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60 (1700-1725).djvu/5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船人無不習水善游,惟頭旗鼓拍四人,不必善水,則皆寄命橈手。是日,划船悉頂「巫師符篆」 ,及製黃赤小旗,取鷺鷥毛插鬢間,厭勝物也。觀者樹紅綠彩,或製句彩上,俟船過賞之。凡船所經,係其隸地,放爆竹、黃煙,揮扇喝采相和,否則群聲合譟以揶揄之,怒者掣屋瓦飛擊如雨,船人橫橈舞掌,作勢相應云。

花船廟神曰梁王。其像冕服侍衛兵仗甚嚴,乃東漢梁松代馬援監軍征五溪夷者也。土人祀之。陽山,劉禹錫詩:「漢家都尉舊征蠻,血食於今配此山。」 又曰:「梁國三郎威德尊」 ,即此。江南有廟,郡人祈嗣踏青,桃李甘菊花時,率往遊焉。划花船則有事茲廟。刻神像於龍之首,塗其鱗尾,五色兩旗,白質龍文,或刺或繪,五色頭梢,旗鼓和拍之人,服黃白色。所隸地曰神鼎、清平、常武三門及七里橋。賽花船,鱗尾、旗服多同花船,其廟神曰「靈官。」 所隸地曰漁家港、竹笮灣等處,紫船鱗尾,旗繪皆紫,服黃白色。廟神曰「李才將軍,手赤棒」 ,典江湖舟簰,未詳所出。所隸地曰槐花堤、清泥灣。白船鱗尾,旗服純白,廟神曰老官,曰羊頭三郎、竹馬三郎,皆一手操橈,一手或拳,或弄綵毬。古有竹郎神,未知是否。所隸地,曰拱辰、永安二門及善德山。烏船鱗尾皆烏,紅船鱗尾皆紅,旗皆赤色,服皆純青,諸船橈服雜色,此兩船橈亦純青。廟神曰黃公、大伯、二伯、三伯,黑面,手操橈。相傳兄弟皆靛客,溺水為神者也。所隸地曰臨沅門、大河街、德山港、蘇家渡、白沙村。大抵廟神多不經,莫由釐革,姑紀其寔如此。

諸船分界,唯士民割據,勝負囂爭,兒童婦女,無肯遜人一語。或祖居此船、遷居彼船,只認祖居者過半。或居此船而不爭船。其黨人憎之,謂沒志氣,納《降書》,攥桶子。凡與人手談,拇陣角飲,爭言勝;或口稱「鼕鼕」 ,打鼓聲也;或張兩袖舞,稱贏了,贏了,和橈勢也。流俗酷溺如此。若榮府建邦啟土,道府縣公署臨民,雖在諸船界中,無屑屑分畛之理,俗兒亦以市井見分之細甚矣。船中兩旗,方幅各尺五寸,以布為之。《楚辭》:「乘回風兮載雲旗。」 韓愈《羅池廟碑》曰:「侯之來兮兩旗,度中流兮風泊之。」 此亦迎神之物也。

划船招屈,良有深意,不獨感興汨羅。《楚辭》:「乘舲船余上沅兮,齊吳榜而擊汰。」 「船容與而不進兮,淹回水而凝滯。」 此原生平遭遇,掩抑迍邅。後人寫之疾鼓輕橈,轟霆捲雪,庶一洗其不平之氣耳。又曰:「朝發枉渚兮,夕宿辰陽。」 沅與枉渚,皆武陵水名。

龍船不施頭角,或試施之,一再行即取去。唯刻木鱗三尺豎船首,謂之鵝項頭,人所倚立者也。相傳:昔河洑龍本造黃龍船,施頭、角、鱗爪,體似真龍,鼓行沒水,百無一人出者,故皆以為戒。亦云:「橈出德山龍井中」 ,黃船用是始廢,不誣也。青船舊隸清平門外,謂之「青竹標」 ,不知何時廢。今小廟存焉。

「《江上看船》。北岸樓有三四層,自清平門至下石硊,其長五六里,皆前期爭納僦直多至數百文,緩即為人占去。至日提壺挈榼,馬步魚軒,肩摩道上,巳牌則畢集矣。盤中佳果,有韓家李麥黃桃新味,有鰣魚蓴菜。嘗鼎一臠,下鼓千里。方共清談浪笑,忽聞船賽。莫不停杯變色,倚檻瞪眸,是耶非耶?若得若失,元黃自戰」 ,勝負俄分於時。或「氣湧如山」 ,可以踏江穿屋;或「顏灰若死」 ,不知「下殿辭樓。」 「鷹飛天」 而「雉伏蒿」 ,「龍為魚」 而「鼠變虎。」 殆未足以極其情狀也。

看船僦樓,亦各有域。花白諸船人不入烏船域,「烏紅」 船人不入花船域。有互入者,非忘情不能,若非鬥不敢,亦往往凶,終,不如不入之為愈也。人眾樓少,故有江南之食單。江中之舲艦,水陸蔽虧,莫可算數。在江南者,看橫渡到岸極審,然船將到岸,非其隸地,則岸頭飛礫擊之,船人或揮橈挺鬥,玉石莫分。居江中者,易礙諸船往來之路,或正當賭賽之衝,引避不及,立成泥矣。若取其點綴江南果蓏觴豆,滿眼可沽。江中落日,金鼓喧闐,瓜瓢舴艋,皆揚袂折柳,危足踏舷而舞,亦諸方未有之盛觀矣。

凡官府看船,往時多在寓賢閣、神鼎樓、縣麗譙、臨沅樓等處結綵張筵。諸船始至,必參嚴鼓,勒橈急划搶岸頭人轉面,鵝項跂足,點頭拍岸,仍登樓遍叩,官給花紅賞之,後至者有鞭扑之懼。今寓賢閣圮久矣,寓賢者誰?本朝薛文清為御史,監沅州銀場,往來巡寓。王文成迕逆瑾,謫赴龍場,旅寓處也。

凡船賽勝,則以梢為頭,倒轉划之,人皆豎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