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山集/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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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蘿山集
卷二
作者:趙有善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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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親庭[编辑]

子昨朝達津寬寺。憲弟病狀。初見極可驚念。連用三貼藥。卽遍身發汗。精神稍勝。手足和暖。譫語亦息。熱候時時晉退。故今曉又用一貼。亦略取汗。眼精快勝。所憫者筋力虛敗。自以爲神氣瞀亂。若經萬劫滄桑。此固大病後例證。似無足深慮。而其快臻蘇完之域。則似難以時日期。客地凡事。多少惱心奈何。李善長諸友自北漢時時來見。金友時可洪友仲任俱送糧饌。俾助病用。朋友厚誼。誠可感荷耳。

上文菴李先生[编辑]

憑金友聲始伏聞徧遊眞界。仁智養德。伏讀詩語。盖可想象。而氣候又甚康泰。下懷欣釋。近攷備要祔祭圖。於亡者位無香卓茅沙。則宜無焚香降神等節。而甞聞陶菴先生云他本有之。行之可也。未知如何。伏乞明敎。禫祭卜日禮用环珓。未知环珓何物。若是稀貴得之未易。則當以他物代之否。禮適子死而無後。則於其父母喪。次子題主攝祀。以待立後。若此者於旁題。當曰子某攝祀。或曰權奉祀。未知如何得當。人死祔於祖廟禮也。若繼禰之宗。別立廟於私室。而其妻死則如何。當就大宗廟祖龕祔之。俟己死入禰廟後遷配耶。抑只於禰廟第二室。西向祔之。幷乞示敎。

上文庵李先生辛未[编辑]

近道之說。金仁山以爲道者當行之路。知所先後。方見得在面前。而未行於道上。所以只曰近。此言如何。竊意此知字。只謂知得造道之方。豈遽指知道之云耶。盖欲造道而不知先後本末之序。則躐等凌節。顚倒錯亂。愈求而愈遠。故必知次第緩急而後。造爲有序而可以漸至於道。正孟子所謂深造之以道。中庸所謂違道不遠之意也。以是觀之。金氏之說。似未穩。未知如何。

上文庵李先生壬申[编辑]

朱子答游誠之書曰心一而已。所謂覺者亦心也。今以覺求心。以覺用心。紛拏迫切。恐其爲病不但揠苗而已。竊謂覺者。卽上蔡所謂常惺惺者。果能主敬則心氣淸明。自然常惺惺矣。若不主敬而遽欲惺惺。則只是作意助長。終不能惺惺矣。且覺者心也。覺之者亦心也。是不免以一心使一心也。若只主於敬而收養灌培。自省當體。則不期覺而自覺。故曰工夫用力處。在敬而不在覺耳。未知中否。

論體魄書。有曰體魄自是二物。體卽所謂精氣爲物。竊甞推衍爲說曰人之初生。合精與氣而爲體。形體旣成而精氣又各有攸主焉。精卽魄。耳目聰明是也。氣卽魂。口鼻噓吸是也。四者之形質軀殼。乃所謂體也。然則體魄之爲二物。豈不曉然乎。伏乞評誨。

上文菴李先生別紙癸酉[编辑]

先生曰明德只是本然之心。人所同而無不善者。所謂氣質亦在其中。又曰雖曰至粹。豈能免於氣質色目耶。竊詳此段之意。旣以明德爲至粹而人所同者。又謂未免於氣質色目。盖明德固是至粹。亦未免於氣質色目。則氣質便有淸濁粹駁。千萬不齊。然則明德也亦千萬不齊者歟。安在其至粹而人所同歟。幸乞於此明賜一語。以破昏蒙。

先生曰明德只是本然之心。如見赤子入井而惻隱。是乃人所同而無有不善。但其間或有過不及之分。如朱子所謂惻隱或有懇切不懇切者。此則氣之爲耳。竊詳此段之意。似亦以明德爲純善。而又謂其間或有過不及之分。旣有過不及之分。是未免駁雜處。又安在其純善耶。妄意論其本體則固是純善。而至其發用之際。氣或用事。遂成有偏處。未知如何。

上文菴李先生別紙甲戌[编辑]

栗谷曰禀陽氣之淸則氣淸。禀陰氣之濁則質駁。推此則禀陽氣之濁則氣濁。禀陰氣之淸則質粹可知。又曰氣淸而質粹者。知行不勉而能無以尙矣。氣淸而質駁者。能知而不能行。若勉於躬行。必誠必篤。則行可立而柔者強矣。質粹而氣濁者。能行而不能知。若勉於問學。必誠必精。則知可達而愚者明矣。按栗谷旣謂禀陽氣之淸則氣淸。又曰氣淸者能知。夫所謂陽。不過於水木之氣。水之神智則禀水氣之淸者。能知宜矣。木之神仁而禀木氣之淸者之能知何也。禀陰氣之淸則質粹者能行。所謂陰不出於火金之氣。則禀金氣之淸者能行宜矣。先儒多謂禀火氣多者聰明。而禀火氣之淸者乃能行何也。且氣凝而爲質。質成而氣行。則氣與質雖有陰陽之大分。而其實一物而已。何以有氣淸而質駁。氣濁而質粹者也。氣凝而爲質。而其氣淸則其質宜亦粹矣。質成而氣行。而其氣濁則宜是其質駁之致也。

北溪陳氏曰人之所以有萬殊不齊。只緣氣禀不同。這氣只是陰陽五行之氣。如陽性剛陰性柔。火性燥水性潤金性寒木性溫土性遅重。七者夾雜。便有參差不齊。如有一等人非常剛烈。是値陽氣多者。有一等人極是軟弱。是値陰氣多者。有人躁暴忿厲。是又値陽氣之惡者。有人狡譎姦陰。此又値陰氣之惡者。按此旣曰陽性剛。又曰非常剛烈。是値陽氣多者。以此言之。凡禀賦中陽勝者宜至剛也。然水木皆陽之屬也。而水性潤木性溫。禀水木氣之多者。其果至剛耶。旣曰陰性柔。又曰極是軟弱。是値陰氣多者。以此言之。凡禀賦中陰勝者。宜至柔也。然火金皆陰之屬也。而火性燥金性寒。禀火金氣之多者。其果至柔耶。旣以陽剛陰柔爲言。又以水木之性爲溫潤。火金之性爲燥寒。何其言之抵牾耶。豈以行之序而木火屬陽。金水屬陰耶。然木之溫。終不合於陽之剛。金之寒。終不合於陰之柔。且以氣質言之。氣陽而質陰。氣主知而質主行。則水正是氣之屬。盖水之理智。而智卽主分別是非。尤不可屬之陰也。且土於四行無不在。則禀水氣火氣之多者。皆和得土氣在中。豈別有禀得土氣多者耶。乃陳氏以遲重特屬之於土何耶。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按朱子曰切而不磋。未到至善處。琢而不磨。亦未到至善處。據此則如切如磋。似取以喩知邊工夫之由粗入精。如琢如磨。似取以喩行邊工夫之由粗入精。而先生嘗謂於上句取切字。下句取磨字。以朱子說證之。竊嘗反覆。此葢就兩句上論其一粗一精。以爲傳者取以明旣知又行之意而已。不復就中各論其精粗。則知行各到其極之意。何處見得耶。且此章旣釋至善。則恐不但泛然以旣知又行爲言。必也知旣到至善處。行又到至譱處云。方於至善意思。十分親切。兼亦四字之分屬知行。以切磋爲知到至善之諭。琢磨爲行到至善之諭。則文順而意完。偏取切磨二字。以爲此兩句不過旣知又行之諭。則文衍而理闕。未知如何。

上渼湖先生甲戌[编辑]

憲弟得蒙誨育。擧家感幸。渠昨因書道敎意曰明德若以理看。章句曰虗靈不昧以具衆理。是以理具理。若以氣看。章句曰但爲氣禀所拘。是以氣拘氣也。於此深加商量。可有得也。顯也前時讀此。亦略起疑如此。思欲求質於門下而未及焉。今乃得聞盛論。何幸如之。窃以此數言者。反復推思。盖以爲明德不可專屬之理。亦不可專屬之氣。是正先儒合心性兼理氣底議論。盖此論原於小註。虗霛不昧是心。具衆理是性。應萬事是情等語。而我東先輩如栗谷以至寒泉先生。皆未見有異論。然區區窃嘗疑德之得名。以是理之得於天也。葢人得天地之帥以爲性。得天地之塞以爲形。則理氣莫非是得於天者。然以朱子水之德潤火之德燥等語推之。德之一字。不過是性之別名。故稱仁義禮智爲四德。此可見也。且在天喚做明命。在人喚做明德。而或問論明命處。乃以受天地之中成性存存爲言。推此則明命之不可雜氣說明矣。明命旣不可雜氣說。則明德獨可以雜氣說乎。且章句若直曰虛靈不昧以具理。則誠有以理具理之嫌。今乃不然。於理字上特加一箇衆字。此正與答陳器之書性是太極渾然之體。而其中含具萬理。一般語法。恐不足深致疑也。獨其兼氣看。正不免於以氣拘氣之失。是則果可疑耳。曾與坡州韓季牖丈相論及此。有所反復。今其一書。幷以付上。乞賜至當之誨。使昏愚有所開明。曷勝幸甚。

上渼湖先生[编辑]

來敎曰所謂虛靈不昧。亦將以性言之歟。又曰所得乎天而虛霛不昧者。亦只是心而已矣。謹按虛靈不昧四字。以其地頭言之。固可目之以心。若求心之所以虛靈不昧。則非以其具此許多光明底道理耶。盖氣者所乘之機也。理者本然之竗也。非氣則理無所掛搭。而其純粹光明之體。固無由發見呈露矣。然非理則氣特空殼而已。亦何虛靈不昧之有哉。是知虗靈不昧。不過是理之明處。而特因氣而發見耳。自其發見處言之。目之以心。固無不可。自其發見者言之。則目之以性。亦豈不可乎。

上鹿門任丈聖周○辛未[编辑]

正心章先儒皆以有所爲病。而以期待留滯偏重言之。然以或問考之。恐似不然。八章說曰此章實承上章。其立文命意。大抵相似。葢以爲身與事接而或有所偏。非以爲一與事接而必有所偏也。然則心感於物。或不得其正。非一感於物。便不得其正。從可知矣。若以有所爲病。是必不得其正。而可乎。且若如其言。有所卽是不正。何必着則字。章句或問。又何曰有所不察。始有不得其正。竊謂聖賢立文。平易明順。不應於此一句。便含此意。不如直從或問爲正。未知如何。朱子序文及答林擇之書。皆謂此篇因小學之成功。涵養一事。直從小學中成就。於此只從格物做起。然則大學一篇。未得爲全書。而必須小學而後足耶。朱子他說又云先致知後涵養。而以伊川言未有致知不在敬。爲大綱說。或問格致條亦爲先知後行。而以文言庸孟證之。又似與前說不同。未知二書所論。是大綱說。而後二說者。方是定論耶。抑隨其所論而意各有指耶。伏乞賜提掖。至幸至幸。

上隱溪韓丈啓增別紙甲戌[编辑]

來敎曰吾人無論聖凡明德之無分數者。賴其正通之同得。按此段之意。上下恐有抵牾。盖所謂無分數者。彼此所存。同是十分善。無一毫差殊之謂也。今曰明德之無分數者。賴其正通之同得。而亦曰同得正通之中。或不無淸濁粹駁之別。旣曰淸濁粹駁之別。則是可謂無一毫差殊乎。旣不無一毫差殊。則正通之同得。恐不足據以爲明德無分數之說。未知如何。

來敎曰按語類翻轉來乎。竊詳來敎之意。盖在於未發之時。理一而氣猶有殊也。此處極精微。非可容易講究。竊以來敎細推思之。恐或有碍。葢理之所寓者氣也。氣之所載者理也。混淪無間。元不相離。則雖在未發之時。理安能離氣。且理之或失其體。職於爲氣所拘。而今曰未發時氣猶有淸濁之殊。則氣雖未用事。理旣寓在這裏。則安保其無所拘乎。

與三山金公履安○己酉[编辑]

尤菴論栗谷爲學圖。多所改正。以講學省察涵養踐履爲目。以敬總之。程子曰涵養須用敬。涵養是屬敬。而必以敬通貫四目何也。且涵養是本原工夫。則爲第一目而置於第三又何也。省察。屬知耶行耶。

尤庵答鄭景由書曰傳十章。朱先生旣分作八節。必皆有說。又以胡氏分首一節爲兩節合言悖。康誥爲一節爲無謂。朱先生分節之意。果如是耶。文王詩康誥有大道三段。俱言得失者。而文王詩則通上文爲一節。康誥及有大道段則分之各爲一節。何義耶。

退溪答李宏仲書曰氣質二字之異明甚。呼吸運動氣也。耳目形體質也。窃詳氣質之質與形質之質。有些不同。今以耳目形體當之。耳目形體一定不易。無變化之道。先贒之論。如此可疑。

退溪答李公浩書。與前說有異。而亦不無疑。其曰人之質美質惡。不可以形模定。但其爲粹爲駁爲剛爲柔之品。寓此形模而爲之質。故混淪稱之曰形質。視前書耳目形體質也之云。似有別其質之得名。則依舊歸之於形質。果以寓於形質故謂之質。則氣獨非寓於形質者耶。竊意氣質不可求之於形質之外。而其所得名則恐不以寓於形質之故矣。

與林大卿德有○乙未[编辑]

論語方至幾篇。而日用工夫亦如何耶。吾輩大抵皆愉惰不振。姨兄尙幸占得靜閒之界。庶無外誘之侵。稍加勉力。當有精詣之效。同志期望。實不淺鮮。高友之喪。已聞知否。念其如許好氣質。不覺痛惜之至。智景兩友俱無故。而講事亦不廢否。

答季式有憲[编辑]

程夫子之言曰憂子弟之輕俊者。只敎以經學念書。不得令作文字。又曰作文害道。爲文不專意則不工。專意則志局於此。又安能與天地同其大也。今余反以作文爲敎。則可謂違於古訓。而非養不才之意也。而亦未爲無所由也。夫人孰不欲子弟之進善。朋友之爲學。但不能脫然以爲己事而眞實用力。則不得已出於下計。此雖敎者之過。而不無取者之祟也。今觀君書。縷縷無非以學問爲己任。文藝爲末務。至以奪志爲患。則是其志可尙。而余所欲聞者也。何必復以不得已之事強之。但念言之易行之難。始雖勤終或怠。至於因循廢墮。兩無所成。則未免自欺欺人而悔之無及。豈不可懼可戒。宜勉之又勉。修其孝悌忠信。周旋禮樂。讀書從師。無負其言。而漸入於大人之域。其况反慙愧。取益之不暇。曷有復爲此等囂囂之理哉。詩以尾之曰溫溫恭人。惟德之基。屢顧君言。罔敢或易。

與季式[编辑]

看讀何書。而能專篤有趣否。日有課程。積累久之。自有所得。非可責效於時月之間。孔子所謂先事後得。孟子所謂勿忘勿助。皆此意也。

答季式丙辰[编辑]

聖問之俯及。惶感萬萬。將何以報答耶。讀書修行。固是本分事。自此尤當十分努力矣。如何如何。錄事說固好。而此與爲國死者。事面稍間。其碍眼處。略加點化以去耳。且與先生幷稱成仁碑似未安。改以殉義碑如何。

答洪幼仁樂顔[编辑]

示諭操存之法。庸愚何所知。但聞程門敎人。以敬爲本。其論持敬之方。則曰整齊嚴肅則心便一。一則自無非僻之干。爲今之計。恐莫如靜攝聲氣。以遠暴厲。斂飭威儀。以戒粗率。日用之間。務存凝重遠大底氣象。則庶乎器正而水自正矣。且念凡有所爲。必以誠心爲之。方能有成。尋常小事猶然。况聖賢事業乎。課讀惟謹。無故則不敢廢。禮法自持。造次而無或忽。心心在玆。念念不忘。以夫子所謂學如不及。惟恐失之。及勉齋所稱眞實心地。刻苦工夫等語。痛自策勵如何。然此事只可責之於志。立志苟篤則用功安得不誠實。持身安得不謹愼。明道先生自十五六時。脫然以聖人自期。寧學聖人而未至。不欲以一善成名。此所以晉於聖人。而學者所當法也。左右托跡高門。責望不輕。雖欲自恕得乎。千萬加勉。卒究遠大之業。

答朴元擧行顯[编辑]

所敎居服之節。本自期而降。似與本服小功有間矣。應擧赴講等事。姑於葬前廢之似好。雖渴葬。若已經窀穸。則似當處以葬後矣。未知如何。

答李善長廷仁別紙己亥[编辑]

正心是通動靜說。但不正之失。多在於動。故傳文主言動。來示四有之病。皆已發云者得之。或問說此意甚備。細玩自可見之矣。其以此章爲主靜工夫者。未知何據也。

誠意正所以治惡念。而浮念偏念。皆係心不正之病。十分意誠則心亦自正。其曰三念消祛者固然。但誠意正心。各有地頭。當逐項照管。恐不當混淪說去也。見於身者亦是從心推去。但旣着念字則可以屬心。而不可屬身也。過一錢過一杖之類。發於念則爲心不正。見於事則爲身不修矣。旣見於事。不當曰念。而自其在心者言之。當屬於偏念矣。此時固不可目以浮念惡念。而來意似謂幷與偏念而無之。無乃過耶。孟子開口便說性善。而亦未甞不幷言氣質。但不明白說破。如程張之論。故先儒之說如此。而朱子則以爲已於生之謂性章。微發其端云矣。

告子之病。正在於認氣爲理。所論性字。固皆指本然。而非吾所謂本然也。來示這箇性。當作本然看云者。似太無曲折矣。如何如何。

告子指人物有生知覺運動者爲性。程子指受形以生理亦賦焉者爲性。所指自不同矣。程子此文上下性字。皆就氣質上指其本然。栗翁嘗曰心亦有本然氣質虛靈之有優劣者。正指氣質之心矣。湖論之引以爲證者。無或近於郢書燕說耶。

公食大夫禮。有三飯之說。註食一入口爲一飯。三飯而止者。君子食無求飽之義也。

道體說。承與諸士友講評。想益精審。其說各如何。願聞其略也。竊考朱子說。此體字與體物體仁之體不同。只是形體之體。盖道無形體。惟此四者載那出來。因可見道之體。故曰與道爲體也。未知如何。

答李善長庚子[编辑]

近讀孟子。往往有會心處。終是涵養未至。旋得旋失。爲可悶耳。仁義皆性之德。而以其發處言之。仁自有仁之用。義自有義之用。孟子以人心人路。對擧言之者何也。然則義不可以心言。而仁之事不可爲當行之路耶。兄弟之愛。似在親親分內。有子孝悌爲仁之本。中庸親親之殺等語可見。而孟子謂義之實。從兄是也。此何也。

答李善長別紙[编辑]

道心無過不及云云。

道心。卽所謂四端之發也。其有過不及者。氣使之然也。朱子亦有惻隱懇切不懇切之說。然此豈指心之本然者乎。

人心與氣質云云。

人心固是發於形氣者。而是欲色欲食之類也。與所謂昏明強弱。所指自不同矣。

戒懼工夫云云。

戒懼工夫。雖兼動靜。而所主者在於收拾向裏。以立其本。與察其幾微。遏其欲萌。所指自不同矣。

心是氣之精爽云云。

朱子詩曰人心竗不測。出入乘氣機。是固不雜乎氣。而亦離氣不得。其有分數者。氣之罪也。干心甚事。

與李善長甲辰[编辑]

所讀何書而日有新見否。功不實識不長。自是例語。而自顧心內。覺得有分寸躋攀之効。然後方可謂爲學。不然是無所用心者等耳。豈不可警懼耶。弟碌碌仍昔。近閱尤齋集十數卷。有以見尊魯經學朱道是一生苦心。雖歷變履險而不少撓屈。眞可謂壁立千仞。終身鑽仰。而有不可及者。彼倒戈侵誣者。亦獨何心哉。

與李善長[编辑]

卛性之義。竊意率字非是着力。其意若曰循其性之自然。是所謂道也云爾。葢道是見於事者。而若不着卛字。則無以見體用之分。故立文如此。然道之爲道。已自本然全具。不待人卛而方有也。如是看來。意亦通耶。

與李善長乙巳[编辑]

持被之暇。看得何書。而日用工夫。亦覺有精詣之效否。仕優而學。前修格言。幸須體念。無失前日忍飢刻厲之心。如何如何。

與李善長[编辑]

兄之一麾。固早晩問事。而遽當民社之責。想不無惱心矣。惟守法奉公。誠心撫字。間讀書史。浸灌義理。庶不負上下之望矣。如何如何。

答李善長庚戌[编辑]

聞郡俗甚頑。自兄莅官後。頗能矯化。此亦學道易使之效耶。郡中有白雲洞書院。周愼齋所刱。而我東書院之始也。退溪先生莅郡時。想必有講學明道之事。尙有遺風之傳述者否。程張兩先生治邑。必以化民正俗爲本。或諭告以孝悌之道。或親正其兒童之讀。或召聚父老。親爲勸酬。兄或留意於此否。遺事中籤論諸條。謹當更商。而性有偏全。本朱子語。寒泉論湖學詩有偏全作本然之句。然則此一段。未知其爲語病。如何如何。程子曰冲漠無眹。萬象森然已具。兄於此尋常看得如何。朱子答呂子約書曰冲漠者固爲體。而其發於事物之間者爲之用。又答曰謂當行之路爲達道。冲漠無眹爲道之本原。此直是不成說話。須看得只此當然之理冲漠無眹。非此理之外。別有一物冲漠無眹也。達道本原之云。似與上文體用之說。無甚異同。而直以爲不成說話。殊未曉其義。幸爲剖示之如何。

答李善長[编辑]

冲漠一段。退溪所引朱子說非不詳備。而所謂冲漠者固爲體。其發於事物者爲之用。及當行之路爲達道。冲漠無朕爲道之本原。此兩說未見其有異。而朱子於下說斥之甚嚴。此未曉然。幸更詳以見敎如何。

答李善長[编辑]

捧糴之政。勢所不可已者。果是可捧之物。則怨聲不足恤也。但於其間有所商酌。不至苛虐爲佳耳。中庸講義。未及細看。何敢妄評。而其抹改處及轉送渼上云云。幷當依示耳。弟姑安過。而公故近甚煩劇。殆無一日安坐奈何。以導駕事三日奔馳。昨暮還次。今又入直耳。日誦論語一篇。他未暇及。然於此得力。則當有無限意味。而殆難免程子所謂全無事者奈何。兄當民社之責。煩劇無暇。似尤甚焉。而浸灌義理之工。不宜全却。隨分收拾。而心爲萬事之本。操存涵泳。主宰卓然。然後可以酬酢萬變。試自反省。果於此箇工夫。有得力處否。

與李善長辛亥[编辑]

亢旱頗甚。彼中則得無此患否。遍歷名勝。以訪先聖先贒之遺跡。頫仰感慕。想多有所得者耳。書課難專。勢固然矣。然隨時隨處。收拾身心。是本領工夫。此則雖在朱墨紛冗之中。亦不可放過。且晨夕之間。自不無一二章誦讀之暇。隨力塡課。分寸躋攀。要以無片隙虗度爲心。其庶矣。未知如何。

與李善長[编辑]

三山累朔沉痼。昨日巳時竟至捐世。自此斯文益孤。悲慟之極。不但遊從依仰之私而已也。安洞設虛位。弟昨往哭。爲素帶三月計耳。未知兄將何爲耶。

與李善長甲寅[编辑]

文集印役。及時始事。豈不幸甚。但財力不贍。了事未易。還可悶歎。寫本旣已釐正。更無可商量否。䟽箚中一篇某年擬䟽有當刪去者。嘗言于禮丈則亦以爲然。正本中果無此篇否。望須檢看也。前書中有開板之示。豈欲繡梓耶。如此則雖爲久遠計。而工役當倍入矣。何以爲計耶。三山在時。以活字爲定。近有他議而然耶。白紙五十束如示送去。以爲兩本印出之地。又有二十緡銅。以助費用。邑力殘薄。固無可措手。而些略如是。歉歎不可言奈何。周易程傳本義。篇次各異。皇朝永樂時。合而爲一。多所紊亂。今依本義篇次。謄出一本。似便考閱矣。甞以此質於丈席。則敎以爲可以繙刊云矣。盖此經本自難讀。而傳義之說各異。尤無以領會。莫如各從一說理會耳。刊役役所定於何處。而看檢之責。兄難獨當。誰可同之否。仁瑞方在衰麻。子弟門生中似無可任此責者。舍弟雖甚生踈。而有意效力。或與往復否。

與李善長別紙丙辰[编辑]

出繼子婦之喪。當服何服耶。在京時。與朴友永叔論此。則以爲當服大功。葢以出繼子於本生父母。有伯叔之義。子當從兄弟子之服爲期。其婦亦依姪婦服爲大功云。近見尤翁說。據喪服篇註以爲出繼子之服當爲大功。其子大功則其婦自當遞降爲小功。尋常認此。爲如何耶。

壬辰陶山葬事時。洪夫人遷祔。同日行窆而時刻差先後。用金士達議。夫人下棺後不行贈禮。待先生贈禮後行之。近見尤翁論葬先輕祭先重之說。則曰贈及題主。是虞祔以前事。無所拘矣。據此輕喪下棺後卽行贈禮似當。未知如何。

答李善長庚申[编辑]

仁義體用之說。果於心內自瞭然乎。夫性體也。情用也。仁義俱是性之德。而其所以分體用者何也。孟子中如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此性體情用之說也。如仁人心一章。仁體義用之說也。如親親仁也敬長義也。又專就用上說。此必各有精義。幸更深思而明敎也。

來敎曰只以內外對言。則仁當爲體義當爲用。仁義果有內外之分乎。又曰仁之事。只是事。不爲事之宜。如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皆仁之事也。此不可爲事之宜乎。又曰雖不分體用。亦不可以路訓之。仁之體固不可謂路。其見於用者。亦不可謂之路乎。

來敎曰言仁處非無裁制之意。言義處非無慈愛之意。亦是各從其所主而命名。此語甚精當。但親親之殺云云。似於鄙書之意。有所未悉也。悌之道。有以義言者。孟子義之實從兄是也之類也。有以仁言者。論語孝悌爲仁之本及中庸親親仁也之類也。所以謂親親仁也中。兼包兄弟者。若親親專言父母。則不當以殺言故也。本書如在。更試檢看。當知鄙意之所在也。

婦見祖舅姑之儀曰無贄。尤翁據家禮以爲其贄拜之法。一如見舅姑。南溪則謂尊於舅姑者。非特祖父母。不可各一贄幣。當前後四拜而無贄也。先賢之論。不同如此。然鄙意古人尋常相見必用贄。新婦初見祖舅姑之日。似不可無贄。且依家禮行之爲宜。頃年仁瑞迎婦時。適在門下。而疑未及此。其行禮之節。不能請問。如見仁瑞。試扣之如何。

答李善長別紙[编辑]

仁義體用之說。來敎誠然。但人路一段。終不能無疑。旣以仁義分體用。則凡見於用者。皆當屬之義。如親親仁民之類。獨不可爲事之宜乎。智則固不可以行言。爲當行之路。有何不可耶。葢分而言之則仁義禮智。各有所主。統而言之則仁人心一句。兼包義禮智之體。義人路一句。亦兼言仁禮智之用。更乞寬示也。中庸親親之說。兄意果以爲專言父子之親耶。鄙意此若專言父子。則其下不當着一殺字。且其下論九經處曰。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此非親親通言弟弟之證耶。來示通考三十三章無此等句語者。未審何謂也。

答李善長別紙[编辑]

生之謂性一段。其論性有以本然言者。有以氣質言者。盖性之得名。在於禀氣受生之後。故曰性卽氣。又曰纔說性時。便已不是性。然此是就他形氣上指其性之本體。故曰不是性中。元有此兩物相對而生。又引孟子性善之語以證之。葢理氣不相離。故舍氣則無可言性。而就氣上單指理一邊則曰本然之性。兼氣言之則曰氣質之性。旣曰兼氣則不能無善惡之雜。而上一段旣指善一邊則可知以本然言也。其下文流而至海。終無所汙。出而未遠。固已漸濁等語。乃是指氣質之性也。其下有曰此理天命云云。則又是本然之性也。語類中固有才說性之性字。雜氣質之語。然此對在天之理言。故立文如此。若就禀生之後分本然氣質。則此性字自屬本然矣。道心四端之論。上說未知其然。而下二說不害爲兩通。葢原於性者爲道心。發於性者爲四端。而性旣純善則從性直出者。宜無過不及之可言。然性無造作。必也乘氣運用。故其原之發之者。自有所未能直遂處。雖曰未能直遂。而旣非形氣之私。則只可目之以道心。旣是性之所發則可以名之曰四端。葢指其從性直出純然無雜者言之。謂之無過不及可也。指其乘氣運用。未能直遂者言之。謂之有過不及亦可也。此則道心四端之所同。不必分以二之。其曰俱無過不及。俱有過不及云者。各自爲一說。而不察本然末流之分。則皆有所未盡耳。未知如何。

答李善長問目[编辑]

心說。

朱子論心。末甞離了氣。又未嘗專屬之氣。如曰氣之精爽。曰比理比氣云云是也。驟看則似是非理非氣之物。此處正難下語。湛一二字。是淸粹無雜之謂。則似乎形容心體。而終不離氣字地頭。恐未爲定論也。虛靈是心之本體。而爲氣質所掩則或未能全。濁氣分數之說。可以氣質言。而非所以論本體也。方寸之心。遍體一身。然四肢百骸。亦各自有靈處。比如君長雖揔攝萬機。庶民苟皆冥頑無覺。敎令何能行乎。

道心。

道心雖是義理之心。而雜出於人心之間。難保無過不及矣。

栗谷云云。

人心道心。所從生者。各有界至。相爲終始云云。似亦指其一端而言。恐不當據爲定論也。

鬼神章。或曰如在是說費。格思是說隱云云。聞於函席則如在。以祭祀鬼神。明鬼神之體段。格思。引以爲證云云。

或說破碎不可從。丈席所敎恐當。

四有五辟章。分排四德則憂患恐懼爲禮歟。或以爲哀與憂一義而屬於仁云云。

栗谷答牛溪書曰當喜而喜。臨喪而哀。見所親而慈愛。見理而窮。見賢而欲齊。仁之端也。當怒而怒。當惡而惡。義之端也。見尊貴而畏懼。禮之端也。據此則或說恐未爲得也。

絜矩只言惡。

言惡而好亦可推。論語言恕。亦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宮室云云。

命士異宮。見於古書。庶人未聞。

與李善長辛酉[编辑]

居諸迅駟。國練奄届。臣民痛隕。去益罔極。趁今卄八。其果赴班否。弟病且多掣。不得遂誠。只切悲歎而已。

答李善長[编辑]

示喩追喪事。固知出於追慕伸情之意。而於禮無據。朱子雖曰近厚。不許行之。退溪直謂非禮之正。尤菴則引孔子事而曰今欲出於聖人之外。斤之以徑情。今欲何據而行之耶。果已追服則固成事勿說。不然止之恐宜耳。弟曉入府庭。略行望哭之儀。而仙馭漸邈。號隕益罔極耳。

答李善長壬戌[编辑]

孔壁所得古文尙書本百篇。皆是古篆不可解。孔安國作傳時。伏生今文。初有所傳。以此旁照。又解三十篇。合爲五十八篇。其餘四十二篇。歸於逸書矣。惟此五十八篇孔氏傳。朱子以爲魏晉人僞作。旣不見古文眞本。則以僞爲眞。無足恠也。梅賾所上則以舜典篇題觀之。乃是眞古文也。其闕二十八字。乃伏生事。梅賾則盡一篇闕之耳。姚方興所上。與梅無異。但備得舜典一篇。考先儒說。似是如此矣。

奉天討罪。當與贒聖之臣共之。此本非可疑者。

罔小罔大。來說固合於朱子之論。然善則勿令小。必積而至於大。惡則勿令大。必絶之於小。此亦可備一說耳。

其發有逸口。以註中逸口尙可畏觀之。似指箴言者言。然以本文文勢觀之。似指憸民而言。未知孰是正意。

遜志時敏。是兩截事。諺吐似未安。

說春秋。猶言論史。盖春秋本魯史記之名。而爲史學之宗歸耳。

允蠢。來疑固然。然窃詳上下文意。槩謂四國之動。固爲鱞寡之憂。然予則奉天討罪。非但以鱞寡之可哀而已也。如此看似無碍。未知如何。

殷士有胥伯小大多正之在位見多方者。則此可謂循商故事矣。

車渠。貝名。其詳未可知。

虞前無大祭祀。故不立尸固也。顧命是國家大禮。不可以常例論耶。未可知也。

康王之誥註吊者舍者襚者。舍似是含字。

答李善長別紙[编辑]

不覩不聞。是事物未接之時。及其覩聞然後。方有事物之可言也。但無事時。亦不可塊然無所事。所謂輕輕照管。略略收拾者是也。或問所引不見是圖聽於無聲。亦是斷章取義。恐不可看得太重矣。

繼善之義。易系指天命流行處言之。程子以發於情者言之。所指自不同。旣曰發於情則似不當更著性字矣。

誠意工夫。做得凈盡無餘。則不惟無惡念。而浮念亦不容着得矣。但以其分界言之。則治惡念屬於誠意地頭。祛浮念屬於正心地頭矣。來諭以祛偏念屬之正心者固然。而獨不思浮念亦是心不正之病乎。傳文中上一節。偏念之病也。下一節。浮念之病也。細玩自可見矣。

胡文定起滅之論。語似打異。然大較是易大傳寂然感通之意也。方其寂然時。無起滅之可言。故曰不起不滅。及其感通然後。始有起滅之迹焉。故曰方起方滅。盖體之言不滅。以其至靜而滅亦不容說矣。用之言方滅。以其自起而滅。猶屬於動邊也。

答李善長近思箚疑[编辑]

以卦配月則坤爲十月。以氣消息則自九月中。至十月中爲純坤。不同何也。

陰陽消息。必積三十日而成一爻。自九月中剝之上九一陽始消。至十月中。消盡成純坤。而復之一陽。於此始息。至十一月中而成一爻。葢一氣消息。初無間斷。而卦之配月。從其已成者。故不同耳。

不可分本末註。灑掃應對。是其然之事也。是爲末。至於所以然則理也。理無精粗本末。據此則事爲末理爲本。

葉氏葢謂事有精粗本末。而理無精粗本末。在精而本者固此理。在粗而末者亦此理。此正程子之意。未見其不同矣。來諭以禽獸糞壤之理爲粗。此乃氣之粗者。所在之理。卽是天道性命。何可以粗言耶。

塗轍之義未詳。

塗轍。卽車行處。借以喩事物之理。

以性言則豈無內外。

所謂無內外。卽內外合一之意。非謂無內外之可言也。寂感固可分屬內外。然一理相貫。故固無內外。

只管着他。

聞先生一言則一向守此。而不思本意之所在。未免反歸於偏。如子路終身誦之之類。只怕以下。亦是明道語。

心爲有外。盖心體至大。能體天下萬事。不然則爲有外。

來說恐好。

性之非己有。

徒知而不能行則所知者非己所有也。禮對知而言屬行。性之。卽孟子所性之意。體此性而行之之謂。

西銘所引六聖賢事。

惡旨酒不弛勞體其受此三事。似略有次序。下段只取協韻。恐無深意也。

解纏繞。

退溪以延蔓之物爲纏繞。尤翁以纏繞是別物。延蔓之物。譬學者。他物纏繞。譬世習。此各是一義。愚甞從尤翁說。然孰是孰非則未可知也。

纔知得是。葉註是下絶句。栗谷得下絶句。

尋常從葉註。然栗谷說亦通。

委之無窮。無窮猶言不可窮。

無窮二字。如來說固好。然與下文不可知。語意似疊矣。非眞以爲道理無窮。學者或認之如此則不可云。然則雖作窮極意看。或不妨否。

問瑩中。此陳了翁問。經筵吐。釋以他人擧了翁之言。

問者擧了翁愛文中子問答之語。語多層節。所以致來疑。然細看之。自可曉然矣。

理不如此。

來諭有兩說。前說謂學易者當自乾乾。推以至於道。而今只以乾乾一句蔽之不可云。後說謂自乾乾推而至於道。以斷易之義不可云。前說卽後說之所駁者。不待以乾乾一句蔽之而已見其非矣。後說似是本文之意。但若謂二字。當釋於是道下。而今盡下吐是羅爲面是若謂二字。釋於是盡下。此則恐不然。

不甞爲大。是行事處未嘗做大。

此只言其䂓模不大。下文爲事不得。方說行事處。

恭者私爲恭之恭者下。有非字然後意乃分明。

私爲恭故無禮。若着非字則是合理之恭。何以曰無禮耶。

且恁去。此言必有事焉而勿正。亦須恁地。

朱子曰其說盖曰雖是必有事焉而勿正。亦須且恁地把捉操持。不可便放下了。據此則恁去二字。卽爲操存。非謂勿正也。

屛去聞見。屛去思慮。何以分老釋。或曰老以行事言。釋以心上言。

或說亦似近是。

都由心。以註觀之。似是任其所之之意。其下自由便放去之意。亦未詳。

兩段皆是不能以心使心之病。盖心作主宰則無放逸之弊。自由卽都由之意。

聞孀婦。他本無此段。

此有數本皆同。他本未見。不敢強爲說。

三學未詳。

退溪曰三學謂國子監太學四門。性理羣書註太學宗學生學。二說不同。未知孰是。

韋家宗會法。會下絶句。法下絶句。

法下句是。

始祖祭合設。先祖祭各設。其義何居。曾見渼上依始祖祭禮。時祭合設行之。

初祖一考一妣。故合設。先祖衆考衆妣。故東西各設。一位時祭之考妣兩卓。而合之禮也。似無可疑。

逐位之義。

槩是各占一室之謂。

周道是均平。

詩人之意。本謂大路。今借以諭聖人之道。未必專以周家言也。

大資猶言大監。

時韓公爲資政殿學士。故稱大資。與今所謂大監不同。葢大監今宰相之通稱。大資想獨於資政學士稱之。

有甚急切。

甚作何字看是。

說書是讀書誦書。

說書非謂誦讀。似是討論難說之謂。漢時說之說。是虗字。與上說書之說不同。來意是。

不待憤悱而發。則初學以他說爲不然。

此段來說恐誤。葢敎人之道。必待憤悱而發。然於初學者。有難如此。雖未及憤悱。且爲他解說。此別是一法。與上意不同。他卽指初學者。註此又誘進初學之道。其意可見矣。

一般話。這人處說此言。那人處說此言。

對人有可言則言。無則不言可也。邢七以無別般話。故逐面說一話云。明道責之曰無可說不說可也。其問答之意自明。何謂相梗耶。

於己則危。

承上文言佞人渠自爲佞。無關己事。然若不遠之。則於我己有害。此尤翁說也。

觸法。

釋疑亦云當考。

浮圖是佛耶塔耶。

圖一作屠。或佛或塔。各就本文消息。然其所立名之義則未有考。

妄見。

見是形相之意。見釋疑。

向非獨立不懼。

向字當活看。恐非的指一人。

興國寺講論。何以入傳道篇。

兩賢之道義相磨。豈不有關於道學之傳歟。

後守臨漳。添入數條。果是何條。

只言添入。不言某條。今無可考。然家道篇之兄弟條。或有或無。戒謹篇之人敎小童條。序次不當。此或是添入者耶。

養心說。聖賢非性生。

當於生下句絶。其意盖謂聖賢非性本如此。必待養心而至。此性字以氣質言。語意果艱晦。溓溪文字大槩如是矣。

與李善長近思疑問[编辑]

聖希天。朱子曰聖。神明不測之號。旣曰神明不測。則所希於天者何事耶。雖以舜文之聖。亦有不純於天道。而有所希之者否。

內積忠信。忠信進德以下文觀之。當屬知。繫辭傳亦曰夫易所以崇德而廣業也。知崇禮卑。崇效天卑法地。據此則德之屬知固也。然德業二字。分屬內外可也。分屬知行。終未曉然。

忌先立標準。此是明道語。而先生甞曰根本須是先培壅然後可立趍向。伊川亦曰言學便以道爲志。言人便以聖爲志。此類皆非所謂立標準者耶。

知崇天也。形而上也。形而上。證以繁辭本文。語意不倫。豈借此一句。以明崇字義否。

所樂何事。所樂者。程朱皆引而不發。則今不可遽語。然有所謂樂天樂道孔顔之樂。似不外乎此。而程子謂以道爲樂則非顔子者何耶。

答李善長[编辑]

西銘六聖贒事。

其序不以時代。不以道德。以事言之。似略有淺深矣。其叶韻之法。見於濂洛風雅。今錄去。然異於行用常䂓。有不可詳矣。

西銘叶韻

吾與也。毋處與叶長其長。相長隔句協惟肖者也。幼秀告孝肖協錫類。事志懈類協伯奇也。奇與參協。關西人讀如幷。吾寧也。參奇生成寧協見濂洛風雅。

初祖先祖合設各設之義。

合設二字。初祖祭無明文。而禰祭設位條註如時祭之儀。但合設兩位於堂中。據此則合設非同饌之謂。但五禮儀考妣一卓。飯羹外不別饌。此是俗禮。非古法也。然則初祖祭亦必兩位各卓而合之。先祖祭不用此例。自有其義。不必疑矣。

責邢和叔之言。

便不得不說。卽不可說之意。特反辭耳。說下吐爲是。

汲冢書。

漢時汲郡人發古人塚。得竹書一車。槩是先秦古書。而文字多與今見行書不同云。

與李善長丙寅[编辑]

前書九六之說。盛意謂何。凡占卦。六爻皆變則觀之卦彖辭。所謂泰愕匪人。姤喜來復者是也。乾坤卦特言用九用六者。蓍法九六爲老。七八爲少。老變而少不變。占觀其變。故於此特示其例。因各繫辭以當之卦之彖。所謂乾占用九坤占用六者是也。五贊明筮章備言此義。詳味之可無疑也。

答李善長丁卯[编辑]

老境精力不強。無以振發勇進。此實通患。第當浸灌積累。久而不已。或可見豁然境界否。弟質之卑年之多。視兄爲如何。只自菀歎而已。然一息尙存。不容少懈。先賢有訓。謹以自警而奉勉也。俯示疑義。答在下方。未知盛見謂何。

先天圓圖左陽右陰。是陰陽正位。橫圖太極生兩儀。先生一奇在右。次生一偶在左。此以先後之序言。不必以陰陽方位論也。

卦才。見於程傳。而似不專主一義。如恒卦彖剛上而柔下。雷風相與。巽而動。剛柔皆應。恒本義曰以卦體卦象卦德。釋卦名義。而程傳曰卦才有此四者。據此則體象德通謂之才也。

與朴永叔胤源[编辑]

孟子曰持其志無暴其氣。又曰善養吾浩然之氣。上下氣字。所指同耶。無暴與善養。集註及小註諸說。似有地頭之不同者。未知如何。

無是餒。呂子約以爲氣餒。朱子深斥之。然則所餒者果何說耶。程子曰欿然而餒。知其小。此似謂氣之餒者。而朱子深斥呂說何也。

取禮之輕者與食之重者而比之。奚啻食重。禮之輕於食者。果指何等禮耶。

與朴永叔[编辑]

喪服䟽髽有二種。一是未成服之髽。一是成服後露紒之髽。今考兩註。其論髽者同曰露紒曰用麻。而何以分作二種之證耶。其曰露紒者何謂耶。髽猶男子之括髮。括髮至成服去之。而乃曰髽衰三年何也。

與朴永叔[编辑]

喪服斬衰章妻爲夫條。記曰婦人不爲夫而杖者。姑在爲夫杖。䟽曰婦人在夫家。惟爲主乃杖。故爲夫與長子。雖不爲主亦杖。若除非爲主則不爲杖。婦人於夫與長子外。爲主而杖者何喪也。舅姑服是不杖期。而爲主而杖之文。不見於傳記。主喪者不杖則子一人杖。是在室女。非在夫家者。此果何所指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