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崖集 (朴汝龍)/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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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松崖集

作者:朴汝龍
1805年

趙斗淳跋[编辑]

李文成先生處于海也。一時鄕黨俊秀問業者甚衆。而松崖朴公始終服勤。其問學忠勇。出處志事。挺然章明于世。不佞之攝乏持節是邦也。卽走謁石潭之紹賢書院。而院之南。有祠曰傍賢。蓋揭虔公而俎豆之也。後十年。公之後孫相允甫齎其祖所纂次公遺文若諸長德先輩所述銘誄碑版爲一卷者。徵余有以志之。余遊宦四方。卒卒莫之就者且幾年。今其胤子昌廈又崎嶇訪到於西京氷雪之中矣。夫以不佞畢生乾沒。顧安能爲役於此。而生三死一之訓。蓋嘗奉敎於君子矣。自甲申奠楹之後。謠㧻螮蝀與夫蚍蜉之撼。廩廩乎其晦蒙太淸矣。而公於師弟子之義。庶幾盡其倫焉。則斯已足以關鍵柱棟斯文。有不待乎零編斷簡之傳不傳焉。而誦其詩讀其書而不知其人。非聖人所嘗可也。後有求知公者。亦捨是書奚以哉。公諱汝龍。官正郞。屢贈至冢宰祭酒贊善。諡文溫。嗚呼。朝家崇報之典亦盛矣。

崇禎紀元後四己酉仲冬崇政大夫行平安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都巡察使管餉使平壤府尹後學楊州趙斗淳。謹跋。

金洙根跋[编辑]

松崖朴公。潭門高弟也。學問德業。爲世矜式。而惟以遺集之未及刊行。學者之齎嗟久矣。昔我曾王考文敬公。嘗因其蒐輯。略加刪正。將弁首而未果。今其後承懼夫愈遠而愈失其傳。謀付剞劂氏。請序于鷺湖洪丈。而謂余是文敬後人。使尾一言于下。顧惟淺識。復何贅爲。竊念龍蛇之歲。島夷猖獗。乘輿播遷。公慷慨倡義。奔問行在。貞忠卓節。炳如日星。雖在千載之下。猶將聞風而興慕。斯豈非淵源授受之所由得者乎。至若盡心所師。倡同志而享俎豆。蓄財力而鋟文稿。何莫非人所難能。而在公特餘事耳。今以寥寥數篇。詎識公幽光潛德之萬一。而公旣以文成爲之師。文敬選其書。洪丈序以文。則其精神心術之所在。出處事爲之大致。昭然如指諸掌矣。孟子曰。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吾於公亦云。

崇禎紀元後四庚戌孟春。嘉義大夫吏曹參判原任奎章閣待敎安東金洙根。謹跋。

洪祐健跋[编辑]

士生斯世。其最樂而甚幸者。莫如游聖人之門。夫宇宙至鉅也。億兆至衆也。其間有特立獨行之士。奇材異能之人。或崇名節以禔其躬。或修文辭以見其志者。蓋肩相比也。然或泯湮而不克顯焉。獨游乎聖人之門者。不然。雖無一言之可述。一節之可稱者。苟其名一登於聖人之書。卽皆竟萬世宗之表之。焜耀而不朽。今之爵以侯伯。俎豆乎聖廡者皆是也。雖然。生與聖人竝世。蓋千載而一遇之幸。遇之而得登其門而聽其緖論者。又千萬而一二也。其千萬而一二者。又未必皆傳也。登孔門者三千。而身通六藝者。厪止於七十有二人。是又何其難也。其薰炙私淑之餘。傳述其舊聞。發攄其新得。用之身心。措之事爲。可以翊世敎而燾來裔者。必殷乎盛矣。而自經禮所載以外。殆無一言之可述。一節之可稱者。嗚呼豈其然哉。然而如是者。其亦泯湮焉已矣。其傳之之難。又何爲若是其甚也。斯固古人之不幸。而後人之所大恨也。栗谷先生。吾東之聖人也。大賢宏儒之出於其門者。指固不勝摟。而乃松崖朴公。傑然爲高足。先生嘗以卓行薦公于朝。凡性命理氣之賾。學術政法之要。莫不與公而講焉。卽此可以知其賢矣。夫如是則雖無一言之可述。一節之可稱者。猶將宗之表之。竟萬世焜耀而不朽。況自奮而力學。勇也。擇師而知所歸。智也。募兵倡義。赴國家之難。忠也。不卑小官。盡職而慈民。仁也。事師殫誠。如愛父兄。以至於校讐遺文。營建祠院。服勤終始。無憾而後止。義也。具玆衆善。斯已多乎一節之可稱矣。但其著述。經兵燹散失。得爲文者厪七篇。其石潭語錄一卷。亦佚其半而不全。嗚呼惜哉。使公平生著作。悉收而幷存焉。則其所以嘉惠后學者。豈若是寂寥而已耶。雖然。譬諸一言之可述者。則亦已多矣。而又奚憾乎。卽其存者。護惜而尊奉之。俾不重歸於泯湮。則後學者之責也。公集舊有刊本。間多潦率而未賅者。又祠院之輟而復設及加贈賜諡之實。俱不及登焉。公之諸孫謀所以重鋟也。使其族能泗相駿來問余爲之跋。余謂公之可以不朽者。不在乎文章。文章。固公之餘事爾。然而後之欲不朽公者。亦不得不藉是而先之也。余伯父淵泉先生。嘗亟稱公賢。公之請諡也。蓋倡議而勸成之。又欲爲公撰神道碑。病未果。今是集之跋。余固不敢以蕪拙辭。謹爲之言如此云。

崇禎紀元後四庚戌仲春。通訓大夫行弘文館副校理知製敎兼經筵侍讀官春秋館記注官豐山洪祐健。謹書。崇禎紀元後四庚戌季春重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