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道園學古錄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一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第十 道園學古錄 卷第十一
元 虞集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刊本
卷第十二

道園學古録卷之十一     在朝稿十一

            雍 虞 集 伯生

  䟦

   朱文公白鹿洞賦草䟦

昔者文公先生旣重作白鹿洞書院属吕成公記之而又自

作此賦豈無意扵其間乎某嘗汎彭蠡登匡廬升斯堂三復

扵斯文矣於𠩄謂誠明兩進敬義偕立凛然有遟莫無及之

歎今夫荒間寂寞之濵朝誦暮絃者豈無其人㢤安知其不

與愚同此感也今此篇輯録文公全書者以冠諸首家傳而

人誦之則固有不待皆至乎白鹿者平章迂軒趙公之㓜子

乃時得其稿本觀其草具之謹改定之精尤足想見其意度

他日請使善工模之而勒諸石以𥙷洞中之闕庶後之覧者

有𠩄觀感豈私玩云乎㢤

    紡績圖跋

昔時守令之門皆畫耕織之事豈獨勸其人民㢤亦使爲吏

者出入觀覧而知其本此卷豈無一二之遺乎然而徒爲篋

笥之玩詠嘆之資則亦末矣爲𡺳詩者可風可雅可頌其推

致感動不其廣㢤

    約齋䟦

約之爲文從系盖束絲之文也故凡歛束之事舉借用之如

約束約信窮約之𩔖是也易所謂納約自牗約信也孔子所

謂不可乆處約窮約也此以事言者也即學而論之孔子乆

謂以約失之者鮮此約也不侈然自放之意取乎歛束者也

顔子之約禮謂其所知旣愽其要在於復禮是約也猶云要

也孟子謂曽子守約者對守氣而言猶云守義守乎義則所

守者約乂謂反說約者盖以說爲言自愽而說歸乎約耳此

數者文義雖不大相逺𠩄指之地則異亦不得比而同之張

公以約名齋善擇言矣而愚也莫知其𠩄主適而嘗見公之

立朝政事謀議如物在權如機應的其𠩄謂以約御煩者𫆀

或曰公𣈆人也晉俗尚儉公雖貴不忘其土風豈在斯乎

    王逸老草書䟦

宋太宗刻秘閣法帖晉魏書法後世猶得見之者以其有此

至大觀益精妙矣學書者始知上求古法于後南渡講和郎

安思陵臨池之好尤篤一時内外大小之臣聞風而起若王

逸老草畫殊有旭顚轉摺變態尢爲内廷稱賞然是後飛雲

之禍雖𢡖而志恢復者愈堅禁僞學者雖嚴而求性理者彌

篤若逸老之書士大夫道之者絶少亦可念㢤當是時吳興

張謙仲亦髙年篆法甚古𨼆扵黄冠龜山先生嘗叙其𠩄爲

書故其人名尤重焉

    子昻墨竹跋

黄山谷云文湖州寫竹不用筆甚妙而作書乃不逮以畫法

作書則孰能禦之吳興乃以書法寫竹故望而知其非他人

𠩄能及者云

    安生送行詩後跋

古人言活千人者後必有封平𣈆安氏能保聚鄉里扵屯艱

之日豈啻千人然三傳至徳卿生遽以早孤而家廢學成未

見售而随以兄䘮歸此𠩄謂感應之理非𫆀今之丗家大族

常一廢而不復振者以子孫不學無術故爾今生乃以善學

聞且素冠之刺乆興而生獨䘮兄以禮君子有知生之必大

其家矣生嘗求爲國子生而不果六舘之士非有一日之雅

也乃能爲歌詩以哀其情而道其羙張公秩滿家居而質疑

之人戸屨常滿此皆有古道風化之羙者吾安得不感歎而

并書之

    題劉貢父蘇子瞻兄弟鄧潤甫曽子開孔文仲兄

    弟賡和竹詩墨蹟

元祐同朝諸賢歴官行事月日可考知者尚多七君子偶以

倡和同在此卷使人覧之有無窮之悲慨者何也當時君子

之多近古所未有同爲君子而爲道不同亦古所未有故賁然

文明錯著曽見於一日而天下尠福卒莫睹夫乆大之德業

胥爲摧敗淪䘮而終不可復皆天也耶泰之𥘉九以㧞茅茹

爲吉而九二即以朋亡爲戒誠有憂患者之所爲乎昔者君

子皆甞學之矣悲天

    䟦王賛善遺事後

太子賛善王公受知

丗祖皇帝以正道經術輔翊

𥙿皇有古師傅之誼

𥙿宗甞問歴代治亂公以遼金事近接耳目即爲區别善惡

而論著得失深切丗用盖二十萬言上之藏其草於家不以

示人國史紀述亦未及訪也觀其受命於

丗祖者誠非徒加貴名以爲具臣也哉

丗祖皇帝擇勲戚子弟學於公師道卓然及公從

𥙿宗撫軍稱海始以諸生属許文正名臣自是多學者而國

學之制興矣然丗言國學者𥘉不知肇始於公也

丗祖皇帝將治暦頒正朔天下知公妙筭術舉以命之公曰

暦法可知也非明暦理不足與共事即請留許公於旣退而

授時暦成公曰合南北爲暦學者緫古今暦法四十餘家是

暦無愧矣然必毎𡻕測驗修改然後不復有先後時之弊而

言暦者知守成式而已今四十餘年公之遺意莫或識之而

遂謂父以隂陽名家尚得爲知言也哉予竊好論次舊事常

以爲非職守不敢越爲之獨思昔人之立志行事其精㣲略

不見白於後丗誠亦君子之所不忍者哉及得賛善家家傳

於其孫植將約而志之㑹植赴高唐州判官行且有日故不

假爲也姑爲表其當著於丗而時人不能共知道者延祐三

年三月甲子太常愽士虞某書

    順菴銘䟦

尚書元公方著是銘偶與予論順之義水之行自源徂流木

之生自本而末皆順者也水激則悍木㧞則仆所遇則然非

本不順也人之生何者不順哉而所遇有富貴福澤貧賤憂

戚之不齊於是處其変者摧敗困折常(⿱艹石)逆而難然而理當

若是則安行之未始不順也是故忠臣有殺身之仁孝子有

底豫之道非有所矯激勉強也誠以如是則乃所以爲至順

故也今李氏生當治平之丗時和𡻕豐外無干戈征役之急

内無飢饉夭閼之患而一家之間榖禄相仍則其所遇已有

拂逆之事其爲順也豈不易哉雖然難言也眞知理之所安

斯順之矣無以知理之至當而安之則昧於逆順之幾者亦

危矣哉集甞聞之矣傳曰成象之謂乾効法之謂坤大哉乾

乎坤之克配乎無疆者以順爲其德也天也者理也充其所

以順之者毫髪舉無違焉豈非賢人之盛者哉於乎艱哉銘

成因附識其說於後云

    題趙樊川與張侯手書

故樞宻樊川趙公手書七紙皆至元十五年間與柳城張侯

者也按張侯自著實記至元六年朝廷遣趙公使日本張侯

在行中或告張侯曰趙公好權喜殺勿與俱也張侯曰吾以

誠待之耳及行出入風濤之間深歴險阻應變倉猝指顧合

宜慷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卒以說下未服不測之國趙公頼以成功而張

侯聲名一日赫然于朝著矣此趙張交際之事也書凡七手

筆者亦往往一時草具非有所矯揉撰飾之也而勸誡之辭

子孫之托抄書足以見其好學而又慮其力有不足薦舉足

以見其好賢而又自慊以爲僅能至是何其眞也禮曰道合

則服從不合則去彼於君臣猶然况僚吏於所事乎今乃不

異家人父子則知張侯之所以得於趙公者槩可見矣後丗

淺薄盖有朝受知遇夕而忽忘之者盖有之矣今藏其遺書

以遺子孫者不啻若拱璧重寳則不謂之古誼可乎自古豪

傑之士有爲於當丗者常因其氣禀之近才器之所能而發

揮之其所以致用者不必同也然其成功卓然者𩔖非小智

淺量者所能然則二公之所存或者盖不足以盡知之趙公

行事具在太史張侯亡金故家起家從諸老非出使則從軍

皆有壯議竒績天下旣定歴治大都履要宦者三十餘年旣

老于家優游子孫之奉以觀太平之盛時人末之或及嗚呼

此可見

丗祖皇帝建元之時人才若是其多者矣

    題山谷書食時五觀

君子之道坐如尸立如齊瞬有存息有養一動静通夢覺心

無不在也食時之觀省察之一事也山谷老人之示戒宻矣

苟善用之誠脩身之良藥彼㝠然罔覺者固無難焉而妄談

法空謂丗教爲不足行者亦不可不以善性比丘爲戒也

    子昻臨洛神賦䟦

柳誠懸云子敬洛神賦人間合有數本今丗所見唯自嬉至

飛十三行耳蔡君謨云子敬放肆豪邁與右軍差異臨學之

家必謹其辨矣松雪翁一筆全文好事者欲考王氏父子之

法此其可觀者乎延祐中集從公在翰林甞出此賦眞蹟九

行見示有阜陵題字甚謹又三行别得之云是賈似道購諸

北方者也計其嵗應是後此書十餘年乃得之耳

    王維輞川圖後

宋景文公著唐書列傳文法嚴簡其𫝑無由汎及散漫而摩

詰備載華子岡欹湖竹里舘柳溪茱茰沜辛夷塢之目何所

不憚煩𫆀君子隠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逹其道隨所寓而自

得焉必欲山水花木之勝則其志荒矣是故文藝絶人高韻

天放而無卓然節操者志荒之罪也宋公之意其殆有儆於

玩物者乎善觀是圖者併以是求之

    所翁龍䟦

右二龍陳所翁自題云六合縣齋所作也士君子受民社之

𭔃豈以弄戯翰墨爲能事哉其必有託興者矣吾聞君子之

治乎斯民也作而新之如震斯驚時而化之如澤斯溥于以

致雷雨滿盈之功于以成天地變化之造是故勇以發至仁

之心誠以通至神之迹則善体物者矣欲觀龍之所以爲靈

陳侯之所以妙識以此求之也乎

    題張彬孝義手卷

昔者王道之行也必使斯民㓜者皆得其長老者皆得其養

鰥寡孤獨者皆有所依疲癃殘疾者皆有所仰生者皆無憾

於事育死者皆無憾於𥙊塟故曰有匹夫匹婦不得自盡者

如巳推而納諸溝中皆欲如是而後巳盖君子之學即王者

之道也然而學者有不見用則道有不得行於是退而施之

於家以見焉此横渠張子欲買田畫井以見井田之法者此

其意也噫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未有施

之於其家父兄子弟親戚骨肉之不知恤而能推之一國天

下者也觀乎承旨劉公所書張彬氏之事而竊有感焉天質

之美若張彬氏多矣使各有以盡其理一分殊之義相觀而

善焉則不徒頌張氏之美而 聖朝風化之盛將不勝其歌

詠矣

    金壇李氏唐誥䟦

金壇李氏唐大鄭王之裔也高祖子有鄭惠王别爲小鄭王

此故云大有武德以來十八丗誥勑百餘卷自宋時官所爲

驗其實因録用其後而復其家事見㑹要渡江後以愽洽考

辨名家若葉石林周平園皆甞録其事而宋末 國𥘉卿大

夫有過其門而見之具有題詠刻石盖歴五代宋至于今七

百一十餘年矣子孫傳而寳之如一日亂離多矣他族未見

能若此者豈不重可貴哉昔武王大封同姓之國賔禮先代

之後故終周之丗八百年間兼并絶㓕之餘存者猶可徵其

丗則有國邑以居其子孫有宗廟以統其族属故也唐之爲

制所以待其宗支者設爵無土署官不職子孫之入仕略不

異於庶姓傳系不多於後丗亦宜矣而唐亡四百年子孫僑

寓一方丗次班班逺而益著乃有(⿱艹石)金壇之族者豈不異哉

且唐之功臣蕃將賜姓通属藉者幾數十家家諜不存則或

有賢子孫出乎其間亦將無以别其所自見則有不勝其慨

歎者鄭王之裔較著明白若此必有非偶然者乎其諸孫質

舉進士京師爲予道其詳委且曰昔在故宋族中一時登科

者十人爲堂而表之曰十桂宋亡堂廢近𡻕始復構焉求題

扁於故承㫖趙公子昻公曰寜可限以十數日因書曰千桂

而質果首登泰定丁卯進士第云

    題呉傳朋書并李唐山水䟦

予㓜過豫章見滕王閣扁呉傳朋公所題也裴回顧瞻嘆其

深穩端潤非近時怒張筋脉屈折生柴之態後聞宋阜陵欲

易其九里松題至十数御筆墨而卒不能及因使塗字以金

而署之當時固善人君之服善無我而亦深知吳公之書之

眞不可及也大抵宋人書自蔡君謨以上猶有前代意其後

坡谷岀遂風靡從之而魏𣈆之法盡矣米元章薛紹彭黄長

睿諸公方知古法而長睿所書不逮所言紹彭最佳而丗遂

不傳米氏父子書最盛行舉丗學其竒恠不惟江南爲然金

朝有用其法者亦以善書得名而流弊南方特盛遂有千湖

之險至於即之之惡謬極矣至元𥘉士大夫多學顔書雖刻

鵠不成尚可𩔖鶩而宋末知張之謬者乃多尚歐率更書纎

弱僅如編葦亦氣運使然𫆀自呉興趙公子昻出學書者始

知以𣈆名書然吾父執姚先生曰此呉興也而謂之𣈆可乎

此言盖深得之予比過呉越見傳朋書最多皆隨分賛嘆且

圗來者守正法云耳此卷又以李唐山水繼之亦好事者盖

書畫同一法耳後來𦘕者略無用筆故不足觀此書乃直如

書字正得古象形之意甚爲可嘉然所作𨽻書乃殊不知而

作大可恠也然當時有臨江蕭大山政作此体時甚貴之非

此人之罪也因劉掾執筆求題爲坐客言如此悉書之云

    晦翁與劉晦伯書

十二月十日某頓首霜寒逺惟侍奉吉慶武夷鄭知觀來說

賜田紐租事欲求一言於徐丞渠自去面懇幸與詳度言之

亦須不礙官府事体乃佳尔提宫丈不敢拜書韜仲巳有新

除未耶向煩料理買山事近又甞託季通言之不知竟如何

更覔一信(⿱艹石)十千可就郎納錢去也因鄭君行草草附此𡻕

晚珍重以迓新祉不宣某再拜

晦伯知郡賢契友

    䟦晦翁書後

集甞見文公與東萊先生一帖云福建人劉氏兄弟爚炳同

預薦送乃翁亦以免舉試禮部皆欲見於門下某新阡與其

居宻迩兩年相從甚熟知其嗜學其教幸與之進盖東萊時

在舘閣也此書所謂晦伯爚也韜仲炳也十千所買之山豈

即所謂新迁之近而季通之所擇乎昔者野人有食芹曝暄

而美者持以獻其君野人猶然而况君子之於其君也心知

其善而忍後其事而弗告哉紹興山陵改卜之議季通竟坐

貶死孰知君子之於君親盖無二致也得於親而不得於君

其𫝑然也觀買山之帖新阡之好豈勝慨然文公之書豈欲

以此藝成名者而子昻仲章氏舉以爲言豈子昻獨舉其所

深解者而仲章賛之耶公少年盖甞學曹操書而劉共父誚

之公以時之古爲解然則其可以書求公乎

    歐陽元公待制瀟湘八景圖䟦

原功父得瀟湘八景圖於京師曰蜀人所畫也故厲予識之

予覧之終卷而復之原功父曰今吾與子之觀於斯也均有

感焉而不無同異之目矣昔公家六一翁之歸田也凉竹風

曝檐曰逈思玉堂有如在天上之想今吾二人者以文學爲

職業視他官爲優暇乃得從容圗書之間悠然有登臨之趣

易地而觀以彼視此則與六一翁之意無不同者昔在咸淳

辛未外大父侍郎楊公守衡陽先君蜀侯以黄岡尉㳂檄湖

南實在甥舘明年集生於州治方生時侍郎坐睡夢羽人來

見者予齠齓時常夢在高山長松間及旣宦昏又數離憂患

今老矣遂不復夢至元已卯東南盡巳内附先君自海上歸

塟侍郎於長沙留滯潭衡間數年予時尚㓜雖巳樂山水不

能往也其後逐食走江西遂寓臨川忽巳四十六年中間先

君講席於長沙集仕于朝不及侍近𡻕家弟官湘郷數求充

使(⿱艹石)與告一往視之輙不得請卒以永隔此予之感而原功

父以父母之邦忻忻然指其竹樹泉石而樂之則其異者也

然而畫者通四時朝莫隂晴之景於一卷而山川脉絡近若

可㝷於是消息盈虚見於俄頃倐忽變幻備於㝷尺慨然遂

欲鍊制形魄後天而終以盡反復無窮之丗變者不知原功

父又與予之意有同異乎

    孛术魯氏貞節䟦

禮曰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是故閨門之内雖有善可稱非遭

遇變故之事外人無得而傳焉然非其族姓親姻之間有能

文之筆可信之言則泯而弗彰者多矣孛术魯太常公叙其

姑氏貞節君之事家丗𡻕月委折咸備可徴不誣足爲丗教

勸助者以太常之文可信也嗚呼秉彛在人貞節𢘆有而丗

不盡聞者可信之文難能也不亦悲乎

    書趙學士簡經筵奏議後

泰定元年

皇帝始御經筵皆以國語譯所說書兩進讀左丞相專領之

凡再進講而 駕幸上都次北口以講臣多高年召王結及

集執經從行至察罕行宫又以講事亟召中書平章張公珪

遂皆給傳與李家奴燕赤等俱行是秋將還皆拜金紋對衣

之賜獨遣人就賜趙公簡於浙省加白金焉賞言功也四年

之間以宰執與者張公珪之後則中書右丞許公師敬與今

趙公丗延也御史䑓則中丞撒忒迷失而任潤譯講讀之事

者翰林則承㫖埜仙帖木兒忽魯而迷失學士呉澄㓜清阿

魯威叔重曹元用子貞徹徹千伯瞻燕赤信臣馬祖常伯庸

及某待制彭寅亮允道呉侓伯儀應奉許維則孝思也集賢

則大學士趙簡敬甫學士王結儀伯鄧文原善之也李家奴

徳源買閭仲璋皆禮部尚書吴忽都不花彦弘中書叅議張

起岩夣臣中書右司郎中也召而不至者不及一一書入筵前後除擢亦不備載或先

或後或去或留或從或否或乆或乆而集與燕赤則四歳皆

在行者也今大丞相自爰立後毎講必與左丞相同侍而張

公旣歸老猶帶知經筵事皆盛事也今年春趙集賢始以建

議召入侍講一曰既進書待命殿廬趙集賢慨然嘆曰扵是

四年矣未聞一政事之行一議論之出𩔰有取扵經筵者将

無虗文乎某乃言曰鄉者公奏熒惑退舎事 玉音若曰講

官去歳嘗及此又欲方冊便觀覧命西域工人搗楮爲帙刻

皮𨩐金以護之凡二十枚專属燕赤繕録前後所進書以此

觀之簡在 上心明矣誠使少留 淵衷則見扵徳業者何

可得而名㢤且先儒有言政不足適人不與間其要格心而

已然則所慮者言不足以逹聖賢之㫖誠不足以感神明之

通吾積吾誠云耳他不敢知也然而集賢𢢽𢢽切至扵孟子

之所謂恭敬者盖可見焉故併書于奏議稿後而歸之四年

十二月朔旦書

    髙宗御書

成閔所管人有見在蘇州者卿可拘𭣣前去恐走逸了共及

百來人見在親随馬撥入背嵬軍 付俊

    跋髙宗御書

背嵬一軍岳飛屢以取勝成閔亦當時良将先雍公扵金煬

兵至江上時請以閔師五萬留駐江池之間果𫉬其用思陵

此筆属張俊以拘𭣣閔所管人背嵬恐其走逸殆秦檜構死

飛後閔亦見忌之時𫆀泰定丁卯十二月八日史臣虞集記

    孟同知墓誌銘跋

延祐中有 㫖修遼金宋史至今  年間未遑有𠩄筆録

者良以舊史多闕軼而 國家𥘉入中原政與金亡時事相

關係尤不可不備然其亡幾百年矣故老既無存焉者而遺

文野史之略無足徴故常以為意遇有見聞必謹識之澹㳺

為孟氏墓銘畧足以考見燕城中統 前盛衰之迹噫使人

人如孟氏有丗積之善得名公鉅筆識之則安有放逸無聞

之事乎澹㳺書法甚精而卷中邈字疑是懇字将筆誤𫆀别

而說𫆀因并識之扵此

    題諸公與曹士弘文

春秋時天子諸侯之國大夫丗官賢人君子無𠩄扵事以夫

子之聖猶抱𨵿擊柝至冉仲諸子雖季氏家臣屑爲之盖𫝑

然也 國家因遼金之舊𭔃政事扵文法之史扵是用丗之

士胥此乎出焉故宋以儒學用士既巳士亦無𠩄扵仕材彦

如士弘氏蚤有譽扵故朝而尤不免從事扵簿書游徼之末

以沒其身而已不亦悲乎然愽學君子如故宋禮部尚書王

公伯厚及四明戴帥𥘉隆山牟成甫徽州方回總管與今翰

林侍講學士鄧善之𡊮伯長曹子貞諸公皆名𩔰扵儒林言

信扵當丗而人人言皆哀士弘氏之位不稱材逺甚噫此固

足以𭧂白扵後丗也夫

    跋葉振卿丧禮會紀後

先王旣逺禮樂崩壞秦漢以來諸儒相與綴緝𠩄傳聞而誦

說之使後丗猶得稍見緒餘者則其功也然其億說自為抵

牾亦不無焉自非真知聖人之道不能有𠩄决疑扵其間伊

洛諸君子出然後制作之本盖庶幾矣至扵朱子将觀扵㑹

通以行其典禮故使門人輯為儀禮經傳通觧其志固将有

𠩄為也事有弗逮終身念之而𠩄謂家禮者固司馬氏之說

而粗加櫽括特未成書而丗已傳之其門人楊  氏以其

師之遺意為之記注者盖以𥙷其闕也昔者戴氏之𠩄記言

䘮禮者獨多而楊氏之書獨䘮禮尤備豈不以人倫之大死

生之際而㐫禮為最重者乎小子不敏竊有意於其遺說之

一二然學未足而年巳邁而亦未𫉬少有發明是以常有感

於斯而永嘉葉起振卿之來京師出𠩄為䘮禮㑹紀以示予

其言曰昔服親之喪也或有不得扵心則疑扵理有𠩄未盡

求諸家禮則又見其足以少正扵今而疑其未備合於古乃

愽考經傅以為此書垂十五年而後成振卿時方從事府史

公退之暇人事盡廢畢力於斯故其詳整如此然猶以為未

足又将益考其𠩄未至者焉扵乎其志亦可尚矣觀振卿之

恂恂原慤嚴覈堅苦悲丗俗之衰㣲求古音之廢墜亦其有

見而不能自已殆非求知扵當時以自衒者也顧不鄙予而

俾與觀焉予将留振卿以共成其志而振卿授温陵幕官以

出予雖在成均㑹朝廷多禮文之事亦怱怱不暇故畧叙

梗㮣而歸温陵之士尚多先代之遺聞乎可以叅徵而振卿

精神不衰益加潤色宜必有不止扵斯者請見扵他日尚未

晚也

    題程氏遺子元氏送女二詩

古君子将終則有啓手足之言非直示以神明不衰固以垂

教也嫁女必有命戒之辭非直情愛之鍾固以謹禮也河南

侍御程公遺其子處士君之遺訓遺山元先生送其女歸處

士之嘉言盖古道也處士君夫人上承兩家大人之傳以施

諸子孫宜其文獻淵懿之不可及也況至元以來縉紳先生

賛述具在考時變而懷古昔者不在兹乎處士君夫人之孫

愷清慎端介為政有聲其原本有自來矣舉此卷示某敬識

而歸之

    題髙宗臨顔魯公乞米帖

前代待士大夫禮意極厚禄稱其官不至乏絶况其貴者乎

苟有賢者安忍使之有食粥乞米之事於當日乎思陵慨想

河北能無感扵斯文扵乎此自有 國家者言之耳士大夫

有恒節有不待夫重禄之勸者𣵠郡盧公以此卷表章劉君

逹夫之善子孫可不知𠩄自乎

    題董温其官誥

右董公温其以郷貢進士授禎州判宦以殿中侍御史充開

封府推官凡兩誥通爲一卷其後人之居廣信曰宇定者之

𠩄藏也宋以鄉貢進士除官盖特恩也科第盛行則巳罕矣

侍御史嚴貴使治京府獄訟之事慎之至也咸平天禧之間

三省諸公名署炳若盖人想見當時之不可及而董氏子孫

至于今垂四百年猶能保傳先丗遺書如此則其施於當年

垂扵後丗者不亦厚乎

    又題

右勑書一通宋天禧五年夏朝奉郎行殿中侍御史充開封

府推官𠩄𬒳受者也真宗至仁至慎留意獄事雖遇暑踈决

有司恒制而丁寧固至雖以罪係獄者猶加念慮况有𭧂濫

之失乎此固出其天資要亦家法然矣董氏於宋亡後數十

年子孫猶衆多保有先丗文獻之𫝊如此可不敬嘆乎

    題子山學士𠩄藏永興公墨蹟

永興公書接晉魏之緒啓盛唐之作六七百年來真蹟世已

絶少存者墨本人間想望彷彿豈復見此神妙造極者子山

公臨池之嗜追配昔人殆神物留之以遺真知真好者非偶

然也某家學荒落加以目昏撫卷感歎子山命識其後故輙

書之

    跋申屠君墓表後

善也者生生之本也霜雪斧斤馬牛之害相㝷息焉而生者

不絶其本然也臨川先生表申屠君之墓曰善人善求諸其

質者乎某來中朝待罪 國史盖甞觀乎金亡之際生人之

𩔖盡留于兵幸而生存子孫有可稱述者可僂而𩔖也間求

其丗常得其存之故焉若申屠君家其一也夫善之大本盖

受諸天𠩄貴乎人之爲人者能存而充之云耳扵乎聖人在

上𠩄以教乎人使之不至爲禽犢之歸者盖以此誠如是夫

豈有生民之禍乎今求其萌孽之端扵一二丗家之故其亦

可以有感也夫豈亦有𠩄勸也夫


 道園學古録卷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