逆周子于京師而立之 二月乙酉朔
  晉悼公即位于朝程滑晉大夫悼公周子也朝廟五日而即位厲公以弑殞悼公不以嗣子居䘮以上節俱詳見悼公復伯○悼公既承大宗當自處以正盡君薨即位之禮乃苟狥書偃之私非矣襄公七年冬十月晉韓獻子告老公族穆子有癈疾將立之辭曰詩云豈不夙夜謂行多露又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無忌不才讓其可乎請立起也與田蘇游而曰好仁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聴之介爾景福恤民為徳正直為正正曲為直參和為仁如是則神聴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庚戌使宣子朝遂老晉侯謂韓無忌仁使掌公族大夫穆子厥長子名無忌立立為嗣詩召南言欲早夜而行懼多露之濡已義取非禮不可妄行又詩小雅言在位者不躬親政事則庶民不奉信其命言已有疾不能親政也起無忌弟宣子也田蘇晉賢人蘇言起好仁詩小雅言君子静焉以供其位求正直之人與之竝立則神明順之而致大福靖安介助景大也恤民由靖共也正直正己心正曲正人心參和備也備此三德謂之仁如詩所稱宜為嗣朝為卿朝于君老致仕掌為之師長
  十一年冬十二月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 魏絳於是乎始有金石之樂以其和戎息民而諧諸侯也詳見悼公復伯
  十四年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 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 至於棫林不獲成焉荀偃令曰鷄鳴而駕塞井夷竈唯余馬首是瞻欒黶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 伯游曰吾令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欒鍼曰此役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恥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恥乎與士鞅馳晉師死焉士鞅反欒黶謂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來是而子殺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將殺之士鞅奔秦秦伯問於士鞅曰晉大夫其誰先亡對曰其樂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對曰然欒黶汰虐己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對曰武子之徳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愛其甘棠况其子乎欒黶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黶之怨實章將於是乎在秦伯以為知言為之請于晉而復之棫林秦地成平也晉國兵事必六卿同議而出令此偃專之故黶弃之獨歸詳見秦晉交伐偃以軍帥不和恐多為秦所禽獲鍼黶弟二位謂黶將下軍鍼為戎右士鞅匄之子黶侈汰誣逐士鞅而汝也餘見秦晉交伐盈黶之子武子欒書黶父也召公奭聴訟于甘棠之下周人思之不害其樹而作勿伐之詩在禍所在也○愚謂鞅言非也書親弑而君又隂害三郤得免于子幸矣師歸自伐秦晉侯舍新軍禮也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於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㓜皆未可立也新軍無帥故舍之成國大國朔知罃之長子盈朔弟也盈生而朔死彘裘士魴子十三年荀罃士魴卒其子皆幼未任為卿故新軍無帥而舍之
  二十一年 欒桓子娶於范宣子生懷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與其老州賓通幾亡室矣懷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又與吾同官而專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專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徵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懷子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秋欒盈出奔楚宣子殺箕遺黄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囚伯華叔向籍偃人謂叔向曰子離於罪其為不知乎叔向曰與其死亡若何詩曰優哉游哉聊以卒歲知也樂王鲋見叔向曰吾為子請叔向弗應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聞之曰樂王鮒言于君無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許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舉不弃讎内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詩曰有覺徳行四國順之夫子覺者也晉侯問叔向之罪于樂王鮒對曰不弃其親其有焉於是祁奚老矣聞之乘馹而見宣子曰詩曰惠我無疆子孫保之書曰聖有謩訓明徵定保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鯀殛而禹興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卒無怨色管蔡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為善誰敢不勉多殺何為宣子說與之乘以言諸公而免之不見叔向而歸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初叔向之母妬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諫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澤實生龍蛇彼美余懼其生龍蛇以禍女女敝族也國多大寵不仁人閒之不亦難乎余何愛焉使往視寢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欒懷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於難欒盈過于周周西鄙掠之辭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將逃罪罪重于郊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昔陪臣書能輸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弃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若弃書之力而思黶之罪臣戮餘也將歸死於尉氏不敢還矣敢布四體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𠋫出諸轘轅桓子名黶宣子名匄懐子名盈欒祁黶妻匄女盈之母也范氏堯後祁姓亡室言亂甚桓主謂黶同官同為公族大夫下卿下軍佐著晉邑乘其城著在外易逐也箕遺等十子皆晉大夫盈之黨羊舌虎叔向弟籍偃上軍司馬離麗也不能逺害而麗于罪為不智叔向言雖囚猶勝于死亡詩逸詩言與世優游以全其年智也樂王鮒樂桓子也祁大夫名奚外舉内舉見悼公復伯詩大雅覺正直也言徳行正直則四方順又詩周頌言文武有惠訓之徳無窮故子孫賴而弗失書夏𦙍征言聖哲有謀功者當明信安定之謀鮮過有謩勲也惠訓不倦惠我無疆也壹壹以弟故鯀禹管蔡周公言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伊尹太甲言遷善不念舊惡不見不告皆為國無私也不使不使侍向父山澤龍蛇言異地多生怪物敝衰也大寵謂六卿專權掠刼掠其財行人王之行人諸侯之臣稱于天子曰陪臣守臣謂晉侯為王守土為郊甸所侵掠故云重得罪輸力謂輔相晉侯翼戴天子大君周王也戮餘罪戮之餘尉氏討姦之官布四體言無所隠尤晉逐盈而掠之是效尤也𠋫送迎賓客之官轘轅今河南登封縣西北有轘轅嶺冬㑹于商任錮欒氏也商任地舊闕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欒氏之黨也樂王鲋謂范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焉王鮒曰子為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錮使諸侯不得受餘見齊崔慶之亂知起等晉四大夫何獲言不獲其用鮒言待之厚則獲用
  二十二年秋欒盈自楚適齊 冬㑹于沙隨復錮欒氏也沙隨今河南寧陵縣有沙隨城晉知欒盈在齊故復錮之餘見齊崔慶之亂
  二十三年夏晉將嫁女于呉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欒盈夜見胥午而告之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盈曰雖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許諾伏之而觴曲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歎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徧拜之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入絳初欒盈佐魏莊子於下軍獻子私焉故因之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韓趙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而固與范氏和親知悼子少而聴於中行氏程鄭嬖於公唯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樂王鲋侍坐於范宣子或告曰欒氏至矣宣子懼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無害也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權又執民柄將何懼焉欒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强取也夫克亂在權子無懈矣公有姻䘮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絰二婦人輦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則成列既乘將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乘持帶遂超乘右撫劒左援帶命驅之出僕請鞅曰之公宣子逆諸階執其手賂之以曲沃初斐豹𨽻也著於丹書欒氏之力臣曰督戎國人懼之斐豹謂宣子曰苟焚丹書我殺督戎宣子喜曰而殺之所不請於君焚丹書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閉之督戎從之踰隱而待之督戎踰入豹自後擊而殺之范氏之徒在臺後欒氏乘公門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劒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遇欒樂曰樂免之死將訟女於天樂射之不中又注則乘槐本而覆或以戟鉤之斷肘而死欒魴傷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晉與呉同姓而嫁女齊異姓而媵皆非禮析歸父齊臣藩車之有障蔽者使若媵妄在其中曲沃晉祖廟所在蓋諸卿分掌公邑而此邑屬欒氏懷子能得士故願為之死胥午守曲沃大夫集成也不天言已不為天所佑無咎言午能盡忠於已無咎也午因匿盈而飲其衆孺子謂盈徧拜謝衆思已獻子魏舒諡莊子魏絳諡舒父也私私相愛原屏難見前趙因韓而復韓起又讓武故睦伐秦役亦前見范宣子佐中行偃于中軍悼子知罃之子荀盈也年少與中行氏同姓故聴之鄭亦荀氏宗七輿周禮侯伯七命七大夫主之固宫宫之有臺觀守備者利權財利之權民柄賞罰之柄姻䘮夫人有𣏌䘮晉自殽戰還遂常墨縗恐欒氏有内應故為婦人服而入逆舒將强取之二三子諸大夫持帶備墮墜因驂乘超登獻子車撫劒援帶刼之也請請所至賂曲沃恐其為異而越制以徼之也斐豹晉力士丹書以丹書其罪蓋犯罪為官奴者如日言不負要明如日也閉之使督戎不知有豹隠短墻也臺後公臺之後乗登也攝引持也蓋鞅先用短兵率步卒力戰既勝而方引車以逐之樂盈之族注屬矢于弦其車櫟于槐根故覆魴亦欒族冬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書曰晉人殺欒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自外犯君而入非復晉大夫
  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晉范宣子逆之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穆叔未對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氏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禄非不朽也魯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謂乎豹聞之太上有立徳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乆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祀無國無之禄之大者不可謂不朽穆叔叔孫豹諡范宣子名匄不朽死而名存也陶唐堯所治范之先出於堯終虞之世以為氏其後劉累能擾龍故夏孔甲以其官賜之氏曰御龍國于豕韋至商不絶其官已廢故以國氏至武王封堯後為唐杜二國杜伯為宣王所殺其子隰奔晉四世及士㑹食邑于范佐晉主夏盟匄自言其先更虞夏商周至晉世為興家穆叔以所聞對與匄言異立樹立不磨也徳如黄帝堯舜功如禹稷言如史佚周任臧文仲祊廟門穆叔謂無功德與言以自建雖累世貴盛皆身死名滅矣○宣子自誇其世而穆子折之以此誠知言矣然此三者實相須以濟均之重于世也而穆叔第言之蓋以世降耳誠以徳者固足以該二而以功以言者又豈皆徒擅其偏者耶要之或遭值時勢殊異或才質不能竝楙故各以其所至為稱焉若云臧文仲爾者亦唯據已所覩記者哉二十六年十二月晉韓宣子聘于周王使請事對曰晉士起將歸時事於宰旅無他事矣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于晉乎辭不失舊韓宣子名起王問何事來聘禮諸侯大夫入天子國稱士時事四時職貢宰旅冢宰之下士言獻職貢于宰旅不敢斥尊阜大也傳言周衰諸侯莫能知禮惟起不失舊昭公元年十二月趙孟適南陽 烝于温 卒詳見晉楚為成二年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觀書於太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賦緜之卒章韓子賦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彌縫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賦節之卒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樹焉宣子譽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樹以無忘角弓遂賦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無以及召公宣子遂如齊納幣 自齊聘于衞衞侯享之北宫文子賦淇澳宣子賦木瓜公即位起又代趙孟為玫故聘雖盟主而修好同盟故曰禮易象上下經之象詞春秋魯史二書載文王周公之徳與制故云云時儒道廢諸國多闕故宣子適魯見而恱之緜詩大雅義取文王有四臣故能以緜緜致興盛以晉侯比文王以韓子比四輔角弓詩小雅取其兄弟昏姻無胥逺矣言兄弟之國宜相親彌縫謂恤其所不足節詩小雅卒章取式訛爾心以畜萬邦言晉徳可以畜萬邦賦甘棠以召公比之納幣為平公聘少姜也餘見田氏傾齊淇澳詩衞風美武公也言宣子有武公之德木瓜亦衞風義取厚報以為好三年春齊侯使晏嬰請繼室于晉 既成昏晏子受禮叔向從之宴相與語叔向曰齊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 叔向曰然雖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馬不駕卿無軍行公乘無人卒列無長庶民罷敝而公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聞公命如逃冦讎欒郤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皁𨽻政在家門民無所依君日不悛以樂惂憂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讒鼎之銘曰昧旦㔻顯後世猶怠況日不悛其能乆乎晏子曰子將若何叔向曰晉之公族盡矣肸聞之公室將卑其公族枝葉先落則公從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無子公室無度幸而得死豈其獲祀繼室繼少姜也詳見晉失諸侯田出于陳故曰陳氏餘見田氏傾齊向言晉衰弱不能征討諸侯公乘卒皆非其人非其長餓死為殣溢尤女寵之家富貴過甚也欒郤等八姓皆晉舊臣皁𨽻賤官悛懼而改惂慢也以樂而慢易其憂禍也讒鼎一云疾讒之鼎一云禹鑄九鼎于甘讒之地故曰讒鼎昧旦早起也㔻大也言夙夜以務大顯後世猶懈怠同祖為宗無子無賢子也向明知國亡身死而不祀矣夏四月鄭伯如晉公孫段相甚敬而卑禮無違者晉侯嘉焉授之以策曰子豐有勞於晉國余聞而弗忘賜女州田以胙乃舊勲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禮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汰也一為禮于晉猶荷其禄況以禮終始乎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其是之謂乎初州縣欒豹之邑也及欒氏亡范宣子趙文子韓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縣也二宣子曰自郤稱以别三傳矣晉之别縣不唯州誰獲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議而自與也皆舍之及文子為政趙獲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義也違義禍也余不能治余縣又焉用州其以徼禍也君子曰弗知實難知而弗從禍莫大焉有言州必死豐氏故主韓氏伯石之獲州也韓宣子為之請之為其復取之之故段子豐之子伯石策賜命之書因子有禮而思其父之勲其勲無考胙禄以報之也詩鄘風遄速也州本屬温今俱屬懷慶府郤稱郤氏族始受州與温别至此已傳三家縣邑既别者甚多焉得追治而取之獲文子子徼求也段主于韓故宣子為段請州為其復歸于晉可自取也七年夏子産為豐施歸州田於韓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孫段為能任其事而賜之州田今無禄早世不獲乆享君徳其子弗敢有不敢以聞於君私致諸子宣子辭子産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勿克負荷施將懼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況能任大國之賜縱吾子為政而可後之人若屬有疆埸之言敝邑獲戾而豐氏受其大討吾子取州是免敝邑於戾而建置豐氏也敢以為請宣子受之以告晉侯晉侯以與宣子宣子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縣於樂大心段已卒于此年正月豐施段之子荷擔也析薪以微薄喻貴重獲戾恐後代宣子者將以鄭取晉邑為鄭罪初言謂前與趙氏争言樂大心宋大夫原晉邑前以賜大心今以温與大心易原
  九年夏四月晉荀盈如齊逆女還六月卒于戲陽殯于絳未葬晉侯飲酒樂膳宰屠蒯趨入請佐公使尊許之而遂酌以飲工曰女為君耳將司聰也辰在子夘謂之疾日君徹宴樂學入舍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女弗聞而樂是不聰也又飲外嬖嬖叔曰女為君目將司明也服以旌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說徹酒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秋八月使荀躒佐下軍以說焉荀盈知悼子逆女自為逆也戲陽晉地北直𨽻内黄縣北舊有戲陽城膳宰為公主膳者名屠蒯公固有人執尊酌酒蒯請為之佐工樂師師曠樂所以聰耳故曰司聰疾惡也紂以甲子日亡桀以乙夘日亡故以為忌日股肱亡痛疾過于忌日弗聞不聞此義外嬖嬖大失職司察外事故曰司視旌表也事政今也物類也容貌也有卿佐之喪而作樂歡㑹故曰非物蒯主膳故司味味調則氣和氣和則志平志發為言而命之為令工與嬖叔皆侍御君者不聰明是失官也不以其罪命之是令之不衷原于味之不調也躒盈之子知文子佐下軍代父說自解也
  十四年冬十二月晉邢侯與雍子争鄐田乆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叔魚攝理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鲋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貪以敗官為墨殺人不忌為賊夏書曰昏墨賊殺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叔魚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隱於親三數叔魚之惡不為末減曰義也夫可謂直矣平丘之㑹數其賄也以寛衞國晉不為暴歸魯季孫稱其詐也以寛魯國晉不為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正刑書晉不為頗三言而除三惡加三利殺親益榮猶義也夫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雍子亦故楚人士景伯晉理官攝代也蔽周禮作弊斷也施行罪也鬻獄以獄為市昏亂也墨不潔也賊害也三者罪皆死末薄減輕也制以公義不牽于情故謂遺直三惡暴虐頗三惡除則三利加榮光也嘉其合義故復婉詞以嘆美之○叔向三善雖皆于國事有濟而使以聖人處之當猶有盡義于此者蓋未必為夫子之言也
  十六年夏四月公至自晉子服昭伯語季平子曰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彊而奢傲將因是以習習實為常能無卑乎平子曰爾幼惡識國秋八月晉昭公卒冬十月季平子如晉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猶信子服氏有子哉春晉人止公時得歸昭伯惠伯之子服回也隨公自晉還言晉室將卑始平子以其幼不信其言自往見之乃信有子有賢子也
  二十五年夏㑹于黄父 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内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亞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戰鬬喜生于好怒生于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于天地之性是以長乆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簡子曰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黄父事詳見王室子朝之亂太叔因鞅問而别儀禮之異復極言禮之大經者道之常義者利之宜行者人所履天之明日月星辰地之性高下剛柔六氣隂陽風雨晦明五行金木水火土五味鹹酸辛苦甘五色青黄赤白黑五聲宫商角徵羽淫過也滋味聲色過則傷性為禮以奉其性奉養而成之也九文謂山龍華蟲藻火宗彞粉米黼黻六采雜用天地四方青白赤黑𤣥黄五章青與赤為文赤與白為章白與黑為黼黑與青為黻五色備為之繡九歌九功之徳皆可歌也六府三事謂之九功八風八方之風七音宫商角徵羽變宫變徵也蓋宫與商商與角徴與羽相去各一律至角與徴羽與宫相去乃二律相去一律則音節和相去二律則音節逺故徴角之間近徴收一聲比徴少下謂之變徴羽宫之間近宫收一聲少高於宫謂之變宫六律黄鐘太簇姑洗㽔賓夷則無射陽聲為律隂聲為吕以應十二月氣皆聖人制之以全天地之用使有所制而不過以成人之性也又其大者尊為君卑為臣外焉夫内焉婦以法地之高下剛柔使有常經二物剛柔也又為父子六親使親踈倫序如天文之森列妻父曰昏重昏曰媾壻父曰姻兩壻相稱曰亞又在君為政臣為事民功曰庸治功曰力行其徳教務其時要以順春夏秋冬之時雷震電曜天之威作刑獄以類之春生夏長天之恩施恩惠以效之皆所以則乎天人有好惡喜怒哀樂六志禀天地六氣以生為禮以審其則宜其類使不過節六志總于哀樂六氣不外乎隂陽哀樂得其正是能則天因地協于陽舒隂慘之性與天地參而長乆紀綱以維之經緯錯綜以文之民有禮則生無禮則死故曰所以生人性之曲者以禮弼之使就于直人性之直者以禮弼之使就于曲如此而後成乎人鞅自言能守此終身○竊以鞅專國蔑君悖禮極矣豈能守此乎然聞言而深當乎心其智亦足稱耳六畜馬牛羊豕犬雞五牲去馬三犧去犬雞
  二十八年春晉祁勝與鄔臧通室祁盈將執之訪於司馬叔游叔游曰鄭書有之惡直醜正實蕃有徒無道立矣子懼不免詩曰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姑已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討國何有焉遂執之祁勝賂荀躒荀躒為之言於晉侯晉侯執祁盈祁盈之臣曰鈞將皆死憖使吾君聞勝與臧之死也以為快乃殺之夏六月晉殺祁盈及楊食我食我祁盈之黨也而助亂故殺之遂滅祁氏羊舌氏初叔向欲娶於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黨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鮮吾懲舅氏矣其母曰子靈之妻殺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國兩卿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黑而甚美光可以鑑名曰𤣥妻樂正后夔取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惏無饜忿纇無期謂之封豕有窮后羿滅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廢皆是物也女何以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叔向懼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曰長叔姒生男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祁勝鄔臧皆盈家臣盈午之子通室易妻也叔游叔侯子引鄭書言害正直者實多徒衆以世亂讒勝也詩大雅僻邪也辟法也鈞均同憖且也盈忿二人甚聞其殺雖知已必死且為快楊叔向邑食我向子伯石也巫臣氏夏姬女向言父多妾媵而庶子鮮少嫌母性不曠故不欲娶母黨向母極言巫臣氏不可娶子靈巫臣字妻夏姬也三夫陳御叔楚襄老巫臣一君陳靈公一子徵舒一國陳也兩卿孔寧儀行父子貉鄭靈公夷於是指夏姬有仍古諸侯美髪為黰可鑑髪膚光甚也𤣥髪黑也夔舜典樂之君長纇戾封大也夏以妹喜亡殷以妲己亡周以褒姒亡共子申生以驪姬廢尤異也尤異之物必有徳義則可以勝之子容母叔向嫂伯華妻也姑叔向母兄弟之妻相謂姒莫喪言必此子喪之也○二賢臣之後絶矣傳言助亂亦誣之耳向母以妬聞而兩論女禍明哲敻絶于人不能少延羊舌氏惜哉秋晉韓宣子卒魏獻子為政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分羊舌氏之田以為三縣司馬彌牟為鄔大夫賈辛為祁大夫司馬烏為平陵大夫魏戊為梗陽大夫知徐吾為塗水大夫韓固為馬首大夫孟丙為盂大夫樂霄為銅鞮大夫趙朝為平陽大夫僚安為楊氏大夫謂賈辛司馬鳥為有力于王室故舉之謂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餘子之不失職能守業者也其四人者皆受縣而後見於魏子以賢舉也魏子謂成鱄吾與戊也縣人其以我為黨乎對曰何也戊之為人也逺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義在約思純有守心而無淫行雖與之縣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國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國者四十人皆舉親也夫舉無他唯善所在親䟽一也詩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國克順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心能制義曰度徳正應和曰莫昭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曰類教誨不倦曰長賞慶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順擇善而從之曰比經緯天地曰文九徳不愆作事無悔故襲天禄子孫賴之主之舉也近文徳矣所及其逺哉賈辛將適其縣見於魏子魏子曰辛來昔叔向適鄭鬷蔑惡欲觀叔向從使之收器者而往立於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將飲酒聞之曰必鬷明也下執其手以上曰昔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颺子若無言吾幾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於王室吾是以舉女行乎敬之哉母墮乃力仲尼聞魏子之舉也以為義曰近不失親逺不失舉可謂義矣又聞其命賈辛也以為忠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舉也義其命也忠其長有後於晉國乎魏獻子名舒繼韓起將中軍瓜分二氏之邑而用其人鄔今山西介西縣有鄔城祁今祁縣平陵今文水縣梗陽今清源縣有梗陽城塗水今榆次縣焉首今夀陽縣有馬首城盂今為盂縣有大孟城七縣皆祁氏田□鞮今沁州有□鞮城平陽今臨汾縣楊氏今北直𨽻寧晉縣三縣皆羊舌氏田戊舒庶子徐吾知盈孫固韓起孫朝趙勝曽孫辛烏帥師納敬王者餘子卿之庶子四人司馬彌牟孟丙樂霄僚安也受縣而後見言采衆而舉不以私也鱄晉大夫舒恐衆議已私於子鱄極言戊之善以大舒之舉逺疏逺同同位思義不苟得思純無濫心光顯也詩大雅美文王能王大國受天福施及子孫度合宜也莫清静也明無不達也類無失所也勤教誨長人之道作威福君人之職柔服天下順之故帷善是從比之義經緯兩間文之備是謂九徳皆無愆過則動無悔吝襲繼也近文徳言所舉之善近文王之徳其福祚將及於子孫也舒又因辛見而稱其勲以辛貌侵而比之鄭鬷明惡醜貌使使人從使人之收宴器者必鬷明素聞其賢故御為妻御如往也臯臯澤不颺貌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有功而舉見人不可無能也不失親謂戊不失舉謂辛先賞王室之功故為忠○是時晉之公族已盡三家簒晉之勢已成分縣舉善而晉君罔聞傳要其後嗣享國而誇侈其詞諛莫甚焉復假夫子之言以文之抑誣甚矣冬梗陽人有獄魏戊不能斷以獄上其大宗賂以女樂魏子將受之魏戊謂閻没女寛曰主以不賄聞於諸侯若受梗陽人賄莫甚焉吾子必諫皆許諾退朝待於庭饋入召之比置三歎既食使坐魏子曰吾聞諸伯叔諺曰唯食忘憂吾子置食之閒三歎何也同辭而對曰或賜二小人酒不夕食饋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歎中置自咎曰豈將軍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歎及饋之畢願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屬厭而已獻子辭梗陽人獄上上魏子決之大宗訟者之大宗閻没女寛魏子屬大夫進朝魏子朝君退待庭二子待召召二于食也使坐更命之坐魏子將中軍稱將軍屬適也厭足也言小人之腹適于足則止君子之心亦宜然獻子悟而辭賂
  二十九年冬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濱遂賦晉國一鼓鐡以鑄刑鼎著范宣子所為刑書焉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將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度也文公是以作執秩之官為被廬之法以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貴何業之守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若之何以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為國法是法姦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趙氏趙孟與焉然不得已若徳可以免趙鞅武之孫荀寅呉之子汝濱晉所取陸渾地城城而守之三十斤曰鈞鈞四曰石石四曰皷蓋四百八十斤也因軍役為之故言遂范匄曽作刑書今收而著之鼎序位次也文公蒐被廬脩唐叔之法事在文公之伯民在鼎謂權移于鼎故民不尊乎貴而貴失其業夷蒐事見本事内宣子之刑乃夷蒐之法蔡史墨即蔡墨加范氏謂宣子刑書中既廢矣今復興之是成其咎故其亡尤易趙孟不得已而從之故脩徳可以免禍○此段掇後事而附㑹之趙孟何徳之有其誣彌甚矣定公四年春反自召陵鄭子太叔未至而卒晉趙簡子為之臨甚哀曰黄父之㑹夫子語我九言曰無始亂無怙富無恃寵無違同無敖禮無驕能無復怒無謀非徳無犯非義時㑹召陵謀伐楚不克而反臨哭臨始禍亂首也怙富則驕恃寵則陵人同衆欲也禮有禮者驕能以能驕人復重也非徳之事非所謀不義之事非所為○奸雄假好善之名以欺人豈其情哉十三年春晉趙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衞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衞是以為邯鄲而寘諸晉陽絶衞之道也不如侵齊而謀之乃如之而歸之於晉陽趙孟怒召午而囚諸晉陽使其從者說劒而入涉賓不可乃使告邯鄲人曰吾私有討於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殺午趙稷涉賓以邯鄲叛夏六月上軍司馬籍秦圍邯鄲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故不與圍邯鄲將作亂董安于聞之告趙孟曰先備諸趙孟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為後可也安于曰與其害於民寧我獨死請以我說趙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范臯夷無寵於范吉射而欲為亂於范氏梁嬰父嬖於知文子文子欲以為卿韓簡子與中行文子相惡魏襄子亦與范昭子相惡故五子謀將逐荀寅而以梁嬰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躒言於晉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已不鈞矣請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蔓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將伐公齊高彊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唯伐君為不可民弗與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盡克也克之君將誰與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聴遂伐公國人助公二子敗從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辛未趙鞅入于絳盟于公宫邯鄲今北直𨽻邯戰縣趙氏别邑午邑大夫鞅宗前趙鞅圍衞衞懼貢五百家鞅置之邯鄲此欲徙著晉陽鞅本邑今為山西太原縣父兄言衞以五百家在邯鄲故與邯鄲親若置晉陽是絶衞也侵齊則齊當來報因以懼齊為名而徙之則衞與邯鄲好不絶於是侵齊而歸之鞅時憾衞且方備齊故怒囚之而禁其從者帶劒防其亂也涉賓午家臣忿王以非罪見囚故不從鞅遂使其邑人别立宗親而殺午稷午子與賓據邯鄲叛荀范以姻睦故欲攻鞅以救之安于趙氏臣即性緩佩弦以自急者請先二家為備鞅避國法欲俟二家先而後應之安于懼見攻必害民寧以一人當之若國討可歸罪我而殺之以解臯夷范氏側室子知文子荀躒也簡子韓起孫名不信中行文子荀寅也襄子魏舒孫名蔓多昭子士吉射也五子范臯夷梁嬰父知文子韓簡子魏襄子在河為盟書沉之河高彊齊子尾子奔魯遂奔晉事在田氏傾齊言歴病多者知療病之法喻已涉難知成敗述已事為戒為二家謀之不聴果敗亡鞅復入朝歌今北直𨽻濬縣西七十里有朝歌城
  十四年春梁嬰父惡董安于謂知文子曰不殺安于使終為政於趙氏趙氏必得晉國盍以其先發難也討於趙氏文子使告於趙孟曰范中行氏雖信為亂安于則發之是安于與謀亂也晉國有命始禍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趙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晉國寧趙氏定將焉用生人誰不死吾死莫矣乃縊而死趙孟尸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從趙孟盟而後趙氏定祀安于於廟梁嬰父忌安于忠智用于趙故謀去之安于甘以身死寧其國家此趙氏所由興知伯知文子廟趙氏廟夏晉人圍朝歌公㑹齊侯衞侯于脾上梁之閒謀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率狄師以襲晉戰于終中不克而還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秋齊侯宋公㑹于洮范氏故也脾上梁閒即牽地今北直𨽻内黄縣境鮒桃甲本晉臣為二氏黨宋齊復㑹以謀救范氏冬十二月晉人敗范中行氏之師于潞獲籍秦高彊又敗鄭師及范氏之師于百泉籍彊亦范氏黨鄭助范氏故并敗百泉地闕
  哀公元年夏四月齊侯衞侯救邯鄲圍五鹿秋八月齊侯衞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衞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冬十月晉趙鞅伐朝歌五鹿棘蒲皆晉邑
  二年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于戚陽虎曰吾車少以兵車之旆與罕駟兵車先陳罕駟自後隨而從之彼見吾貌必有懼心於是乎㑹之必大敗之從之卜戰龜焦樂丁曰詩曰爰始爰謀爰契我龜謀協以故兆詢可也簡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經徳義除詬恥在此行也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𨽻圉免志父無罪君實圖之若其有罪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設屬辟素車樸馬無入于兆下卿之罰也甲戌將戰郵無恤御簡子衞太子為右登鐵上望見鄭師衆太子懼自投于車下子良授太子綏而乘之曰婦人也簡子巡列曰畢萬匹夫也七戰皆獲有馬百乘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㓂繁羽御趙羅宋勇為右羅無勇麇之吏詰之御對曰痁作而伏衞太子禱曰曾孫蒯瞶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亂從晉午在難不能治亂使鞅討之蒯瞶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敢告無絶筋無折骨無面傷以集大事無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請佩玉不敢愛鄭人擊簡子中肩斃于車中獲其蠭旗太子救之以戈鄭師北獲温大夫趙羅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趙孟喜曰可矣傅傁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憂未艾也初周人與范氏田公孫尨稅焉趙氏得而獻之吏請殺之趙孟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田及鐵之戰以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蠭旗於子姚之幕下獻曰請報主徳追鄭師姚般公孫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趙孟曰國無小既戰簡子曰吾伏弢嘔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于車退敵於下我右之上也郵良曰我兩靷將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駕而乘材兩靷皆絶齊鄭同救二氏齊輸粟鄭以師送之趙鞅恐二氏得粟而强故禦之戰戚衞地在今北直𨽻開州城北子姚罕達子般駟𢎞旆先驅車也陽虎先奔趙氏欲設旆於軍前盛為軍容與駟罕兵車在前者相對彼自後望之不知虚實故懼㑹合戰也龜焦兆不成樂丁晉大夫詩大雅言先人事後卜筮詢咨詢也故兆始謀二子卜得吉兆言今既謀同不須更卜鞅遂誓於師天明天倫也縣百里之地郡五十里十萬畝數也遂得遂仕進免免厮役也志父簡子别名君圖之不敢自專也絞用以縊者屬辟棺之重數屬次大棺辟親身棺王棺四重上公三重侯伯以下再重大夫一重一重惟屬與大棺無辟鞅所云據時僣也桐棺欲速朽也車馬以載柩者樸素亦示罪兆葬域也為衆設賞自設罰以鼓衆無恤王良也善御太子蒯瞶前納于戚故為右鐵今開州北有鐵丘𫝊為望師所婦人譏其怯也畢萬晉獻公卿皆獲有功也死牖下得令終也繁羽趙羅宋勇皆晉大夫麇束縛也痁瘧疾羅無勇故托云瘧而麇之太子自為禱皇大烈顯也繼業守文故曰文祖蒯襄之孫勝鄭聲公名亂從從於亂也午晉定公名持矛為戎右不敢請不敢愛皆以歸福於神也斃踣也蠭旗旗名羅無勇故獲趙孟即簡子喜喜二氏失援糧絶而垂破也傅傁簡子屬料知氏必復為難不特二氏故曰未艾尨范氏臣為范氏𭣣周人所與田之稅鞅得既不殺而又還其稅故立竒功以報姚般與林三子皆善射趙孟不敢小鄭而稱之弢弓衣上上功也靷馬胄引軸之皮將絶而能止御之和也材横木明細小乘之皆絶騐其將絶也○簡子將戰而誓則先衆後已幸而勝即與下争功矣
  三年冬十月晉趙鞅圍朝歌師於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門入已犯師而出癸丑奔邯鄲十一月趙鞅殺士臯夷惡范氏也時荀寅不能守朝歌將出奔乘鞅在其南而伐鞅北郭之圍兵使在外救已之徒亦入擊之内外合勢得出而奔邯鄲與趙稷合鞅惡范氏遷怒而殺臯夷臯夷謀其宗以圖幸而竟為身害
  四年秋七月齊陳乞弦施衞甯跪救范氏庚午圍五鹿九月趙鞅圍邯鄲冬十一月邯鄲降荀寅奔鮮虞趙稷奔臨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墮臨國夏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㑹鮮虞納荀寅于柏人陳乞弦施皆齊大夫甯跪衞大夫五鹿晉邑圍之以救范氏不克而邯鄲降二子奔臨亦晉邑稷不能守施迎之歸齊而墮臨邢任等八邑皆晉地欒今北直𨽻欒城縣鄗今柏鄉縣壺口今山西壺闗縣夏既取之復徃㑹鮮虞納寅于柏人今北直𨽻唐山縣有柏人城
  五年春晉圍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齊初范氏之臣王生惡張栁朔言諸昭子使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讎乎對曰私讎不及公好不廢過惡不去善義之經也臣敢違之及范氏出張栁朔謂其子爾從主勉之我將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于柏人荀寅士吉射同奔朝歌吉射自逆齊粟不見傳至此與寅同奔齊王生張栁朔皆范氏屬惡相惡為柏人為之宰也出出柏人奔齊授我授以死節○噫王生之舉栁朔之死俱不負其心而兩合于義矣夏趙鞅伐衞范氏之故也遂圍中牟衞助范氏故也
  六年春晉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
  二十三年夏六月晉荀瑶伐齊高無㔻帥師御之知伯視齊師馬駭遂驅之曰齊人知余旗其謂余畏而反也及壘而還將戰長武子請卜知伯曰君告於天子而卜之以守龜於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齊人取我英丘君命瑶非敢燿武也治英丘也以辭伐罪足矣何必卜壬辰戰於犂丘齊師敗績知伯親禽顔庚荀瑶躒之孫亦稱知伯高無㔻齊卿視視其强弱驅乘馬駭而驅也長武子晉大夫治英丘治取英丘之罪事不見傳犂丘隰也齊地顔庚齊大夫顔涿聚○知伯賢於人者五於此見其畧矣
  二十四年夏四月晉侯將伐齊使來乞師曰昔臧文仲以楚師伐齊取穀宣叔以晉師伐齊取汶陽寡君欲徼福於周公願乞靈於臧氏臧石帥師㑹之取廩丘軍吏令繕將進萊章曰君卑政暴往歲克敵今又勝都天奉多矣又焉能進是躗言也役將班矣晉師乃還餼臧石牛太史謝之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禮不度敢展謝之乞靈以臧氏世勝齊故乞其威靈石臧賓如之子廩丘齊地晉軍吏令繕治戰備更進取萊章齊大夫克敵謂禽顔庚勝都謂取廩丘躗猶過也言晉内亂不能立功于外生曰餼餼之以牛也太史晉太史在行在軍行不度不如禮度
  二十七年夏晉荀瑶帥師伐鄭次于桐丘鄭駟𢎞請救于齊齊師將興陳成子屬孤子三日朝設乘車兩馬繫五邑焉召顔涿聚之子晉曰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國之多難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車而朝毋廢前勞乃救鄭及留舒違穀七里穀人不知及濮雨不涉子思曰大國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師不行恐無及也成子衣製杖戈立於阪上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聞之乃還曰我卜伐鄭不卜敵齊使謂成子曰大夫陳子陳之自出陳之不祀鄭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陳衷焉謂大夫其恤陳乎若利本之顚瑶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乆乎中行文子告成子曰有自晉師告寅者將為輕車千乘以厭齊師之門則可盡也成子曰寡君命恒曰無及寡無畏衆雖過千乘敢辟之乎將以子之命告寡君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謀也始衷終皆舉之而後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難乎𢎞駟歂之子陳成子田常也屬孤子為將出師而㑹死事者之子使朝三日以禮之乘車兩馬大夫服又加之以五邑晉聚子隰黎丘也見前以聚戰死特寵其子以勵衆留舒穀皆齊地違去也不知言其整也濮水今在開州東南六十里似與其時不同子思鄭大夫名國參大國宇下疑倒應云敝邑在大國之宇下製雨衣知伯還畏其得衆也楚獨滅陳非鄭之罪今知伯誣以鄭故而欲以是辱成子故成子謂其多陵人衷中也察其中見滅之由中行文子荀寅也前奔在齊謬以晉衆恐成子知其誣故言告寡君將察其誣而罪之文子自恨己無智言君子謀事既慎于始慮于中又度于終皆可舉而後行今思之不詳而妄言自亡之由也悼之四年晉荀瑶帥師圍鄭未至鄭駟𢎞曰知伯愎而好勝早下之則可行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知伯入南里門於桔柣之門鄭人俘酅魁壘賂之以知政閉其口而死將門知伯謂趙孟入之對曰主在此知伯曰惡而無勇何以為子對曰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知伯不悛趙襄子由是惎知伯遂喪之知伯貪而愎故韓魏反而喪之悼公哀公之子名寧哀公出遜魯人立之南里在鄭城外駟𢎞知知伯故守之不堅使之得入所以下之也桔柣鄭郭門俘獲也酅魁壘晉士賂之欲其降也魁壘秉節而死門攻其門入之使趙孟入城主謂知伯云主既在何不自入惡貌醜簡子廢嫡子伯魯而立襄子故知伯言其醜惡且無勇何足以為嗣子襄子言已以忍恥保宗蓋諷知伯剛愎將殞其宗也其憾已蓄知伯不悟以至于亡惎毒也悛懼而改也史記晉懿公之四年魯悼公之十四年知伯帥韓魏攻趙襄子于晉陽韓魏反與趙氏謀殺知伯于晉陽之下在春秋後二十七年自是晉益微至静公二年韓趙魏竟三分其地静公遷為家人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三  明 傅遜 撰

  襄公滅紀
  隠公元年八月紀人伐夷夷不告故不書紀漢晉為劇縣舊有紀亭後廢夷漢晉為莊武縣後廢俱在今青萊二府境
  二年九月紀裂繻來逆女卿為君逆也冬紀子帛莒子盟于密魯故也裂繻紀大夫卿為君逆别于卿自逆也子帛裂繻字密今山東昌邑縣有密城莒魯有怨紀侯既昏魯故使子帛盟莒為魯釋之
  八年八月公及莒人盟于浮來以成紀好也浮來山在今莒州西一名公來一名浮丘前盟密為魯故今公尋之故曰成紀好
  桓公五年夏齊侯鄭伯朝于紀欲以襲之紀人知之六年夏㑹于成紀來諮謀齊難也冬紀侯來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公告不能齊欲滅紀紀來謀之因微弱不能自通于天子欲因公以請王命公無寵於王故告不能
  十三年春宋多責賂于鄭鄭不堪命故以紀魯及齊與宋衛燕戰責賂以立突也以左右之也詳見鄭厲公簒國
  十七年春盟于黄平齊紀也黄今外黄縣
  莊公三年秋紀季以酅入于齊紀於是乎始判冬公次于滑將㑹鄭伯謀紀故也鄭伯辭以難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季紀侯弟酅莒邑今山東臨淄縣東舊有酅亭以之入齊為附庸使先祀不廢判分為二難厲公在櫟故滑鄭邑今河南睢州西北舊有滑亭凡師日行三十里則宿為一舍二之稱信過二稱次
  四年 紀侯不能下齊以與紀季夏紀侯大去其國違齊難也紀侯不能屈服事齊盡以國與紀季而去不復返故曰大違避也
  襄公之弑
  桓公十八年春公㑹齊侯于濼遂及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 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車魯人告于齊齊人殺彭生濼齊地水謫譴也上車曰乗彭生多力拉公幹而殺之詳見文姜之亂
  莊公八年 齊侯使連稱管至父戍葵丘瓜時而徃曰及瓜而代期戍公問不至請代弗許故謀作亂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孫無知有寵於僖公衣服禮秩如適襄公絀之二人因之以作亂連稱有從妹在公宫無寵使間公曰捷吾以女為夫人冬十二月齊侯遊於姑棼遂田于貝丘見大豕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見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隊于車傷足喪屨反誅屨於徒人費弗得鞭之見血走出遇賊于門刼而束之費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費諸先入伏公而出鬭死於門中石之紛如死于階下遂入殺孟陽于牀曰非君也不類見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無知初襄公立無常鮑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將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亂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來奔連稱管至父皆齊大夫戍守也葵丘在今河南考城縣東瓜時瓜熟時問命也如適如太子二人連管也間伺公間隙捷為夫人宣無知之言姑棼貝丘皆齊地今山東博興樂安二縣南舊有貝中聚田獵也彭生死而為妖公見大豕從者皆見彭生誅責也徒人費小臣示之背見鞭而怨公先入詐欲助賊也石之紛如孟陽亦小臣紛如與費鬬賊而死陽代公死無常政令無常叔牙小白傅夷吾召忽糾傳糾小白皆僖公庶子糾為兄初公孫無知虐于雍廪雍廩齊大夫
  九年春雍廪殺無知公及齊大夫盟于蔇齊無君也夏公伐齊納子糾桓公自莒先入秋師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公喪戎路傳乗而歸秦子梁子以公旗辟于下道是以皆止蔇魯地今山東沂州境舊有蔇亭乾時齊地戎路兵車傳乗乗他車秦梁二子公御右也以公旗避誤齊師使公得逸止獲也餘見桓公之伯
  十年春齊師伐我公將戰曹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謀乃入見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公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乗戰于長勺公將鼔之劌曰未可齊人三鼓劌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曹劌魯士肉食在位者間猶與也衣食為小惠不過左右故未徧信誠也每事不敢欺神然德不足以致享而徒以品物為敬故曰小信以情必盡已情此以誠心體民故曰忠乗同車也長勺魯地有伏恐詐奔轍亂旗靡怖遽真敗矣
  桓公五子爭立
  僖公二年秋齊寺人貂始漏師于多魚寺人内奄官齊桓多嬖寵内則如夫人者六人外則幸豎貂易牙之等終以亂國貂于此已擅貴寵洩漏桓公軍事多魚地闕
  十七年 齊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齊侯好内多内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武孟少衛姬生惠公鄭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華子生公子雍公與管仲屬孝公於宋襄公以為太子雍巫有寵於衛共姬因寺人貂以薦羞於公亦有寵公許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齊桓公卒易牙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殯武孟公子無虧字惠公名元孝公名昭昭公名潘懿公名商人雍巫雍人名巫即易牙既有寵于公為長衛姬請立武孟内寵内官之有權寵者桓公死至殯凡六十七日○桓以已國立已子不能以義自定而屬之宋既以孝公屬之宋而又許易牙立武孟是驅之使亂矣君臣皆英物也而若是國數世後定更不復振也宜哉
  十八年春宋襄公以諸侯伐齊三月齊人殺無虧殺之以説宋齊人將立孝公不勝四公子之徒遂與宋人戰夏五月宋敗齊師于甗立孝公而還秋八月𦵏齊桓公二十五年冬衛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
  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公㑹莒兹㔻公甯莊子盟于向尋洮之盟也齊師侵我西鄙討是二盟也夏齊孝公伐我北鄙衛人伐齊洮之盟故也公使展喜犒師使受命于展禽齊侯未入竟展喜從之曰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于敝邑使下臣犒執事齊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侯曰室如縣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師職之桓公是以糾合諸侯而謀其不協彌縫其闕而匡救其災昭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豈其嗣世九年而棄命廢職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齊侯乃還向莒地兹㔻莒君之號甯莊子衛大夫名速齊惡魯親衛故再來討而衛亦為魯伐齊犒師勞齊師也命詞命禽栁下惠也名獲罄磬同如磬之懸無一物又野無青草旱甚也載載書也職主也太師兼主司盟之官用用此盟保守聚聚衆也○公使受詞知惠之賢矣而竟不之用何也東門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師冬公以楚師伐齊取榖凡師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於穀易牙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侯戍之桓公之子七人為七大夫於楚左右指揮之也雍與孝公爭立故使居穀以偪之孝公不能撫公族兄弟皆仕於楚
  二十七年夏齊孝公卒有齊怨不廢喪紀禮也孝公弟昭公立喪紀弔贈之數○史記云孝公弟潘因衛公子開方殺孝公子而立
  文公十四年 子叔姬妃齊昭公生舍叔姬無寵舍無威公子商人驟施於國而多聚士盡其家貸於公有司以繼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秋七月乙卯夜齊商人弑舍而讓元元曰爾求之久矣我能事爾爾不可使多蓄憾將免我乎爾為之叔姬魯女妃配同驟急數也貸以繼施之周也元商人兄故讓之元言商人懐簒志已久不得國其怨必蓄將復殺我故使為之齊人定懿公使來告難故書以九月齊公子元不順懿公之為政也終不曰公曰夫已氏襄仲使告于王請以王寵求昭姬于齊曰殺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罪之冬單伯如齊請子叔姬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齊人不服懿公三月而後位定故以九月書于經元惡之惟稱為某甲而已昭姬即子叔姬也齊人恨魯以王命臨已故執王使與姬以辱魯
  十五年春季文子如晉為單伯與子叔姬故也○夏曹伯來朝○六月齊人許單伯詩而赦之使來致命書曰單伯至自齊貴之也齊畏晉亦以久拒王命故因魯請許之單伯雖見執而本王臣銜王命故仍貴之冬十一月齊人來歸子叔姬王故也齊侯侵我西鄙 遂伐曹入其郛討其來朝也季文子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而討於有禮者曰女何故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已則反天而又以討人難以免矣詩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賤畏于天也在周頌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不畏于天將何能保以亂取國奉禮以守猶懼不終多行無禮弗能在矣齊人禮遣叔姬歸以謝罪於王無禮謂其執王使而數虐魯詩小雅言君臣上下何不相畏是不畏天也又言人君能畏天威於是保福祿今齊反之其亡速矣
  十六年春王正月及齊平公有疾使季文子㑹齊侯于陽榖請盟齊侯不肯曰請俟君閒夏五月公使襄仲納賂于齊侯故盟于郪丘閒疾瘳也尚欲伐魯故托辭以拒既得賂而盟郪丘齊地今南直𨽻潁州有郪丘疑逺
  十七年夏四月齊侯伐我北鄙襄仲請盟六月盟于穀冬襄仲如齊拜榖之盟復曰臣聞齊人將食魯之麥以臣觀之將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穀在今山東東阿縣境有穀城齊既以賂盟魯而復伐之既再盟又欲食魯麥襄仲又以其言必其將死偷苟且也
  十八年春齊侯戒師期而有疾醫曰不及秋將死公聞之卜曰尚無及期惠伯令龜卜楚丘占之曰齊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聞令龜有咎二月丁丑公薨齊懿公之為公子也與邴歜之父爭田弗勝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職驂乗夏五月公遊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職職怒歜曰人奪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傷職曰與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謀弑懿公納諸竹中歸舍爵而行齊人立公子元秋襄仲莊叔如齊惠公立故戒期以伐魯公聞其有疾故卜之欲其先師期死尚庶幾也令龜以卜事告龜楚丘魯卜大夫言兆見齊侯先期當以惡終君又先齊侯薨令龜者亦有凶兆懿公怨歜父時已死乃斷其尸足僕御驂乗陪乗也申池臨淄城西申門之水扑箠也抶擊也歜閻相感激兩以所恨相發而弑君歸齊飲酒訖置爵乃去言齊人惡懿公二人無所畏皆如楚丘卜惠公前辭今卒得國
  靈公滅萊
  襄公二年春齊侯伐萊萊人使正輿子賂夙沙衛以索馬牛皆百疋齊師乃還君子是以知齊靈公之為靈也萊小國今山東黄縣有萊城萊州皆其地夙沙衛齊寺人索簡擇好者諡法亂而不損曰靈言諡應其行夏齊姜薨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𦵏召萊子萊子不㑹故晏弱城東陽以偪之宗婦同姓大夫之婦婦人越疆送𦵏非禮晏弱齊大夫東陽齊邉邑近萊
  六年十一月齊侯滅萊萊恃謀也於鄭子國之來聘也四月晏弱城東陽而遂圍萊甲寅堙之環城傅于堞及𣏌桓公卒之月乙未王湫帥師及正輿子棠人軍齊師齊師大敗之丁未入萊萊共公浮柔奔棠正輿子王湫奔莒莒人殺之四月陳無宇獻萊宗器于襄宫晏弱圍棠十一月丙辰而滅之遷萊于郳髙厚崔杼定其田謀謂賂夙沙衛子國聘在五年二月晏弱城東陽至四月復托治城遂圍萊堙土山以環其城而附之堞堞女牆𣏌桓卒在此年三月王湫故齊人奔萊事見下崔慶之亂正輿子萊大夫棠萊邑今即墨縣舊有棠鄉三人帥别邑兵來解圍而大敗浮柔萊共公名無宇桓子陳𤣥孫襄宫齊襄公之廟遷萊遷其宗氏郳國名定定其疆
  崔慶之亂
  宣公十年夏齊惠公卒崔杼有寵於惠公髙國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衛書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諸侯之大夫違告於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廟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則告不然則否惠公卒子頃公無野立髙國齊二正卿典策之法告者皆當書以名此齊以族告故因之違奔放也上某氏姓下某名玉帛之使謂聘問也情好相通則告而書之聘好不通即不告○杼此年奔衛至襄公二十五年弑莊公相距五十一年又二年而自縊然奔衛前已有寵於惠公計其年亦不甚少矣五十年後而繼娶東郭姜生明可立後則又未耄也以年歲考之皆可疑况又記奔而無復於成十七年以杼為大夫前髙國畏其偪而逐之後以何故而得復也何復而即用之乎不應疎畧如此竊恐奔衛者非杼也經文書氏不名此疑宜闕焉而傳蓋曲為之解也
  成公十七年 齊慶克通於聲孟子與婦人䝉衣乗輦而入於閎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㑹高鮑處守及還將至閉門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髙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鮑牽而逐髙無咎無咎奔莒髙弱以盧叛齊人來召鮑國而立之初鮑國去鮑氏而來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須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與匡句須邑使為宰以讓鮑國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鮑國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為鮑氏後仲尼曰鮑莊子之知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慶克慶封父聲孟子靈公母夫人䝉衣亦婦人服與婦人相冒閎巷門鮑牽叔牙曽孫克以醜跡露慚不出謫譴也㑹㑹伐鄭索客蒐姦人也角靈公弟弱無咎子盧髙氏邑今山東長清縣有盧城國牽之弟文子臣家臣卜宰將立家宰而卜之匡句須亦施氏臣其宰舊有百室以為之禄匡句須以宰讓國不受其邑葵傾葉向日以蔽其根不如葵譏其不能以智自衛冬齊侯使崔杼為大夫使慶克佐之帥師圍盧國佐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榖叛齊侯與之盟于徐闗而復之十二月盧降使國勝告難於晉待命于清圍盧討髙弱也佐惡克淫亂故以難請歸而殺之以穀叛齊侯謀殺佐恐其據邑佯與盟而復其位至盧降又使其子勝于晉羈之清邑以孤弱之清今屬肥城縣
  十八年春齊為慶氏之難故甲申晦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於内宫之朝師逃於夫人之宫書曰齊殺其大夫國佐棄命專殺以榖叛故也使清人殺國勝國弱來奔王湫奔萊慶封為大夫慶佐為司冦既齊侯反國弱使嗣國氏禮也華免齊士官慮佐為變故密誘而殺之内朝時變忽起侍從之師不知謀者逃入于夫人之宮又并殺勝湫佐黨封佐皆慶克子既而以勝弟弱嗣國氏○慶克淫亂被殺非過也乃立其二子國子以忠忿殺人罪宜可議而并及其子齊之用刑頗矣宜召後亂也與
  襄公十年春㑹于柤㑹吳子夀夢也三月癸丑齊高厚相太子光以先㑹諸侯于鍾離不敬士莊子曰髙子相太子以㑹諸侯將社稷是衞而皆不敬棄社稷也其將不免乎柤鍾離皆楚地今鳳陽府有鐘離城夀夢吳子乗未至故光先與東諸侯㑹士莊子晉大夫不免不免於禍
  十七年冬齊晏桓子卒晏嬰麤縗斬苴絰帶杖菅屨食鬻居倚廬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為大夫桓子名弱晏嬰父麤三升布縗在胸前斬不緝之也苴麻之有子者取其麤在腰在首皆曰絰帶絞帶皆苴為之杖竹杖菅屨草屨歠鬻朝一溢米夕一溢米用木為廬在中門外倚東牆北户苫編藁也此禮與士喪禮畧同惟枕草枕凷異耳一云夏枕凷冬枕草此初喪為然既虞每殺禮父母之喪自天子達於公卿大夫與士無異時禮制廢士及大夫縗服不同晏子為大夫而行士禮故家臣不解譏之晏子惡直已以斥時失孫詞以自解
  十八年冬十月㑹于魯濟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陰㑹晉㑹諸侯詳見晉平公楚康公爭伯
  十九年 齊侯娶於魯曰顔懿姬無子其姪騣聲姬生光以為太子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子戎子請以為太子許之仲子曰不可廢常不祥間諸侯難光之立也列於諸侯矣今無故而廢之是專黜諸侯而以難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東太子光使髙厚傅牙以為太子夙沙衛為少傅齊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殺戎子尸諸朝非禮也婦人無刑雖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莊公即位執公子牙於句瀆之丘以夙沙衛易已衛奔髙唐以叛顔鬷皆二姬母姓因以為號懿聲皆諡諸子齊内官號戎子戎女仲子宋女皆子姓屬托也許齊侯許常嫡庶常分難事難成也謂光列於諸侯之㑹尊同諸侯矣東廢而徙之束鄙微密也疾病公疾甚也無刑無黥刖之刑雖犯罪刑不暴其尸莊公光也謂衛教公易已髙唐齊邑今山東髙唐州○父未瞑目而殺其愛為忍已甚又何論其尸與否乎秋八月齊崔杼殺髙厚於灑藍而兼其室書曰齊殺其大夫從君於昏也灑藍齊地厚從公廢長立幼不能諫止故以國討為文齊慶封圍髙唐弗克冬十一月齊侯圍之見衛在城上號之乃下問守備焉以無備告揖之乃登聞師將傅食髙唐人殖綽工僂㑹夜縋納師醢衛於軍齊侯以衛下與已語且以情告故揖而禮焉欲生之衛志於戰死故不順而登城聞齊師將附城故食髙唐人使共守殖綽工僂齊二士㑹昏夜時登城而髙唐人方共食故不及禦二子縋納齊師獲衛而醢之
  二十一年春齊侯使慶佐為大夫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於句瀆之丘公子鉏來奔叔孫還奔燕慶佐崔杼黨買鉏還皆齊公族莊公斥逐親戚成崔慶之勢以至弑○秋欒盈出奔楚
  冬㑹于商任錮欒氏也齊侯衛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㑹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欒氏之黨也 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陰之役先二子鳴莊公為勇爵殖綽郭最欲與焉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迫還於門中識其枚數其可以與於此乎公曰子為晉君也對曰臣為𨽻新然二子者譬於禽獸臣食其肉而寝處其皮矣盈奔晉逐之也錮使諸侯不得受餘見晉卿族廢興經大經也輿喻其行守言其安知起等四子晉大夫前晉伐齊及平隂州綽獲殖綽郭最故自比于雞鬬勝而先鳴勇爵設爵位以命勇士一云爵飲酒器設此以觴勇士𨽻新臣齊日淺也食肉寢皮喻已能得而恣用之也
  二十二年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伯言於齊侯曰商任之㑹受命於晉今納欒氏將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聴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久矣冬㑹于沙隨復錮欒氏也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將作矣齊將伐晉不可以不懼晉知盈在齊故復錮之
  二十三年夏晉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藩車之有障蔽者若使媵妾在其中曲沃晉邑欒氏所分掌餘見晉卿族廢興秋齊侯伐衛先驅榖榮御王孫揮召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為右申驅成秩御莒恒申鮮虞之傅摯為右曹開御戎晏父戎為右貳廣上之登御邢公盧蒲癸為右啓牢成御襄罷師狼蘧疏為右胠商子車御侯朝桓跳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冦崔如為右燭庸之越駟乗自衛將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德而有功憂必及君崔杼諫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敗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圖之弗聴陳文子見崔武子曰將如君何武子曰吾言於君君弗聴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羣臣若急君於何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不得其死過君以義猶自抑也况以惡乎齊侯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於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陰之役乃還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𣯛先驅前鋒軍申驅次前鋒傅摯申鮮虞之子曹開晏父戎為公之御右為中軍貳廣公副車左翼曰啓右翼曰胠大殿後軍駟乗四人共乗殿軍也此傳詳其陳名將帥見莊公任武勇廢舊臣文子陳完曽孫須無武子崔杼言有急不能顧君欲弑之以恱晉文子言弑君之惡過於背盟主二隊分軍為二部孟門晉隘道大行山在今山西絳縣東二十里張武軍謂築壘壁熒庭晉地郫邵晉邑取而守之封晉尸於少水以為京觀趙勝趙旃之子東陽晉之山東今北直𨽻河問府地晏𣯛齊大夫冬晉人克欒盈于曲沃
  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傷股而退明日將復戰期於夀舒𣏌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於莒郊明曰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華周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鼔之從而伐之獲𣏌梁莒人行成齊侯歸遇𣏌梁之妻於郊使弔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於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弔齊侯弔諸其室得儁曰克且于莒邑夀舒莒地𣏌殖華還齊大夫殖一名梁還一名周隧狹路蒲侯氏近莒邑有盟以盟要二子無死戰莒以小勝大故懼而行成梁戰死妻迎喪齊侯遇而弔之妻以行弔於野非禮故從而弔於其室
  二十四年春孟孝伯侵齊晉故也夏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啓疆如齊聘且請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陳文子曰齊將有冦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秋齊侯聞將有晉師使陳無宇從薳啓疆如楚辭且乞師崔杼帥師送之遂伐莒侵介根㑹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侯還救鄭 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啓疆帥師送陳無宇期㑹期客謂啓疆戢藏也族類也取其族還自害也晉師夷儀之師辭辭有晉師未能㑹介根莒邑今為山東膠州有介根城齊既與莒平復侵伐之見無信也晉伐齊以報前伐而阻於水復以楚伐鄭還救之餘見晉平楚康争伯楚君歸使臣送其使其交固也齊人城郟郟王城也於是穀雒鬬毁王宫齊叛晉欲求媚於天子故為王城之
  二十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以報孝伯之師也公患之使告于晉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歸何患焉其來也不冦使民不嚴異於他日齊師徒歸孟公綽魯大夫大志謂將弑君不冦不為害不嚴以收衆心徒空也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過䷛史皆曰吉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據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困于石徃不濟也據于蒺藜所恃傷也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無所歸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矣遂取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為崔子其無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間伐晉也曰晉必將報欲弑公以説于晉而不獲間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間公夏五月莒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齊甲戌饗諸北郭崔子稱疾不視事乙亥公問崔子遂從姜氏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戸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賈舉止衆從者而入閉門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刃於廟弗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聴命近於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踰牆又射之中股反隊遂弑之賈舉州綽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皆死祝佗父祭於髙唐至復命不說弁而死於崔氏申蒯侍漁者退謂其宰曰爾以帑免我將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與之皆死崔氏殺鬷蔑於平陰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歸門啓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踊而出人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叔孫宣伯之在齊也叔孫還納其女於靈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慶封為左相盟國人於大宫曰所不與崔慶者晏子仰天嘆曰嬰所不唯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與大夫及莒子盟太史書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太史盡死執簡以徃聞既書矣乃還閭丘嬰以帷縛其妻而載之與申鮮虞乗而出鮮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暱其誰納之行及弇中將舍嬰曰崔慶其追我鮮虞曰一與一誰能懼我遂舍枕轡而寢食馬而食駕而行出弇中謂嬰曰速驅之崔慶之衆不可當也遂來奔崔氏側莊公于北郭丁亥葬諸士孫之里四翣不蹕下車七乗不以兵甲晉侯濟自泮㑹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莊公説莊公為杼所立而淫於其妻竟以見弑棠公齊棠邑大夫美美其色取為已娶丁公崔杼祖桓公東郭偃祖坎下兊上困六三變為大過巽下兌上坎為中男故曰夫變而為巽故曰從風夫則從風風能隕妻故不可娶困于石四句困六三爻辭下皆解其意坎為險為水水之險者石不可以動坎為險兊為澤澤之生物而險者蒺藜恃之則傷易曰非所困而团名必辱非所據而據身必危既辱且危死其將至妻不可得見矣今卜昏而遇此卦六三失位無應則喪其妻失其所歸也寡婦曰嫠杼言棠公已當此凶公通於其婦因得杼冠以賜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穢故侍者諫公言不獨崔子有冠抒因是怒公又以其間晉難伐之故伺公可弑之間而弑公以説且于前見稱疾誘公來問歌歌以命姜賈舉為崔子間公止衆而閉門重言侍人别下賈舉請請免死近公宮言或淫者得以詐稱公干掫行夜言行夜得淫人受崔子命討之不知他賈舉等八子皆齊勇力之臣為公所嬖者與公共死髙唐有齊别廟故祭之弁爵弁祭服侍魚監取魚之官帑宰之妻子義死君之義鬷蔑平隂大夫公外嬖公所養非國士故死難皆嬖寵之人晏子聞難而來言已非君所嬖故不宜死無罪亦不宜亡君臣皆社稷是以故死亡皆以其故所謂社稷之臣也若為君所私暱陷君於弑則當同其禍患耳然雖不應死亡君死亦無歸安之義故以君尸枕已股而哭以敦盡臣禮宣伯魯僑如還齊羣公子納宣伯之女于靈公太宫太公廟崔慶盟書云所不與崔慶者有如上帝讀書未終晏子抄答易其辭因自歃○其論君臣之義既大而悉矣又卓立於强暴之中誠大賢哉○莒子朝齊亂作未歸故景公復與之盟太史兄弟既死於直筆而繼者猶未已古之史官守職如此崔杼之惡所以聞嬰虞二子亦莊公嬖臣乗共載下下嬰妻也匿藏暱親也弇中道狹言雖衆亦無所用枕轡食馬必藉之以免難故道廣衆得用故不可當鮮虞雖嬖臣亦知義而有知側瘞埋不殯於廟士孫人姓因以名里死十有三日即葬不待期喪車之飾天子八翣諸侯六翣大夫四翣蹕止行人下車送𦵏之車齊舊上公禮九乗又有兵車此皆降損適晉伐齊因歸罪於公以解餘見晉平楚康爭伯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齊成故也重丘今屬東昌府二十七年春齊慶封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季慶封字相鼠詩鄘風曰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慶封不知此詩為已言其閽甚崔杼生成及疆而寡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與東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廢之而立明成請老于崔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與疆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慶封曰子姑退吾圖之告盧蒲嫳盧蒲嫳曰彼君之讎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崔之薄慶之厚也他日又告慶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疆殺東郭偃棠無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衆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疆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嫳復命於崔子且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崔明夜辟諸大墓辛巳崔明來奔慶封當國慶固黨崔於此復乗難斃之以專齊偏喪曰寡寡特也無咎棠公之子東郭偃姜之弟杼以姜故愛明故乗成有疾廢而立之成欲居崔邑以終老宗邑宗廟所在宗主謂崔明夫子謂崔杼嫳慶封屬大夫君謂莊公崔敗則慶專權故云崔薄慶厚圉人養馬者寺人奄人杼恐滅家禍不止其身堞短垣使其衆築之以守妻東郭姜無歸終如前筮辟墓開先人之塚以藏杼尸
  二十八年 齊慶封好田而耆酒與慶舍政則以其内實遷于盧蒲嫳氏易内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使諸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有寵妻之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寢戈而先後之公膳日雙雞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子雅子尾怒慶封告盧蒲嫳盧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使析歸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嬰之衆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陳文子謂桓子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於莊文子曰可慎守也已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讎敢獻其兆子之曰克見血冬十月慶封田于萊陳無宇從丙辰文子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卜之示之兆曰死奉龜而泣乃使歸慶嗣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速歸禍作必於嘗歸猶可及也子家弗聴亦無悛志子息曰亡矣幸而獲在吳越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盧蒲姜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癸曰諾十一月乙亥嘗于太公之廟慶舍莅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聴曰誰敢者遂如公麻嬰為尸慶奊為上獻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宫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至於魚里欒髙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子尾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撃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于甍以俎壺投殺人而後死遂殺慶繩麻嬰公懼鮑國曰羣臣為君故也陳須無以公歸稅服而如内宫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陳于嶽請戰弗許遂來奔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鑑展莊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氾祭穆子不説使工為之誦茅䲭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奔吳吳句餘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於其舊子服惠伯謂叔孫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殱旃慶封字子家舍封之子字之子封當國乃以政付舍自以寳物妻妾遷居嫳家故國人就朝焉亡人辟崔氏難奔者癸何等也得賊告反以功贖也舍以女妻癸慶與盧蒲皆姜姓故使辟宗癸言已有求于慶氏不能復顧禮如賦詩者取其一章耳癸欲與莊公報仇故既反何復同求寵於廢氏寢戈親近兵杖也公膳公家食羣臣日膳饔人庖宰御進食者癸何謀使諸大夫怨慶氏故使饔人更雞以鶩御者復去肉饋洎洎肉汁也子雅子尾皆惠公孫封以二子怒告嫳嫳言能殺而席其皮因使析歸父告晏子欲殺二子晏子辭又告子車亦辭歸父字子家子車名佐皆齊大夫慶氏淫横國人共謀滅之陳文子名須無問其子無宇當得何物無宇桓子也時封有木積于六軌之道欲得此而已文子善其不貪故使慎守癸何既定謀反獻龜兆於舍舍決其必克無宇從封於田欲脫歸詐以母疾為辭見死兆而泣以見其誠慶氏之族嗣字子息者亦知使封歸猶可救封殊弗悟嗣嘆其必亡無宇既濟而復杜其歸路不使能救嘗秋祭姜癸妻亦知其父之愎乃譎以其謀告之而激之使出遂至公所臨祭尸祭尸上獻先獻廟在宫甲環之以備變也陳鮑使圉為俳優以誘其衆遂皆釋其甲束其馬而逺就魚里觀之故四族得介其所釋之甲子尾以桷撃扉者三以為期癸何遂或刺或撃舍肩既解猶效其多力而死桷椽也扉門闔甍瓦棟也俎壺即祭器公懼于亂國言除慶氏所以尊公文子以公歸其家稅祭服入于宫猶懼難也封以陳鮑在公所故伐内宫嶽里名展莊叔魯大夫禮食有祭示有所先也氾祭逺散所祭不恭工樂師茅䲭逸詩刺不敬句餘吴子餘祭朱方吳邑今丹徒縣殱盡也旃之也崔氏之亂喪羣公子故鉏在魯叔孫還在燕賈在句瀆之丘及慶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與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無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於是乎正德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與子雅邑辭多受少與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為忠故有寵釋盧蒲嫳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將戮之不得叔孫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亂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既崔氏之臣曰與我其拱璧吾獻其柩於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齊人遷莊公殯於大寢以其棺尸崔杼於市國人猶知之皆曰崔子也崔慶既除暫收還宗室賞及賢臣三子皆二十一年奔按二十一年齊侯討公子牙之黨故逐三子見本事内前此云崔氏之亂傳文前後自乖如此邶殿齊别都以邶殿邊鄙六十邑與晏嬰外亡在外也幅喻有度也遷移也以厚利皆人所欲唯正徳為之幅則有度而無黜嫚黜猶肆也釋放也崔慶一也故滅慶而後治崔罪前藏杼尸故不得穆子言葬用十人崔子不能令十人同心故其中必有自陳者已而果然拱璧崔氏大璧殯更殯大寢路寢崔氏弑莊公又葬不如禮故以莊公棺著崔杼尸邊以章其罪國人皆識其尸見陳之者真也
  二十九年春二月癸卯齊人葬莊公於北郭兵死不入兆域故葬北郭
  昭公三年秋齊侯田於莒盧蒲嫳見泣且請曰余髪如此種種余奚能為公曰諾吾告二子歸而告之子尾欲復之子雅不可曰彼其髪短而心甚長其或寢處我矣九月子雅放盧蒲嫳于北燕種種短也自言老不能為害子雅猶恨之故述其前言見其故知尚存恐其復作亂放之燕
  四年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吳使屈申圍朱方八月甲申克之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崔慶暴而暗不足論也皆靈莊之不君啓之自為斧斤自戕其軀以成田氏之强惜也王癸之徒皆涉阻歴難必報其君之仇而後已豈可以嬖幸而槩鄙夷之耶
  景公納燕伯
  昭公三年 燕簡公多嬖寵欲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冬燕大夫比以殺公之外嬖公懼奔齊書曰北燕伯欵出奔齊罪之也比相親比
  六年十一月齊侯如晉請伐北燕也士匄相士鞅逆諸河禮也晉侯許之十二月齊侯遂伐北燕將納簡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貳吾君賄左右諂諛作大事不以信未嘗可也請請告於盟主士匄士文伯與范宣子同姓名相為鞅之介也禮得敬迎來者之禮不入言燕簡公不入其國不以信心不誠也
  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齊求之也癸巳齊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聴命先君之敝器請以謝罪公孫晳曰受服而退俟釁而動可也二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歸燕姬賂以瑶罋玉櫝斝耳不克而還齊伐燕燕人賂之反從求成如晏子言虢燕竟晳齊大夫濡水源出北直𨽻窮獨山至易州支分入城近東方四里許淵而不流歸燕姬嫁女與齊侯也瑶玉别名櫝匱也斝爵類旁有耳皆玉為之
  十二年春齊髙偃納北燕伯欵于唐因其衆也言因唐衆欲納之故得先入唐
  景公納莒郊公
  昭公十四年秋八月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慼國人弗順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與蒲餘侯惡公子意恢而善於庚與郊公惡公子鐸而善於意恢公子鐸因蒲餘侯而與之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納庚與許之郊公著丘公之子弗順以其不懐父也與本輿庚與莒共公名蒲餘侯莒大夫名兹夫意恢鐸皆莒羣公子冬十二月蒲餘侯兹夫殺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齊公子鐸逆庚與于齊齊隰黨公子鉏送之有賂田郊公奔以意恢殺也隰黨鉏齊大夫賂田莒賂齊以田也
  十九年秋齊髙發帥師伐莒莒子奔紀鄣使孫書伐之初莒有婦人莒子殺其夫已為嫠婦及老託於紀鄣紡焉以度而去之及師至則投諸外或獻諸子占子占使師夜縋而登登者六十人縋絶師鼔譟城上之人亦譟莒共公懼啓西門而出七月丙子齊師入紀齊伐莒以莒不事齊也莒子庚與也紀鄣莒邑今淮安贛榆縣有紀鄣城孫書陳無宇之子字子占嫠夫殺而寡因紡纑連所紡以度城而藏之待外攻者欲以報仇投投繩於城外隨之而出齊師因縁繩登城鼓譟城下之未登者城上已登者
  二十二年春王二月甲子齊北郭啓帥師伐莒莒子將戰苑羊牧之諫曰齊帥賤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國不可怒也弗聴敗齊師于夀餘齊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馬竈如莒涖盟莒子如齊淮盟盟于稷門之外莒於是乎大惡其君前莒子庚與自紀鄣出既復歸國傳失記北郭啓齊大夫苑羊牧之莒大夫夀餘莒地齊復伐怒其敗也竈齊大夫稷門齊城門
  二十三年秋莒子庚輿虐而好劒苟鑄劒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又將叛齊烏存帥國人以逐之庚輿將出聞烏存執殳而立於道左懼將止死苑羊牧之曰君過之烏存以力聞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來奔齊人納郊公烏即庚與鳥存莒大夫殳長丈二無刅
  田氏傾齊陳佗之亂附
  隠公六年五月庚申鄭伯侵陳大獲徃歲鄭伯請成于陳陳侯不許五父諫曰親仁善鄰國之寳也君其許鄭陳侯曰宋衛實難鄭何能為遂不許君子曰善不可失惡不可長其陳桓公之謂乎長惡不悛從自及也雖欲救之其將能乎商書曰惡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鄉邇其猶可撲滅周任有言曰為國家者見惡如農夫之務去草焉芟夷蕰崇之絶其本根勿使能殖則善者信矣五父陳公子佗字難可畏也悛改也商書盤庚言火燎原野近之固難滅之尤難周任周大夫芟刈夷殺蕰積崇聚也
  七年冬陳及鄭平十二月陳五父如鄭涖盟壬申及鄭伯盟歃如忘洩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賴盟矣鄭良佐如陳涖盟辛巳及陳侯盟亦知陳之將亂也涖臨也如忘志不在盟不賴盟言不以盟為重洩伯良佐皆鄭大夫陳亂觀其政治而知之也
  桓公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再赴也於是陳亂文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伐之公疾病而亂作國人分散故再赴佗稱文公子明非桓公母弟免桓公子六年蔡人殺佗厲公躍立見下○以上附陳佗之亂
  莊公二十二年春陳人殺其太子御冦陳公子完與顓孫奔齊顓孫自齊來奔齊侯使敬仲為卿辭曰覉旅之臣幸若獲宥及於寛政赦其不閑於教訓而免於罪戾弛於負擔君之惠也所獲多矣敢辱髙位以速官謗請以死告詩云翹翹車乗招我以弓豈不欲徃畏我友朋使為工正飲桓公酒樂公曰以火繼之辭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禮不繼以淫義也以君成禮弗納於淫仁也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謂鳳皇于飛和鳴鏘鏘有媯之後將育于姜五世其昌並于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陳厲公蔡出也故蔡人殺五父而立之生敬仲其少也周史有以周易見陳侯者陳侯使筮之遇觀䷓之否䷋曰是謂觀國之光利用賓于王此其代陳有國乎不在此其在異國非此其身在其予孫光逺而自他有耀者也坤土也巽風也乾天也風為天於土上山也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於是乎居土上故曰觀國之光利用賓于王庭實旅百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利用賓于王猶有觀焉故曰其在後乎風行而著於土故曰其在異國乎若在異國必姜姓也姜太嶽之後也山嶽則配天物莫能兩大陳衰此其昌乎及陳之初亡也陳桓子始大於齊其後亡也成子得政公子完字敬仲與顓孫皆御冦黨羇寄旅客也詩逸詩翹翹髙貌古者聘士以弓言雖貪顯命懼為朋友所譏工正掌百工之官桓公賢完就其家飲而完能閑之以禮淫樂而過也懿氏陳大夫妻懿氏妻雄曰鳳雌曰皇雌雄俱飛相和而鳴鏘鏘然猶敬仲夫妻相隨適齊有聲譽媯陳姓姜齊姓與京並大也出甥也周史周太史坤下巽上觀六四變而為否觀國光利用賓其爻詞巽變為乾故曰風為天自二至四有艮象艮為山則材之所生上有乾下有坤故言土上照之以天光四為諸侯變而之乾有國朝王之象故曰觀國光用賓于王艮為門庭乾為全玉坤為布帛諸侯朝王陳贄帛之象旅陳也百言物備觀者觀他之詞非已也故曰在後巽為風風動物也巽在坤上故為行而著於土則不在本國故曰在異國姜姓之先為堯四嶽變而象艮故知當興於四嶽之後山嶽則興雲降雨有配天之功凢物不兩大故陳衰乃昌桓子陳無宇諡敬仲五世孫成子陳常諡敬仲八世孫自完有禮於齊子孫乗齊失徳以竊其因故備言其始終○于時桓方圖霸國方盛强任賢以共其功而代其國者已胚胎於此天意其可測也哉襄公二十九年秋九月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髙止於北燕乙未出書曰出奔罪髙止也髙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專故難及之為髙氏之難故髙豎以盧叛十月庚寅閭丘嬰帥師圍盧髙豎曰苟使高氏有後請致邑齊人立敬仲之曽孫酀良敬仲也十一月乙卯髙豎致盧而出奔晉晉人城緜而寘旃蠆字子尾竈字子雅放者宥之使逺實放書奔所以示罪豎髙止之子閭丘嬰齊大夫致邑還邑於君敬仲髙傒良賢之也晉城緜而寘豎善豎也三十一年 齊子尾害閭丘嬰欲殺之使帥師以伐陽州我問師故夏五月子尾殺閭丘嬰以說於我師工僂灑渻竈孔虺賈寅出奔莒出羣公子陽州齊魯境上邑工僂等四子皆嬰黨蠆欲殺嬰乃使伐魯魯以師問故歸罪於嬰殺之以謝魯既逐其黨又出羣公子○欒髙既滅崔慶以徳禮綏定其國家田氏其敢生心哉而乃任情多殺自弱其宗室皆所以啓田氏之强而授之利柄也昭公二年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 宣子遂如齊納幣見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見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見子尾子尾見彊宣子謂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韓宣子名起餘見卿族廢興納幣為平公聘少姜子旗子雅之子不臣志氣亢也彊子尾之子如子旗亦不臣也晏子謂起有信其言不妄
  三年春齊侯使晏嬰請繼室於晉 既成昏晏子受禮叔向從之宴相與語叔向曰齊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公棄其民而歸於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釡鐘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於釡釡十則鐘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鐘乃大矣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於山魚鹽蜃蛤弗加於海民參其力二入於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蠧而三老凍餒國之諸市屨賤踊貴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愛之如父母而歸之如流水欲無獲民將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戲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齊矣叔向曰然雖吾公室今亦季世也 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嚻塵不可以居請更諸爽塏者辭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於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煩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識貴賤乎對曰既利之敢不識乎公曰何貴何賤於是景公繁於刑有鬻踊者故對曰踊貴屨賤既已告於君故與叔向語而稱之景公為是省於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博哉晏子一言而齊侯省刑詩曰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其是之謂乎及晏子如晉公更其宅反則成矣既拜乃毁之而為里室皆如其舊則使宅人反之且諺曰非宅是卜唯鄰是卜二三子先卜鄰矣違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禮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違諸乎卒復其舊宅公弗許因陳桓子以請乃許之田氏謀齊厚施於民以隂移之晏子以為憂因叔向至齊與語晉少姜卒齊復請以女繼之詳見晉失諸侯成昏許昏成受禮受賓享之禮豆區釡鐘皆量名四豆得一斗六升為區四區得六斗四升為釡釡十則六斛四斗而為鐘此公量也陳氏於公量皆自其十分而加之一每量而積之以至於鐘則於公鐘加六斗四升故曰大貸厚而收薄以利收民心如徃也弗加價依山海不加貴也二入公賦斂重也三老謂上夀中夀下壽皆八十已上貨積於上不見養遇踊則足者屨踊貴則者多也燠休温煦安息也或謂田氏民愛而歸無所辟也箕伯等四人皆舜後陳之先胡公陳始封之祖太姬其妃相隨也一云助也言陳氏雖為人臣將有齊國其先世鬼神已在齊求饗叔向言晉國之衰與齊同詳見卿族廢興景公亦知晏子忠欲美其宅晏子性本崇儉又以國衰不欲大其居湫下隘小嚻聲塵土也爽塏明燥也先臣晏子之先旅衆也不敢勞里閭之衆為已宅因刑繁刖者多致踊鬻於市此晏子先以告君而後語叔向出於忠悃也詩小雅如行也祉福也遄疾也言君子行福則亂疾止拜謝新宅里室鄰里之室本壊里室以大晏子之宅故復之宅人故居人反還其故卜卜良鄰二三子謂鄰人傳言齊哀賢臣懐憂且見陳氏之興冬齊公孫竈卒司馬竈見晏子曰又喪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媯將始昌二惠競爽猶可又弱一个焉姜其危哉司馬竈齊大夫子旗子雅子不免以其不臣也媯陳氏子雅子尾皆惠公之孫競並爽强明也○自晏子而外憂齊者惟得一竈耳
  八年七月甲戌齊子尾卒子旗欲治其室丁丑殺梁嬰八月庚戌逐子成子工子車皆來奔而立子良氏之宰其臣曰孺子長矣而相吾室欲兼我也授甲將攻之陳桓子善於子尾亦授甲將助之或告子旗子旗不信則數人告將徃又數人告於道遂如陳氏桓子將出矣聞之而還游服而逆之請命對曰聞彊氏授甲將攻子子聞諸曰弗聞子盍亦授甲無宇請從子旗曰子胡然彼孺子也吾誨之猶懼其不濟吾又寵秩之其若先人何子盍謂之周書曰惠不惠茂不茂康叔所以服𢎞大也桓子稽顙曰頃靈福子吾猶有望遂和之如初子旗名欒施宣子所謂不臣者以子尾卒其子幼兼治其家政梁嬰子尾家宰子成頃公子名固子工成之弟名鑄子車頃公之孫名捷皆齊大夫子尾之屬也子良子尾之子名髙彊子旗為之立宰孺子謂子良將徃徃子良家桓子名無宇游服游戲之服去戎服而著之請命子旗請桓子所至也亦授甲桓子使子旗以甲相攻也寵秩為之立宰若先人何言若相攻無以見其子尾也謂之以此意達之也周書康誥言施惠於不惠者勸勉於不勉者茂勉也服行也頃靈二公欒氏所事之君有望望惠及已和和欒髙二家○時陳氏蓄圖二家之謀聞子旗言而中止可見誠義足以感人而智謀雖工必有間而能逞也使自是而終守於正二家其可動哉○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圍陳 冬十一月壬午滅陳詳見楚滅陳晉侯問於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公曰何故對曰陳顓頊之族也嵗在鶉火是以卒滅陳將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由且陳氏得政于齊而後陳卒亡自幕至於⿱鼓月 -- 瞽瞍無違命舜重之以明德寘德於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故周賜之姓使祀虞帝臣聞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數未也繼守將在齊其兆既存矣陳祖舜舜出顓頊氏水德也嵗在鶉火火盛故水滅箕斗之間有天漢謂之析木之津近北方水位故當復由由本作甹木再生條也言陳復興得政而陳亡以物不兩大也幕舜之先瞽瞍舜父從幕至瞽瞍無違棄天命者而舜為大聖寘置之也殷之興封舜後於遂舜徳置于遂也胡公滿遂之後事周武王賜姓曰媯封諸陳紹舜後兆形之將見者
  十年 齊惠欒髙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彊於陳鮑氏而惡之夏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授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騁遂見文子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則皆將飲酒桓子曰彼雖不信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也先伐諸陳鮑方睦遂伐欒髙氏子良曰先得公陳鮑焉徃遂伐虎門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門之外四族召之無所徃其徒曰助陳鮑乎曰何善焉助欒髙乎曰庸愈乎然則歸乎曰君伐焉歸公召之而後入公卜使王黑以靈姑銔率吉請斷三尺焉而用之五月庚辰戰于稷欒髙敗又敗諸莊國人追之又敗諸鹿門欒施髙彊來奔陳鮑分其室晏子謂桓子必致諸公讓徳之主也讓之謂懿徳凢有血氣皆有爭心故利不可强思義為愈義利之本也蕰利生孽姑使無蕰乎可以滋長桓子盡致諸公而請老于莒桓子召子山私具幄幕器用從者之衣屨而反棘焉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與之夫于反子城子公公孫捷而皆益其祿凢公子公孫之無祿者私分之邑國之貧約孤寡者私與之粟曰詩云陳錫載周能施也桓公是以霸公與桓子莒之旁邑辭穆孟姬為之請髙唐陳氏始大欒子旗髙子良同出惠公皆好酒信婦人言取怨于國國人搆難而妄告陳鮑陳如鮑謀道逢子良醉中騁歸文子名國二子子旗子良彼謂二子不信不實也恐以授甲為罪而見逐遂乗其既醉復飲酒時伐之得公挾公以令也公不聴入故伐公之虎門端委朝服晏子以四族行鈞皆不從而入於公王黑齊大夫靈姑銔公旗名斷三尺不敢與君同稷齊地莊六軌道鹿門齊城門欒髙三敗奔魯陳與鮑獲分其室既用晏子言以明讓復施德公族蕰畜也孽妖害也莒齊邑子山子商子周皆子尾所逐私具不告公棘子山故邑山東臨淄縣西舊有戟里亭子周本無邑更與之夫于山東長山縣舊有于亭子城子公公孫捷皆子旗所逐私分使恩歸已詩大雅言文王能布陳大利以賜天下行之周徧桓公亦能施以成霸穆孟姬景公母髙唐今髙唐州章丘縣○子尾子旗本公族也乃自逐其族而使陳氏得以施恩焉凡厥所為皆以為陳氏地也欲國之不移于陳也得乎九月昭子至自晉大夫皆見髙彊見而退昭子詔諸大夫曰為人子不可不慎也哉昔慶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諸君君以為忠而甚寵之將死疾于公宫輦而歸君親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為令德其子弗能任罪猶及之難不慎也喪夫人之力棄德曠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詩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後其是之謂乎昭子因彊以明戒推之推車難不慎言不可不慎夫人謂子尾詩小雅言禍亂不在他正當已身喻彊身自取此禍也
  二十年冬齊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諸侯之賓問疾者多在梁丘據與裔欵言於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嚚以辭賓公説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問范㑹之德於趙武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陳信不愧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語康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公曰據與欵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於祝史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徳之君外内不廢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其所以蕃祉老壽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於鬼神其適遇淫君外内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髙臺深池撞鐘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聚以成其違不恤後人暴虐淫從肆行非度無所還忌不思誘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於心其祝史薦信是言罪也其蓋失數美是矯誣也進退無辭則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於鬼神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𠉀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闗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賄布常無藝徵歛無度宫室日更淫樂不違内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僭令於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民人苦病夫婦皆詛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以東姑尤以西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於祝史脩徳而後可公說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斂已責十二月齊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韙之齊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臺子猶馳而造焉公曰唯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羮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故詩曰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嘏無言時靡有爭先王之濟五味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髙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君子聴之以平其心心平徳和故詩曰德音不暇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聴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古若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田氏務施而景公復肆暴於民以驅之晏子因事盡言疥誤應作痎間發瘧也痁頻作熱瘧之甚矣期期月梁丘據裔欵皆齊嬖大夫欲殺嚚固以稱謝來問疾之賓故晏子言范武子之徳以啓公問無猜無猜欵之事不祈無祈求於神五君文襄靈成景不廢無廢事也無愧心以君功徳稱其陳説也厭私厭足其私掠奪取也還猶顧也言祝史與君同其禍福齊侯不徳鬼神所憎將禍延祝史而可誅之乎衡鹿舟鮫虞候祈望皆官名公立官專山澤之利不與民共介隔也廹近國都之闗言邊鄙既入服公政又為近闗所征稅枉暴奪其私物承嗣大夫世位者彊易强以易之藝法制也言布政無法違去也肆放也僭令自為令也養長也以私欲長養其所求欲益縱而求為廣也應應之以罪聊攝齊西界今山東聊城縣姑尤齊東界今山東萊州有小沽河大沽河姑即大沽河尤即小沽河也萬萬曰億萬億曰兆景公從晏子暫施徳於民既疾愈行獵沛澤名虞人掌山澤之官君招當徃道之常也非物不進官之制也韙是也○官與道豈二乎栁子以為非夫子之言必矣○遄臺在今山東臨朐縣西子猶梁丘據字燀炊也詩商頌言中宗能與賢者和齊可否其政如羮之備五味既成戒其事復和平其心鬷總也嘏大也總齊大政上下無怨當時之民皆無爭心一氣隂陽也雖二名而皆謂之氣二體文武舞也三類風雅頌也四物律度量衡也五聲宫商角徵羽六律黄鐘大簇姑洗㽔賓夷則無射七音以宫商角徵羽而加變宫變徴也詳見上卷八風八方之風九歌九功之德皆可歌也六府三事謂之九功詩豳風義取心平則徳無闕○此和同之辨其義精美匪特論治而已用以廣夫子論語之旨不亦善乎○爽鳩氏少皥氏之司冦也季蒯虞夏諸侯代爽鳩氏者逢伯陵殷諸侯姜姓蒲姑氏殷周之間代逢公者今山束臨朐縣逢山有伯陵祠博興縣有薄姑城齊侯躭樂圖久生晏子稱此節之
  二十六年冬齊有彗星齊侯使禳之晏子曰無益也祇取誣焉天道不諂不貳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徳又何禳焉若德之穢禳之何損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徳不囘以受方國君無違徳方國將至何患於彗詩曰我無所監夏后及商用亂之故民卒流亡若德囘亂民將流亡祝史之為無能補也公説乃止彗星出齊之分野示田氏將簒齊也公欲禳祭以除其殃誣欺也諂濫也不濫惟徳是與不貳誠一也詩大雅翼翼共也聿惟也囘違也言文王徳不違天人故四國徃歸之又詩逸詩也言追監夏殷之亡皆以亂政故齊侯與晏子坐于路寢公嘆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晏子曰敢問何謂也公曰吾以為在徳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德而有施於民豆區釡鐘之數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斂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詩曰雖無徳與女式歌且舞陳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唯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農不移工賈不變士不濫官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聴禮也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貳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聴而婉禮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稟於天地以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路寢正寢公自知徳不能久有國故嘆晏子言將歸於陳氏猶欲公以禮防之取之公以公量收施之民以私量貸詩小雅義取雖無大徳要有喜恱之心欲歌舞之式用也施不及國惡收民心也不遷不移不變各有專業也不濫必得人也不滔敬其職也不收公利常祿有限也以令共慈孝愛敬和柔慈聴為禮而又以不違不貳教箴友順義正從婉為禮之善此天之所以重于世與天地等而為上也蓋其本原於天地先王稟之心制斯禮以範世非出於私也
  哀公五年 齊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諸子鬻姒之子荼嬖諸大夫恐其為太子也言於公曰君之齒長矣未有太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間於憂虞則有疾疢亦姑謀樂何憂於無君公疾使國惠子髙昭子立荼寘羣公子於萊秋齊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駒公子黔奔衛公子鉏公子陽生來奔萊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與埋三軍之事乎不與謀師乎師乎何黨之乎燕姬景公夫人不成未冠也諸子齊内官號荼安孺子也諸臣以荼庶孽立之有亂故恐景公意欲立荼而難發故謾言以塞其請國惠子名夏髙昭子名張竟屬荼於二子而逐羣公子萊國前滅之為邑五子皆景公子在萊者萊人哀其失所而為之歌師衆也黨所也之徃也
  六年 齊陳乞偽事髙國者每朝必驂乗焉所從必言諸大夫曰彼皆偃蹇將棄子之命皆曰髙國得君必偪我盍去諸固將謀子子早圖之圖之莫如盡滅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則曰彼虎狼也見我在子之側殺我無日矣請就之位又謂諸大夫曰二子者禍矣恃得君而欲謀二三子曰國之多難貴寵之由盡去之而後君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作而後悔亦無及也大夫從之夏六月戊辰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聞之與惠子乗如公戰于莊敗國人追之國夏奔莒遂及髙張晏圉弦施來奔八月齊邴意兹來奔髙張國夏受命立荼陳乞欲害之故先偽事焉言言其罪過需疑也就位就諸大夫位欲與之共謀髙國也牧鮑圉孫莊六軌之道敗髙國敗也圉晏嬰子與弦施意兹皆髙國黨○前殞崔慶今亡髙國齊之公族盡矣前逐欒髙施彊來奔髙氏與欒俱亡而髙張復為景公托孤則欒滅而髙猶存也然欒髙稱二惠而髙傒世為齊卿久矣則二髙所出各異也哉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陽生駕而見南郭且于曰嘗獻馬於季孫不入於上乗故又獻此請與子乗之出萊門而告之故闞止知之先待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與壬也處戒之遂行逮夜至於齊國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養之與饋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將盟鮑子醉而徃其臣差車鮑㸃曰此誰之命也陳子曰受命于鮑子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鮑子曰女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吾子奉義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義則進否則退敢不唯子是從廢興無以亂則所願也鮑子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賴去鬻姒殺王甲拘江説囚王豹于句竇之丘公使朱毛告於陳子曰微子則不及此然君異於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羣臣乎以齊國之困困又有憂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庶亦能容羣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復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訪於陳子而圖其小可也使毛遷孺子於駘不至殺諸野幕之下葬諸殳冐淳陽生悼公名且于齊公子鉏在魯南郭故以為稱陽生既得陳僖子之召畏在家人聞其言故二人共載以試馬為辭乗共載也萊門魯郭門闞止陽生家臣字子我待外欲俱去壬陽生子後為簡公戒之恐洩言也夜至恐人知國人知而不言見陳氏得衆子士母僖子之妾皆入陽生與饋食者偕入宫也盟盟諸大夫差車主車之官鮑㸃其名孺子荼也景公嘗銜繩為牛使荼牽之以為戲荼頓地公齒折言此見景公愛荼之深稽首過禮於鮑牧不必亡一大夫言已可為君必不怨鮑子不必亡一公子恐鮑殺已故要之公子悼公自謂胡姬景公妾賴齊邑安荼之號鬻姒荼之母王甲江説王豹皆孺子黨景公嬖臣朱毛齊大夫悼公忌荼恐僖子復立荼而廢已使欲除之故僖以為疑已言以國故立長君求以濟難而乃欲妄殺公以不直自悔乃私除荼困謂饑荒憂謂兵革大謂國政小謂殺荼將殺荼於駘恐駘人不從故毛駐於野張帳而殺之駘齊邑殳冐淳齊地
  八年 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或譖胡姬於齊侯曰安孺子之黨也六月齊侯殺胡姬齊侯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秋及齊平九月臧賓如如齊涖盟齊閭丘明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鮑牧又謂羣公子曰使女有千乗乎公子愬之公謂鮑子或譖子子姑居於潞以察之若有之則分室以行若無之則反子之所出門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乗及潞麇之以入遂殺之冬十二月齊人歸讙及闡季姬嬖故也魴侯季康子叔父讙闡俱今山東定陶縣界又屬寧陽縣胡姬以安孺子如賴者齊侯無道殺之又以季姬故挑釁强吳餘見康子搆怨邾齊賓如㑹子丘明嬰子季姬淫而嬖亦無道也有馬千乗使為君也鮑牧本不欲立陽生故諷動羣公子潞齊邑公減其侍從至二乗而殺之麇束縳也鮑去而陳氏無二矣
  九年春齊侯使公孟綽辭師于吳吳子曰昔歲寡人聞命今又革之不知所從將進受命於君冬吳子使來儆師伐齊齊既與魯平且姬嬖故辭吳師吳子怒而反與魯謀伐齊
  十年春公㑹吳子邾子郯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弑悼公赴于師鄎齊地弑悼公以説吳餘見越滅呉
  十四年 齊簡公之在魯也闞止有寵焉及即位使為政陳成子憚之驟顧諸朝諸御鞅言於公曰陳闞不可並也君其擇焉弗聴子我夕陳逆殺人逢之遂執以入陳氏方睦使疾而遺之潘沐備酒肉焉饗守囚者醉而殺之而逃子我盟諸陳於陳宗初陳豹欲為子我臣使公孫言己巳有喪而止既而言之曰有陳豹者長而上僂望視事君子必得志欲為子臣吾憚其為人也故緩以告子我曰何害是其在我也使為臣他日與之言政説遂有寵謂之曰我盡逐陳氏而立女若何對曰我逺於陳氏矣且其違者不過數人何盡逐焉遂告陳氏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禍子子行舍於公宫夏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四乗如公子我在幄出逆之遂入閉門侍人禦之子行殺侍人公與婦人飲酒于檀臺成子遷諸寢公執戈將撃之太史子餘曰非不利也將除害也成子出舍于庫聞公猶怒將出曰何所無君子行抽劒曰需事之賊也誰非陳宗所不殺子者有如陳宗乃止子我歸屬徒攻闈與大門皆不勝乃出陳氏追之失道於弇中適豐丘豐丘人執之以告殺諸郭闗成子將殺大陸子方陳逆請而免之以公命取車於道及耏衆知而東之出雍門陳豹與之車弗受曰逆為余請豹與余車余有私焉事子我而有私於其讎何以見魯衛之士東郭賈奔衛庚辰陳恒執公于舒州公曰吾早從鞅之言不及此六月甲午齊陳恒弑其君壬于舒州悼公弑子壬立是為簡公闞止字子我時政在陳氏而任止故田常心不安而顧之數成子田常諡鞅齊大夫擇擇一而任夕夕視事逆陳宗字子行殺人于途止逢而執之陳氏欲謀齊國故睦使逆詐病因内潘沐并内酒肉潘米汁可以沐頭逆得饗醉守者殺之而逃失逆懼其為變故盟之豹亦陳宗公孫止友言已求介達之有喪豹有喪既終喪也長身長僂曲脊望視目望陽得志得止之志憚憚其多詐逺疏逺違不從也止既寵豹欲用以代陳氏之執政者豹既婉言以辭復以其意告陳氏遂逆謀先事殺之禍子謂田常也舍隠也逆始隱於族既又隠於宫成子兄弟凡八人昭子莊簡子齒宣子夷穆子安廩丘子意兹芒子盈惠子得二人共一乗田世家言兄弟四人一人一乗今不可考幄帳也聴政之所止見陳氏出迎之成子既入反閉門不納止逆素在内故得殺其侍人檀臺内宫臺成子使公居正寢欲挾以令衆也公怒其作亂故撃之子餘亦陳氏黨飾言為公除害成子舍於庫以公怒欲出避逆脅留之其弑君之謀已決於此子我不得入歸家聚徒衆攻公門亦欲得公也再不勝奔而被殺闈宫中小門大門公門弇中狹路豐丘陳氏邑郭闗齊闗名大陸子方一名郭東賈子我臣田氏欲殺之獲免矯以公命取道中行人車耏齊地衆知其矯命奪而逐之東雍門齊城門逆為請豹與車見陳氏務施而子方弗受車亦以義拒也陳恒即成子公臨難而悔不誅之舒州地闕其後三傳至康公田恒之曽孫和竟遷之於海上簒齊為諸侯自田氏簒齊六卿分晉三桓專魯公羊遂謂春秋譏世卿而孟子云仕者世祿於是儒者有世祿不世官之説焉愚以為非也古者天子諸侯大夫皆以徳為之殺各保姓受氏以守宗祧故曰天子建國諸侯立家豈有天子諸侯世而大夫獨不世者乎且封國土地有限官於朝者既有常禄而仕者之子孫日繁安得以無限之祿給之大率權之所在未有不為患者人君惟務脩德以固天命秉正道以任忠良耳其𧙓之脩短聖人有不能自必者何至因事察形曲設疑防猜阻逆為備患計以自固乎其位耶觀其君皆庸暗滔淫為臣所制并自啓亂門而濟之者𢎞多跡田氏至景公時其勢成矣晏子每事陳誨既已深切景不惟不從而且廢嫡立庶以遂其謀髙國國之望也皆懵焉而從於邪鮑復二三其間以自殞斃與前之崔慶欒髙皆柤率為之驅除焉且弑悼而立簡簡身乎其慽畧無嫉忌之心任闞止一愚人與之並事皆天閉其衷而相趨於亡也哀夫豈太公之烈至是而盡也哉假卿不世國其能以永存乎緑公羊學極尊漢武時適霍氏王氏世顓漢柄魏相劉向因盛述公羊之説以動主聴而王氏卒以簒漢其説遂為至允蓋援此專論漢事與為後衰世慮固當而聖人之意實不爾也愚怪世儒好附㑹前説更叅已意以縁飾之其説似美而不可行也故為之辨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三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四  明 傅遜 撰
  
  殤公之弑
  隠公三年秋宋穆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曰先君舍與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靈得保首領以没先君若問與夷其將何辭以對請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雖死亦無悔焉對曰羣臣願奉馮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為賢使主社稷若棄德不讓是廢先君之舉也豈曰能賢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務乎吾子其無廢先君之功使公子馮出居於鄭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殤公即位君子曰宋宣公可謂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饗之命以義夫商頌曰殷受命咸宜百祿是荷其是之謂乎孔父名嘉孔子之六世祖也先君穆公兄宣公與夷宣公子即所屬殤公也馮穆公子後為莊公穆公以先君以舉賢為功若不立其子是不賢而廢其功使馮出鄭辟殤公也詩頌言殷湯武丁受命皆以義故任荷天下之百祿宣公帥義而行故使殤公荷此祿殷禮有兄弟相及不必傳子孫宋其後也故指稱商頌
  四年春衛州吁弑桓公而立 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 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 秋諸侯復伐鄭 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害謂子馮殤公忌馮在鄭故欲為除之賦兵賦詳見隠公攝國與衛州吁之亂
  五年秋宋人取邾田邾人告於鄭曰請君釋憾於宋鄭人以王師㑹之伐宋入其郛以報東門之役郛郭也詳見隠公攝國冬宋人伐鄭圍長葛以報入郛之役也長葛鄭邑今河南長葛縣
  六年秋宋人取長葛
  七年秋宋及鄭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宿小國
  八年春齊侯將平宋衛有㑹期宋公以幣請於衛請先相見衛侯許之故遇於犬丘夏齊人卒平宋衛於鄭秋㑹于温盟于瓦屋以釋東門之役禮也犬丘即垂衛地温周邑瓦屋周地
  九年夏宋公不王鄭伯 以王命討之伐宋 秋鄭人以王命來告伐宋詳見隠公攝國
  十年六月 公敗宋師于菅 鄭師入郜 入防 秋宋人衛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八月鄭伯圍戴克之取三師焉九月戊寅鄭伯入宋菅宋地郜防宋二邑郜詳後防今山東金鄉縣西南舊有西防城戴小國今為考城縣以上從節詳見桓王伐鄭
  十一年冬十月鄭伯以虢師伐宋壬戌大敗宋師以報其入鄭也宋不告命故不書凡諸侯有命告則書不然則否師出臧否亦如之雖及滅國滅不告敗勝不告克不書於策
  桓公元年冬宋華父督見孔父之妻於路目逆而送之曰姜而豔華父督宋戴公孫也色美曰豔
  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殺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懼遂弑殤公君子以督為有無君之心而後動於惡故先書弑其君㑹于稷以成宋亂為賂故立華氏也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孔父嘉為司馬督為太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馬則然已殺孔父而弑殤公召莊公於鄭而立之以親鄭以郜大鼎賂公齊陳鄭皆有賂故遂相宋公夏四月取郜大鼎於宋戊申納於太廟非禮也臧哀伯諫曰君人者將昭德塞違以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孫是以清廟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鑿昭其儉也衮冕黻珽帶裳幅舄衡紞紘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厲游纓昭其數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鍚鸞和鈴昭其聲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德儉而有度登降有數文物以紀之聲明以發之以臨照百官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今滅德立違而寘其賂器於太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誅焉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於雒邑義士猶或非之而况將昭違亂之賂器於太廟其若之何公不聴周内史聞之曰臧孫達其有後於魯乎君違不忘諫之以德孔父前受命立殤公督懐逆已久見父妻而遂闞焉以發稷宋地立華氏立之使世其卿魯受賂黨賊貪縱之甚十一戰俱前見本事内言公之數戰司馬使之然郜鼎郜本國宋滅之得其鼎今山東城武縣東北有郜國城哀伯僖伯之子名逹昭德以德存於心故用外物昭之以示訓塞違閉塞邪違清廟肅然清靜之稱山節藻梲復廟重檐刮楹達鄉反坫出尊崇坫康圭疏屏備物盡文矣而少以茅飾故謂茅屋大路玉路祀天車也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而必結蒲為席置于其中以茵藉謂之越席大羮肉汁設之所以敬而不忘本禮之重者而不致五味之和周禮小宗伯辨六粢之名諸穀俱稱粢食餅也糲米一石舂八斗曰精不鑿不精也此四者皆以示儉衮畫衣也繪龍山華䖝火宗彛天子有升龍無降龍上公無升龍冕冠也公自衮冕以下如王之服侯伯自鷩冕以下如公之服子男自毳冕以下如侯伯之服孤自希冕以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自𤣥冕以下如孤之服黻芾同冕服稱芾他服稱韠以蔽膝也天子備山火龍諸侯火以下卿大夫山士韎韋又君朱色大夫素士爵韋又天子直諸侯前後方大夫前方後挫角士前後正珽玉笏若今吏之持簿天子球玉諸侯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竹本象又天子方正諸侯前詘後直大夫前詘後詘又大圭長三尺其餘二尺有六寸帶革帶也即繋韠之帶博二寸衣下曰裳衮鷩裳四章毳希裳二章𤣥冕裳一章幅詩云邪幅在下舊註若今行縢者恐非亦無考舄複履冕服赤舄皮弁白舄𤣥端黑舄王后褘衣𤣥舄夫人揄狄青舄子男之妻闕狄赤舄衡維冠者紞冠之垂者懸瑱之繩也君五色臣三色紘纓從下而上者天子朱紘諸侯青紘綖冠上覆是皆尊卑各有制度藻雜采絲繩之貫玉為冕旒者天子十二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率繂同綆緝其帶也天子諸侯之帶盡繂大夫腰後不繂士腰後及兩耳皆不繂鞞刀鞘鞸同鞛通作琫上飾天子玉琫而珧珌諸侯盪琫而璆珌鞶紳帶也一名大帶厲大帶之垂者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又大夫以上廣四寸士廣二寸游旌旗之游玉路十二游金路九游纓在馬膺前如索帬玉路纓十有二就金路纓九就是皆尊卑各有數火畫火龍畫龍白與黑謂之黼形若斧黑與青謂之黻其狀兩已相戾皆以文章明貴賤東青南赤西白北黑天𤣥地黄車服器械之有五色皆以比象天地四方以示物不虚設必有所象其物皆象五色故以五色名之𤣥在赤黑之間非别色也故止言五鍚在馬額鸞在鑣和在衡鈴在旂四者皆以金為之令動皆有鳴聲三辰日月星也是天之光明照臨天下故畫於旌旗象天之明也登降謂上下尊卑九鼎商所受夏九鼎武王克商乃營雒邑遷九鼎焉義士蓋伯夷之屬内史周大夫言能匡君于違為世規鑒臧氏當世昌于魯
  文公十五年三月宋華耦來盟其官皆從之書曰宋司馬華孫貴之也公與之宴辭曰君之先君督得罪於宋殤公名在諸侯之策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請承命於亞旅魯人以為敏古之盟㑹必備威儀崇質幣賓主以成禮為敬故傳曰卿行旅從春秋時率多不能備儀華孫能率其屬以從古典所以敬事而自重使重而事敬則魯尊而禮篤故貴而不名耦華督曽孫也自以罪人子孫故不敢屈辱魯君對共宴㑹請以亞旅承命亞旅上大夫其副介也無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先祖之罪魯人以為敏君子所不與也宋殤受國於其父而志殺其子誖惡極矣故假督以斃之而督亦死於亂兵之手然立馮之善不可冺也其子孫竟繁昌於宋天道於此誠不爽哉
  閔公之弑
  莊公十年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撃之公弗許自雩門竊出蒙臯比而先犯之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乗丘齊師乃還郎今屬魚臺縣乗丘今屬曹縣皆魯地偃魯大夫雩門南城門臯比虎皮
  十一年夏宋為乗丘之役故侵我公禦之宋師未陣而薄之敗諸鄑凡師敵未陣曰敗某師皆陣曰戰大崩曰敗績得儁曰克覆而敗之曰取某師京師敗曰王師敗績於某鄑魯地山東昌邑縣境因釋書師之例敗謂設權譎以詐敵而取勝使彼不能成陳或成陳而不得用則以獨敗為文若堅而有備兩敵相當成敗決於智力者曰戰師徒撓敗若沮岸崩山喪其功績曰敗績儁若太叔段之比才力足以服衆威權足以自固進非外冦退復狡壯若二君然君克而勝之則但書所克之名覆謂威力兼備一軍皆被其掩覆以取為文王者無敵於天下非可與戰者據春秋世有其事則不得不以立義故以自敗為文明天下莫之得校秋宋大水公使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若之何不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君憂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已其興也悖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國有凶稱孤禮也言懼而名禮其庶乎既而聞之曰公子御説之辭也臧孫達曰是宜為君有恤民之心臧文仲名辰魯大夫悖勃同列國諸侯無凶則稱寡人言懼謂罪己名禮謂稱孤御説宋莊公子乗丘之役公以金僕姑射南宫長萬公右歂孫生搏之宋人請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金僕姑矢名南宫長萬宋大夫搏取也請請之還戲而相媿曰靳萬因為己病
  十三年秋宋萬弑閔公於蒙澤遇仇牧於門批而殺之遇太宰督於東宫之西又殺之立子游羣公子奔蕭公子御説奔亳南宫牛猛獲帥師圍亳冬十月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莊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宫牛於師殺子游於宋立桓公猛獲奔衛南宫萬奔陳以乗車輦其母一日而至宋人請猛獲於衛衛人欲勿與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惡一也惡於宋而保於我保之何補得一夫而失一國與惡而棄好非謀也衛人歸之亦請南宫萬於陳以賂陳人使婦人飲之酒而以犀革褁之比及宋手足皆見宋人皆醢之蒙澤宋地今河南歸德州境有蒙城批手批之子游宋公子蕭宋附庸今蕭縣亳宋邑歸德州境有亳城牛萬之子猛獲其黨大心蕭大夫名戴武宣穆莊宋五公族其子孫桓公御説也乗車非兵車駕人曰輦宋去陳二百六十里一日至犀革至堅能破之見手足皆見萬多力也與猛獲并醢石祁衛大夫
  昭公之弑
  文公七年夏四月宋成公卒於是公子成為右師公孫友為左師樂豫為司馬鱗矔為司徒公子蕩為司城華御事為司冦昭公將去羣公子樂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廕矣葛藟猶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為比况國君乎此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圖之親之以德皆股肱也誰敢攜貳若之何去之不聴穆襄之族率國人以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於公宫六卿和公室樂豫舍司馬以讓公子卬昭公即位而𦵏書曰宋人殺其大夫不稱名衆也且言非其罪也成莊公子友目夷子豫戴公𤣥孫矔桓公孫蕩桓公子御事華元父葛藟王風葛藟之篇取以喻兄弟九族之不可攜棄在國君尤當厚其公族使公室之有所庇也若藉其庇而乃縱尋斧以戕伐焉如諺所云必不可穆襄二公之子孫昭公所欲去者先公未發而作亂固鄭二子公黨在公宫故為其所殺卭昭公弟讓以官和之也
  八年 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禮焉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殺襄公之孫孔叔公孫鍾離及大司馬公子卭皆昭公之黨也司馬握節以死故書以官司城蕩意諸來奔效節於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復之亦書以官皆貴之也襄夫人昭公嫡祖母華樂皇皆戴族節國之符信握之以死效之而出皆示不廢命也效猶致也府人掌官契以治藏意諸蕩之孫卿違從大夫公賢其效節故以本官逆之請宋公復之司城官屬悉來奔故言皆復
  十一年秋襄仲聘於宋且言司城蕩意諸而復之十四年九月宋髙哀為蕭封人以為卿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書曰宋子哀來奔貴之也髙哀為蕭封疆之官還為卿以宋公不義出而待放從放所來故曰遂貴貴其不食汚君之祿避患速也
  十六年 宋公子鮑禮於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年自七十以上無不饋詒也時加羞珍異無日不數於六卿之門國之材人無不事也親自桓以下無不恤也公子鮑美而豔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無道國人奉公子鮑以因夫人於是華元為右師公孫友為左師華耦為司馬鱗矔為司徒蕩意諸為司城公子朝為司冦初司城蕩卒公孫夀辭司城請使意諸為之既而告人曰君無道吾官近懼及焉棄官則族無所庇子身之貳也姑紓死焉雖亡子猶不亡族既夫人將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蕩意諸曰盍適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於君祖母以及國人諸侯誰納我且既為人君而又為人臣不如死盡以其寳賜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謂司城去公對曰臣之而逃其難若後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將田孟諸未至夫人王姬使帥甸攻而殺之蕩意諸死之書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無道也文公即位使母弟須為司城華耦卒而使蕩虺為司馬公子鮑昭公庶弟是為文公乗昭公無道而厚施於國以傾之羞進也數頻造也桓鮑之曽祖襄夫人鮑嫡祖母不可以禮自防元督曽孫代公子成耦代公子卬朝代御事夀蕩之子意諸夀之子及禍及紓緩也不亡族已在故也若後君何言無以事後君孟諸宋藪澤王姬即襄夫人帥甸郊甸之師須代意諸虺意諸弟
  十七年春晉荀林父衛孔達陳公孫寧鄭石楚伐宋討曰何故弑君猶立文公而還詳見楚穆王晉靈公爭伯
  十八年冬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將奉司城須以作亂十二月宋公殺母弟須及昭公子使戴莊桓之族攻武氏於司馬子伯之館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孫師為司城公子朝卒使樂吕為司冦以靖國人文公弑昭公故武族導昭公子以作亂戴族華樂也莊族公孫師也桓族向魚鱗蕩也司馬子伯華耦也穆族黨武氏故并出樂吕戴公之曾孫宣公三年 宋文公即位三年殺母弟須及昭公子武氏之謀也使戴桓之族攻武氏於司馬子伯之館盡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師伐宋秋宋師圍曹報武氏之亂也此因圍曹而重叙前事
  成公二年八月宋文公卒始厚𦵏用蜃炭益車馬始用殉重器備椁有四阿棺有翰檜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爭今二子者君生則縱其惑死又益其侈是棄君於惡也何臣之為蜃蛤類燒蜃為炭以瘞壙多埋車馬殉用人從葬重猶多也阿棟也四阿四角設棟注下翰旁飾檜上飾皆王禮煩亂惑蔽也縱惑如殺母弟之類何臣不成為臣也
  桓族之亂
  成公十五年秋八月𦵏宋共公於是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華喜為司徒公孫師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冦鱗朱為少司冦向帶為太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曰我為右師君臣之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賴寵乎乃出奔晉二華戴族也司城莊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魚石將止華元魚府曰右師反必討是無桓氏也魚石曰右師苟獲反雖許之討必不敢且多大功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祀於宋也右師討猶有戍在桓氏雖亡必偏魚石自止華元於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書曰宋殺其大夫山言背其族也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出舍於睢上華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魚府曰今不從不得入矣右師視速而言疾有異志焉若不我納今將馳矣登丘而望之則馳騁而從之則決睢澨閉門登陴矣左師二司冦二宰遂出奔楚華元使向戌為左師老佐為司馬樂裔為司冦以靖國人時宋列卿具官三族並用而蕩澤恃强陵上以為族禍澤意諸子字子山喜督𤣥孫朱矔孫澤以公室為弱故擅殺文公子肥賴寵倚賴其祿位元愧不能討罪而奔元與喜出戴公師出莊公石澤為人朱帶府皆出桓公府恐元還討賊并及其族石謂元畏桓族强不敢討大功謂合晉楚之成刼楚子反以解宋圍無祀以罪大俱滅也向戌桓公曽孫賢度必復立偏不盡也澤以公族害公室故經於殺去族絶之石等五子以同族應罪故出舍元止之以為禮睢水名五子不止元反府料元將拒己等馳以速歸望之信亦騁以從澨水邊土壅水者決之行水以絶其歸登陴以守老佐戴公五世孫戍果用如石言
  十八年夏六月楚子辛鄭皇辰同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焉以三百乗戍之而還書曰復入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復其位曰復歸諸侯納之曰歸以惡曰復入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與吾同惡以德於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貳矣大國無厭鄙我猶憾不然而收吾憎使贊其政以閒吾釁亦吾患也今將崇諸侯之姦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姦而攜服毒諸侯而懼吳晉吾庸多矣非吾憂也且事晉何為晉必恤之子辛楚令尹皇辰鄭大夫彭城宋邑本古大彭氏國今為南直𨽻徐州時晉與吳通而宋固事晉故楚納其五叛臣於彭城以逼宋且以絶吳晉之道經惡五臣依阻大國以兵威還故書復入傳因槩釋其例其曰入者謂本無位國人迎立之曰復歸者本有位其國逆之曰歸者謂諸侯以言語告請而納之有位無位同曰復入者謂身為戎首稱兵入伐害國殄民者也此四條者所以明内外之援辨順逆之辭通君臣取國有家之大例西鉏吾宋大夫同惡同憎魚石等鄙鄙邑雖事之如鄙邑猶將憾我德我乃非吾利使贊政謂用石等使佐理政治崇長也謂封魚石披猶分也夷庚吳晉徃來之要道塞之故懼攜離也言楚所為不義皆為吾用且平日事晉必將救我七月宋老佐華喜圍彭城老佐卒焉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華元如晉告急 十二月孟獻子㑹於虚朾謀救宋也宋人辭諸侯而請師以圍彭城老佐卒故不克彭城虚朾地闕宋不敢煩諸侯但請其師詳見晉悼公復伯
  襄公元年春己亥圍宋彭城非宋地追書也於是為宋討魚石故稱宋且不登叛人也謂之宋志彭城降晉晉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歸寘諸瓠丘彭城時屬楚故曰非宋夫子治春秋追繋之宋登成也不與石等專邑叛君亦以成宋志瓠丘晉地垣曲縣舊有壺丘亭五臣叛君復召外冦以危宗國窮諸侯之力而後克之即致之辟夫豈過乎而寘焉何為
  子罕之賢
  襄公六年春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於朝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遂逐之夏宋華弱來奔司城子罕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專戮於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蕩子蕩射子罕之門曰幾日而不我從子罕善之如初華弱官司馬樂轡字子蕩優調戲梏張弓以貫其頸若械之在手司武司馬言懦弱不勝其任樂喜字子罕官司城幾日言不久我從如我出亡也如初如舊好也子蕩既逐國法已正故不記其私忿
  十五年冬宋人或得玉獻諸子罕子罕弗受獻玊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為寳也故敢獻之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寳爾以玉為寳若以與我皆喪寳也不若人有其寳稽首而告曰小人懐璧不可以越鄉納此以請死也子罕寘諸其里使玊人為之攻之富而後使復其所越鄉恐為盜所害請死請免死攻治也富治之美也
  十七年冬宋皇國父為太宰為平公築臺妨於農收子罕請俟農功之畢公弗許築者謳曰澤門之晳實興我役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子罕聞之親執扑以行築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儕小人皆有闔廬以避燥濕寒暑今君為一臺而不速成何以為役謳者乃止或問其故子罕曰宋國區區而有詛有祝禍之本也澤門宋東城南門皇國父白晳而居近澤門故曰澤門之晳子罕黒色而居邑中故曰邑中之黔扑杖也闔謂門户閉塞子罕恐以得衆而為君相所忌且惡獨有善名故分其謗
  二十九年夏鄭子展卒 於是鄭饑而未及麥 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 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宋亦饑請於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為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饑人叔向聞之曰鄭之罕宋之樂其後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國乎民之歸也施而不德樂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子皮事詳見子産相鄭不書於策冺其徳也得國掌國政也以宋升降隨宋以為興衰也
  華向之亂附元公之立
  襄公十七年冬宋華閱卒華臣弱臯比之室使賊殺其宰華吳賊六人以鈹殺諸盧門合左師之後左師懼曰老夫無罪賊曰臯比私有討於吳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聞之曰臣也不惟其宗室是暴大亂宋國之政必逐之左師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順國之恥也不如葢之乃舍之左師為己短策苟過華臣之門必騁十一月甲午國人逐瘈狗瘈狗入於華臣氏國人從之華臣懼遂奔陳臣閲之弟臯比閲之子弱侵易之鈹劒屬盧門宋城門合向戌邑後屋後賊既殺吳而復幽吳妻以取其璧宋公欲討之以正國法左師以國有逆臣為恥故姑蓋之既自悔其失討而惡之深故欲速過其門瘈狂也臣心内懼見逐瘈而驚走
  二十六年 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長而美平公入夕共姬與之食公見弃也而視之尤姬納諸御嬖生佐惡而婉太子痤美而很合左師畏而惡之寺人惠牆伊戾為太子内師而無寵秋楚客聘於晉過宋太子知之請野享之公使徃伊戾請從之公曰夫不惡女乎對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惡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貳心乎縱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請徃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徴之而騁告公曰太子將為亂既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求對曰欲速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夫人與左師則皆曰固聞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請曰日中不來吾知死矣左師聞之聒而與之語過期乃縊而死佐為太子公徐聞其無罪也乃烹伊戾左師見夫人之步馬者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獻左師改命曰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芮司徒宋大夫共姬宋伯姬諡平公共姬子夕暮見也尤甚也佐元公貌惡而心順痤太子名貌美而心很合左師名向戌惠牆伊戾寺人姓名夫發語伊戾失寵而怨欲乗楚客搆讒以害太子故假美言以從為内師故曰共内乃掘地為欿置牲加盟書詐作盟處為太子反徴欲速欲速得公位夫人即弃佐能免我以其婉也聒讙亂其耳欲使失期步馬習馬先玉以玉為錦馬之先改命令使者改之戍以弃非適故始謬為不知以俟其有獻於己而後特以君夫人尊之使自己出曲以致其諛也○戍稱賢臣而於太子夫人之際譎險如此惡得為賢
  二十九年夏齊髙子容與宋司徒見知伯女齊相禮賓出司馬侯言於知伯曰二子皆將不免子容專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知伯曰何如對曰專則速及侈將以其力斃專則人實斃之將及矣子容高止字司徒華定官知伯荀盈女齊司馬侯也速及速及於禍力斃力盡而自斃
  昭公六年夏宋寺人栁有寵太子佐惡之華合比曰我殺之栁聞之乃坎用牲埋書而告公曰合比將納亡人之族既盟於北郭矣公使視之有焉遂逐華合比合比奔衛於是華亥欲代右師乃與寺人栁比從為之徴曰聞之久矣公使代之見於左師左師曰女夫也必亡女喪而宗室於人何有人亦於女何有詩曰宗子維城毋俾城壊毋獨斯畏女其畏哉有寵有寵於平公坎牲書詐為盟處即伊戾故智亡人華臣亥合比弟代代比為右師以夫呼賤之也言于親且然則必棄人而人亦棄女詩大雅言宗子之固若城毋使宗室衰落若城之墮壊城壊則蕃屏皆壊可畏也
  十年冬十二月宋平公卒初元公惡寺人栁欲殺之及喪栁熾炭於位將至則去之比𦵏又有寵熾炭以温地易之使公坐其處始惡今寵見元公好惡無常○此云無常後云多私前謂之婉何居痤亦豈真很者哉
  十二年夏宋華定來聘通嗣君也公享之為賦蓼蕭弗知又不答賦昭子曰必亡宴語之不懐寵光之不宣令德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將何以在宋元公新立故來聘蓼蕭詩小雅義取燕笑語兮是以有譽處兮樂與定燕語也又曰既見君子為龍為光欲以寵光賓也又曰宜兄宜弟令德夀凱言賓有令德可以夀樂也又曰和鸞雍雍萬福攸同言欲其賓同福禄也定皆懵焉故昭子云云
  十八年六月鄅人藉稻邾人襲鄅鄅人將閉門邾人羊羅攝其首焉遂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於邾邾莊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鄅妘姓國也其君自出藉稻蓋履行之羊羅邾人攝首斬得閉門者頭舍止也
  十九年 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寧請師二月宋公伐邾圍蟲三月取之乃盡歸鄅俘夏邾人郳人徐人㑹宋公乙亥同盟於蟲寧戍子蟲邾邑○寧以私戚而君為之興師伐國亦已横矣二十年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SKchar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亂國幾亡三年而後弭蔡有大喪叔孫昭子曰然則戴桓也汰侈無禮已甚亂所在也氛氣也SKchar慎魯日官戴族華氏桓族向氏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寧謀曰亡愈於死先諸華亥偽有疾以誘羣公子公子問之則執之夏六月丙申殺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孫援公孫丁拘向勝向行於其廩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之癸卯取太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亥之子無慼向寧之子羅華定之子啓與華氏盟以為質先諸先公殺已而作亂也寅等八子皆公黨欒景公名辰地皆元公弟秋宋華向之亂公子城公子忌樂舍司馬彊向宜向鄭楚建郳甲出奔鄭其徒與華氏戰於鬼閻敗子城子城適晉華亥與其妻必盥而食所質公子者而後食公與夫人每日必適華氏食公子而後歸華亥患之欲歸公子向寧曰唯不信故質其子若又歸之死無日矣公請於華費遂將攻華氏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臣是以懼敢不聴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戊辰華向奔陳華登奔吳向寧欲殺太子華亥曰干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納我且歸之有庸使少司冦牼以歸曰子之齒長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為質必免公子既入華牼將自門行公遽見之執其手曰余知而無罪也入復而所城平公子舍喜孫宜鄭皆戍子建楚之亡太子郳甲小邾穆公子與忌彊等八子皆公黨避難奔其徒與華氏戰鬼閻宋地今河南西華縣境子城為華氏所敗别走至晉費遂大司馬雖華氏族頗忠於公滋益也恐殺太子益憂訽恥也華亥向寧華定俱奔陳登費遂子黨華向獨奔吳有庸歸太子可以為功也牼華亥庶兄質信也使以三子歸公明不叛之信公果復其官而汝也
  二十一年 宋華費遂生華貙華多僚華登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御士與貙相惡乃譖諸公曰貙將納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對曰君若愛司馬則如亡死如可逃何逺之有公懼使寺人召司馬之侍人宜僚飲之酒而使告司馬司馬嘆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與公謀逐華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公飲之酒厚酬之賜及從者司馬亦如之張匄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劒而訊之宜僚盡以告張匄欲殺多僚子皮曰司馬老矣登之謂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將見司馬而行則遇多僚御司馬而朝張匄不勝其怒遂與子皮臼任鄭翩殺多僚刼司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華向入樂大心豐愆華牼禦諸橫華氏居盧門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華亥等既奔國暫寧多僚復為讒以致大亂亡人華亥等司馬費遂良子謂登多僚以公不忍故言使亡可以逃死勿慮其逺以危動公公因告司馬使逐貙張匄華貙臣尤怪賜之厚子皮貙字以劒刼之也訊問也貙謂前登亡已甚傷父心不肯殺多僚以重之既而遇於道匄等忿發殺之遂刼父以叛而召亥等入至與君分國而爭任翩亦貙家臣大心等三子公臣横宋地盧門宋東南門南里城内里門舊鄘故城也桑林城門名冬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鳴戍宋厨人濮曰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衆矣悔無及也從之丙寅齊師宋師敗吳師於鴻口獲其二帥公子苦雂偃州員華登帥其餘以敗宋師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乃徇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徽者公徒也衆從之公自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門見之下而巡之曰國亡君死二三子之恥也豈專孤之罪也齊烏枝鳴曰用少莫如齊致師齊致師莫如去備彼多兵矣請皆用劒從之華氏北復即之厨人濮以裳褁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于新里翟僂新居于新里既戰説甲于公而歸華妵居于公里亦如之登前奔吳故以其師至烏枝鳴齊大夫助宋守濮宋厨邑大夫鴻口宋地在河南歸德州境舊有鴻口亭苦雂偃州員吳二帥藉死借以死難送亡送君出亡請待待復戰決勝負徽幟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門宋東門備長兵也前吳師既敗而登帥其餘猶能敗宋師素有智勇為諸叛所仗故獛佯為得登首以奪其心新里華氏所居翟僂宋士華妵華氏族一居華氏地而助公戰一居公里而助華氏傳言古之為軍不訾小忿十一月癸未公子成以晉師至曹翰胡㑹晉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救宋丙戌與華氏戰於赭丘鄭翩願為鸛其餘願為鵞子祿御公子城莊厪為右干犫御吕封人華豹張匄為右相遇城還華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將注豹則闗矣曰平公之靈尚輔相余豹射出其間將注則又闗矣曰不狎鄙抽矢城射之殪張匄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伏而撃之折軫又射之死干犫請一矢城曰余言女於君對曰不死伍乗軍之大刑也干刑而從子君焉用之子速諸乃射之殪大敗華氏圍諸南里華亥搏膺而呼見華貙曰吾為欒氏矣貙曰子無我迋不幸而後亡使華登如楚乞師華貙以車十五乗徒七十人犯師而出食於睢上哭而送之乃復入楚薳越帥師將逆華氏大宰犯諫曰諸侯惟宋事其君今又爭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後既許之矣城前奔晉因請師還救翰胡曹大夫㑹晉齊衛之師於宋赭丘與華氏戰鄭翩本貙臣鸛鵞皆陳名子祿城莊厪公臣干犫豹匄華氏黨遇而還城怒豹呼已故反戰城注矢豹已闗弓平公城之父閒城祿之閒城將注而豹又闗城言不與我更相射是為鄙狎更也豹抽矢不射城一發殪之殳長丈二在車傍匄見豹死事急抽之而下城復射折其股匄匍匐折城之車軫而死犫請矢以死城欲言於君活之犫在死於戰陳以苟生者干刑而宜見棄於君乃射之死於是華氏大敗城之功也伍行伍乗車乗皆陳也欒盈復入作亂而死故亥以自比迋誑也貙言己猶能害宋不幸方奔亡何至如欒氏而以誑我遂以車徒犯公師送登求救於楚復入南里犯楚太宰名深諫楚王助亂王以先許卒救之時衛有齊豹之亂三家益專魯政故犯云爾
  二十二年春楚薳越使告於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寧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孤不佞不能媚於父兄以為君憂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戰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亂門之無過君若惠保敝邑無亢不衷以奬亂人孤之望也唯君圖之楚人患之諸侯之戍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請出之宋人從之己巳宋華亥向寧華定華貙華登皇奄傷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孫忌為大司馬邊卭為大司徒樂祁為司城仲幾為左師樂大心為右師樂輓為大司冦以靖國人越本將兵逆華氏故使於宋以請之無寧寧也華向公族故稱父兄亢庇也奬助也楚言華氏亂為宗族羞蓋遜詞為之求免而宋以義拒之故患諸侯之戍乃畏而請出之諸叛得生奔于楚忌代華費遂卭平公曽孫代華定祁子罕孫幾仲江孫代向寧大心代華亥輓子罕孫
  二十五年十一月宋元公將為公故如晉夢太子欒即位於廟已與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為二三子憂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殁唯是楄柎所以藉幹者請無及先君仲幾對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國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隊臣之失職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己亥卒於曲棘時昭公遜齊故如晉請納公平公元公父公以夢為死兆故命羣臣楄柎棺中笭牀也幹骸骨也無及欲自貶損昵近也降昵宴謂降損聲樂飲食之常祗辱言命必不行適自辱也曲棘今河南杞縣有曲棘里
  二十六年春王正月𦵏宋元公如先君禮也善違命以合禮也
  桓魋之亂附樂大心之亡
  昭公二十五年春叔孫婼聘于宋桐門右師見之語卑宋大夫而賤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師其亡乎君子貴其身而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賤其身也能有禮乎無禮必亡叔孫婼諡昭子右師樂大心官居桐門司城樂氏之大宗卑賤謂其才德薄婼云唯禮可以貴身貴身故尚禮有禮而後存今大心反之自亡之道也○夏㑹于黄父 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我於周為客若之何使客晉
  士伯曰自踐土以來宋何役之不㑹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㑹大事而宋背盟無乃不可乎右師不敢對受牒而退士伯告簡子曰宋右師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無不祥大焉輸王粟為王朝亂故詳見子朝之亂為客二王後為周賓客也牒簡牒於時出人粟之數也無不祥大焉言不祥無大於此者
  定公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曰吾猶衰絰而子撃鐘何也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己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前樂祁使晉被執卒於晉宋公使大心逆其尸事見晉失諸侯巢向戌曽孫子梁祁字子明祁之子溷也大心亦戴氏子明族父本與同居古者同族居有南北宫東西宫子明忿其不逆父喪因責撃鐘宴樂無同族之義故欲别之使出大心以子明在喪生子無憂慼心而乃責同族以宴樂故愈怒譖而逐之
  十年秋宋公子地嬖蘧富獵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與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曰子分室以與獵也而獨卑魋亦有頗焉子為君禮不過出境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辰為之請弗聴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地景公弟蘧富獵地家臣向魋司馬辰地之弟頗不平也為禮避君以為禮也迋欺也佗仲幾子彄褚師段子皆宋卿衆之所望故言國人
  十一年春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蕭宋邑宋公寵不義以致國患
  十五年夏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齊侯衛侯次于蘧挐謀救宋也罕達子齹之子老丘今屬陳留縣宋公子地奔鄭鄭人為之伐宋欲取地以處之蘧挐即渠蒢次欲救不果
  哀公十一年冬衛太叔疾出奔宋疾臣向魋納美珠焉與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與由是得罪臣向魋疾為向魋之臣城鉏魋私邑以珠得罪見公之貪詳見衛父子爭國
  十二年 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子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殺元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彌作等六邑皆隙地成約也勿有是俱棄之也平元族仲佗石彄等鄭城三邑以處之向巢以鄭背信而奬其叛人故伐之元公孫亦叛黨嵒二族所在也
  十三年春宋向魋救其師鄭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賞魋也逃歸遂取宋師于嵒獲成讙郜延以六邑為虚子賸罕達字魋救被圍之師為鄭所怖而逃師為鄭取二帥見獲成讙郜延二帥名虚不有也
  十四年夏宋桓魋之寵害於公公使夫人驟請享焉而將討之未及魋先謀公請以鞌易薄公曰不可薄宗邑也乃益鞌七邑而請享公焉以日中為期家備盡徃公知之告皇野曰余長魋也今將禍余請即救司馬子仲曰有臣不順神之所惡也而况人乎敢不承命不得左師不可請以君命召之左師每食撃鐘聞鐘聲公曰夫子將食既食又奏公曰可矣以乗車徃曰迹人來告曰逢澤有介麇焉公曰雖魋未來得左師吾與之田若何君憚告子野曰嘗私焉君欲速故以乗車逆子與之乗至公告之故拜不能起司馬曰君與之言公曰所難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對曰魋之不共宋之禍也敢不唯命是聴司馬請瑞焉以命其徒攻桓氏其父兄故臣曰不可其新臣曰從吾君之命遂攻之子頎騁而告桓司馬司馬欲入子車止之曰不能事君而又伐國民不與也祇取死焉向魋遂入於曹以叛六月使左師巢伐之欲質大夫以入焉不能亦入於曹取質魋曰不可既不能事君又得罪於民將若之何乃舍之民遂叛之向魋奔衛向巢來奔宋公使止之曰寡人與子有言矣不可以絶向氏之祀辭曰臣之罪大盡滅桓氏可也若以先臣之故而使有後君之惠也若臣則不可以入矣司馬牛致其邑與珪焉而適齊向魋出於衛地公文氏攻之求夏后氏之璜焉與之他玊而奔齊陳成子使為次卿司馬牛又致其邑焉而適吳吳人惡之而反趙簡子召之陳成子亦召之卒於魯郭門之外阬氏葬諸丘輿魋恃寵驕盈故為公害夫人景公母使之數請享于魋示親愛使不忌也將討之而未發魋謀先公鞌魋邑薄公邑欲因易邑享公作亂宗邑宗廟所在故不與而益以他邑享公偽喜於受賜備甲兵之備皇野官司馬字子仲長長育之請即救欲其協謀以討魋也左師魋兄向巢也奏奏樂迹人主迹禽獸者逢澤在今開封府城東北一名蓬池介大也公曰子仲稱公命也難以遊戲煩大臣故憚嘗試也使之言使公與要誓也公言難不及子因指天與先君為誓瑞符節以發兵魋本桓氏司馬故臣黨魋者新臣唯君命是從子頎魋弟桓司馬即魋也欲入入攻公子車亦魋弟曹故國時入宋故魋據之巢不能克魋恐公怒欲得國大夫為質以入國不得亦入曹刼曹人子弟而質之以自固魋乃以重得罪於民舍曹子弟曹遂叛巢魋俱奔牛魋弟孔子弟子珪守邑符信公文氏衛大夫璜寳玊也牛義不與魋同國轉徙而卒阬氏魯人丘輿在今山東泰安州境舊有輿城詳其愍賢者失所○景公念向戌之賢不絶其祀召牛而復之不亦稱乎而使之死於亡也噫
  景公滅曹
  哀公七年秋宋人圍曹鄭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鄭師救曹侵宋初曹人或夢衆君子立於社宫而謀亡曹曹叔振鐸請待公孫彊許之旦而求之曹無之戒其子曰我死爾聞公孫彊為政必去之及曹伯陽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彊好弋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訪政事大說之有寵使為司城以聴政夢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説於曹伯曹伯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於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鍾邗曹今山東曹州子思子産之子國參也諡桓振鐸曹始祖霸説求霸之説築曹築之
  八年春宋公伐曹將還褚師子肥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及司城彊以歸殺之子肥宋大夫詬詈辱也不行殿師止也殺陽及彊終其人之夢
  大尹亂政
  哀公十七年冬宋皇瑗之子麇有友曰田丙而奪其兄酁般邑以與之酁般愠而行告桓司馬之臣子儀克子儀克適宋告夫人曰麇將納桓氏公問諸子仲初子仲將以𣏌姒之子非我為子麇曰必立伯也是良材子仲怒弗從故對曰右師則老矣不識麇也公執之皇瑗奔晉召之瑗宋右師麇其子田丙麇友酁般麇兄前魋亂子儀克在下邑不與故在為酁般譖麇將納魋等子仲皇野也為子以非我為嫡嗣𣏌姒子仲妻伯非我兄弗從不從麇言為是怒言右師老不能為亂麇則不可保公於是執麇還瑗
  十八年春宋殺皇瑗公聞其情復皇氏之族使皇緩為右師言宋景公無常緩瑗從弟
  二十六年夏宋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啓畜諸公宫未有立焉於是皇緩為右師皇非我為大司馬皇懐為司徒靈不緩為左師樂茷為司城樂朱鉏為大司冦六卿三族降聴政因大尹以達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稱君命以令國人惡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重而無基能無敝乎冬十月公遊於空澤辛巳卒於連中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宫使召六子曰聞下有師君請六子畫六子至以甲刼之曰君有疾病請二三子盟乃盟于少寢之庭曰無為公室不利大尹立啓奉喪殯于大宫三日而後國人知之司城茷使宣言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而專其利今君無疾而死死又匿之是無他矣大尹之罪也得夢啓北首而寢於盧門之外已為鳥而集於其上咮加於南門尾加於桐門曰余夢美必立大尹謀曰我不在盟無乃逐我復盟之乎使祝為載書六子在唐㿻將盟之祝襄以載書告皇非我皇非我因子潞門尹得左師謀曰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徇於國曰大尹蠱惑其君以陵虐公室與我者救君者也衆曰與之大尹徇曰戴氏皇氏將不利公室與我者無憂不富衆曰無别戴氏皇氏欲伐公樂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則甚焉使國人施於大尹大尹奉啓以奔楚乃立得司城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無相害也周元公孫子高得昭公名啓得弟俱畜之而未適立懐非我從弟不緩子靈圍龜之後茷樂溷之子朱鉏樂輓之子三族皇靈樂也降和同也大尹近官有寵者六卿因之以達於公常不告命而假公命以行私故致惡基謂德勢重而無德以為之基必敗空澤宋邑連中館名千甲甲士千人奉公奉公之尸空桐宋地在河南虞城縣境沃宫内宫畫計策也大尹之罪言為所弑也盧門宋東南門得未立而夢北首死象在門外失國也得為大鳥而咮尾加二門有國之祥故曰美桐門北門少寢盟但以君命盟六卿大尹不與故曰不在盟唐㿻宋地襄祝名子潞樂茷得樂得左師不緩非我與之謀以我為民所與可因逐之戴氏即樂氏無别惡其號令與君無别公謂公室施施罪於大尹得立果符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四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五  明 傅遜 撰
  
  州吁之亂
  隠公二年冬鄭人伐衞討公孫滑之亂也滑叔段之子段亂滑奔衞衞為之伐鄭廩延故鄭為討之
  三年 衞莊公娶于齊東宫得臣之妹曰莊姜美而無子衞人所為賦碩人也又娶于陳曰厲媯生孝伯早死其弟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石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于邪驕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禄過也將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逺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弗聴其子厚與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此因桓公弑追紀其始得臣齊太子震長男在東太子宫居焉稱其妹明嫡女也碩人詩衛人憫莊姜美且賢見棄無子而作媯陳姓厲戴皆諡桓公雖子於莊姜未定為大子嬖人賤而愛石碏衛大夫言欲立州吁宜早定否則縁寵搆禍是階之也既驕而復降必忿憾而輕身以造亂眕安重也大小亦班列也老致仕
  四年春衛州吁弑桓公而立宋殤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衛州吁立將修先君之怨於鄭而求寵於諸侯以和其民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於是陳蔡方睦於衛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公問於衆仲曰衛州吁其成乎對曰臣聞以徳和民不聞以亂以亂猶治絲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無衆安忍無親衆叛親離難以濟矣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於是乎不務令徳而欲以亂成必不免矣秋諸侯復伐鄭 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衞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衞國褊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涖于衞九月衞人使右宰醜涖殺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殺石厚于陳君子曰石碏純臣也惡州吁而厚與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衛人逆公子晉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書曰衞人立晉衆也州吁弑逆如碏言時諸簒立者諸侯既與之㑹則不復討故求此寵而搆宋以修怨於鄭欲以此内和其民怨謂前伐君害謂子馮事見宋殤之弑賦兵賦衆仲魯大夫棼紊也恃兵則民殘而衆叛安忍則刑慘而親離餘見隠公攝國徒兵步卒兩㑹諸侯伐鄭而民猶未和厚復為謀之於父碏誘以覲王因使陳圖之八九十曰耄稱國小己老自謙以委陳請涖請衛人自臨討之右宰衛官名醜宰石氏之宰名獳羊肩濮今山東濮州碏一以公義而不少牽於私故曰純臣宣公名晉
  五年夏葬衛桓公衛亂是以緩四月鄭人侵衛牧以報東門之役衛人以燕師伐鄭鄭祭足原繁洩駕以三軍軍其前使曼伯與子元潛軍軍其後燕人畏鄭三軍而不虞制人六月鄭二公子以制人敗燕師于北制君子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師牧衛邑燕南燕足繁駕鄭三卿曼元二公子北制河南汜水縣一名虎牢衛之亂也郕人侵衛故衛師入郕郕國也
  桓公三年夏齊侯衛侯胥命于蒲不盟也蒲衛邑今為北直𨽻長垣縣治
  惠公竊國
  桓公十六年 初衛宣公烝於夷姜生急子屬諸右公子為之娶於齊而美公取之生夀及朔屬夀於左公子夷姜縊宣姜與公子朔構急子公使諸齊使盜待諸莘將殺之夀子告之使行不可曰棄父之命惡用子矣有無父之國則可也及行飲以酒夀子載其旌以先盜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請殺我乎又殺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職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齊夷姜宣公庶母上淫曰烝左右因左右媵之子以為號屬屬使立之縊失寵故宣姜宣公所取急子之妻構構㑹其罪莘衛地今山東莘縣黔牟羣公子惠公朔也衛宣於桓公十二年卒此因朔奔而追記其事
  十七年春盟于黄 且謀衞故也
  莊公五年冬伐衛納惠公也
  六年春王人救衛夏衛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甯跪于秦殺左公子洩右公子職乃即位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為不度矣夫能固位者必度其本末而後立衷焉不知其本不謀知本之不枝弗强詩云本枝百世甯跪衛大夫宥之以逺曰放傳以人臣立君猶人植木必度其本之宜立與否又度其末之終能强盛與否於是適其可立之節而立焉斯能固其位衷節適也使其本之宜立與否猶不知固不與謀矣或其本雖宜立而度其枝之不能昌亦不犯難而强為之詩大雅言文王本枝俱茂故蕃滋百世今黔牟雖或可立而孤弱寡助終至危亡故以二公子為不度本或以賢或以分或以年本扶之者衆能有成無敗也朔惡極矣二公子討其罪而立黔牟義之正也不幸無成乃以不度名之左氏以成敗論人類如此
  文公定狄難
  閔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衛衛懿公好鶴鶴有乗軒者將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祿位余焉能戰公與石祁子玦與甯莊子矢使守曰以此贊國擇利而為之與夫人繡衣曰聴於二子渠孔御戎子伯為右黄夷前驅孔嬰齊殿及狄人戰于熒澤衛師敗績遂滅衛衛侯不去其旗是以甚敗狄人囚史華龍滑與禮孔以逐衛人二人曰我大史也實掌其祭不先國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則告守曰不可待也夜與國人出狄入衛遂從之又敗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昭伯烝於宣姜不可强之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文公為衛之多患也先適齊及敗宋桓公逆諸河宵濟衛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立戴公以廬于曹許穆夫人賦載馳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衛自宣公淫穢亂國懿公以玩好繼之遂致滅亡衛都河北古朝歌地今為衛輝府而今真定永平等地時多為北狄所據遂得入其國軒大夫車寵鶴過甚故乘軒北直𨽻長垣縣有鶴城其養鶴所也莊子名速玦玉玦賛助也玦示以當决斷矢示以禦難繡衣取其文章順序皆以之守御右前驅後殿皆以之戰雖臨事而戒然失民有素故無及熒澤衛地今河南滎澤縣師之目在旗既敗而去之衆得奔免不去故偕死亡敗而不可牧華龍滑禮孔皆衛太史夷狄畏鬼故誑言先當白神乃告守者使速行守者石甯二大夫衛將東走渡河而南狄復追敗之惠公年十五六故曰少昭伯惠公世兄子頑烝於宣姜而生男女五人牆有茨詩云公子頑通於君母即其事也適齊避衛難也宋桓以其夫人故迎衛敗衆復畏狄夜渡河共滕衛二别邑廬舍也曹亦衛邑戴公名申立其年卒而文公立載馳衛風穆夫人痛衛之亡思歸唁之不可故作此詩以言志無虧桓公子餘詳見齊桓公之伯僖之二年封衛于楚丘 衛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
  材訓農通商惠工敬教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封齊桓封之大布麤布大帛厚繒以敗亡後故敦樸儉務材務蓄材木以立門戸宗廟宫室廬舍訓農訓飭農事服田力穡通商通達商旅楙遷有無惠工加惠百工賴其器用敬教敬重五教勸學勸勉士人力學授方授百事之宜任能任才能之人革車兵車三十三百其衆十倍也文公招懐迸散故能致衆如此
  僖公十八年冬邢人狄人伐衛圍莬圃衛侯以國讓父兄子弟及朝衆曰苟能治之燬請從焉衆不可而後師于訾婁狄師還菟圃訾婁皆衛邑訾婁今北直𨽻長垣縣西北有訾婁城燬文公名公以國讓懐柔國人而後出師狄見其衆和故退而邢獨留
  十九年秋衞人伐邢以報菟圃之役於是衞大旱卜有事於山川不吉甯莊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者欲使衞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
  二十年秋齊狄盟于邢為邢謀衞難也於是衞方病邢二十四年冬衛人將伐邢禮至曰不得其守國不可得也我請昆弟仕焉乃徃得仕禮至衛大夫守謂邢正卿國子
  二十五年春衛人伐邢二禮從國子巡城掖以赴外殺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同姓也故名禮至為銘曰余掖殺國子莫余敢止衛文雖多難興邦邢雖無道取滅而以同姓故猶必名之禮至逞詐以蔑親不知恥而反銘功於器
  甯武子弭晉難
  僖公二十三年 晉公子重耳之及於難也 遂奔狄過衛衛文公不禮焉出於五鹿乞食於野人野人與
  之塊難驪姬之難五鹿衛地大名府東有五鹿墟為與塊之所詳見晉文公之伯
  二十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納之納重耳於晉詳見晉文公之伯
  二十八年春晉侯 伐衛 取五鹿 晉侯齊侯盟于斂盂衛侯請盟晉人弗許衛侯欲與楚國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説於晉衛侯出居于襄牛公子買戍衛楚人救衛不克公懼於晉殺子叢以説焉謂楚人曰不卒戍也衛侯文公子成公也斂盂襄牛皆衛地詳見晉文公之伯買字子叢衛楚昏魯與楚且素善衛因其被伐使戍之見楚弱晉强乃殺叢以謝晉又恐楚罪復以不卒戍歸叢以解於楚
  夏四月戊辰晉侯宋公齊國歸父崔夭秦小子愸次于城濮 己巳晉師陳于莘北 楚師敗績詳見晉文公之伯衛侯聞楚師敗懼出奔楚遂適陳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或訴元咺於衛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從公公使殺之咺不廢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晉人復衛侯甯武子與衛人盟于宛濮曰天禍衛國君臣不協以及此憂也今天誘其𠂻使皆降心以相從也不有居者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扞牧圉不協之故用昭乞盟于爾大神以誘天𠂻自今日以徃既盟之後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糾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衛侯先期入甯子先長牂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乘而入公子歂犬華仲前驅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髪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公知其無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殺之元咺出奔晉元咺衛大夫叔武衛侯弟諡夷奉攝君事也咺被愬子殺而猶不廢命亦忠也晉以叔武受盟故歸衛侯甯武子名俞宛近濮水在北直𨽻長垣縣境舊有宛亭不協謂君欲與楚國人不欲也𠂻中也牛曰牧馬曰圉相及以惡相及也武子恐國人以出君為罪故盟以居者行者其勞均聞之知無罪且心服故不貳衛侯有疑於叔武故先入甯子恐有妄殺先為擁衛之圖因與長牂同乗入致叔武速出為前驅探衛侯意射殺之而不及救公雖枕哭其尸殺歂犬而元咺猶奔晉愬之長牂歂犬華仲皆衛大夫冬衛侯與元咺訟甯武子為輔鍼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衛侯不勝殺士榮刖鍼莊子謂甯俞忠而免之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寘諸深室甯子職納橐饘焉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大士治獄官也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元咺又不宜與其君對坐故鍼莊子為主又使衛之忠臣及其獄官質正元咺而三子詞屈故囚衛侯深室囚室之深者甯俞忠慮專親其飲食以橐乗饘而納焉瑕公子適
  三十年夏晉侯使醫衍酖衛侯甯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於王與晉侯皆十瑴王許之秋乃釋衛侯衛侯使賂周歂冶厪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周冶殺元咺及子適子儀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將命周歂先入及門遇疾而死冶厪辭卿文公怨衛侯深罪不至死故使酖之衍醫名甯俞視衛侯食故得賂醫薄酖雙玉曰瑴儀瑕母弟服卿服歂死厪懼咺等為祟遂辭卿
  三十一年冬狄圍衛衛遷于帝丘卜曰三百年衛成公夢康叔曰相奪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之不享於此久矣非衛之罪也不可以間成王周公之命祀請改祀命晉猶怨衛故不救其患帝丘顓頊之虚今北直𨽻開州東有顓頊城滑縣東北有帝丘城相夏后啟之孫亦居之享祭也歆猶享也言杞鄫夏後自當祀相帝丘久不祀相非衛所絶諸侯受命各有常祀相非所命也請改祀相之命三十二年夏狄有亂衛人侵狄狄請平焉秋衞人及狄盟○武子之忠一也夫子以知愚二之固自夫人之見云耳其所謂知者豈非乘時遇主籌畫决竒以匡寧其家國乎且文公時衛亦多故矣武子安能養晦以自逸也魯史載諸國事多畧遂不少概見惜哉噫其論相祀尤能據正守禮而不媚神於邪矣
  孫甯廢立
  成公七年 衛定公惡孫林父冬孫林父出奔晉衛侯如晉晉反戚焉林父良夫子戚林父邑林父出奔晉隨屬晉因衛朝而反之
  十四年春衛侯如晉晉侯强見孫林父焉定公不可夏衛侯既歸晉侯使郤犫送孫林父而見之衛侯欲辭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國又以為請不許將亡雖惡之不猶愈於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衛侯見而復之强見欲歸之也定姜定公夫人以拒大國之請絶同姓之世卿内外交釁亡兆也秋衞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為太子冬十月衛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見大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飲歎曰是夫也將不唯衛國之敗其必始於未亡人烏呼天禍衛國也夫吾不獲鱄也使主社稷大夫聞之無不聳懼孫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於衛盡寘諸戚而甚善晉大夫成子孔達孫惠子名殖皆衛卿敬姒定公妾衎獻公名定姜言獻公行無禮必從已始下言暴妾使余是也鱄衎母弟時已見其賢寘戚謀自保善晉求以為援也
  襄公七年冬衛孫文子來聘公登亦登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㑹寡君未嘗後衛君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孫子無辭亦無悛容穆叔曰孫子必亡為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謂從者也衡而委蛇必折文子林父諡穆子豹諡叔以氏稱穆子言魯衛之君敵體共登孫子臣自宜後悛懼而改也詩召南委蛇自得貌從順也衡横通不順也言詩人美大夫之自得以順于道也林父不順道而有自得之意必毁折矣
  十四年夏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孫蒯入使公飲之酒使大師歌巧言之卒章大師辭師曹請為之初公有嬖妾使師曹誨之琴師曹鞭之公怒鞭師曹三百故師曹欲歌之以怒孫子以報公公使歌之遂誦之蒯懼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於戚而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將若之何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遂行從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丘宫孫子皆殺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齊公如鄄使子行於孫子孫子又殺之公出奔齊孫氏追之敗公徒于阿澤鄄人執之初尹公佗學射於庾公差庾公差學射於公孫丁二子追公公孫丁御公子魚曰射為背師不射為戮射為禮乎射兩軥而還尹公佗曰子為師我則逺矣乃反之公孫丁授公轡而射之貫臂子鮮從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無罪定姜曰無神何告若有不可誣也有罪若何告無舍大臣而與小臣謀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為師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櫛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無告無罪公使厚成叔弔于衛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於執事曰有君不弔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增淫發洩其若之何衛人使大叔儀對曰羣臣不倿得罪於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厚孫歸復命語臧武仲曰衛君其必歸乎有大叔儀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内或營其外能無歸乎齊人以郲寄衛侯及其復也以郲糧歸右宰穀從而逃歸衛人將殺之辭曰余不説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衛人立公孫剽孫林父甯殖相之以聴命於諸侯衛侯在郲臧紇如齊唁衛侯衛侯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衛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子鮮聞之見臧紇與之言道臧孫説謂其人曰衛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獻公無道陵侮大臣戒食勑戒二子共宴食服朝服朝待命於朝旰宴從從公於囿皮冠田獵之冠見大臣宜釋既不釋又不與食巧言詩小雅其卒章曰彼何人斯居河之麋無拳無勇職為亂階戚河上邑公欲以喻文子居河上為亂太師樂大夫辭以不可師曹樂人憾公横鞭既歌復誦欲蒯即解以報之先先作亂帑妻子伯玉名瑗衛賢大夫奸犯也愈勝也言逐君更立未知能勝於今否近闗出避亂速也蟜伯皮三子衛羣公子疑孫子故盟之丘宫近戚地子展衛侯弟子行亦羣公子使請與前三子皆被殺鄄阿澤皆衛地鄄今屬山東濮州阿澤今鉅野有大澤公徒既敗鄄人復執之時孫氏再殺君使復追敗公徒其惡已極而國人皆為之用佗與差為孫氏逐公丁為公御子魚差字以背師與戮權之射猶為得禮故發二矢以示之禮軥車軛卷者佗不從丁學故言逺獨還追丁丁射佗貫其臂子鮮鱄字告告于宗廟姜以公罪三而以無罪告故譏其誣神瘠厚成叔名執事指衛諸大夫弔恤下敏達禮増淫增其淫慝發洩以逐君也大叔儀衛大夫大貺謂愍恤之也郲齊所滅郲國以寄衛侯而乃以其糧歸貪也穀衛大夫以其從君故欲殺之穀言初從君今悔之不以為悦狐裘羔袖喻已暫從君即歸國善多而惡少也剽穆公孫聴命聴㑹盟之命弔生曰唁子展先奔齊輓推以車喻也師曠侍於晉侯晉侯曰衛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對曰或者其君實甚良君將賞善而刑淫養民如子葢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無主將安用之弗去何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為之貳使師保之勿使過度是故天子有公諸侯有卿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皁𨽻牧圉皆有親暱以相輔佐也善則賞之過則匡之患則救之失則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言庶人謗商旅于市百工獻藝故夏書曰遒人以木鐸徇於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正月孟春於是乎有之諫失常也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於民上以從其淫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師曠樂師貳卿佐側室支子貳宗小宗也賞謂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匡正也補補其愆過察察其得失史太史君舉則書瞽者以詩為諷刺工樂人誦箴諫之辭規正誨諫也士卑不得徑達聞君過失傳告大夫庶人不與政聞君過則誹謗旅陳也陳其貨物以示時所貴尚如踊貴履賤是也獻藝各獻技藝以喻政事夏書𦙍征遒人行人之官木鐸木舌金鈴徇於路求歌謡之言官師衆官師衆也自相規正執藝即獻藝也有之有遒人之事○師曠因問盡言其意深矣尤冥㑹乎天地愛民之心書一通以置人主座隅殊勝乎仲長統之所稱也秋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衛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君其定衛以待時乎冬㑹于戚謀定衛也問衛故問衛逐君當討否獻子荀偃諡素善孫氏故隂庇之史佚周武王太史重而撫謂重不可移就安撫之仲虺湯相待時待其昏亂之時乃伐之定衛定立剽也
  十七年春衛孫蒯田于曹隧飲馬于重丘毁其瓶重丘人閉門而訽之曰親逐而君爾父為厲是之不憂而何以田為夏衛石買孫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晉田曹隧越竟而田重丘曹邑訽罵也厲惡鬼也
  十八年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買于長子執孫蒯于純留為曹故也長子純留晉二邑今屬山西潞安府
  十九年冬衛石共子卒悼子不哀孔成子曰是謂蹷其本必不有其宗石共子名買悼子買之子石惡也蹷仆也
  二十年冬衛甯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於君悔而無及也名藏在諸侯之䇿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則掩之若能掩之則吾子也若不能猶有鬼神吾有餒而已不來食矣悼子許諾惠子遂卒悼子名喜
  二十五年夏晉侯使魏舒宛没逆衛侯將使衛與之夷儀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秋衛獻公入于夷儀魏舒宛没晉二大夫夷儀時屬衛晉愍衛侯失國使衛分以處之崔子名杼止其帑以為質五鹿衛地冬衛獻公自夷儀使與甯喜言甯喜許之大叔文子聞之曰烏乎詩所謂我躬不説皇恤我後者甯子可謂不恤其後矣將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忠也思其復也書曰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詩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今甯子視君不如奕棋其何以免乎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舉而滅之可哀也哉衛侯或聞甯氏父子語故使與言復國文子大叔儀謚詩小雅言我不能自容説何暇念其後乎謂甯子必身受禍不得及其後也思終思使其終可成思復思使其後可復行書周書蔡仲之命詩小雅甯氏出自武公至喜九世
  二十六年春衛獻公使子鮮為復辭敬姒强命之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姒曰雖然以吾故也許諾初獻公使與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故公使子鮮子鮮不獲命於敬姒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行從近闗出告右宰穀右宰穀曰不可獲罪於兩君天下誰畜之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榖曰我請使焉而觀之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無憂色亦無寛言猶夫人也若不已死無日矣悼子曰子鮮在右宰穀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悼子曰雖然弗可以己孫文子在戚孫嘉聘於齊孫襄居守二月庚寅甯喜右宰穀伐孫氏不克伯國傷甯子出舍於郊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甯子甯子復攻孫氏克之辛邜殺子叔及大子角書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孫林父以戚如晉書曰入於戚以叛罪孫氏也臣之禄君實有之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專祿以周旋戮也甲午衛侯入書曰復歸國納之也大夫逆于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於門者頷之而已公至使讓大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聞衛國之言吾子獨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對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負羈絏以從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貳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從近闗出公使止之獻公知鱄為國人所向故使為己求復以公無信故辭不獲命以母命不獲辭也穀前弃君而歸者得罪兩君謂前出公將弑剽也畜容也猶夫人其為人猶故也多能亡言子鮮踐言多不過能出亡其弗可已以受父遺命也嘉襄文子二子伯國襄字喜乗其父兄不在攻之出舍以不克欲奔既而復乗其喪以克子叔剽字○傳以弑君罪甯氏固矣獨以專祿罪孫氏義未悉也豈逐君之罪輕於據邑乎○頷㸃其頭衎驕心易生接逆者其禮漸倨又使責讓太叔儀不在心不在我衛人侵戚東鄙孫氏愬於晉晉戍茅氏殖綽伐茅氏殺晉戍三百人孫蒯追之弗敢撃文子曰厲之不如遂從衛師敗之圉雍鉏獲殖綽復愬于晉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衛也夏中行穆子來聘召公也六月公㑹晉趙武宋向戌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衛彊戚田取衛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趙武不書尊公也向戌不書後也鄭先宋不失所也於是衛侯㑹之晉人執甯喜北宫遺使女齊以先歸衛侯如晉晉人執而囚之於士弱氏秋七月齊侯鄭伯為衛侯故如晉晉侯兼享之晉侯賦嘉樂國景子相齊侯賦蓼蕭子展相鄭伯賦緇衣叔向命晉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齊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鄭君之不貳也國子使晏平仲私於叔向曰晉君宣其明徳於諸侯恤其患而補其闕正其違而治其煩所以為盟主也今為臣執君若之何叔向告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晉侯言衛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國子賦轡之柔矣子展賦將仲子兮晉侯乃許歸衛侯十二月衛人歸衛姬于晉乃釋衛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侵戚以林父叛故茅氏戚東鄙地殖綽齊士時來在衛厲惡鬼從逐也圉衛地雍鉏孫氏臣彊正其彊六十六十井衛侯如㑹晉將執之不與於㑹遺北宫括之子女齊司馬侯字使之先執二子以歸復執衛侯士弱主獄大夫○傳以不書趙武為尊公斷不然也必以為臣討君而貶武明矣○齊鄭欲共請衛侯嘉樂詩大雅取其嘉樂君子顯顯令徳宜民宜人受祿於天景子國弱諡蓼蕭詩小雅以澤之逺及若露之在蕭以喻晉君恩澤及諸侯緇衣詩鄭風義取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言不敢違逺於晉向以二詩義各不同故拜二君異辭私私語衛罪以其殺晉戍也轡之柔逸詩見周書義取寛正以安諸侯若柔轡之馭剛馬將仲子詩鄭風義取衆言可畏言衛侯雖别有罪而衆人猶謂晉為臣執君然衛侯竟以女説晉而後得免君子重譏之孫氏世藉晉庇以逞逆節罪無論矣晉君每狥其臣之邪以自弱主威大義固久蔑矣然獨不為身慮耶噫平不足責也至悼而已然傷哉
  二十七年春衛甯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事未可知祇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石惡將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託於木門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將誰愬乎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税服終身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祿亂也臣弗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贊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喜以子鱄言遂専衛政免餘無地皆衛臣免餘定謀使二子攻甯氏皆死公出亡時臣父為孫氏所殺故云父子既而免餘復自攻殺之石惡盡哀於喜欲奔以既受命故㑹宋子鮮以信刑皆失且已使奔誓不還坐不鄉卒不仕恨公負言極也木門晉邑從之從其職事則昭己乃以欲仕出情無由愬禮日月已過聞喪追服曰税諸侯絶期無為兄弟追服之禮如而服之殁身慚痛之深也免餘既殺喜復辭邑讓賢六十者一乘之邑非四井之邑也○惠子臨殁恥逐君而甘餒鬼亦足悲矣喜受父遺命以納亡君情可原也而乃繼之以專斯招戮矣使既納君而恭恪自守政不與焉庶幾其免乎然出一君弑一君必無自全之理斯葢蠱之莫能幹者歟
  二十八年夏衛人討甯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衛人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禮也石惡之先石碏有大功於衛惡之罪不及不祀故曰禮
  二十九年夏吳公子札來聘 適衛 自衛如晉將宿於戚聞鐘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徳必加於戮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遂去之文子聞之終身不聴琴瑟是年五月獻公卒未葬而林父擊鐘奏樂故札云云○林父之惡極矣而亦有節焉可錄其免於討也或以是故乎
  昭公七年秋八月衛襄公卒晉大夫言於范獻子曰衛事晉為睦晉不禮焉庇其賊人而取其地故諸侯貳詩曰䳭鴒在原兄弟急難又曰死喪之威兄弟孔懐兄弟之不睦於是乎不弔况逺人誰敢歸之今又不禮於衛之嗣衛必叛我是絶諸侯也獻子以告韓宣子宣子説使獻子如衛弔且反戚田襄公獻公子名惡詩小雅䳭鴒雝渠也飛則鳴行則揺喻兄弟相救於急難不可自舍威畏也言有死喪兄弟宜有懐思弔相恤也言兄弟懿親不睦則於人皆無相恤之意近者猶不附况其逺乎嗣新君也
  靈公之立
  昭公七年秋衛襄公卒衛齊惡告喪于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如衛弔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髙圉亞圉齊惡衛大夫簡公王卿士陟登也恪敬也叔父謂襄公命如今之哀䇿二圉周之先為殷諸侯亦受殷王追命者衛襄公夫人姜氏無子嬖人婤姶生孟縶孔成子夢康叔謂已立元余使羈之孫圉與史苟相之史朝亦夢康叔謂己余將命而子苟與孔烝鉏之曾孫圉相元史朝見成子告之夢夢協晉韓宣子為政聘於諸侯之歲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縶之足不良能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衛國主其社稷遇屯䷂又曰余尚立縶尚克嘉之遇屯之比䷇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長之謂乎對曰康叔名之可謂長矣孟非人也將不列於宗不可謂長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襲於夢武王所用也弗從何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臨祭祀奉民人事鬼神從㑹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靈公十二月癸亥葬衛襄公姜氏諡宣嬖人賤而寵者成子衛卿孔達之孫名烝鉏元孟縶弟後為靈公夢時未生羈烝鉏子史苟史朝子協合也不良跛也成子兩筮立元立縶孰吉元得屯震下坎上縶得屯之比坤下坎上初九變也朝以為元亨為吉成子疑元為年長非以名也朝謂縶跛非全人將不得在宗人之列豈可復謂長乎且以卦辭决之言利建侯嗣子既吉何建之有言建則非嗣矣屯比二卦皆有建侯之文明元非長而宜立也武王伐紂太誓曰朕夢協朕卜襲於休祥戎商必克故曰武王所用孟跛利居元吉利建故可
  二十年夏六月衛公孟縶狎齊豹奪之司冦與鄄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公孟惡北宫喜禇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懼而欲以作亂故齊豹北宫喜禇師圃公子朝作亂初齊豹見宗魯於公孟為驂乘焉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乗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逺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將死之以周事子而歸死於公孟其可也丙辰衛侯在平夀公孟有事於葢獲之門外齊子氏帷于門外而伏甲焉使祝鼃寘戈於車薪以當門使一乗從公孟以出使華齊御公孟宗魯驂乗及閎中齊氏用戈撃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殺之公聞亂乗驅自閲門入慶比御公公南楚驂乗使華寅乗貳車及公宫鴻駵魋駟乗於公公載寳以出禇師子申遇公于馬路之衢遂從過齊氏使華寅肉袒執葢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閉郭門踰而從公公如死鳥析朱鉏宵從竇出徒行從公齊侯使公孫青聘于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公曰猶在竟内則衛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所辱君命賓曰寡君命下臣於朝曰阿下執事臣不敢貳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衛侯固請見之不獲命以其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衛侯以為乗馬賓將掫主人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從者敢辭賓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獲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於戾請以除死親執鐸終夕與於燎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丁巳晦公入與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國人八月辛亥公子朝禇師圃子玉霄子高魴出奔晉閏月戊辰殺宣姜衛侯賜北宫喜諡曰貞子賜析朱鉏諡曰成子而以齊氏之墓予之衛侯告寧于齊且言子石齊侯將飲酒徧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辭曰與於青之賞必及於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羣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琴張聞宗魯死將徃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盜而孟縶之賊女何弔焉君子不食姦不受亂不為利疚於回不以回待人不葢不義不犯非禮孟縶以公兄故繫以公豹齊惡子為衛司冦狎輕也鄄豹邑縶奪其官與邑足不良故有役則以官邑還之喜圃皆衛大夫宣姜靈公嫡母淫于朝因以共亂宗魯豹友見薦達也名善名言子假我以善名故親我僭不信也言已逃難使子言不信周猶終竟也平夀衛下邑有事祭也葢獲衛郭門齊子氏豹也以帷蔽其甲祝鼃豹黨當門要其前一乘亦如前車寘戈於薪尋其後華齊亦豹黨閎曲門中宗魯蔽公孟傷而與俱死公下邑聞之乗驅以速入慶比公南楚華寅衛三臣貳車公副車鴻駵魋亦衛臣復就公乗四人共一車公復出避諸臣力扈從之寅肉袒示必死執葢當侍從之闕以蔽公既閉郭門以距追者復踰門出以從公死烏衛地析朱鉏黑背孫青齊頃公孫將事行聘事也阿下親附而卑下之欲就地行聘也不敢斥尊故曰執事貳違命也受聘當在宗廟故云宗祧以止之乃請青見青辭不獲若已致君命則享有庭實有私覿今為未致使故但以良馬衛侯喜青敬已為乗馬以貴之掫夜行除死免死也燎設火燎以守備北宫子喜也渠子召喜同叛因其宰不與謀即殺渠子滅齊氏公以喜始亂終變正故先盟之朝等四人皆齊氏黨殺宣姜以淫亂故喜縁是得先死賜美諡朱鉏以徒行從亦豫諡又予墓田子石青字言言其有禮苑何忌齊大夫言受賜則犯康誥之義琴張孔子弟子名牢慕宗魯故將弔夫子言齊豹所以為盜孟縶所以見賊皆由宗魯知公孟不善而受其祿是食姦許豹行事是受亂疚病回邪也以利故不去是病身於邪難不告是以邪待人以周事豹是葢不義二心事縶是非禮
  莊公出公父子爭國
  定公十三年 初衛公叔文子朝而請享靈公退見史鰌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無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於難上下同之戍也驕其亡乎富而不驕者鮮吾唯子之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及文子卒衛侯始惡於公叔戌以其富也公叔戌又將去夫人之黨夫人愬之曰戌將為亂文子名發欲公臨其家以受享史鰌史魚也臣能盡臣禮戌文子子與與於禍夫人黨如宋朝之徒
  十四年春衛侯逐公叔戌與其黨故趙陽奔宋戌來奔夏衛北宫結來奔公叔戌之故也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㑹于洮大子蒯聵獻盂于齊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太子羞之謂戲陽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大子大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聵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大子奔宋盡逐其黨故公孟彄出奔鄭自鄭奔齊大子告人曰戲陽速禍余戲陽速告人曰大子則禍余大子無道使余殺其母余不許將戕於余若殺夫人將以余說余是故許而弗為以紓余死諺曰民保於信吾以信義也南子宋女朝宋公子舊通南子因在宋呼之蒯聵靈公大子盂邑名婁豬求子豬喻南子艾豭老牡豬喻宋朝速大子家臣見其色見太子之色變也戕賊也以信義言使義可信不必信言
  哀公二年 初衛侯遊于郊子南僕公曰余無子將立女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祇辱夏衛靈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大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之郢必聞之且亡人之子輒在乃立輒六月乙酉晉趙鞅納衛大子于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八人衰絰偽自衛逆者告於門哭而入遂居之子南靈公子郢也僕御也無子蒯聵奔故三揖卿大夫士郢言立適當以禮與内外同之君乃私命必不從適為辱異立意不同輒蒯聵之子出公也宵迷夜行迷道是時河北流過元城界戚在河外今在北直𨽻開州城北七十里有戚城傳謂納蒯聵於此晉軍已渡河故欲出河右而南絻者始發喪服詐為衛人逆太子故衰絰
  三年春齊衛圍戚求援于中山中山鮮虞也
  十一年冬衛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於犁而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恥是二者故出衛人立遺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納美珠焉與之城鉏 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衛莊公復之使處巢死焉殯於鄖葬於少禘初晉悼公子憖亡在衛使其女僕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飲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為大夫悼子亡衛人翦夏戊大叔疾大叔懿子之子諡悼子子朝南子所淫者娣所娶之妹朝出出奔孔文子名圉犂衛地外州衛邑或淫疾或時徃淫也軒車也獻獻于君二者奪妻奪軒也遺疾之弟孔姞文子女疾之妻也疾奔宋臣於魋城鉏魋私邑桓氏出魋亂而奔也詳見向魋之亂復復使疾還衛巢鄖少禘皆衛地傳詳疾之失所僕御也田獵也夏戊悼子之甥翦削其爵邑
  十二年夏吳徴㑹于衛 秋衛侯㑹吳于鄖 吳人藩衛侯之舍 衛侯歸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説其言從之固矣藩藩籬之以示辱餘見越滅吳子之公孫彌牟從之固從夷之心固也
  十五年 衛孔圉取大子蒯聵之姊生悝孔氏之豎渾良夫長而美孔文子卒通於内大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大子與之言曰苟使我入獲國服冕乗軒三死無與與之盟為請於伯姬閏月良夫與大子入舍於孔氏之外圃昏二人蒙衣而乗寺人羅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欒寧問之稱姻妾以告遂入適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大子與五人介輿豭從之迫孔悝於厠强盟之遂刧以登臺欒寧將飲酒炙未熟聞亂使告季子召獲駕乘車行爵食炙奉衛侯輒來奔季子將入遇子羔將出曰門已閉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踐其難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難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門公孫敢門焉曰無入為也季子曰是公孫也求利焉而逃其難由不然利其祿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大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且曰大子無勇若燔臺半必舍孔叔大子聞之懼下石乞盂黶敵子路以戈撃之斷纓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結纓而死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來由也死矣孔悝立莊公莊公害故政欲盡去之先謂司徒瞞成曰寡人離病於外久矣子請亦嘗之歸告禇師比欲與之伐公不果孔圉文子蒯聵姊孔伯姬也悝姬子良夫通於姬故使之詣大子所冕大夫服軒大夫車三死死罪三請良夫為之請二人大子與良夫蒙衣服婦人服御御車稱姻妾自稱昏姻家妾介被甲輿豭豚欲以刼盟時孔氏専政故刼悝欲令逐輒欒寧孔氏老季子子路為孔氏邑宰召獲衛大夫駕乗車且飲食不欲戰也奉輒避其父子羔髙柴亦孔子弟子仕衛言政不在已不須踐其難季言食其禄宜與其難門焉守其門繼之言已必繼悝攻太子石乞盂黶聵黨冠不免不使冠免在地莊公蒯聵也故政輒之故臣瞞成褚師比皆是也○先儒謂子路食輒之禄為非義然春秋時欲擇君而仕則唯不仕而已故夫子不之非而唯欲正名之急焉但於此輒已避父而悝己奉蒯聵矣何用以身殉之遊聖人之門而明義不及晏子惜也
  十六年春瞞成禇師比出奔宋衛侯使鄢武子告于周曰蒯聵得罪於君父君母逋竄於晉晉以王室之故不棄兄弟寘諸河上天誘其𠂻獲嗣守封焉使下臣肸敢告執事王使單平公對曰肸以嘉命來告余一人徃謂叔父余嘉乃成世復爾祿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鄢武子衛大夫名肸河上戚邑成世繼其先世復次還居君之祿次方休天之休方始末復申戒之夏六月衛侯飲孔悝酒於平陽重酬之大夫皆有納焉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載伯姬於平陽而行及而門使貳車反祏於西圃子伯季子初為孔氏臣新登於公請追之遇載祏者殺而乗其車許公為反祏遇之曰與不仁人爭明無不勝必使先射射三發皆逺許為許為射之殪或以其車從得祏於橐中孔悝出奔宋蒯聵因孔悝得國乃復逐之北直𨽻滑縣東南境有平陽城傳云衛侯飲悝於此納財賄也夜遣者慚負之不欲令人見悝載其母俱去反祏使副車返取廟主西圃孔氏廟祏蔵主石函子伯忘舊恩而追殺載祏者悝怪祏久不至使公為反逆之不仁人謂子伯言必勝之許為果一發而殪之車副車從從許為也衛侯占夢嬖人求酒於大叔僖子不得與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懼害乃逐大叔遺遺奔晉夢嬖以能占夢見愛僖子大叔遺也託占夢卜而暗指遺為公害公信而逐之衛侯謂渾良夫曰吾繼先君而不得其器若之何良夫代執火者而言曰疾與亡君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擇材焉可也若不材器可得也豎告大子大子使五人輿豭從已刼公而强盟之且請殺良夫公曰其盟免三死曰請三之後有罪殺之公曰諾哉輒之奔盡以其寳行故聵不得器將密謀故屏執火者而代之亡君輒也擇其才則立之若不才則廢之而寳得豎小臣太子疾恨良父為公謀恐廢已立輙故輿豭為盟牲强盟必不召輒并與公為期以殺良夫
  十七年春衛侯為虎幄於藉圃成求令名者而與之始食焉大子請使良夫良夫乗衷甸兩牡紫衣狐裘至袒裘不釋劒而食大子使牽以退數之以三罪而殺之衛侯以虎皮為幄於藉田之圃求令名者以為吉兆太子以良夫應之甸即乗也四丘為甸出車一乘衷中也丘車一轅二馬夾之其外更有二驂是為四牡今止乗兩牡故謂衷甸大夫乗車兩馬此雖乘中二馬而車制則卿矣見良夫之侈紫衣君服玉藻云裘之裼也見美也君在則裼盡飾也是在君之所惟有露裼衣耳無露裘之時今良夫為食熱之故偏袒其裘則并裘亦袒是不敬近君則解劒此不釋亦不敬故以紫衣袒裘帶劍為三罪晉趙鞅使告于衛曰君之在晉也志父為主請君若大子來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為也衛侯辭以難大子又使㭬之夏六月趙鞅圍衛齊國觀陳瓘救衛得晉人之致師者子玉使服而見之曰國子實執齊柄而命瓘曰無辟晉師豈敢廢命子又何辱簡子曰我卜伐衛未卜與齊戰乃還志父鞅别名蒯聵既得國背晉故鞅言恐晉君為己教使不來椓築也實之也欲速得父處國觀書之子瓘子玉服禮服而禮之言已受國子之命必欲敵晉不須來致師鞅畏之而還時陳氏謀齊故駕怨於國氏秋衛侯夢於北宫見人登昆吾之觀被髪北面而譟曰登此昆吾之虚緜緜生之瓜余為渾良夫叫天無辜公親筮之胥彌赦占之曰不害與之邑寘之而逃奔宋衛侯貞卜其繇曰如魚竀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國滅之將亡闔門塞竇乃自後踰冬十月晉復伐衛入其郛將入城簡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亂滅國者無後衛人出莊公而與晉平晉立襄公之孫般師而還十一月衛侯自鄄入般師出昆吾觀衛有觀在古昆吾氏之墟今開州城東有昆吾臺緜緜𤓰初生也良夫喻已有小成大之功若𤓰之初生使衛侯得國本盟當免三死而并數一時之事殺之故自謂無辜胥彌赦衛筮史衛侯無道故卜人不以實告云不害反其邑而逃貞卜正卜夢之吉凶竀赤也魚勞則尾赤衡横也方羊作彷徉不安意言衛侯將若此魚裔苗裔同也大國謂晉與衛同姓故云裔竇作窬六句皆繇詞晉果復入衛簡子憶叔向之言姑止竟如所夢初公登城以望見戎州問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翦之公使匠久公欲逐石圃未及而難作辛巳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閉門而請弗許踰于北方而隊折股戎州人攻之大子疾公子青踰從公戎州人殺之公入于戎州己氏初公自城上見己氏之妻髪美使髠之以為吕姜髢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與女璧己氏曰殺女璧其焉徃遂殺之而取其璧衛人復公孫般師而立之十二月齊人伐衛衛人請平立公子起執般師以歸舍諸潞戎州衛邑山東曹縣有楚丘城其地莊公惡其名因翦壊其邑聚又匠久役而不息石圃石惡從子衛卿請請免也青疾之弟與疾皆被殺己氏戎人姓髠去其髮吕姜莊公夫人髢髲也蒯聵有國二年而殺於己氏起靈公子潞齊邑
  十八年夏衛石圃逐其君起起奔齊衛侯輒自齊復歸逐石圃而復石魋與大叔遺蒯聵所逐輒歸國而復之
  二十五年夏五月庚辰衛侯出奔宋衛侯為靈臺于藉圃與諸大夫飲酒焉褚師聲子韤而登席公怒辭曰臣有疾異於人若見之君將嗀之是以不敢公愈怒大夫辭之不可褚師出公㦸其手曰必斷而足聞之禇師與司冦亥乘曰今日幸而後亡公之入也奪南氏邑而奪司冦亥政公使侍人納公文懿子之車于池初衛人翦夏丁氏以其帑賜彭封彌子彌子飲公酒納夏戊之女嬖以為夫人其弟期大叔疾之從孫甥也少畜於公以為司徒夫人寵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久公使優狡盟拳彌而甚近信之故褚師比公孫彌牟公文要司冦亥司徒期因三匠與拳彌以作亂皆執利兵無者執斤使拳彌入于公宫而自大子疾之宫譟以攻公鄄子士請禦之彌援其手曰子則勇矣將若君何不見先君乎君何所不逞欲且君嘗在外矣豈必不反當今不可衆怒難犯休而易間也乃出將適蒲彌曰晉無信不可將適鄄彌曰齊晉爭我不可將適泠彌曰魯不足與請適城鉏以鉤越越有君乃適城鉏彌曰衛盜不可知也請速自我始乃載寳以歸公為支離之卒因祝史揮以侵衛衛人病之懿子知之見子之請逐揮文子曰無罪懿子曰彼好專利而妄夫見君之入也將先道焉若逐之必出於南門而適君所夫越新得諸侯將必請師焉揮在朝使吏遣諸其室揮出信弗内五日乃館諸外里遂有寵使如越請師輒得國七年而奔下叙奔故聲子名比亦蒯聵所逐古者臣見君解韤比否故怒疾足瘡嗀嘔吐不敢不敢解也辭之共為辭謝㦸其手屈二指以中三指如㦸形聞比聞也乘與亥同載幸亡恐死以得亡為幸南氏子男之子公孫彌牟諡文子亥故知政者懿子公文要諡翦夏丁氏見前彌子名瑕期夏戊之子使匠久致怨如蒯聵優俳優狡其名拳彌衛大夫使俳盟恥之也比韤登席者彌牟喪邑者要失車者亥奪政者期得罪者匠彌得入宫故因之鄄子士衛夫夫彌偽為公謀言不可禦恐害公先君蒯聵也以不速奔故為戎州所殺欲令輒早去蒲近晉邑鄄齊晉界上邑泠近魯邑城鉏近宋邑南近越鉤鉤牽也有君謂句踐稱伯也又欺輒言盜或在近請速行以避之己為先發乃以寳歸衛葢輒不知彌之詐故皆為其所賣支離陳名揮為輒閒因之侵衛故要請逐之彌牟不知乃曰無罪要言揮貪妄若見君有入勢必道助之出南門必請師皆揮之情而預料之如此難面逐故先遣其家再宿曰信外里輒所在請師以伐衛求入也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孫舒帥師㑹越臯如后庸宋樂茷納衛侯文子欲納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於民乃睦於子矣師侵外州大獲出禦之大敗掘禇師定子之墓焚之於平莊之上文子使王孫齊私於臯如曰子將大滅衛乎抑納君而已乎臯如曰寡君之命無他納衛君而已文子致衆而問焉曰君以蠻夷伐國國幾亡矣請納之衆曰勿納曰彌牟亡而有益請自北門出衆曰勿出重賂越人申開守陴而納公公不敢入師還立悼公南氏相之以城鉏與越人公曰期則為此令苟有怨於夫人者報之司徒期聘於越公攻而奪之幣期告王王命取之期以衆取之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大子者遂卒于越叔孫舒武叔之子臯如后庸越大夫樂茷宋司城子潞衛侯輒也睦民睦師越師大敗衛大敗定子比之父憾北逐已而焚其尸㔻莊陵名王孫齊王孫賈之子私私問之文子致衆而兩問以觀衆心知衆惡公而悦己乃申令開門登陴以守嚴設備以恐公使不敢入悼公蒯聵庶弟公子黚也南氏即彌牟以城鉏賂越輒怒期而不得加戮乃勑宫女困苦其姊期聘為悼公聘告王告越王又忿期而無所洩并殺其甥遷怒縱惡之極也
  衛出公自城鉏使以弓問子贛且曰吾其入乎子贛稽首受弓對曰臣不識也私於使者曰昔成公孫於陳甯武子孫莊子為宛濮之盟而君入獻公孫於齊子鮮子展為夷儀之盟而君入今君再在孫矣内不聞獻之親外不聞成之卿則賜不識所由入也詩曰無競惟人四方其順之若得其人四方以為主而國於何有此追記前事也子貢稱成公獻公事皆見本卷詩周頌言國無强惟在得人嗚呼飛走之倫於人異矣然於其父子孕字不相禍故各繁其類焉使皆蒯聵輒疾則其類俱滅矣以文武康叔武公之後也而有是不重可傷哉而國猶不亡者則聖賢遺烈之逺也若子貢之論抑其末矣其亦未聞夫子正名之旨耶或疑夫子何以正名予謂蒯聵欲殺南子出於羞忿與簒弑者亦稍殊科且靈公未有廢命也何不可以有國乎設宜廢則輒豈獨得立乎若夫子為政當使輒以國讓父而身為大子耳蒯聵雖不仁受國於輒必不廢之而立疾矣其事甚順而子路以為迂何也夫以二賢猶尚爾則民彞固已大冺於斯世矣傷哉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五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六  明 傅遜 撰
  
  莊公克叔段
  隠公元年 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於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貳於己公子吕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大叔又収貳以為己邑至於廩延子封曰可矣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大叔完聚繕甲兵具卒乘將襲鄭夫人將啟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 -- 𠭊 or 叚 ?段入于鄢公伐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書曰鄭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遂寘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黄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潁考叔為潁谷封人聞之有獻於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𡙡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潁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洩洩遂為母子如初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申申伯國今為河南南陽縣段出奔共故曰共叔共古共伯國今為河南輝縣兒墮地能開目視者曰寤生虢叔東虢君今為河南陜州等縣制氾水縣恃制巖險而不修徳鄭滅之恐段亦然故云云然莊之意實忌段恐居巖險而難制也已而順姜請使居京因謂京城大叔見寵異於衆臣京亦鄭邑今為滎陽縣亦虢地有索亭祭仲鄭大夫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長三丈高一丈侯伯之城方五里徑三百雉故其大都不得過百雉三一三分國城之一中小以次减不度不合法度早為所即欲以計除之也鄙鄭邉邑貳兩屬也吕鄭大夫字子封言叔久不除則舉國之民當生他心公言無用除之禍將自及廩延鄭邑今為河南延津縣見轉侵多也厚謂土地廣大公言不義之人不為衆所親暱如墻之厚而無基必崩完城郭完聚人民聚繕治也步曰卒車曰乘啟開也鄢鄭地今為河南鄢陵縣傳言夫子作春秋改舊史以明義不早制而養成其惡故曰失教段實出奔而以克為文明鄭伯志在於殺難言出奔潁水源出河南登封縣潁谷經鄭州至襄城縣為渚河考叔典其封疆稱封人聞公母子之故欲解而合之肉謂之羹食而不啜欲以發問也繄語助何謂佯不知設疑也隧若今延道賦賦詩融融和樂洩洩舒散純篤也詩大雅既醉篇言孝子之心無窮能以其孝而推廣于人所謂錫爾類考叔以其愛母之心而感莊公之念母故云然冬十月鄭共叔之亂公孫滑出奔衞衞人為之伐鄭取廩延鄭人以王師虢師伐衞南鄙滑共叔子虢西虢國
  二年冬鄭人伐衞討公孫滑之亂也
  莊公入許
  隠公十一年夏公㑹鄭伯于郲謀伐許也鄭伯將伐許五月甲辰授兵於大宫公孫閼與潁考叔爭車潁考叔挾輈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秋七月公㑹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傅于許潁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顚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鄭師畢登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衞齊侯以許讓公公曰君謂許不共故從君討之許既伏其罪矣雖君有命寡人弗敢與聞乃與鄭人鄭伯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以居許東偏曰天禍許國鬼神實不逞于許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億其敢以許自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協而使餬其口於四方其況能久有許乎吾子其奉許叔以撫柔此民也吾將使獲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沒于地天其以禮悔禍于許無寧玆許公復奉其社稷唯我鄭國之有請謁焉如舊昏媾其能降以相從也無滋他族實偪處此以與我鄭國爭此土也吾子孫其覆亡之不暇而況能禋祀許乎寡人之使吾子處此不唯許國之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孫獲處許西偏曰凡而器用財賄無寘於許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於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孫日失其序夫許大岳之𦙍也天而旣厭周徳矣吾其能與許爭乎君子謂鄭莊公於是乎有禮禮經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後嗣者也許無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徳而處之量力而行之相時而動無累後人可謂知禮矣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潁考叔者君子謂鄭莊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無徳政又無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詛之將何益矣郲即時來鄭地今屬河南滎陽縣境許今為許州太宫鄭祖廟古者出師授兵於廟公孫閼鄭大夫字子都與考叔爭車不勝至考叔以君旗登城射殺之輈車轅棘㦸也逵道方九軌傅附於城蝥弧君旗名顛墜而死瑕叔盈鄭大夫繼考叔登周徧也麾招也不共不敬禮許叔許公弟東偏東鄙父兄同姓羣臣共給億安也弟叔段餬粥屬獲公孫獲沒于地以夀終也禮加禮悔禍悔前禍之無寧寧也謁告也重昏曰媾降降心也㓗齊以享謂之禋祀謂祀許之山川圉邉垂也太岳神農之後堯四岳𦙍繼也自知身死而國亂如以許遺子孫則反為兵端故云云刑法也○莊公於此耿乎其心之良焉揣後嗣事又何明也而不為彌亂計何哉良由内釁已成復不能以義裁其私也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行疾閼射考叔故令卒及行間皆詛之傳言其徳刑俱廢桓公十五年夏許叔入于許公會齊侯于艾謀定許也莊公卒子突爭立國亂叔乘之以入公與齊侯因定之艾齊魯間艾山
  莊公二十九年夏鄭人侵許凡師有鐘皷曰伐無曰侵輕曰襲襲掩其不備
  厲公簒國
  隠公七年冬鄭公子忽在王所故陳侯請妻之鄭伯許之乃成昏以忽有王寵故
  八年四月甲辰鄭公子忽如陳逆婦媯辛亥以媯氏歸甲寅入于鄭陳鍼子送女先配而後祖鍼子曰是不為夫婦誣其祖矣非禮也何以能育媯陳姓鍼子陳大夫禮逆婦必先告祖廟而後行鄭忽先逆婦而後告廟故鍼子譏之
  九年冬北戎侵鄭鄭伯禦之患戎師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而速去之君為三覆以待之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從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師前後擊之盡殪戎師大奔十一月甲寅鄭人大敗戎師突厲公名嘗試也勇則能徃無剛不恥退覆伏兵也逞快也祝聃鄭大夫先為三部伏兵聃帥勇而無剛者先犯戎而速奔以誘之入伏中戎遇伏還走聃反逐之戎前後及中三面受敵故曰衷後軍不繼故大奔殪死也見突於此已能兵
  桓公六年夏北戎伐齊齊侯使乞師于鄭鄭大子忽帥師救齊六月大敗戎師獲其二帥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獻於齊於是諸侯之大夫戍齊齊人饋之餼使魯為其班後鄭鄭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師公之未昏於齊也齊侯欲以文姜妻鄭大子忽辭人問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詩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國何為君子曰善自為謀及其敗戎師也齊侯又請妻之固辭人問其故大子曰無事於齊吾猶不敢今以君命奔齊之急而受室以歸是以師昏也民其謂我何遂辭諸鄭伯大良少良戎二帥名甲首披甲者首熟曰饔生曰餼班次也魯親班齊饋則亦使戍齊矣詩大雅文王言求福由已非由人善善其得是道前文姜未昏魯欲以之妻忽今既歸魯復欲以他女妻之忽謂以師救齊而得昏恐見怪於民乃托父命以辭○鄭忽辭昏之言義正而識明盖賢公子也不幸遭不良人以致不終議者以此咎之謬矣且文姜淫亂又可娶乎
  十年冬齊衞鄭來戰于郎我有辭也初北戎病齊諸侯救之鄭公子忽有功焉齊人餼諸侯使魯次之魯以周班後鄭鄭人怒請師於齊齊人以衞師助之故不稱侵伐先書齊衞王爵也郎魯地今山東魚臺縣不稱侵伐而以戰為文明魯直諸侯曲故言我有辭以禮自釋交綏而退無勝敗鄭主兵而序齊衞下者以王爵次之也見魯猶秉周禮
  十一年 鄭昭公之敗北戎也齊人將妻之昭公辭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寵子無大援將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從夏鄭莊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寵於莊公莊公使為卿為公娶鄧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於鄭莊公曰雍姞生厲公雍氏宗有寵於宋莊公故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與宋人盟以厲公歸而立之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衞己亥厲公立祭仲名足初守祭之封疆因以為氏今河南鄭州有祭城三公子突亹儀其母皆有寵曼鄧姓雍氏姞姓宋大夫以女妻人曰女
  十二年夏公欲平宋鄭秋公及宋公盟于句凟之丘宋成未可知也故又會于虚冬又會于龜宋公辭平故與鄭伯盟于武父遂帥師而伐宋戰焉宋無信也君子曰苟信不繼盟無益也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無信也句瀆之丘即榖丘在河南歸徳州南境與虚龜皆宋地宋以立厲公故責賂於鄭鄭人不堪遂不平公為成之與宋盟會者三宋公貪甚卒辭焉故與鄭盟而伐宋詩小雅言無信故數盟數盟則情疏情疏則憾結故云長亂
  十三年春宋多責賂於鄭鄭不堪命故以紀魯及齊與宋衞燕戰不書所戰後也鄭人來請修好公後地期不及其戰故不書戰地修好修武父之好
  十四年春會于曹曹人致餼禮也夏鄭子人來尋盟且修曹之會子人即弟語也其後為子人氏冬宋人以諸侯伐鄭報宋之戰也焚渠門入及大逵伐東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歸為盧門之椽渠門鄭城門逵道九軌東郊鄭郊牛首鄭邑大宫鄭祖廟盧門宋城門為椽以辱之十五年 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紏殺之將享諸郊雍姬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將享子於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殺雍紏尸諸周氏之汪公載以出曰謀及婦人宜其死也夏厲公出奔蔡六月乙亥昭公入汪池也周氏鄭大夫殺而暴其尸以示戮公愍其見殺故載以出秋鄭伯因櫟人殺檀伯而遂居櫟冬會于袲謀伐鄭將納厲公也弗克而還櫟鄭别都今為河南鈞州檀伯鄭守櫟大夫公與宋衞陳㑹袲宋地似今鳳陽府虹縣西境十六年春正月會于曹謀伐鄭也夏伐鄭秋七月公至自伐鄭以飲至之禮也前謀弗克故再伐飲至告於廟而飲至也
  十七年 初鄭伯將以高渠彌為卿昭公惡之固諫不聴昭公立懼其殺已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君子謂昭公知所惡矣公子達曰高伯其為戮乎復惡已甚矣亹昭公弟逵魯大夫復重也伯高彌字本為昭公所惡而復弑君重為惡也
  十八年秋齊侯師於首止子亹㑹之高渠彌相七月戊戌齊人殺子亹而轘高渠彌蔡仲逆鄭子于陳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稱疾不徃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首止衞地師陳師討鄭弑君也渠彌不知討已故相以徃車裂曰轘鄭子昭公弟子儀也時人譏仲失忠臣之節仲以子亹為渠彌所立宜其見除故即然譏者之言以明本意
  莊公十四年夏鄭厲公自櫟侵鄭及大陵獲傅瑕傅瑕曰苟舍我吾請納君與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傅瑕殺鄭子及其二子而納厲公初内蛇與外蛇鬭於鄭南門中内蛇死六年而厲公入公聞之問於申繻曰猶有妖乎對曰人之所忌其氣燄以取之妖由人興也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則妖興故有妖厲公入遂殺傅瑕使謂原繁曰傅瑕貳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納我而無二心者吾皆許之上大夫之事吾願與伯父圖之且寡人出伯父無裏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對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貳如之苟主社稷國内之民其誰不為臣臣無二心天之制也子儀在位十四年矣而謀召君者庸非貳乎莊公之子猶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賂勸貳而可以濟事君其若之何臣聞命矣乃縊而死大陵鄭地傅瑕鄭大夫洛誥火始燄燄厥攸灼始微而終盛之意也所忌者之氣燄如此故至于災蓋厲公據櫟而有復國之勢子儀所忌也實由子儀不自强正使厲公有此氣燄故云然貳二心也上大夫卿也伯父謂原繁裏言納我之言念心附也桓公鄭始受封君宗祏宗廟中藏主石室言己世為宗廟守臣厲公自以先君鄭事子儀者為二原繁謂子儀既主社稷納亡者乃二也其義較正矣八人弟語其一餘無考
  十六年秋鄭伯治與於雍紏之亂者九月殺公子閼刖强鉏公父定叔出奔衞三年而復之曰不可使共叔無後於鄭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數焉君子謂强鉏不能衞其足子閼强鉏祭仲黨斷足曰刖公父定叔叔段之孫數滿於十故為良月强鉏不能早避害故君子譏之
  穆公之立
  僖公十六年冬十一月乙卯鄭殺子華詳見齊桓公之伯二十四年秋鄭子華之弟子臧出奔宋好聚鷸冠鄭伯聞而惡之使盜誘之八月盜殺之于陳宋之間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災也詩曰彼己之子不稱其服子臧之服不稱也夫詩曰自詒伊慼其子臧之謂矣夏書曰地平天成稱也鷸翠鳥聚其羽以為冠非法之服衷猶適也詩曹風刺小人在位言彼人之徳不稱其服又詩小雅取其自遺憂夏書禹謨地平其化天成其施上下相稱為宜
  三十年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 初鄭公子蘭出奔晉從於晉侯伐鄭請無與圍鄭許之使待命于東鄭石甲父侯宣多逆以為大子以求成于晉晉人許之圍鄭餘見晉秦交伐甲父宣多鄭二大夫
  三十一年冬鄭洩駕惡公子瑕鄭伯亦惡之故公子瑕出奔楚瑕文公子洩駕鄭大夫
  三十三年冬楚令尹子上 伐鄭將納公子瑕門于桔柣之門瑕覆于周氏之汪外僕髠屯禽之以獻文夫人斂而葬之鄶城之下桔柣鄭城名汪池也車覆於其中獻殺瑕以獻夫人文公妻鄶故國今為河南新鄭密二縣密舊有鄶城
  宣公三年冬鄭穆公卒初鄭文公有賤妾曰燕姞夢天使與己蘭曰余為伯鯈余而祖也以是為而子以蘭有國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見之與之蘭而御之辭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將不信敢徵蘭乎公曰諾生穆公名之曰蘭文公報鄭子之妃曰陳媯生子華子臧子臧得罪而出誘子華而殺之南里使盜殺子臧於陳宋之間又娶于江生公子士朝于楚楚人酖之及葉而死又娶于蘇生子瑕子俞彌俞彌早卒洩駕惡瑕文公亦惡之故不立也公逐羣公子公子蘭奔晉從晉文公伐鄭石癸曰吾聞姬姞耦其子孫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蘭姞甥也天或啟之必將為君其後必蕃先納之可以亢寵與孔將鉏侯宣多納之盟于大宫而立之以與晉平穆公有疾曰蘭死吾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蘭而卒因穆公之後盛於鄭而追紀其始見天所啟也姞南燕姓伯鯈南燕祖帝天命以蘭為之子令人愛之如蘭蓋以蘭之靈秀毓焉後有蘭驗子孫繁昌徵蘭以蘭為徵恐以賤故忘之也鄭子子儀也淫季父之妻曰報南里鄭地葉楚地今為河南葉縣石癸鄭大夫言姬姞二姓宜為配耦姞文從吉其女為后稷元妃而周興亢極也大宫鄭祖廟
  靈公僖公之弑
  宣公四年春楚人獻黿于鄭靈公公子宋與子家將見子公之食指動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嘗異味及入宰夫將解黿相視而笑公問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黿召子公而弗與也子公怒染指於鼎嘗之而出公怒欲殺子公子公與子家謀先子家曰畜老猶憚殺之而況君乎反譛子家子家懼而從之夏弑靈公書曰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權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武無能達也凡弑君稱君君無道也稱臣臣之罪也鄭人立子良辭曰以賢則去疾不足以順則公子堅長乃立襄公襄公將去穆氏而舍子良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則固願也若將亡之則亦皆亡去疾何為乃舍之皆為大夫黿如鼈而大千歳能與人語靈公穆公子名夷宋字子公子家名歸生食指第二指也弗與使指動無驗先先公為難譛子公譛於公子家權不足以禦亂懼譛而從故書以首惡稱君謂唯書君名而稱國以弑稱臣者書弑者之名子良穆公庻子名去疾堅襄公名穆氏穆公之羣子襄公欲盡逐之以子良讓已故獨舍何為何為獨留十年冬鄭子家卒鄭人討幽公之亂斲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謚之曰靈斲薄其棺不使從卿禮 四年傳以歸生權不足而書弑今鄭人以弑君之罪歸歸生夫權不足豈鄭人討之之意耶何更不及子公也此傳之舛謬有難辨者襄公二年秋七月鄭伯睔卒於是子罕當國子駟為政子國為司馬睔之子髠頑立是為僖公當國攝君事為政卿也司馬主兵
  五年夏鄭子國來聘通嗣君也
  七年 鄭僖公之為大子也於成之十六年與子罕適晉不禮焉又與子豐適楚亦不禮焉及其元年朝于晉子豐欲愬諸晉而廢之子罕止之及將會于鄬子駟相又不禮焉侍者諫不聴又諫殺之及鄵子駟使賊夜弑僖公而以瘧疾赴于諸侯簡公生五年奉而立之成魯成公子罕子豐皆穆公子不禮不敬禮之元年鄭僖元年簡公僖公子○既詳知見弑之由又承其偽赴而書之皆不可解
  八年 鄭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謀子駟子駟先之夏四月庚辰辟殺子狐子熈子侯子丁孫撃孫惡出奔衞辟罪也加罪以戮之
  西宫純門之難
  襄公十年六月楚子囊鄭子耳伐宋詳見悼公復伯秋七月楚子囊鄭子耳侵我西鄙還圍蕭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獻子曰鄭其有災乎師競已甚周猶不堪競況鄭乎有災其執政之三士乎競强競也簡公幼少子駟子國子耳秉政故知三士任其禍初子駟與尉止有爭將禦諸侯之師而黜其車尉止獲又與之爭子駟抑尉止曰爾車非禮也遂弗使獻初子駟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喪田焉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於是子駟當國子國為司馬子耳為司空子孔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僕帥賊以入晨攻執政于西宫之朝殺子駟子國子耳劫鄭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書曰盜言無大夫焉子西聞盜不儆而出尸而追盜盜入于北宫乃歸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喪子産聞盜為門者庀羣司閉府庫慎閉藏完守備成列而後出兵車十七乘尸而攻盜於北宫子蟜帥國人助之殺尉止子師僕盜衆盡死侯晉奔晉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奔宋子孔當國為載書以位序聽政辟大夫諸司門子弗順將誅之子產止之請為之焚書子孔不可曰為書以定國衆怒而焚之是衆為政也國不亦難乎子産曰衆怒難犯專欲難成合二難以安國危之道也不如焚書以安衆子得所欲衆亦得安不亦可乎專欲無成犯衆興禍子必從之乃焚書於倉門之外衆而後定諸侯之師伐鄭牛首之師黜減損獲囚俘也非禮過制獻獻所獲也洫田畔溝也子駟為田洫以正封疆而侵四族之田故皆喪田公子前子駟所殺子熙等之黨西宫公宫子孔公子嘉字知難不告利得其處也尉止等五人皆士以微故不書名子西公孫夏字子駟子也尸臨父尸子產公孫僑字子國子也為門置守門者庀備也羣司衆官十七乘千二百七十五人尉翩尉止子司齊司臣子子孔當國代子駟載書盟而載之書位序使諸大夫各以職位為序以聴執政之法不得侵越辟法也門子卿之嫡子弗順子孔之命故子孔命誅之子產止使勿誅焚書焚前載書難難以治所欲為政也焚於外欲使衆見之○子產相國之畧已見於此十五年 鄭尉氏司氏之亂其餘盜在宋鄭人以子西伯有子產之故納賂于宋以馬四十乘與師茷師慧三月公孫黑為質焉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齊與之良司臣而逸之託諸季武子武子寘諸卞鄭人醢之三人也師慧過宋朝將私焉其相曰朝也慧曰無人焉相曰朝也何故無人慧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其以千乗之相易淫樂之矇必無人焉故也子罕聞之固請而歸之十二月鄭人奪堵狗之妻而歸諸范氏子西三子貴用於鄭而父賊不討有傷厥心且非國體故以賂求之馬四十乘百六十匹師樂師也茷慧皆其名黑字子晳良賢逸放也三人堵女父尉翩司齊也私小便相相師者宋於鄰國之相自宜為之討賊俟得賂而歸之則無三子而有淫樂是以相博而互易也故慧詭言無人以激之宋子罕賢其言請歸之能徙義也堵狗堵女父之族狗娶于晉范氏鄭人既誅女父畏狗因范氏作亂故奪歸其妻先絶之鄭之謀也
  十八年冬鄭子孔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 子庚帥師治兵於汾於是子蟜伯有子張從鄭伯伐齊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謀完守入保子孔不敢會楚師楚師伐鄭次於魚陵右師城上棘遂涉潁次于旃然蒍子馮公子格率銳師侵費滑胥靡獻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鄭東北至于蟲牢而反子庚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子庚楚令尹餘見晉平楚康爭伯子蟜公孫躉字伯有良霄字子張公孫黑肱字二子子展子西完保完城郭内保守也魚陵鄭地城上棘者將涉潁故於水邉權築小城為進退之備旃然水名費滑胥靡獻于雍梁皆鄭邑信再宿也餘見晉平楚康爭伯
  十九年秋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國人患之乃討西宫之難與純門之師子孔當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書曰鄭殺其大夫專也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媯之子也圭媯之班亞宋子而相親也士子孔亦相親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簡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實相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於難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為右尹鄭人使子展當國子西聽政立子產為卿守子孔自守經書鄭殺以國討為文子然子革之父士子孔子良之父宋子圭媯皆鄭穆公妾亞次也相助也三室以先世相親凡事如一室故子良子革并及於難子革即鄭丹簡公猶幼故子展以大夫當國
  子產相國
  襄公二十二年九月鄭公孫黑肱有疾歸邑於公召室老宗人立段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盡歸其餘邑曰吾聞之生于亂世貴而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後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張卒君子曰善戒詩曰慎爾侯度用戒不虞鄭子張其有焉黑肱字伯張一字子張段其子字子石黜官減其官職禮大夫時祭少牢此四時祀以特羊三年盛祭以少牢為薄矣特一也殷盛也大牢牛羊豕少牢羊豕詩大雅侯維也義取慎法度戒未然時鄭亂賢臣懼而自貶十二月鄭游眅將如晉未出竟遭逆妻者奪之以館于邑丁巳其夫攻子明殺之以其妻行子展廢良而立大叔曰國卿君之貳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苟請舍子明之類求亡妻者使復其所使游氏勿怨曰無昭惡也游眅公孫蠆子字子明館於邑舍止其邑不復行也良游眅子大叔眅弟子明有罪而良又不賢是類也故廢之復不討專殺之人以抑强扶弱且令忘其怨不使昭播之
  二十四年冬晉侯嬖程鄭使佐下軍鄭行人公孫揮如晉聘程鄭問焉曰敢問降階何由子羽不能對歸以語然明然明曰是將死矣不然將亡貴而知懼懼而思降乃得其階下人而已又何問焉且夫既登而求降階者知人也不在程鄭其有亡釁乎不然其有惑疾將死而憂也晉逐欒盈而以程鄭代之使佐下軍揮字子羽降階自卑下也然明鬷蔑也階猶道也二十五年 初陳侯會楚子伐鄭 六月鄭子展子產帥車七百乘伐陳宵突陳城遂入之 八月鄭子產獻捷于晉戎服將事戎服異於朝服詳見晉㔻楚康爭伯十二月晉程鄭卒子產始知然明問為政焉對曰視民如子見不仁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子產喜以語子大叔且曰他日吾見蔑之面而已今吾見其心矣子大叔問政於子產子產曰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朝夕而行之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子産以然明之言驗故知其賢越過也言所行不過其所思有畔言有則也
  二十六年春鄭伯賞入陳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賜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賜子產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產辭邑曰自上以下隆殺以兩禮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賞禮請辭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公孫揮曰子產其將知政矣讓不失禮先路次路皆王所賜車之縂名鄭蓋請之於王以路及命服為邑先八邑三十二井上卿子展次卿子西十一年良宵見經十九年乃立子產為卿故位在四賞禮以禮見賞謂六邑也位次當受二邑以公固與之故受三邑○秋七月齊侯鄭伯為衞侯故如晉 國景子相齊侯 子展相鄭伯 叔向曰鄭七穆罕氏其後亡者也子展儉而壹衞侯獻公也復國而侵戚田殺晉戌故晉執之齊鄭如晉為之請也詳見衞孫甯廢立鄭穆公十一子子然二子孔三族已亡子羽不為卿故止七子展公孫舍之罕氏也子西公孫夏駟氏也子産公孫僑國氏也伯有良霄良氏也子大叔游吉游氏也子石公孫段豐氏也伯石印段印氏也叔向觀察子展言貌而謂其居身儉用心壹子孫當久興於鄭
  二十七年秋鄭伯享趙孟於垂隴子展伯有子西子產子大叔二子石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賦草蟲趙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伯有賦鶉之賁賁趙孟曰牀第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子西賦黍苗之四章趙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產賦隰桑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子大叔賦野有蔓草趙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賦蟋蟀趙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孫段賦桑扈趙孟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徃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祿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將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其能久乎幸而後亡叔向曰然己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文子曰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趙孟自宋之盟還過鄭二子石印段公孫段草蟲詩召南曰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以趙孟為君子趙孟以在上不忘降故可以主民復辭君子鶉之賁賁詩鄘風衞人刺其君淫亂鶉鵲之不若義取人之無良我以為兄我以為君也第簀也此詩刺淫亂故云牀第之言閾門限使人趙孟自謂黍苗詩小雅四章曰肅肅謝功召伯營之烈烈征師召伯成之比趙孟於召伯召伯諸侯之事故推其君而不敢當隰桑詩小雅義取思見君子盡心以事之曰既見君子其樂如何卒章曰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趙孟欲子產之見規誨故受之野有蔓草詩鄭風取其邂逅相遇適我願兮大叔喜於相遇故趙孟受其惠蟋蟀詩唐風曰無以大康職思其居好樂無荒良士瞿瞿言瞿瞿然顧禮儀也能戒懼不荒所以保家故趙孟云有望桑扈詩小雅義取君子有禮文故能受天之祐匪交匪敖福將焉徃此桑扈詩卒章趙孟因以取義享畢而咎伯有云鄭伯未有無良而誣之以公歌之於衆為榮寵於賓因䇿其必速亡稔年也又賢其餘而子展為最印為次
  二十八年十二月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公過鄭鄭伯不在伯有迋勞於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無戾於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鄭人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蘭尸之敬也敬可弃乎不在朝楚也迋徃也承守承先祖守其家受其辜言必大為鄭害濟澤言薄土蘋藻言賤菜宗室宗廟言取蘋藻於阿澤使服蘭之女為之主神猶享之以其敬也古者女將行嫁就宗子之室教之以四徳三月教成設祭於宗子之廟故云然女珮蘭而馨故曰季蘭
  二十九年五月鄭子展卒子皮卽位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戸一鍾是以得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以為上卿子皮名虎代父為卿六斛四斗曰鍾餘見宋子罕之賢十一月鄭伯有使公孫黑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徃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則徃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强使之子晳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鄭大夫盟於伯有氏禆諶曰是盟也其與幾何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今是長亂之道也禍未歇也必三年而後能紓然明曰政將焉徃禆諶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產舉不踰等則位班也擇善而舉則世隆也天又除之奪伯有魄子西即世將焉辟之天禍鄭久矣其必使子產息之乃猶可以戾不然將亡矣伯有執國政故得使黑世行世為行人禆諶鄭大夫幾何不能久也紓解也焉辟必歸之也子產位班次應知政世隆世所高奪魄喪其精神為子產驅除戾定也
  三十年春子產相鄭伯以如晉叔向問鄭國之政焉對曰吾得見與否在此嵗也駟良方爭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見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對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雖其和也猶相積惡也惡至無日矣駟氏子晳良氏伯有愎狠也夏四月鄭伯及其大夫盟君子是以知鄭難之不已也駟良爭故盟鄭伯微弱不能制其臣君臣詛盟故亂不已秋七月鄭伯有耆酒為窟室而夜飲酒撃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罷既而朝則又將使子晳如楚歸而飲酒庚子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後知之遂奔許大夫聚謀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亂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國之利也罕駟豐同生伯有汏侈故不免人謂子產就直助彊子產曰豈為我徒國之禍難誰知所敝或主彊直難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產斂伯有氏之死者而殯之不及謀而遂行印段從之子皮止之衆曰人不我順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禮於死者況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產入癸卯子石入皆受盟于子晳氏乙巳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國人于師之梁之外伯有聞鄭人之盟已也怒聞子皮之甲不與攻己也喜曰子皮與我矣癸丑晨自墓門之瀆入因馬師頡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率國人以伐之皆召子產子產曰兄弟而及此吾從天所與伯有死於羊肆子產禭之枕之股而哭之斂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既而葬諸斗城子駟氏欲攻子產子皮怒之曰禮國之幹也殺有禮禍莫大焉乃止於是游吉如晉還聞雖不入復命于介八月甲子奔晉駟帶追之及酸棗與子上盟用兩珪質于河使公孫肸入盟大夫已巳復歸書曰鄭人殺良霄不稱大夫言自外入也於子蟜之卒也將葬公孫揮與禆竈晨㑹事焉過伯有氏其門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猶在乎於是歳在降婁降婁中而旦禆竈指之曰猶可以終歳嵗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歳在娵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婁僕展從伯有與之皆死羽頡出奔晉為任大夫雞澤之㑹鄭樂成奔楚遂適晉羽頡因之與之比而事趙文子言伐鄭之說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子皮以公孫鉏為焉師窟室地室撃鐘僣樂朝者家臣朝伯有者謂伯有為公壑谷窟室布路分散也而朝伯有朝君也雍梁鄭地罕氏子皮駟氏子晳豐氏公孫段三家本同母兄弟故云同生伯有孤特又汏侈所以亡時人謂子晳直三家彊故勸子產就而助之子產言我於駟良豈偏有黨乎但禍難難量或能直能彊則難不生矣今三家未能故伯有方爭吾姑不違吾所志耳所謂執禮而中立也不及謀不與於國謀也印段子石從之義之也大宫祖廟師之梁墓門皆鄭城門馬師頡子羽孫介甲也用襄庫之甲兵駟帶子西之子子晳之宗主皆召駟氏伯有召之也子產以兄弟恩等無所偏助復斂葬伯有以敦致其情所謂成吾所也故子皮以為禮而怒夫攻之者羊肆市列也斗城鄭地吉懼禍并及故不入子上駟帶也沈珪於河為信也復歸吉復歸伯有既出絕位故不稱大夫子蟜卒在十九年㑹葬事揮子羽裨竈鄭大夫揮指莠喻伯有以其侈久宣亡故云猶在歳歳星十二年而一週天降婁奎婁也歳星時在其度周七月夏五月降婁中而天明竈指之言伯有猶可終此一週之期而嵗星至期反不及此次至伯有之亡適一週矣而嵗星乃在娵訾不及降婁之次娵訾營室東壁盖二十八年歳星淫在𤣥枵今三十年在娵訾是歳星停在𤣥枵二年越一年方及如竈言僕展伯有黨羽頡馬師頡也任晉邑樂成亦鄭叛臣二臣欲害宗國宋盟約弭兵故趙孟不可鉏子罕子代羽頡冬十月鄭子皮授子產政辭曰國小而偪族大寵多不可為也子皮曰虎帥以聽誰敢犯子子善相之國無小小能事大國乃寛子產為政有事伯石賂與之邑子大叔曰國皆其國也奚獨賂焉子產曰無欲實難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愛於邑邑將焉徃子大叔曰若四國何子產曰非相違也而相從也四國何尤焉鄭書有之曰安定國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歸既伯石懼而歸邑卒與之伯有既死使大史命伯石為卿辭大史退則請命焉復命之又辭如是三乃受䇿入拜子產是以惡其為人也使次已位子產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大人之忠儉者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豐卷將祭請田焉弗許曰唯君用鮮衆給而已子張怒退而徵役子產奔晉子皮止之而逐豐卷豐卷奔晉子產請其田里三年而復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從政一年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疇而伍之敦殺子產吾其與之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產誨之我有田疇子產殖之子產而死誰其嗣之子皮代伯有知政以子產賢讓之偪近大國無小言在政紀也乃寛為大國所恤也伯石公孫段字有事使之而恐其不順故賂以邑大叔言鄭大夫共憂鄭國事何為獨賂之子產言人不能無欲得所欲以成其事則其成功在我且邑固在國也大叔又恐為四鄰所議又言此共以和順何尤之有鄭書鄭國史書言先和大族而後國家安待歸要其成也辭而卒與信有終也惡惡其飾詐畏其作亂故寵之子產以國奢故示之以禮國都及邉鄙車服尊卑各有分部公卿大夫服不相踰封疆也洫溝也廬舍也九夫為井使五家為保大人為卿大夫豐卷子張也田獵也一殺為鮮國君用以供祭故必田衆臣止取於給備故不須田徵役召兵欲攻子產請請不沒於公復復其位入所收也褚衣之橐奢侈者畏法橐而藏之並畔為疇殖生也嗣續也
  三十一年公薨之月子產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喪故未之見也子產使盡壊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詳見晉楚為成十二月北宫文子相衞襄公以如楚過鄭印段迋勞于棐林如聘禮而以勞辭文子入聘子羽為行人馮簡子與子大叔逆客事畢而出言於衞侯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詩云誰能執熱逝不以濯禮之於政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熱何患之有子產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簡子能斷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而辨於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禆諶能謀謀於野則獲謀於邑則否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子產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且使多為辭令與禆諶乘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應對賓客是以鮮有敗事北宫文子所謂有禮也文子名佗以勞辭用郊勞之辭入聘報印段客謂文子詩大雅引詩以喻鄭有禮必無患因跡子產行事以明文子之言美貌美秀才秀文有文彩謀國則否才性之蔽子產順其偏而用之不遺善也鄭人游于鄉校以論執政然明謂子產曰毁鄉校如何子產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子產初政未協有遊于校議其得失者然明欲毁校以息之子產言為忠善則怨謗自息損猶息也遽即也道通也藥為已藥石也仲尼以仁歸子產計其年於此應十歲蓋長而聞之子皮欲使尹何為邑子產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愛之不吾叛也使夫徃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子產曰不可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之愛人傷之而已其誰敢求愛於子子於鄭國棟也棟折榱崩僑將厭焉敢不盡言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獵射御貫則能獲禽若未嘗登車射御則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聞君子務知大者逺者小人務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逺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為鄭國我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後知不足自今請雖吾家聴子而行子產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靣焉吾豈敢謂子靣如吾靣乎抑心所謂危亦以告也子皮以為忠故委政焉子產是以能為鄭國為邑為邑大夫少年少傷自傷貫習也我自言也以庇庇吾身也不足智慮不足謀其家也傳言子產之治乃子皮之功
  昭公元年春楚公子圍聘于鄭且娶於公孫段氏伍舉為介將入館鄭人惡之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于外既聘將以衆逆子産患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從者請墠聴命令尹命大宰伯州犂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將使豐氏撫有而室圍布几筵告於莊共之廟而來若野賜之是委君貺於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於諸卿也不寧唯是又使圍蒙其先君將不得為寡君老其蔑以復矣唯大夫圖之子羽曰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將恃大國之安靖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而入許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介副也入館就客舍鄭知楚懐詐故惡之外城外衆逆以兵入逆婦請墠請於城外除地為墠行昏禮豐氏公孫段莊王圍之祖共王圍之父蒙欺蔽也告廟而來不得成禮于女氏之廟為欺先君大臣稱老不得列懼辱命而黜退子羽言已失恃則諸侯懲恨以距君命懼壅而不行館人屬言為徃來行李之所供祧廟之兆域即廟也垂櫜示無弓○夏四月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懼告子產子產曰是國無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與犯請於二子請使女擇焉皆許之子晳盛飾入布幣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觀之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婦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子晳怒既而櫜甲以見子南欲殺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執戈逐之及衝撃之以戈子晳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知其有異志也故傷大夫皆謀之子產曰直鈞幼賤有罪罪在楚也乃執子南而數之曰國之大節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聴其政尊其貴事其長養其親五者所以為國也今君在國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國之紀不聴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貴也幼而不忌不事長也兵其從兄不養親也君曰余不女忍殺宥女以逺勉速行乎無重而罪五月庚辰鄭放游楚於吳將行子南子產咨於大叔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國政也非私難也子圖鄭國利則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殺管叔而蔡蔡叔夫豈不愛王室故也吉若獲戾子將行之何有於諸游徐吾犯鄭大夫楚字子南黑字子晳皆穆公孫禽鴈也强納之夫丈夫以其武勇也一云以先聘已故為夫衝交道也直鈞以先聘為子南直用戈為子晳直是均也子產力未能討故鈞其事而歸罪於卑者奸犯也奸國紀謂傷人忌畏也大叔游楚之兄子亢蔽也蔡放也鄭為游楚亂故六月丁巳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孫段氏罕虎公孫僑公孫段印段游吉駟帶私盟于閨門之外實薰隧公孫黑强與於盟使大史書其名且曰七子子產弗討閨門鄭城門薰隧門外道名實之者為明年子產數子晳罪稱薰隧盟也自欲同於六卿故曰七子以其强討之恐致亂故弗討秋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 叔向問焉 向出行人揮送之叔向問鄭故焉且問子晳對曰其與幾何無禮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久矣向問事見晉失諸侯幾何言不久將敗也
  二年秋鄭公孫黑將作亂欲去游氏而代其位傷疾作而不果駟氏與諸大夫欲殺之子產在鄙聞之懼弗及乘遽而至使吏數之曰伯有之亂以大國之事而未爾討也爾有亂心無厭國不女堪專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爭室而罪二也薰隧之盟女矯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將至再拜稽首辭曰死在朝夕無助天為虐子產曰人誰不死凶人不終命也作凶事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請以印為褚師子產曰印也若才君將任之不才將朝夕從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請焉不速死司寇將至七月壬寅縊尸諸周氏之衢加木焉游氏大叔族黑為游楚所傷故欲去之駟氏黒之族以黑好亂恐并及故欲殺之遽驛騎以車曰傳以馬曰遽乗遽欲速至也印黑之子褚師市官周氏衢道名陳其尸書罪於木以加尸上四年九月鄭子產作丘賦國人謗之曰其父死於路已為蠆尾以令於國國將若之何子寛以告子產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聞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濟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詩曰禮義不愆何恤於人言吾不遷矣渾罕曰國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於涼其敝猶貪作法於貪敝將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偪而無禮鄭先衞亡偪而無法政不率法而制於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丘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此古法也子產作之者必更有所增益如魯作丘甲之類死路謂子國為尉氏所殺蠆尾有毒喻子產重賦毒民詩逸詩遷移也子寛名渾罕涼薄取也列列於國蔡偪楚曹滕偪宋鄭偪晉楚子產權時救急渾罕譏之正也
  五年春鄭罕虎如齊娶于子尾氏晏子驟見之陳桓子問其故對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娶自為娶子尾公孫蠆字用善人謂授政子産也
  六年三月鄭人鑄刑書叔向使詒子產書曰始吾有虞於子今則已矣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民之有爭心也猶不可禁禦是故閑之以義紏之以政行之以禮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為禄位以勸其從嚴斷刑罰以威其淫懼其未也故誨之以忠聳之以行敎之以務使之以和臨之以敬涖之以彊斷之以剛猶求聖哲之上明察之官忠信之長慈惠之師民於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禍亂民知有辟則不忌於上竝有爭心以徵於書而徼幸以成之弗可為矣夏有亂政而作禹刑商有亂政而作湯刑周有亂政而作九刑三辟之興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鄭國作封洫立謗政制參辟鑄刑書將以靖民不亦難乎詩曰儀式刑文王之徳日靖四方又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爭端矣將弃禮而徵於書錐刀之末將盡爭之亂獄滋豐賄賂竝行終子之世鄭其敗乎肸聞之國將亡必多制其此之謂乎復書曰若吾子之言僑不才不能及子孫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惠鄭鑄刑書於鼎以為國之常法叔向與子產雖異國臣而心契道一故遺書諌之虞度也凖度之以為已法一云虞畏也敬憚之意以制謂臨事裁其輕重之宜不豫立法辟法也法豫立則民知爭端閑防紏舉行施守執奉養也從從敎淫放也忠誠其心聳動也行善行務時所急和說以使民也臨居其上涖措之事剛以義斷恩也上王公官卿大夫不忌上謂權移於法不畏上也皆因危文以生爭徵據也據於刑書縁徼幸以成其巧偽弗可為治考三代之亂皆作刑書不能議事以制謗政即作丘賦制參辟謂用三代之末法詩周頌言則文王之徳有安靖四方之功刑則也又詩大雅言以文王為儀則天下信而從之又何刑為孚信也錐末喻細微也多制數立法也大惠以箴戒為惠也○叔向之言誠知要矣然三代而下則法不可一日無也子產徳焉而不從其亦是故乎若云國將亡必多制者信夫信夫七年夏四月鄭子產聘于晉晉侯有疾韓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𥨊疾於今三月矣竝走羣望有加而無瘳今夢黄熊入於𥨊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明子為大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黄熊以入于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韓子祀夏郊晉侯有間賜子產莒之二方鼎熊獸似豕見于晉侯夢以子產博物因來聘問之私焉私語也望晉所望山川皆走徃祈禱羽山今淮安府贛榆縣有羽山舜殛鯀處有羽潭鯀化黄熊處夏家郊祀之歴商周三代亦通在羣神之數周衰晉為盟主得佐天子祀羣神夏郊鯀也間差也方鼎莒所貢○鄭人相驚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則皆走不知所徃鑄刑書之歲二月或夢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將殺帶也明年壬寅余又將殺段也及壬子駟帶卒國人益懼齊燕平之月壬寅公孫段卒國人愈懼其明月子產立公孫洩及良止以撫之乃止子大叔問其故子產曰鬼有所歸乃不為厲吾為之歸也大叔曰公孫洩何為子產曰說也為身無義而圖說從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從也及子產適晉趙景子問焉曰伯有猶能為鬼乎子產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於神明匹夫匹婦强死其魂魄猶能馮依於人以為淫厲況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孫子耳之子敝邑之卿從政三世矣鄭雖無腆抑諺曰蕞爾國而三世執其政柄其用物也𢎞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馮厚矣而强死能為鬼不亦宜乎介甲也駟帶助子晳殺伯有公孫段豐氏黨故伯有為祟殺之洩子孔子良止伯有子皆立為大夫使有宗廟為之歸也子孔不為厲亦立後故大叔疑之子產以伯有無義徒以妖鬼而立之恐惑民故立洩使若自以大義存誅絶之後者圖以此解說民心民不可使知之故治政或反其常度以求媚於民蓋以心說而後信之也景子晉中軍佐趙成魄隂精形之靈也既生魄内有陽氣為魂物權勢也精爽英靈也精能神爽故明强死不得其死腆厚也蕞小貌子良穆公子生子耳子耳生伯有伯有既戮死其族猶大所馮者貴重傳言子產之博敏子皮之族飲酒無度故馬師氏與子皮氏有惡齊師還自燕之月罕朔殺罕魋罕朔奔晉韓宣子問其位於子產子產曰君之羈臣苟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擇卿違從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於敝邑亞大夫也其官馬師也獲戾而逃唯執政所寘之得免其死為惠大矣又敢求位宣子為子產之敏也使從嬖大夫前馬師頡奔公孫鉏代之故稱馬師氏與子皮同族月此年二月罕朔鉏之子罕魋子皮弟卿從大夫位謂以禮去者降位一等以罪降謂從其罪之輕重為降之多寡大夫位馬師職也從嬖大夫使降一等不以其罪為子產故
  十年秋七月晉平公卒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衞北宫喜鄭罕虎許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鄭子皮將以幣行子產曰喪焉用幣用幣必百兩百兩必千人千人至將不行不行必盡用之幾千人而國不亡子皮固請以行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孫昭子曰非禮也弗聴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子皮盡用其幣歸謂子羽曰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書曰欲敗度縱敗禮我之謂矣夫子知度與禮矣我實縱欲而不能自克也子皮罕虎也幣見新君之贄子產言幣必不用而徒費載幣用車百乗則徒千人人衆則費廣將不能行必盡用以給之千人之費國不可數晉果以禮拒又用幣盡皆如子產言故子皮悔之言知之難在於行夫子知之而我不能行則其知為徒此我之不足非夫子之咎也畢送葬禮畢斬焉哀痛之深如斬絶也書大甲篇
  十二年三月鄭簡公卒將為葬除及游氏之廟將毁焉子大叔使其除徒執用以立而無庸毁曰子產過女而問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廟也諾將毁矣既如是子產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當道者毁之則朝而塴弗毁則日中而塴子大叔請毁之曰無若諸侯之賓何子產曰諸侯之賓能來㑹吾喪豈憚日中無損於賓而民不害何故不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謂子產於是乎知禮禮無毁人以自成也葬除除葬道游氏大叔族用毁廟具乃曰下二句大叔敎毁廟者之辭子產果不忍毁其廟使避之迂道以避其廟也又因簡公别營葬地不在鄭先君舊墓故掌公墓大夫之室有當其葬道者塴掩土子大叔欲直其道速葬無久留賓子產不忍傷民迂道緩葬賓亦無傷傳以禮美之十三年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子產爭承 自日中以爭至於昏晉人許之 子產歸未至聞子皮卒哭且曰吾已無為為善矣唯夫子知我仲尼謂子產於是行也足以為國基矣詩曰樂只君子邦家之基子產君子之求樂者也且曰合諸侯藝貢事禮也承貢賦之次子產以鄭爵列伯子男不應出公侯之貢故爭之必直而後已詳見晉失諸侯子皮深知子產賢以政讓故死而哭之哀已止也無為無緣也詩小雅言樂與君子為治乃邦家之基嫌爭競不順故以禮明之齊無管仲則不伯鄭無子產則不國宋澶淵之役無寇萊公則天下分然管仲之舉也以鮑叔子產之任也以子皮萊公之相也以畢文簡公三子之才世恒有而鮑罕文簡不恒有也可勝悼哉
  十六年三月晉韓起聘于鄭鄭伯享之子產戒曰苟有位於朝無有不共恪孔張後至立於客間執政禦之適客後又禦之適縣間客從而笑之事畢富子諫曰夫大國之人不可不慎也幾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禮夫猶鄙我國而無禮何以求榮孔張失位吾子之恥也子產怒曰發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頗類獄之放紛會朝之不敬使命之不聴取陵於大國罷民而無功罪及而弗知僑之恥也孔張君之昆孫子孔之後也執政之嗣也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於諸侯國人所尊諸侯所知立於朝而祀於家有禄於國有賦於軍喪祭有職受脤歸脤其祭在廟已有著位在位數世世守其業而忘其所僑焉得恥之辟邪之人而皆及執政是先王無刑罰也子寧以他規我宣子有環其一在鄭商宣子謁諸鄭伯子產弗與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謂子産曰韓子亦無幾求晉國亦未可以貳晉國韓子不可偷也若屬有讒人交鬭其間鬼神而助之以興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愛於一環其以取憎於大國也盍求而與之子產曰吾非偷晉而有二心將終事之是以弗與忠信故也僑聞君子非無賄之難立而無令名之患僑聞為國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難無禮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國之人令於小國而皆獲其求將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為罪滋大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饜之有吾且為鄙邑則失位矣若韓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貪淫甚矣獨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韓子成貪將焉用之且吾以玉賈罪不亦銳乎韓子買諸賈人既成賈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韓子請諸子產曰日起請夫環執政弗義弗敢復也今買諸商人商人曰必以聞敢以為請子產對曰昔我先君桓公與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殺此地斬之蓬蒿藜藋而共處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爾無我叛我無强賈毋或匄奪爾有利市寳賄我勿與知恃此質誓故能相保以至於今今吾子以好來辱而謂敝邑强奪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諸侯必不為也若大國令而共無藝鄭鄙邑也亦弗為也僑若獻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韓子辭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辭之夏四月鄭六卿餞宣子於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請皆賦起亦以知鄭志子齹賦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産賦鄭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大叔賦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於他人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終乎子游賦風雨子旗賦有女同車子栁賦蘀兮宣子喜曰鄭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貺起賦不出鄭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數世之主也可以無懼矣宣子皆獻馬焉而賦我將子產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亂敢不拜徳宣子私覲於子產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孔張子孔之孫執政掌位列者禦拒也縣樂肆富子鄭大夫以孔張之見笑為取陵之具諫子產子產怒之衷當也類作纇不平也放縱也紛亂也不聴謂不從上命昆兄也子孔鄭襄公兄嘗執鄭國政卿得自立廟故曰祀於家禄祿邑賦軍賦軍出卿賦百乗職有所主受脤謂君祭以肉賜大夫歸脤謂大夫祭歸肉於公皆社之戎祭祭在廟謂助君祭也言僻邪者應加以刑罰不應上累執政○子產素賢而於此乃若拒諌者豈以一事一人上累執政則國體不肅耶或以子孔亂臣之後故不告戒而外之耶○玉環同工共樸自共為雙偷薄也鄙邑不復成國也失位失國君之列銳細也鄭本在周畿内桓公東遷與商人俱故云皆出庸次比耦用次序相比耦耕强賈强市其物藝法也成就也二罪謂失諸侯鄙鄭國傳言子產知禮宣子能改過○以子產之才知而相小國屈服盟主恒不平於心故每遇事而發其英氣可想見也○鄭志鄭國所誌子齹子皮之子名嬰齊野有蔓草詩取其邂逅相遇適我願兮宣子善其幼而能賦望其能繼父賢也羔裘言鄭以别於唐羔裘子產取其彼已之子舍命不渝邦之司直邦之彥兮以美韓子韓子謙已不堪褰裳詩曰子惠思我褰裳渉溱子不我思亦豈無他人大叔欲宣子恤鄭否將他適宣子言已在必能安靖之不使之適他人也拜謝之也其言嫌若有二心故宣子更是之又以人情相與翫習恒不善其終惟有是警戒用能終於好子游駟帶之子名偃風雨詩取其既見君子云乎不夷子旗公孫段之子名豐施有女同車取其洵美且都愛樂宣子也子栁印段之子名癸蘀兮詩取其倡予和女言宣子倡已將和之也庶庶幾於興六詩皆鄭風故云不出鄭志昵親也皆以示親好之意我將詩周頌取其日靖四方我其夙夜畏天之威言志在靖亂畏懼天威藉手以玉馬藉手拜謝○按六詩自羔裘而外先儒皆謂淫風如果則五卿之刺繆已甚宣子豈以為賢鄭其不國矣考古註皆自有說不及載
  十九年 是歲也鄭駟偃卒子游娶於晉大夫生絲弱其父兄立子瑕子產憎其為人也且以為不順弗許亦弗止駟氏聳他日絲以告其舅冬晉人使以幣如鄭問駟乞之立故駟氏懼駟乞欲逃子產弗遣請龜以卜亦弗予大夫謀對子產不待而對客曰鄭國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今又喪我先大夫偃其子幼弱其一二父兄懼隊宗主私族於謀而立長親寡君與其二三老曰抑天實剝亂是吾何知焉諺曰無過亂門民有兵亂猶憚過之而況敢知天之所亂今大夫將問其故抑寡君實不敢知其誰實知之平丘之會君尋舊盟曰無或失職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晉大夫而專制其位是晉之縣鄙也何國之為辭客幣而報其使晉人舍之駟偃字子游弱幼小子瑕偃叔父名駟乞憎憎子瑕舍子立叔不順禮也許之為違禮止之為違衆故中立聳懼也不天不獲天福也疫死曰扎病曰瘥短拆曰夭狂惑曰昬族於謀謀於族也長親分長而且親也剝亂何知言天自欲亂駟氏非國所知吾國且不知鄰國之大夫何得專制且辭幣拒之深也報使答其禮也○子產辭晉問其氣壯矣盍若黜乞立絲之為順乎而并免其問也
  二十年十二月鄭子產有疾謂子大叔曰我死子必為政唯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焉故寛難疾數月而卒大叔為政不忍猛而寛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寛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詩曰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施之以寛也毋從詭隨以謹無良式遏寇虐慘不畏明糾之以猛也柔逺能邇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布政優優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及子產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子產死賢莫如大叔故知必代已寛難難以治也萑苻澤名於澤中劫人詩大雅汔其也康綏皆安也周厲王暴虐民勞於苛政故詩人刺之欲其施之以寛詭隨無正心之人不可從也謹戒勑也無良不良人也式用遏止慘曾也言為寇虐曾不畏明法者亦當用猛政糾治之能柔逺邇則王室定是和也詩商頌言湯政得其中平競强也絿緩也優優和也遒聚也
  定公八年冬鄭駟歂嗣子大叔為政歂駟乞子字子然大叔死嗣之九年春鄭駟歂殺鄧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謂子然於是不忠苟有可以加於國家者弃其邪可也靜女之三章取彤管焉竿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弃其人詩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猶愛其樹況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無以勸能矣鄧析鄭大夫欲改鄭所鑄舊制不受君命而私造刑法書於竹簡故名竹刑加益也弃其邪不責其邪也詩𨚍風言靜女三章之詩雖說美女義在彤管彤管赤管筆女史記事規訓之所執又詩鄘風錄竿旄詩者取其中心願告人以善道也言此二詩皆以一善見采而鄧析不能以一善存身詩召南召伯决訟於蔽芾甘棠之下詩人思之不伐其樹茇草舍也深咎駟歂之殺鄧析為不忠也○自子產而後相鄭者益劣矣
  滅許
  成公三年夏許恃楚而不事鄭鄭子良伐許自莊公伐許以後雖復國向事鄭至此恃楚而不事故伐之
  四年冬十一月鄭公孫申帥師疆許田許人敗諸展陂鄭伯伐許取鉏任泠敦之田疆田正前所侵田之疆展陂許地田許田五年夏許靈公愬鄭伯于楚詳見晉楚爭伯
  十四年八月鄭子罕伐許敗焉戊戌鄭伯復伐許庚子入其郛許人平以叔申之封前申疆許田許人敗之不得定其封疆此許以其所封田求和于鄭
  十五年十一月許靈公畏偪於鄭請遷于楚辛丑楚公子申遷許于葉葉今河南葉縣本古應國
  襄公十六年春許男請遷于晉諸侯遂遷許許大夫不可晉人歸諸侯鄭子蟜聞將伐許遂相鄭伯以從諸侯之師欲叛楚故請遷復不可故伐之鄭與許有宿怨故其君親行
  二十六年秋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忿鄭伯獨親行故必欲報之不及出楚師卒於楚冬十月楚子伐鄭詳見晉楚為成
  昭公九年二月楚公子弃疾遷許于夷實城父城父今南直𨽻亳縣有城父城
  十三年 平王即位 復之
  十八年秋楚左尹王子勝言於楚子曰許於鄭仇敵也而居楚地以不禮于鄭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楚喪地矣君盍遷許許不專於楚鄭方有令政許曰余舊國也鄭曰余俘邑也葉在楚國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國不可小許不可俘讎不可啟君其圖之楚子說冬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實白羽不專楚不專心事楚有令政子產相鄭故先許遷而鄭得其地故云乃余之舊國鄭滅許而復存之故曰我之俘邑蔽障蔽也易輕也不可小謂鄭也白羽今河南内鄉縣
  十九年夏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大子止之藥卒大子奔晉書曰弑其君君子曰盡心力以事君舍藥物可也藥物有毒當由醫非凢人所知故不可苟用必嘗試其善而後可不然舍之可也譏止不慎藥物所以加弑君之名
  定公六年春鄭滅許因楚敗也敗吳入郢也
  高克曼滿石制駟秦之敗
  閔公二年冬鄭人惡髙克使帥師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師潰而歸高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高克鄭大夫好利而不顧其君文公惡之而不能逺故使帥師而不召清人詩鄭風刺文公退臣不以道危國亡詩之本
  宣公六年冬鄭公子曼滿與王子伯廖語欲為卿伯廖告人曰無徳而貪其在周易豐䷶之離䷝弗過之矣間一歲鄭人殺之曼滿伯廖皆鄭大夫離下震上豐上六變而為離周易論變故雖不筮必以變言其義豐上六曰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户閴其無人三歲不覿凶義取無徳而大其屋不過三歲必滅亡
  十二年春楚子圍鄭 夏晉師救鄭餘見楚莊王之伯是役也鄭石制實入楚師將以分鄭而立公子魚臣辛未鄭殺僕叔及子服君子曰史佚所謂母怙亂者謂是類也詩曰亂離瘼矣爰其適歸歸於怙亂者也夫石制字子服魚臣字僕叔皆鄭臣詩小雅離憂也瘼病也爰於也言禍亂憂病於何歸乎蓋歸於怙人之亂以要利者
  哀公五年冬十月鄭駟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陳卿之車服於其庭鄭人惡而殺之子思曰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鮮矣商頌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以多福子思子産之子國參也詩大雅攸所塈息也僭差濫溢皇暇也言駟秦違詩與商頌故受禍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六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七  明 傅遜 撰
  
  納芮取梁
  桓公三年冬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也故逐之岀居于魏芮今山西芮城縣魏今平陸縣
  四年秋秦師侵芮敗焉小之也冬王師秦師圍魏執芮伯以歸秦以芮小輕之遂為所敗前芮伯出魏芮更立君秦憾前敗故以芮伯歸將納之十年秋秦人納芮伯萬于芮
  僖公十八年冬梁伯益其國而不能實也命曰新里秦取之梁今陜西韓城邰陽二縣其國也多築城邑無民以實秦乘其虚取之
  十九年春遂城而居之冬梁亡不書其主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處民罷而弗堪則曰某冦將至乃溝公宫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秦遂取梁不書取梁者主名以見梁自致於亡
  穆公霸西戎
  僖公九年冬晉郤芮使夷吾重賂秦以求入 齊隰朋帥師㑹秦師納晉惠公
  十三年冬晉荐饑使乞糴于秦 秦於是乎輸粟于晉自雍及絳相繼雍秦都今陜西鳳翔縣絳晉都今山西絳州
  十四年冬秦饑使乞糴于晉晉人弗與
  十五年夏秦伯伐晉戰于韓原 獲晉侯以歸 十月晉隂飴甥㑹秦伯盟于王城 改館晉侯 十一月晉侯歸 是歲晉又饑秦伯又餼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 於是秦始征晉河東置官司焉
  十七年夏晉太子圉為質於秦秦歸河東而妻之以上俱節詳見晉驪姬之亂
  二十三年 晉公子重耳之及於難也 遂奔狄 過衞 及齊 及曹 及鄭 及楚 乃送諸秦詳見晉文公之伯驪姬之亂
  二十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納之 送衞於晉三千人實紀綱之僕詳見晉文公之伯秋頺叔桃子奉太叔以狄師伐周王出適鄭處于汜使左鄢父告于秦
  二十五年春秦伯師于河上將納王 晉侯辭秦師而下詳見王室子帶之亂晉文之伯
  三十年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於晉且貳於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汜南佚之狐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於君敢以煩執事越國以鄙逺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陪鄰鄰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唯君圖之秦伯說與鄭人盟使𣏌子逢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孫戍之乃還子犯請撃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吾其還也亦去之無禮謂文公出亡時函陵函谷之陵在今河南靈寳縣南汜南汜水之南在今河南熒陽中牟縣南此東汜也佚之狐燭之武皆鄭大夫縋縣城而下鄙以鄭為邉鄙越晉故逺而難保陪益也行李使人晉君謂惠公焦瑕晉河外五城之二邑朝濟河夕設版築以距秦言背秦之速肆大也封疆也杞子逢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孫秦三大夫背晉反為鄭守撃撃秦夫人謂秦穆懷人之徳為仁得其所與為智以整定亂為武若撃秦皆反之
  三十二年冬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出絳柩有聲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將有西師過軼我撃之必大捷焉殯窆棺曲沃有舊宫柩中如牛响聲卜偃晉卜大夫謂此文公之命大事戎事軼突也古之巫卜多能通鬼神故云爾杞子自鄭使告于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逺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知所為鄭必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於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閒余收爾骨焉秦師遂東𣏌子戌鄭鄭信委之故得其管籥因謀其國蹇叔秦大夫老而賢無所無所得悖心以師不空出將害善良也辭不受其言孟明姓百里名視西乞名術白乙名丙皆秦臣上夀百二十中夀百下夀八十合手曰拱言其乆當死老耄不可用也殽山名本作崤在今河南永寜縣北六十里大阜曰陵臯夏桀之祖父崤有土崤石崤此道在二崤之閒南谷中谷深委阻兩山相嶔故可以辟風雨古道由此魏武伐巴漢惡其險更開北山髙道蹇叔以其深阨故知秦師必困於此
  三十三年春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孫滿尚幼觀之言於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脫入險而脫又不能謀能無敗乎及滑鄭商人弦髙將市於周遇之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曰寡君聞吾子將步師出於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行則備一夕之衞且使遽告于鄭鄭穆公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秣馬矣使皇武子辭焉曰吾子淹乆於敝邑唯是脯資餼牽竭矣為吾子之將行也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閒敝邑若何𣏌子奔齊逢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孫奔宋孟明曰鄭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滑而還北門王城北門胄兜鍪兵車非大將御者在中故左右下御不下輕而無禮謂過天子門不卷甲束兵且超乘示勇脫易也滿幼而智故知必敗商行賈名弦髙四數曰乘熟皮曰韋先韋乃入牛古者獻物於人必有以先之步猶行也腆厚也淹乆也積芻米菜薪衛捍禦之具遽驛馬客館秦三大夫之館束束矢載載弓厲磨厲秣穀食蓋嚴備以應秦師乾肉曰脯糧曰資生曰餼牛羊豕曰牽原圃今河南中牟縣有圃田澤爾雅十藪鄭有圃田魯有鉅野宋有孟諸晉有大陸楚有雲夢秦有陽陓餘不見傳不悉閒暇也欲秦戌自取麋鹿為行資使鄭得閒暇三子以謀敗而奔滅滑所謂悖心也晉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報秦施而伐其師其為死君乎先軫曰秦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為吾聞之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梁𢎞御戎萊駒為右夏四月辛巳敗秦師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遂墨以葬文公晉於是始墨文嬴請三帥曰彼實構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厭君何辱討焉使歸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許之先軫朝問秦囚公曰夫人請之吾舍之矣先軫怒曰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而免諸國堕軍實而長冦讎亡無日矣不顧而唾公使陽處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以公命贈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纍臣釁鼓使歸就戮于秦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惠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秦伯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曰孤違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㬱孟明孤之過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秦師還過晉境先軫謀邀而伐之奉與也枝言以君死忘秦施為死君軫言秦無禮施不足顧為國逺謀乃懷君也遽驛馬欲速也晉文未葬故襄公稱子以凶服從戎故墨之後遂以為常因記禮所由變文嬴襄公嫡母文公適秦所妻軫知孟明歸必報晉患深故怒甚處父假公命贈以左驂誘使還拜謝因執之孟明知其詐遥於舟中稽首纍囚繋也殺人以血塗鼓謂之釁鼓拜賜欲伐晉雪辱飾言拜謝免歸之賜替廢也不廢其師而用之取敗也眚過也
  文公元年 殽之役晉人既歸秦帥秦大夫及左右皆言於秦伯曰是敗也孟明之罪也必殺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詩曰大風有隧貪人敗類聴言則對誦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是貪故也孤之謂矣孤實貪以禍夫子夫子何罪復使為政詩大雅隧蹊徑也周大夫芮伯刺厲王言貪人之敗善類若大風之行毁壞衆物所在成蹊昏亂之君得道聴塗説之言則喜而答對典誦之言則如醉而不聞覆反也俾使也不用良臣之言反使我為悖亂
  二年春秦孟明視帥師伐晉以報殽之役二月晉侯禦之先且居將中軍趙衰佐之王官無地御戎孤鞫居為右甲子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晉人謂秦拜賜之師戰於殽也晉梁𢎞御戎萊駒為右戰之明日晉襄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囚呼萊駒失戈狼瞫取戈以斬囚禽之以從公乘遂以為右箕之役先軫黜之而立續簡伯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獲死所其友曰吾與女為難瞫曰周志有之勇則害上不登於明堂死而不義非勇也共用之謂勇吾以勇求右無勇而黜亦其所也謂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陳以其屬馳秦師死焉晉師從之大敗秦師君子謂狼瞫於是乎君子詩曰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又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怒不作亂而以從師可謂君子矣秦伯猶用孟明孟明增脩國政重施於民趙成子言於諸大夫曰秦師又至將必辟之懼而增徳不可當也詩曰毋念爾祖聿脩厥徳孟明念之矣念徳不怠其可敵乎彭衙今陜西白水縣有彭衙城孟明報前忿而復敗因其言拜君賜故晉以嗤之死所可死之所為難作亂殺先軫周志周書明堂策功序徳之所故不義之士不得升死於義為勇敬恭以死于國用斯義也作亂而死不義更成無勇宜見黜矣不可言不我知屬屬已之兵詩小雅言君子之怒必以止亂遄速也沮止也又詩大雅言文王赫然奮怒則整師旅以討亂狼瞫得二詩之義孟明再敗猶用益脩政而厚施成子趙衰也以為不可敵詩大雅言念其祖考則宜述脩其徳以顯之毋念念也冬晉先且居宋公子成陳轅選鄭公子歸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以報彭衙之役卿不書為穆公故尊秦也謂之崇徳
  三年夏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遂霸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公之為君也舉人之周也與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懼思也子桑之忠也其知人也能舉善也詩曰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秦穆有焉夙夜匪解以事一人孟明有焉詒厥孫謀以燕翼子子桑有焉孟明既再敗復受伐故奮勇而出焚舟示必死王官郊晉邑今陜西澄城縣有王官城茅津今河南陜州晉既避之威伸西陲傳因美之周備也謂不以一惡棄其善壹專也子桑名公孫枝舉孟明者詩國風言沼沚之蘩至薄猶采以共公侯以喻秦穆不遺賢也又詩大雅美仲山甫取以美孟明之能敬懼又詩大雅燕安翼成也美武王能遺其子孫善謀以安成之喻子桑有舉善之謀也穆公平亂善鄰䘏災討罪綽乎伯者之風焉惜其既信燭之武之言復狥𣏌子之計惟利焉趨背向彌速以至將禽師殞幾不自振雖僅收之桑榆曷克以償之夫文公雖甚憾鄭無必滅焉之志也欲持其危以好喻晉使兩釋兵而歸則仁昭而義著矣顧舍戍焉以啓邪謀誠始慮之不詳哉
  四年秋晉侯伐秦圍邧新城以報王官之役邧新城秦邑楚人滅江秦伯為之降服出次不舉過數大夫諫公曰同盟滅雖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懼也君子曰詩云惟彼二國其政不獲惟此四國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謂矣降服素服出次辟正寢不舉去盛饌鄰國之禮有數秦伯過之詩大雅言夏商之君為政不得人心故四方諸侯皆懼而謀度其政事秦穆感江之滅懼而思政爰於也究度皆謀也
  五年 初鄀叛楚即秦又貳於楚夏秦人入鄀
  六年夏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黄鳥君子曰秦穆之不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違世猶詒之法而況奪之善人乎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若之何奪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長是以並建聖哲樹之風聲分之物采著之話言為之律度陳之藝極引之表儀予之法制告之訓典教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以禮則使毋失其土宜衆𨽻賴之而後即命聖王同之今縱無法以遺後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難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復東征也任好穆公名子車秦大夫其三子皆秦之良以人從葬為殉黄鳥秦風取黄鳥止于棘桑往來得其所傷三良不然詩大雅言善人亡則國瘁病建聖哲以牧民繼其勲烈樹立也立其風化聲教采物旌旗衣服各有分制著作也著其話言之善者為遺則律度度量權衡藝準也極中也貢獻多少之法引道也表儀威儀之則法制賞罰之制訓典先王之書防防惡利興利委任也常秩司官之常職即命就用上命也東征征討東土為伯主也
  秦晉交伐
  文公六年八月乙亥晉襄公卒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趙孟 使先蔑士㑹如秦逆公子雍詳見卿族廢興七年夏四月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晉曰文公之入也無衞故有呂郤之難乃多與之徒衞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 宣子與諸大夫 乃背先蔑而立靈公以禦秦師箕鄭居守趙盾將中軍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軍先蔑將下軍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為右及堇隂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則賓也不受冦也既不受矣而復緩師秦將生心先人有奪人之心軍之善謀也逐冦如追逃軍之善政也訓卒利兵秣馬蓐食潜師夜起戊子敗秦帥于令狐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㑹從之吕郤難見驪姬之亂穆嬴靈公母先蔑士㑹逆公子雍時還晉晉人既以大義立靈公先蔑不能異故猶在戎職既以所逆不終而奔堇隂晉地蓐食於寢蓐令狐猗氏縣刳首地接
  八年夏秦人伐晉取武城以報令狐之役前役節詳卿族廢興十年春晉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晉取北徴少梁今陜西韓城縣有少梁城北徴今陜西澄城縣有北徴城
  十二年秋秦伯使西乞術來聘且言將伐晉襄仲辭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臨魯國鎮撫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主人三辭賓答曰寡君願徼福于周公魯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要結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結二國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厚賄之時晉主盟魯方事晉術欲伐晉故辭玉以拒之大器圭璋也即所辭玉禮君聘以珪夫人以璋以珪璋聘重禮也已聘而還之輕財也使執之以信故又曰瑞節則還玉於聘終此初聘而辭玉故術知為拒已而必欲致之以成其好徼要也魯公伯禽稱先君以固結之珪璋傳之先世又告廟而行故稱先君以玉為信曰瑞節符也藉薦也襄仲嘉其有詞而稱之賄贈送也秦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晉取羈馬晉人禦之十二月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 秦師夜遁復侵晉入瑕羈馬晉邑陜西邰陽縣有羈馬城瑕晉邑詳見卿族廢興
  十三年春晉侯使詹嘉處瑕以守桃林之塞詹嘉晉大夫桃林在今河南靈寳縣西至潼闗賜嘉瑕邑令帥衆守之以備秦
  宣公元年秋晉欲求成於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趙穿侵崇秦弗與成崇秦之與國二年春秦師伐晉以報崇也遂圍焦夏晉趙盾救焦焦晉邑
  八年春白狄及晉平夏㑹晉伐秦晉人獲秦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蘇蓋記異也
  十五年秋七月秦桓公伐晉次于輔氏壬午晉侯治兵于稷以略狄土立黎侯而還及雒魏顆敗秦師于輔氏獲杜回秦之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無子武子疾命顆曰必嫁是疾病則曰必以為殉及卒顆嫁之曰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及輔氏之役顆見老人結草以亢杜回杜回躓而顚故獲之夜夢之曰余而所嫁婦人之父也爾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報輔氏稷皆晉地畧取也晉時新破狄土地未安權秦師之弱故别遣魏顆拒秦而東行定狄地以狄前奪黎侯地故復立之及雒晉侯還及雒也雒晉地武子魏犨顆之父亢禦也而汝也
  成公九年冬秦人白狄伐晉諸侯貳故也為汶陽之田故諸侯貳見晉景公楚共王争伯
  十二年冬秦晉為成將㑹于令狐晉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顆盟晉侯于河東晉郤犨盟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齊盟所以質信也㑹所信之始也始之不從其可質乎秦伯歸而背晉成史顆秦大夫齊一心質實也
  十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三月公如京師宣伯欲賜請先使王以行人之禮禮焉孟獻子從王以為介而重賄之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 夏四月戊午晉侯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獻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昏姻天禍晉國文公如齊惠公如秦無禄獻公即世穆公不忘舊徳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晉又不能成大勲而為韓之師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踰越險阻征東之諸侯虞夏商周之𦙍而朝諸秦則亦既報舊徳矣鄭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帥諸侯及秦圍鄭秦大夫不詢于我寡君擅及鄭盟諸侯疾之將致命于秦文公恐懼綏静諸侯秦師克還無害則是我有大造于西也無禄文公即世穆為不弔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滅我費滑散離我兄弟撓亂我同盟傾覆我國家我襄公未忘君之舊勲而懼社稷之隕是以有殽之師猶願赦罪于穆公穆公弗聴而即楚謀我天誘其衷成王隕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靈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闕翦我公室傾覆我社稷帥我蝥賊以來蕩揺我邉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猶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羈馬我是以有河曲之戰東道之不通則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領西望曰庶撫我乎君亦不惠稱盟利吾有狄難入我河縣焚我箕郜芟夷我農功䖍劉我邊垂我是以有輔氏之聚君亦悔禍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獻穆使伯車來命我景公曰吾與女同好弃惡復脩舊徳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㑹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讎而我昏姻也君來賜命曰吾與女伐狄寡君不敢顧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於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惡君之二三其徳也亦來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來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雖與晉出入余唯利是視不穀惡其無成徳是用宣之以懲不壹諸侯備聞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暱就寡人寡人帥以聴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顧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則寡人之願也其承寧諸侯以退豈敢徼亂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圖利之秦桓公既與晉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諸侯是以睦於晉晉欒書將中軍荀庚佐之士燮將上軍郤錡佐之韓厥將下軍荀罃佐之趙㫋將新軍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欒鍼為右孟獻子曰晉帥乘和師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晉師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師師遂濟涇及侯麗而還迓晉侯于新楚乞師以伐秦餘見卿族廢興欲賜欲王賜巳以行人不加厚也介輔相威儀者獻子相公以禮故王重賜之餘見王臣喪亡吕相魏錡子以書達晉侯命于秦穆公夫人獻公之女故云昏姻文如齊惠如秦辟驪姬也集安定也成成功也草行為跋圍鄭者晉自以無禮于已又二於楚今言侵秦者誣之盟鄭者穆公謙言大夫時無諸侯蓋假以致徳西指秦也不弔不見傷惻寡弱也滑都於費今河南偃師縣舊勲納文之勲赦罪解怨也即楚謀謂秦使鬬克歸楚求成也事見楚儀燮之亂自出晉之甥蝥賊禾稼蟲名謂子雍涑水自山西絳縣經聞喜縣至蒲州東南入河東道晉自謂君謂秦桓公惠稱盟加惠于晉而舉盟䖍劉皆殺也聚衆師也延長也獻穆晉獻秦穆伯車秦桓公子本言寡人兩言寡君誤也祥善也及與也狄應且憎言狄雖應答秦而心實憎秦無信三公穆康共三王成穆莊出入猶往來暱親也承寧承君之惠以寧静諸侯徼要也晉辭多誣惟既盟令狐而召狄與楚伐晉三事為實故傳舉言以正秦罪帥軍帥乘車士不更秦爵涇水自陜西平陽府白巖發源至涇州東南至邠州界又東北由髙陵縣界入渭迓迎也既戰晉侯止新楚故師還過迎之麻隧新楚侯麗皆秦地
  襄公九年夏秦景公使士雃乞師于楚將以伐晉楚子許之 秋楚子師于武城以為秦援秦人侵晉晉饑弗能報也詳見悼公復伯
  十年六月晉荀罃伐秦報其侵也
  十一年四月諸侯伐鄭九月諸侯悉師以復伐鄭十二月秦庶長鮑庶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鮑先入晉地士魴御之少秦師而弗設備壬午武濟自輔氏與鮑交伐晉師己丑秦晉戰于櫟晉師敗績易秦故也庶長秦爵救鄭為楚救也時秦與楚通好故濟從輔氏渡河也櫟晉地
  十二年冬秦嬴歸于楚楚司馬子庚聘于秦為夫人寧禮也秦景公妹為楚共王夫人子庚莊王子名午諸侯夫人父母既没歸寜使卿故曰禮
  十四年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及涇不濟叔向見叔孫穆子穆子賦匏有苦葉叔向退而具舟魯人莒人先濟鄭子蟜見衞北宫懿子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説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濟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鄭司馬子蟜帥鄭師以進師皆從之至于棫林不獲成焉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唯余馬首是瞻欒黶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左史謂魏莊子曰不待中行伯乎莊子曰夫子命從帥欒伯吾帥也吾將從之從帥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令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 於是齊崔杼宋華閲仲江㑹伐秦不書惰也向之㑹亦如之衞北宫括不書於向書於伐秦攝也晉以諸侯之師伐秦不濟不肯渡涇也詩邶風義取於深則厲淺則掲言已志在于必濟棫林秦地塞井夷竈示即行馬首是瞻將率之西入黶惡偃不謀羣帥而自專故弃之歸左史晉大夫莊子魏絳中行伯荀偃夫子謂偃也黶帥下軍莊子為佐故曰吾帥蓋絳亦以偃專為非伯游偃字言軍帥不和多自遺禽獲於秦大還皆還遷延退卻也餘見卿族廢興惰臨事怠慢如之亦惰也攝能整攝從子蟜俱濟涇向㑹見呉通上國○時荀偃專命欒黶擅還而悼公罔聞君威阻矣
  十九年 於四月丁未鄭公孫蠆卒赴於晉大夫范宣子言於晉侯以其善於伐秦也六月晉侯請於王王追賜之大路使以行禮也大路天子所賜車之揔名以行行葬禮傳言大夫有功則賜服路
  㑹于夷儀之歲 其五月秦晉為成晉韓起如秦涖盟秦伯車如晉涖盟成而不結伯車秦伯之弟名鍼不結不固結也
  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鍼如晉脩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員行人子朱曰朱也當御三云叔向不應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於朝撫劒從之叔向曰秦晉不和乆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晉國賴之不集三軍暴骨子員道二國之言無私子常易之姦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從之人救之平公曰晉其庶乎吾臣之所争者大師曠曰公室懼卑臣不心競而力争不務徳而争善私欲已侈能無卑乎脩成脩前成召子員使答秦命也御進也言朱次當行從逐叔向易變也拂振也庶庶幾于治争者大非私忿也心競心自競於忠力争謂撫劒拂衣争善各以所行為善私欲侈則公義廢故卑昭公元年夏五月秦后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母曰弗去懼選癸夘鍼適晉其車千乘書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晉罪秦伯也后子享晉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車自雍及絳歸取酬幣終事八反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於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女叔齊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歸臣聞君子能知其過必有令圖令圖天所賛也后子見趙孟趙孟曰吾子其曷歸對曰鍼懼選於寡君是以在此將待嗣君趙孟曰秦君何如對曰無道趙孟曰亡乎對曰何為一世無道國未艾也國於天地有與立焉不數世淫弗能斃也趙孟曰天乎對曰有焉趙孟曰其幾何對曰鍼聞之國無道而年穀和熟天賛之也鮮不五稔趙孟視蔭曰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趙孟將死矣主民翫歲而愒日其與幾何后子名鍼一名伯車秦桓公子景公母弟其權寵如二君選數也恐景公數其罪而加戮罪罪失教也享為晉侯設享禮造舟為梁于河通秦晉之道以十里為一舍每舍置車八乘為八反之備秦之雍晉之絳相去千里用八百乘以備九獻禮每獻必有酬幣始自齎其一續八皆歸取於秦各以次載幣而還晉不徑至故八反千里用車八百乘其二百乘以自隨故曰千乗此蓋度其道里以次第舍車各預置酬幣於車中復計其逺近使之先日續發約享日仍以每享次第而至享畢車亦畢鍼極奢富以盡敬於所赴司馬侯晉大夫字女叔齊見其車多故抑之以為盡于此已乎鍼自言已以車多故出奔令圖善謀曷歸何時歸有與立言國與天地叅而並立植之固也鮮不五稔言無道反獲天助將恃之而驕其死必速故不及五稔稔年也蔭日景趙孟意衰視之而言人生難保朝夕不能常有此日月豈能待五翫愒皆偷安不為社稷生靈長乆慮幾何言不能乆趙孟果於此歳終冬楚子干奔晉從車五乘叔向使與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餼趙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厎祿以徳徳鈞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國不聞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國彊禦以甚詩曰不侮鰥寡不畏彊禦秦楚匹也使后子與子干齒辭曰鍼懼選楚公子不獲是以皆來亦唯命且臣與羇齒無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羇何忌子干公子比字避楚䖍亂奔晉同食同其食禄百人一卒也其祿足百人富謂鍼富强秩禄不宜與子干同厎致也詩大雅齒齊列也不獲不得自安言俱奔有優劣唯主人命所處蓋謙辭又言已先仕晉為臣子干後至猶為羇客已當降損引史佚言唯羇當敬忌敬也五年冬秦后子復歸于秦景公卒故也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八   明 傅遜 撰
  
  武王伐隨
  桓公六年春楚武王侵隨使薳章求成焉軍於瑕以待之隨人使少師董成鬭伯比言於楚子曰吾不得志於漢東也我則使然我張吾三軍而被吾甲兵以武臨之彼則懼而協以謀我故難閒也漢東之國隨為大隨張必弃小國小國離楚之利也少師侈請羸師以張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鬭伯比曰以為後圖少師得其君王毁軍而納少師少師歸請追楚師隨侯將許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誘我也君何急焉臣聞小之能敵大也小道大淫所謂道忠於民而信於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辭信也今民餒而君逞欲祝史矯舉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豐備何則不信對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謂民力之普存也謂其畜之碩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謂其備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絜粢豐盛謂其三時不害而民和年豐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㫖酒謂其上下皆有嘉徳而無違心也所謂馨香無讒慝也故務其三時脩其五教親其九族以致其禋祀於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動則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雖獨豐其何福之有君姑脩政而親兄弟之國庶免於難隨侯懼而脩政楚不敢伐隨國今湖廣徳安府隨州有隨城山薳章楚大夫瑕隨地少師隨寵臣董正也鬬伯比楚大夫令尹子文之父熊率且比亦楚大夫季梁隨賢臣伯比欲示弱以驕隨且比以季賢知吾謀將不行故伯此言隨侯今雖從季梁終當以少師計為善可為後圖毁軍從伯比謀許追楚信楚弱也正辭不虚辭稱君美矯舉詐稱功徳以欺鬼神牲牛羊豕牷純色完全也腯亦肥也黍稷曰粢在器曰盛鬼神之情依民而行故民為神之主告神以博碩肥腯意實兼此四謂民力適完則六畜既大而滋博廣碩大也疥癬曰瘯蠡作□筋結病癧也皮毛無此疾又兼備而無有闕皆民力之存奉盛奉醴意皆歸於徳民非徒以物故聖人養而教之先民而後神三時春夏秋嘉善粟敬也馨香之逺聞者五教以五倫為教禋潔敬也九族謂自髙祖至𤣥孫為九非必已有髙𤣥凡與髙𤣥為一世者是也乏主民饑餒也脩政以内撫民親兄弟以為外援
  八年春隨少師有寵楚鬬伯比曰可矣讎有釁不可失也夏楚子合諸侯于沈鹿黄隨不㑹使薳章讓黄楚子伐隨軍於漢淮之間季梁請下之弗許而後戰所以怒我而怠冦也少師謂隨侯曰必速戰不然將失楚師隨侯禦之望楚師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無與王遇且攻其右右無良焉必敗偏敗衆乃攜矣少師曰不當王非敵也弗從戰于速𣏌隨師敗績隨侯逸鬭丹獲其戎車與其戎右少師秋隨及楚平楚子將不許鬬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隨未可克也乃盟而還無徳者寵國之釁也故謀伐隨沈鹿楚地讓責也黄今為河南光州今隨州境有楚子城以其築城伐隨而名下之請服也君必左楚君必在左弗從不從季梁速𣏌隨地逸逃也鬬丹楚大夫戎車君所乘兵車戎右車右寵少師故為右被獲而死故云去疾莊公四年春楚武王荆尸授師孑焉以伐隨將齊入告夫人鄧曼曰余心蕩鄧曼嘆曰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大命而蕩王心焉若師徒無虧王薨於行國之福也王遂行卒於樠木之下令尹鬭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營軍臨隨隨人懼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隨侯且請為㑹於漢汭而還濟漢而後發喪尸陳也荆即楚更為楚陳兵之法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方言孑者㦸也楚始於此參用㦸為陳將授兵於太廟故齊蕩動散薨于行不死於敵也樠木木名今湖廣承天府樠木山有楚子廟鬬祁屈重謀祕王喪為竒兵更開直道為梁於溠溠水在隨州城東南築軍壘以臨隨為持乆計隨人莫測懼而求成水曲曰汭漢之西也請㑹示隨不疑
  僖公二十年秋隨以漢東諸侯叛楚冬楚鬬穀於菟帥師伐隨取成而還君子曰隨之見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動其過鮮矣善敗由已而由人乎哉詩曰豈不夙夜謂行多露鬬穀於菟字子文詩召南言豈不欲早暮而行懼多露之濡巳以喻違禮而行必有汚辱是量力相時之義
  屈瑕敗鄖敗絞伐羅
  桓公十一年春楚屈瑕將盟貳軫鄖人軍於蒲騷將與隨絞州蓼伐楚師莫敖患之鬬廉曰鄖人軍其郊必不誡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於郊郢以禦四邑我以銳師宵加於鄖鄖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鬭志若敗鄖師四邑必離莫敖曰盍請濟師於王對曰師克在和不在衆商周之不敵君之所聞也成軍以出又何濟焉莫敖曰卜之對曰卜以決疑不疑何卜遂敗鄖師於蒲騷卒盟而還貳軫二國名盟盟以服之鄖亦國今為湖廣徳安府有鄖子國蒲騷鄖邑今應城縣有蒲騷城隨絞州蓼四國也州在今監利縣境蓼在南直𨽻夀州有蓼國城莫敖楚官屈瑕為之鬬廉楚大夫誡備虞度也四邑謂四國以國小而邑名之君謂屈瑕郊郢楚地今為承天府舊名郢中恃其城度敗而有城可保也濟益也不敵紂衆武王寡也卒盟盟貳軫也
  十二年冬楚伐絞軍其南門莫敖屈瑕曰絞小而輕輕則寡謀請無扞采樵者以誘之從之絞人獲三十人明日絞人爭出驅楚役徒於山中楚人坐其北門而覆諸山下大敗之為城下之盟而還伐絞之役楚師分渉於彭羅人欲伐之使伯嘉諜之三巡數之扞衞也樵薪也獲獲楚人坐猶守也覆設伏兵以待之也城下之盟諸侯所深耻彭水名羅熊姓國在湖廣南漳縣南境有羅國城後徙枝江縣伯嘉羅大夫諜伺也巡徧也
  十三年春楚屈瑕伐羅鬭伯比送之還謂其御曰莫敖必敗舉趾髙心不固矣遂見楚子曰必濟師楚子辭焉入告夫人鄧曼鄧曼曰大夫其非衆之謂其謂君撫小民以信訓諸司以徳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於蒲騷之役將自用也必小羅君若不鎮撫其不設備乎夫固謂君訓衆而好鎮撫之召諸司而勸之以令徳見莫敖而告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豈不知楚師之盡行也楚子使賴人追之不及莫敖使狥于師曰諫者有刑及鄢亂次以濟遂無次且不設備及羅羅與盧戎兩軍之大敗之莫敖縊于荒谷羣帥囚于冶父以聴刑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趾足也伯比難言瑕將敗故以濟師諷諌武王不解其㫖故拒之鄧蔓王夫人言伯比意不在益衆而在王之以徳刑信為訓也狃狎也不假易言天不借貸慢易之人賴人賴人仕於楚者狥宣令也鄢水在襄陽宜城縣入漢無次無復行伍之次備戰備盧戎南蠻縊自經荒谷冶父皆楚地
  文王滅息鄧敗蔡黄
  隱公十一年秋鄭息有違言息侯伐鄭鄭伯與戰于竟息師大敗而還君子是以知息之將亡也不度徳不量力不親親不徴辭不察有罪犯五不韙而以伐人其喪師也不亦宜乎息後見違言以言語相違恨不度言徳薄不量言國弱息鄭同姓為親徴辭言當明徴其辭審曲直以察罪之所在韙是也
  桓公九年春巴子使韓服告于楚請與鄧為好楚子使道朔將巴客以聘於鄧鄧南鄙鄾人攻而奪之幣殺道朔及巴行人楚子使薳章讓於鄧鄧人弗受夏楚使鬭廉帥師及巴師圍鄾鄧養甥𥅆甥帥師救鄾三逐巴師不克鬬廉衡陳其師於巴師之中以戰而北鄧人逐之背巴師而夾攻之鄧師大敗鄾人宵潰鄧今為鄧州又湖廣襄陽府東北有鄧城亦云鄧地巴國今為四川重慶府韓服巴行人楚子武王也道朔楚大夫巴客韓服也鄾鄧邑在鄧城南八里有鄾城弗受言非鄾人所攻廉圍而討之二甥皆鄧甥仕舅氏衡横也分巴師為二部廉横陳於其中以與鄧戰而偽走誘鄧師背巴師而逐已已還戰巴師自其背與夾攻之故鄧敗鄾人失援夜潰北走也宵夜也
  莊公六年冬楚文王伐申過鄧鄧祈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騅甥𥅆甥養甥請殺楚子鄧侯弗許三甥曰亡鄧國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圖後君噬齊其及圖之乎圖之此為時矣鄧侯曰人將不食吾餘對曰若不從三臣抑社稷實不血食而君焉取餘弗從還年楚子伐鄧十六年楚復伐鄧滅之申伯國今為河南信陽縣祁諡也姊妹之子曰甥三甥欲因享於飲食中毒殺楚子噬齊若齧腹齊喻不可及鄧侯言因享而害人大致人疑不食吾之餘矣焉取餘言國亡無食不復有其餘也還年伐申還之年
  十年夏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見之弗賓息侯聞之怒使謂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於蔡而伐之楚子從之秋九月楚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息侯國今為河南息縣妻之姊妹曰姨弗賓不敬禮也莘蔡地十四年 蔡哀侯為莘故繩息媯以語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滅息以息媯歸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問之對曰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滅息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君子曰商書所謂惡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鄉邇其猶可撲滅者其如蔡哀侯乎繩譽也食入享偽設享食之具因而納兵未言不與王言示恨意入蔡以說息媯商書盤庚言惡宜逺而宜滅蔡侯以惡自害也
  十八年 初楚武王克權使鬭緡尹之以叛圍而殺之遷權於𨙻處使閻敖尹之及文王即位與巴人伐申而驚其師巴人叛楚而伐𨙻處取之遂門于楚閻敖游涌而逸楚子殺之其族為亂冬巴人因之以伐楚權國在今湖廣當陽縣東南舊有權城以叛緡以權叛殺之殺緡也𨙻處楚地在荆門州境舊有𨙻口成閻敖楚大夫驚其師驚巴師門攻楚城門涌水舊在監利縣境今闕敖不能守城游涌水而走
  十九年春楚子禦之大敗於津還鬻拳弗納遂伐黄敗黄師于踖陵還及湫有疾夏六月庚申卒鬻拳葬諸夕室亦自殺也而葬於絰皇初鬻拳强諌楚子楚子弗從臨之以兵懼而從之鬻拳曰吾懼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為大閽謂之太伯使其後掌之君子曰鬻拳可謂愛君矣諫以自納於刑刑猶不忘納君於善津楚地鬻拳楚大閽黄嬴姓國踖陵黄地湫夕室皆楚地絰皇冢前闕生守門故死不失職大閽守城門者以太伯稱示寵異使子孫常主此官因以兵諫而自刖既刖而復進忠諌卒以自殺故為愛君○拳雖非人臣之正而心實出於忠愛况已自殺後人復何罪之深也特不可以為法耳然楚能盡其忠愛所以興乎
  成王滅弦黄夔
  僖公五年秋楚鬭穀於菟滅弦弦子奔黄於是江黄道柏方睦於齊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設備故亡於菟即子文弦國今河南光山縣道國在今河南安陽縣南柏國在今河南西平縣有柏亭十一年 黄人不歸楚貢冬楚人伐黄
  十二年 黄人恃諸侯之睦于齊也不共楚職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滅黄
  二十六年 夔子不祀祝融與鬻熊楚人讓之對曰我先王熊摯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竄于夔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鬭宜申帥師滅夔以夔子歸夔國今湖廣歸州東有夔子城祝融髙辛氏之火正楚之逺祖也鬻熊距祀融一千二百餘年其苗裔也夔楚之别封故亦世紹其祀熊摯楚嫡子有疾不得嗣位别封為䕫子得臣子玉宜申子西
  成王之弑
  僖公二十二年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 丙子晨鄭文夫人芈氏姜氏勞楚子於
  柯澤楚子使師縉示之俘馘君子曰非禮也婦人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戎事不邇女器丁丑楚子入饗于鄭九獻庭實旅百加籩豆六品饗畢夜出文芉 -- or 𦍋 ?送于軍取鄭二姬以歸叔詹曰楚王其不沒乎為禮卒於無别無别不可謂禮將何以沒諸侯是以知其不遂霸也宋敗詳見宋襄圖伯楚子還過鄭鄭文公夫人芈氏楚女姜氏齊女也柯澤鄭地師縉楚樂師俘所得囚馘所截耳言戎事尚嚴不近女子所御之物況使婦人至軍中又示以俘馘乎享為鄭所享用上公之禮九獻酒而禮畢庭中所陳品數百也食物六品加於籩豆二姬文芈女也不沒不以壽終楚子所以即敗城濮終為商臣所弑
  文公元年 初楚子將以商臣為太子訪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齒未也而又多愛黜乃亂也楚國之舉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聲忍人也不可立也弗聴既又欲立王子職而黜太子商臣商臣聞之而未察告其師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芈而勿敬也從之江芈怒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殺女而立職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圍成王王請食熊蹯而死弗聴丁未王縊諡之曰靈不瞑曰成乃瞑穆王立以其為太子之室與潘崇使為太師且掌環列之尹商臣穆王名齒未年尚少黜乃亂謂既立而黜之則生亂舉立也江芈成王妹嫁於江呼發聲役夫賤者稱事臣之也行出奔大事謂弑君宫甲太子宫甲熊掌難熟冀乆將有外變亂而不損曰靈未斂而加惡諡忍之極也環列之尹宫衞之官列兵而環王宫
  十年 初楚范巫矞似謂成王與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將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縊而縣絶王使適至遂止之使為商公㳂漢泝江將入郢王在渚宫下見之懼而辭曰臣免於死又有讒言謂臣將逃臣歸死於司敗也王使為工尹又與子家謀弑穆王穆王聞之五月殺鬭宜申及仲歸矞似范邑之巫城濮見晉文公之伯商楚邑㳂順流泝逆流小洲曰渚司敗司冦也子西本欲為亂見王懼而飾詞言願歸死焉工尹掌百工之官宜申子西仲歸子家
  穆王滅江蓼六
  文公三年秋楚師圍江晉先僕伐楚以救江冬晉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門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還晉本無救江之心乃為虚聲耳
  四年秋楚人滅江
  五年 六人叛楚即東夷秋楚成大心仲歸帥師滅六冬楚公子燮滅蓼臧文仲聞六與蓼滅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徳之不建民之無援哀哉六今南直𨽻六安州有六城蓼今霍丘縣成大心得臣子仲歸子家也六臯陶後舊云庭堅臯陶字恐非一云蓼庭堅後亦未詳忽亡之速也又傷二國之君不能建徳以衛其民
  子燮子儀子越之亂
  文公九年冬楚子越椒來聘執幣傲叔仲惠伯曰是必滅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越椒子文從子凡聘必告廟又其珪璋皆傳之先世故言傲其先君
  十四年秋楚莊王立子孔潘崇將襲羣舒使公子燮與子儀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亂城郢而使賊殺子孔不克而還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將如商密廬戢棃及叔麇誘之遂殺鬭克及公子燮初鬭克囚于秦秦有殽之敗而使歸求成成而不得志公子燮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亂時莊王幼弱子儀為師子燮為傅作亂不克而刧王以出商密漢為丹水縣後廢廬楚邑在今湖廣襄陽府城南有中廬城戢棃邑大夫叔麇其佐鬬克子儀名不得志無賞報也
  宣公四年 初楚司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氏矣諺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為大慼及將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無及於難且泣曰鬼猶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餒而及令尹子文卒鬭般為令尹子越為司馬蒍賈為工正譛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殺之子越為令尹已為司馬子越又惡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伯嬴於轑陽而殺之遂處烝野將攻王王以三王之子為質焉弗受師于漳澨秋七月戊戌楚子與若敖氏戰于臯滸伯棼射王汰輈及鼓跗著于丁寧又射汰輈以貫笠轂師懼退王使巡師曰吾先君文王克息獲三矢焉伯棼竊其二盡於是矣鼓而進之遂滅若敖氏初若敖娶於䢵生鬭伯比若敖卒從其母畜於䢵淫於䢵子之女生子文焉䢵夫人使弃諸夢中虎乳之䢵子田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謂乳穀謂虎於菟故命之曰鬭穀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實為令尹子文其孫箴尹克黄使於齊還及宋聞亂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獨誰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復命而自拘於司敗王思子文之治楚國也曰子文無後何以勸善使復其所改命曰生子良子文弟若敖子文之先因以為氏餒不祀也而語助般子文之子字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越椒字别字伯棼蒍賈字伯嬴為椒譛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位以第遷椒復惡賈而殺之圄囚也轑陽烝野皆楚邑三王文成穆漳澨漳水之邊臯滸亦楚地汰過也輈車轅跗以架鼓矢過車轅上及跗而著丁寜丁寜鉦也笠轂用笠為蓋蔽轂上以禦暑雨矢又過車轅及蓋師見椒發矢異常故懼王為設詞以强其心遂奮而克之䢵鄖同畜養也夢澤名今徳安府有雲夢城雲夢縣縣有於菟鄉為虎乳子文而名告告女私通所生箴尹官名克黄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子曰生明更生之
  三王滅庸舒莊共康
  文公十年 厥貉之㑹麇子逃歸麇國今為湖廣岳州
  十一年春楚子伐麇成大心敗麇師于防渚潘崇復伐麇至于錫穴成大心字孫伯防渚錫穴皆麇地錫穴今為鄖縣
  十二年春楚令尹大孫伯卒成嘉為令尹羣舒叛楚夏子孔執舒子平及宗子遂圍巢成嘉若敖曽孫字子孔羣舒謂舒庸舒鳩舒蓼等皆東夷小國今南直𨽻有舒城縣父有龍舒城平舒君名宗巢二國羣舒之黨
  十六年秋楚大饑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師于大林又伐其東南至于陽丘以侵訾枝庸人帥羣蠻以叛楚麇人率百濮聚於選將伐楚於是申息之北門不啓楚人謀徙於阪髙蒍賈曰不可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麇與百濮謂我饑不能師故伐我也若我出師必懼而歸百濮離居將各走其邑誰暇謀人乃出師旬有五日百濮乃罷自廬以往振廩同食次于句澨使廬戢棃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䆫三宿而逸曰庸師衆羣蠻聚焉不如復大師且起王卒合而後進師叔曰不可姑又與之遇以驕之彼驕我怒而後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陘隰也又與之遇七遇皆北唯裨鯈魚人實逐之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楚子乘驛㑹師于臨品分為二隊子越自石溪子貝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從楚師羣蠻從楚子盟遂滅庸戎山夷也阜山在湖廣房山境與大林陽丘訾枝皆楚邑庸屬楚小國今為湖廣竹山縣有庸山選楚地百濮夷也皆叛楚聚而伐之申息二邑北門不啓懼中國也阪髙楚險地衆欲遷國於此以避冦蒍賈字伯嬴叔孫敖之父獨不可欲乘不意而伐庸以庸帥羣蠻也濮夷無屯聚見難則散歸罷散也廬楚邑往往伐庸振發廩倉也同食與下同甘苦也句澨楚西界地戢梨廬大夫使帥偏師先進方城庸地竹山縣東有方城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䆫戢之官屬被囚逸歸欲復就句澨之師且發兵方進師叔楚大夫名潘尫不可謀驕彼怒我以克之蚡冒楚武王父據史記世家為兄未詳陘隰地名北敗也裨鯈魚庸三邑蓋見楚師累敗遂輕楚但使三邑人逐之驛傳車臨品地名隊部也兩道俱進子越名鬭椒子貝闕石溪仞皆入庸道蠻見楚强復從之盟庸遂滅而楚復安傳言楚有謀臣所以興
  宣公八年夏楚為衆舒叛故伐舒蓼滅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呉越而還舒蓼衆舒之一疆正其界滑汭滑水之曲盟服之也
  成公十七年冬舒庸人以楚師之敗也道呉人圍巢伐駕圍釐虺遂恃呉而不設備楚公子橐師襲舒庸滅之敗鄢陵之敗舒庸前見巢今巢縣與駕釐虺楚四邑
  襄公二十四年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呉詳見呉通上國冬呉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楚子師于荒浦使沈尹壽與師祁犂讓之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復命王欲伐之薳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乃還荒浦舒鳩地沈尹夀師祁犂楚大夫薳子令尹字子馮卒終也無辭有庸乘彼之曲易有功也
  二十五年秋楚薳子馮卒 舒鳩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離城呉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師先子彊息桓子捷子駢子盂帥左師以退呉人居其間七日子彊曰乆將墊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戰請以其私卒誘之簡師陳以待我我克則進奔則亦視之乃可以免不然必為呉禽從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撃呉師呉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逐之𫝊諸其軍簡師㑹之呉師大敗遂圍舒鳩舒鳩潰八月楚滅舒鳩十二月楚子以滅舒鳩賞子木辭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與蒍掩離城舒鳩别城子木先至舒鳩子彊等五子不及子木與呉師相遇而退故呉居其兩軍之間墊隘慮水雨簡簡閱精兵駐後為陳視視其形勢而救助從如其謀呉還逐五子至其本軍所陳精兵與其軍㑹撃之故呉敗遂前及子木共圍滅舒鳩蒍子前謀善而今滅之故以為功
  五令尹代政
  襄公十三年秋楚共王卒 謀諡 子囊曰 請諡之共大夫從之詳見晉楚鄢陵之戰
  十四年冬楚子囊還自伐呉卒將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君子謂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將死不忘衞社稷可不謂忠乎忠民之望也詩曰行歸于周萬民所望忠也楚徙都郢未有城郭公子燮公子儀因築城為亂事未得訖子囊欲訖而未暇故遺言見意詩小雅忠信為周言徳行歸於忠信即為萬民所瞻望
  十五年春楚公子午為令尹公子罷戎為右尹蒍子馮為大司馬公子橐師為右司馬公子成為左司馬屈到為莫敖公子追舒為箴尹屈蕩為連尹養由基為宫廏尹以靖國人君子謂楚於是乎能官人官人國之急也能官人則民無覦心詩云嗟我懷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衞大夫各居其列所謂周行也午字子庚代子囊子馮叔敖從子屈到屈蕩子追舒莊王子字子南屈蕩與屈到父同名覦心覬覦之心詩周南寘置行列周徧也詩人嗟歎言我思得賢人置之徧於列位是后妃之志以官人為急言自玉以下諸侯大夫各任其職則是詩人周行之志也甸采衞五服之名也天子所居千里曰圻其外曰侯服次曰甸服次曰男服次曰采服次曰衛服五百里為一服不言侯男畧舉也
  二十一年夏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馮為令尹訪於申叔豫叔豫曰國多寵而王弱國不可為也遂以疾辭方暑闕地下冰而牀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楚子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矣而血氣未動乃使子南為令尹叔豫叔時之孫蓋子馮所敬寵權貴弱無威繭綿也瘠而未動言無疾知其詐也
  二十二年冬楚觀起有寵於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馬數十乘楚人患之王將討焉子南之子弃疾為王御士王每見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爾所知也國將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洩命重刑臣亦不為王遂殺子南於朝轘觀起於四竟子南之臣謂弃疾請徙子尸於朝曰君臣有禮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請尸王許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弃父事讎吾弗忍也遂縊而死復使薳子馮為令尹公子齮為司馬屈建為莫敖有寵於薳子者八人皆無祿而多馬他日朝與申叔豫言弗應而退從之入於人中又從之遂歸退朝見之曰子三困我於朝吾懼不敢不見吾過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對曰吾不免是懼何敢告子曰何故對曰昔觀起有寵於子南子南得罪觀起車裂何故不懼自御而歸不能當道至謂八人者曰吾見申叔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則可不然請止辭八人者而後王安之子南偏寵觀起令富故馬多御士御王車王賢弃疾將討子南惜之而泣爾其居欲留使事已也父殺而居為不孝洩君命為不忠而王遂殺子南徙尸犯命取殯也有禮先盡國法而後私情也弃疾自以不與父言為與殺王於事為仇於分為君行與事之皆不可故自縊○康王與人子謀其父殊失君道而弃疾可悲甚矣然曷若聞命即死庶以警父或以啓王之悔而不忍邪○薳子寵八人如觀起申叔三避之使怪而就問叔難言八人唯以已懼禍為詞薳子悟惶遽馳歸以再生恩歸之辭遣八人君臣始相安
  二十五年秋楚薳子馮卒屈建為令尹屈蕩為莫敖冬楚蒍掩為司馬子木使庀賦數甲兵甲午蒍掩書土田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表淳鹵數疆潦規偃豬町原防牧隰臯井衍沃量入脩賦賦車籍馬賦車兵徒兵甲楯之數既成以授子木禮也屈建屈到之子子木蒍掩蒍子馮之子庀治也數閲數之書土田書其所宜度山林量度其材以共國用鳩聚也聚其財物入之王府若周官澤虞之職辨别也絶髙曰京大阜曰陵别之以為冢墓之地淳鹵地宜鹽者可資民用表之疆潦疆界有流潦者數之使勿壅滯偃豬下濕之地規度其受水多少廣平曰原防隄也隄防間地不得方正如井田者别為小頃町隰臯水厓下濕為芻牧之地衍沃平美之地則如周禮制為井田六尺為步步百為畆畆百為夫九夫為井量九土之所入而治理其賦稅車亦倣周制甸出長轂一乘之數籍疏其馬之毛色歳齒以備軍用車兵甲士徒兵步卒與甲楯器械之屬皆有常數得治國之禮傳言楚之所以興
  二十六年 初楚伍參與蔡太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相善也伍舉娶於王子牟王子牟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舉實送之伍舉奔鄭將遂奔晉聲子將如晉遇之於鄭郊班荆相與食而言復故聲子曰子行也吾必復子及宋向戌將平晉楚聲子通使於晉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問晉故焉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雖楚有材晉實用之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賞僭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僭無濫與其失善寜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也故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懼失善也商頌有之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于下國封建厥福此湯所以獲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鈞聲以夜軍之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譖雍子君與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楚遇於靡角之谷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㓜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乘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子反與子靈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以為謀主扞禦北狄通呉於晉教呉叛楚教之乘車射御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呉行人焉呉於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來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以為謀主鄢陵之役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竈成陳以當之欒范易行以誘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熸子反死之鄭叛呉興楚失諸侯則苗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娶於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庶幾赦余亦弗圖也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言諸王益其禄爵而復之聲子使椒鳴逆之聲子子朝之子名歸生伍舉子胥祖父一名椒舉班布也布荆坐地共議歸楚事朋友世親也通使為蔡通平事也晉故晉之故事杞梓美木與皮革皆楚産而晉用之喻楚亡臣多用於晉夫發語國從之從之亡也詩大雅殄盡也瘁病也夏書大禹謨不經不用常法商頌言湯賞罸皆中無怠皇故受天命於下國為天子勸賞樂行賞畏刑憚用刑春夏秋冬皆順天時飫饜也酒食賜下無不饜足以加膳故也不舉不舉盛饌療治也不能不能用其材也殿後軍鈞同其聲獲麗事見晉景公楚共王争伯不善不善别其曲直鄐晉邑簡擇也蒐閲也次舍也焚舍示必死逸囚使聞之失東夷謂楚東小國見楚弱而皆叛事見晉悼公之伯子靈巫臣雍擁同邢晉邑子靈事見呉通上國若敖亂即子越之亂見前欒范將中軍兵精故簡易兵備欲令楚貪已不復顧二穆之兵郤錡中行偃郤至三人分良以攻二穆楚子重子反皆出穆王故曰二穆四萃四面集攻之夷兵傷呉楚之間謂火滅為熸弗圖不以為意比叔向以才能比之椒鳴舉子傳言聲子有詞伍舉所以反子孫復仕於楚愚謂聞言知懼而用能子木之賢也
  二十七年 崔氏之亂申鮮虞來奔僕賃於野以喪莊公冬楚人召之遂如楚為右尹喪莊公為之服喪楚人義之故召為右尹言其能用賢也觀春秋諸國惟楚英賢最多而出於公族者為尤楚親疏叅用而為令尹執國政者皆其公族少有僨事旋即誅死無少貸與晉齊魯衞立法殊異所以强大累世而威權畧無下移固其君之强明亦其傳國用人之制獨善也
  平王得國靈王之簒附前
  襄公二十六年夏楚子秦人侵呉及雩婁聞呉有備而還遂侵鄭五月至于城麇鄭皇頡戍之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戌囚皇頡公子圍與之争之正於伯州犂伯州犂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犂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戌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戌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楚人以皇頡歸雩婁楚地今鳳陽府霍丘縣城麇鄭邑皇頡鄭大夫戍守也圍共王子是為靈王正正曲直君子言圍與戍皆非細人易别介大也州犂手與言皆有輕重以導囚意弱焉因為所禽餘見晉平楚康争伯
  二十九年夏四月葬楚康王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郟敖即位王子圍為令尹鄭行人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郟敖康王子熊麇子羽言楚王弱令尹强必取而代之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通嗣君也穆叔問王子之為政何如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聴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於戾焉與知政固問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將與焉助之匿其情矣嗣君郟敖子蕩薳罷字時諸侯皆知圍之將簒秋楚公子圍殺大司馬蒍掩而取其室申無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國之主也王子相楚國將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禍國也且司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體也絶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體以禍其國無不祥大焉何以得免無宇芉尹偏佐也四體言俱股肱也
  三十一年十二月北宫文子相衞襄公以如楚文子北宫佗衞侯在楚北宫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衞侯曰令尹似君矣將有他志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之實難令尹其將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衞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言朋友之道必先教訓以威儀也周書數文王之徳曰大國畏其力小國懷其徳言畏而愛之也詩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紂囚文王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於是乎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王伐崇再駕而降為臣蠻夷帥服可謂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誦而歌舞之可謂則之文王之行至今為法可謂象之有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徳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令尹言語瞻視行步不常故佗知其有異志而不終君臣倫之大者威儀稱焉順也順之以下至于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士農商工皁𨽻牧圉咸當其分而不踰故能相固令尹侈僣故知不終衞詩邶風棣棣富而閑也選數也周詩大雅攸所攝正也又引大雅言文王惟則象於天故為天下法深言威儀之宜慎而令也
  昭公元年春楚公子圍聘于鄭 遂㑹于虢 三月甲辰盟楚公子圍設服離衞叔孫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鄭子皮曰二執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宫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犂曰此行也辭而假之寡君鄭行人揮曰假不反矣伯州犂曰子姑憂子晳之欲背誕也子羽曰當璧猶在假而不反子其無憂乎齊國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陳公子招曰不憂何成二子樂矣衞齊子曰苟或知之雖憂何害宋合左師曰大國令小國共吾知共而已晉樂王鮒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從之退㑹子羽謂子皮曰叔孫絞而婉宋左師簡而禮樂王鲋字而敬子與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齊衞陳大夫其不免乎國子代人憂子招樂憂齊子雖憂弗害夫弗及而憂與可憂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道也憂必及之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三大夫兆憂憂能無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聘鄭詳見子産相國㑹虢詳見晉楚為成服服從也離兩相麗也圍陳設其儀從侍衞皆僣侈如王行有二執戈者在前緝蒲為王殿屋屏蔽以自殊異故穆子嘆其美似君子皮子家相與議之州犂言假之王以飾其過揮言將遂真矣時鄭子晳殺伯有背命放誕將為國難州犂言子且自憂此無為楚憂子羽行人揮字言弃疾有當璧之命圍雖得國猶將有難國子名弱代州犂憂王子圍代子羽憂子晳招言事以能憂而成成則樂齊子名惡言先知為備則憂而無害左師言共承大國之命不敢知其他小旻詩小雅其卒章義取非惟暴虎馮河之可畏不敬小人亦危殆王鮒從斯義故不敢議圍絞切也譏其似君反謂之美故曰婉無所臧否故曰簡共事大國故曰禮字愛也不犯凶人所以自愛敬子謂子皮子家名歸生持之言無所取與太誓周書兆憂開憂兆也物類也察言以知禍福之類其後招以殺太子偃師而身放國滅國弱齊惡當身各無患秋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伯州犂城犫櫟郟鄭人懼子産曰不害令尹將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禍不及鄭何患焉冬楚公子圍將聘于鄭伍舉為介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伍舉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弑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晉宫廏尹子晳出奔鄭殺太宰伯州犂于郟葬王于郟謂之郟敖使赴于鄭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對曰寡大夫圍伍舉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 楚靈王即位薳罷為令尹薳啓疆為太宰黒肱圍弟字子晳犫今河南魯山縣東南有犫城櫟河南鈞州郟河南郟縣本鄭地時屬楚城之鄭以偪已懼大事謂弑君縊絞也幕平夏皆郟敖子子干亦圍弟名比子晳因築城而奔州犂被殺楚人謂未成君者為敖葬於郟故曰郟敖伍舉問使更赴辭使若應立者告終稱嗣不以簒弑赴諸侯餘見秦晉交伐靈王即位更名熊䖍詳見靈王之亂
  六年六月楚公子弃疾如晉 過鄭鄭罕虎公孫僑游吉從鄭伯以勞諸柤辭不敢見固請見之見如見王以其乘馬八匹私面見子皮如上卿以馬六匹見子産以馬四匹見子太叔以馬二匹禁芻牧採樵不入田不樵樹不采蓺不抽屋不强匃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廢小人降舍不為暴主不慁賓往來如是鄭三卿皆知其將為王也如晉報聘事見靈王之亂辭不敢當國君之榮柤鄭地如見王如見楚王私面為私見之禮如上卿如楚上卿廢不得居位降退給下劇慁患也三卿虎僑吉也
  七年 楚子之為令尹也為王旌以田芋尹無宇斷之曰一國兩君其誰堪之及即位為章華之宫納亡人以實之無宇之閽入焉無宇執之有司弗與曰執人於王宫其罪大矣執而謁諸王王將飲酒無宇辭曰天子經畧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畧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故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輿輿臣隷隷臣僚僚臣僕僕臣臺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執人於王宫將焉執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閲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僕區之法曰盜所隱器與盜同罪所以封汝也若從有司是無所執逃臣也逃而舍之是無陪臺也王事無乃闕乎昔武王數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諸侯而則紂無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盜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盜有寵未可得也遂赦之析羽為旌王旌游至於軫時圍僣之章華宫在今胡廣監利縣閽入焉有罪亡入之也有司王之有司執執無宇經畧經營天下畧有四方正封謂封疆有定分毛草也詩小雅甲至癸為十日王至臺為十等養馬曰圉養牛曰牧荒大也閲蒐也有亡人當大蒐其衆僕區刑書名一云僕隱也區匿也隱亡人之法亦未詳隱器隱盜所得器封汝啓封疆北至汝水以行善法也無陪臺皆逃故也萃集也天下逋逃悉以紂為淵藪集而歸之致死致死力以討紂盜有所言王亦為盗盜有寵王自謂也
  八年冬十一月壬午滅陳使穿封戌為陳公曰城麇之役不謟侍飲酒於王王曰城麇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對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禮以息楚滅陳為縣使戌為其縣公城麇役在本事内前死禮以死盡臣禮○前州犂隂附圍而竟為所殺戌與圍抗乃以是獲賞君子惟秉道行義而已邪媚取容亦何濟乎
  十一年冬十一月楚子滅蔡十二月楚子城陳蔡不羮使弃疾為蔡公王問於申無宇曰弃疾在蔡何如對曰擇子莫如父擇臣莫如君鄭莊公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齊桓公城穀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賴之臣聞五大不在邊五細不在庭親不在外羇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鄭丹在内君其少戒王曰國有大城何如對曰鄭京櫟實殺曼伯宋蕭亳實殺子游齊渠丘實殺無知衞蒲戚實出獻公若由是觀之則害於國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不羮今河南襄城縣東南舊有不羮亭子元鄭公子莊公寘之櫟厲公因以殺櫟大夫檀伯居櫟卒使昭公不安位而見殺城穀寘管仲成霸業今猶賴其强二事皆增飾見親不可使在外尢須擇人上古金木水火土謂之五官𤣥鳥氏丹鳥氏亦有五又以五鳩鳩民五雉為五工正蓋立官之本也末世隨事施職是以官無常數時無宇稱習古言故云五大言五官之長專盛過節則不可居邊細弱不勝任亦不可居朝廷丹子革也以鄭臣奔楚曼伯即檀伯殺子游見宋閔之弑殺無知見齊襄之弑出獻公見孫甯廢立折本折掉運用也
  十二年夏楚子謂成虎若敖之餘也遂殺之或譖成虎於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書曰楚殺其大夫成虎懷寵也成虎令尹子玉之孫與鬬氏同出於若敖前鬬椒作亂此楚子信譖而逺託討若敖之餘懷寵懷思寵祿也冬楚子狩于州來 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嚻尹午陵尹喜帥師圍徐以懼呉楚子次于乾谿以為之援徐呉與國乾谿楚邑餘詳見靈王之亂
  十三年 楚子之為令尹也殺大司馬薳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奪薳居田遷許而質許圍蔡洧有寵於王王之滅蔡也其父死焉王使與於守而行申之㑹越大夫戮焉王奪鬭韋龜中犫又奪成然邑而使為郊尹蔓成然故事蔡公故薳氏之族及薳居許圍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禮也因羣喪職之族啓越大夫常壽過作亂圍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觀起之死也其子從在蔡事朝呉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及郊而告之情强與之盟入襲蔡蔡公將食見之而逃觀從使子干食坎用牲加書而速行已狥於蔡曰蔡公召二子將納之與之盟而遣之矣將師而從之蔡人聚將執之辭曰失賊成軍而殺余何益乃釋之朝呉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則如違之以待所濟若求安定則如與之以濟所欲且違上何適而可衆曰與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鄧依陳蔡人以國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弃疾蔓成然蔡朝呉帥陳蔡不羮許葉之師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陳蔡欲為名故請為武軍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請藩而已乃藩為軍蔡公使須務牟與史猈先入因正僕人殺太子祿及公子罷敵公子比為王公子黑肱為令尹次于魚陂公子弃疾為司馬先除王宫使觀從從師于乾谿而遂告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訾梁而潰王聞羣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車下曰人之愛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無子知擠于溝壑矣王曰余殺人子多矣能無及此乎右尹子革曰請待于郊以聴國人王曰衆怒不可犯也曰若入於大都而乞師於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於諸侯以聴大國之圖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祇取辱焉然丹乃歸于楚王㳂夏將欲入鄢芋尹無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誅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弃吾其從王乃求王遇諸棘闈以歸夏五月癸亥王縊于芋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觀從謂子干曰不殺弃疾雖得國猶受禍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將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國每夜駭曰王入矣乙夘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國人大驚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晳曰王至矣國人殺君司馬將來矣君若早自圖也可以無辱衆怒如水火焉不可為謀又有呼而走至者曰衆至矣二子皆自殺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實訾敖殺囚衣之王服而流諸漢乃取而葬之以靖國人使子旗為令尹楚師還自徐呉人敗諸豫章獲其五帥平王封陳蔡復遷邑致羣賂施舍寛民宥罪舉職召觀從王曰唯爾所欲對曰臣之先佐開卜乃使為卜尹使枝如子躬聘于鄭且致犫櫟之田事畢弗致鄭人請曰聞諸道路將命寡君以犫櫟敢請命對曰臣未聞命既復王問犫櫟降服而對曰臣過失命未之致也王執其手曰子毋勤姑歸不穀有事其告子也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 初共王無冢適有寵子五人無適立焉乃大有事于羣望而祈曰請神擇於五人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見於羣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誰敢違之既乃與巴姬密埋璧於太室之庭使五人齊而長入拜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逺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厭紐鬭韋龜屬成然焉且曰弃禮違命楚其危哉子干歸韓宣子問於叔向曰子干其濟乎對曰難宣子曰同惡相求如市賈焉何難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有人而無主二也有主而無謀三也有謀而無民四也有民而無徳五也子干在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者可謂無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無釁而動可謂無謀為羇終世可謂無民亡無愛徴可謂無徳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涉五難以弑舊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弃疾乎君陳蔡城外屬焉苛慝不作盜賊伏隠私欲不違民無怨心先神命之國民信之芉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徳三也寵貴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干之官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逺之其貴亡矣其寵弃矣民無懷焉國無與焉將何以立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對曰齊桓衞姬之子也有寵於僖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以為輔佐有莒衞以為外主有國髙以為内主從善如流下善齊肅不藏賄不從欲施舎不倦求善不厭是以有國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於獻好學而不貳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餘子犯以為腹心有魏犫賈佗以為股肱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有欒郤狐先以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惠懷弃民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望天方相晉將何以代文此二君者異於子干共有寵子國有奥主無施於民無援於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靈王横虐聚怨已多至此乘王不在國合焉而舉居薳之族殺薳掩前見圍許大夫蔡洧仕楚其父在蔡故死王將至乾谿設守備侑與焉越大夫常壽過也韋龜令尹子文𤣥孫中犫其食邑成然韋龜子郊尹治郊境大夫蔡公弃疾故猶舊也啓道也息舟即城邑之固者觀起死於子南事見五令尹代政朝呉蔡大夫聲子之子觀從事之知呉忠於蔡故勸之乘此機以復國以子干子晳有次立之分而弃疾得衆兼有利權可假以濟遂詐其命以召二子而告之情强盟之襲入蔡弃疾方食驚逃從使子干居其床食其食復偽為與蔡公盟之騐以示衆而使行又誑衆言蔡公召之將助之以師衆將執之又言二子已去蔡公已成軍殺已一人不足以解亂賊謂二子也朝呉因言若能為王死亡則可遣蔡公之命以待成敗何如求安不如與蔡公以得所欲上謂蔡公言其命不可違於是合謀而盟以舉事以陳蔡人有故國之思復其國名以依其衆四族薳氏許圍蔡洧蔓成然也陳蔡欲壘壁為復讐名以示後弃疾不欲假其名阻之藩籬也須務牟史猈楚大夫弃疾之黨正僕太子之近官禄罷敵靈王二子魚陂楚地在湖廣景陵縣西有甘魚陂使觀從弃疾使之告令叛王劓截鼻王還至訾梁而衆散擠排也然丹子革三為王畫計不可為弃王歸夏漢别名順流為㳂順漢水南至鄢再奸命謂斷王旌執人於章華宫也棘里名闈門也申亥以靈王再赦其父故葬王并用女為殉以報徳子玉觀從也忌弃疾欲殺之以謀不用而亡國相駭以靈王天啓弃疾也弃疾因而遂其謀使以己見殺怖殺二子不成君無號諡葬于訾故曰訾敖殺囚詐為靈王見已死也故皆安子旗蔓成然也前圍徐之師還以國亂故呉得敗之豫章五帥皆獲此豫章在江北淮南後徙於江南前陳蔡徒以國名此乃實封之遷邑九年所遷詳見靈王之亂始舉事時所許賂竟致之施施恩惠舍舍逋負以寛民力宥赦罪戾脩舉廢官觀從教殺弃疾多其智召用之佐開卜佐卜人開龜兆枝如子躬楚大夫犫櫟本鄭邑楚中取之平王新立故使還以賂鄭子躬知鄭自悅服不須賂故弗致降服如今解冠以謝違命王善其有權有事將與謀之故曰其告子既得王柩于申亥而改葬焉餘見靈王之亂傳又推弃疾得國與子干無成之故冢大也羣望境内名山大川巴姬共王寵妾太室祖廟齊齊戒長入從長㓜以次拜也跨過其上初埋璧時微見璧紐以為識故知厭紐韋龜知其兆故以子托禮於羣望命於當璧而違弃之故知必危同惡謂同謀造難者相求如市賈之趨利向言子干本無黨無有與之同謀者寵父所寵愛人賢才主内外為應援者謀策畫民得民心徳為人仰望子干皆無之徒以楚人不堪靈王之虐故借子干以君名而作亂子干涉是五難以被弑君之名終無能成弃疾兼兹五利必當有國時穿封戌死并領陳蔡故君陳蔡不違不以私欲違民事獲神謂當璧有民民信之令徳無苛慝寵貴謂權寵用事居常謂季少也宣子又言桓文皆在外乘國亂而入如子干叔向又詳其與比異齊桓出奔莒衞有舅氏之助髙國二氏齊上卿齊嚴也肅敬也不貳志篤也五士未詳或即顛頡司空季子狐毛之倫子餘趙衰子犯狐偃魏犫武子賈佗晉公族從後為太師齊妻以女宋贈以馬楚人送秦秦伯納之欒欒枝郤郤縠狐狐突先先軫獻公有子九惟文公在故無異寵子奥主謂弃疾叔盻之料人與事審矣
  十四年夏楚子使然丹簡上國之兵於宗丘且撫其民分貧振窮長孤幼養老疾收介特救災患宥孤寡赦罪戾詰姦慝舉淹滯禮新敘舊祿勲合親任良物官使屈罷簡東國之兵於召陵亦如之好於邊疆息民五年而後用師禮也上國在國都之西居上流者宗丘楚地分與也振救也介特單身民也收養不使離散宥寛其賦稅詰責問也淹滯有才徳而未敘者新羇旅舊舊徳勲功也親九族也良賢良物審也東國在國都之東者亦如上國也禮以安國治民故曰禮秋楚令尹子旗有徳於王不知度與養氏比而求無厭王患之九月甲午楚子殺鬭成然而滅養氏之族使鬭辛居鄖以無忘舊勲子旗成然字有佐立之徳不度不以法自檢也辛子旗之子鄖今湖廣徳安府其地
  十六年春楚子聞蠻氏之亂也與蠻子之無質也使然丹誘戎蠻子嘉殺之遂取蠻氏既而復立其子焉禮也蠻氏在今河南府城東南有鄤聚是也質信也不絶其嗣故云禮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八
<經部,春秋類,春秋左傳屬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九  明 傅遜 撰
  呉楚
  呉通上國季札讓國附
  成公二年 楚之討陳夏氏也莊王欲納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諸侯以討罪也今納夏姬貪其色也貪色為淫淫為大罰周書曰明徳慎罰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徳務崇之之謂也慎罰務去之之謂也若興諸侯以取大罰非慎之也君其圖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蠻殺御叔弑靈侯戮夏南出孔儀䘮陳國何不祥如是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天下多美婦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連尹襄老襄老死於邲不獲其尸其子黑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歸吾聘女又使自鄭召之曰尸可得也必來逆之姬以告王王問諸屈巫對曰其信知罃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軍而善鄭皇戍甚愛此子其必因鄭而歸王子與襄老之尸以求之鄭人懼於邲之役而欲求媚於晉其必許之王遣夏姬歸將行謂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諸鄭鄭伯許之及共王即位將為陽橋之役使屈巫聘于齊且告師期巫臣盡室以行申叔跪從其父將適郢遇之曰異哉夫子有三軍之懼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將竊妻以逃者也及鄭使介反幣而以夏姬行將奔齊齊師新敗曰吾不處不勝之國遂奔晉而因郤至以臣於晉晉人使為邢大夫子反請以重幣錮之王曰止其自為謀也則過矣其為吾先君謀也則忠忠社稷之固也所蓋多矣且彼若能利國家雖重幣晉將可乎若無益於晉晉將弃之何勞錮焉巫臣屈姓本楚宗為申縣公討夏氏見楚莊王之伯周書康誥子蠻鄭靈公名夏姬之兄殺死無後御叔夏姬之夫亦早死靈公陳靈公夏南夏姬子徴舒孔儀孔寜儀行父喪陳楚滅陳有不獲死言死易得無為取夏姬以速之黑要襄老子下淫上曰烝巫臣以正諫王止子反而竟自取之道道使夏姬歸鄭知罃父名荀首中行伯荀林父字邲之戰楚人囚知罃荀首囚王子穀臣獲襄老巫臣聘聘夏姬也楚伐魯至陽橋見晉景楚共争伯叔跪申叔時子桑中衛風淫奔之詩介副也幣聘物齊敗敗于鞍也邢晉邑錮某之弗令仕將可與之仕也
  七年春呉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無弔者也夫詩曰不弔昊天亂靡有定其此之謂乎有上不弔其誰不受亂吾亡無日矣君子曰知懼如是斯不亡矣郯今南直𨽻海州振旅整衆也弔相恤也詩小雅刺在上者不能弔愍下民故號天告亂上謂伯主○楚圍宋之役師還子重請取于申呂以為賞田王許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呂所以邑也是以為賦以御北方若取之是無申呂也晉鄭必至于漢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子閻子蕩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閻之室使沈尹與王子罷分子蕩之室子反取黑要與清尹之室巫臣自晉遺二子書曰爾以䜛慝貪惏事君而多殺不辜余必使爾罷於奔命以死巫臣請使於呉晉侯許之呉子壽夢説之乃通呉於晉以兩之一卒適呉舍偏兩之一焉與其射御教呉乘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呉呉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馬陵之會呉入州來子重自鄭奔命子重子反於是乎一嵗七奔命蠻夷屬於楚者呉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呉於上國呉僻在蠻夷不與中國通自巫臣以一婦人故奔晉使呉而始通焉圍宋見莊王之伯申吕楚二邑分申呂之田以自賞巫臣言申呂賴此田成邑去此田則無以出兵而二邑壊北方中國也閻蕩弗忌皆巫臣族以夏姬并怨黑要亦殺之二子子重子反呉屬楚楚晉争衡故巫臣獻謀於晉使巳使呉教呉反楚為其内害夀夢呉子乗季札父也車一乘為兩百人為卒偏車之半也又五十人為偏楚廣百人故以百人往而留其二十五人則半車之一矣故曰舍偏兩之一狐庸巫臣子亦智士故寘之呉為行人使謀外事巢今南直𨽻巢縣徐今泗州有徐城州來今為壽州皆楚屬國於是二子徃來奔命而楚不獲寧矣
  八年秋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呉餘見晉景楚共争伯○冬晉士燮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賂之請緩師文子不可曰君命無二失信不立禮無加貨事無二成君後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將復之季孫懼使宣伯帥師會伐郯士燮謚文子言受命于君不得有二失信於君無以自立朝聘既有贈送之禮復有私賂是加貨於禮所無公私之事不兩成以君命為公受賄為私也不得事君將與魯絶也
  九年春會于蒲以尋馬陵之盟 是行也將始會呉呉人不至蒲衛地詳見晉景楚共争伯
  十五年十一月會呉于鍾離始通呉也鍾離楚邑今鳳陽府境襄公三年春楚子重伐呉為簡之師克鳩兹至于衡山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以侵呉呉人要而撃之獲鄧廖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巳子重歸既飲至三日呉人伐楚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謂子重於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簡選也鳩兹呉邑今南直𨽻蕪湖縣東四十里有鳩茲港衡山在今浙江湖州府城南組甲漆甲成組文被練練袍皆精兵也飲至告廟而飲至也心疾愧恚成疾六月公會單頃公及諸侯巳未同盟于雞澤晉侯使荀會逆呉子于淮上呉子不至頃公王卿士淮河自今泗州龜山北流入淮安府界滎迴城東入城呉不至道逺多難也
  五年夏呉子使夀越如晉辭不會于雞澤之故且請聽諸侯之好晉人將為之合諸侯使魯衛先會呉且告會期故孟獻子孫文子會呉于善道九月丙午盟于戚會呉也夀越呉大夫聽好更請會也以道逺先告其期善道吳地今南直𨽻旴𣅿縣
  十年春會于柤會呉子壽夢也柤楚地
  十二年秋呉子夀夢卒臨於周廟禮也凡諸侯之喪異姓臨於外同姓於宗廟同宗於祖廟同族於禰廟是故魯為諸姬臨於周廟為邢凡蔣茅胙祭臨於周公之廟周廟文王廟外於城外向其國宗廟所出之王廟祖廟始封君之廟禰廟父廟同族謂髙祖以下諸姬同姓國邢凡等六國皆周公之支子别封共祖周公周公廟祖廟也
  十三年秋楚共王卒呉侵楚養由基奔命子庚以師繼之養叔曰呉乘我喪謂我不能師也必易我而不戒子為三覆以待我我請誘之子庚從之戰于庸浦大敗呉師獲公子黨君子以呉為不弔詩曰不弔昊天亂靡有定養由基字叔子庚楚司馬戒備也覆伏兵庸浦楚地不弔謂乘楚喪不以天道相恤也詩小雅言不為天所弔恤則禍亂無定時
  十四年春呉告敗于晉會於向為呉謀楚故也范宣子數呉之不徳也以退呉人向鄭地士匄以呉伐喪為不徳餘見悼公復伯呉子諸樊既除喪將立季札季札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將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諸樊呉子乘之長子季札諸樊少弟以賢故讓之立札自附曹子臧之義固讓而止子臧事見小國交魯傳言季札之讓呉兄弟相傳○春秋中讓國者三呉季札曹子臧衛子南南事微不著皆足稱賢而皆不克以靖國蓋其性自不樂於為君非有為也然徳非至徳而于王季武王之事亦不逮矣秋楚子為庸浦之役故子囊師於棠以伐呉呉不出而還子囊殿以呉為不能而弗儆呉人自臯舟之隘要而撃之楚人不能相救呉人敗之獲楚公子宜穀棠楚邑今為南直𨽻六合江浦二縣殿後軍臯舟呉險阨之道
  二十四年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呉不為軍政無功而還軍政嚴設賞罰也冬呉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詳見楚五令尹代政
  二十五年秋楚令尹子木伐之 呉人救之 呉師大敗詳見五令尹代政十二月呉子諸樊伐楚以報舟師之役門于巢巢牛臣曰呉王勇而輕若啓之將親門我獲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從之呉子門焉牛臣隠於短牆以射之卒門攻其門啟開門也殪死也諸樊卒餘祭立
  二十六年夏楚子秦人侵呉及雩婁聞呉有備而還雩婁呉地在今霍丘縣境餘見楚平王得國晉平楚康争伯
  二十九年夏五月呉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呉子餘祭觀舟閽以刀弑之餘祭弑夷昧立六月呉公子札來聘見叔孫穆子説之謂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請觀於周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為之歌𨚍鄘衛曰美哉淵乎憂而不困者也吾聞衛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衛風乎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為之歌鄭曰美哉其細巳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為之歌豳曰美哉蕩乎樂而不淫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為之歌魏曰美哉渢渢乎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徳輔此則明主也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逺也非令徳之後誰能若是為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久乎自鄶以下無譏焉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為之歌大雅曰廣哉熈熙乎曲而有直體其文王之徳乎為之歌頌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邇而不偪逺而不攜遷而不淫復而不厭哀而不愁樂而不荒用而不匱廣而不宣施而不費取而不貪處而不底行而不流五聲和八風平節有度守有序盛徳之所同也見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猶有憾見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舞韶濩者曰聖人之𢎞也而猶有慙徳聖人之難也見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徳非禹其誰能修之見舞韶箾者曰徳至矣哉大矣如天之無不幬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徳其蔑以加於此矣觀止矣若有他樂吾不敢請巳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齊説晏平仲謂之曰子速納邑與政無邑無政乃免於難齊國之政將有所歸未獲所歸難未歇也故晏子因陳桓子以納政與邑是以免於欒髙之難聘於鄭見子産如舊相識與之縞帶子産獻紵衣焉謂子産曰鄭之執政侈難將至矣政必及子子為政慎之以禮不然鄭國將敗適衛說蘧瑗史狗史鰌公子荆公叔發公子朝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衛如晉將宿於戚聞鐘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徳必加於戮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遂去之文子聞之終身不聽琴瑟適晉説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曰晉國其萃於三族乎説叔向將行謂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於難夷昩嗣位使札聘上國始至魯穆子名豹不得死不以夀終竟死於豎牛之手周樂天子之禮樂魯以周公故得有之以從樂歌皆依本國所常用歌曲周南召南王化之基化未大行勤勞而得其正邶鄘皆衛也武王伐紂分其地為三監三監叛周公滅之更封康叔并其地故三國盡被康叔之化淵深也亡國之民哀以思其民困武公康叔九世孫二公徳化深逺雖遭宣公淫亂懿公滅亡民猶秉義不至於困所遺固然也王黍離也幽王遇犬戎之禍平王東遷王政不行於天下與諸侯同故不為雅宗周殞滅故憂思猶有先王之遺風故不懼鄭詩第七美其有政治之音譏其煩碎知不能久齊詩第八泱泱𢎞大之聲大公封齊為東海表率其後將强大也豳周之舊國詩第十五美其徳之廣樂而有節故不淫周公遭管蔡之變東征三年為成王陳后稷先公不敢怠荒以成王業故曰周公之東秦詩第十一後仲尼刪定故不同秦本在西戎汧隴之西秦仲始有車馬禮樂去戎狄之音而有諸夏之聲故謂之夏聲襄公佐周平王東遷而受其地故曰周之舊魏詩第九魏姬姓國晉獻戚之渢渢浺瀜之聲謂如風行巨水也是大而險然婉而易行故可以徳輔唐詩第十晉本唐國故有堯之遺風憂思深逺必令徳之後陳詩第十二淫聲放蕩無所畏忌故曰國無主鄫第十三曹第十四季聞此歌不復譏論之以二國微也小雅小正亦歌樂之常憂思怨忿而無貳心猶不忍形於言疑當幽厲之世去文武未逺其遺民猶存蓋變小雅也大雅陳文王之徳以正天下熙熙和樂之聲委曲而有正直之體故知為文徳頌者以成功告于神明至哉言道備也不倨直之美不屈曲之美不偪謙也不攜仁也不淫有守也不厭日新也不愁知命也不荒節之以禮也不匱徳𢎞大不宣不自顯不費因利而利之不貪義然後取底滯也不底守以道也不流制以義也五音宫商角徵羽八風八方之風八音既諧節有度也無相奪倫守其序也頌有殷魯故曰盛徳之所同樂有歌有舞舞以容故云見象象其功徳也萷舞所執之竿即詩序所謂維清奏象舞武舞也南籥二南之籥文舞也皆文王之樂美美其徳也憾憾未周洽天下大武武王樂韶濩湯樂韶猶紹也紹繼大禹故曰韶防濩下民故曰濩慙慙於放桀言湯而不及武者或為先王諱也大夏禹樂禹治水八年其勤至矣而不矜不伐故云不徳韶箾舜樂紹堯之徳曰韶札以舜徳盛如天地蔑加故止焉而不敢復請且知其篇終也札觀樂而知政極其評議之當何其賢明才博之絶人豈在呉而涉知其樂歌之文或左氏附會之也又聘諸國而遍識其賢納歸之公歇盡也欒髙之難見田氏傾齊帶大帶呉地貴縞鄭地貴紵故各以獻瑗蘧伯玉史狗史朝之子文子史鰌史魚發公叔文子戚孫文子邑辯猶争也君在殯獻公未葬也君不徳而臣賢且富故政必歸之三十一年冬呉子使屈狐庸聘于晉通路也趙文子問焉曰延州來季子其果立乎巢隕諸樊閽戕戴呉天似啓之何如對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啟季子也若天所啟其在今嗣君乎甚徳而度徳不失民度不失事民親而事有序其天所啓也有呉國者必此君之子孫實終之季子守節者也雖有國不立狐庸以呉行人聘晉延州來季札前後食邑故以為稱延延陵今南直𨽻常州嗣君光度檢則也
  昭公四年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呉圍朱方克之詳見靈王之亂冬呉伐楚入棘櫟麻以報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於夏汭葴尹宜咎城鍾離薳啟疆城巢然丹城州來棘櫟麻皆楚東鄙邑夏汭漢水曲今湖廣武昌府境有夏汭呉兵在東北楚盛兵東南以絶其後宜咎陳大夫奔楚然丹鄭子革前奔楚
  五年冬十月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呉以報棘櫟麻之役薳射以繁揚之師會於夏汭越大夫常壽過帥師會楚子于瑣聞呉師出薳啟疆帥師從之遽不設備呉人敗諸鵲岸楚子以驛至於羅汭呉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之將以釁鼓王使問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聞將治兵於敝邑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以觀王怒之疾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龜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兹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無日矣今君奮焉震電馮怒虐執使臣將以釁鼓則呉知所備矣敝邑雖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師難易有備可謂吉矣且呉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釁軍鼓而敝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國之守龜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報志乃弗殺楚師濟於羅汭沈尹赤會楚子次於萊山薳射帥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師先入南懐楚師從之及汝清呉不可入楚子遂觀兵於坻箕之山是行也呉早設備楚無功而還以蹶由歸楚子懼呉使沈尹射待命于巢逺啟彊待命于雩婁禮也薳射楚大夫瑣楚地遽怱遽也鵲岸楚地南直𨽻舒縣杜云有鵲尾渚又河南羅縣南有鵲山未詳驛傳也羅水名守龜疑寳龜藏于宗廟者余亟使述呉令龜之詞馮怒盛怒也兆龜兆報應也城濮戰楚卜吉應乃在邲報志志在應其卜吉也南懐汝清皆楚界禮謂備敵之禮○懼而脩備兵家之常何禮之有
  六年九月徐儀楚聘于楚楚子執之逃歸懼其叛也使薳洩伐徐呉人救之令尹子蕩帥師伐呉師于豫章而次于乾谿呉人敗其師於房鍾獲宫廐尹弃疾子蕩歸罪於薳洩而殺之儀楚徐大夫薳洩楚大夫乾谿楚東竟房鍾呉地弃疾鬭韋龜之父歸罪薳洩以解其敗軍之罪
  十三年夏晉 並徴會告于呉秋晉侯會呉子于良水道不可呉子辭乃還徴會召諸侯會平丘也良今南直𨽻邳州城北有良城十九年冬令尹子瑕言蹶由於楚子曰彼何罪諺所謂室於怒市於色者楚之謂矣舍前之忿可也乃歸蹶由楚子平王也子瑕言靈王怒呉子而執其使猶人忿於室家而作色於市人
  闔廬入郢
  昭公十三年冬呉滅州來令尹子旗請伐呉王弗許曰吾未撫民人未事鬼神未脩守備未定國家而用民力敗不可悔州來在呉猶在楚也子姑待之州來今夀州為呉楚要害之地呉前入而今滅之以封季子後以遷蔡
  十五年 楚費無極害朝呉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於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呉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圖必及於難夏蔡人逐朝呉朝呉出奔鄭王怒曰余唯信呉故置諸蔡且微呉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無極對曰臣豈不欲呉然而前知其為人之異也呉在蔡蔡必速飛去呉所以翦其翼也朝呉有功於平王無極忌其寵謀害之誘之請求上位而又間其位在呉上者使逐之至王怒又云去呉以翦蔡欲悦也異言其多權謀以烏喻蔡言呉必能使蔡速飛背楚故翦之是年呉夷昧卒王僚立
  十七年冬呉伐楚陽匈為令尹卜戰不吉司馬子魚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馬令龜我請改卜令曰魴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戰于長岸子魚先死楚師繼之大敗呉師獲其乘舟餘皇使隨人與後至者守之環而塹之及泉盈其隧炭陳以待命呉公子光請於其衆曰喪先王之乘舟豈唯光之罪衆亦有焉請藉取之以救死衆許之使長鬛者三人潛伏於舟側曰我呼餘皇則對師夜從之三呼皆迭對楚人從而殺之楚師亂呉人大敗之取餘皇以歸陽匈字子瑕子魚名魴司馬主兵故卜戰令龜以事命於龜長岸楚地餘皇舟名隧出入道置炭火滿於隧陳兵守之光諸樊子闔廬藉借衆力也長鬛多髭鬚似楚人者三呼更對楚人以為怪殺之而亂傳言光有謀
  十九年 楚子之在蔡也郹陽封人之女奔之生大子建及即位使伍奢為之師費無極為少師無寵焉欲譖諸王曰建可室矣王為之聘于秦無極與逆勸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在蔡蓋為大夫時往聘蔡郹陽蔡邑伍奢舉之子貟之父室妻也無極既言可妻又以女美勸王皆欲譖建而先為之地也秦女歸王故稱夫人夏楚子為舟師以伐濮費無極言於楚子曰晉之伯也邇於諸夏而楚辟陋故弗能與争若大城城父而置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説從之故太子建居于城父濮南夷也城父今為南直𨽻亳縣東南七十里有城父城居太子亦將為讒地也令尹子瑕聘于秦拜夫人也拜謝秦冬楚人城州來沈尹戍曰楚人必敗昔呉滅州來子旗請伐之王曰吾未撫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來以挑呉能無敗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謂撫之矣戍曰吾聞撫民者節用於内而樹徳於外民樂其性而無冦讎今宫室無量民人日駭勞罷死轉忘寢與食非撫之也前呉滅州來今楚復取而城之戌莊王曾孫葉公諸梁父駭驚也轉遷徙也
  二十年春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問伍奢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何信於讒王執伍奢使城父司馬奮揚殺大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奮揚奮揚使城父人執已以至王曰言出於余口入於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貳奉初以還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矣王曰而敢來何也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呉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棠君尚謂其弟貟曰爾適呉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擇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廢爾其免之相從為愈伍尚歸奢聞貟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殺之貟如呉言伐楚之利於州于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讐不可從也貟曰彼將有他志余姑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見鱄設諸焉而耕於鄙無極讒計巳成王信其讒召奢詰之一過納建妻也王忿其言切執之奮揚知太子寃故遣去初初命還周旋也奸犯也歸王善其言舍之使還棠邑今六合江浦二縣奢長子尚為棠邑大夫稱君貟尚弟子胥不逮知不及貟尚以已死遣弟為孝仁知勇復勉弟報仇愈于相隨俱死旰食有呉憂不得早食也州于呉子僚時光欲弑僚不利貟用事故破其謀員知光之可輔遂進勇士以求入退居鄙野鱄設諸勇士也
  二十一年三月葬蔡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大夫送葬者歸見昭子昭子問蔡故以告昭子歎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終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暨今蔡侯始即位而適卑身將從之在卑謂不在嫡子位以長幼齒詩大雅暨息也冬蔡侯未出奔楚費無極取貨於東國而謂蔡人曰朱不用命於楚君王將立東國若不先從王欲楚必圍蔡蔡人懼出朱而立東國朱愬於楚楚子將討蔡無極曰平侯與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廢之靈王殺隠太子其子與君同惡徳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廢置在君蔡無他矣東國隠太子之子平侯廬之弟朱之叔父有盟盟于鄧依陳蔡人以國是也在君言權在君他他心也
  二十三年秋呉人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呉人禦諸鍾離子瑕卒楚師熸呉公子光曰諸侯從於楚者衆而皆小國也畏楚而不獲巳是以來吾聞之曰作事威克其愛雖小必濟胡沈之君幼而狂陳大夫齧壯而頑頓與許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師熸帥賤多寵政令不壹七國同役而不同心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若分師先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三國敗諸侯之師乃搖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後者敦陳整旅呉子從之戊辰晦戰于雞父呉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三國争之呉為三軍以繫於後中軍從王光帥右掩餘帥左呉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亂呉師擊之三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軍死矣師譟而從之三國奔楚師大奔書曰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君臣之辭也不言戰楚未陳也凡將威重則兵皆嚴整詐不能施時令尹子瑕以疾將兵使蘧越攝其事而瑕竟卒主帥喪亡其軍人無復鬬志故如熸熸火滅也无謂越賤軍多寵人政令不一可以詐襲故令前隊去戰備薄威嚴示不整以誘之後則敦厚其陳整衆以待兵忌晦犯晦擊楚不意也雞父在南直𨽻夀州境舊有雞備亭罪人不習戰以餌之王王僚掩餘僚弟國君社稷之主與宗廟共其存亡故稱滅大夫輕故曰獲此戌所謂挑呉者楚既大敗州來必入呉矣楚大子建之母在郹召呉人而啟之冬十月甲申呉太子諸樊入郹取楚夫人與其寳器以歸楚司馬薳越追之不及將死衆曰請遂伐呉以徼之薳越曰再敗君師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縊於薳澨郹郹陽也平王前娶秦女廢太子建故母歸其家恨失寵而召呉人諸樊門巢巳卒此誤應即諸樊之太子光也徼要其勝負既敗雞父設往復敗是再敗薳澨楚地楚囊瓦為令尹城郢沈尹戍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守在四鄰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結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務成功民無内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呉是懼而城於郢守巳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昔梁伯溝其公宫而民潰民弃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埸修其土田險其走集親其民人明其伍候信其鄰國慎其官守守其交禮不僭不貪不懦不耆完其守備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徳無亦監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過同慎其四竟猶不城郢今土數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囊瓦子囊之孫字子常前用子囊遺言巳築郢城今畏呉復増修以自固天子徳及逺四夷為之守在諸侯巳卑諸侯政修四鄰為之守四竟裁自完而巳狎安習也三務春夏秋之務梁事見秦取梁走集邊竟之壘璧伍伍部候候望交禮交接之禮懦弱也耆强也詩大雅無念念也聿述也義取念祖考則述其徳以顯之若敖蚡冒武文楚四君皆賢方百里為同方千里為圻難難以為安○前子囊城郢君子以為忠此囊瓦城郢戍以為必亡者蓋共王之季當楚方强而思城其國都是防患於豫有謀國之深思焉今畏呉而城是智畧無施自保不遑矣此事同而勢異情異不可不察也二十四年冬楚子為舟師以略呉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呉不動而速之呉踵楚而疆埸無備邑能無亡乎越大夫胥犴勞王於豫章之汭越公子倉歸王乘舟倉及夀夢帥師從王王及圉陽而還呉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戌曰亡郢之始於此在矣王壹動而亡二姓之帥㡬如是而不及郢詩曰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其王之謂乎畧行也行呉境將侵之踵躡其後汭水曲歸遺也越既遺王以舟復以師從王圉陽楚地壽夢越大夫二姓之帥守巢鍾離二大夫詩大雅厲惡階道梗病也
  二十五年十二月楚子使薳射城州屈復茄人焉城丘皇遷訾人焉使熊相禖郭巢季然郭巻子大叔聞之曰楚王將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憂憂將及王弗能久矣薳射熊相禖季然楚三大夫州屈丘皇巢巻楚四邑城築其城郭築其郭茄訾皆楚地復復於故遷遷之新
  二十六年九月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大子壬弱其母非適也王子建實聘之子西長而好善立長則順建善則治王順國治可不務乎子西怒曰是亂國而惡君王也國有外援不可瀆也王有適嗣不可亂也敗親速讐亂嗣不祥我受其名賂吾以天下吾滋不從也楚國何為必殺令尹令尹懼乃立昭王子西平王之長庻壬昭王名言其母為建聘是揚王之惡外援秦也瀆慢也不立秦出將來討是速讐也名簒國之名○子西若立則無入郢之禍子常之言亦不可以人廢也然子西以正拒自不能違矣
  二十七年春呉子欲因楚喪而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圍濳使延州來季子聘于上國遂聘于晉以觀諸侯楚莠尹然工尹麇帥師救濳左司馬沈尹戍帥都君子與王馬之屬以濟師與呉師遇于窮令尹子常以舟師及沙汭而還左尹郤宛工尹壽帥師至于潛呉師不能退呉公子光曰此時也弗可失也告鱄設諸曰上國有言曰不索何獲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雖至不吾廢也鱄設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無若我何光曰我爾身也夏四月光伏甲於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於道及其門門階户席皆王親也夾之以鈹羞者獻體改服於門外執羞者坐行而入執鈹者夾承之及體以相授也光偽足疾入于堀室鱄設諸置劍於魚中以進抽劍刺王鈹交於胸遂弑王闔廬以其子為卿季子至曰苟先君無廢祀民人無廢主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吾誰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亂立者從之先人之道也復命哭墓復位而待呉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奔鍾吾楚師聞呉亂而還掩餘燭庸皆王僚母弟潛楚邑在南直𨽻廬江縣有灊城季子聘觀强弱也二尹楚官然麇其名都君子在都邑之士有復除者王馬之屬王之養馬官屬校人濟師益其師也窮楚地沙水名遇窮之師當呉之前至濳之師要呉之後故呉不能退光言二弟將兵在外為敵國所制國内空此機宜乘光諸樊子故自稱王嗣料季聘還亦以光當立專諸深然之以僚無復可忌光感其意遂以身委之堀室掘地為室預為避計僚備光甚密甲士坐道邊至光門以其親持鈹環衛進羞者使解衣于外膝行而進以鈹夾之及其體復以次相授進於王設諸灸全魚置劍於中以刺王雖鈹交其胷而竟弑之鈹劍屬闔廬光也以鱄諸子為卿異自諸樊以下兄弟相傳而不立適欲以次及季子季子不立而僚以夷昧之子立光固宜有國者故札云爾復使命於僚墓而哭之居本位待光命徐鍾吾二國鍾吾今為南直𨽻宿遷縣郤宛以乘亂不祥故還郤宛直而和國人説之鄢將師為右領與費無極比而惡之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譖郤宛焉謂子常曰子惡欲飲子酒又謂子惡令尹欲飲酒於子氏子惡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來辱為恵巳甚吾無以酬之若何無極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擇焉取五甲五兵曰置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及饗日帷諸門左無極謂令尹曰吾㡬禍子子惡將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此役也呉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羣帥使退其師曰乘亂不祥呉乗我喪我乘其亂不亦可乎令尹使視郤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將師而告之將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惡聞之遂自殺也國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國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盡滅郤氏之族黨殺陽令終與其弟完及佗與晉陳及其子弟晉陳之族呼於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為王専禍楚國弱寡王室䝉王與令尹以自利也令尹盡信之矣國將如何令尹病之右領楚官子惡郤宛字酬報獻也曰置至酬之無極辭帷帳帷陳甲兵其中此役救潛之役遂令將師令也爇燒也編菅苫也秉把也秆藁也投投於地競取其屋之材以投地不忍燒之也炮燔郤宛也令終陽匈子晉陳楚大夫皆郤氏黨䝉蔽也楚郤宛之難國言未巳進胙者莫不謗令尹沈尹戌言於子常曰夫左尹與中廐尹莫知其罪而子殺之以興謗讟至于今不巳戍也惑之仁者殺人以掩謗猶弗為也今吾子殺人以興謗而弗圖不亦異乎夫無極楚之讒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呉出蔡侯朱喪大子建殺連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不然平王之温恵共儉有過成莊無不及焉所以不獲諸侯邇無極也今又殺三不辜以興大謗㡬及子矣子而不圖將焉用之夫鄢將師矯子之命以滅三族國之良也而不愆位呉新有君疆埸日駭楚國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讒以自安也今子愛讒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圖九月巳未子常殺費無極與鄢將師盡滅其族以説于國謗言乃止進胙國人祭祀者謗詛也左尹郤宛也中廐尹陽令終也三不辜郤氏陽氏晉陳氏不愆位在位無愆過
  三十年秋呉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監馬尹大心逆呉公子使居養莠尹然左司馬沈尹戍城之取於城父與胡田以與之將以害呉也子西諫曰呉光新得國而親其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將用之也若好吾邊疆使柔服焉猶懼其至吾又彊其讐以重怒之無乃不可乎呉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濵不與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諸華光又甚文將自同於先王不知天將以為虐乎使翦喪呉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將卒以祚呉乎其終不逺矣我盍姑億吾鬼神而寧吾族姓以待其歸將焉用自播揚焉王弗聽呉子怒冬十二月呉子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巳卯滅徐徐子章禹斷其髪攜其夫人以逆呉子呉子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沈尹戍帥師救徐弗及遂滅夷使徐子處之呉子忌二子在徐故使執之楚乃大封殖之故子西以為重其怒大封多分與土田定徒定其所徙之居又使逆之於竟養所封邑城城養胡田故胡子之田柔服使呉柔而服自同先王言光文甚志美欲比於先周盛時也終不逺言其究竟可俟億安也歸善惡之歸播揚宣耀而無遵養之意防壅也壅山水以灌徐斷髪自刑示懼夷城父也呉子問於伍員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惡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以肄焉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於是乎始病肄習也數往數來如肄習也道敝罷敝於道
  三十一年秋呉人侵楚伐夷侵濳六楚沈尹戍帥師救濳呉師還楚師遷潛於南岡而還呉師圍弦左司馬戍右司馬稽帥師救弦及豫章呉師還始用子胥之謀也濳六楚二邑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趙簡子夢童子臝而轉以歌旦占諸史墨曰吾夢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呉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臝臝體也轉宛轉也簡子夢適與日食會疑咎在已故問之史墨知夢非日食之應故不釋夢而釋日食之咎在楚周十二月夏十月日月合朔於辰尾而食庚午周十月十九日閲四十一日至辛亥朔日雖食於辛亥而變始于庚午以始變為占而日在辰故知入郢之日必以庚辰午南方楚位以午日有變故災在楚辰東方呉在楚東故入郢必呉午火庚金金為火妃午火勝庚金楚氣猶旺故呉終不克亥水也水數六故六年辰尾龍尾謫變氣也
  定公二年四月桐叛楚呉子使舒鳩氏誘楚人曰以師臨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秋楚囊瓦伐呉師于豫章呉人見舟于豫章而濳師于巢冬十月呉軍楚師于豫章敗之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桐今南直𨽻安慶府有桐城舒舒城縣與鳩皆楚屬國呉教舒鳩誘楚使以兵臨我我伐桐偽若畏楚師之臨巳而為伐其叛國以取媚者欲使楚不忌所謂多方以誤之楚從舒鳩伐呉呉見舟豫章偽若為楚伐桐而實濳師以撃楚軍楚不忌故敗繁守巢大夫三年冬蔡昭侯為兩佩與兩裘以如楚獻一佩一裘於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兩肅爽馬子常欲之弗與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與謀請代先從者許之飲先從者酒醉之竊馬而獻之子常子常歸唐侯自拘於司敗曰君以弄馬之故隠君身弃國家羣臣請相夫人以償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過也二三子無辱皆賞之蔡人聞之固請而獻佩于子常子常朝見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禮不畢將死蔡侯歸及漢執玉而沈曰余所有濟漢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晉以其子元與其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佩佩玉唐國在湖廣棗陽縣東南百五十里舊有上唐縣成公恵侯後肅爽駿馬名隨州城北唐城白雲鄉有驌驦陂自拘以竊馬故也隠憂約相助也夫人謂圉馬者官不共言禮遣蔡侯之物不供備蔡在汝南漢北誓言若復渡漢事楚當受禍明如大川○囊瓦之賄不足論矣唐蔡二君以弱小處强暴之下忍欲示檏猶恐不寧而乃以翫好誇示貪夫其及也宜矣
  四年春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侯弗得 乃辭蔡侯 沈人不會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秋楚為沈故圍蔡伍貟為呉行人以謀楚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孫嚭為呉大宰以謀楚楚自昭王即位無嵗不有呉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於呉冬蔡侯呉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左司馬戍謂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還塞大隧直轅㝠阨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撃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黑謂子常曰呉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毁呉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獨克呉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於大别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盡説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夫概王晨請於闔廬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弗許夫㮣王曰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屬五千先撃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呉師大敗之子常奔鄭史皇以其乘廣死呉從楚師及清發將撃之夫㮣王曰困獸猶鬭況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鬭心矣半濟而後可撃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呉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五戰及郢已夘楚子取其妹季芊畀我以出涉睢鍼尹固與王同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呉師庚辰呉入郢以班處宫子山處令尹之宫夫㮣王欲攻之懼而去之夫㮣王入之左司馬戍及息而還敗呉師于雍澨傷初司馬臣闔廬故恥為禽焉謂其臣曰誰能免吾首呉句卑曰臣賤可乎司馬曰我實失子可哉三戰皆傷曰吾不可用也巳句卑布裳剄而褁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渉睢濟江入于雲中王寝盗攻之以戈撃王王孫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鄖鍾建負季芊以從由于徐蘇而從鄖公辛之弟懐將弑王曰平王殺吾父吾殺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討臣誰敢讐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讐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禦唯仁者能之違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約非仁也滅宗廢祀非孝也動無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將殺女鬭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呉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於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奬天衷君之恵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呉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巳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呉曰以隨之辟小而密邇於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難而弃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鳩楚竟敢不聽命呉人乃退鑪金初宦於子期氏實與隨人要言王使見辭曰不敢以約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與隨人盟文公王官伯也晉人假王命以討楚故曰文公合諸侯餘見晉失諸侯沈今為汝陽縣隣蔡晉使蔡滅之伯氏郤宛黨嚭因奔呉員與嚭皆志必報其仇共謀破楚故楚苦兵淮汭淮水曲呉乘舟從淮過蔡舍之時豫章乃今湖廣徳安府東SKchar2里章山也戍欲瓦縁漢水上下遮使勿渡巳以方城外入毁吳所舍舟大隧在今河南羅山縣西南百二十里一名九重闗直轅疑為武勝闗在今河南信陽縣南冥阨在信陽縣東南九十里一名平靖闗有大小石門鑿山為道是漢東三隘道塞之使吳不得退因與瓦師夾擊黑武城大夫用軍器革不可持久故欲速决史皇楚大夫又緣國人素情恐戍獨克為功欲速戰以先之城口三隘道總名瓦濟漢從其言禹貢漢水至大别南入江則此二别在江夏界今大别在漢陽府城東北漢江之右小别在漢川縣一十里不可不可支也安求言安寧時求知政事難時不可逃又以致死克呉可免貪賄致冦之罪二師呉楚之師柏舉楚地在今河南西平縣本柏子國地夫㮣後自立為王故稱王擅以偏師撃囊瓦卒而大勝清發水名雍澨為今岳州府東南㴩湖自此楚兵又五止戰皆敗及郢○如戍之謀楚殊有勝形而史皇以妬功之心背其謀而輕戰以致敗則入郢之禍㡬史皇之為也固一死不足贖矣於時呉多謀臣而其功夫㮣實成之亦所謂非一狐之腋者哉○楚以重兵禦呉於境不虞其大敗呉乘勝而至故不暇為守禦倉皇以出𢌿我或云李芊字呉兵自東迫楚王涉睢自西而稍南睢沮同燧象燒火燧繋象尾使赴呉師驚却之以班呉以尊卑班次處楚君臣之宫室子山呉王子夫㮣自以功髙奪其宫戍聞楚敗故還雖能敗呉師而身被重創句卑戌臣失不知其賢也戍將死剄取其首以裳褁之見戍之忠壯雲中雲夢澤中蓋江北之夢今湖廣徳安府其地王前既涉沮避呉兵此復由沮入江遶呉兵南而北濟鍾建由于皆楚臣干以背代王受戈闗絶至蘇復從鄖本雲中地前平王封蔓成然之子鬭辛於鄖事見上巻懐欲弑王以報父仇辛既禁止復奉王奔隨隨與鄖鄰壤也公宫隨侯之宫子期昭王兄公子結一人謂楚王鳩安集也鑪金子期臣要言無以楚王與呉并免子期王喜其意欲引見之以比王臣金言不敢乗君父困約時以致榮利割心當心前割血以盟示其至心世稱五伯齊桓晉文信云盛矣秦穆僅婎西陲楚莊用夷陵夏巳難為並而宋襄志業猶劣又安能與之伍也白虎通以吳闔廬繼晉救蔡與桓文穆莊列而伍之蓋庻㡬焉子胥謂夫差曰我令若父覇則當時固亦以伯稱也哉又按此傳云囊瓦城郢又云呉從楚師五戰及郢楚子涉睢則郢止一城呉兵至而昭王避之出矣考史記註楚都郢今江陵縣北紀南城是至平王更城郢在江陵東北故郢城是也又荆州紀云昭王十年呉通漳水灌紀南入赤湖進灌郢城遂破楚則郢與紀南為二城而呉以水攻楚破之與傳不恊古書之異同如此














  春秋左傳屬事卷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左傳屬事卷二十  明 傅遜 撰
  楚呉越
  昭王復國
  定公四年 初伍貟與申包胥友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及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呉為封豕長蛇以荐食上國虐始於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徳無厭若鄰於君疆埸之患也逮呉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矣子姑就館將圖而告對曰寡君越在草莽未獲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於庭牆而哭日夜不絶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哀公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包胥楚大夫與子胥善而各行其志復報也荐數也言呉貪害如蛇豕封大也呉有楚則與秦鄰故患取分與呉共分楚地撫存恤也伏隠處也無衣秦風取其王于興師脩我戈矛與子同仇與子偕作與子偕行無衣三章章三頓首故九頓其首
  五年夏申包胥以秦師至秦子蒲子虎帥車五百乘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呉道使楚人先與呉人戰而自稷會之大敗夫㮣王于沂呉人獲薳射於柏舉其子帥奔徒以從子西敗呉師於軍祥秋七月子期子蒲滅唐九月夫㮣王歸自立也以與王戰而敗奔楚為堂谿氏呉師敗楚師于雍澨秦師又敗呉師呉師居麇子期將焚之子西曰父兄親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國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舊祀豈憚焚之焚之而又戰呉師敗又戰于公壻之谿呉師大敗呉子乃歸囚闉輿罷闉輿罷請先遂逃歸葉公諸梁之弟后臧從其母於呉不待而歸葉公終不正視道謂行兵之法稷沂皆楚地薳射楚大夫奔徒敗散之卒軍祥亦楚地以唐從呉伐國滅之夫㮣戰敗奔楚蓋事後此終言之棠溪河南郾城西八十五里有棠溪故城麇楚地子期欲焚其師於此子西謂前與呉戰父兄多死其中不忍并焚子期言焚呉復國則祭祀不廢而死者得歆公壻楚地闉輿罷楚大夫先被呉囚誑呉而歸諸梁沈尹戊之子葉公子髙也其弟后臧與母俱獲於呉竟弃母而歸故惡其人冬楚子入于郢初鬭辛聞呉人之争宫也曰吾聞之不讓則不和不和不可以逺征呉争於楚必有亂有亂則必歸焉能定楚王之奔随也將涉於成臼藍尹亹涉其帑不與王舟及寧王欲殺之子西曰子常唯思舊怨以敗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復其所吾以志前惡王賞鬭辛王孫由于王孫圉鍾建鬭巢申包胥王孫賈宋木鬭懷子西曰請舍懐也王曰大徳滅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為君也非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為諸遂逃賞王將嫁季芈季芈辭曰所以為女子逺丈夫也鍾建負我矣以妻鍾建以為樂尹王之在隨也子西為王輿服以保路國於脾洩聞王所在而後從王王使由于城麇復命子西問髙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辭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對曰固辭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盜於雲中余受其戈其所猶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洩之事余亦弗能也成臼水名在今湖廣漢川縣南一百二十里源出縣西界入漢藍尹楚官名亹寧安定也志記也鬬辛等九子皆從王有功故賞懐初謀弑王故欲舍之王憐其念父以其兄有大功故并賞子旗有功平王恃功見殺包胥常尤其人遂逃賞以自異脾洩楚邑失王恐國人潰散乃偽為王車服權立國脾洩以保安道路之人城麇築城于麇今岳州府境有東西二城其所築也子西以由于不能其事當辭勿行由于以人材質不同于能受戈蔽王而不能如脾洩之事豈能知城事乎傳言楚多賢臣各致其能故昭王歸國
  六年四月己丑呉大子終纍敗楚舟師獲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國大惕懼亡子期又以陵師敗于繁揚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為矣於是乎遷郢於鄀而改紀其政以定楚國終纍闔廬長子夫差兄潘子臣小惟子楚二帥陵陸也水陸二師皆敗子西以國人知懼而後可與圖安故遷郢於鄀改紀以安定之鄀本都商密漢為丹水縣後廢在今河南内鄉縣西南一百二十里楚徙之近郢後為襄州樂鄉縣襄州今為襄陽樂鄉巳廢其地在襄陽府城南二百二十里子西遷郢實此○竊謂臨難遷都智謀所忌楚雖遭呉患國猶未虧也何用遷鄀以自弱乎子西諸臣皆忠勇有謀籌之豈其畧耶緣楚郢本今江陵呉自江而至頗為便易襄陽稍北呉既難犯尤居國上流其勢易以制呉斯見謀國營慮萬端不可以一律拘也至今襄陽控制南北天下之形勝實稱焉子西其審矣哉十四年 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月楚滅頓牂頓子名頓今河南商水縣
  十五年 呉之入楚也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多取費焉二月楚滅胡豹胡子名胡今南直𨽻頴州
  哀公元年春楚子圍蔡報柏舉也里而栽廣丈髙倍夫屯晝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間而還蔡於是乎請遷于呉栽設版築為圍壘周匝去蔡城一里壘厚一文髙二丈夫役屯聚晝夜不止凡九日而壘成子西本計如此今如之辨别也男女各别係纍而出降楚欲使蔡徙國在江水之北汝水之南蔡權聽命故楚師還既還而蔡叛楚即呉
  二年秋呉洩庸如蔡納聘而稍納師師畢入衆知之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説哭而遷墓冬蔡遷于州來蔡請遷于呉中悔故因聘襲之蔡殺駟以説於呉言不時遷駟之為也將遷與先君辭故哭
  四年春蔡昭侯將如呉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公孫翩逐而射之入於家人而卒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文之鍇後至曰如牆而進多而殺二人鍇執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鍇遂殺之故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姓公孫旴承音懲蓋楚言或云衍字翩蔡大夫射公公卒門之翩以矢自守門鍇亦蔡大夫如牆並行如牆俱進中肘中鍇之肘旰即霍也夏楚人既克夷虎乃謀北方左司馬取申公壽餘葉公諸梁致蔡於負函致方城之外於繪闗曰呉將泝江入郢將奔命焉為一昔之期襲梁及霍單浮餘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隂地司馬起豐析與狄戎以臨上雒左師軍于菟和右師軍于倉野使謂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晉楚有盟好惡同之若將不廢寡君之願也不然將通於少習以聽命士蔑請諸趙孟趙孟曰晉國未寧安能惡於楚必速與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將裂田以與蠻子而城之且將為之卜蠻子聽卜遂執之與其五大夫以畀楚師于三户司馬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夷虎蠻夷叛楚者謀北方既定其内而圖外也販夀餘諸梁皆楚大夫致蔡者先以蔡之故地人民以為邑今復會其衆於負函又會方城外之衆於繪闗負函繪闗皆楚地偽詞將以備呉夜約其期即襲梁霍使不知備一昔一夜也梁霍蠻二邑皆在今河南汝州境有廢梁縣有霍山又有蠻中聚浮餘楚大夫晉隂地在河南山北自今陜西洛南縣至河南嵩縣司馬即眅也起發也析豐皆楚邑析今為内鄉縣南舊有豐鄉眅發二邑之兵與戎狄之衆以臨上雒而分軍為二以脅晉之命大夫之守隂地曰士蔑者上洛即洛南莬和上雒東山倉野上雒之野少習武闗在今陜西商縣東一百八十里將大開武闗伐晉時晉有范中行之難故曰未寧九州戎在晉隂地陸渾者詐以田封蠻子而為之卜城因執之以與楚三户楚地内鄉縣西南有三户城楚復詐為蠻子作邑立其宗主誘而悉俘之
  六年春呉伐陳 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弃盟逃讐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讐乎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則命公子結亦不可則命公子啓五辭而後許將戰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㝠卒于城父子閭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羣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立君之子亦順也二順不可失也與子西子期謀濳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是嵗也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三日楚子使問諸周大史周大史曰其當王身乎若禜之可移於令尹司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置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過天其夭諸有罪受罰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榖雖不徳河非所獲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國也宜哉夏書曰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亂其紀綱乃滅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巳率常可矣伐陳詳見楚滅陳前敗柏舉此戰更敗是再敗楚先於陳有盟呉為世仇若不救陳是弃盟逃仇申子西名結子期名啟子閭名皆昭王兄大㝠陳地呉師所在二順謂前許立為順命今立君子為順分濳師密發閉塗伏道也越女昭王妾章恵王名日為君象妖氛守之故以為當王身雲在楚上唯楚見之故禍不及他國禜禳祭諸侯望祀境内山川故不越望江今在荆州府城南源自蜀之岷山歴歸州夷陵宜都枝江公安石首而東與漢合漢今在荆門州東九十里源自陜西漢中為漢江至荆山東為滄浪水過濳江為沔水睢今在當陽縣北出房陵縣界與漳水合流通沱江至枝江縣界入大江漳今在當陽縣北界出臨沮縣南至當陽與沮水合流入大江皆在楚境夏書五子之歌云唐虞及夏皆都冀桀乃於此滅亡由不知天道之常也又書大禹謨言信出巳則福亦在巳昭王由巳率其常道可以保國
  白公勝之亂
  哀公十六年 楚大子建之遇讒也自城父奔宋又辟華氏之亂於鄭鄭人甚善之又適晉與晉人謀襲鄭乃求復焉鄭人復之如初晉人使諜於子木請行而期焉子木暴虐於其私邑邑人訴之鄭人省之得晉諜焉遂殺子木其子曰勝在呉子西欲召之葉公曰吾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子西曰吾聞勝也信而勇不為不利舍諸邊境使衛藩焉葉公曰周仁之謂信率義之謂勇吾聞勝也好復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復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子必悔之弗從召之使處呉竟為白公請伐鄭子西曰楚未節也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請許之未起師晉人伐鄭楚救之與之盟勝怒曰鄭人在此讐不逺矣勝自厲劍子期之子平見之曰王孫何自厲也曰勝以直聞不告女庸為直乎將以殺爾父平以告子西子西曰勝如卵余翼而長之楚國第我死令尹司馬非勝而誰勝聞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子西不悛勝謂石乞曰王與二卿士皆五百人當之則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當五百人矣乃從白公而見之與之言説告之故辭承之以劍不動勝曰不為利謟不為威惕不洩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呉人伐慎白公敗之請以戰備獻許之遂作亂秋七月殺子西子期于朝而刼恵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終抉豫章以殺人而後死石乞曰焚庫弑王不然不濟白公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庫無聚將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國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從葉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子髙曰吾聞之以險徼幸者其求無饜偏重必離聞其殺齊管脩也而後入白公欲以子閭為王子閭不可遂劫以兵子閭曰王孫若安靖楚國匡正王室而後庇焉啓之願也敢不聽從若將専利以傾王室不顧楚國有死不能遂殺之而以王如髙府石乞尹門圉公陽穴宫負王以如昭夫人之宫葉公亦至及北門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國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賊之矢若傷君是絶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進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國人望君如望嵗焉日日以㡬若見君面是得艾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奮心猶將旌君以狥於國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進遇箴尹固帥其屬將與白公子髙曰微二子者楚不國矣弃徳從賊其可保乎乃從葉公使與國人以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縊其徒微之生拘石乞而問白公之死焉對曰余知其死所而長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將烹乞曰此事也克則為卿不克則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王孫燕奔頯黄氏沈諸梁兼二事國寧乃使寧為令尹使寛為司馬而老於葉建遇讒見前建奔鄭見宋華向之亂諜間伺者子木建字請行而期請行襲鄭而定其期也鄭殺建子勝亡在呉子西以勝信勇欲召之使藩衛其國葉公云周旋於仁之厚斯成其信率由於義之正斯成其勇言必求復以死為期則必悖仁傷義以濟其私謀豈曰信勇乎卒召之白楚邑在今河南息縣有白公城未節言楚新破未得節適讐不逺比于西於鄭人翼而長以鳥喻巳之愛育勝第用士之次第得死得良死言必殺之方為我也悛懼也石乞勝之徒二卿士子西子期熊宜僚楚勇士説相悦辭辭其事承之㧞劍指其喉慎楚邑在今南直𨽻廬州府城東北有慎城戰備欲陳鎧杖兵器如與呉戰時以入獻㨗因作亂以袂掩慚於葉公故豫章大木抉以殺人效其多力乞欲焚庫以息覬覦弑王以絶羣望勝志止復仇故弗從蔡遷州來楚并其地故葉公在蔡言行險圖倖者多求于人則偏重而離散欲須其斃討之管脩楚賢大夫管仲之後聞其殺賢知可討髙府楚别府居王於内乞主其門圍公陽楚大夫穴其宫以出王昭夫人王母也歳年穀㡬冀望也艾安也旌表也國人或勸之胄或勸之勿胄見葉公之得民也箴尹楚官名固欲助白公子髙葉公字言二子功多楚由以國而勝殺之是賊也豈可保其終而從之因使率衆攻勝勝奔縊微匿也長者謂白公燕白公弟頯黄呉地二事令尹司馬國寜國安也寧子西子字子國寛子期之子授二子位而歸老亦要後言之
  十七年秋王與葉公枚卜子良以為令尹沈尹朱曰吉過於其志葉公曰王子而相國過將何為他日改卜子國而使為令尹枚卜暗指所卜以令龜子良恵王弟志望也過相將為王也
  十八年春巴人伐楚圍鄾初右司馬子國之卜也觀瞻曰如志故命之及巴師志將卜帥王曰寧如志何卜焉使帥師而行請承王曰寢尹工尹勤先君者也三月楚公孫寧呉由于薳固敗巴師于鄾故封子國於析君子曰恵王知志夏書曰官占唯能蔽志昆命元龜其是之謂乎志曰聖人不煩卜筮恵王其有焉巴四川重慶府有巴子城鄾時屬楚觀瞻楚開卜大夫子國未為令尹時卜為右司馬得吉兆故此命使為之帥請承請其佐寝尹由于以背受戈工尹薳國執燧象奔呉師所謂勤先君者析楚邑知志知用其志夏書大禹謨官占卜筮之官蔽斷也昆後也言當先斷以志後用龜蓋詳於人不瀆神也
  楚滅陳
  襄公三十年六月鄭子産如陳涖盟歸復命告大夫曰陳亡國也不可與也聚禾粟繕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撫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子卑大夫敖政多門以介於大國能無亡乎不過十年矣以陳之亡形巳備不可結好
  昭公八年 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大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過殺悼太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夏四月辛亥哀公縊干徴師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勝愬之于楚楚人執而殺之公子留奔鄭書曰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罪在招也楚人執陳行人干徴師殺之罪不在行人也招過皆哀公弟哀公先愛留屬招過立之既見殺大子而立留知人心不順復憂恚自殺干徴師陳大夫以喪赴于楚而勝愬招過殺大子楚遂殺干徴師秋陳公子招歸罪於公子過而殺之九月楚公子弃疾帥師奉孫呉圍陳宋戴惡會之冬十一月壬午滅陳輿嬖袁克殺馬毁玉以葬楚人將殺之請置之既又請私私於幄加絰於顙而逃孫呉偃師子恵公奉之伐陳示欲立之也戴惡宋大夫輿嬖衆寵人袁克嬖之貴者殺馬毁玉以非禮葬哀公為將殺請置馬玉不用而求私盡其臣禮於幄中加絰以喪公義不臣楚故逃
  九年夏四月陳災鄭裨竈曰五年陳將復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産問其故對曰陳水屬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陳逐楚而建陳也妃以五成故曰五年嵗五及鶉火而後陳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故曰五十二年陳顓頊之後顓頊以水徳王天下故為水屬火畏水故為之妃相治也楚之先祝融為髙辛氏火正治火火心星心星見而陳火是陳以水得火為之妃而興陳封而楚去故曰逐楚建陳火出於周五月而以四月者以長歴推前年悞置閏故也妃合也五行各相妃合得五而成故五嵗而陳復封是嵗嵗在星紀五嵗及大梁而陳復封自大梁四嵗而及鶉火後四周四十八嵗凡五及鶉火五十二年天數以五為紀故五及鶉火火盛則水滅而陳亡
  十三年 平王即位 悼大子之子呉歸于陳
  哀公元年 呉之入楚也使召陳懷公懐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呉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逄滑當公而進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呉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弃呉未可從而晉盟主也若以晉辭呉若何公曰國勝君亡非禍而何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况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禍也楚雖無徳亦不艾殺其民呉日敝於兵暴骨如莽而未見徳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禍之適呉其何日之有陳侯從之及夫差克越乃脩先君之怨秋八月呉侵陳脩舊怨也懐公令以與楚與呉者分右左陳人謂無所與者從其田之東西為左右都邑之人無田者隨其黨逄滑陳大夫當公見志在公也國勝國為呉所勝如莽如草生野莽莽然言多也訓楚使懼而改過何日無㡬日
  六年春呉伐陳復脩舊怨也楚子曰吾先君與陳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陳師于城父
  九年夏楚人伐陳陳即呉故也
  十年冬楚子期伐陳呉延州來季子救陳
  十一年夏陳轅頗出奔鄭初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巳大器國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轅咺進稻醴梁糗腶脯焉喜曰何其給也對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諫對曰懼先行封田封内之田悉賦税之大器鐘鼎之屬稻醴酒也梁糗乾飯腶加薑桂曰脯給備也言知必逐故即具此若諌恐見怒而先逐○以弱小介乎强暴而所任若此何得不亡十五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呉及桐汭陳侯使公孫貞子弔焉及良而卒將以尸入呉子使大宰嚭勞且辭曰以水潦之不時無乃廩然隕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憂寡君敢辭上介芋尹蓋對曰寡君聞楚為不道荐伐呉國滅厥民人寡君使蓋備使弔君之下吏無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隕隊絶世于良廢日共積一日遷次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尸造于門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聞之曰事死如生禮也於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又有朝聘而遭喪之禮若不以尸將命是遭喪而還也無乃不可乎以禮防民猶或踰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是弃禮也其何以為諸侯主先民有言曰無穢虐士備使奉尸將命苟我寡君之命達于君所雖隕于深淵則天命也非君與涉人之過也呉人内之桐汭桐水之曲呉地今南直𨽻廣徳州弔弔其被兵也良亦呉地在邳州境尸未葬之通稱呉不欲以尸入故托言值水潦難濟恐隕其尸為重憂以辭廪然傾動貌尹蓋陳大夫貞子之上介據禮以必行荐重也備猶充也廢日并日共積共給委積一日𭅺遷不敢留命也聘禮若賔死未將命則既斂於棺造於朝介將命又聘遭喪入竟則遂也不郊勞不筵几不禮賔主人畢歸禮賔唯饔餼之受不賄不禮玉不贈朝禮巳亡虐士死者無穢不以為穢也必欲奉尸以逹君命雖隕于淵無悔呉詘于禮而内之○蓋誠知禮矣不二年而陳旋亡者以經國家定上下蓋有所不逮而或以觸楚之怒也豈若逢滑當公言之為智乎惜白公亂時無復聞有滑言也吁十七年 楚白公之亂陳人恃其聚而侵楚楚既寧將取陳麥楚子問帥於大師子穀與葉公諸梁子榖曰右領差車與左史老皆相令尹司馬以伐陳其可使也子髙曰率賤民慢之懼不用命焉子穀曰觀丁父鄀俘也武王以為軍率是以克州蓼服隨唐大啓羣蠻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為令尹實縣申息朝陳蔡封畛於汝唯其任也何賤之有子髙曰天命不謟令尹有憾於陳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與君盍舍焉臣懼右領與左史有二俘之賤而無其令徳也王卜之武城尹吉使帥師取陳麥陳人御之敗遂圍陳秋七月巳卯楚公孫朝帥師滅陳聚積聚子穀言差車老二帥甞從子西子期伐陳習陳事諸梁言二帥官賤民不用其令穀又言先王武文皆用俘囚有功雖賤可使封畛於汝開封疆北至汝水子髙即諸梁又以天命揆之陳為子四所憾而其子必有功并知二帥賤而無徳憾憾其弃楚即呉也舍舍二帥朝子西之子
  勾踐滅呉
  昭公三十二年夏呉伐越始用師於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呉乎越得嵗而呉伐之必受其凶越自少康之庻子封于會稽今為浙江紹興府治國于呉之南自此之前雖疆埸小争未甞用大兵故曰始用史墨晉史官以存亡之數不過三紀嵗星三周三十六嵗故曰不及四十年此年嵗星在星紀星紀呉越之分嵗星所在其國有福呉先舉兵伐越故受其殃
  定公五年春越入呉呉在楚也呉入郢故也
  十四年夏呉伐越越子句賤禦之陳于檇李句踐患呉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動使罪人三行屬劍於頸而辭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於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歸死遂自剄也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靈姑浮以戈撃闔廬闔廬傷將指取其一屨還卒於陘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於庭苟出入必謂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越句踐越王允常子檇李今嘉興府城東有檇李城死士敢死士禽如鷙鳥之發急持以衝其陳呉陳堅不可動屬頸以劍注頸治治軍旅靈姑浮越大夫將指足大指見斬屨為所取陘呉地夫差闔廬子○兩雄相持無間可乘少得焉則大勝矣夫差亦其流亞哉而卒以亡國惜也
  哀公元年春呉王夫差敗越于夫椒報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會稽使大夫種因呉大宰嚭以行成呉子將許之伍貟曰不可臣聞之樹徳莫如滋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殺斟灌以伐斟鄩滅夏后相后緡方娠逃出自竇歸於有仍生少康焉為仍牧正惎澆能戒之澆使椒求之逃奔有虞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諸綸有田一成有衆一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謀以收夏衆撫其官職使女艾諜澆使季杼誘豷遂滅過戈復禹之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今呉不如過而越大於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句賤能親而務施施不失人親不弃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讐於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冦讎後雖悔之不可食巳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蠻夷而長冦讐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呉其為沼乎三月越及呉平呉入越不書呉不告慶越不告敗也夫差報其父仇乘勝深入越國夫椒山在今無錫縣西大湖濵會稽山在今紹興府東南十餘里宰嚭讒諛越因之求成子胥知句踐君臣智勇失此不取後必滅呉以少康事為諌澆寒浞子浞寒國支庻今山東濰縣東北有寒亭其本國也事羿弑之有其室生澆封之過山東液縣舊有過鄴二斟夏同姓諸侯后相啓孫失國依之壽光縣東南舊有灌亭濰縣東南有斟亭澆伐二斟而滅相后緡相妻娠孕少康也緡仍女牧正牧官長惎毒戒備也椒澆臣虞舜後國今河南虞城縣庖正掌膳羞之官賴此以得除巳害思虞君以二女妻少康姚虞姓綸虞邑十里為成五百人為旅兆始也女艾少康臣諜候也季杼少康子后杼豷澆弟戈豷國與過俱滅舊物故業喻今釋越亦必爾也又言句踐施恵皆得其人推親愛則不遺小勞見其必復强報呉也違天言天與不取不可食巳言雖忿而欲食之不可得矣生育聚集也教訓使閑於戰陣為沼言呉宫廢為沼池也秋八月呉侵陳脩舊怨也呉師在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惟能用其民以敗我於柏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呉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彤鏤宫室不觀舟車不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在國天有災癘親巡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嘗者卒乗與焉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民不罷勞死知不曠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是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巳安能敗我前呉入郢召陳懐公辭不往夫差既入越脩是怨詳見楚滅陳楚諸臣懲前事患之子西言夫差與父異將自亡不足患不崇壇平地作室彤丹鏤刻也不觀無臺榭擇擇其堅厚而不靡費者分猶徧也後後於衆與焉與下同甘也與之共之也死知知身死不見曠廢易輕之也積土為髙曰臺有木曰榭過再宿曰次妃嬙貴者嬪御賤者日新不巳也六年春呉伐陳復脩舊怨也
  七年夏公會呉于鄫呉來徴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呉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晉大夫過十呉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晉范鞅貪而弃禮以大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有數矣若亦弃禮則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今弃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呉人弗聽景伯曰呉將亡矣弃天而背本不與必弃疾於我乃與之大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貢辭大宰嚭曰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大國不以禮命於諸侯苟不以禮豈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弃其國大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髮文身臝以為飾豈禮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呉為無能為也鄫故國會鄫呉欲伯中國也宋百牢我呉過宋以百牢禮之也晉大夫謂范鞅數有常數淫過其數也天有十二次故制禮以象之冕旂玉路樊纓之類皆以十二為至牢數亦如之弃天謂過其數背本謂廢周禮弃疾言放弃凶疾以兵陵我也道長長大於道路子貢云畏大故君親行又言仲雍嗣大伯君呉變禮以治自同於夷由時遷易事以權濟不一拘於禮也及歸魯而知其不伯矣○此言制禮以象天數冕服俱禮之大虞書制服十有二章周袞服乃九章云日月星辰畫於旂為足其數蓋因臧僖伯之諌云爾漢儒據之以解周禮愚久以為疑至有楊信齊氏云周天子服亦十二章公服九章昭然甚明辨之詳覈福寧黄氏深取其説則知宇宙之廣莫必有同心者特識之以俟好古君子考焉又按史大伯仲雍奔荆蠻文身斷髪示不可用以避季歴而此云云竊謂大伯始以夷習成其讓可耳若大伯既以禮治仲雍何用自同於夷乎恐子貢一時辨説之詞未足為據也
  八年春呉為邾故 伐我 盟而還為魯伐邾執其君也詳見季康子搆怨邾齊 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 齊侯使如呉請師將以伐我 秋及齊平詳見田氏傾齊季康子搆怨邾齊
  九年春齊侯使公孟綽辭師于呉呉子曰昔嵗寡人聞命今又革之不知所從將進受命於君革易也秋呉城邗溝通江淮邢今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廣陵城東南築邢城今名蕪城下掘深溝謂之邢江自江東北通射陽湖又西北入淮以便兵餉也今名官河冬呉子使來儆師伐齊前呉與齊謀伐魯齊既與魯成而止故呉恨之反與魯謀伐齊
  十年春公會呉子邾子郯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弑悼公赴于師呉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徐承帥舟師將自海入齊齊人敗之呉師乃還鄎齊地弑悼公以説於呉承呉大夫秋呉子使來復儆師冬楚子期伐陳呉延州來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徳而力争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徳而安民乃還名勇名也避之以成其名季子至此年蓋九十餘矣故論之者多異説焉
  十一年春齊為鄎故國書髙無㔻帥師伐我 師及齊師戰于郊詳見康子搆怨邾齊夏為郊戰故公會呉子伐齊五月克博壬申至于嬴中軍從王胥門巢將上軍王子姑曹將下軍展如將右軍齊國書將中軍髙無㔻將上軍宗樓將下軍陳僖子謂其弟書爾死我必得志宗子陽與閭丘明相厲也桑掩胥御國子公孫夏曰二子必死將戰公孫夏命其徒歌虞殯陳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孫揮命其徒曰人尋約呉髮短東郭書曰三戰必死於此三矣使問弦多以琴曰吾不復見子矣陳書曰此行也吾聞鼓而巳不聞金矣甲戌戰于艾陵展如敗髙子國子敗胥門巢王卒助之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獻于公將戰呉子呼叔孫曰而事何也對曰從司馬王賜之甲劒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衛賜進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公使大史固歸國子之元置之新篋褽之以𤣥纁加組帶焉置書于其上曰天若不識不衷何以使下國呉將伐齊越子率其衆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呉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呉也夫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于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呉其泯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盤庚之誥曰其有顛越不共則劓殄無遺育無俾易種于茲邑是商所以興也今君易之將以求大不亦難乎弗聴使於齊屬其子於鮑氏為王孫氏反役王聞之使賜之屬鏤以死將死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也呉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前伐齊未逞復會魯再伐博嬴齊二邑皆屬今泰安州萊蕪縣中軍王自將巢姑曹展如呉三將書子占得志以死事也子陽即樓也與明相勸厲致死國子書也必死亦勸勉之虞送葬歌曲具含玉皆示以必死子行陳逆也尋繹也約繩也呉髮短欲以繩貫其首故預繹之三戰夷儀五氏與今也弦多齊人六年奔魯問遺也不復見言將死也聞鼓不聞金有進無退也艾陵齊地時齊呉之上軍皆敗勝負猶相當而王以精卒乘之故大勝而獲齊之羣帥公以兵從故以革車甲首勞公叔孫州仇也從司馬唯從呉司馬所命衛賜子貢拜拜受之褽荐也書云天唯識此不善故使下國殺國子衷善也下國魯自謂也○齊國之士莫不致死以敵呉而竟至於敗可見呉兵之强極矣此其鋭盡焉而卒破于越也○將伐齊是役之先豢養也如人養犧牲非愛之將殺之有欲欲并之也石田喻不可耕盤庚商書顛越不共從横不受命者劓割也殄絶也育長也易種轉生種類也王使貟于齊貟因托其子改姓為王孫欲避呉禍也反使返屬鏤劒名越朝齊敗盈之極也○子胥誠智士論呉越之利害亦悉矣然以先王不共天之仇為言夫差庻有儆於心而不及是何也鮑氏亡不旋踵而以托後豈貟之明亦於此而有奪也哉十二年夏公會呉于槖臯呉子使大宰嚭請尋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結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巳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乃不尋盟呉徴會于衛初衛人殺呉行人且姚而懼謀於行人子羽子羽曰呉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呉方無道國無道必弃疾於人呉雖無道猶足以患衛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也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而况大國乎秋衛侯會呉于鄖公及衛侯宋皇瑗盟而卒辭呉盟呉人藩衛侯之舍子服景伯謂子貢曰夫諸侯之會事既畢矣侯伯致禮地主歸餼以相辭也今呉不行禮於衛而藩其君舍以難之子盍見大宰乃請束錦以行語及衛故大宰嚭曰寡君願事衞君衛君之來也緩寡君懼故將止之子貢曰衛君之來必謀於其衆其衆或欲或否是以緩來其欲來者子之黨也其不欲來者子之讐也若執衛君是墮黨而崇讐也夫墮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諸侯而執衛君誰敢不懼墮黨崇讐而懼諸侯或者難以覇乎大宰嚭説乃舍衛侯槖臯在今南直𨽻巢縣柘臯有會呉城尋盟尋鄫之盟周固也制制其義奉奉贄明神結結其信要要以禍福尋重也寒歇也徴㑹召之使就會也且姚呉行人名子羽子木皆衛大夫患衛為衛患摽撃也瘈狂也噬齧也與宋衛盟畏呉竊盟藩籬也侯伯致禮以禮賔地主所會主人餼生物各以禮相辭讓難之苦困之束錦以賂呉語及若將不為衛請者墮毁也崇猶與也
  十三年夏公會單平公晉定公呉夫差于黄池六月丙子越子伐呉為二隧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呉大子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壽於姚自泓上觀之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見讐而弗殺也大子曰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屬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復戰大敗呉師獲大子友王孫彌庸夀於姚丁亥入呉呉人告敗于王王惡其聞也自剄七人於幕下秋七月辛丑盟呉晉争先呉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今呉王有墨國勝乎大子死乎且夷徳輕不忍久請少待之乃先晉人呉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於王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於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職貢於呉有豐於晉無不及焉以為伯也今諸侯會而君將以寡君見晉君則晉成為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於呉八百乘若為子男則將半邾以屬於呉而如邾以事晉且執事以伯召諸侯而以侯終之何利之有焉呉人乃止既而悔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惟命遂囚以還及户牖謂大宰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自襄以來未之改也若不會祝宗將曰呉實然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嚭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祇為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呉申叔儀乞糧於公孫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無所繫之㫖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粱則無矣麤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王欲伐宋殺其丈夫而囚其婦人大宰嚭曰可勝也而弗能居也乃歸冬呉及越平呉前既勝齊復與晉争伯而國破于越單平公周卿士黄池在今河南封丘縣南隧道也疇無餘謳陽越二大夫泓水名姑蔑今浙江龍游縣有蔑姑城蔑姑墓彌庸父為蔑姑所殺得其旌旗屬會也越始敗而後勝先以弱兵誘之而以精兵繼之故遂入其國王剄七人以絶口也争先争㰱血先後呉大伯後故云長晉盟主故云伯寅晉大夫旰晚也大事盟也二臣鞅與寅也墨氣色下勝為越所勝少待無與争也按曲禮云五官之長曰伯是職方也九州之長入天子之國曰牧於外曰侯職方者二伯各主一方州長者州牧各主一州周禮所謂八命作牧九命作伯是也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如康王之誥大保帥西方諸侯畢公帥東方諸侯是也當盡帥諸侯而獨言侯牧者舉尊而言也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侯謂牧也牧帥諸國之君見于伯亦當盡帥諸侯而獨云子男舉卜為言也魯以侯事呉故賦八百乘今呉率之以見晉是晉為伯呉為侯魯為子男故半邾以三百乘事呉如邾以六百乗事晉蓋邾子爵其賦六百乗也悔謂景伯欺之何景伯名户牖地名襄襄公會會祭呉實然言為呉所執也呉人信鬼故以此恐之名惡名儀呉大夫有山魯大夫二人舊相識橤垂貌言上人佩服美好已獨無以繋佩一盛一器也睨視也褐寒賤之人言有㫖酒但得視不得飲軍中不得出糧故相為隠語庚西方主穀癸北方主水言呉子不恤下故亡以宋不會黄池欲伐之殺丈夫囚婦人悖虐甚也不能報越與之平子胥所謂始弱也
  十七年春三月越子伐呉呉子禦之笠澤夾水而陳越子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鼔譟而進呉師分以禦之越子以三軍潛涉當呉中軍而鼔之呉師大亂遂敗之笠澤今大湖句卒鉤伍相著别為左右屯以此為聲勢分呉師而以三軍精兵并力撃其中軍故得勝十九年春越人侵楚以誤呉也夏楚公子慶公孫寛追越師至㝠不及乃還秋楚沈諸梁伐東夷三夷男女及楚師盟于敖誤呉使若與楚搆怨使呉不為備㝠越地伐東夷報越也三夷三種之夷從越者敖東吳地
  二十年秋呉公子慶忌驟諫呉子曰不改必亡弗聽出居于艾遂適楚聞越將伐呉冬請歸平越遂歸欲除不忠者以説于越呉人殺之艾呉地除不忠者内以靖其國外駕罪焉以説于越○是時呉之亡形具矣夫差猶不悟而殺諫臣英雄消阻會愚人之不若也哀夫然越計巳素定而欲假焉以説之慶忌雖忠而少智哉十一月越圍呉趙孟降于喪食楚隆曰三年之喪親暱之極也主又降之無乃有故乎趙孟曰黄池之役先主與呉王有質曰好惡同之今越圍呉嗣子不廢舊業而敵之非晉之所能及也吾是以為降楚隆曰若使呉王知之若何趙孟曰可乎隆曰請嘗之乃往先造于越軍曰呉犯間上國多矣聞君親討焉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志之不從請入視之許之告于呉王曰寡君之老無恤使陪臣隆敢展謝其不共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齊盟曰好惡同之今君在難無恤不敢憚勞非晉國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拜命之辱與之一簞珠使問趙孟曰句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將有問也史黯何以得為君子對曰黯也進不見惡退無謗言王曰宜哉趙孟諡襄子名無恤時有父簡子之喪飲食又降之楚隆襄子家臣先主簡子質明信也嗣子襄子自謂以欲敵越救呉而不能甞試也隆欲入見呉王恐越不聽故偽詞以説越人而得入展陳也簞卜笥問遺也夫差自喻所問不急猶溺人不知將溺而反笑晉史黯云不及四十年呉當亡呉王感此而問隆言黯進退咸宜於人故有美稱
  二十一年夏五月越人始來越既勝呉欲伯中國始遣使適魯
  二十二年冬十一月丁卯越滅呉請使呉王居甬東辭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縊越人以歸呉圍三年而亡甬東今浙江定海縣境唐為翁山縣今廢以歸以其尸歸夫差痛父創亡使人呼名自警必報其仇志亦壯矣且句踐君臣皆人傑也而能大勝入其國都畧亦豈世出哉卒侈心務勝以至滅亡斯見保基固業者不在於雄勇機智而在於履信思順也噫使兼秉而並運之尤足稱賢也巳














  春秋左傳屬事卷二十
  春秋左傳屬事後叙
  先聖王經籍雖遭秦燬而自西漢以後千數百年名儒碩士撰述叙紀巳汗牛充棟雖稱博洽者亦莫能殫閲士生今世若無庸復有所益矣然事有剴要而於古遺焉其可漫焉而任其缺乎往嵗余以遷補與諸同籍聚晤京邸有謂袁仲樞通鑑紀事本末可便覽讀而上有左傳恨無有如其法而列之前者余曰曽讀宋學士集有左傳始末叙文又近世毘陵唐荆川氏亦有此纂時璽丞王敬文曰宋學士所叙藏諸秘府等未之見荆川所纂事頗不全又少註難讀余向年有志纂之未竟會將計偕以授吾同門友傅遜氏渠因更張附益之國以次叙事以國分先後相續巨細相維傳事既羅之無漏矣又將杜氏集解變其體裁而革其訛謬余詳讀一二巻及其辯誤精覈必傳無疑此真足以列紀事本末之前矣余聞而心識之惜未獲即覩其書也去嵗秋杪傅君適補建昌學諭甫及叅謁余因詢得前書與王敬文所語符遂諷令鋟之板以廣所傳傅諭云雅有此志而詘於力會建昌陳令縱臾之且捐俸以資之始既巡道施公聞而贍成之余亦微有濟焉然傅諭既以此為袁氏之前又欲以宋元事繼其後并取袁氏書釐其未允而增其未備瞿瞿焉恒以不克副其志為懼余每慨近世科舉之習日趨簡便蘇子瞻所謂束書不觀遊談無根者殆尤甚矣今臺省諸公識際𢎞逺思挽其弊屢建白欲得窮經讀史博古通今之士以當科目之選則斯編也其可幽伏而不使之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耶使海内學者皆如其志豈不以通博稱而迺致夫寡昧之誚耶但人情忽於近見而慕於逺聞或誦古人遺書而追憶其人則不免有隔世之嘆設遇其人而與之處則安為故常而不見其殊異使見其異則又為衆所嫉而不容於世此古今賢豪所以多伏𭬒之悲也吾於傅遜氏而深有感焉既訖工持以請叙於余余憐其居今而學古力微而志逺不欲拒其意以鳳洲先生既叙其前矣遂推敬文之意以繫之後萬厯乙酉秋九月朔日守匡廬松陵潘志伊撰














  春秋左傳屬事後序
  竊觀古今學術其始也有自其成也有漸其行也有藉必天篤生睿聖始能超悟先物創制遜弱冠至崑獲師歸熙甫有光子建有極獲友周汝亨士淹汝允士洵俞仲蔚允文徐道潛三省與陳吉甫敬純王敬文執禮皆卑視時藝交相淬礪以博古髙逺為務中少許可遜年輩獨後皆推情分好開發予蒙今此纂與訓註粗成而二師四友先巳徂謝吉甫潦倒家居敬文官天朝無緣一一質之良可恨也尚幸焉稍後獲交今兵侍顧公觀海刑侍王公鳳洲與其弟學憲陳霽巖公為内閣王公荆石禮逮寒陋并得交其弟學憲和石公以嵗賦至京復得師掌經局趙定宇公皆䝉不以凡衆鄙夷此書脱槀即錄以求正六公繼得以首冊正定宇師幸留荆石公許最久煩更定數條以示儗作序適内召未果定宇師與諸公並虚加賞詡而鳳洲公為尤以雄作逺恵兵書張公崌崍公臭味也撫浙時疏薦云註左氏而雅有發明又安居帥公視吾臨桂張公念華連州馬公連城俱以名御史按浙俱辱薦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有云業精三傳有云見超色相有云具見淵源之學其他監司諸公亦交口過譽深愧蕪謬得當世名公指訓品隲如此或可藉以不磨也猶恐無以仰荅諸公知遇於傳中文義頗竭思慮特於地理殊有遺憾焉幼聞天文易學地理難精天象有常運度躔次亘古不易區域屢遭易代割據制度名號務以相矯并裂互錯新故疊更紛紛籍籍有難殫紀前人偶遺後終無證而况所居朴野少蓄書者舊所藏地志皆不獲帶來惟得一統志廣輿圖及向所記憶者與史記漢書叅考而已然巳几案為盈手翻目閲形罷神耗而景晷易移或旰不得一中焉憒憒憶向年周汝允藏酈道元水經皆手自㸃竄校訂又云東南非其身歴多錯曾會藝吉甫園其書室有地理圖如席許者數十幅絲分疆里曲直縱横吉甫云予數十年究意於此猶不能精今此不得與二友共之痛九原之不起嘆縮地之無術不知吾涕之潸然也因圖付梓遂濫叨兵憲施公郡守潘公邑令陳侯腆賜刻工一集事不容緩其中訛舛能必無乎但以西晉至今千百餘年若不即為一更恐後彌逺彌難考失其真矣故寧以疎畧取笑當世而不敢避焉愚前語敬文云通鑑有何難解呉三省安用註為敬文曰不然先生云其註地理極可觀愚復讀之信先生蓋熙甫也今此註有媿於呉氏𢎞多如天假以緣使遜遍蒐天下郡邑志而精考之復見於左氏編年本固大願也此譬之築宅焉以曠野而頓為營搆也難既有堂室而欲増易之也易元凱無漢儒不能為集解遜無元凱亦不能為此註今於元凱既有加焉後人欲因此而更正之當益易矣歐陽子曰六經非一世之書其將與天地無終極而存也夫既非一世之書則豈一世之人所能定乎今學校科舉皆襲宋儒一人一時之見為著令遜雖不敢輕議而中耿耿者難自冺也則此書之隃望於天下後世者誠殷矣敢識之卷尾以竢萬厯乙酉中秋古婁後學傅遜書於江西南康府建昌縣學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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