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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堂集 (四庫全書本)/卷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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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七 果堂集 巻八 巻九

  欽定四庫全書
  果堂集巻八
  呉江沈彤撰
  書後 跋 題
  書校本京房易傳後
  京氏易傳三巻呉陸績註宋晁景迂嘗病其文字舛謬加辨正焉而未有雕本明程榮范欽毛鳳苞諸公先後刋刻又鮮能辨正舛謬益滋余於康熈後壬寅從事古法尋繹是書用諸本互勘又參以易稗傳啓䝉翼傳二書所引凡增減塗乙改换幾二百件粗可觀覧而舛謬尚不可數計今年冬於子未何君齋見葉石君所傳馮定逺㸃勘范欽本間有小箋假歸重校復是正二十餘件然終未得為完善也昔景迂博極羣書尤精於易乃自謂服習京氏傳三十四年始能以其象數辨正文字之舛謬而其不可就正者且缺焉以待來哲矧素本淺陋於是書無累歳服習之功而欲舛謬之盡去其可得乎馮氏小箋大槩論飛伏直月二事即不無小疵然條理秩然頗有根據故余并録焉雍正六年十一月既望書
  書古文尚書寃詞後一
  此書八巻其要者數條毛氏據隋書經籍志以辨梅賾所奏古文尚書二十五篇之非偽也其大指謂孔壁古文藏晉世秘府者永嘉亂後猶存梅賾特以無傳故上孔安國之傳而未嘗上古文之經又謂鄭康成所述古文二十四篇乃杜林漆書與孔壁書不合如其言則梅之二十五篇真孔壁書而指其偽者誠過豈知毛之於隋志乃誤解之而妄據之哉志云後漢扶風杜林傳古文尚書同郡賈逵馬融鄭𤣥為之作傳註然其所傳惟二十九篇又雜以今文非孔舊本所云非孔舊本者乃以所傳止二十九篇而不足五十八之數雜以今文而不皆古文非謂其篇目詞句與孔舊本異也且馬融亦傳漆書本其註書序云逸十六篇即鄭所述二十四篇之逸書鄭為書贊稱安國為先師謂賈馬傳其業則漆書與孔壁本安得有不合者志又云晉世秘府所存有古文尚書經文今無有傳者至東晉梅賾始得安國之傳奏之所云今無有傳者傳即傳授之傳明古文亡於永嘉其後官私本皆絶也云梅賾奏安國之傳不云經者以上已言經文則此但言傳而經在其中矣正義之引晉書謂太保鄭冲以古文尚書授蘇愉三傳至梅賾遂奏上其書上云以古文尚書授而下云上其書則其書非即古文乎而可云梅賾不上古文經乎且若以無有傳為無傳註則梅賾奏上其傳施行已歴數朝矣而尚云今無有又可通乎毛又以馬鄭所註書序百篇亡書目凡二十二篇為漆書本則漆書本固有逸書十六篇在中此明與馬融説乖并妄據而無之矣書中謂陳第辨梅鷟之攻古文以寡學自坐謬誤不足以灑寃毛之學雖多而識則寡吾謂非惟不足以灑寃且反足為辨偽者之口實矣雖然其辨正義以鄭所述二十四篇為張覇偽書之誤語甚明快則與辨梅賾偽書者之見不謀而合其識未嘗不髙也乃能辨此而不能辨彼何哉
  書古文尚書寃詞後二
  毛氏此書自謂懼古文尚書将見廢而為之然吾知其必不廢也古文尚書非獨聚斂傳記所采語其中間亦必有真古文之殘編賸簡如隋志所載尚書逸篇之類者故其尤善者皆各有精言以立一篇之幹若不得真古文之要領以深悉其偽則其學彌粹其信彌篤李文貞近世之大儒其言曰禹謨伊訓説命傳道之書也太甲旅獒周官諸篇亦非董仲舒劉向輩所能言夫大儒而信之如此則不信者罕矣其書自東晉列國學置博士見晉書荀崧傳歴今千餘年無貴賤賢愚不之學習安得有議其廢者即或議之而其勢固不行也傳曰與其過而廢之也寕過而立之果欲議廢則亦乖於理矣禹謨三篇雖非親授受之文而聖人之道存焉太甲諸篇有大醇而無小疵以為非董劉所能言固也夫董劉之言有志於修身行政尚孶孶取為師法况髙出董劉者乎故吾知其必不廢也以其言决之也并書此於後以解毛地下之懼且以明辨真偽者之專以尊經非有意於梅書之廢也
  李文貞以其書之精言非董劉所能道而定宇以為王肅之為之盖自為雖董劉不能聚斂以為則子雍能之矣然魏晉百年間能之者亦惟子雍耳若但規撫其體氣則後人頗有能之者白居易之擬湯征蘇伯衡之擬獻禾歸禾嘉禾皆與古文曲肖也
  書周官禄田考後
  惠君定宇之序余周官禄田考并讀者法數未該之疑而解之矣既有疑每篇之問答與其所類及已詳官爵篇之補正經文可已采傳註恒剟截有異義立證多以一例其餘者亦似是而非不可以不解也凡是書所定法數其端固本於康成而亦多註疏所未及使問答諸條不推極其義而盡其類則所以定是法數者不明不固而不足為世所采用故必至無可推而後已而繁漫不計也官爵篇之補正經文雖於禄食大總數無甚贏縮然經者聖人之心一字之譌闕聖心即纎微不著無所從考斯無如之何既考而知之矣而不為補正安乎且即爵數而寡其譌闕亦曷嘗不善也傳註之説雜而未純合於經者取之不合者置之或取而辨之其義異於舊而於經合者則亦取之凡援引之法皆然獨是書而不宜然乎聖人之法生於禮等殺必有節四逹而凖非若後世之意為參差不歸於一故每得一徴而其餘皆可例推也昔劉原父撰春秋權衡始出多有疑之者乃以其不能讀而自為序以解之余非敢效原父也念定宇之序且欲疑者之共曉其義例以究窮是書而吾乃使其終於疑而不與聞聖人之大法則吾之著是書何為哉故復自解而書其後
  家師閔曰先生平日讀書著書之本末皆由是而得書地學正書後
  潘君文虎以文儒精地學謂營葬之要在審勢察形而乗生氣其拘方向與傅㑹天星卦氣者皆吉凶反背而貽禍多端乃取晉郭氏葬書至明繆氏葬經翼凡三十六種種各為跋彚為一部冠以序論名曰地學正書觀其博搜而愼擇闡正而闢訛所以為葬家計至矣将俟有力者板行之俾天下之葬恒致吉地而獲福焉或難云古者族葬而不擇地地必求吉則地亦不足求之不得葬於何日且死者生氣之乗於生者何與安必其能致福於子孫是書誠正説誠辯於葬家得失利病殆亦相半耳余解之曰天地之生氣必和和氣致祥祖考子孫本一氣苟葬乗生氣則生氣漸涵入骨其骨氣與子孫之氣相感通安有不致福於子孫者即後有變故不皆獲福而以天地生氣養吾祖考之體魄而使乆存於我心不已恔乎夫葬為慎終之事義主於安祖考體魄也古之葬誠不擇地然西北土厚水深葬及數丈且族於國都之北不在山隴無剛氣烈風暴水蟲蟻濕壤壞屍衝棺之虞盖因地定制不擇而擇也設古聖復作而雜葬山隴或都東南安得尚襲其故而舍所謂形勢乗氣者彼地之吉者誠少然為大為小未嘗或乏且稱人功徳生命而黙畀者存乎天天無畀雖小不出天有畀雖大不藏何不足之慮葬期今不能如古亦必在喪自踰月至再期皆其日也再期而不得吉地則取其無禍患者葬之不俟終日矣尚不安命而妄圖哉凡此數事皆潘君所熟慮亦頗具書中則是書之為葬家計固有得而無失有利而無病者也何難焉而難者亦悟潘君名其炳其字文虎稼堂先生長子也
  書呉江縣志改刋史彬傳後
  史仲彬之仕建文朝而從亡自李映碧朱竹垞潘力田稼堂所著文及明史稾例議皆就致身録所載駁辨無遺而乾隆間刋行明史從而斷云考仲彬實未嘗為侍書九品官尚未為則其他可知故止辨侍書也致身録晩出附㑹不足信則其事之矯誣在今日如獄成案定上下昭彰莫可得而變動矣故鄉在志館仲彬後人争言入仕從亡之非偽余但本呉文定所撰墓表傳其任俠及税長時事入諸義行篇載明史所斷於傳後為之徴并不敢存康熈中葉氏志傳疑之説焉今志已刋行仲彬後人乃以衆紳士呈請署縣事王公削義行篇傳與所載明史而於名臣篇改刋屈氏所為傳及跋於祠墓二篇各增一條其官銜事跡論辨一切本諸致身録則是葉氏之傳疑尚未得而致身録之附㑹仍足信諸老先生之辨證皆非而明史之論㫁亦舛也其呈詞據明紀綱目惠帝不知所終語以為出亡顯然從亡自真豈知出亡雖有徴而從亡終無據周覽綱目於實仕建文諸臣號為從亡者曾不一及何况仲彬乃遂敢削除正史而改刋虚傳弗思甚矣且明史之載於縣志者可削其頒自朝廷者可得而并削耶載明史之縣志其已流布者可盡追而易之耶又安知異時無握權從正改今之所改以還其真者耶余窮老諸生成書而竣且一載於此事論而不議可也
  書納蘭絅齋四書義後
  荀卿曰自古及今未有兩而能精者故其藝精者其業專者也其業專者其心一者也視其庭而可以搏鼠則不能與人歌至虚守静而曲寫其師傳之節奏則一唱而莫能和之絅齋先生之為四書義也意屬於安溪參於武強見異不遷既得弗失天下之知文者皆儕諸長史晝堂或且以為過之先生亦自信不譲也彤之業是有年而不可與於先生之能者無他搏鼠之心害之耳嗚呼難哉
  方望谿先生曰陳言務去近退之
  書翁霽堂六序册後
  霽堂先生以其兩集序并贈序之册示余而曰此諸君子所言也子亦不可以無言余展閲之其集序則家少宗伯李聘君彭少宰家觀察作也宗伯兩序贈序則惠徴君之作凡所以稱霽堂文學之優行誼之篤及二者之貫為一條靡不出於中心之折服而為言又當而工余自忖折服霽堂與諸君子同而所欲言者亦不外諸君子所為言今諸君子已言之余不可復如是言之也憶徃歳於少宗伯山居說歸田餞送諸詩宗伯尤歎美霽堂三章余曰得母以其至情披豁善結體漸於杜陵者深乎宗伯曰然由今以思首言但願南風狂維解舟還艤固情之至也中言相期同惜隂晩節師侃禹何交勉之隆卒乃及於天定歸淳朴則識彌髙而意彌古盖雖三詩而其人之大較已存語云彩鳳一羽足以知其五色之備信矣夫敢用是續諸君子之言
  重校周官禄田考䟦
  此書既印行觀者且疑且信自度於義法無不得而數猶稍有參差屢思覆覈而心疾時發請正於明算者亦皆苦其繁委及又将印行乃力疾從事於官爵散數覈以前所為官爵人數表於田數禄數覈以前所存田禄算法而復以官爵田禄參校其總散之數三日乃畢凡其間譌舛衍脱即並刋修惟秋官下士本百九十七人誤少四人徒本二千有二十八人誤出掌客二十人誤少十人夏官徒本千九百四十四人誤多四人總數食數因而并誤者十餘件刋修則每行字數贏縮難齊又其誤於禄食大體無害故且仍之異時有重刻此書者據本數通覈而删正焉斯完善矣表與書人數並依明嘉靖本方書之成友有執葛本掌客胥二人而徒三十以難胥一徒十之説者余即於秋官徒中出三十人改三作二别為掌客之徒補問答一條解之遂改合前後各數而不復以表讎對故生此二誤其他誤俱由冩者而余亦未之能正老且病則益善忘也果有重刻者掌客之徒問答條當去其前一難而稍改後二難續條狼條之末乾隆十六年六月晦日彤書凡當改者復别記篇後見本書
  題阿生齋壁
  吾居生齋八月耳此八月中生選入咸安宫學舍日復過半每晨徃暮歸惟燕私必相與講論吾性寛平生精鋭敏逹發語中心時為賞歎然有所過誤吾未嘗不以切規生亦未嘗不改顔受也生為文章誦法髙不肯同時俗與吾並試於有司俱不得雋吾泊然安之生雖愠能自制也吾以匪才謬膺薦舉及
  廷試以病餘屬文益不稱意又燈下寫賦違式難進呈遂置餘二稾而出時生方用
  恩䕃得試大理寺寺正生一不自喜而為吾耿耿者數日始生之尊甫侍郎公與吾約苟成名無他徃吾對曰吾安得成名試畢将歸已而試不得畢侍郎亦奉命徃易州吾歸决矣而桐城方公乃屬以儀禮疏删其要陳學士又延吾商㩁統志且復留生方欲學為古文聞而色喜觀其意終悵怏不自得也生之從吾逰無幾時且居平慷慨磊落而懇懇懃懃若此豈吾感生生自感也别筵既陳援筆略叙生之髙誼於壁以表生之徳果堂集巻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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