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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七月[编辑]

十一日[编辑]

政。冬至兼謝恩副使首擬受 點。

二十六日[编辑]

與正使河恩君垙,書狀官李在學。行會同坐於惠民署。

九月[编辑]

二十日[编辑]

討逆奏文順付節使事。領相金尙喆陳達定奪。蓋前後討逆。皆有陳奏之例。廟議初欲差遣別使矣。節行在近。不必疊送。故乃以順付爲定。有此筵 稟。蒙 允。使名定以進賀,謝恩陳奏兼冬至使。

十月[编辑]

十六日[编辑]

赴戶曹。歲幣封裹。

二十四日[编辑]

早朝。詣議政府。參方物封裹。仍行査對。

二十六日[编辑]

乍陰乍晴。日高後。赴 闕。與正使河恩君垙,書狀官兼執義李在學。同爲下直肅拜。午前。承 命入 侍於煕政堂。 上曰。陳奏事。旣有前例。其將何如耶。正使曰。云云。 上曰。戊申前例。可據矣。賤臣曰。今此逆變。禍在呼吸之狀。重於戊申矣。右相徐命善曰。云云。 上下敎于首譯李湛曰。汝意亦如何。對曰。戊申則以出戰之勞。有賞銀萬兩。而今則比戊申稍異矣。 上曰。今番軍兵露處爲幾日。而其數殆過萬名。豈不及於戊申乎。賤臣曰。以奏文見之。再徵王都兵。城門閉者。凡六日云云。則可知其重於戊申矣。上曰。勑使則不來無妨矣。語畢。 上曰。卿等。須好好往來。 命中官。持來貂皮耳掩二部。鼠皮耳掩一部。各 賜之。三使起而祗受。着於帽,上。仍爲退出於政院。別監以 賜送臘藥五種。丹木,白礬,胡椒來傳。祗受後。與諸承宣敍別。歷見內局提調具允鈺,副提調洪國榮。午時。以烏帽,烏帶,白袍。拜 表於仁政殿。乘馬裝到慕華館。行査對。左相鄭存謙。禮判蔡濟恭。工參金華鎭。兵議李敬養。刑議趙英鎭。同參査對。罷後蔡濟恭,金華鎭,李敬養,趙英鎭,林承旨得浩,李校理儒慶,安校理聖彬,李承旨養鼎。來見於帳幕。作別而去。乘轎至弘濟院。自地部先已設餞。卽例也。與親戚及舊幕諸人相別。晡時發行。路逢松留兪台彥鎬。稅轎乍話。行四十里。至高陽。館於客舍東軒。夜已二更矣。本郡守李趾光入謁。歲幣差使員平丘察訪吳允儉。方物差使員兼夫馬差使員桃源察訪趙彥彬。都差使員坡州牧使朴宗益隨到。都事韓晩裕。自 闕中落後。本郡居宗人命雨來見。

表副咨文奏本及方物歲幣數

皇太后尊諡進賀表一。副本一。方物表一。副本一。禮部咨文一。 方物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黃細綿紬二十匹。紫細綿紬二十匹。白細綿紬三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十五張。滿花席十五張。雜彩花席十五張。白綿紙二千卷。 詔書順付謝恩表一。副本一。方物表一。副本一。禮部咨文一。 方物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黃細綿紬二十匹。白細綿紬三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十五張。滿花席十五張。雜彩花席十五張。白綿紙二千卷。 計逆陳奏奏本一。禮部咨文一。緣由咨文一。方物奏本一。禮部咨文一。 方物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黃細綿紬二十匹。紫細綿紬二十匹。白細綿紬三十匹。龍文簾席二張。滿花席二十張。黃花席十一張。雜彩花席十張。獺皮二十張。靑黍皮三十張。白綿紙二千卷。黃毛筆一百枝。油煤墨五十錠。 聖節表一。副本一。方物表一。副本一。禮部咨一。 方物黃細苧布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黃細綿紬三十匹。紫細綿紬二十匹。白細綿紬二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二十張。滿花方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獺皮二十張。白綿紙一千四百卷。粘六張。厚油紙十部。冬至表一。副本一。方物表一。副本一。禮部咨文一。 方物黃細苧布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黃細綿紬二十匹。白細綿紬二十匹。龍文簾席二張。滿花席二十張。滿花方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白綿紙一千三百卷。 正朝表一。副本一方物表一。副本一。禮部咨文一。 方物黃細苧布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黃細綿紬二十匹。白細綿紬二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十五張。滿花席十五張。滿花方席十五張。雜彩花席十五張。白綿紙一千三百卷。 歲幣奏本一。禮部咨文一。 歲幣好大紙二千卷。好小紙三千卷。白木綿一千匹。生木綿二千匹。紬子四百匹。苧布二百匹。水獺皮三百張。鹿皮一百張。龍文席二張。彩花席二十張。好腰刀十把。 賜祭,賜諡,賜爵誥命方物移准謝恩表一。副本一。禮部咨文一。 金印方物謝恩表一。副本一。禮部咨文一。 方物移准咨文一。 交易咨文一。 禮物摠單一。 長淵漂人入送咨文一。

三節方物移准數

聖節黃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黃細綿紬三十匹。紫細綿紬二十匹。白細綿紬二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二十張 。已上。前方物移准。 滿花方席二十張。奉進。 雜彩花席二十張。獺皮二十張。白綿紙一千四百卷。已上。前方物移准。 粘六張。厚油紙一十部。奉進。 冬至黃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黃細綿紬三十匹。白細綿紬二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 。已上。前方物移准。 滿花方席二十張 。奉進 雜彩花席二十張。白綿紙一千三百卷。已上。前方物移准。 正朝黃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黃細綿紬二十匹。白細綿紬二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已上。前方物移准。 滿花方席一十五張。奉進。 雜彩花席一十五張。白綿紙一千三百卷。已上。前方物移准。

三節方物移准外餘剩數目

黃細苧布五百七十匹。白細苧布一百二十匹。紅細苧布一十匹。黃細綿紬六十匹。紫細綿紬一百匹。白細綿紬一百九十匹。龍文簾席八張。黃花席三十五張。滿花席一百一十張。雜彩花席三十五張。白綿紙一萬二千卷。靑黍皮三百九十張。黃毛筆一千八百枝。油煤墨九百錠。

討逆奏文

云云。爲小邦不幸。凶逆煽亂。歷陳誅討顚末。仰塵皇覽事。議政府狀 啓。節該再昨年乙未冬。先 莊順王以篤老之年。累歲寢疾。深軫機務多曠。用先 僖順王時令先 恪恭王參決。先 恪恭王時令先 莊順王參決故事。特令 國王參決。伊時事勢。比先僖順王,先 恪恭王時。尤有不容一日緩者。而左議政洪麟漢。素包禍心。潛懷異圖。乃敢力格 成命。口駁面繳。至曰不必使 儲君知國事。勒令秉筆之臣。毋敢書頒 王旨。參判鄭厚謙。又表裡合勢。與其徒大司憲尹養厚,武將尹泰淵等。暗地設計。謀易 儲位。特賴先 莊順王慈愛無間。雖以伊輩百計投隙。而卒不得售。原係麟漢,厚謙等。俱以國之戚臣。乘先 莊順王疾疢彌留。有時昏沈之日。顓竊權柄。明淫仇善。罔上禦下。罪惡貫盈。素憚 儲君悉燭伊奸狀。恐參決之後。無所逃罪。遂至作逆。而緣用權日久。威震中外。國人無敢言之者。前參判徐命善。獨上書討麟漢罪。先 莊順王深嘉命善忠誠。卽日擢命善官貳階。黜麟漢于外。猝令 國王參決庶政。麟漢,厚謙之徒。且恚且懼。謀所以傾害 儲君百方。或布耳目。以伺察禁密。或做蜚語。以誑惑衆聽。惟宮僚洪國榮等。左右保護。一心殉國。則麟漢,厚謙輩。乃嗾於廢孼沈翔雲。投章巧捏。計將先除宮僚。上及 儲君。先 莊順王命鞫翔雲。杖流海島。麟漢,厚謙等謀逆情節。方次第現發。而自是時。先 莊順王疾患。漸次危篤。不幸薨逝。事未及究覈。及 國王嗣位。麟漢,厚謙等謀益急。其黨前承旨洪相簡,前參議閔恒烈,前承旨李商輅等。謀逆事發。以犯上誅死。麟漢,厚謙實爲之謀主。議政大臣率百官。請誅麟漢,厚謙。 國王以伊近戚。止 命賜死。翔雲誅死。養厚杖斃。泰淵竄海島。相簡父前判書洪趾海。趾海弟前監司洪述海。前承旨洪纘海及前進善洪啓能等。幷以黨與。分竄有差。及至本年七月二十八日夜。賊入王宮。搜索不得。方另行緝捕。八月初九日夜三更。又有賊由景秋門北邊。踰越宮墻。爲守直軍鋪卒金春得,金世徵捕捉來告。據此。究問情節等因具啓。據此。卽著議政大臣。眼同義禁府及兩司官。會坐推問。則賊名田興文供稱。素與扈衛軍官姜龍輝相親。龍輝號稱飛者。而家在洪述海子相範比隣。情義甚密。相範自相簡誅死。述海等竄謫之後。怨 國家次骨。與龍輝等。共謀不軌。俺則被龍輝利啗。與龍輝往宿相範家。凡二夜。相範締結宮女宦官之與諸逆家親密者。又令龍輝,募得扈衛軍官同隊中同心者。圖剋日擧事。七月二十八日夜。與龍輝及相範。由水門潛入 王宮。俺挾利劍。龍輝持鐵鞭,乘寢宮屋上。擬伺機犯 上。團聚扈衛軍官於宮城外。約內外齊發。因宮中警呼逃匿。至本月初九日。計欲再擧。踰越宮墻之際。爲守卒所獲。據此。捕捉諸賊人等鞫問。龍輝供稱二十八日。與興文,相範等。約乘夜行凶。伊日先入 闕中。見俺姪子,別監繼昌及俺女宮婢月惠。詳問寢宮路徑。然後夜與興文潛入。如興文言問繼昌月惠。繼昌,月惠供稱是實。問相範。相範一一吐實。如興文,龍輝言。相範婢甘丁供稱。述海自前多蓄符水咀呪之物。謀害 王躬。及其赴配時。貯于枕中而去。其後述海妻孝任。使俺往來全興祚妻巫號占房家。爲咀呪埋凶之事。興祚敎俺往來時。必蓋頭毋令人見面。興祚又敎俺。因前別監金壽大。納賂於壽大妹宮女。圖作變王宮事。次問壽大。壽大供稱。孝任以伊婢丁伊夫崔世福。驍勇有劍術。送丁伊。持賂物。請差世福於監守幄次之任。以爲長處禁掖。乘機作變計。俺果與妹宮婢今喜及宦侍輩。圖差世福是實。又稱孝任使丁伊持諺札。頻往來巫家。議咀呪事。巫見孝任書。輒焚之。據此。捕問孝任。孝任供稱。使婢夫承政院下隷朴海根及壽大。圖差世福是實。又與妾介連及婢丁伊,甘丁。多給賂物于占房。或寫符。或畫鬼。或作偶人。又以朱砂。圖 國王像。以矢編結而埋之。稱云爲述海報讎。次問介連。丁伊,興祚,世福。所供如出一口。丁伊,供又稱編結朱砂圖像。向空射之。然後埋于地。相範親族洪弼海供稱。俺常常宿食于相範家。相範及其從兄相吉。常曰。必欲爲父兄報讎。相範以相簡從人。李奇同親屬。多宮婢。每令伊婢輩。夜往奇同家。謀議犯 上凶計。據此捕問相吉。相吉供稱。締結奇同妹宮婢永丹。謀害 王躬是實。又頻往來隣居宦官安國來家。密議乘機行凶事。七月二十四日夕。又往國來家。請募他宦官與之並力。又稱洪啓能未赴配前。與子信海侄履海及前參判閔弘爕,前承旨李澤遂。謀議廢立之事。推戴宗室恩全君李纉。以弘爕及麟漢兄子前承旨洪樂任爲大將。澤遂爲藩任。前府使具翼遠爲閫帥。俺及從弟相格。亦同參是謀。據此問相格,澤遂。皆云同謀是實。問啓能。啓能供稱。與相吉輩。論廢立事是實。言辭又極悖慢。徑斃未及正法。洪述海,趾海,纘海供。如相範,孝任,相吉供。相範族黨奴隷同謀惡逆。通共十數人。並皆吐實。據此。續得議政大臣査啓。節該。今玆逆變根因。實與上年麟漢,厚謙諸賊。一串貫來。一邊募得刺客。懷刃入宮。約與外兵齊擧。一邊締結妖巫。圖像埋凶。咀呪 王躬。又一邊潛謀推戴近宗。擬行廢立凶計。大抵變起戚里。黨連巨室。一心怨國。三塗謀逆。禍機飆急。迫在呼吸。至於再徵 王都兵。城門晝閉者凡六日。此往牒所未有之凶逆也。啓能則又以相範親族。麟漢窩主。凡干凶謀逆節。自始至終。無不主張指揮。終至首倡廢立之議。此實諸逆之巨魁也。禶則雖係 王室懿親。乃是 宗社罪人。理難容貸。而臣等屢請正法。 國王不忍允許。不得已强從輕律。將宗室禶。使之自盡。以盡 國王達權處變之道。又將首服逆臣洪相範,田興文,姜龍輝,孝任,介連,甘丁,丁伊,洪相吉,洪相格,崔世福,金壽大,金興祚,洪述海,洪趾海,洪纘海,李澤遂,洪愼德等。明正典刑。洪啓能,尹泰淵,朴海根,池宗洙,趙峸,洪信海,洪履海,宦官安國來,李受采等。在囚物故。巫占房。先三月病死。閔弘爕。先一月病死。追奪官爵。其餘一應干連及緣坐支屬。從其輕重。議擬斷過外。合將所據顚末。聞奏天聽。實爲便益等因具啓。據此。竊詳臣嗣位未久。遭此變亂。無非涼德之致。反躬自咎。無以爲心。小邦變故。固知塵瀆之爲不敢。而以臣譾劣。克靖凶孼。幸免顚覆。實賴皇上威德之遠被。旣同內服。且有前例。凡係大小事情。擬合上聞。仍將前後事狀。敢此陳奏。臣無任兢惶屛營之至。緣係小邦不幸。凶逆煽亂。歷陳誅討顚末。仰塵皇覽事理。爲此謹具奏聞云云。

二十七日[编辑]

朝陰。大風灑雨。戶曹參判辭職上疏。以縣道封進。元堂里 贈延城府院君墓所。距郡爲十許里。而迤往崎嶇。捨轎乘籃輿作行而歷省。祖承自此辭歸。不勝耿結也。四十里到坡州。館於禦牧軒。本牧使朴宗益入謁。首譯李湛病勢猝重。使之落後以來。

二十八日[编辑]

晴。早朝舟濟臨津。四十里到長湍。午憩臨湍館。本府使孫相龍稱病不呈公狀。故座首移囚前站。以三公兄之不爲整待。刑訊戶長。四十里。到松都。館於聽候堂。留守兪台彥鎬。才已上京。經歷金東淵入謁。本府人趙孟山有臣父子,李察訪煕福,魯生景福,李先達倬從兄弟侄及豐德人尙生,光澤來見。

二十九日[编辑]

晴。祖應告歸。別懷作惡矣。行四十里。到金川。午憩金陵館。都差使員平山府使柳鎭說,假都事金郊察訪李壽岱,夫馬差使員靑丹察訪鄭重羽,方物差使員白峙僉使金雲瑞入謁。海營營吏金達泓。以道先生陪行來現。駕轎馬二匹。亦爲例待矣。以不禁諠譁。麒麟馬頭書者,人物次知色吏。幷加刑訊。行五十里。擧火。到平山。館於東陽館。夜已二更矣。本府幷站官延安府使趙時述,本府使柳鎭說入謁。延安居宗人璜,度亨氏來見。海營將校田光玉。自本邑銀店所入府問安。瑞興將校金東秀來謁。

三十日[编辑]

陰晴不定。夜雨。行三十里。到蔥秀。午憩寶山館。本站幷站官信川郡守李沇病。代兼官遂安郡守鄭潤弼,瑞興人李進士亨坤,金座首尙爀,李先達宗說,申座首得夏入謁。行五十里。到瑞興。館於掛蒲軒。解紱十載。按藩踰年。而今日奉使重到。安得無三宿之戀也。縣官別設茶啖。各廳亦然。所以優待前令尹者。卽例也。本縣幷站官載寧郡守洪元爕病。代兼官本縣監徐命敏及書狀支待官新溪縣令朴師範入謁。崔郞廳璟。自載寧衙中馳到問安。夜與諸妓。話及重逢之喜。聞鷄始宿。

十一月[编辑]

初一日[编辑]

雨勢益大。終晝不開。早朝。三使與諸守令。同會龍泉館。行望哭禮。晩後始發。冒雨衝泥。行四十里。堇抵釰水站。少憩鳳陽院。日已仄矣。載寧陪行公兄有罪逃避。各施刑棍。本站幷站官殷栗縣監朴星源上京。代兼官豐川府使鄭令啓淳,正使支待官文化縣令李弘之,書狀支待官長連縣監尹謐入見。昏後行三十里。擧火到鳳山。館於待鳳軒。夜已三鼓矣。海營執事朴成道,崔尙鵬,丁宗亨。營吏金德履來待本郡。問安。以不禁喧譁。拿入首校。越墻而逃。故鄕所及任校。移囚前站。本郡守蔡令弘履上京。兼官卽新溪縣令朴師範矣。

初二日[编辑]

晴。大風且寒。晩發。以人夫踰洞仙嶺。行四十里。館於黃州吏廳。水使黃寀送軍官問安。虞候李基采,本牧幷站官安岳郡守李令明中,書狀支待官豐川府使鄭令啓淳入見。舊兵使具明謙,本牧使洪秉殷。幷被拿上京。新兵使李應爀是日到任矣。海營裨將洪觀猷,平壤人李千摠振夏,李生日澤來見。

初三日[编辑]

晴。三使同會齊安館。與豐川府使鄭令啓淳,安岳郡守李令明中。行査對後。修送狀 啓。節度使李應爀入謁。一別未旬。忽又相握於不意之地。可喜。亦一異也。是夜。備送煎鐵鳳山。移囚鄕所特放。任校棍治。見朝報。辭疏以稟處批下矣。是日留。

啓本。臣等一行。今月初三日到黃州牧。翌日例行査對是白如乎。與豐川府使臣鄭啓淳,安岳郡守臣李明中。各項文書。眼同査對。則別無差誤處,是白乎等以。緣由馳 啓爲白臥乎事。

海西沿路各邑並站官

金川站。正使支待官。海州判官吳在文。副使支待官。白川郡守閔百寅病。代兼官本郡守蔡顯一。書狀支待官。本郡守蔡顯一。平山站。正使支待官。本府使柳鎭說。副使支待官。延安府使趙時述。書狀支待官。谷山府使朴取源。蔥秀站。正使支待官。遂安郡守鄭潤弼。副使支待官。信川郡守李沇病。代兼官遂安郡守鄭潤弼。書狀支待官。兌山縣監趙學晉。瑞興站。正使支待官。本縣監徐命敏。副使支待官。載寧郡守洪元爕病。代兼官本縣監徐命敏。書狀支待官。新溪縣令朴師範。劍水站。正使支待官。文化縣令李弘之。副使支待官。殷栗縣監朴星源上京。代兼官豐川府使鄭啓淳。書狀支待官。長連縣監尹謐。鳳山站。正使支待官。本郡守蔡弘履上京。代兼官新溪縣令朴師範。副使支待官。松禾縣監沈原之。書狀支待官。長淵縣監具世勣罪罷。黃州站。正使支待官。本牧使洪秉殷。被拿上京。副使支待官。安岳郡守李明中。書狀支待官。豐川府使鄭啓淳。

初四日[编辑]

朝晴暮陰。行五十里。到中和。館於吏廳。本府使李令得永上京。兼官祥原郡守金致九以病頉報。不爲出待。淸南都差使員寧遠郡守李文喆。歲幣差使員廣梁僉使金兌運。假都事魚川察訪盧泰觀。方物差使員寧城僉使曹漢胤。驛馬雨具兼步從差使員城山別將康就宇。都預差兔城僉使鄭聖甲。箕營裨將元啓葳。平壤人李進士鎭濟入謁。兵使李國賢送軍官問安。

初五日[编辑]

晴。行五十里。到平壤。是時大同江未及氷合。而晏后風寒忽凜慄。吹捲蓬帳。不知貂裘之爲煖也。巡營左右廳土官及通引等。並出待江上。蓋 王考曾經道伯。追念舊時事而然也。本府庶尹金履復。以過涉差使員。入謁舡頭。正使先處於練光亭。故下船乘轎子。由大同門直入。書狀及巡使洪台樂純相會。名樓冷落。語到勝景。不堪埋沒之嘆也。館於大同館。巡營中軍柳光國,成川人羅座首喆逵,其侄鎭漢,順安人韓座首堦,本府人林別將雲澤,劉生晟,洪先達聖理,甑山人郭中軍世中入謁。

初六日[编辑]

晴寒。大同江夜來氷塞。客館多風。難容數日之留。移處於本府吏廳。飯后。三使同會練光亭。與巡使及祥原郡守金致九,魚川察訪盧泰觀。行査對後。修送 啓本。祥原郡守金致九,江西縣令韓用和,成川人黃喪人載觀,其弟載鼎,本府人吳喪人渻,其弟濯,全生若履入謁。土官韓重規,洪致義與侄及高謙子十五歲兒。俱以舊誼問安。是日留。

啓本。臣等一行。今月初五日。到平壤府。翌日。例行査對是白如乎。與監司臣洪樂純,祥原郡守臣金致九,魚川察訪臣盧泰觀。各項文書。眼同査對。則別無差誤處是乎等以。緣由馳 啓爲白臥乎事。

初七日[编辑]

晴。行滯箕城者。蓋近例也。往見巡使。是夜。巡使備送煎鐵。三使會話於練光亭。微月初昇。長林莽蒼。景色淸絶。而適當遏音之時。無以遊賞。樓臺減輝。江山無色矣。韓別將泰良有事。來留於成川。馳到問安。安載運以德池別將來謁。是日留。

初八日[编辑]

陰寒灑雪。權生鈺隨到於此。告辭而還。別懷爲之不平。安州牧使李令義寬,咸從府使李吉培,順安人韓生九朋,其弟賢朋來見。往別巡使。仍爲離發。日短行晩。行五十里。擧火到順安。館於東別堂。時已初更矣。本縣令韓文洪被拿上京。兼官永柔縣令張鉉國來待本縣。稱有嫌避。不呈公狀。見朝報。辭疏 稟處。回 啓已下矣。

初九日[编辑]

晴。行六十里。到肅川。館於敬簡堂。本府使李爀未赴任。兼官。卽永柔縣令張鉉國矣。正使陪行。例有營吏及啓書各一人。啓書則送於副房。而上房營吏李仁興到此。受由而歸。故仍與副房啓書相換。順安吏路中犯馬。故棍治。嘉山郡守徐有龍。送校問安。

初十日[编辑]

晴。寒事轉劇。行者愁絶。行六十里。到安州。館於景梧軒。棟宇經火。重搆改觀。丹雘增色。數宵之留。可以開懷也。本牧使李令義寬,中軍洪宅夏入見。朴君綸源。卽外戚也。適在兵營幕府。而節度使李國賢有病。不爲出見。替送朴裨問安。本倅前此有推。偶逢關外。相待甚厚。眷意可掬也。備局關文來到。首譯李湛有病。使之落後。其代以張濂 啓下。行首譯事云云。今番使事不輕。故自廟堂陳 達。特遣李湛矣。猝生病。故有此關文。極可悶慮。其病似有可强之勢。故三使以狀請率去之意相議。姑未完決。而李則使之隨到灣上。以待結末。州有百祥樓。而風高日凜。無意臨賞。名亭之勝。江山之趣。只自寥落而已。

十一日[编辑]

晴寒。夜雪。三使同會觀德堂。與本牧使李令義寬,魚川察訪盧泰觀。行査對後。修送狀 啓。飯后。三使射帿。可以符觀德之名也。節度使李國賢,博川郡守邊聖和,漂人領付差使員委曲僉使李鎭鼎,博川人徐佐郞懿大入謁。寧邊府使李敬懋。送裨問安。任譯尹得任。聞遭艱之報。蒼黃戴星而行。情事慘傷也。是日留。

啓本。臣等一行。今月初十日。到安州牧。翌日。例行査對是白如乎。與安州牧使臣李義寬,魚川察訪臣盧泰觀。各項文書眼。同査對。則別無差誤處是乎等以。緣由馳 啓爲白臥乎事。

十二日[编辑]

晴。飯後離發。由淸川江。間涉楓浦。到博川大定江津頭。少憩。秣馬店舍。地方官邊聖和入謁。進小饌。行六十里。到嘉山。館於將士廳。淸北都差使員嘉山郡守徐有龍。方物差使員車嶺僉使李宅齡。歲幣差使員宣沙浦僉使李震培。驛馬雨具兼步從差使員魚川察訪盧泰觀。都預差西林僉使李漢誼。定州文別將以得入謁。

十三日[编辑]

晴。日寒稍解。早飯後發行。踰曉星嶺二十五里到納淸亭。少憩。秣馬。三使聯轡長驅。鱗次而行。行四十里。到定州。館於駐節堂。新牧使鄭台昌順。未赴任。兼官郭山郡守盧弼相,宣川府使南憲喆,宣川人金千摠益顯,其子大郁入謁。沈喪人義顯。自宣川來見。

十四日[编辑]

晴。本州西門外。有 王考去思臺。其文曰。奬武賞才。鍊精鼓銳。相國攸賜。令聞玆在。立於乾隆二十六年二月日。書以勸武壇。觀察使李公諱云云。撫想舊迹。倍切興愴。而蓋 王考按藩時。曾有設施之事。一道武士感戴不忘。以石勒銘云。行三十里。到郭山雲興館。午憩。此乃舊郡。而今爲出站。新郡。距此爲十里云。本郡守盧弼相入謁。又行五十里。到宣川。館於禦牧軒。本府使南憲喆,龍川府使閔永喆,鐵山府使李柏然,鐵山人鄭五衛將亨濟,鄭察訪顯道入謁。

十五日[编辑]

晴。三使同會林畔館。行望哭禮福。建漢人二十八名。漂到長淵。自 朝家順付於使行。有 咨文一度及備局關文先爲來到。故三使祗受於倚劍亭。同行査對。修送狀 啓。本府將校朴雷晉。因沈哀義賢請。官奴起春,春同。以李兵使應爀言。幷招見。寒月映窓。朔氣侵凌。旅懷凄然。仍與兩价。會話於禦牧軒。煎鐵方濃。香醪盈樽。夜深。正使醉到酩酊。而余則未斟一酌。眞是愁殺處也。欲除留灣日數之久。是日留。

啓本。臣等一行。本月十五日。到宣川府。漂漢人二十八名入送咨文一度來到。故祗受後。仍行査對。一體齎去。緣由馳 啓爲臥乎事。

十六日[编辑]

晴。平明而發。過東林山城。中軍趙夢應。出城祗迎。又歷西林鎭。僉使李漢誼。祗迎如東林例。宣川。卽 國之防禦營也。東林設鎭。全失呃喉。未知 朝家施措之方。其義何在也。行五十里。到鐵山車輦館。午憩。此乃舊郡。而今爲出站。新郡。距此爲三十里云。本府使李柏然入謁。行三十里。到龍川。館於淸心堂。蒼壁氷塘。幽曠爽懷。官●(●字為左火右市)依俙。塞月隱映。不意荒郵絶塞。占此一片淸淨地也。此乃舊郡。而今爲出站。新郡。距此爲三十里云。本府使閔永喆,彌串僉使王漢樞,宣沙浦僉使李震培入謁。灣府送校致訊。

十七日[编辑]

曉雪。晩晴。行到古津江。過涉差使員楊下萬戶金倜。祗迎江上。行四十里。到所串午憩。朴令壽仁適在灣府幕中。先已來待於此。逢迎一咲。男兒何處不相逢云者。政道今日事也。仍爲前進。至箭門嶺上。望見氷江橫帶。胡山簇立。倍切行人無限之愁。及到灣府。主尹大父。千里相對。實爲未易得之喜事。誠非偶也。到此三十里。館於凝香閣。北京夫馬釐正差使員麟山僉使黃重錫。鴨綠江小西江中江過涉差使員淸城僉使陳益祥。本府二裨姜國斌,宗人珀入謁。昌城府使田文顯。卽余舊幕。而府校李景茂。亦往來吾家人也。遣渠問安。馳書有饋。

十八日[编辑]

晴。三使與主尹及魚川察訪盧泰觀同行査對於來宣閣。修送 啓本。銜命塞外。奄逢 忌日。實切悲缺也。安僉使鵬慶。卽吾家舊人也。以宣沙僉使作故。有孫名松諸昆季。仍爲流寓本府。招見敍款。淸國咨文。夕到本府。卽明年秋皇帝幸瀋陽時。我 國勿爲遣使咨也。是日留。

啓本。臣等一行。今月十七日。到義州府。翌日。例行査對是白如乎。與義州府尹臣李命植,魚川察訪臣盧泰觀。各項文書眼同査對。則別無差誤處是乎等以。緣由馳 啓爲白臥乎事。

十九日[编辑]

晴。遠滯邊城。荐値 忌日。懷益不佳也。是日留。

二十日[编辑]

晴。主尹大父及書狀。眼同歲幣改結裹。是日留。

二十一日[编辑]

朝陰晩晴。主尹大父及書狀。眼同方物改結裹。鎭邊軒。卽衙館也。後有統軍亭。而風凜日寒。不能登覽。可惜也。是日。三使同會鎭邊軒。與主尹大父竟夕而穩。豈非天涯一好緣耶。首譯李湛病代張濂及任譯尹得任遭喪代吳道成。竝追到入謁。本府出身金夏璉以新恩納刺。仍爲呼新來。依例行進退步。卽明經科。而年則少矣。是日留。

二十二日[编辑]

三使與主尹。同會龍灣館。行冬至望哭禮。無雪無寒。已及南至。邊風塞月。心懸 魏闕。念係家庭。我懷不覺忉忉。時見官娥摴蒲。且對宗人珀諸君語。輒深夜而罷。宣川府使南憲喆。送校問安。安松弟柏及桂入謁。皇曆齎咨官金在協先來手本到灣。以漂人卜物相左事。書狀具由狀聞。以請地方官及兩西差員之罪。兼陳咨文改書齎去之由。是日留。

二十三日[编辑]

晴。是日留。

二十四日[编辑]

晴。主尹大父與書狀。眼同稱量雜卜。是日留。

二十五日[编辑]

晴。主尹大父與書狀。眼同稱量雜卜。是日留。

二十六日[编辑]

晴。主尹大父與書狀。眼同分包。龍川府使閔永喆入謁。蓋欲面別於渡江之前而來也。本府人崔處奎。曾經將校者。而年今七十五矣。舊時。往來吾家。故招見示款。是日留。李湛之病。終無減勢。故三使相議。依關文許歸。

二十七日[编辑]

晩飯龍灣館。出自西門。朔雪霏霏。三使駐轎於鴨綠江上。主尹大父先到設餞。朴令壽仁。以吾之舊幕。亦在祖席。摻手而別。江之西非我土。北風其凄。行邁悠悠。去留增惕。封發渡江 狀啓後。書狀以搜檢留住。與正使先渡。而人衆。馬牛之從。亦幾百矣。過小西江。至中江。江氷未合。週廻而行。蘆葦夾道。亂石氷崖。九折難廻。日已曛。天又雪。數炬明滅。不知何者爲山。何者爲水。可謂十顚九仆。星槎行色。埋沒太甚。只馬頭左牽書者。在轎傍。日傘捧持者。前導而已。軍牢一雙。手持囉叭棍杖。揷令旗於馬鞍。前導於上使轎前。三使輪回使喚。自灣府定將校。率槍軍十餘名護行。卽例也。又渡三江。到九連城三十里止宿。古之城。今則墟矣。古傳唐時封王於此云。至碑石隅。路傍立小石碑。而字則盡滅。不知爲何許碑也。荒山高低。樹林莽蕪。周圍可數十里。中有大川抱山而流。灣府將校先已來到山之下。掘地作坎。坎中燃炭。設幕於其上。又以狗皮。帳揮且覆焉。纔容一人臥。其溫如堗。上使設蒙古氈帳矣。曉來惡風折綿。掀動寢幕。帳外諸人。幾乎墮指。而驅人輩則鼾息如雷。眞所謂頑如木石矣。幕之前後。鎗軍齊聲。吶喊相應。凍角頻警。蓋以窮山絶峽。虎豹縱橫故也。倭譯玄商祚。落后於江頭。蓋從願也。是日行三十里。

啓本。臣等一行。本月十七日。到義州府。翌日。各項文書。更爲査對。則別無差誤處是白遣。留十一日後。整頓行李。當日未時量。渡江入去爲白在果。歲幣方物。依前例改結裹作駄。則加把刷馬十駄是白乎旀。不虞備管運餉銀子各五百兩。依前賫去是白乎旀。夫馬釐整差使員麟山僉使黃重錫。領率人馬到栅門。雇車後還送計料是白乎旀。書狀官臣李在學。與義州府尹臣李命植。眼同點閱人馬。搜檢卜物。則無犯禁之事是白乎旀。漂漢人二十八名。使行中譯官崔重載領率。鳳凰城交付次入去是白乎旀。倭譯玄商祚。病勢甚重。不得已落後之意。幷以馳 啓爲白臥乎事。

關西沿路各邑並站官

中和並站祥原郡守金致九,三登縣令金煹,甑山縣令鄭國仁,平壤並站龍岡縣令趙尙鎭,順安並站成川府使金文淳,慈山府使曹允彬,肅川並站咸從府使李吉培,江東縣監具修溫,安州並站三和府使李潤禧,江西縣令韓用和,嘉山並站。永柔縣令張鉉國,殷山縣監金峙默。定州並站順川郡守李潤謙,德川郡守吳大益,郭山並站雲山郡守申大億,宣川並站寧邊府使李敬懋,鐵山並站价川郡守李弘遠,龍川並站博川郡守邊聖和,泰川縣監申熤,所串義州專當義州並站朔州府使權必稱,龜城府使權拭。三行支供。各自其邑。備送乾價於地方官。無出站之例。

一行人馬員額

一堂上正憲大夫朴道貫。正使陪行。京奴一名。馬頭鐵山奴二同。卜刷馬一匹。驅人鐵山奴太卜。私持馬一匹。驅人京奴旕立。別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二堂上嘉善大夫張濂。正使陪行。京奴一名。卜刷馬一匹。驅人宣川奴彥卜。私持馬一匹。驅人鐵山奴和同。別私持馬一匹。驅人京奴景采。三堂上折衝將軍洪宅憲。副使陪行。京奴一名。卜刷馬一匹。驅人郭山奴德輝。私持馬一匹。驅人京奴二福。別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四堂上折衝將軍吳道成。副使陪行。京奴一同。卜刷馬一匹。驅人鐵山奴昌德。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別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漢學上通事前正李宗鎭。正使陪行。京奴重卜。卜刷馬一匹。驅人義州奴友仁。私持馬一匹。驅人平壤奴三伊。淸學上通事前判官崔重載。副使陪行。京奴老味。卜刷馬一匹。驅人京奴卜男。私持馬一匹。驅人郭山奴殷德。質問通事敎誨前主簿洪仁福。正使陪行。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鐵山奴卜麟。年少聰敏。前正趙學東副乾粮官。幷卜一隻。驅人京奴夫億。私持馬一匹。驅人宣川奴冬白。次上通事前正劉酇重。書狀陪行。幷卜一隻。內局貿易刷馬一隻。驅人京,奴普澤。私持馬一匹。驅人郭山奴國柱。押物通事前正玄啓禎。三乾粮官。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京奴奉伊。前主簿洪和說。書狀陪行。幷卜一隻。驅人京奴景才。私持馬一匹。驅人鐵山奴德金。前正李邦昱。正使陪行。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龍川奴其五同。歲幣領去官前正趙箕鼎。正使陪行。幷卜一隻。驅人龍川奴德三。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蒙學行訓導方孝彥。正使陪行。幷卜一隻。內農圃貿易刷馬一隻。驅人龍川奴昌蕃。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倭學前奉事玄商祚。到灣落後 歲幣米領去官前正金履煕。書狀陪行。幷卜一隻。驅人京奴介都致。私持馬一匹。驅人郭山奴東昌。蒙學前判官劉商翼。書狀陪行。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嘉山奴德已。偶語別遞兒前主簿朴致道。掌務官正使陪行。幷卜一隻。文書載刷馬一隻。驅人郭山奴雲成。文書載一隻。京奴一名。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淸學別遞兒。前判官李彥奎。副使陪行。幷卜一隻。驅人宣川奴如得。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別選前判官李允爀。副使陪行。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中和奴者斤老味。新遞兒前奉事金命龜。上乾粮官。幷卜一隻。驅人郭山奴淑同。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偶語別差前判官金樂全。正使陪行。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宣川奴於仁老味。自騎馬一匹。驅人一名。醫員前直長韓命信。副使陪行。救急藥材一隻。幷卜一隻。驅人一名。私持馬一匹。驅人郭山奴宗允。寫字官上護軍鄭志胤。正使陪行。幷卜一隻。京奴一名。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畫員前敎授洪疇福。正使陪行。幷卜一隻。驅人京奴七奉。私持馬一匹。驅人平壤奴桂同。 御醫折衝將軍朴明逵。正使陪行。京奴莫金。驛卜馬一匹。驅人一名。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正使軍官嘉善大夫金宗孝。禮房京奴次卜。卜刷馬一匹。驅人鐵山奴卜乭。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行判官李完基。兵房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鐵山奴寬伊。出身朴台鎭。工房幷卜一隻。驅人京奴金串致。私持馬一匹。驅人京奴道山。閑良劉運復。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郭山奴殷宅。副使軍官嘉善大夫金重宅。兵房京奴一名。卜刷馬一匹。驅人宣川奴光福。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前郞廳李珏。工房幷卜一隻。驅人京奴得男。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出身吳道容。禮房幷卜一隻。私持馬一匹。驅人劍水奴成奉。書狀官軍官閑良李持祜。幷卜一隻。驅人京奴松伊。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正使伴倘。前同知朴奎益。庫直李益彬。奴子興大。副使伴倘。幼學李應吉。庫直李重璡。奴子永白,慶起。書狀官伴倘。池天興,姜大圭。奴子福先。 內局書員安處仁。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幷卜一隻。上房奴子。幷卜一隻。驅人一名。放料灣上崔德恒。自騎馬一匹。驅人一名。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下處灣上安世汲。自騎馬一匹。驅人一名。私持馬一匹。驅人一名。 上房書者。鐵山奴守徵。馬頭鐵山奴同伊。左牽宣川奴云得。乾粮馬頭宣川奴廣石。籠馬頭鐵山奴千男。引路宣川奴光彬。鳳山奴一乾。轎子扶囑。瑞興奴聖得。順安奴朴謙。鐵山奴珍寶。郭山奴於仁老味。日傘奉持。鳳山奴者斤老味。 廚子平壤奴法石。龍川奴七月金。各自騎馬一匹。軍牢義州奴禾里同,振興。各自騎馬一匹。 副房書者金郊奴尙偉。馬頭宣川奴春澤。左牽麒麟奴光浹。乾粮馬頭龍川奴仲寬。籠馬頭宣川奴光魯。轎子扶囑宣川奴道秋。順安奴光澤。宣川奴明老。鐵山奴在三。 廚子平壤奴加阿孫。龍川奴同起。各自騎馬一匹。副房上騎一匹。參禮驛金仁太。中騎二匹。金井驛孫百世。魚川驛朴起番。籠馬一匹。魚川驛林命大。海西先生馬二匹。金郊驛朴同伊。麒麟驛博同。書狀書者鳳山奴福同。馬頭瑞興奴雲得。左牽泰川奴龍澤。籠馬頭郭山奴夢杓。咨文馬頭瑞興奴春得。方物馬頭瑞興奴命金。龍川奴二得。歲幣米馬頭定州奴德裕。木馬頭順安奴大京。表咨文載刷馬二匹。驅人二名。內局貿易載刷馬一匹。一隻。驅人九名。尙方貿易載刷馬七匹。驅人七名。內農圃貿易載刷馬一隻。救急藥材載刷馬一隻。文書載刷馬一隻。 御醫藥材載刷馬一匹。驅人一名。上房各項刷馬三十匹。驅人三十名。副房各項刷馬二十九匹。驅人二十九名。三房各項刷馬六匹。驅人六名。驛子都卜九匹。驅人九名。北刷馬七匹。驅人七名。以上元額行中。譯官二十二員。 御醫一員。醫員一員。寫字官一員。畫員一員。軍官八員。灣上軍官二人。內局書員一人。赴京奴十六名。驛卒三十一名。軍牢二名。廚子四名。驛馬驅人四十九名。自騎馬駈人三名。私持馬駈人四十一名。各項載刷馬及幷卜刷馬駈人一百二十四名。人共三百十員名。使行奴名元定。正使奴二名。副使奴二名。書狀官奴一名。故伴倘及奴子入去者過此數。則推移塡名于行中赴京奴。或私持馬駈人額數中。 上房品馬,五匹副房品馬四匹。海西先生馬二匹。三房品馬三匹。行中騎驛馬三十四匹。驛卜馬一匹。自騎馬九匹。私持馬四十一匹。各項載刷馬及幷卜刷馬一百二十四匹。馬共二百二十三匹。

八包都數

堂上四員。 御醫一員。上通事二員。放料軍官一員。灣上軍官一員。合九員。八包各天銀三千兩式。合二萬七千兩。從事十五員。醫員一員。寫字官一員。畫員一員。偶語別差一員。裨將八員。藥房書員一人。合二十八員。八包各天銀二千兩式。合五萬六千兩。內局藥材貿易包銀五千二百七十兩。尙方匹緞貿易包銀四千七百兩。內農圃菜種貿易包銀三十兩。合一萬兩。以上都合。八包天銀九萬三千兩。

二十八日[编辑]

晴而風。行且三十有日矣。披氷冒雪。筋力勤慢。姑不須說。前路渺然。回想家 國。如在各天。政是 王事靡盬之時。雖不敢言勞。而永言思之。令人喟然。自九連城露宿而發。纔過十餘里。忽見隱映之間。一山入望。名之曰金石山。相距九連爲四十里。自此峯巒秀拔。林木成巷。往往有卜居之地。盡日所經。輒見草菜蕪沒。行者嗟惜。山之後。有松鶻山。削山壁立。氣勢盤亘。半帶微雪。不覺眼明者。音卜則氷解後。地甚泥濘。車馬難行云。金石山無店。三使設帳。鼎坐風餐而行。福建漂人之自 朝家順付使行者。從灣隨到矣。路傍有溫井。溫氣上升。水熱可知。金石以後。山高谷深。間多開野。而無非荒廢之地。恨不得使吾民耕鑿於其中也。過三十里。到蔥秀山。層壁懸崖。兀然斗起。環以淸溪。彷彿我國所見。山名慣耳。偶與之相符也。山日已暮。一如九連城。止宿。風寒比昨尤緊。露宿諸人。皆凍栗無生氣矣。是日。行七十里。

二十九日[编辑]

陰寒。驅馬悠悠。到魚龍堆。氷雪塞路。林木杈枒。行者間關。只吟古人曷月還歸之句而已。行三十里到栅門。而無事之時。則常閉不開。故三使設帳露坐。以待鳳城將之來。滿壑松雪。擁爐傅火。日已夕矣。先此在灣。馳送淸譯李彥奎。通於稅官博明。而鳳城將不至。故不許入云。蓋鳳城將。主其門之開閉者也。栅在於鳳凰山之南。卽彼人邊門。距鳳城堇十里。而布植丈餘之木。周圍幾爲十許里。以板爲門。草以蓋之。此非爲其防禦。只限南北界。乃我國人出入之路也。槩歲幣方物及三使行中元定刷馬外。乾粮加把之數。例自灣府雇馬以送。至是皆雇車以載。雇馬則還送。故仍修入栅狀 啓。且付家書。自灣府又送京信。飰後始入門內。胡人之來觀者。圍以三匝矣。栅有衙門。三使脫驂暫過。卽已例也。酒麪店舍。掛以紙燈而表之。家無覆瓦者。室中有炕。炕上雖溫。元無內壁。自灣府造來房帳而設之。寢於其內矣。是夜宿鄂姓人家。皇曆齎咨官金在協還來留栅。入謁。鳳城將名普。而淸人不稱姓云。亦其俗也。博明曾經翰林學士。而貶遷稅官。方在栅門。素以文雅負望。可托斡旋使事。張譯濂。曾與親熟。使之往議。以觀低仰。入栅時。鳳城將,稅官門御史。開坐於衙門。照檢卜物。行中,掌務官。修送報單。開門時。守直甫古二人。甲軍八名。禮單。上,副房分半給之。此後亦如此。例合白紙十束。封草十封。小煙竹十箇。火鐵十箇。是日行三十里。

啓本。臣等今月二十七日。無事渡江。緣由旣已馳 啓爲白有在果。當日止宿於九連城。二十八日。止宿於蔥秀。二十九日午時量。到栅門外。所贈禮單。依例入給後。人馬卜物。無弊照數。入栅前進爲白乎旀。緣由馳 啓爲白臥乎事。

乾隆四十二年十二月日。朝鮮國進賀,謝恩,陳奏兼年貢使一行人馬報單。

正使興祿大夫河恩君李垙。副使吏曹判書延豐君李。 書狀官兼司憲府執義李在學。大通官朴道貫,李宗鎭,崔重載。押物官二十四員。從人三十名。驛卒三十九名。驛馬五十五匹。驅人五十五名。咨文載馬二匹。驅人二名。帳幕載馬五匹。驅人五名。乾粮載馬六十四匹。驅人六十四名。盤纏載馬二十匹。驅人二十名。杻籠載馬三十匹。驅人三十名。鋪蓋載馬三十匹。驅人三十名。私卜載馬五十匹。驅人五十名。人共三百三十八員內。十八名落後。實三百二十員。名馬共二百十九匹內。二十二匹回去。實二百十七匹。歲幣二百八十六包內。一百十九包盛京存留。一百六十七包。進京方物一百四十四包。貢米六十八包內。四包盛京存留。六十四包進京。開皮四十五包。杻籠二十六包。米口袋七十包。饌物稍頭五十包。小紙三十包。雜物稍頭一百八十包。白木五十疋。交木二十疋。海參十六包。扇子三包。銀十一包。大紙九包。

護行淸人迎送官一人。衙譯一人。以上二人。自鳳城至北京。護行回還時。亦同還。章京一名。甫古二名。甲軍二十名。民兵二十名。以上四十三名。自鳳城護行。至遼東遞易。至瀋陽又遞易。又至山海關遞易。以達北京。

三十日[编辑]

晴。從栅而離。及到安市城。城在鳳凰山之巓。遺堞尙存。而三面皆絶險。南邊一面水門稍平夷。而其廣不過數百步。大川前繞。亦是巖邑。而城內基址。傾側周遭。亦狹隘。卽一彈丸小城。似非久淹大軍之所。唐皇之涉遠親征。宜乎狼貝。而其時名將楊萬春。守此小城。能拒萬乘之勢。眞是萬夫莫開者也。又行十里。卽舊栅門也。譯言五六十年前。淸人退設於今栅門云。意者。爲嫌鳳城之太近。漸拓邊土之計耶。東望鳳凰山。諸峯並屹然揷天。卽明將李如松。從此出師處。百載之下。不禁曠古之感也。隱映之間。宛如我 國三峯。而其大倍之。窈窕聳碧。可使見者心骨滌蕩。信乎中州山川之淸秀異觀如此。安市城。卽此山山城。而防其喉呃處也。林木茂密之中。指點者以爲徐宗孟近族之家在焉。屋前特立長竿。以表科甲。亦有墳墓。墓有羊馬石曲墻矣。城中市肆相連。比屋接垣。皆以錦,貨售之。人物繁殖。三使入店。男女諸胡。塡街塞路。觀者如堵。路逢驅車者。載柴運穀。皆驂良馬。或駕牛驢。雜還不絶矣。地方官鳳城將普政有病。以防禦張三寶代之。與巡檢査桐驍,騎校尉鄂祥。甲軍民兵各二十名。自此護行。至分水嶺交遞。蓋甲軍則古例。而年前告 訃使行失銀之後。皇帝特令地方官及巡檢。率甲軍民兵護送。累十騎胡。行輒先後。相隨不捨。甚可苦也。鳳城三十里。午憩於劉姓人家。又行三十里。踰麻姑嶺。嶺路逶迤屈曲。殆十餘里。到松站時已二更。而只有一燈前導而已。仍爲止宿於吳姓人家。唐時薛仁●(●字為左示右貴),劉仁軌討遼後。仍留於此。故名站薛劉。而訛傳松站。一名鎭東堡。一名雪城云。迎送官特信,通官陰德布。自栅門送到北京。至回還時然云。

鳳城禮單

淸。城將一員。主客司主事一員。副城將一員。牛彔章京一人。稅官一人。門御史一人。淸章京八人。蒙古章京二人。卡路章京一人。迎送官三人。帶子八人。博氏二人。外郞一人。稅官博氏一人。衙譯二人。加出章京一人。門上博氏一人。筆貼式二人。甫古十七名。稅官甫古二人。分頭甫古九人。門上甫古七人。甲軍五十名。稅官甲軍十六名。加出甲軍三十六名。合壯紙一百六十一束。白紙四百五十六束。靑黍皮一百十六令。小匣草六百封。封草八十封。月乃八部。靑銀粧刀八柄。環刀八柄。粧刀三十八柄。鞘刀二百八十六柄。別扇二百九十二柄。鈿烟竹七十六箇。銀項烟竹七十六箇。錫長烟竹四十四箇。小烟竹一百十二箇。別烟竹三十四箇。銀小烟竹八箇。黃筆八柄。眞墨八丁。火鐵三百八箇。大口七十六尾。油芚二部。灣校領付漂人於鳳城。歸便付家書。是日行八十里。


十二月[编辑]

初一日[编辑]

晴。行已易月。歲律云暮。萬里馳驟。夙夜靡懈。古人所謂男兒志四方之語。政是今日事。而不意躬自當之也。平明發行。踰大小長嶺。距松站不過五里。嶺不甚高大。而長坂逶迤。路甚崎嶇。一行魚貫而進。殆五里許。至瓮北河。路粗平。而河流縈回山麓而南下。此則八渡河下流終到處也。八渡河者。北方流水之通名。一水八渡故名。水勢皆湍急不氷。又行五里。過大長嶺。山之大小險隘。與小長嶺等。而氷雪交沍。人馬難行。又行十餘里。至八渡河。午憩於黃姓人家。又行踰獐項嶺。此則小嶺也。過金鷄河通遠堡五十里。止宿於盧姓人家。夜啖山裏紅十數顆。團實如珠。色赤味甘。卽我 國山査和蜜者矣。是日。行七十里。

初二日[编辑]

晴。行至畓洞二十五里。午憩於李姓人家。此距分水嶺。卽遼東界也。護送者以爲照檢人馬於嶺上。然後始可交遞。顯有沮遏挽行之意。令譯輩周旋。使不得操縱。此亦由於失銀事端而然。當初處事之顚錯。無處不受弊。奈何。栅門落後任譯洪宅憲,金履煕。還現於此。踰分水嶺。歷高家,兪家兩嶺。層氷積雪。何處可得坦路。爲之蹙頞。仍到連山關。卽明時鴉鶻關也。止宿於張姓人家。日已西矣。任譯朴道貫,李宗鎭,崔重載。又自栅門而至。以爲漂人交付鳳城之時。衙門甫古輩。推托徵賂。回帖之成送。由此遲滯云。胡人伎倆。何年不然。而近復尤甚。亦可見彼中紀綱之一端也。連山關禮單護行。伏兵將一人。迎送官一人。衙譯一人。甫古二人。甲軍十八名。從人七名。合壯紙十一束。白紙六十九束。靑黍皮八令。大匣草二匣。小匣草三十匣。封草四十二封。月乃四部。環刀二柄。鞘刀三十四柄。別扇三十六柄。鈿烟竹二箇。銀項烟竹二箇。錫長烟竹二箇。小烟竹二十四箇。火鐵二十八箇。遼東城守安林,章京,鄂力,火莫樂。自此交遞護行。是日。行五十五里。

初三日[编辑]

晴。行到會寧嶺。燕路有二大嶺。此其一也。前後十里。楓林成列。萬木罥掛。人喘馬仆。凝凍成巷。堇容一車。奇巖層壁。處處聳立。蓋其嶺勢。宜乎以險名也。嶺上有關帝庙。正堂設關公像。左右兩閣。坐以金佛。庭樹短碑。而字皆漫漶矣。行數十里。西南間有白塔。隱約於望中。此是活浪溝云。至甜水站。止宿於瑞姓人家。鳳城之後。始見村之大。約爲四五十人家。遼東官員。自連山關。率甲軍百名。交遞護行。而皆乘駿馬。或持銃釖。臂鷹牽狗。到處行獵。見之。頗豪爽矣。是日。行四十里。

初四日[编辑]

晴。日暈有兩珥。早過靑石嶺。嶺多靑石。故名云。靑石,會寧。俱稱險隘。幽澗深谷。懸崖絶壁。實與相埒而嶺之峻急。靑石倍於會寧。間多如垂掌處。但氷路崎嶇之中。有文在石。往往可奇。且有蒼松雪立。此則鳳城後初見也。踰大小石嶺。則狼子山一抹黛色。平夷佳麗。野開水抱。居民稍繁。宜之耕桑矣。南有涼甲山。俗傳薛仁●(●字為左示右貴)於此曬甲。故名云。仍爲止宿於盧姓人家。此村之大。倍於甜水。是日。行四十里。

初五日[编辑]

晴。舊遼東白塔。先輩見之者。多稱其制度奇巧。玆行必欲一覩。護送官托以迂路而防之。使譯輩言其不然。毋得阻遏。然後始爲發行。而霜花滿山。如雪如霧。天寒凜慄。行行辛苦。過三流河。踰王祥,石門兩嶺。皆不高峻。傳言王祥墓在此云。未知其信然也。四十里。午憩於冷井王姓人家。路傍有一石井。其水最冷。故名云。飯已。不取新遼東路。直向舊城西南而行。遙望縹緲白塔。直入雲宵。隱映於數十里之外。而太子河邊成阜之。材阿彌庄之。依俙村容。俱在於指點中矣。及到舊遼東。由東門而入。外城已爲壞毀。城門亦至崩頹。只有虹霓。 皇明末崇德攻破後。一夜間盡令撤毀。移築新遼東城。見今敗壁頹堞。尙如新經喪亂者。 明時貢路則自此向西南。取路鞍山。此距鞍山六十里云。左右夾道。市肆人居。連甍接屋。肩摩轂擊。十百爲群。一城之內。周回爲三四里。廛角輒揭木板。稱以照牌。而書刻其堂號及所賣物貨以表之。如所稱當字者。卽錢肆也。所稱雜貨者。卽百貨之所聚也。所稱丸劑俱全者。卽藥肆也。書冊畫圖衣服什物。亦各有號。以黑三升帳。揭圍廛前。書曰山東大布者。卽大布買賣之肆。而處處錦貨成堆。璀爛輝煌。眩人眼目矣。仍出北門。歷見關帝廟。群胡塡門。顚倒滿庭。但聞啁啾之聲而已。廟之外門上。題萬古英風。又題一心長亘。門內有石墻如板墻樣。可爲四五間。面刻鬼神形。背刻佛像及龍形。皆工巧有生氣。入第二門。扁曰摘錦樓。入第三門。扁曰峻德參天。曰函夏欽風。入內中門。門上題大丈夫。曰無能名。曰精忠貫日。曰義高今古。曰威鎭華夏。曰伏魔殿。內外諸扁。皆金以塡之。多不可記。左右有鍾閣。左扁龍吟。右曰虎嘯。其傍又有五六碑閣。皆乾隆三十二年丁亥重建碑。而貨主皆商賈也。殿宇宏侈。金碧炫煌。正殿安關帝塑像。黃金冠白玉帶。踞坐畫榻上。塌高爲數丈。左右列五虎將軍塑像。左邊有靑龍刀豎在卓上。前設香卓爐盒。殿外左行閣安張飛塑像。扁曰智勇兼。右閣安趙雲塑像。扁曰忠義極。其他廊閣。不知爲幾間。面面皆有扁額。難以筆記。廟之西二里許。有白塔。塔在野中。世所謂遼陽華表柱。而或云在古鶴野縣。或云華表山在遼東六十里。今不知的在何處。又傳唐太宗征遼時。蔚遲敬德建八面白塔於此云。未知何者爲信也。其制築以磚甓。墁以白灰。第四臺。每面刻一大佛。其左右。又刻小佛。東北面。佛前置一木燈。卽僧輩禮佛之具。而攀躋而上。焚香於佛前云。自第四臺以上至十三臺。每角各懸一風鈴。而最上層。設小銅鼓三坐。每椽皆懸一鈴。每層高過數丈。以甓爲浮椽。以瓦覆之。極其工緻。十三層云者。蓋指第四臺以上。而自地臺至二臺三臺。統以數之。則爲十六層。塔之左右寺刹。前後廊閣。幾皆頹廢。而但塔後一寺。宛然獨立。中安三佛。而殿前有一大石槽。方而長。其中可容水四五十桶。問之。卽盛水器云。寺東有一碑。而苔鉵不可記矣。但恨暝色已生。不覺悤悤征轅。帶月行過太子河。燕太子丹。自殺於此。故因名云。而今不可考矣。到新遼東十里。止宿於張姓人家。夜已初更矣。太子河前。有永壽寺。巖石淸爽。河是乘舟云。

遼東禮單

護行伏兵將一人。甫古二人。甲軍十六名。合壯紙二束。白紙二十三束。靑黍皮三令。小匣草四匣。封草二十二封。鞘刀二柄。別扇二柄。小烟竹十八箇。火鐵十六箇。是日。行八十里。

初六日[编辑]

晴。行過接官廳防虛所三道把。午憩於瀾泥堡二十五里吳姓人家。春夏之交。瀾泥沮洳。行者狼貝。故仍以名云。又過烟臺,河山要鋪,五里臺。至十里堡。爲三十里。止宿於朴姓人家。自過冷井以後。大野茫茫。東北間雖有小山。而三面皆無邊。細沙平野。一望杳然。天與地接。一色雲靄而已。山谷崎嶇之餘。頓覺胸次之豁然矣。遼野延袤。自古稱七百里。先輩每言到遼野。始知中國之大。儘然矣。是日。行六十里。

初七日[编辑]

晴。日出離發。到板橋鋪。唐人不云乎。鷄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云者。正指此也。過沙河鋪,氈匠鋪,花水橋。至白塔堡。爲三十里。塔在於路東。其高七層。不及遼東塔遠矣。午憩於韓姓人家。又過一所臺,紅花館。氷渡混河一名。阿利江。一名小遼水。在瀋陽城南門外。不甚廣闊。間有揭涉處。河邊有四五船。氷解則水渡云。瀋陽漸近。車馬塞路。行小許。有一白塔。石色極皓。制作亦侈。中層鑿成一龕。而傍有大穴。高則與朝站所經者幾相侔矣。塔後有一大寺。甍桷相連。紅門燦爛。非山野孤寺之比。想是瀋城所屬之刹也。刹傍植木爲栅。栅內有數十馬牛。箇箇肥大。高與人齊。卽太牢云。城下有倉舍。四面築灰墻。中央設一門。屋上搆通穴窓。制度一如我 國。聞尹尙書淳赴燕歸後。摸行此法於我 國。以免蓄積之腐傷云。行到城外小寺。三使俱以靑袍。舍轎乘馬。由外城南門入。上使陪咨文。副使,書狀次之。一行分東西班。戎服者居東。戰服者居西。至內城。止勸馬聲。蓋此有行宮故也。自外城至內城。可爲數里。內城之內。又爲數三里。外城則四方各有一門。門皆一層。內城則四面各有二門。門皆三層也。城則以甓築成。塗以白灰。高爲數十丈許。而皆設女城。其上甚廣。堞堞皆有砲穴。直通於城底。勢如建甁。門內大路。縱橫如井字狀。南北兩門之間。有十字樓。東西門交界處。亦有之。內外門凡八門矣。城內皆是瓦屋櫛比。殆無虛地。夾路市肆。首尾相連。物華之豐盛。錦繡之炫燿。倍於遼東。令人眩目。此本 明瀋陽衛。按地志。 明初。因遼,金舊址。修築此城。淸初。增拓其制。崇德順治。開刱於此。稱以盛京。今爲分都。有陵寢焉。宮闕宏侈。廨署碁布。民事則關於奉天府尹。軍政則轄於盛京將軍。惟吏,工部不設而戶,兵,禮,刑四部則與府尹及將軍衙門。並列於闕下。其官卽將軍。弘晌云。有朝鮮館。而今幾頹盡矣。昔我 孝廟之來質於此館者。莫非天運所使。其時淸陰與三學士之貞忠大節。必不與此館而俱頹。百歲之下。不勝擊節而起感也。仍爲止宿於文姓人家。是日。行五十五里。

初八日[编辑]

晴。留。蓋以方物及歲幣諸卜未及運到。故彼中之典守。到此尤緊。夜則甲軍巡路。行中諸人。若出門外。則輒禁之。此亦失銀後事也。良苦良苦。仍留一日。自前然矣。

瀋陽禮單

門將一人。迎送官一人。衙譯

一人。甫古二人。甲軍十六名。從人五名。禮部郞中四人。筆貼式四人。外郞四人。押車將一人。甫古二人。甲軍十六名。從人五名。戶部郞中二人。外郞四人。筆貼式四人。書吏四人。庫直四人。都書吏二人。米庫郞中二人。書吏二人。庫直二人。甲軍六名。從人四名。合壯紙一百三十四束。白紙三百三十二束。小匣草三百二十匣。封草一百九十二封。月乃三十六部。靑銀粧刀四柄。錫粧刀二十八柄。鞘刀九十柄。別扇一百二十一柄。鈿烟竹二十六箇。銀項烟竹四十箇。錫長烟竹二十二箇。小烟竹七十六箇。銀小烟竹四箇。黃筆八柄。眞墨八錠。火鐵二十四箇。大口十八尾。方物歲幣例爲除。留瀋陽。故大好紙二百五十卷。小好紙二千五百卷。綠紬一百疋。紅紬一百疋。米四石五斗六升。並當先納於此處。而方物諸駄。午後始到。衙門紛擾。不卽輸送。明日亦難畢捧。將待再明。故任譯三人。落後在此。

初九日[编辑]

晴。日高而行出。外城五里許。有汗之願堂。寺名寶勝也。正門鎖而不開。與書狀由夾門而入。黃屋繡楹。碧瓦金壁。眩目耀日。制度極爲壯麗。殿門揭海月常輝四字之扁。內設卓子。安大金佛三像。而皆着黃錦袈裟。榻前供養器皿。極其華奢。其後左右龕。各安小金佛九像。卓下東西。又有立金佛五像。左右紅柱。金刻龍像十八龕。以金塗之。一殿皆是金彩。蒙古僧五十人。輪直寺中。所着之帽與衣。皆尙黃色。夜輒露宿於佛龕之下。往往行路。設幕野處。其俗本然。箇箇獰悍。見之可惡矣。堦之西。有二層高樓。鏤檻文㮰。雕櫳綺窓。尤極玲瓏。樓有虹梯。而門閉不許入。聞樓中有汗之畵像。人不得入見云。庭前雜植老松側柏。枝榦盤屈。殊覺婆娑有趣也。庭之東西。有二碑。東則楷書。西則胡書。楷碑題以崇德三年立云。行過三里。林木叢鬱。黃屋隱映。儼似宮闕。人稱汗墓。名曰昭陵云。又過塔院方士村,壯元橋。至永安橋三十里。午憩於王姓人家。飰後。歷雙家子,磨刀橋。至邊城三十里。止宿於劉姓人家。自遼東以後。數里輒有一村。村閭甚繁。非比於山峽孤村。而往往板橋。雕石爲欄。處處垂柳。挾路成林。春夏之景。尤可想也。是日。行六十里。

初十日[编辑]

晴。孤家子。卽自前中火之所。而自朝站不過爲二十餘里。故欲爲越過。差晏吃飯發行。歷神農堡。捨孤家子。直抵周流河。一名古稱巨流河。河之西北有小城。而太半荒頹。只有舊址。卽唐時所築云。未知信否也。數十村舍。在於城外。河之廣如混河。河水氷合。可以運車。春夏則舟行矣。河之前後十餘里。皆是細沙。無風之日。亦自揚飛。車輪馬蹄之間。濛濛如霧。蓋土性本然耶。任譯輩。昨已畢付卜物於瀋陽衙門。追到於朝站矣。仍爲止宿於焦姓人家。是日。行四十里。

十一日[编辑]

晴。日暈有左珥。平明過五渡河,四方台,新民店。此店首尾三四里。市肆相連。人物車馬。極其繁麗。可爲舊遼東之亞。聞是處諸商所聚之地。而再昨年失火以後。重加修葺。比前殆減三分一云矣。又過小黃旗堡。至大黃旗堡。摠爲四十里。午憩於王姓人家。又過柳河溝,石獅子古城子。至白旗堡。摠爲三十五里。止宿於張姓人家。盡日荒塞塵沙。不開遮紗轎窓。而細屑飄揚。自易透入。日覺去去愈苦。信乎杜工部行路難之詩。果不誣也。領來通官之家丁鄭姓者。頗解東音。自栅門先後隨行。將至北京云。而路遇使行。輒下馬。去烟竹而過。有異於他胡矣。是日。行七十五里。

十二日[编辑]

陰。聽鷄而行。到二十里。天色始明。過一板門王家庄。至二道井。午憩於王姓人家。摠爲五十里。此地二井。在於道傍故名。而今只有一井云。入遼野以後。水味甚惡。而一板門二道井。則尤爲特甚矣。又過神寧寺新店。踰彼赤原。天際如海。渺茫雲靄之中。忽有數峯隱映於西北之方。乃毉巫閭山。逶迤縱橫。自此後至關內。連爲右挾此山而行。屢日野行之餘。始見一山。令人眼開。山之支脈。盤屈海邊。直繞山海關。而山之北。卽蒙古地方云。過烟臺河。有烟臺一墩。兀立野中。築以方甎。塗以白灰。其形圓。周可三十把。高可七十丈。臺上舊有一層樓。以傳烽燧。今與磚築。皆盡頹毀。此是 明時斥堠處。而自此至山海關。十里五里。皆有一臺。卽戚繼光所創也。當時陰雨之備。不爲不美。而民窮財竭。亂隨而生。百載之下。爲之傷嘆。五十里到小黑山。止宿於劉姓人家。山色頗黑故名云。前後使行之每趁正朝。抵達皇城。自是例也。破站然後可免過期。故是日越二道井。行百里。蓋登程後初也。

十三日[编辑]

晩風。陰晴不定。行過羊腸河。至中安堡三十里。午憩於王姓人家。黃埃蔽日之中。漸見醫巫閭山一帶。橫亘西北。勢如馳馬。下有北鎭廟之白塔。依俙於遠眺之外。廟在桃花洞。中有仙人巖,聖水懸泉。多言洞壑之勝。而路左數十里。日短行忙。未暇歷賞。留竢明春回來時也。今日店中。適見店主男子方織布。其機軸之制。投梭之法。與我國大槩相同。而但以兩足互引機繩。用力頗省矣。問之曰。男耕女織。各有其任。今汝何爲而織云尒。則答謂此土女子。雖或紡織。亦不能工。故男子多爲之者云。又過于家垈二臺子新店。至新廣寧四十里。明朝貢路。則自遼東取路鞍山。歷海州衛,于家庄,沙嶺,高平驛,盤山驛六站。北出於此站。自盤山至此。卽五十里云。而今則以方物納於瀋陽。故自遼向北作行。比明朝貢路。實加九十里矣。是日。行七十里。止宿於金姓人家。

十四日[编辑]

晴。早發到五里許。忽見西南間。山在野中。此乃十三山云。而皆是石骨。無一樹木。或尖或圓。元不高大。其數亦不合十三。未知何以得此名耶。此不過醫巫一麓。逶迤南下。殘山微砂。斷續如縷。幾至海濱。峯巒突起。無足可觀矣。或云一名石山站。而音訛而稱十三云。豈或然耶。行過雙河館,大興店。路傍有數里方城。 皇明時居民。爲避撻賊之患。築城家後而防之云。未知傳說信否也。至閭陽驛四十里。午憩於劉姓人家。又歷一臺子。至六臺子。到十三山。止宿於吳姓人家。自鴨江距北京。至此爲正半云。是日。行八十里。

十五日[编辑]

晴。四日無寒。忽似春令。是何天氣。但一路衝寒。三朔于玆。而輿卒馬畜。幸免疾病。況七百遼野。風氣勁厲。每易損人。今行則不然。日輒安穩。至若小黑山,瀋陽之到也。自前不風則寒。而皆値淸朗。甚可異也。今日將越二站。故鷄鳴而起。帶月行數十里。過三臺子,大淸河。路左見四碑羅立。卽皇朝人王盛宗,王平父子。以遼東指揮簽事。勳著國家。神皇降勑諭嘉奬。王平碑亦然。而以父子四碑。故名曰四同云。至雙陽店。爲五十五里。午憩於王姓人家。又過小凌河。一名錦川。北有一大路。卽通錦州衛。而距此爲十里。是州之繁盛富麗。可與遼東相埒云。過松山堡。至杏山堡二十五里。秣馬。日已沒矣。帶月而行。過十里河,高橋堡三十五里。止宿於馬姓人家。是日。大凌河三十里。越站行一百十六里。冬日甚短。行事卒卒。雖聽鷄而發。二更始入宿店。蓋緣道里最遠故也。大凌河則氷解船渡云。松杏兩堡。卽明時大戰場。而自失此地。遂成席卷之勢。長驅直入。到處瓦解。此亦天之所使。只切傷感。聞孝廟留瀋時。從征於汗錦州之役。故松山堡東邊一高阜。至今流傳以爲其時駐駕之地云。未知果然否也。路北十餘里。望見一山。謂之紅螺山。卽錦州境內山。紅螺有大小兩山云。

十六日[编辑]

乍陰乍陽。行到塔山所。忽見東南之間。海色蒼茫。金輪蕩漾。眞是勝景也。此水卽舊日朝 天之路。而自宣沙浦乘船。至寧遠衛下船。蓋瀋陽路梗之時也。朝宗之感。到此如何。到連山驛三十里。午憩於張姓人家。又過長春橋。望見路傍有一高峯。可以俯瞰寧遠城中。有將臺遺址。俗傳以爲嘔血臺。蓋崇德嘗攻寧遠。毀破其城殆盡。明日期將陷沒。袁崇煥守其城。一夜間作大布帳。周圍其所毀處。盡作粉堞。詰朝。崇德登此臺望之。則崇墉宛然。不勝憤恚嘔血。遂因病致死云。過永寧寺。日已昏黑。雪又下。不得入見。三十里抵寧遠衛。此城則明朝巨防。排布頗壯。而雉堞今皆毀廢。只有一章京。領率甲軍百名以守云。此城之內。有祖大樂,大壽牌樓。卽四世旌勳之門也。石門之制。素稱奇巧。今日大擬一賞。所謂六十里。殆過百里。城外五里。暝色已生。無以周旋。故不得不直到宿處。此處城內甚廣。人物蕃盛。市肆充滿。而距路稍迂。自前使行。每於城外留接。故是日行六十里。止宿於韓姓人家。通官陰德布送餉蟹醢彘肩。義無可辭。故受之。然聞通官輩。言於酒肆。不許我 國人買賣。此則未知其意何居。而似是失銀之後。示以操切之故耶。夜來大雪盈尺。

十七日[编辑]

晴。日出而發。前夜一雪。未及開路。尤覺崎嶇。路逢五百胡馬。四頭櫜駝。蔽野以來。遠望如羊羣。近前乃壯觀也。馬則皆是白色。駝則羔頭馬身牛蹄騾尾。喙尖項細。毛深灰色。高爲丈餘。長過二把。背有肉峯。前後突起。依然是鞍子形。凡駄物不用鞍。而載於兩峯間。力能兼三四馬。其步闊。而蹄多肉。不利於石路云。驅者不過四五人。而一陣羣獸。無敢橫逸。其善御可知矣。聞皆是驛馬。而分養於各縣。似與我國分養之法一般也。行過曹庄驛,中右所。至沙河所三十里。午憩於王姓人家。又過烟臺河,望海店。至東關驛三十里。止宿於李姓人家。崩城敗堞。只有舊址而已。是日。行六十里。

十八日[编辑]

晴。行過三臺子,六渡河。至中後所二十里。午憩於韓姓人家。店傍有關帝廟。與兩价稅轎。歷見結搆之奢麗。雕刻之奇巧。亞於舊遼之關廟。而丹雘炫耀。諸扁筆法。字字活動。第一門。題曰關帝廟。內曰此之謂大丈夫。左右廊中。有赤兔馬。第二門有兩題。上曰至聖至神。下曰浩氣彌空。庭畔有二碑。一則乾隆元年所立。一則今年所立。皆是重修記也。入第三門。有正殿。門上題曰日星河嶽。左右柱題曰浩氣千秋環北斗。精靈萬禩鎭東溟。又曰。神勇蓋人羣雷動。風馳三國皆遜武。丹心扶漢祚日光。月皎萬年獨稱尊。皆果親王筆。而正殿簷楣。列刻海仙三像。殿門內設龕室。安關帝塑像。戴冑被甲。踞坐於床上。兩邊張飛,趙雲,關平,張興等。執矛劍列立。中排一床。上有香爐。其傍有竹簽及占書。與我國關王廟所置者無異矣。人之欲占吉凶者。拜禱抽簽。往往有驗云。未知信然否也。廟後有文昌宮。宮中有一位塑像。謂之文昌仙人。廟之左右。皆有廊閣。第二門內。有鍾閣鼓閣。相對而立。他餘樓閣。多不勝記矣。此店專造帽子。市肆之盛。人物之繁。殆亞於瀋陽。我國所用冠帽。皆出於此。一行諸人到此。例皆給價貿置。歸時取去云。路逢蒙古一官人驅車以過者。二人前導。二人隨後。皆着黃衣。其中一人。身被猩猩氈衣。頭戴同色帽罩子。渾身皆是赤色。所見恍惚。疑似鬼將矣。過沙河店。至葉家墳。以石爲三門。中有兩石碑。周圍植以松柏。碑前百步許。立一雙華表。站之得名。蓋以此也。四十里至兩水河站。此水卽涼水,溝兒兩河分流。故名。又有小城。頹圮。其名卽溝兒河城云。路見一石門。以板爲楣。題曰聖旨。其下曰。旌表田士秀妻朱氏節孝坊。未知何代旌門也。是日。行六十里。止宿於劉姓人家。明晩。將入山海關。馳送任譯。先通於關門將。卽例也。

十九日[编辑]

晴。聽鷄而行。歷高靈驛小松嶺四十里中前所。午憩於趙姓人家。過十餘里老鷄屯。又行十餘里至八里堡。抵姜女廟。野中小麓阧起。上有岩。岩上築基。環以粉墻。屈曲奇妙。如闌干形。廟中設一女子塑像。皺眉愁容。宛有涕痕。左傍豎一石碑。備述姜女始末。槩秦時。范七郞隷築城役。死於六螺山下。夢感其妻。妻曰孟姜。姜卽陝西人。獨行數千里。探其夫存歿。聞其死。得收其骨。將入海同殉。負骸歷憩于此。後人爲之立祠。又曰。姜竟赴海死。死後數日。有石出海中。潮至不沒。尙在正南。入海一里許。又四壁。畫其往來辛苦之狀。至謂姜上訴天帝。秦皇之死。蒙恬之戮。皆其報也。語多荒誕不經。姜之左右。侍立童男童女。俗傳以爲此是姜之子若女也。童女捧帶以從者。卽七郞之遺物也。童男操傘以隨者。其母不計風雨而跋涉。故將以庇雨云。亦未知信否也。祠中有一句揭板。曰。秦皇安在哉。萬里長城埋怨。姜女未亡也。千年片石猶貞。宋文天祥題。明錢塘宋紀書。文山足迹。未曾到此。何以有此題耶。豈在燕獄時。好事者受其題而揭之耶。亦未可知也。又有萬曆壬子王致中所書二律。筆法皆可觀。前面一板。刻芳流遼水四字。以金塡之。上鐫乾隆御筆之寶六字。聞是乾隆幸行時。歷入書揭者。筆法精緻而活動。外楣一板。有勁節凄風四字。卽果親王書也。其下板刻。又曰。要知一點烈女心。試看千秋望夫石。卽關中張延筆也。龕後兩楹楬板刻曰。柏葉一生常自苦。梅花終古不知姸。亦果親王筆也。祠後有一盤陁岩石。登其巓。可以北瞻長城。南望渤海。岩罅層層成窪。如人足跡。謂之亂杵迹及婦人迹。尤涉怪誕。石之前面。刻望夫石三字。太原白輝書之。傍刻一律。凄風禿樹吼斜陽。尙作悲聲弔乃郞。千古無心誇節義。一身有死爲綱常。由來此地稱姜女。盡道當年哭杞梁。長見秉彝公懿好。訛傳是處也何妨。傍刻乾隆八年冬十月御製。以半行書之。深刻塡紅。筆法亦健。其下又刻振衣亭三字。作如是觀四字。庭中有三碑。其一。萬曆二十二年立祠記也。其一。萬曆二十四年重修記也。其一。康煕八年重修記也。夫王建詩所謂望夫石者。征婦登山望夫。遂化爲石。故其石狀若人立云。而考之地志。則曰其地一在太平。一在武昌。與此俱不相干。況姜女只是負骨歸路。暫憩於此。實無望夫之事。則此何以稱耶。庭之西。有一殿。安觀世音三佛及數十小佛。其他廊閣。亦爲累間。聞此祠。本是頹廢一小屋。自乾隆歷臨之後建搆。丹彩十倍於前云。從佛前而出。倚墻遙望西北之間。長城連亘。橫帶山腰。滄海渺茫。夕陽在山。亦一勝景矣。行七八里。未及關門五里許。有一將臺屹立路傍。有意登覽。而時値日暮。不得不捨過。將待歸日也。仍爲前進。到山海關稅轎。暫住於門外小寺之前。粉堞屹然。甎築堅緻。此乃中山王徐達所築也。自醫巫閭山至海邊。不過十里。築城於此間。西與長城相連。南至於海頭。而城是三重。又皆有瓮城。一城各有一門。而瓮城則無樓。外城則爲二層樓。內城則爲三層樓。凡八門。而第二門西邊。扁以天下第一關五字。字畫甚大。世傳李斯筆而非也。第三門東邊。扁以祥靄摶桑四字。卽乾隆筆。以金塡之。城之高可爲數十丈。廣可爲四五間。內外無一罅隙。城池地形。險固如此。而屬之非眞。自不覺激仰發嘆也。自關門南去一里許。有毀城處。卽吳三桂引入淸兵之地也。至今以鐵鎖遮之。如水門形。而仍不補築。其意必有所在。而其下城堞之處處頹圮者。或有三四間。或有五六間。而亦不修補。可怪。關門出入。無論商賈行人。輒錄其名。各給符驗。無符者不得出入。行賈皆捧貰錢。我國人馬。亦皆照數許入。一如栅門。昨去任譯。已爲來待門外矣。三使次第入城。一行人馬。滯在城外者。一齊隨入。入門內。副都統衙門及第二門內戶部衙門。皆脫驂暫過。卽例也。關之周回長廣。似過於瀋陽。閭肆之豐侈。比舊遼不及。至於士女之洵美。自遼至京。此處爲勝云。出西門數里。行過深河。卽遼東伯殉節處。倍切興感也。路逢騎胡數輩疾馳而過者。腰間有黃帒所帶。問之卽撥軍也。自皇城每站遞騎驛馬云。似與我國騎撥之法無異也。又逢二十大車連續而來。車後騎馬而領去者亦多。馬頭輩問車中所載之物。則盡謂一車各載二萬五千兩銀子。二十車合爲五十萬兩。而自北京奉旨。運去於瀋陽寧古塔。以作各官員諸軍兵放料之資。年年如此云。見其所載之物。則以丈餘木桶。剖半盛之。而以鐵釘鐵環。堅封其罅。每車各載數十桶。聞非特爲放料。年年運送於寧古塔。蓄積甚多云。又行十里。至紅花店。止宿於劉姓人家。是日。行一百里。北京館所入接處。將預爲修理。各房書者。自此先爲入送。

山海關禮單

城將一員。伏兵將四員。副都統一員。迎送官一員。博氏二人。衙譯一人。都司一員。甫古二人。都司甫古二人。帶子二人。甲軍十六名。加出甲軍十二名。從人五名。關門將二員。章京四員。都統章京二員。筆貼式四人。都統筆貼式二人。合壯紙八十一束。白紙二百三束。靑黍皮四十八令。小匣草一百六十八封。封草一百四十六箇。錫粧刀二十四柄。鞘刀四十八柄。別扇九十柄。鈿烟竹二十四箇。銀項烟竹三十六箇。錫長烟竹二十四箇。小烟竹三十二箇。別烟竹六箇。黃筆十柄。眞墨十錠。火鐵七十八箇。大口五十尾。

二十日[编辑]

晴。到陸家庄。有古城。只存虹霓矣。范家庄二十里。午憩於王姓人家。入關以後。十里或五里。皆有烟臺。相望不絶。此是淸國所設。而築臺丈餘。塗以白灰。畫以獅虎。高可六七丈。上有一間小樓。其傍豎旗幹。臺下輒有一舍。題曰。撥所。壁畫弓帒炮釖之狀。前排槍刀旗棒之屬。烽臺事目。亦列書,貼於其側。臺傍布置五烽臺。高不滿一丈。燃烽於其上。每撥有守卒十名。領將一人。給料限一朔。遞番云。關外尺雪尙深。而關內則便不見雪。風氣之懸殊可知。而途路所經。往往見人居靜僻。搆屋幽邃。亦一奇也。自此山川頗淸麗。南望十餘里。衆峯並峙。其中五六尖峯。尤極秀拔。號爲文筆峯。而在撫寧縣峯後。有昌黎縣。俗稱韓文公鍾得此山之氣。故縣中設昌黎廟。亦有韓湘之祠云。古人所謂江山養人傑者。可驗於是耶。然嘗記唐書本傳。以文公爲鄧州南陽人云。則以此爲本鄕。恐非其實。取考永平府誌。槩曰。公自稱昌黎。故至宋元豐封公爲昌黎伯。及至元末。今之昌黎。始有祠云。以此觀之。公之不爲此邑人若是明白。而世皆指此以爲文公所生之地者。抑何故也。俱未可知矣。禹貢碣石。亦在縣西北二十里云。而俱無由窮探。良可恨也。又過望海店石子河。至楡關五十里。止宿於劉姓人家。按地志。楡關或作渝關。以有渝水通海。故名之云。是日。行八十里。

二十一日[编辑]

晴。未曙而發。抵撫寧縣二十里。由城門入徐進士家。進士柏年。卽漢人。而故已久矣。有兩孫兄弟。名以紹芬,紹薪。而紹薪能文可語。眉宇疎朗。風儀淸秀。年今廿三。而從事擧業云。初入外室。主人引三使。登坐炕上。主人則辭而不登。對坐於交椅上。與之筆談。酬應如流。輒能操紙立成。文辭通暢。筆勢敏速。在座一人。卽岳姓而與紹薪爲內外從間。亦有文識矣。內外炕屋重重。華侈華杻。榻上展以藤簟紅氈。重設錦褥。朱紅椅子。布以紅緞方席。紗窓玲瓏。黃梅方褪。左右圖書。經史盈牀。足可謂之文士本色。而但惜衣冠殊制。令人可羞。又邀至中堂。進以橘果香醪。意甚殷勤。聞其祖頗能文且好古。家貲亦贍。故多聚書畫器玩之奇古者。藏置堆積。無非絶寶。亭臺床席之華麗。可擬王侯。至於其孫。家力稍敗。古物多亡。而尙有餘者。出示米元章眞蹟。西旅貢獒圖。文王鼎端州硯玉鷺香爐之屬。其中一書帖。卽蘇賢筆。而蒼健活動。號稱海釣。而淸初人也。紹薪謂山海關三字。卽此人筆云。東人之傳以李斯筆者。甚可笑也。外門內楣。題曰海岱雙壁。又有尹尙書淳,曹侍郞命采之自題自書七絶及果親王筆鴻材雅望等扁。而守訓堂三字。卽盧見曾筆也。紹薪內外從。請贈一詩。而停驂移時。日色已晩。未暇搆思。留約歸時而罷。謝以紙扇數種。聞有蓮亭甚精妙。而渠謂今不宜時。歸路再遊云。故遂不尋見。而其他書籍畫帖什物鋪陳。亦多可觀。我 國使行。年年入見云。行到羊河。河不甚廣。而春夏行船云。背陰鋪三十里。午憩於韓姓人家。又過雙望堡。崩堞已古。惟存右門。門外方開場市。諸胡雲集。蓋是十日開一場。而其設市之法。無異我 國矣。過部落嶺漏澤園四十里。到永平府。城之周圍。幾至八九里。有甕城及二牌樓。內外凡六門。而皆是三重城。城高壕深。人居櫛比。亦一雄府矣。此乃漢之右北平。唐之盧龍塞。舊爲窮荒絶塞之地。而金元連都燕京。 皇明仍又定鼎。此土便作畿甸。盧龍塞者。以有盧龍山。故名云。至蘆峯口。醫巫閭山始不得望見矣。靑龍河北之三里許。有飛將軍碑。聞已三折。埋沒於塵土中。西之十里地。又有李廣射虎石云。明史曰。永平府陽山。有射虎石。此處之名。豈是陽山耶。此實漢之右北平。則射虎石理宜在此。而或以爲漁陽有北平。故城亦有李廣射處云。未知孰是。然道路稍左。無以往尋。殊可恨也。是日。行九十里。止宿於吳姓人家。

二十二日[编辑]

晴。節屆大寒。而天氣猶暖。實是行者之喜也。到灤河。河之西距十里首陽山下。有夷齊廟。古賢遺蹟。千載不泯。政宜一造展敬。且廟之淸風臺。屹然特立。眞可謂伯夷之風也。尤合遠客之一日逍遙。而冬日已晏。難於周旋。只自留約明春而行。野鷄屯四十里。午憩於唐姓人家。沙河驛二十里。止宿。驛之小城。今已頹落。惟有兩門矣。店主卽漢民。而姓名乃紀雲飛也。精修客室。焚香以迎。且進酒肴。頗知待客之道。能免胡俗之埋沒。可嘉。贈以紙扇。但恨不文無識。未可與語矣。是日。行六十里。

二十三日[编辑]

晴而風。天明而發。過七家嶺,新平店。到榛子店五十里。卽灤州界也。此店古有江南女人季文蘭壁上所題詩。卽悼念皇明。有慷慨語云。而今已泯滅無跡。欲尋不得。只誦天下有心人。見此之句。而爲之興感。午憩於馬姓人家。崩城敗牒。亦甚蕭條。前後行處州府縣驛。輒皆築城。而任其毀破。一不重修。甚是怪事也。昨今路中。連見四十銀車。轂擊不止。可知胡皇財力之富贍如此也。又行過小鈴河板橋。至豐潤四十里。止宿於城外張姓人家。此縣亦有內外城。城中多士族之貧者。抱其書籍。要鬻於使行。絡繹不絶。而索價太高矣。城之內。有一高閣。八楹二層。結搆縹緲。其中安文昌帝君塑像云。未知刱設於何時也。是日。行九十里。

二十四日[编辑]

陰。行到高麗堡。俗傳舊時我國被虜人。接於此土。便成一村。故稱以高麗堡。蓋關內外。皆是黍粟。且多旱灾。作畓之禁至嚴。元無水田。而惟此處。我國人來作稻田。仍以爲習。至今不廢。溝洫制度。與我國無異。此堡後面。亦多稻田云。是以歷路民家。皆以蘆荻蓋之。至此間或有以穀草覆屋者矣。數十頃開墾之畓。土沃米膏。胡人取米作餠。恰似我 國所造者。過肆之時。從者爭先買喫一笑。沙流河四十里。午憩於王姓人家。又過兩家店。城頹而有門矣。玉田城外四十里。止宿於石姓人家。此地卽漢右北平之界。古稱幽州。亦古號無終國。召公奭之所封之地云。未知孰是也。關外則女人皆乘車。關內則多有騎驢者。其俗亦不同而然耶。是日。行八十里。

二十五日[编辑]

晴。今日又暖。益有春意。甚可異也。行到二十里大枯樹店。遠見一株枯樹。蒼茫兀立於北之兩山間。迤往可爲五里許。折枝莖靑。宛有生氣。而春夏不生一葉。因以名云。此或佛樹故然耶。過梯子山重重岩石。列立成臺。絶頂之上。一寺縹緲。環以小城。足可通望。彼中之人。素尙佛法。野中村後。無非大小寺刹。而獨於此。始見山寺。亦一奇也。鱉山店三十里。午憩於王姓人家。又行五里許。遙望西南間。一帶長林。極望無際。烟霧籠罩。中半以上。銀海滉漾。並與林間人家。若在空明之中。上面則樹梢翳然依微。出沒於雲霞之表。此蓋眼界浩渺。野色迷空。海門密邇。氛靄掩映。搖蕩怳惚。有若蜃樓。近而察之。漸無所見。儘一奇觀也。我國之人。每以此爲北京八景。所謂薊門烟樹。而帝京景物志。旣以燕城西北隅古薊門土阜,傍林木。爲京師八景中烟樹。皇明金幼孜題咏。亦極分明。而我人之全無考據。襲謬吪傳。每多類此。夫數百里外所不見之景物。混稱爲京師勝景者。豈相襯耶。蓋關外自十三山至二臺子。如一所臺以東及自爛泥堡至遼東等處。凡係廣墅濱海之地。皆有烟樹。雖大小不同。亦足可賞矣。歷一所河。北望十餘里。有高城大府。卽薊州也。又其西有盤山。一名盤龍山。一名東五臺。槩有東西南北中五峯臺及上中下三盤。故名。高幾千餘仞。周百餘里。山皆外骨而中膚。故危石峭立。而果木繁盛。燕京果實。多產於此山。石皆銳下而豐上。故有三盤。而亦似飛動云。山之腰。粉墻周遭。殿宇盤亘。卽行宮。而多有侍女宦侍。皇帝幸薊州時。爲留宿之所云。雖行過山下。不得登臨。亦可恨也。邦均店五十里。止宿於城外劉姓人家。此店專業剛針。行中多給價貿取矣。是日。行一百里。

二十六日[编辑]

晴。風而猶暖。行到十許里白澗店。歷見香林寺。寺門題以香花菴三字。殿閣宏麗。金碧照日。第一閣。坐大金佛。前有諸小佛。亦列羅漢甚多。第二閣題以金字香林法界四字。板頭有圖署。卽康煕御筆。槩聞康煕之姑。爲尼於此。故皇帝親筆賜額。廟宇佛像。修治一新云。入第三門內。炕室甚精灑。有雜花數盆。方爛開。女僧六七人居之。傍有男胡。煎茶以進。以紙扇給之。庭之左右。有兩松對立。其皮如白楊而色潤。葉似海松。其大幾盈抱。亦數十丈。枝葉扶疎。鱗甲蒼白。絶異凡松。店名白澗。蓋以是松也。殿傍行閣亦多。門外又有重重樓閣。皆是無樑屋。而卽胡皇行宮云。外門長鎖。不許人入見矣。又過滹沱河。從橋以渡。卽一溝澗之流。其最深處。不過丈餘。亦不甚廣。或以爲此乃漢光武氷渡之處。距薊城不遠。似或然矣。而按地志。滹沱河實在文安縣界。卽易水之下流。距薊頗遠。而三河薊州之間。則更無以滹沱河爲名者。未知孰是光武所渡之水也。棗林店三十五里。午憩於許姓人家。仍爲前進。路中塵沙被面。從者皆從沙中而行。過新店柳河屯。至燕郊鋪四十五里。止宿於吳姓人家。是日。行九十里。

二十七日[编辑]

晴。聞鷄而發。十五里到胡家庄。左挾通州而行。望見粉堞崢嶸。閭肆櫛比。聞春夏之交。千舸萬艦。直泊城下。檣影如萬木之森立。最爲壯觀云。今則江氷正堅。列艘之繫在岸邊者不多。而以七八大船。鉤連爲橋。架木布土。人馬從其上行。至八里橋。爲十五里。午憩於王姓人家。又過通州石橋。卽自大路入通州之橋也。自此橋至京城四十里。皆鋪磚石。廣爲四五間。石面皆方正。聞鋪石之時。每數間。輒以鐵釘縱橫揷之。使不動搖。或謂胡皇陵廟。多在薊州。故爲幸行治道如此云。或謂其路素沮洳。故雍正卽位後新築。而南方則限順天府界直路。使之盡築石路。其設爲屢十餘年。而年久石泐。支戶部銀改鋪云。過楊家閘三間房。定府庄以後。民居繁盛。左右路傍。雜植柳楡。皇族卿相之墓。相望不絶。其制上尖下圓。外以石灰塗之。四面鋪之以方甎。圍之以曲墻。朱門臨衢。祭廳在內。有若陽居。墻外穿溝。皆設虹橋。石欄縱橫。亦有箭門及碑閣之覆黃瓦者。卽御筆碑云。又行未至京城一里許。路北有東岳廟。而街衢之左右前後。皆立牌樓。窮極侈麗。歷入其廟。自門至正殿。雕欒縷楶。丹漆金飾。玲瓏照耀。白石之砌。靑綠之瓦。備盡奇巧。廟內正殿。凡三座。而耽耽殿屋。巨麗窮崇。制度深嚴。第一層樓。安玉帝塑像。第一殿殿內正位。坐東岳大帝。扁曰。岱宗神祠。冕服煌煌。威儀肅肅。諸神分兩行侍立。其位則左文右武。而武則皆執兵器。狀貌雄健。文則峨冠博帶。形容亦秀麗矣。坐榻之前。設金盆。大可數圍。內貯生漆數斗。罩以鐵網。其中一炷火。靑熒不滅。此所謂漆燈也。燈前置雕龍金爐。爐中爇數炷香。榻上垂五色流蘇。其末皆懸金鈴。引風自鳴。漆盆香爐等物。皆 明朝所備者也。第二殿。坐三位娘娘塑像。珠冕彩服。侍立侍女。俱極華盛。第三殿亦有神像。而一例壯麗矣。左右翼廊。列置七十二曹三十六獄各塑鬼王及鬼卒。以形其按治之狀。各揭扁額。以標其所司。奇形怪制。萬態千狀。無不具備。庭中臺上所排銅器石物。亦極奇怪譎詭。不可名狀。庭豎石碑百餘。皆是頌佛之詞。趙松雪及其弟世延之筆。所書三碑。在於殿前。亦可觀。而又有皇製二碑。以黃瓦覆閣矣。此廟元延祐中始建。正統年間。益拓其制。雍正時。又捐數萬金。別爲修葺。故木石惟新。采色未渝。令人目眩。乍見已怳惚。數千間廣廈。難於一時遍觀。西日已下。方値入城。更竢暇日再來也。三使皆着黑團領。乘馬裝。一行分東西班。 表咨文在前。通官六人前導。由朝陽門入。卽外東門也。書者尙偉點火館所後來迎於此。而車馬不絶。幾至塞路。曾聞使行到門外。常爲人馬所塞矣。所見猶不如所聞。其或人物之繁。不及於前耶。城內大路。廣可爲我 國鍾街之倍。左右市肆。金翠炫煌。入門三里許。有十字牌樓。第一牌門。揭以履仁二字。第二牌門。揭以行義二字。都城東南門。卽崇文門。而未至門百餘步。折而西行一里。有石橋。卽玉河橋也。橋之南。有玉河館。順治初。設於玉河西岸上。以接我使。近來大鼻撻子。連爲來留於此。不肯往他所。淸人亦不敢怫其意。遂移我使館所於橋南行一里許。遵城底而西行少許曰。南小館。第一門內。有甓廳。歲幣方物。留置其中。正使處第二門內第一炕。副使處第二炕。而書狀處第三炕。各房書者自山海關先到。以壯紙作內壁及戶。修理炕堗。而戶設門簾子。坑外鋪以平床。塗褙攀子等節。則已自該衙門爲之。上三房所寓處。甚狹窄。而副房所寓則炕室方。而大可爲三四間。聞昨年謝恩使李判府。以此炕最勝。故入處而增設云。三房炕室。最在後邊。與副房簷角相連。庭除甚隘。僅可容膝矣。館內炕室。摠爲十餘。一行分處。而驅人輩。以簟爲假家而入接。馬則雖在雨雪之中。盡夜皆露立庭中矣。通官輩以爲禮部必使今日呈咨文。故三使少憩後。一行員役。皆具冠服。陪 表咨文。從長安街。由西而行少許。又折而北行數百步。通官前導而至禮部第二門下馬。由左挾門入。坐西邊胥班廳以待。移時。禮部侍郞自闕出來乘轎子。狀如太平車。四人擔之。前有一雙喝導。高聲入來。殆如我國前導之聲。尙書追後來到。而其儀亦如之。禮部漢尙書曺秀善。侍郞淸人范時紀。着朝服出。立禮部大廳前廡。郞官胥班之屬。亦列立於東邊。而設一紅卓子於廳之中央。通官引三使就床前跪坐。正使以表咨文樻次第授任譯。任譯傳于通官。通官傳于侍郞。畢傳後。三使行三叩頭之禮。仍爲出來。至中門乘馬。還于館所。范則鬚白。年可六十。狀貌精緊。曺則不得詳見矣。禮部不甚廣大。而部內左右。連搆之屋甚多。大廳北壁。貼直哉惟淸四字矣。從路西過闕外。城高爲三丈許。築甓和灰。外面塗以赭土。平滑不可着足。墻之南正門曰太淸。而三門皆閉。唯皇帝出入。百官常行之路。卽長安門云。門前鋪以白石。四面設石欄干。石色皓潔。曲折方正。制度奇精。繚以數重。廣爲累百間。高爲一丈許。此則想如我國紅馬木之制矣。館之東墻。卽通官守直之衙門也。四譯會同館。提督有事則來。大使及通官。常常來待。監鎖館之外門。唯使臣出入時。始許開。而有挾門通于衙門。晝開夜閉。行中諸人。從此門出入矣。是日。行六十三里。自義州至此合二千九十里。越二站。費三十日。得達栅門。迎送官一人。通官一人。隨到北京。上,副房乾糧廳。輪回供饋。至回還時亦然。卽已例也。

北京禮單

提督一員。大通官二人。次通官八人。門將二員。甫古二人。甲軍十六名。開市官一員。大使一員。序班三人。火房三人。禮部郞中四員。外郞四員。筆貼式四人。序班五人。方物綿紬庫色郞四員。書吏三人。庫直三人。皮物庫色郞四員。書吏三人。庫直三人。白綿紙席子庫色郞四員。書吏三人。庫直三人。歲幣米庫色郞二人。書吏一人。庫直一人。皮物庫色郞二人。書吏一人。庫直一人。環刀捧上一員。歲饌領來官二員。下人六名。告示榜持來序班四人。宴床領來官二員。下人十二名。饌物官二員。下人六名。柴草官一員。下人七名。粮米官一員。下人四名。器皿次知序班二人。主客司主事郞中員外郞筆貼式合十六人。合壯紙四百六十六束。白紙三百五束。靑黍皮一百三十八張。大匣草一百十八匣。小匣草一千三百封。封草二百五十封。月乃四十六部。玳瑁粧刀四柄。靑銀粧刀六柄。環刀四柄。粧刀二十八柄。鞘刀一百十二柄。別扇三百七十二柄。鈿烟竹一百四十二箇。銀項烟竹一百四十箇。錫長烟竹三十六箇。小烟竹五十二箇。別烟竹十四箇。銀長烟竹四箇。銀小烟竹六箇。黃筆二十四柄。眞墨二十四丁。火鐵五十四箇。全鰒十一貼。文魚五尾。海蔘十六斗。大口五十八尾。

路程記

自我京至燕京路程記。京距高陽碧蹄館四十里。坡州坡平館四十里。長湍臨湍館三十里。開城府太平館四十里。金川金陵館七十里。平山東陽館三十里。蔥秀站寶山館三十里。瑞興益損堂龍泉館五十里。劍水站鳳陽院四十里。鳳山洞仙館三十里。黃州太虛閣齊安館四十里。中和生陽館五十五里。平壤大同館五十里。順安安定館五十里。肅川肅寧館六十里。安州安興館運籌軒六十里。嘉山嘉平館五十里。納淸亭二十五里。定州新安館四十五里。郭山雲興館三十里。宣川林畔館倚劍亭四十里。鐵山車輦館四十五里。龍川聽流堂三十里。所串站義順館四十里。義州龍灣館三十五里。鴨綠江五里。源出長白山小西江一里。卽乾川中江一里。源出分水嶺。方坡浦一里。卽乾川三江二里。卽小川九連城十五里。宿站有城址合二十里。望隅五里者。音福伊八里。碑石隅二里。馬轉坡五里。金石山十五里。中火站合三十五里。溫井八里。細浦二里。柳田十里。湯站十里。有城址蔥秀山二里宿站。合三十二里。魚龍堆一里。沙坪二里。穴巖十里。上龍山五里。栅門十里。中火站合二十八里。已上露宿站。安市城十里。卽鳳凰山來麓高阜處。有城址。榛坪二里。舊栅門八里。鳳凰山五里。鳳凰城十里宿站。合三十五里。叉湖十里。乾者浦十里中火站。合二十里。伯顏洞十里。麻姑嶺十里。松站十里。合三十里。小長嶺五里。瓮北河五里。卽八渡河終到處。大長嶺五里。八渡河十四里。中火站源出分水嶺。合二十九里。獐項一里。通遠堡二十九里宿站。合三十里。石隅十五里。草河溝畓洞十五里中火站。合三十里。分水嶺二十里。卽大山南走裹狹處連山關十里宿站。合三十里。會寧嶺十五里。甜水站二十五里宿站。合四十里。靑石嶺二十里。大小石嶺二里。狼子山十八里宿站。合四十里。三流河十五里。王祥嶺十里。石門嶺三里。冷井十里中火站。合三十八里。阿彌庄十五里。自此站始向北而行新遼東十五里宿站。合三十里。接官廳十七里。防虛所八里。三道把五里。一名爛泥堡中火站合三十里。烟臺河十里。山腰鋪五里。五里臺五里。十里堡五里宿站。合三十里。板橋鋪五里。長盛站十里。沙河堡五里。暴交哇十里。花水橋八里。氈匠鋪二里。白塔堡十里中火站。合五十里。一所臺五里。紅花鋪五里。混河一里。瀋陽城九里宿站。合二十里。願堂寺五里。塔院七里。方士村三里。壯元橋一里。永安橋十四里中火站。合二十五里。雙家子五里。大方身十里。磨刀橋五里。邊城十里宿站。合三十里。神農店十二里。孤家子十三里。卽越宿站。周流河八里。周流河堡城九里宿站。合四十二里。自北向西南行泌子店三里。五道河二里。四方台五里。郭家屯五里。新民店五里。小黃旗堡五里。大黃旗堡八里中火站。合三十三里。蘆河溝八里。石獅子十五里。古城子十里。白旗堡五里宿站。合三十八里。小白旗堡十里。一板門二十里。中火站合三十里。二道井二十里。宿站神隱寺八里。新店二十二里中火站。合三十里。土子井一里。煙臺十五里。小黑山四里宿站。合二十里。羊腸河十二里。中安堡十二里中火站。合三十里。于家垈五里。舊站里十三里。二臺子五里。㺚子店五里。大小家子三里。新店二里。新廣寧七里宿站。合四十里。興隆店五里。雙河館七里。壯鎭堡五里。常興店二里。三臺子三里。閭陽驛十五里中火站。合三十七里。二臺子十里。三臺子五里。四臺子五里。五臺子五里。六臺子五里。十三山十里宿站。合四十里。三臺子十二里。大凌河十四里。九凌河站四里。中火站一名大凌河站。合三十里。四同碑十二里。雙陽店十里。小凌河站八里宿站。合三十里。小凌河橋三里。松山堡十七里中火站。合二十里。杏山堡十八里。十里河店十里。高橋堡八里。宿站合三十六里。塔山店十二里。朱獅河五里。罩羅山店五里。二臺子三里。連山驛七里中火站。合三十二里。五里河五里。雙石站五里。雙石城三里。永寧寺十里。寧遠衛八里宿站。合三十里。靑墩臺七里。曹庄驛六里。七里坡五里。五里橋七里。沙河所八里中火站。合三十三里。乾溝臺三里。烟臺河五里。半拉店五里。望海店二里。曲尺河五里。三里橋七里。東關驛三里宿站。合三十里。二臺子五里。六渡河橋十一里。中後所二里中火站。合十八里。一臺子五里。二臺子三里。三臺子四里。沙河店八里。葉家墳七里。口魚河屯二里。口魚河橋一里。兩水河店九里宿站。合三十九里。前屯衛六里。王家臺十里。王濟溝五里。高寧驛五里。松嶺溝五里。小松嶺四里。中前所十一里中火站。合四十六里。大石橋七里。兩水湖三里。老雞屯二里。王家店三里。八里堡十里。山海關十里宿站。摠合爲三十五里。深河三里。紅花店七里。范家庄二十里。大理營十里。王家嶺三里。鳳凰店二里中火站。合四十五里。望海店五里。深河堡十里。網子店十里。楡關十里宿站。合三十五里。榮家庄三里。上白石鋪二里。下白石鋪三里。吳家庄三里。撫寧縣九里。羊河二里。五里鋪三里。蘆峯口十里。茶棚菴五里。背陰堡五里中火站。合四十五里。雙望鋪五里。要站五里。部落嶺十二里。十八里堡三里。驢槽十三里。漏澤園三里。永平府二里宿站。合四十三里。靑龍河一里。南坵店二里。灤河二里。范家庄十里。望海臺五里。梅花店八里。野鷄屯十二里中火站。合四十里。沙河堡八里。沙河驛十二里宿站。合二十里。王官廟五里。馬鋪營五里。一名七家嶺。古有帽子店。新店鋪五里。于河店五里。新平店五里。扛牛橋十二里。靑龍橋七里。榛子店一里中火站。合四十里。鐵城坎二十里。小鈴河一里。板橋七里。豐潤縣二十二里宿站。合五十里。趙家店二里。蔣家店一里。漁河橋一里。盧家店四里。高麗堡七里。草里庄一里。軟鷄堡十里。茶棚菴二里。沙河十二里中火站。合四十里。兩水橋十里。兩家店五里。十五里屯十里。東八里堡七里。龍池菴一里。玉田縣七里宿站。摠合爲四十里。西八里堡八里。五里屯五里。彩亭橋三里。大枯樹店九里。小枯樹店二里。蜂山店八里。螺山店二里。鱉山店八里中火站。合四十五里。二里店二里。現渠四里。小橋坊二里。漁陽橋十四里。薊州城五里宿站。合二十七里。五里橋五里。邦均店二十五里中火站。合三十里。白澗店十二里。公樂店八里。假家嶺一里。石碑九里。滹沱河五里。三河縣五里宿站。合四十里。棗林店六里。白浮圖六里。新站六里。皇親店六里。夏店六里中火站。合三十里。柳河屯六里。馬已乏六里。烟郊鋪八里。三家店五里。鄧家庄三里。胡家庄四里。習家庄三里。白河四里。卽通州江通州一里宿站。合四十里。八里橋八里。皇城闕內御溝水之流出來過川之橋楊家閘二里管家庄三里。三間房三里。定府庄三里。大王庄二里。太平庄三里。紅門三里。十里堡二里。八里堡二里。公卿之墳塚相連如閭閻。彌勒院七里。朝陽門一里。卽皇城東門合四十里。

人馬行糧都數

自義州至瀋陽。人馬行糧都數。御醫一員。使奴五名。員額二十二員。放料軍官一員。灣上軍官一員。藥房書員一人。合人員三十一員名。每日每員。白米二升式。合四石八斗二升。驛卒七十三名。廚子四名。軍牢二名。北京奴十六名。偶語別差驅人一名。灣上軍官驅人一名。合九十七名。每日每名。白米二升式。合十四石三斗四升。上等馬十二匹。每日每匹粥田米二升式。合一石十一斗四升。每日每匹太五升式。四石六斗。中等馬三十五匹。每日每匹粥田米二升式。合五石二斗。每日每匹。太四升式。合十石四斗。下等馬九匹。每日每匹。粥田米二升式。合一石四斗八升。每日每匹。太三升式。合一石十四斗七升。合白米十八石十一斗六升。田米九石三斗二升。太十六石九斗七升。自義州出料銀二百二十兩。亦自義州出三使臣各五兩六戔式。首譯一員五兩。堂上譯官三員。上通事二員。掌務官一員。御醫一員。各四兩式。從事官十二員。偶語別差一員。寫字官一員。醫員一員。畫員一員。各三兩式。內局書員一人。四兩。灣上軍官二人。各三兩式。道奴五名各四兩式。已上合銀一百五十一兩八戔。官下人三十名。軍牢二名。廚子四名。轎馬十四匹。軍牢廚子自騎馬六匹。已上以餘銀六十八兩二戔。逐日買穀給料。

粮料柴草饌物都數

彼人所給粮料柴草饌物都數官從共三百三十八員名。料鳳城所出粟米十九石六斗。瀋陽所出粟米二十三石十斗三升。山海關所出▣▣▣▣▣▣▣凡粮料灣上軍官。皆受出支放。每日通三房饌物雞六首。猪一首。柴糖竹一百十束。驛馬及刷馬二百十七匹。每日每匹。草各一束式。已上自鳳城至通州沿路。各站進排。而草則都數受出分給驛馬。

三使及員役日供

留館時。三使及員役日供。正使每日鵝一隻,鷄三隻,猪肉五斤,魚三尾,牛乳一鏃,豆腐三觔,白麪二斤,黃酒六壺,醃菜三觔,茶葉四兩,醬瓜四兩,鹽二兩,淸醬六兩,醬八兩,醋十兩,香油一兩,花椒一戔,燈油三鍾,蠟燭三枚,奶酥油三兩,細粉一觔,半生薑五兩,蒜十頭,蘋果十五箇,黃梨十五個,柹子十五介,晒棗一觔,葡萄一觔,沙果十五個,燒酒一甁,米二升,柴三十觔,每三日蒙古羊一隻,又每日羊共一隻。與副使,書狀同。副使,書狀。每日羊共一隻,鵝各一隻,雞各一隻,魚各一尾,牛乳共一鏃,肉共三觔,白麪各二觔,豆腐各二觔,醃菜各三觔,花椒各一戔,茶葉各一兩,鹽一兩,淸醬各六兩,醬各六兩,醋各十兩,黃酒各六壺,醬瓜各四兩,香油各一兩,燈油各一鍾,米各二升,蘋果共十五個,沙果共十五個,黃梨共十五個,葡萄共五斤,晒棗共五斤,果物則每五日一給。副使每日柴十七觔。書狀每日柴十五觔。大通官三員。押物官二十四員。每日雞一隻,肉二觔,白麵一觔,酥菜一觔,豆腐一觔,黃酒二壺,花椒五分,茶葉五戔,淸醬二兩,醬四兩,香油四戔,燈油一鍾,鹽一兩,米一升,柴十觔。得賞從人三十名。每日肉一觔半,白麵半觔,醃菜二兩,鹽一兩,燈油共六鍾,黃酒共六壺,米一升,柴四斤。無賞從人一百七十八名。每日肉半斤,醃菜四兩,醋二兩,鹽一兩,米一升,柴四斤。

禮部尙書以下通官等姓名

漢尙書曹秀善。侍郞淸人范時紀。四譯會同館提督蘇楞額。大使張文錦。大通官烏林布,金福●(●字為左示右貴)。次通官朴寶樹,金福,海富,正冬陽,五十赤,四格。鳳城通官陰德布,雙林。

二十八日[编辑]

晴寒。任譯等曰。昨呈表咨文後。通官朴寶樹。自禮部先聞我國陳奏消息。言於任譯等曰。聞爾國以陳奏事。多取銀貨而來。方欲行賂周旋云。然則何不先使吾輩知之耶。任譯曰。此何言也。小邦有事。唯俟皇上處分。何可爲行賂之計也。此必有人做出蜚語。以致辭說矣。今日東岳廟相逢時。豈不欲詳悉顚末。而入館後。自當有從容之時。不必悤悤。故止之耳。寶樹曰。然則此言必出於雇車頭目徐瑋之口。此人本自陰譎者也。爾輩不知乎。任譯曰。俺等固已慮之矣。同日禮部尙書永●(●字為左示右貴)。招寶樹問陳奏本事。寶樹纔聞任譯等之言。故備悉首末永●(●字為左示右貴)。聞甚驚駭。以爲此等逆變。往牒所無。當卽奏達皇上。而未見文跡之前。恐有輕遽之嫌矣。寶樹曰。朝鮮使臣。持來黑草。取見爲好。而第皇上正月十八日。詣皇太后陵。二十六日。始爲回駕。欲待開印後擧行。則差遲可慮矣。永●(●字為左示右貴)曰。爾言果是矣。三更量。來取黑草而去。翌曉陳稟於皇帝。卽命持入。奏文覽後。以爲朝鮮本來恪勤侯度。況且新 王年紀雖少。奏文字畫。極爲精細。此亦尊敬待朕之意。頃聞兩次勅使言。新 王動容周旋。有儀有節。一邦無憂。朕甚嘉之。今此奏文中。謀逆者。想以權䙡專恣之類。憚 王英明。潛懷異圖也。謀逆之惡。豈有大小國之別乎。朕今眼昏。未能細視。更爲改書以入云矣。午後。特遣中使。促令書入。仍爲留中。將與準制司諸臣。議定云云。蓋寶樹之卽言于永●(●字為左示右貴)。永●(●字為左示右貴)之卽奏于皇上。皆是渠輩出力之意。而皇帝之如是驚動。不待奏文入啓。促令持入。事非前有。幸甚。奏文甚支繁難見。故抄出一通文字。兼以戊申前例及之。付任譯。以示通官輩及禮部諸人。會同館提督蘇楞額。言於任譯等曰。爾國行賂之事。頗有所聞。小國事大之道。決不如是。此言一出。不但貽害於本事。爾輩亦必有罪責。惕念愼之云云。使行入館後。例行正朝朝參。演儀於鴻臚寺。而皇帝以皇太后喪小祥月。不行朝參。亦停演儀。太和殿壯麗之制。將不得一見。此可恨也。

二十九日[编辑]

晴。行盡天涯。將餞舊歲。羈愁倍切。三使相會。設酌遣夜。城中不得無時放砲。唯歲時則不禁。故自歲前數日至初三日。家家紙銃之聲。通宵不絶。聒耳如雷。上元夜亦然。卽此俗之所謂驅儺。而其㨾如筆之頭甲。捲紙細長。中藏火藥。燃火於紙尾。其聲如鳥銃矣。同日早朝。任譯袖博明書。往見阿肅。備陳事實。阿肅以爲皇上昨已取覽奏本。畢竟慰諭褒賞之典。當何如。而考見前例。則有遣勅之例。亦有順付之事。爾們果願遣使否。任譯曰。遣使與順付。莫非皇恩所出。小邦陪臣。何敢言願否也。唯在大人們之善爲陳達。而第小邦本以綿力。纔經大故。又儐兩起欽差。此則大人可以俯諒事勢。而一依雍正六年例。另念周旋。則誠爲莫大之幸矣。阿肅曰。今見爾們誠意如此。又有博友勤托。敢不力圖也。同日通官金福●(●字為左示右貴)來言於任譯等曰。兵部侍郞金輝。戶部侍郞金簡。卽俺之叔也。連日昵侍皇上。故再昨夜以爾們之言。轉告矣。昨夜。招俺以爲俺們本以朝鮮人子孫。入仕中國。世爲大官。爾亦方帶通官之任。何可忘本。當爲拔例周章。從容善稟。第用何年例爲好耶。爾與主事人。相議以來云矣。任譯等曰。兩大人與爾之出力相念。至此實深銘感。而第是廟議所屬。況出皇恩輕重。俺等何敢以何年例可否。而雍正六年事。最爲近例。以此周旋。則實是萬幸云云。蓋金簡之妹。卽皇上寵妃。而年前已故。今方移寵於此輩。居間用事云。同日內閣奉旨覽 王奏。該國有不幸之事。而該國王所辦。極爲允協。朕心嘉慰。至摺內陳詞。有不合式之處。該部咨 王知之。其所請內地邊境。爲該 國王詰緝餘黨一節。已諭盛京將軍。山東巡撫。寔力妥辦矣。欽此。同日奉上諭。據朝鮮 國王奏。該 國有逆臣洪麟漢等結黨謀逆。一案罪人。業已伏法。恐其支黨寔繁。或有逃匿漏網者。懇勑關口官員。査拿。等因一摺。該國臣服多年。素稱恭順。今該 國王旣恐有餘黨潛逸之事。自應代爲査詰。不容竄入內地。著有盛京將軍弘晌。山東巡撫國泰。於盛京山東地方。與朝鮮接界。邊隘海口。嚴飭所屬。留心査詰。如有語言形迹可疑。査係朝鮮人民。卽行盤獲奏文。發交該 國。自行究治。該將軍巡撫務要。寔力妥辦。毋得視爲具文。欽差所謂奉旨中不合式云者。使譯輩探問該部。則以爲本 國奏文中。有儲君嗣位等字。故上諭卽指此云。衙門以皇帝命。送歲儀。卽光祿寺進排。而餠品各種及沙果,葡萄,林檎之屬也。

三使臣各一卓。羊各二口。員役合二卓。羊合三口。每卓楪匙三十九鉢。四立。合羊九口,猪一口,鵝三首,雞二首,魚五十七尾,酒十一甁,茶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