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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弗菴先生文集/附錄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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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卷一 百弗菴先生文集
附錄卷二
作者:崔興遠
1808年
附錄卷三

年譜[编辑]

肅宗大王三十一年乙酉

二月己卯十五日卯時。先生生于大丘府院北里里在故櫓院北故名之外氏家。

先生五代祖臺巖公。始卜于府之解顔縣東㓒溪上。至考通德公。聘夫人于同鄕趙氏。趙夫人爲省母夫人李氏。往本家。遂生先生。院北乃樂齋徐先生世居之地。趙氏以其外孫來居焉。先是有相地者言此地當有血食儒賢二人出。樂齋及先生皆生于此。世稱其言果驗云。

三十二年丙戌。先生二歲。

時母夫人患乳瘇。當飮乳。有不堪痛楚色。先生熟視之。自是不復吮。雖強之輒不肯。遂啖以粥。乃呑下。

三十三年丁亥。先生三歲。

三十四年戊子。先生四歲。

三十五年己丑。先生五歲。

先生穎悟夙詣。見長者欲臥則輒奉枕。欲行則輒奉屨。未嘗與村兒賤童相狎。

三十六年庚寅。先生六歲。

家有祭祀。必隨長者晨起參拜。長者慮其年幼受傷。呵禁而不止。隨母夫人往外家。節薦時觀主櫝覆帕。年久塵汚。卽以刀割所著新紬衣。請長者易之。

三十七年辛卯。先生七歲。

三十八年壬辰。先生八歲。

始受書。先生入學歲月未詳。姑附于此。

甞遊門外。見丐兒寒餓。入請母夫人推食脫衣而與之。

三十九年癸巳。先生九歲。

四十年甲午。先生十歲。

正月初五日。遭祖考縣監公喪。

縣監公甞爲人誣。謫于湖南之雲峰縣。至是歿于謫所。通德公千里扶櫬。先生獨侍母夫人在家。凡百措置。皆有綜理。以應返葬之需。人咸異之。

四十一年乙未。先生十一歲。

往受十九史于姑夫李公名柱嵩。

時通德公在憂中。先生久失課讀。李公遂携去以敎之。李公素明於星曆度數。每當夜喜觀天象。先生後於灾祥氛祲。必審察而詳記者。盖有所受於此也。

四十二年丙申。先生十二歲。

先生自幼少時。眉宇如畫。頭角已嶄然。有談命者相之曰。此公輔器也。他日必大名於世。

四十三年丁酉。先生十三歲。

四十四年戊戌。先生十四歲。

先生與諸穉弟甚相愛。甞珮一小粧刀。見弟輩不能均。輒解去之。凡於飮食玩好之物。亦未甞不然。

四十五年己亥。先生十五歲。

邀松村金公名道範受業。

四十六年庚子。先生十六歲。

先生甞語門人曰。某十五六歲時。受書於塾師。所敎皆決科應俗之說。心每疑之。聖賢書裏。何曾有此。及讀孟子書。至未有仁而遺其親。未有義而後其君。始覺聖賢垂訓。只是敎人做仁義而已。自是區區志業之粗能知方。盖發端於這二句云。

五月。肅宗大王昇遐。

冬。讀書于寶齋寺。

在山寺時。有詩曰八公山下一庵䧺。畫閣巋然上碧穹。落葉盡堆峰似瘠。懸流爭瀉壑如聾。從敎物外新盟定。却要塵間舊染空。最是靈區無限意。數聲鳴鶴九天通。此詩其爲先生之前讖乎。

景宗大王元年辛丑。先生十七歲。

委禽于節度使孫公名命大之門。

合巹之夕。先生告夫人曰。人之所貴乎有夫婦。以其共事父母也。盍相與勉之。後語門人曰。古人云婦敎來初。人家之所以睽貳乖亂。只由不敎於初故耳。自我經驗。此語信不虗矣。

二年壬寅。先生十八歲。

先生醮後。往拜李氏姑母于石田。新婚時服餙鞍具甚盛。晩聞李公名柱恒見之。爲擧好衣不近外物玩喪之語以爲戒。先生聽受愧汗。通宵不寐。翼日歸家盡換之。自是不復近紬帛華鮮之物。

秋。赴鄕解。中生員初試。

先生早有求道之志。雖以親命黽勉赴試。然所好不存焉。及榜至。每以不有素習而偶得幸占。深恨之。

三年癸卯。先生十九歲。

春。赴覆試不利。

四年甲辰。先生二十歲。

五月。子周鎭生。

先生甞謂人之習於不善。非所性然也。蒙養不端之致耳。古人所云子敎嬰孩。誠以是已。自子生稍有知覺。必加敎督。未甞示以昵愛之色。

八月。景宗大王昇遐。

英宗大王元年乙巳。先生二十一歲。

春。因事入府邸。有外戚之爲營僚者。愛先生丰姿。夜使一少妓潛來昵侍。先生終宵不顧。妓羞而歸。營僚聞之驚歎。

二年丙午。先生二十二歲。

春。避忌疾于桐華寺。與諸弟及同儕六七人遊上聳庵。

庵在公山絶頂。豺虎所窟宅。日暮迷失道。衆皆惶怖。先生獨凝然不失措。忽有聲自空而下曰須向東而去。果得一線路抵庵。同行諸人相謂曰。此中必有神物所扶持者。未知誰能當此。其後先生獨膺異數。享遐壽。其亦異哉。

從新溪李公名晢得學海觀瀾書。手自傳謄。

李公甞抄太極圖通書西銘等書。名以學海觀瀾。見先生異之勸看此書。先生取而謄傳。杜門用功。初不從人講受而自通其義。後常語人曰。某初間遇疑難處。輒欲向人質問。及其深究潛玩之久。漸見文理自透。自此到疑難處。必自致思。惟恐人之指示也。

三年丁未。先生二十三歲。

正月。遭季父從仕公喪。

時從弟妹等皆在穉齡。晨昏哭奠。先生必躳自奉行。雖所居稍間。而不以風雨寒暑。有所或廢。三年如一日。收育從弟妹。無異同氣。以至敎誨成就嫁娶資送。無不致力焉。

四年戊申。先生二十四歲。

五年己酉。先生二十五歲。

秋。赴苞山試。旣還。禀于通德公。決意廢擧。通德公許之。

入試闈。仲氏公患急病幾殊。求救於素相親知。率皆汨於製呈。恝於趍急。先生慨然歸告家庭曰。名利之塲。人情易喪。安知易地而不然。遂請廢擧。自此絶不復應。

六年庚戌。先生二十六歲。

仲氏公以其婦鄕在花山。因得從權屛谷名榘,金霽山名聖鐸諸賢遊。歸而傳士友間講劘論辨之說。先生聽之欣然曰。爲學之道果在是矣。却恨此間無此氣象。兄弟相與策勉。進修之功於是益篤。

七年辛亥。先生二十七歲。

八年壬子。先生二十八歲。

九年癸丑。先生二十九歲。

春。次慶山倅嚴公慶遐荒政韻。

時連歲洊饑。道殣相望。嚴公獨善於荒政。作五難字詩。以示縣人。先生聞之。爲次其韻。以寓歎世憂民之意。詩見集中。○其後先生以親癠。數尋醫於其縣。嚴公於稠中一見異之。大加稱賞。輒願與從遊。出見其子瑀。

夏。聞孫節度公訃。

先生於婦翁前後莅官。未甞有干請。惟以家藏舊無心經。要貿送一本。至是孫公以耽羅牧行印寄一本。兼以書勉其硏竆。先生亦手寫易卦圖說呈上。以報其鄭重之意。未及達。公行至康津而卒。訃至。先生深痛傷之。

九月。赴哭節度公葬于泗川城東。有祭文見集中。

十年甲寅。先生三十歲。

三月。女子子生。長適碧珍李經祿。有三男二女。

仲氏公甞言曰。吾兄少得羸悴疾。醫言非十年斷色。病難良已。自是別處調愼。果勿藥而愈。其果如醫言。非人所知。而十年之間。不復胎育。則吾兄之嚴於大慾可驗矣。

先生嘗曰。此地無師友。因叔弟從曺仲吉善迪遊。聞小大學次第。又於朱子讀書法字字句句須要體察等語。深有契悟。自此溫理。意思益親切。

十一年乙卯。先生三十一歲。

七月十六日。丁通德公憂。

襲時所用深衣。請製於黃鶴處士李公名春植。雖哀號攀擗之際。而初終諸節。必親監視。○通德公自三月間。已寢疾矣。先生晝夜扶侍。衣不解帶。目不交睫。凡一證一候。一飮一睡。無不詳審細察。以驗其加减谻歇。使醫藥診試。無或有失誤。如是者首尾五朔而不少懈焉。先生自童穉時。已竭誠於親癠。及勝冠。專以謁醫撿藥爲事。甞以爲事親者不可以不知醫。遂究觀醫書。凡於經脉證候運氣和劑。無不通其大軆。故醫言每當崔君之藥。直令人汗出。然其所以待之者。先自致敬盡禮。必得其歡心。故醫者皆用誠焉。及買藥於官局。謂諸弟曰。所掌之吏。不有感動得他。何以爲我用誠。遂優備食物。身往饋之。吏皆悅服。必精擇良材而送之。雖參黃之難得。亦必爲之廣求以副所用。

十一月戊申。葬通德公于廣店村後酉坐之原。縣監公墓西麓。

自初喪以後。不離殯側。不脫衰絰。饋奠哭泣之暇。惟考禮辨疑而不及他事。及旣葬。結廬於墓前。以几筵在寢。慈闈在堂。不得守墓。兄弟迭相往來居之。先生所記云余未曾經事。葬時凡物容入。末由的知。隨事廣詢於曾經者。皆云灰百五十斗足爲用。余乃加備五十斗。以爲並用地灰計。及實灰。人言壙內頗濶。恐灰不足。且見壙內堅硬如石。故遂不用地灰。炭末則以金沙溪有今世不用之語。又不用。後來思得地灰爲不使土親膚之道。炭末有可以防木根之理。其爲痛恨。似至死未已。爲人子者平時不可不如此也。

十二年丙辰。先生三十二歲。

十三年丁巳。先生三十三歲。

正月。送兒子周鎭從學曺恥齋于宜春。

三月。營建五代祖臺巖公別祠。

通德公臨終謂先生曰。我高祖儒行在斯文。厚澤在後孫。曾有士林俎豆之議。而以令甲未果。心常恨之。我死。禮當祧毁。且無可遷長房。汝須立別廟以祀之。先生軆其遺意。廣問於知禮家。爲之營建。

買性理大全三十冊于花山。

與子書曰。性理大全。買來於安東。見其書是月川先生所甞讀。而退老先生所甞書題者也。極可寶玩。

四月。遭叔母李氏喪。

先生事李氏。一如母夫人。及歿。凡喪具埽如。衣衾棺材。先生皆自出力備之。從弟妹俱未成人。而居且稍間。遂移殯。挈來從弟妹。以便饋奠省視。

九月服闋。

十二月。倩人摹退溪先生天命新圖。

糊褙爲幛子。揭之座右。以資觀省。後授仲氏公。

十四年戊午。先生三十四歲。

二月。與仲叔季氏往看臺巖公溪亭舊址。

臺巖公於仁廟庚辰。薦授孝廟潛邸時師傅。時孝廟以大君。同世子北行。在瀋陽已四年。公聞除命。行至龍灣。見遞而還。及甲申大明亡。痛哭入八公山。築亭于北溪。隱約以畢世焉。歲久亭圮。但有遺墟在。泉石甚奇勝。先生慨然其廢墜。有肯構之志。遂與諸弟往看。俛仰徘徊竟日乃歸。

九月。曺恥齋來訪。

曺公自永川故庄來留數日。遂與論處家處兄弟之道。

十月丙午。奉遷臺巖公祠版。安于別祠。

十二月。夫仁洞洞在北溪上洞約成。

洞乃臺巖公遯世之所。而地僻民淳。公甞爲之糾檢。遺風至今不衰。先生遂與洞民復修舊䂓。一依藍田鄕約。而參以時宜。略爲增損之。書旣成。授洞民使之聞官。

十五年己未。先生三十五歲。

二月。登觀府北新築城樓。

府治舊無城。丙辰。廵使閔公應洙始啓聞築城。周可十里。適行過其下。遂登北門樓歎曰。城非其地。築亦失制。枉費民力。不得爲國家長遠計。惡得無後人之譏乎。

與諸族往修水泰先塋。

時所書告辭。頗乖禮意。先生請改。遂以歲月滋久。封塋有壞。今以吉辰。將改莎土。伏惟尊靈。不震不驚書之。完役後安神告辭。亦請以修改莎土。封域旣完。伏惟尊靈。是安是寧書之。

入夫仁洞。始立約䂓。因設講會。

令洞人分坐東西階下。差約直里正典穀色掌訖。命書記諺翻藍田呂氏鄕約。增損約條。以革舊從新之意。申申通諭焉。洞人皆俯伏以聽。作而對曰敢不唯命。

三月。子龍章生。

次叔氏詠梅韻。

詩曰歲歲寒葩發古枝。生生物理最堪奇。斯人何獨無斯理。孤露傷心涕自垂。纔經草土。餘哀未盡。故詠此以寓覽物追感之懷。

過仁同訪黃鶴李丈。

先生問深衣方領制度。答曰一依楊氏圖式可也。又問以程子庶人祭四代之說觀之。庶孫恐無不可爲長房之理。答曰適庶有君臣之分。以庶爲長房。所不當爲。若與適同奉輪行之祭則恐似可矣。又問敎幼兒之術。答曰莫如養其知覺。養知覺。莫如先敎史記。或欲倣三代敎人之法。先入小學。則今人禀質。大與古異。且今之小學書。亦非古之小學書。極難曉解。決不可授云。

四月。讀二程全書。

家舊無是書。適於朴別撿聖浚家見之。遂借以來。潛究默玩。凡有會心處。必撮而錄之。以自警焉。

五月。答或人問軍政。

問軍政是生民休戚。國家安危係焉。從政者最宜用心。思欲有以處置。則如何斯可。先生答曰。此非初學急務。思不出位。古人所戒。何可妄有議及。然聖門猶有如或知爾則當奈何之訓。請以平日所料得者略言之可乎。今之軍政。惟黃口白骨是大弊。盖以其軍額不足充數故也。然天生一世人物。自足了一世用。豈有民戶不足於充軍額乎。近觀列邑軍額外。有所謂收布軍官名色。大邑幾數千。小邑亦不下千數。此則守令受其價布爲私用。不關於朝家。故爲守令者必偏護。盖軍官名色。與軍保自別。又只捧一疋布而無他雜役。以此民皆樂趍。至有納賂托名於此。以圖免軍保。又有校生稱以西齋儒生。所謂班族。不事文學。無以應講於春秋亞使行。故乃以良民之稍知文字者。許爲校生。以應其講。而軍役則不及焉。民亦幸之。亦行賂托名。以圖免軍保。其他各所下典及吏保之屬。種種名色。行賂托名。圖免軍保者。又不可勝數。軍額之無以充數。都由於此。若使爲守令者先罷收布軍官。又罷良民校生。因减各所下典及吏保之屬。以充逃故老弱之闕數。而鄕校則以士族年少之有才行者。爲東齋儒生。以士族庶孽之有才行者。爲西齋儒生。切勿許良人之爲校生。軍廳則以鄕品及庶孽有武技者差出。仍使民夫。十家或二十家。爲置一統長。使之充代統內逃故與老弱。嚴立科條。勿少饒貸。卽以鄕約法擧而行之。以勉其孝悌忠信之行。而爲守令者躬行以先之。則安有犯分圖避之患。而軍額有所不足者乎。

八月。讀近思錄。

九月。黃鶴李丈來訪。

李丈曰。科學壞人心術。有志者不宜汲汲。然士生斯世。時王之制。亦不可全廢。若使子弟輩一切不應擧。恐非先輩敎法。先生曰。固陋亦非全然無意於俗學。顧其才有不逮矣。至如子弟輩。亦皆鈍滯蒙昧。此則乃父乃兄之過也。因問太極圖說。自太極動而生陽。至兩儀生焉。似當屬先天。自陽變陰合。至四時行焉。似當屬後天。李丈曰似然云。

和解門內舊訟。

門內舊有大訟。相持累年。先生從中講解。竟至復睦。

十二月。具酒餠。獻壽于母夫人生朝。

十六年庚申。先生三十六歲。

四月初四日。夫人孫氏卒。

夫人臨歿。勉先生願勿偏執。須圖更娶以養親。兼育兩穉兒。先生曰。定志已久。且當慈命是從。其後終不求配。亦不卜妾。

九月。使夫仁洞民。設行感君恩宴。

先生所記曰。得伏見六月傳敎。辭意懇惻。矜恤元元。快减田租。此盛德事也。遂使夫仁洞民。行感君恩宴。替送叔弟讀傳敎。以諭洞民後。共西向四拜。愚夫愚婦。無不感悅。時兼倅鎭令崔尙衡聞此宴許屠。亦美政也。

十月。如花山之河上。仍遊玉淵亭。

爲見妹氏柳孺人。作是行。拜柳山陰名聖和丈留數日。登玉淵亭。亭在河上南岸。訪西厓先生遺蹟。歸路入枝谷。拜屛谷權丈。

十二月。之光陽。湖南縣名拜霽山金丈于謫所。

與仲氏公及郭君若正朝郭魯曕泰柱同行。行到晉陽。登矗石樓。次鶴峰先生三壯士韻。詩見集中。到河東。聞金丈遭內艱報。卽馳入謫所吊哭。時河直長必淸,柳正字觀鉉皆先到矣。成服後翼日。辭別金丈而還。

十七年辛酉。先生三十七歲。

正月。受晉州牧李公光溥京城人印送新本小學八冊。

六月。子龍章殀。

瘞孫夫人墓側。

十月。見退溪先生說。自此祭不用私宰肉。

是歲將行墓祀。考禮書。有退溪先生說曰殺牛而祭之非禮也。先生惕然有悟。凡家祭。必買肉於官屠。未甞用私宰肉。

十一月。校正禮儀補遺謄本。

十八年壬戌。先生三十八歲。

正月。讀論語。

讀至以能問於不能章。取謝氏註。書之座右。

四月。哭族叔崔公光錫。

崔公以痘不起。訃至。先生哭之慟曰。吾門孝友志學。惟此叔是仗。乃至於此。其爲痛惜。奚但族親之懿而已。

五月。答許上舍烇晉陽人問疑節。

許公來問其弟曾爲宗家所後。今宗家流遷。將欲率還本宗。未知如何。先生曰。此非昧禮者所可與議。而但恐近於不義。所不忍爲也。

九月。輓綾泉呂孝子大翊。

先生聞呂公歿。曰此人善養老。余愛之。今聞喪逝。不覺悼惜。卽送人賻問致哀。及葬有輓。詩見集中。

十九年癸亥。先生三十九歲。

三月。使李中權謄出學蔀通辨。

五月。讀性理大全。

至黃勉齋所撰朱子行狀末端語。居敬以立其本。竆理以致其知。克己以滅其私。存誠以致其實。以爲切於受用。書于曆上面。以資觀省焉。

六月。看儀禮註䟽。

八月。始行四時正祭于別祠家廟。

七月下旬。已卜日告由。至是乃行。執事者無不恪謹。以餕餘分饋諸族。下逮奴僕。

設朔講。

每月朔望。使子弟及來學者。持時讀會講。而惟以經傳小學等書背誦。不通則施撻。若有先忌。前一日行之。

九月。始行禰祀。

前月下旬。卜日告由。盖自闋服後。卽議行別祠家廟正祭及禰祀。而以忌疾連歲奔竄。有意未就。至是乃始設行。

十一月。因參禮告廟冠子。

時適有周姓人至。因命名以周鎭。字曰公普。盖取古人因物命名之義也。

二十年甲子。先生四十歲。

三月。書揭朱子四等氣質說。

八月。借謄朱書講錄刊補。

十月。餞別郭君若歸玄風。

郭公玄風人。來從外氏居。先生與之交厚。及其大歸。携酒往餞。作智有水詩三章以贈之。詩見集中。

十二月。仲弟第一子冠。名而字之。

名曰思鎭。字曰靜而。盖欲其顧名思義。爲終身思勉地也。

二十一年乙丑。先生四十一歲。

三月。得臺巖公手筆。奉而歸藏。

族大父名壽崗宅。舊有洞稧完議文字。乃臺巖公手筆也。先生見之。撫玩興感。遂請而奉歸。

四月。使工補緝家傳古琴。

七月。看延平答問及勉齋集。

先生曰。二書熟複玩味。學問切實。與朱子書吻合。頗有會心處云。

親忌。始以黲冠黲帶將事。

八月。得見韓遁翁遺稿。

遁翁雞林杜陵人。名汝愈。字尙甫。其學於易最深。叔氏公得其遺稿於其家。先生見之曰恨生晩。不及其門也。

任剛窩必大義城人來訪。

九月。行禰祀。祭品一依家禮所附而定之。

先生曰。此自吾身始創行之。初儀節若不從簡。恐非可繼之道。炙用三大串。每獻各進一串炙。湯用魚肉各一器。則不失家禮品節。而行之亦無弊。如是定爲恒式。而果合於禮意否。受胙雖不敢廢。古人於祭不如儀。輒慊然有不敢安之意。吾亦不欲當此禮。又不知是如何也。

與諸弟建助祭議。

行禰祀後。先生謂諸弟曰。吾家連世不蕃。至先考。始爲三兄弟。亦皆早世。人情見新物則輒思親。苟能同心同力。隨時隨合。使三位薦享之需。同出於此。則其於同炊一事之道。庶無憾矣。諸弟咸曰諾。於是排圖立約。自今年始。各從多少出物。先生自當室後。已有此意。至戊午二月十五日。割北山水田二斗地。付山庄奴。使之收其逐年所出。斂散取息。至是爲穀五十八碩有奇。爲錢九十三緡有奇。遂以此爲資本。又添以五從兄弟所各出物。而先生每加出四倍。又割本有祭田五斗地以屬之。年年逐息而取土者凡如干。丁卯秋。所與曺耻齋請記書所謂欲爲先考伯仲叔位。別立助祭議。今幸得三四十碩穀者是已。及乙酉遭艱。以山閙多少費用。餘存廑數十斗地。辛卯八月二十六日。先生寢疾。深恨其重物之不能趁報。乃以各處水田自己所知者三十七斗地。割納以償其負。仍爲文以遺曰。此間風俗浮靡。家間凡百作用。不免有奢習。而吾兄弟亦不能尙簡儉。未知日後家事果能不至於渙壞否。遂立助庫法。到今視之。初志所存。亦或不誣。而昔年奉親奉祭時前後引用助庫錢穀。不能及時備報。乃以賣買例割屬。各處水田幾許斗數。開錄于後。使爲列位奉祭之資。凡吾子孫。奉吾今日處置。無敢異議於其間云。○此非一年事。欲明其創成顚末。撮而附之于此。

爲仲弟第二子。具三加禮。

冠儀一從家禮。黃鶴李丈爲賓。任剛窩爲贊。命名曰尙鎭。字曰以安。李丈作字說。

與任剛窩講論家禮小學等書。

先生曰。任友學識超詣。深愧前日知有未盡。自此吾幸得友也。

十月。夫仁洞洞約講舍成。

十一月。任剛窩又來訪。講論退溪先生集。

二十二年丙寅。先生四十二歲。

四月。讀大學。

有箴曰讀書如何。不可貪務。先以大學。作爲間架。逐段熟讀。致思詳精。須令所究。了了分明。方可就次。改讀後段。看第二段。還思前段。後段前段。文義續連。旣通大義。正好熟看。却以他書。塡補去讀。軆統旣具。功用乃博。有詩曰夢覺關頭得一覺。鬼人關上乃爲人。用心自此却須正。何患不能修是身。

九月。自花山轉往宣城。拜退溪先生廟于陶山書院。

歷路登李聾巖愛日堂。遂抵陶山。周覽基址與堂軒制度。翼日早起謁廟。奉審位版訖。與李公世憲往訪先生故宅。仍謁先生墓下。而訪李翊贊守淵及李正字世師,李注書世泰。有多少講論。

與大山李景文始定交。

先生與李大山。初未識面。陶山歸路。入五美洞。安東地邂逅相逢。始認爲大山。遂與定交。同行至蘇玉山下。馬上道意中事。留後約以歸。兩先生之講劘道義。自此始矣。

十一月。與曺恥齋,李小山。講論四七說。

二十三年丁卯。先生四十三歲。

正月。聞仲氏遘痘報。往見診證而出。

時先生寓宗智。仲氏公寓中心遘痘。先生聞之曰。此死疾也。不可以不往見。遂冐危以入。以驗其眞僞。卽以書請救於諸知痘人。旣出欲再入。爲傍人所止。自是日具衣冠坐。竆晝達夜。

四月。答李大山書。

自此往復書牘不絶。

五月。聞霽山金丈訃。

喪出於光陽謫所。專人送賻儀。

六月。大書數咎庵三字。付之座右。有小叙見集中。

七月。與任剛窩講論理氣四七辨。

任公來訪。時孫季心國濟,曺直夫德臣,李命吉弘天諸人適會。遂與通讀老先生集。至理氣四七辨。先生以爲老先生專以朱子說爲主。則其意非謂四端全無氣也。七情全無理也。惟其所就而言之者。各有地頭。故有理發氣發之分屬矣。後之專主氣發之說者。乃以理氣互發。妄加非斥。不知自陷於認氣爲理之科。可勝歎哉。古人曰不敢自信。信師言。爲吾黨者。只當尊信老先生而已。遂有詩曰良友二三共一筵。仍將四七覔單傳。陶山正印明留鑑。閩水眞源淨似淵。若不細尋竆底地。恐難眞見本然天。顧吾多病無思得。只信先生信古賢。

書與曺恥齋。請記助祭約事實。書見集中。

九月。答李小山論齊日不見客書。書見集中。

使南君碩老大書敬字。揭之壁上。

數咎菴三大字。又使南君更書。

十月。獻壽於母夫人。

一依溫公居家雜儀中獻壽儀。設母夫人座於內堂。賓客立於中庭。諸子孫以次獻壽再拜。因行酒旅酬。至昏乃罷。來觀禮者五十餘人。或謂恨無管絃。先生曰。衡門如此事。何求爲聲樂乎。

十一月。送子周鎭從學李大山門。

印來近思錄,朱子書節要,退溪先生集及言行錄,理學通錄等書。

近思錄一部。送于妹壻柳公聖復。而以期勉問學之意。書于末卷匣面內以呈之。

入繡衣薦。

御史韓光肇聞先生名。以經明行修薦于朝。以上數條未詳月日。姑附于此。

二十四年戊辰。先生四十四歲。

正月。看薛敬軒讀書錄。

此乃李大山所抄得。而子周鎭自其門下歸時借來者也。先生手自謄出一本。隨處携之。

李大山來訪。講論小學大學疑處。

先生以爲景文見其言論志氣。無少役於文章榮利。而立脚於明善修道之地。以體行爲第一義。正吾益友也。所說敎養之法。多合於吾見。而若不廢科擧法。萬無蘇定人心之理者。此說極好云。

邀曺恥齋。與大山同話。

曺公留二日而歸。臨別謂李公曰。何以贈我。李公曰。用大器飮酒。恐近非禮。曺公曰當服膺。李公又請敎。曺公曰願勉晦字意。先生曰。曺兄晦字意雖好。當用於從仕之時。不可用於會友論學之日。李公曰恐似然矣。

携李大山。作公山遊。

先入夫仁寺宿。翼日題名於法堂西壁畫梅處棟上。仍下洞約講舍少休。轉至北溪聾淵上。李公曰此非等閒奇勝。况又有臺巖公遺躅乎。異日若得藏修。當更來遊云。遂向桐華寺。觀山內諸菴。又題名於法堂西壁棟上畫鶴之背。翼日送李公歸。臨別。勸作遊山錄。

族弟興庚冠。來宿賓。往行三加禮。

從弟興溥爲贊。族弟興泰爲相禮。

三月。別祠庖舍成。

閏七月旣朢之翼日。泛舟遊花潭。

門內長少及金德仲,龍應義城人趙一如春慶四從兄弟俱會。有舟中唱酬詩。詩見集中。

見李大山書以湖益寄言勸看讀七字。書之座右。

有答書曰前後兒輩之歸。寄意珍重。勉之以看究文字。非哀之愛人以德。何以獲此。遂以所聞命者。書之于座右。朝夕看省。作一畏友。讀禮之暇。不得不看討義理。然聞僉哀旣看了節要。又取大學相難。此亦未必不妨哀而勞損精力。恐非所望於今日也。晩來先生遭內艱畢後。甞謂學者曰。喪中聚徒講學。與讀禮有異。實爲妨哀一事。學者所當戒。嚮者李景文居憂時亦甞爲之。某以書相勉。景文卽言下領服。然景文精詣之見。豈甞見不及此。近復思之。與其作閒話應雜務。都忘了這哀。寧講究義理。收拾身心。使所受於父母者不至墮落。猶爲思孝之道也。朱呂諸先生之所以喪中。亦不廢此事者。自有深意。夫豈不義而景文爲之哉。

八月。又行朔講。

修梅南廣洞兩處先塋。

看柳磻溪隨錄。

磻溪扶安人。名馨遠字德夫。有經綸之學。嘗作隨錄。地主趙侯名載淵携來是書。遂借見之。

九月。地主趙侯遣其子益鎭來拜。

十月。受洪殿中晟忠州人所寄詠臺巖公瀋行詩二什。

洪公慕臺巖公遺風。作詩二絶。手書以送之。要付別祠齋壁。

十一月。與諸君講大學誠意章。

鄭君光仲㮋醴泉人及族弟方甫,士豪,聖年皆來會。

二十五年己巳。先生四十五歲。

二月。書與李大山。論危行言遜。

書略曰。所論危行言遜。鄙意言遜盖爲避禍。則危行必非取禍。其間自有權度求中之道。若或不察事之輕重大小。一以危行爲高。不難於身入危地。則恐反敗德失中。有違聖人立言之意也。大抵介然守道。不徇於世者。目爲高特。高特便是危底意。然其曰危者。豈故爲高特哉。特不變所守而已。君子言行。雖無二致。而行以持內。言以應外。此所以危行不必取禍。獨危言易致禍。故必少置委曲。以免於禍辱。方是君子之危行而守道。言遜而避禍也。古之人多不免受禍辱者。恐不明於言行之別而然也。而後之論者往往亦不知察焉。是甚可慨也。高明以爲如何。

聞王世子攝理庶務。

前月廿四日。自上特命代理。王世子遂招延鄕曲文學之士。講論治理。先生聞之喜曰。國家之福也。

三月。如湖上。吊問李大山兄弟。

先生所記曰。十二日發行。十五日抵蘇湖入吊。卽出下處。李君宗洙亦來。與之論學。翼日早起。入見喪人變服。絰帶用葛三重絞。帶亦然。季哀心制。用緇布網巾。食後遂與喪人作別發。到河上見病妹。留一日。歸路復入蘇湖。問景文絰帶三重何據。曰儀禮有是說。故敢倣而行之。又問休文心制。用緇布網巾何據。曰俗用騣網巾。遽同平人。却似未安。妄以己見用緇布。未有所據甚悚。余曰冠帶純緇。似不失禮意。頃年家仲心喪時。鄙意亦欲網巾用緇。鄭重未果。今見哀裁酌得正。正合人情。景文問若從退溪說。便止上食哭。則一朔之內。只有朔望二哭。却欠人情。亦僭以己意。但止晨昏哭。上食哭從沙溪說不止。如何。金退甫居喪盡禮。而亦依此行之。余曰無似頃年居憂時。妄自如是。今與僉哀高見偶合。深幸。景文又謂向諭危遜之義至當。余曰孤陋未之有聞。然竊見古今善類。多不善終。雖云氣數使然。亦恐於言行危遜之義。似當有加意省愼者。故頃因辱詢。僭獻一得之說。容許至此。還爲愧恐。

條解橫渠先生子弟病根說。書與諸子。說見集中。

八月。思聾淵水石有詩。

自註中夜獨坐。忽思粉巖聾淵之勝。吟一絶曰身世徒然一草廬。意中惟有古琴書。何時出此塵窠外。走入公山水石居。

二十六年庚午。先生四十六歲。

元朝。進辟瘟丹于母夫人。

其方必晨起服之。始自今元朝。年以爲常。

二月。與叔氏日看性理大全性理篇。仍論理氣說。

叔氏公有貞疾。至是少間。遂與之逐日聚首講論性理文字曰。世間何樂。可以方此。

北溪草屋成。

先生欲就聾淵上先亭舊址。經營藏修之所。而先於其上游數百步許。買山田東向地。臨溪立小屋。使仲氏公及子周鎭幹其事。旣成。使居士國坦守之。與族叔公鵬錫往遊。有酬唱。

三月。答具棘人萬權問癘疫時祥祭疑節。書見集中。

與叔氏論程子心無出入說。

時族弟興義,興九,興之俱會。爲說學爲吾人分內事。及興九告歸。以養精讀書戒之。

與叔氏日看中庸。

熟複論辨。講所未講。漸見意味無竆。甞語學者曰。中庸是會極歸元之書。最爲難讀。初學所讀。莫如大學之爲切。然人之所以立大本行達道。惟於此得之。必須澄思靜慮。熟玩詳味。有如書中所謂人一己百。人十己千之語。則庶可以曲暢旁通矣。又曰序中人心道心之說。虞夏之際。何甞有文字工夫。而聖人所以丁寧告戒。互相分付者。惟此一箇心而已。則其曰危曰微曰精曰一者。皆是親所經歷得熟。驗察得詳。故其說得如此眞實。

八月。答郭君若所詢疑禮。書見集中。

聞元孫誕生。

十月。答李大山書。論取與辭受。

八月。先生送餽三斗米。故大山有是書。先生答之曰。朋友相饋。自有其義。古人多行之。同人之間。不必爲嫌。而乃有此云云者。必欲使某益厲遠大之志。此意何可忘也。繼玆以往。隨事相警。則不敏亦將不至於大謬矣。

十月。李小山來訪。

與李公講論數日。招門內諸君。使之參聽。李公臨別要一言。先生以杜門讀書勿干鄕人是非爲贈。李公曰敢不服膺。

二十七年辛未。先生四十七歲。

二月。營立報本齋。

齋在別祠神門外數步許。盖爲正祭時祭堂也。

三月。子周鎭赴廷試行。命往拜安山畿內地李星湖名瀷丈。

八月。往會從姊夫郭公名珽葬。有祭文見集中。

九月。送從子思鎭,尙鎭。往觀花山伯。行鄕飮酒禮。仍使從學湖上。

花山伯尹光紹與鄕士行是禮。先生與李大山書曰。似聞仁府大夫方擧盛禮。想必與老兄謀。不識何以酬應。近觀此禮行之者。威儀則雖或類古。究其本實則無。徒尙末文。寧不如不爲之爲愈。若仁府大夫聞其學識甚高。豈有是哉。遣此二從子。要有觀感之益。而因欲托於門下。以擧束脩古儀。幸俯察而容許之。俾有定見於本末先後切仰。

十一月。書謝地主尹侯。名啓東。

尹侯聞先生名。且有老親。饋以鷄酒。遂作書謝之。

聞孝章嬪趙氏喪

二十八年壬申。先生四十八歲。

二月。使親知年少謄出磻溪隨錄。

三月。地主尹侯來訪。

奉先立議成。

一門長少齊會于智妙。請先生刪補辛亥完議修正節目。而定以每歲重九。爲講睦之會。其序次行禮。參以溫公書儀。因取洛閩格言東賢遺敎。以明追遠敦宗之義。名之曰奉先立議。有跋文。文見集中。

八月。具酒饌往壽內舅趙公。名東益。

九月。改正奉先立議節目。

十二月。見李大山書別紙論學八條。

八條謂玩索於義理之精。黽勉於繩約之嚴。切己務實爲立脚田地。戰兢臨履爲日用節度。浸漸涵泳而無欲速之患。平易純熟而戒崖異之行。立心以古人爲期而不局於小成。用心當死而後已而毋畫於半塗。

二十九年癸酉。先生四十九歲。

正月。送子周鎭往拜李訥翁名光庭丈。

書與李大山。請報本齋記。書見集中。

書與李大山。勉以出處。

是月廿一日政。大山除迎日宰。先生有書曰。承有延烏之命。少試牛刀。亦朋知之幸。在中之祿。恐無可辭之義。未知果如何去就也。所難料者來事。入城後亦或無難處節否。明者必有以思到昔年所論君子言行之義。或能記得而取舍之則幸矣。

三月。爲族弟興九。詳訂深衣制度。

先時此間喪禮大壞。凡人家初終凡節及衰絰冠帶之制。未有如儀行之者。先生爲是之慨。自少講究古今禮書。又甞辨質於親知間有識者。每遇門內有喪。必敎而習之。而至於深衣。先儒之說互有異同。故用功尤深。至是族叔公龜錫疾革。其子妷爲具日制之需。請於先生而用之。人稱崔氏之族。慣於喪禮。以有所受之也。

四月。會從弟興溥。同爨以居。

從氏公喪耦。且有穉子。而家業旁落。無以自活。先生憫之。遂挈而同居。

七月。答族弟興義爲人問喪禮疑節。書見集中。

八月。李小山來訪。

時先生寓在桐華寺。李公委訪深入。遂與同賞山中水石。翼日相別。

報本堂成。始出主行正祭。

堂記有曺恥齋李大山所撰。

九月。始行重九。會于智妙。

十一月。使夫仁洞人立先公庫。

十二月。營立北溪聾淵亭。

相地于粉巖北聾淵上。亭材尹侯以公山栢子樹許助之。

三十年甲戌。先生五十歲。

正月。入浮屠庵讀心經。

先生曰。爲閒養之計。携心經入禪房。靜坐潛玩。儘覺有趣味。嘗云山人快善少相識。一日來謁。余曰。聞師敎一闍梨火葬其母。有諸。釋家固火葬。渠母豈不是俗家人。彼闍梨雖出家。亦非人子乎。何忍敎人子火葬其母。以異敎亂吾法。邦有常刑。惡敢乃爾。師默然良久曰。所敎甚當。然老僧父母皆葬於土。更不分疏。其言可謂簡而要矣。盖其持戒律素嚴。容䫉辭氣一見。可知爲有工夫底人。柰何吾黨。都沒了這箇㨾子。○有僧懶澄者頗聰明識文字。忽持大學來請敎。謂曰。爾書有許多貝葉。爾徒有許多方丈。今乃持吾家書。謁吾而請。是什麽意。對曰前此非不慣聞那說話。終是信不及。近聞先生說話多有警拔人者。是以來。因告之曰。爾道空而無。吾道實而有。爾學尙頓悟。吾學先格致。爾敎絶倫紀廢事物。吾敎崇名敎盡性命。爾須於此理會簡別得是非分明。大學最初工夫在此。其下條目。自是次第事。

二月。李大山以迎日倅。來訪于理洞寓中。

臨別。請聾淵亭記。六月。又迎見于府邸。因與聯枕。

三月。書請溪亭上樑文于梅陽宋丈。名命基。

六月。晨入廟庭。忽見蘭花茁長尺許。

記曰。舊聞蘭花必以立秋日茁發。而曾未目驗。今年六月二十日入廟庭。忽見蘭花茁長尺許。輒思是日果立秋。昨無兆萌。今忽如此。造化神妙之跡。盖無物不然。二五之功用分限。各有所定。不毫髮參差。益可信也。

八月。南君碩老登第來謁。

南君問出處之義。先生用大畜卦義以勉之。

十二月。赴內舅趙公喪。

凡襲殮衣衾棺具。皆自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