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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弗菴先生文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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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百弗菴先生文集
卷四
作者:崔興遠
1808年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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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李景文象靖號大山○丁卯[编辑]

美洞邂逅。雖幸識面。而只接數語。豈盡道意也。別來傾想。非比未見日。獲接正月書讀之。如更對眞顔聽佳語。何等驚慰。但恨此書誤入痘地。久而後始到。使謝儀稽遲也。見今陽氣感發。日永物和。正君子有爲之時。同床唱和。所得可知矣。顧此病殘。薰風猶畏。閉戶擁衾。意思沉沉。無能爲矣。徒然魂夢飛繞於賢者座間耳。子侄輩一送承授之計。至今未就。其亦有數存耶。冬間違奉。不但我心多缺。致使仲吉老兄強病虛枉。尤悵。猶得與季氏兄作一夜話。聞所不聞。幸焉耳。

與李景文戊辰[编辑]

頃蒙遠臨。蓽門有光。又與之上下遊從於公山名境先躅遺址之間。感幸固已無竆。况山房靜夜。相對講討之益。非比擾地。愚者之得。豈可量哉。山靈無助。朝雨旋收。所樂未半。遽然送罷。獨立空門。遠望行塵。何可以聚散理也。而不其懷惡乎。想左右於是亦必顧眄矣。相對時竊覸左右論學本末。有所敬服於心者。今之學者。例先於詞華上。中毒旣深。故敎後生。亦必以其所學。以至倒本末失先後。而門路荒廢。人心日非。雖有識者憂之。亦無氣力可以挽回矣。今賢者以富有之才。早向正當門路。修明本末先後之序。使後進得以不迷於所入。此豈斯世中所易得見者乎。惟冀及此加勉。以副朋知之望千萬。昨得沙橋書。以頃日不能同公山之遊爲恨。欲圖更會於銀海麟角之間。此意儘好。未知僉兄果有意否。同遊錄果成。竊欲速得而讀之耳。筵字韻亦示及。

答李景文[编辑]

盛作同遊錄。筆力十分精盡。每取讀之。便若復入勝地。對討滌襟。警發資益良多。但道此拙陋處甚不稱若是乎。明者亦不免終有未照處耶。此不敢唯唯也。

答李景文[编辑]

伏承哀書。盖已三閱月矣。謝儀尙闕然。疎懶不敏坐之。何敢望原恕。卽今秋意已肅。正成物之始。孝子拊時之痛。益可想也。近日讀禮之暇。所工何事。頃者季氏爲齊日不見客一節。以所得於先儒說者錄示。欲使孤滯得免於異俗過中之歸。若非愛之以德。烏能如是。感幸又媿歎。然興源非敢自好奇高。欲超處上古者。須勿過念。

與李景文[编辑]

前後兒輩之歸。寄意珍重。勉之以看究文字。非哀之愛人以德。顧此凡庸。何以獲此。遂以所聞命者。書之座右。朝夕看省。作一畏友。但時取書冊而觀之。看不過數句。輒病氣從升。目昏神憒。推冊自咄者。一日亦不知其幾。恐終負勝己善導之言。須憐恕之。每憑來便。必惠一言。振醒頹昏千萬。前書所諭居喪不能盡禮。恐是過於哀之言。至於乏力。不能縛屋以直墓。則宜其爲孝子之痛。然古人有戒不立廬墓之名。亦何須爲此而後。乃無憾耶。第聞仁鄕方以鄕案事。有不平漸云。讀禮之暇。雖不得不看討義理。如此處必加愼其語默。毋上於雌黃之口如何。固知明禮燭幾。何患於是。而猶不無過慮。此相愛之情也。須默會而恕其妄也。聞僉哀旣看了節要。又取大學。仲叔相難。其必有豁然自明者。而不能一進參聽其緖論可歎。然此亦未必不妨哀而勞損精力。是豈敢望於今日者耶。

與李景文己巳[编辑]

忽焉歲新。風寒猶酷。氣力何如。孝思感時之痛。想又如新。前書所敎。至今日一披讀。益見辭意懇至。喩引切當。藥石人病痛甚多。感幸如有得焉。但興源無所學而徒好古。居家制行。無一足法。而前後盛敎。却以躬行得力等語推借過當。竊有疑於知人之不足也。凝聚向裏。固是養病治心之要道。而顧質本輕淺。沉靜不足。未易得力柰何。所論危行言遜。鄙意言遜盖爲避禍。則危行必非取禍。其間自有權度求中之道。或若不察事之輕重大小。一以危行爲高。不難於身入危地。則恐反敗德失中。有違於聖人立言之意也。大抵介然守道。不徇於世者。目以高特。高特便是危底義。然其曰危者。豈故爲高特哉。特不變所守而已。君子言行雖無二致。而行以持內。言以應外。此所以危行不必取禍。獨危言易致禍。故必少置委曲以免於禍。方是君子之危行而守道。言遜而避禍也。萬一當不義。必峻斥其非。特立不行。則特立雖似危行。峻斥不幾於危言乎。古之人取禍者。多不免如此。此恐不明於言行之別而然也。而後之論者往往不知察焉。是甚可慨也。高明以爲如何。迷兒初讀封事。自承盛敎來。卽旋置之。更取節要讀之。而或不無難解憤悱之色。顧無以啓發。可歎。刊補可從速借之否。

答李景文[编辑]

問聞久絶。瞻想政苦。不意便至。伏承哀札。備審孝履連攝。旣感且慰。興源不肖無狀。其於子職。曾無分寸之効。而徒貽惟憂。不孝之咎。將無以自容。雖思古人憂戚庸玉之訓。以爲隨遇理遣之地。而素無涵養之得。每於此等處。輒不免心地擾汨。有不得靜定者。今承盛誨。警發良多。敢不銘佩厚意。思所以無負。仲弟所疑。承此敎示良幸。兒輩夏來。分工於時學。亦以憂病。間斷無常。恐彼此俱失也。

答李景文[编辑]

客臘一日所覆書。至今披慰。忽焉歲新。春意正和。伏惟孝思感時益新。興源實無一分可觀可稱。而哀書每疑以用心根本。是豈著題乎。所考示通解說。如非著念留神。烏能勤詳如此。益見愛人以德。引禮善導之意。感歎十分。向時鄙家所處。非爲雨止也。盖雨中發引。多涉危險。雖得卽日完襄。意以爲可戒。有所疑難而未及考禮以定可否。今見所示葬不爲雨止禮也。似不敢違。然以廢疾所云觀之。此指已發在道之謂。若在殯未發之時。則雖庶人亦得雨止。將葬。當周思審處。雖前期一兩日。必得淸明日發引。恐不當以葬不爲雨止爲正。而必待卽日發引。易致有冒雨窘促之患也。若在殯遇雨而猶發。則不但有失於禮意。似非人情之可忍。然而以士喪禮說觀之。人君且雖雨猶終事云云。此與癈疾所云不同。亦未知何以爲正也。執兩說而折衷。非僉哀其誰。須更示定論。以爲異日受用之地。至望至望。僉哀平日必有講辨箚錄者。同人之間。不妨相示拔瞢也。未知肎許否。權梁山丈曾得其文而讀之。想像願識。今承奄忽。尤可悼怛。

與李景文[编辑]

日月迅速。二十七月之期奄廹。計已擧禫事否。孝心餘哀益可想也。黃鶴丈事。近或聞知否。其學問淺深。雖不敢知。而傾財破產於事親始終。及三十年樂飢山中。則盖人所不及而有不媿於天者。設謂其膝下者所處不無誤著。幷地士類之間。豈忍構至此境。世道至此。寧欲無語。到彼後飢寒必益深。地異道遠。無以相周。每臨食。却不樂矣。

答李景文[编辑]

向者所寄。適出於一時戀戀之意。而還蒙引喩加警。勉勵深摯。正得朋友責善之義。區區雖自狷滯。敢不思所以虗受而服膺哉。抑念朋友相饋。亦有其義。古人多行之。今日同人之間。可相平恕。不必爲嫌。而乃有此云云者。其必欲使興源益修遠大之業。終免小人之歸。則此意尤何可忘也。繼玆以往。隨事相警。因書寄勉。不待合席而有資益觀善之樂。則興源之不敏。亦將得勵晩志。庶不至於大謬矣。其幸可勝言耶。迷兒久違承誨。玆以聽去。而似不得留止受敎。恐虛作一往來耳。

答李景文辛未[编辑]

向日季氏兄來。興源適有事。終不得穩討。略得其一二餘論而喜之而已。其間安有日用躬踐之可見可言者哉。若三弟則其志固好。不無看究之得。及得勝己。自不能藏晦。然至謂之求之古人。則恐近失言矣。從遊以下數轉語。興源所宜先道。而今尊兄言之。使人惶窘媿縮。不知置顔何地。豈愛之過而不自知其言之失實歟。抑亦激揚誘引。欲遂期望之意者也。若然則興源雖愚鈍病昏。亦不敢辭矣。大抵此無師友之益。自初於此事。非不有意。而實不知門路之由先後之序。自從僉兄遊。乃始信其階級第次之不可或差。而所以得蒙其啓發者。亦自不少。則於是乎又信夫古人親勝己資警益之說。正不我欺矣。道塗稍間。不能隨意源源。聽所不聽。又因發盡區區之見。以獲取舍之如何。此爲尋常慨恨者也。所諭誠意說。此見果與高見無異同。詳在舍弟別紙所告。可覽而可否之。但好善惡惡之端。端字是意爲念慮初萌動故而云耶。抑或有古人所已言者耶。須更敎示。書末以味道等語。不欲自當。乃反以德履二字。加此空踈。何其處己處人。有所逕庭也。惟以處己之道處人則恐得矣。如何如何。蕭寺之約。豈可少緩於踐赴。而身苦如此。未敢以某日質告。當看病勢。更發使告期耶。好事魔戱每如此。可歎。

答李景文[编辑]

日前人去合有書。適汨沒未遂。方以爲恨。便中得蒙不較。乃辱惠書。感感。因悉春和。動靜益吉。尤慰。第其山房凝聚之功。纔得旋歇。宜其爲慨歎也。弟等奉親遣日如昔。無可聞者。加以報本齋舍之役。累月奔走。身心一切不靜。愁憐愁憐。盖是齋不肖承命先考。積歲經營。今始起焉者。若得有德者一言以表侈。則庶幾少伸追述之誠。敢望尊兄爲之惠之也。未知何以爲敎。早晏當有齊沐而更懇矣。季氏兄別紙錄示承來。可見其平日所見果有據矣。但其一等二等之喩。有未領會。從當更思而有告耶。迷兒輩入都之報。昨日始聞。而歸期尙遠。慮鬱不可形言。至如得失。又何足言哉。

答李景文[编辑]

曾或一半朔相阻。猶不勝其鄙吝之萌。近者已至春盡夏半之久。離索嚮仰之甚。殆食息不能弛焉。忽地便中伏承手書。驚喜非昔時比。僉兄篤志講討。其間必有新得可向人言者。而終慳傳示。乃反求之於呻苦空疎之人何耶。切乞是後須憐而無隱也。齋舍僅得乘瓦。不久可完。而今承盛諭。多般謙抑。不欲惠一言以侈楣焉。令人失圖。興源承先志。積年經營而成。固非他堂室之比。知己如尊兄。若不有一言。則復誰可以記此事。使後來子孫敬信遵守。爲永久勿替之地。尊兄决不可終辭也。貴府太守。久聞其賢承。有學政施設。多倣古人。正今世所未易聞。然凡事必有實得於根本。能有實效之可見。未知他能然否。計措施之際。或不無就訪於賢者。必須審察於本末誠否之間。相時量應。毋或率易也。竊見兄與迷兒書。旣稱渠以兄。又使渠稱兄於兄。是果不妨於義。而不悖於敎導後輩耶。若然則父事之道。當於何處可施。謙抑固好。恐不宜至此之過也。麥凶旱災。此中亦然。國家之憂。果如盛示。柰何。

與李景文[编辑]

秋風正肅。謹問學候動靜如何。伏惟新得之樂。有無竆也。頃聞有禮郞之命。竊謂暫出肅謝而歸爲無妨。旋承以疾呈辭未就。果然否。有病不能仕。於義似無不安。而特其所苦輕重。末由詳知。以是鬱慮。似聞仁府太守。方擧盛禮。想必與老兄謀。不識何以酬應。盖此禮。近觀行之者。威儀之盛。雖或如古。求其本實則無之。而若仁府太守。聞其學識甚高。豈有是哉。切欲躳往觀禮而病不能焉。遣此二兒。要有觀感之益。須隨事敎之。尙兒久欲托於門下。今行遂令看勢因留。以擧束脩古儀。切願俯察而容納之。俾有定見於本末先後。則幸何可量。聞令季氏作廷對之行。其得失有聞否。深爲之期望焉。迷兒亦赴此。此則所持甚淺狹。而但爲紛騰所引去。志意之橫壞可知。深恨初不禁時文也。何當相握。臨紙徒增馳戀。

與李景文[编辑]

曠絶聲塵。又復初夏。故人之思。能不鬱鬱。伏惟卽日。僉服履起居神相。燕超尊兄。邇來盖無職事奔騖之勞。而得自肆力於竆格踐履涵養省察之功者。已累年於此矣。其於明誠中和之實。庶幾得之眞而樂之深。有不能自已者矣。彼世間一切自外至者。何足以動吾中耶。然天下義理無竆。聖賢地位甚高。兄必不遽自足而自止也。顧此病劣不學。雖不能矻矻自勉。求盡夫爲人之道。得藉朋友。塡補孔瘡之萬一。則此亦非大君子成物之一事耶。僉兄見此語。幸毋曰所求乎朋友。爾何不先施之也。興源朝聞夕可之誠。卒無以勝夫好生惡死之欲。日以伏枕延命。就靜祛煩爲上策。心實不以廢文學遺事物。樂放縱惡拘撿爲可也。以今外面看之。却近之矣。只自悚媿悚媿。仁府大夫興學之政。果終始無替否。向聞金李兩友以四七之說。不無遠近士友之責云。僉兄於此必有意見矣。學者於聖賢之言。未易信得及。則有所疑難。亦自不妨。第恐此說一出。未必不爲推瀾助波之歸。是可惜也。季兄亦必有應課者。如蒙示及。用慰此孤陋之思。則不勝幸甚。餘冀加愛懋德。以副區區。

與李景文[编辑]

得見與兒書末所寄。少可蘇釋。猶不如相與有言也。竊聞近有泗濱文會之樂。其所得可知。末由參聽。却可羡仰。六月十一日所惠別幅。滿紙辭意。無非肝膈忠告。是古人之義也。非吾兄何以得此。昏鈍氣質。爲冗務所牽。疾病所困。玩索懋實之功。萬無可以涵泳純熟。然俛焉一心。庶幾死而不廢。惟兄一切不棄。隨便惠言以振德之千萬。擬以近間。往唁山雲大祥。轉訪校洞申天任。或者高旆有事南出。邂逅於聞韶山泉齋。作一兩日會歡。則其樂無竆而何敢望也。兒輩冬裏。又意送留門下。而憂病每戲之。遲速未可必耳。

與李景文別紙[编辑]

從子尙也歸。傳兄夜裏語。寄意深遠。正得我心。倘非知己。何能及此。但此間絶無深僻可居地。惟公山之粉巖一麓。足爲晩來養病之所。䄵前始占聾淵之北一片山田。然母病漸深。兄弟皆抱奇疾。旣難侍率幷擧。獨離膝下。情理尤難。柰何。聞仲弟所傳。曾請文字。果蒙盛諾。感幸無比。從當略記事實。拜進聽命矣。

與李景文別紙癸酉[编辑]

興源五世祖諱東㠍字鎭仲號臺巖。早歲爲甥於無忝堂李公之門。得聞晦齋先生之風。而盖有所興起焉者。旣又從遊講學於鄭寒岡,徐樂齋兩先生。及其文學夙成。才行著聞。薦授齋官。當孝廟以鳳林入瀋陽也。拜師傅。到中程。聞以路遠。不及期見遞。乃還入山中。因以終世。鄰近上林久有俎豆之議。而自世之好惡出於私也。公議未易得行。繼而有朝禁。遂未之擧。固爲後人之慨歎。然此不在子孫者。惟世德遺範。垂爲家則。有不敢忘者。且五代祖妣恭人李氏。生長於大賢之家。勤儉之德。足以匹美於君子。而子孫所以能免貧窶至於百年之久者。實有賴焉。則正古所謂有功德之祖也。先君在世之日。念親盡之後。旣無適己長房可以祧奉。則奉安別廟。時以享之。可以少伸子孫之誠。而亦無妨於禮意。遂與族人聚糓保長。立約修稧。名之曰報本。因命不肖曰。他日須以此營立別廟。以永香火。越明年。先君棄不肖。旣經卒哭。卽發書問質於枝谷霽山兩丈人。乃立廟於所居之東小溪之上。喪畢。以祧主奉安。別置祭田。春秋祭之。後數年。又立數間屋於廟南十步許。以爲庖廚庫藏之屬。而行祭齊宿之所。力綿久未就。庚午冬。始鳩材貿瓦。命匠擧事。三䄵乃成。凡五架五間。中三間爲堂以祭。左右各有房。爲子孫齊處。亦名其堂曰報本。又將與門子弟輩。時會於斯。講之以尊祖報本之意孝悌敦睦之行。庶有以遠繼祖業。近述先志。以期永遵勿替。而欲得朋友一言之重。以識其顚末。以遺我子孫。吾兄於此豈惜一揮之勞而不爲之謀耶。玆敢略記其實。再拜而請焉。幸望左右之勿辭而留念焉。千萬千萬。

答李景文[编辑]

承有延烏之命。少試牛刀。亦朋知之幸。在中之祿。斷無可辭之義。其必趍謝之不敢緩。而病後神氣若未充完。則恐不宜強動。未知果如何去就也。所難料者來事。入城後亦或無難處節否。明者必有以思到。昔年所論君子言行之義。亦或記得而取舍之耶。赴延之旆。或從新寧路下。則竊欲出邀於銀海寺。作一宵歡晤。而遠地相通無路。何可必乎。所欲言豈止此。而此轉寄也。未究掛一。

答李景文[编辑]

日前屈駕僻陋。一枕穩話。可見故人之情。忽接惠書。書首所諭。正獲我心。尤可喜也。仍審秋凉。視篆學候保吉。惟以夫役里徭。無以寬紓爲耻。此足見愛民惻怛之發。庶幾民得實惠矣。然若專於應物做事。則恐英銳過而涵養之功損。是可戒也。且看字畫不無奔忙氣意。豈役於簿書應接而然耶。更須加愼。齋記撓忽中致思搆成。因便投惠。奉讀再三。可見其命意立議之好。齋堂自此生顔色矣。從當十復玩讀。如有可商量處。豈可隱耶。沙橋亦當送示。若有論說。可相告也。曾聞海邑太守欲束吏。則奸猾或不無乘時作弄。故致生事。此亦可審處也。如何如何。

答李景文[编辑]

向以痘警。再入深山。與外益隔絶。方爲之憧憧。忽地惠書自㓒溪至。驚喜之餘。仍伏審視篆節宣。履寒珍衛。殊慰區區之溯耳。興源歸侍不久。又此分離。曠省病親。不知至於幾何時月。此豈人子所可堪者耶。所諭謹悉。一行作吏自難免。如此節。同人間周旋。亦何害於義。且其所欲爲者。莫非使民遠罪。則亦仁者之所不能無也。兵令其必有以量處之。但傳說以爲賢者爲政。非不足於仁。或剛毅不足。兄豈有是耶。然海俗多悍剛正處。尤宜不忽。如何如何。齋記誠好。興源本無文見。何敢遽有論量也。所寓適近聾淵。意欲春初。謀構屋子數間。以兄䄵前所命名者名之。而顧年來力勢凋乏。恐難如意。歲後或有營門之行。歷屈此寂寞之濱。則可相與相地耶。千萬竊企。

與李景文別紙[编辑]

公山僧有掘燒其父祖五墳者事覺聞官。轉報營門。方就囚受刑。此關世變。若不嚴治正法。則其禍漸熾。壞亂禮義之俗。殊可憂歎。前此燒其父母者。非止一二。便作尋常事。而皆能得逭刑法。法律果如是耶。未可知也。日間或有營行而先知之。則當圖相逢矣。

答李景文甲戌[编辑]

書中諭意重勤。無異相對說心。决意退休。溫理舊業。固是好計。然頃因李生書。略聞海氓頗知乳哺之恩。新伯恐以是不肯聽許。則雖欲速解得乎。齋記曺兄說。少有可相對言者。當待後日面叙也。聾淵小屋。果已經紀。而病如此痘如彼。財力又不給。恐終不如意也。若老兄未歸。此屋先成。則可圖共與猿鶴一遊耶。後月之約。令人屈指倍苦。又恐爲有力者所挽滯也。迷兒自當家務。身心紛忙。舊得於兄者。太半忘失。况可望其新進。悶惜爲一病。

與李景文[编辑]

爲見病拙。石路逶迤。此盖古人義也。輒緣忙促。意中所欲言者。萬未一究。別後悵失倍恒。近日風寒猶峭。未知勞馳之餘。能無感傷之憂否。聾淵亭役。賴一二族人竭力謀忠。日前立得三間屋。不久當加椽矣。而深恨向者不得與賢者復入其中。生輝山門也。相對時所請文字。此非偶然發之者。今日道源也事者。非兄其誰。則恐兄終不可辭也。

答李景文[编辑]

昨日便中辱書珍重。今又惠書。其不較之量。不遐之厚。實令人不可及也。興源撤寓歸侍屬耳。而身病難堪。人理上分職。絶如休廢。臨子侄。尙多媿生。又何說可聞於朋友也。所惠礪石感感。而曾聞其採役之難。豈可以此私與人耶。方伯襃目。似是深知之言。誠不偶然。切須更加淸愼勤敏。以無負其意可矣。如何如何。

與李景文[编辑]

卽日炎歊。節宣有相。政學俱勝否。向來大水。近古所未有。田疇漂沒。農民束手氣象。正可愁慘。其爲民牧之憂不細。爲左右深念。然似聞月城以東無此患。信然爲之幸焉。聾淵新亭。近者已就。中間奉母入處。頗覺有靜趣。而東邊路近。樹未成林。古人所謂學子入居難便者近之也。所揭文字。惟待老兄之手。兄亦必默會。其果留意否。

答李景文[编辑]

去月間。因塗上言。略聞汲汲棄歸狀。雖未的其曲折。想其氣意則快矣。忽地辱復。始審治蕪田園。閒趣正好。朋友所慰。無過於此。但在縣時政事所失。繡衣之意見所在。末由聞之。此爲所鬱。出處久速。老兄之明。足以料定。顧此野拙。何敢妄有說乎。然十控廿辭。不復尋縣之意則恐得矣。惟在默量而愼處也。

答李象先後靖,景文,休文光靖乙亥[编辑]

興源私門不幸。從子尙鎭奄不起病。天乎鬼乎。痛寃無比。看渠年來志業。頗有門戶之望。豈意遽至於斯也。頃蒙慰問。辭意勤摯。感荷良深。叔氏兄當初投紱。誠快矣。第不無後慮。定可驚念。然自吾設施。專由憂民。非爲一毫私計。則亦何所媿。但其事涉犯令。以兄高明。足宜量到。而猶未也者。其亦有數存於其間耶。朋友之不能早知而相戒者。亦所媿恨。仲房以其兒志行之美。欲得賢朋友一言。以不泯其跡。其情尤可戚。叔氏兄曾旣收置門下。多少講學。春間歷臨。亦有敎戒。幸兄肯許一言之重。一以慰其寃魄。一以寬吾弟悲懷千萬。

與李景文[编辑]

自聞兄有所遭。爲之慮殆無虗時。頃聞啓辭不甚險。事或順解。而寒程觸冒。髭髮無損否。歸卧田園。披復舊業。閒中樂飢。吾輩能事。何足言得失。兒輩値此大無。奔走口腹。全廢讀業。自此恐無可望。亦非細憂。柰何。

與李景文丁丑[编辑]

弟病日益深。志日益退。日用之間。定省疎節。尙多曠廢。老兄乃意其居家制行之或有可觀。而反欲以向上工夫。勉進其所不逮。固知出於愛人以德之意。敢不思所以策駑周旋。以無負同善之高義。而若其俯索䂓切之言。則便是借視聽於瞽聾。然亦可見問寡采蕘之盛意。豈可以淺陋自外而不之告乎。誠以慕悅於賢者兩進之功。而願學而不得。則所以不暇於求諸人也。示諭金兄濯以之學。鄙說偶因一事而發。非以此疑其學也。濯以之所竪立。已占吾人頭上。蔑裂者不宜輕議。况其所謂體用者。固無無用之體。亦無無體之用。體無用時。其體已非實體。用無體時。其用已非實用。來諭均之有失者然矣。濯以積年篤學。其必有竆究而實踐者。豈泛以外面之省事簡務。致疑於無用乎。區區平日旣無踐履之實。多病不學。又無以粗究義理。以免於大過。則只爲五十無聞之歸。而如濯以遠莫之致。晩得老兄。又無古人日聽之誠。顔面之阻。動以歲月。所以老兄猶不相悉。至有節孝山南非倫之擬也。况可以上面盡精微者而遽責之乎。老兄之期弟者遠。而弟不足以及此。則恐反累兄之知也。惟望兄之益自勉於此。而時以其餘。面誨書䂓。使六十初平。終有所賴。則是老兄終始之賜也。何慰幸如之。第姑不得一言以獻。以副眷懇之意。此實以其所藏之不恕。亦豈無徐竢他日以相謀乎。

答李景文戊寅[编辑]

頃自霞溪。得承二月廿二日所惠書。字墨如舊。辭意鄭重。正是意中面目。奉玩蘇喜久。猶不忍釋手。忽焉春徂夏半。不審動靜如何。看得收拾幾許。或有可相道者否。甘自㬥棄。而猶望朋友之不棄也。其亦可媿。年來繙閱古書。或自點檢朝晝之所爲。默察心術之所發。將有以分寸躋攀。爲日用收拾之計。而旣無據依。旋自茅塞沮落。悲歎而止者。盖非一二。際此若得如老兄與居。得聞高論。則庶幾有益。而此亦有數在矣。歎失歎失。迷兒其所爲學。終不免於外牽。動容辭氣間。亦多麁疎。老兄亦必有見而悶之者矣。今者進謁。或賜一言之嚴。使有所受用。得變化其氣質。千萬切望。從子恒也其資其志。固有可望。文筆之才。亦不甚魯。摳衣門下。渠之所願。早晩當許往矣。北亭堂室粗成。殘衲居之。近有數三學子入處。然一向汨首時業。後日老兄或一來提諭之耶。昔年所請記。切欲速得。以爲少輩振動之助也。更須勿忘。

與李景文[编辑]

沙村金休彥。年前數次得見。愛其爲人。今春有書論學。此非病癈可當。而其志向固有可據而知者。可敬可畏。兄有斯人。亦所幸甚矣。月前河陽倅過訪。以兄言問割鷄如何。是誠意外。兄自解割法而不之敎。使問於不曾操刀者。是意安在。令人可媿。聞其政方務用牛刀。而邑習異他。其化未易云矣。計應欲聞。玆及之耳。

與李景文[编辑]

霜風比酷。不審動靜如何。竊想兄近去外撓。靜裏涵養之得。必有與人可談說者。若使獲近參聽。或不無分寸之益。以少遂夕死之志。而自量精氣耗敗。一年甚於一年。了無勉強之勢。高旆南下。又不敢望。則其將何以相會。得從容於溪山靜界而以自益耶。祗自嚮風馳神而已。秋間金兄濯以歷訪信宿。其意盖不偶然。然覸其言論。每有餘於古人文句間。而不及於體認踐履上論得。是爲可恨。令胤成就幾何。志尙又如何。義方之敎。必有異於人者矣。此中少輩。自通時文。其動容辭氣。漸無可觀。都由父兄敎養不端。壞却心性。此可知也。從子恒也自昨年願從學於門下甚切。頃往龜尾。又有書請自其處轉進。其意不可以孤。玆以許往。幸望以敎子之道敎之。則渠之願得矣。金友休彥。曾見其端明可愛。春間有長牋論學。此非病昏所敢當。然其所觀感興起於化噵者可見。且其文緊於時眼。決了科事。又可易期。亦朋知之幸矣。李學甫亦安吉篤學否。此間甚濶。聞問莫接。時入夢想而已。

與李景文[编辑]

忽接賢咸君。獲聞率學子輩。步入玉蓮靜界。此殆古人氣象。令人遙想。便欲走與之同而不可得也。靜中溫繹。必有別㨾新得之味。况與諸子朝晝講授之樂。又非塵冗中投隙勉強之比乎。恒兒靜界好會。遠離何恨。須賜一言之切於行己者。以爲歸後受用之資千萬。

與李景文己卯[编辑]

恒也自門下歸。爲傳兄動靜氣象。又以所贈別詩出示。益令人興起。看渠所爲頗有可據。所論亦有著落。可見兄化噵之有異諸人者也。使受魯論。正合鄙見。近來少輩讀書者。其意未必在於講究義理。故其謂已讀者行己言論。多見無異於不讀者。先熟魯論。考聖人之成法而體之於身。方爲親切也。聞兄以弟之不以手筆往復。有所勉戒。此盖區區所常自恨而病不自力者。然自今必欲自書。以從兄言。而亦恐不從心也。道義等字。未記其用於何等說。而吾輩相期。盖不外是矣。如弟病癈。固所不堪。而以兄好精力。何過謙之有乎。然資人笑玩之諭。則可不相愼哉。吾輩甘自竆拙。不須求聞外音。對人傳說。只此爲近來安身道理。如何如何。

答李景文[编辑]

忽地獲接辱書披玩。如得眞範。仍審霜令。學候動靜連吉。晩景正好靜養。又得朋友之會。而有亦樂之悰。其視一任冗病悲歎遣日者。相去當如何哉。見今世道衰微。浮靡日甚。惟吾兄益謹保重。使後輩有所依仰。爲深望焉耳。迷兒所傷。已作癈痼。不能移寸步。目下憂歎。又不自勝。相愛如老兄。必爲之悶憐若視子也。族弟興學不無可望。久欲送學門下。今始勇進。其志可尙。但渠年少性疎。須先從灑掃應對進退上。嚴加敎習。得有一分俗習之變如何。

與李景文庚辰[编辑]

歲忽新。伏惟動靜茂福。爲學益新。弟親年迫八。氣益衰病益甚。私情喜懼。倍萬無涯。營造之計。緣身病力乏。速就似難。種種窘窒。一切無和適意象。平日若有深養得力者。豈如是見於外乎。所諭書冊義理澆灌胷次。與夫勿爲偏重繫累之私所動者。正是此病當劑。非吾兄相愛之深。何能及此。感歎服膺。不覺起拜。顧自俗累塡心。每有易失難存之憂。柰何柰何。迷兒傷處。終無起步之望。其癈坐竆苦狀。又不忍見焉。

與李景文[编辑]

近者靜裏。作何工夫。必有新得可聞。士敎歸自軒下。爲傳兄言。氅衣雖非上服。亦有間於襦屬。不可晝夜通著。無所區別云云。初聞謂是微節。不之深察。久後中夜忽思。兄言豈無微意。此必以源也有異衆之習。易致人指目。故據其微節。有以深戒之也。大抵源也初旣失學。只從書冊。或得古人言行。則輒欲學而不能。晩來轉覺學者必於平易眞實地得力。方可望自然底道理。未知以爲如何。

與李景文[编辑]

復書中所論道之體用。切中區區病源。日一取讀。不啻良藥之打疊了三十年百骸痛苦也。盖不易之體。不括之用。自有平易眞實底道理。而顧以偏質見得粗疎處措徑直。旣無浸醲縝密之味。又無操存涵養之實。故日用之間。但覺寬裕雍容之意少。凌厲果敢之氣勝。於古人高處。必欲幾及。於俗習陋處。必欲獨異。此盖年前枉用力焉者。自近始知有廓然之體用。合下平易眞實。所以立大本行達道之樞要乃在於此。而便欲革此病痛。然質本庸下。又役於冗憂。略略書冊之功。了無以補塡前闕。冀收微效。則固所媿罪。更何言哉。惟兄委曲論曉。而不以直截之責加之。又其推借之辭。多非著題。此豈古人朋友間所相勉者乎。益令人無以擧顔。恒兒與士敎春夏來同事。不過時文字。然看渠用心。往往有異昔處。此果誰使之然也。深望隨便䂓惠。每如前書之爲如何。

答李景文辛巳[编辑]

與友朋入寺講心經。老境工夫莫緊於此。其樂亦可想也。未知前後所與同者誰。惟望垂敎。俾得奉玩而資警益焉耳。損弟歲初爲痘所逐。出寓間嶺之地。日聞親患頻添。而難於違命。未敢入省。此何人理。家兒曾傷一股。終枯不收。將若爲死病之源。此等憂慮。無非敗人意象。柰何。連處溪亭時。取心經讀一二段。潛思體究。似覺意味深長。而疾病憂患。終是來侵。雖欲接續。有不可得。恐只如此而止。所諭沉潛切實靜默等語。最爲切要。豈敢不自力。以無負朋友相期之意也。此間亦豈無好資地。朴實頭切己之功。固難得見。是皆父兄之敎誤之也。恒敎輩一向汲汲於時文。兄所謂治詞策名之意多者。神燭得發。使渠輩讀之。輒面發赤色。古人所云惻隱之發者。亦此類耶。內外輕重之判。雖時加言敎。何益之有乎。

答李景文[编辑]

日前思也歸自軒下。喜聆動靜。又得所惠手畢。至今披玩。足慰懸溸。而終不如接眞面聽高諭。以資警益耳。歲暮雪寒。謹問友歡更如何。或有友朋來會否。弟等不孝病殘。尋常溫凊之節。亦不免使人爲之。子職掃矣。媿罪媿罪。又與書冊漸疎。舊得都失。新究末由。自顧神精。更無可望之日。往往中夜起坐。只有撫躳之歎而已。兒音昨得灸藥一勤。不無分减。近欲歸來。雪塞寒甚。恐難如意也。士敎已遷矣。居稍間。難與朝暮相從。自此更無起余。又可歎失耳。

答李景文癸未[编辑]

正月得手書。承有除命。卽謀趍肅之行。欲爲書。少道所欲言。恐不及而未果也。至今作一恨。日前得見與兒小書。始審行旆中途發病而歸。自此東岡復有守。是可幸。弟兒病已作髑髏。坐而不遷。此豈至情所忍見乎。但靜處小房。時以書冊爲心。近者先祖家狀。渠能粗構得成。然記實之間。恐多有疎漏不備處。他日當奉進。一過高眼。聽其可否耳。

與李景文[编辑]

昨日恒兒歸自軒下。爲傳消息頗詳。獲拜惠復。辭意又珍重。旣歎出處之得宜。且喜添患之向歇。未知日來更如何。先祖墓文。早未得成。不孝媿罪。今則興源病益甚神益耗。志業幷與之頹落。又恐如此而終亦作不孝之鬼也。遂使病兒構成家狀。然手藁盡逸。年代且遠。幽光潛德。雖欲詳備。不可得。只憑斷爛中所載詩文。黌序間公傳實記。與夫宗族鄕里先輩之所口誦。據以爲說。不敢以私意臆說有所參入於其中。高明一覽。可得其實。幸惠以一言之重。俾得顯揚先德於百世之遠。則其爲幽明之感。當如何哉。千萬至望。

答李景文[编辑]

興源事親奉祭。不能盡誠。罪戾通天。遂失長子。自知甚明。理應如此。方且坦然加食。不自滅死。以無重其不孝。而惟是眼前圖書墨藁。無非釖鋩。北溪之水石花草。皆俛仰陳跡。自此不忍復逍遙矣。先碣迺蒙不終斥絶。承已成就。足見神照眷與之至。歸見先君地下。可不慙赧。而寃兒不及見之感。實斷膓曲。其間人事乃如此耶。贈行詩序。亦賜點綴。先祖當日貞心苦節。寥寥數百載。至于今日。賴君子一言之重。得以表見於後世。豈不幸歟。輒有微控。長子服制。只得依古禮。但便服一節。有不可曉。俗皆以黑笠騣網。一仍平日。只用白纓。略表其別。愚意竊念古人制縗之意甚不輕。若以黑笠騣巾。則與輕服無間。敢以臆見。用緇笠以代黑冠。緇網以代騣巾。此於義無戾否。亦或有異俗之失否。量敎幸甚。

世俗大功葬前。無不赴擧者。國法又無禁。而恒宇輩無冐赴意。渠父又不許赴。此雖情義之自然。而上有踰八老親。不可以徇情廢俗。欲令從衆赴擧。果無不可否。

與李景文[编辑]

竊念吾兒平生。無一可言。惟幸中䄵。從遊門下。得有聞見。知所用心。不幸家門禍故。又緣乃父積惡。以至於此。然賢者哀之深。至有哀誄。留念草成之意。令人感淚。此兒果得賢師之知已。得不泯於後日耶。李友命吉。與兒最早相從。情義不淺。而猶未知其相期相知之果如何也。今聞自聞兒死。輒廢筆硯。乃告其家庭而不應擧。越險犯夜。臨穴拊棺。古人處朋友。有如此者否。握手長慟。心肚欲裂。

與李景文[编辑]

日前郭德夫自軒下來。傳動靜平安。新抱丈夫孫。兄晩來况味漸勝。豈非豈弟之休也。德門高第。足爲交遊者光寵。况其省得一事。又吾黨之幸。權景晦亦同此幸耳。先祖墓文。間甞一二奉玩。盖其所以闡幽而寫實者。雖以子孫之私。殆無憾焉。但子孫錄中。有些合商量處。其說相對然後可悉矣。遺文全稿。甞失之於火。近者稍稍收拾。特泰山毫芒。然亦其文章可徵也。初欲幷家狀呈覽。擬議而未果。墓文中有無以得詳之語。此殆不敏之罪也。

隣居一士人。以年老被恩秩陞同知。未幾不幸。未成服而追恩至。死者旣是支子。則焚黃之節。宗孫當行之。而宗孫乃死者之孫。出而承宗。則葬前似不忍行事。葬後則行之。似無害於禮。但死者之祖與禰在宗祠。其曾祖已祧而在死者之房。宗祠則宗孫可行。而祧主則無可行事者。若於祧主。旣無以行事。則宗孫獨行於宗祠。殊涉未安。然以是而幷不行事。則君命之終三年淹。亦恐無義。或可使次長者不待三年。遷奉行事無妨否。盖最長之尊。與宗子之截然不可犯。乍有別。未知如何。其人謬問於此。而不但知識素短。於禮未見有據。高明必有以博考而斟酌矣。細量而示之幸甚。

與李景文甲申[编辑]

天時向和。伏惟頤養淸適。節宣勝休。玩味紬繹之功。必有自得其樂而人不及知者。爲之艶想。只有欲從無由之歎耳。縗人老親向來別添之證。幸减得分數。而近者夙夜侍側。躬護寢饍。庶幾依以爲命。以畢餘生。其他瑣細。皆不足置胷中。惟是塢花盆草。依舊滿前。忽然遇之。如見栽植者之面目。翳然在此。揮却不去。苦事苦事。年來心力耗喪。凡事遺前失後。於是而又有酬應之煩。每覺自家這裏閙熱未定。恐收拾終是不得力。如此儘有竆廬之歎也。

答李景文[编辑]

頃因智妙。得去月十二日所復書。喜承動靜。卽玆初炎。棣史更如何。縗人寃祥不遠。所服直領麻帶。似有練變之節。不知前輩果何以處之也。或用練布漚麻以爲衣帶。又或依禮經用練布爲帶者有之云。未知何據爲得。竊朢考敎。

答李景文[编辑]

二百里之間。命子弟衝暑雨問死生。承敎以不能身親爲大恨。興遠父子何人。荷愛與之厚至此。心香感鬼神。哀辭記平生。吾兒且死。將不悼其不幸於土中矣。縗弟忍過寃祥。死者益遠。存者益無依。已矣柰何。儀節蒙開示。如渴得解。衰絰旣不以練布及葛改之。惟絞帶改用漚麻。此或近於葛帶包得葛絞之意耶。直領又練之。又恐意見同耳。

與李景文[编辑]

昨月宇也歸自軒下。細聆動靜。氣貌非復昔時。所承書又非手畢。令人亦可吁耳。兄少於我六歲。氣質本好。兼靜養有素。猶不免衰耗。况弟恰滿六十。本多病早衰。志氣之幷無收拾。益可知也。所以欲勝己與居。得有分寸之益者。盖視昔倍百。而無緣相逢。良可悲歎。先祖碣銘。每奉讀拜感。特其中數三處可商量者。久欲躬晉奉請。而病親篤老。不敢遠遊。想有以恕之矣。玆令宇鎭奉晉替告。須就其付標處。細考而筆削之千萬。

碣文中苞山之苞字。恐是靈字之誤否。卽興遠實主公祀一節。竊自有未安者。昔年興遠家門不幸。伯考早卒。先考以祖考命承祀。則至興遠身。直謂主祀。恐爲後來看者之挨眼。未知如何。遺文若干卷失于火一節。遺藁全帙。固爲朴畸翁所失火。而邇來猶有裒聚成卷者。雖百不一存。然但曰失于火而止。則恐似太簡。亦如何。此外宇兒必有口禀者。處變之節。商量幷敎亦如何。遺藁若干裒聚。是亡兒所爲也。久欲奉呈。以聽考訂。玆以合封以呈。

與李景文[编辑]

忽焉歲暮寒甚。謹候棣史動靜次第如何。略聞衰相近甚。此則理所難免。惟爲道保重。無使疾病乘之。爲至禱耳。聞以三壯士事。上人唇舌。爲之悶然。宜寧李君垕晩。更有往復於座下。不識何所答而歸之也。其事終難明的。其間更有可據文字出云耶。殊所願聞也。

與李景文丙戌[编辑]

遠道命駕。越險尋僻。許與信宿。恤哀診病。據禮援古。敎以不滅之方。此固愛之以德。導之以義也。哀感倍百。久而彌深。第自以荒迷病昏。舊疑盡忘。未得一分提講。因又竊覸體範。視昔少損。而強其氣力。涉旬勞苦。深恐因憊致病。爲之向慮。不但別懷久惡焉耳。秋風乍動。不審日來動靜。果無添損否。魂夢日馳。不能自已。不知日後相逢。更在何時。索然孤處。徒增悲憐。惟望衛道加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