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瀛探索/第二章/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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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南瀛海岸变迁

地质条件[编辑]

台湾西部海岸因冲积平原坡度平缓,进入的河流遂流速减缓,易导致泥沙淤积,海底平浅,可接受沉积物快速堆积达海平面出露;加以河流上游流经中新世以后未完全胶结的地层,侵蚀现象剧烈,含沙量大。在大河输沙堆积下,海岸线明显呈现堆积进夷的特征,且滨外沙洲不断形成、扩大,呈现洲潟海岸的特征,尤以西南海岸最为明显。[1]在本县昔日存有倒风与台江两内海(潟湖),滨外沙洲成群罗列,然而在短短300馀年间却迅速淤积成陆埔,海岸变迁之快,不免令人有沧海桑田之慨。

倒风与台江两内海,属于嘉南隆起海岸平原的一部分。[2]嘉南隆起海岸平原形成于晚更新世,海岸线的变迁与海水进退相对应,根据林朝棨、孙习之的推论,全新世以来,本区有两期明显的海水进退,即台南期和大湖期海进。台南海侵时期(距今约6500~5000年),海水最深抵达嘉义、木屐寮等山麓线西缘及新化丘陵西麓的新埤、大内、那菝林、关庙及龟洞一线,约今等高线35-40公尺处。[3]此后1000年间(距今约5000~4000年)海水逐渐退去,最远曾退至台南台地西缘,等高线约5公尺处,堆积出构成嘉南平原重要地层的台南层。[4] 而大部分的延长河也多出现于台南层上,如八掌溪、急水溪和曾文溪。台南期海退后,大湖海侵时期(距今约4000~3500年),海水再度因气候暖化而上升,向陆地侵入达嘉义、东山、麻豆、佳里、安定、善化、大湾和中洲一线,约抵今等高线7至10公尺处(图2-5a)。[5]

从大湖期海退(距今约3000年)至17世纪初之间,有关本区海岸线变迁的资料仍甚缺乏。17世纪,荷兰人Heydrick Aviensen及Cornelis Plockoy等人于1624年测绘的海图中,均曾标示出云林至高雄一带海岸,由北至南分别有笨港、魍港、倒风、台江、蛲港等规模较大的内海,其西侧则有众多滨外沙洲南北排列,整体呈现洲潟海岸的地形特色。[6]

清领时期开始便有方志记载及舆图可供参考,清初本区海岸线大致沿学甲、山仔脚、洲仔尾和盐埕一线,约今等高线5公尺附近。从本县佳里兴、麻豆延伸到蚊港(今嘉义县布袋镇虎尾寮)的“蚊佳半岛”,恰巧将沿海分隔成两个内海(图2-5b)。北侧有面积约60平方公里,内分3支海汊,向南、向东分别可深达麻豆、茅港尾、铁线桥等市街的倒风内海;南侧则有起自古曾文溪口(沤汪溪;今将军溪),南迄二仁溪口,与滨外沙洲间围成台江内海,总面积估计约350平方公里,两者在当时皆发挥重大的航运功能。[7]当大湖期海进时,[8]两内海的雏形已出现, 而分隔两内海的“蚊佳半岛”的形成,则与曾文溪三角洲的发育有关。

曾文溪的源头在阿里山山脉,因其上游流经新第3纪的地层,岩性脆弱且受到激烈的褶曲和断层作用,因此河川冲蚀和崩塌现象相当严重,年淤沙量据估计高达1000万立方公尺以上,河流流至河口因流速顿减,泥沙淤积而成三角洲。此一曾文溪三角洲的范围,学者曾以暂态电磁法、地电阻法推论,曾文溪三角洲在地下30公尺时便开始发育,约3000年前的大湖期海退时期,即于宅港此一古曾文溪口形成;至7世纪时,河口三角洲向西北延伸,并将沿海分成倒风和台江两内海;至19世纪时,河道以苏厝为顶点南摆,向西南方堆积,台江内海遂逐渐淤积;至20世纪初已淤满后,其河道向西冲出沙洲,开始向西堆积进夷。即三角洲的北限为八掌溪,南限则为二仁溪。但若仅以有记录以来的300馀年间,曾文溪下游河道变迁及海岸线外移的情形推论,则范围较小,北限为将军溪,南限则为鹿耳门溪南;而麻豆镇略位于此三角洲的顶点。今日如将军溪、七股溪和鹿耳门溪的下游河道,仍然相当宽阔,保存有大河口的河床,只是目前部分河床已被种植高茎作物及被垦为鱼塭之用,但昔日均曾为曾文溪下游出海的网流溪,在今日皆为断头河。[9]

荷兰时期被称做“两河之地”的麻豆,乃因其正好位于急水溪(倒风内海上游)与曾文溪(古称沤汪溪或湾里溪)的冲积平原─“蚊佳半岛”之间,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但麻豆(Mattauw)在西拉雅语的意义则是“眼睛”之意,似乎是意指麻豆社位居西南海岸各部落的灵魂中心(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眼睛为灵魂之窗”),往东可联络内陆各社,往西可接收海岸部落与入侵者所带来的文化冲击。另外,由荷兰人对当时其他西拉雅族(Siraya)中各社的称呼,都可看出其特殊涵意;如大员(Taijouwan)社的大员(或译作台窝湾)指的是“滨海之地”,赤崁(Sakan)社的赤崁原意为“渔村”,萧垅(Soulangh)社的萧垅原意为“契约之地”。[10]

倒风内海的陆化[编辑]

倒风内海地区的地层以“台南层”与“潟湖沼泽堆积层”为主,后者为台南层形成后,在海退过程中形成的堆积地带,多为低地。当大湖期海进时,倒风内海的雏形出现,海退后本应堆积成陆地,但因地质结构上有一麻豆向斜,可能导致麻豆向斜附近海水退去速度较慢,[11]因而形成“倒风内海”。是以,倒风内海的存在,可能与麻豆向斜有关;甚至由日本时期对嘉南海岸平原的高度测量中,亦显示嘉南平原当时的局部下降,以麻豆附近的沈降量最大。[12]

由上可知倒风内海的形成与持续,与地质环境关系密切;而其浮覆与陆化,则与河流的输沙和变迁有关。尤其是八掌溪和急水溪对倒风内海的淤填影响最大,唯因河道变迁的时间不同,故在历史上的影响力各异。

急水溪的河道变迁[编辑]

依据康熙34年(1695)高拱干《台湾府志》的记载:“急水溪,从大武垅山北,西过大排竹之南,又过下茄冬,经倒咯啯之北,西迤而与啯溪会,同入于海。”《诸罗县志》:“白水溪发源于玉案,西灌于大排竹、臭祐、下茄冬。……十八重溪,合哆咯啯社北九重溪之流,过双溪口西南,为急水溪,出小龙船窝,为下急水,莿桐脚,西出内连桁,北会蚊港,入于海。”可知清初急水溪的流路应与现今相仿,其河道即是倒风内海的海汊所在。其下游河道由茅港尾附近,或更明确的说,可能于稍偏北侧的海埔尾与中州寮仔附近(盐水镇欢雅里)注入倒风内海,并由蚊港(今好美寮一带)出海,而河流所挟带的泥沙,大多数都堆积在倒风内海之中,并造成内海的淤积。[13]

康熙末年原是汇入内连桁水域,再往北出蚊港的下游河道,大约到了乾隆初期,才有较大的变迁。可能于乾隆6年(1741)时,改由内连桁此一潮流口出外洋;且至迟于乾隆末年,出海口已由原先的内海海岸,延伸至今盐水镇饭店、学甲镇宅仔港一带,形成“延长河”。[14]

根据1904年《台湾堡图》所示,当时主流过八老爷后,向西南经铁线桥、下营,在大埤寮折向西北,经宅仔港由蚵寮入海;另有一分流自八老爷蜿蜒西行,于宅仔港北方汇入主流。待河道淤积后,昭和元年(1926)主流从铁线桥折向西行,经坔头港、宅仔港,再循原流路入海。[15]

八掌溪的河道变迁[编辑]

八掌溪源自阿里山山脉,主流全长81公里,平均坡降达1.8﹪,是嘉南平原中坡度最陡的河流;尤其山区河段与下游河段坡度差异甚大,分别为8.7﹪和0.17﹪。是以,下游泥沙淤积迅速,河道变迁频繁。[16]

八掌溪在康熙初年,下游自龟佛山斜向西北汇合猴树港出海,至康熙末年第1次改道,自龟佛山向西流经冬港由青峰阙入海。由乾隆16年(1751)范咸《重修台湾府志》及乾隆27年(1762)余文仪《续修台湾府志》两志的附图来看,八掌溪已不经冬港入海,业经由汫水港流注倒风内海的蚊港。这应该是该溪第2次改道,此次改道,据文献判断应在乾隆16年(1751)以前。由于八掌溪下游业自汫水港流入倒风内海,致原流经冬港的旧溪道变为断头河;该溪后来另称为盐水溪,现已改称为龙宫溪。[17]

由《钦定平定台湾纪略》所记载的一段有关乾隆51年(1786)林爽文事变时的盐水港纪事,可征当时的河海相连情形。诸罗县治经盐水港间的路仔草(今嘉义县鹿草乡鹿草村的鹿草)系在八掌溪的北岸,原水路与盐水港不通,自八掌溪改道经汫水港流注倒风内海,所以记有:“鹿仔草系入盐水港后,在内港起岸至诸罗之码头,并非沿海港口”,就可以证明八掌溪流经汫水港、盐水港,入倒风内海,而鹿仔草成为赴诸罗县治沿溪的码头,而非内海沿海的港口。其时倒风内海已逐渐淤塞,故盐水港西边内海的海岸线,已渐次向西延伸,据所记新店(今嘉义县义竹乡北华村的新店)为内海水道的登岸港口,系盐水港的后路,就可以明了至乾隆末叶倒风内海淤填之一斑。[18]

至于倒风内海于何时全部淤塞,尚无纪录可稽。而八掌溪自第二次改道与急水溪同注内海后,倒风内海逐渐淤浅,内海里分成两溪道,急水溪流经北门屿在濑东盐场北边入海,其溪口称为“濑东港”。八掌溪则经由新塭与虎尾寮(原蚊港)间,即原青峰阙海口入海。[19]由1904年《台湾堡图》中可看出,八掌溪自汫水港以下的流路与今相同。昭和元年(1926)河口段流路北移,汇集龙宫溪水北流入海,原河口则被沙洲淤塞。1930年代洪水冲开沙洲,又使河道恢复西流入海。自新塭以西,溪口于民国35年(1946)发生洪水,溪口南移约5、600公尺到现在溪口。由此可知,清初以来,八掌溪的下游河道改变至少有5次,其间南北的摆幅宽达20公里,皆因洪水事件所造成(表2-5a,图2-5c)。[20]

表2-5a 八掌溪下游历次河道变迁
期别 时间 经过地方 出口处 改道时间
康熙初年以前 嘉义经水上、龟佛山、斜向西北汇合猴树港,由东石附近出海。 东石附近 康熙末年
雍正乾隆年间 自龟佛山向西经冬港,由龙宫溪入海 新岑寮附近 乾隆16年(1751)以前
乾隆16年(1751)以后 已不经冬港入海,业经由汫水港流注倒风内海之之蚊港,致原经由冬港的旧溪道变为断头河;该溪后来另称盐水溪,现已改称龙宫溪。 好美寮附近 不详
清末(约19世纪末) 由汫水港向西南经义竹东方,由好美寮东方出海。 好美寮南方 约19世纪末
大正年间 由汫水港向西经义竹东方,由好美寮东方出海。 好美寮北侧 昭和9年(1934)
昭和9年(1934)以后 下游自新塭南边向西冲断虎尾寮沙洲,即河口段自好美寮改向西入海,流路与第四期相当 好美里渔港

资料来源:

  • 张瑞津、石再添、陈翰霖,〈台湾西南部嘉南海岸平原河道变迁之研究〉,《地理研究报告》,第27期,台北市:台湾师范大学地理学系,1997,页114。
  • 谢宏昌、丘为君,《盐水镇志》,盐水镇:台南县盐水镇公所,1998,页41。

倒风内海的陆化及其影响[编辑]

由以上关于河道变迁的论述,可知在康熙末叶至乾隆初年,由于急水溪的河道变化不大,皆注入倒风内海;而八掌溪却直至乾隆16年(1751)以前,始改道流注倒风内海,故这一时期倒风内海的浮覆,急水溪扮演著关键性要素,八掌溪造成的输沙则相对较少。同时,急水溪输沙所延伸出的浮覆地,似乎也将倒风内海分隔成两个区域,即南侧靠近麻豆、下营的地区,以及北侧靠近红虾港、红茄萣、顶洲仔的地区。[21]直到乾隆16年(1751)以前,八掌溪不经冬港入海,而经由汫水港流注倒风内海的蚊港后,急水溪加上八掌溪的输沙,遂造成此后倒风内海加速陆化;也就是说,此时期八掌溪所扮演的角色较重。

到了19世纪,在历经多次洪水堆积后,海岸线更加向西推展,此时海岸线大致沿槺榔港、渡仔头一线,约在今等高线3公尺附近;麻豆港、盐水港、茅港尾等曾经盛极一时的沿岸港口,则随著海岸及河道的淤浅或改道而逐渐没落。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是,清代时期位于笨港与台南府城间的最大聚落盐水港,因港道的淤积难行,其区域中心的地位,遂逐渐被新营所取代。[22]至于倒风内海深入平原中的海汊,则在淤积后依其旧有低洼地形的特性堵水成埤,其较大者为铁线桥所在海汊堵水成“德元埤”(今柳营乡境),及茅港尾所在海汊堵水成“番仔田埤”(葫芦埤,今官田乡境),对于干旱季节的农业灌溉极有助益(图2-5d)。[23]今在北门至麻豆间有一呈西北─东南走向的狭长湿地,与外伞顶洲的南缘平行,在急水溪的南侧,其分布相当深入内陆,当为昔日倒风内海的遗迹所在。今日的倒风内海,仅残存著由急水溪口南侧的海埔新生地,一直延伸至将军溪口的马沙沟,由王爷港汕所围成,长约6公里,最宽处达2公里的“北门潟湖”(图2-5e)。

进入20世纪,经由1904至1990年间的地形图比对结果得知,本区海岸线变化仍十分显著。整体而言,潟湖内海岸淤积向西推移,并逐渐与滨外沙洲相连结,尤其河口段海岸增长速度更是惊人,以急水溪及八掌溪口为例,1904至1990年间,河口即向西伸展3613及1975公尺,平均每年达42及23公尺,成为延长河;其原因除了泥沙淤积造成外,人工围垦开辟鱼塭或盐田,也是重要的原因。至于潟湖外滨外沙洲西侧的海岸线,除了河口段向西推展较为明显外,其他部分地区则向东后退呈现侵蚀的现象,滨外沙洲整体向东移动。其中急水溪的海汕洲及王爷港汕,自1904至1990年间,沙洲西侧海岸线向东后退1公里,平均每年后退12公尺。[24]

曾文溪的河道变迁与台江内海的陆化[编辑]

清初本区海岸线大致沿山仔脚、佳里、西港、港口、新市、洲仔尾、盐埕和湖内一线,约抵今等高线5公尺附近。北起古曾文溪(今将军溪)口,南迄二仁溪口,与滨外沙洲间围成台江内海,总面积估计约350平方公里。当时滨外沙洲规模较大者有北鲲鯓、南鲲鯓、北门屿、马沙沟、青鲲鯓、加老湾、北线尾、一至七鲲鯓,以及二仁溪口的鲲鯓头,其中一至七鲲鯓的位置即为今安平至喜树一带,鲲鯓头便是现今的白沙仑(图2-5b)。[25]

前文曾提及大湖期海进(距今约4000~3500年)时,由于嘉南隆起海岸平原的地质条件,已约略可见倒风和台江两内海的雏形;7世纪时,曾文溪三角洲向西北伸展形成“蚊佳半岛”此一沙嘴,则将沿海分隔成倒风和台江两内海。其中,台江内海的形成与淤积,可说就是曾文溪三角洲发育的历程,也是洲潟海岸演化的必然过程;是以,曾文溪下游河道的摆动,便牵动了台江内海生命演化的轨迹。

全长139公里的曾文溪,其下游的42公里是在新庄附近出新化丘陵,进入宽阔平坦的嘉南平原;因河床坡降平缓,致形成广大的泛滥平原。每逢台风豪雨,溪水暴涨、流量遽增,河道屡有变迁,其中以新庄及苏厝以下的下游河段变动最大。然而曾文溪流出丘陵进入平原的地方,既未形成冲积扇,也无分支流,情形与浊水溪等迥然不同。这是由于其下游为延长河,是海岸平原隆起所形成;而且嘉南平原与其东侧丘陵之间,并无大落差的断层存在,故不易形成明显的冲积扇。[26]

而苏厝以下的曾文溪主流,除河口变化较大外,其他地方并无太大改变。根据近代台湾史的记载与荷兰老地图的描绘,曾文溪出海口在有记录以来的300年间曾历经多次改变,形成其三角洲状的海岸平原。[27]曾文溪流域的年输沙量达到2818万公吨,也难怪曾文溪曾有一年向西伸展35公尺的记录。[28]

荷兰时代,1652年海图及1660年古地图都曾标示曾文溪是由萧垅的南方入海。但经过明郑时期到隶清后,本溪上游称为湾里溪,下游为沤汪溪(“沤汪”(Auong)西拉雅平埔族语即为“溪”的意思),即由现在的将军溪入海,所以当时的曾文溪是由噍吧哖(今玉井)内山、经过石仔濑、番仔渡、菝仔林、湾里(今善化)、苏厝甲、檨仔林、萧垅(今佳里)、沤汪、史椰甲(今山仔脚)入海。唯由地形图判读,康熙33年(1694)至道光3年(1823)之间,本溪似乎有一度改由七股溪入海。至道光3年(1823)7月台湾大风雨,洪水爆发,由内山挟带巨量泥沙冲入台江内海,东自台江东岸的洲仔尾海岸,西至鹿耳门内15、16公里,过去弥漫浩瀚之区,忽然已因水涸沙高,变海为陆埔。曾文溪也在此时改道,放弃将军溪的旧流路,以苏厝为顶点分流为二:主流经西港、溪埔寮和学甲寮南侧,由鹿耳门溪出海,南分流经三崁店,由盐水溪出海;另一分流由西港向西至国圣大桥附近才向南注入主流,成为“延长河”向西南注入台江内海。然后该溪的河口部分又屡次改道,前后经过如表2-5b所述的流路(图2-5f);至昭和13年(1938)6月1日于河床两岸兴筑堤防,此一居民戏称为“青瞑(瞎眼)蛇”的曾文溪,其四处乱窜的河道始固定下来,成为今日在七股乡五块寮与台南市安南区青草仑间入海的河道。[29]

表2-5b 曾文溪下游历次河道变迁
期别 溪名 时间 经过地方 出口处 改道原因
沤汪溪
(湾里溪)
道光之前 噍吧哖(今玉井)、石仔濑、菝仔、苏厝甲,入沤汪溪(今将军溪)出海 将军溪山仔脚 道光3年(1823)暴风雨
曾文溪
(湾里溪)
道光至咸丰年间 苏厝甲以上流路与前期同,下游主流改由菅寮(管寮),经溪埔寮、学甲寮南边,入鹿耳门溪出海。另一分流向西经蚝壳港,于国圣大桥转南,合主流入海。又另一分流由苏厝甲向南,经三崁店西侧,由安平出海。此期河道摆夷不定。 鹿耳门(今鹿耳门溪妈祖宫附近) 同治10年(1871)暴风雨
曾文溪 同治至光绪年间 主流改为原北分流,仍向西于国圣大桥转南,入鹿耳门溪出海。 鹿耳门 明治37年(1904年)山洪暴发
曾文溪 光绪至宣统年间 主流自国圣大桥转西北由三股溪出海。旧流路缩小。 九块厝北方 明治44年(1911年)暴风雨
曾文溪 民国以来 主流由国圣大桥往西冲破沙洲出海,昭和13年(1938)曾文溪河堤兴建后,旧流路被切断,河道缩小。 七股乡十份村五块寮与台南市安南区土城仔、青草仑间入海。 持续至今
  • 卢嘉兴,〈曾文溪与国赛港〉,《舆地纂要》,新营市:台南县政府,1981,页70。
  • 方淑美,《台南西港仔刈香的空间性》,台北市:台湾师范大学地理研究所学位论文奖助专刊(1)1995,页19-23。
  • 张瑞津、石再添、陈翰霖,〈台湾西南部台南海岸平原地形变迁之研究〉,《地理研究报告》,第26期,台北市:台湾师范大学地理学系,1996,页41。

由以上的论述可知,自17世纪以来,曾文溪下游曾发生4次重大的河道变迁,南北摆幅达25公里以上,北从将军溪,南迄盐水溪,无不受其影响;台江内海的淤积过程,可以说就是曾文溪在河口鸟趾状堆积成三角洲的历程。[30]4次的河道变迁,皆因山洪暴发所造成,尤以道光3年(1823)的暴风雨,曾文溪主流挟带大量泥沙,由今将军溪的旧流路,改道往西南冲入台江内海中,造成内海迅速淤积,海岸线向西推移,原本与倒风、蛲港相连的水道,此后便淤塞不通[31] ,对台江内海的陆化影响最大。

其实台江内海的淤填,除了主要是因为曾文溪的改道及输沙外,人为因素亦不容小觑。根据文献记载,早在乾隆年间台江内海菅寮、西港、安定、许中营、港口一带,便有海埔新生地逐渐浮出,遭到百姓围垦。直到道光3年(1823)台湾西南部暴风雨,由于大量泥沙淤积于内海中,使得海埔新生地范围日渐扩大,沿海百姓据地围垦,搭建临时草寮,因此有许多“寮”字地名出现。[32]

今日“南台江”仅残存著位于台南市四草地区,水域面积约4.5公顷的“四草湖”潟湖遗迹。[33]“北台江”则尚存在著界于七股乡龙山村与西寮村以西、七股溪以北和将军溪以南,自北而南由青山港汕、网仔寮汕和顶头额汕3个滨外沙洲环绕围成的“七股潟湖”(七股渔民称为“内海仔”),面积达1455~1600公顷左右(涨退潮时的面积稍有不同,简单来说约莫有20个足球场面积那么大),是目前台湾最大的潟湖(图2-5e)。潟湖之北,七股盐山和盐田已走上另一条崭新的教育及观光之路;潟湖以东,则是错落有致的咸水鱼塭;潟湖之南,新近浮覆的曾文溪海埔,则是国际濒临绝种的黑面琵鹭渡冬的觅食区,具有相当丰富多样的潟湖生态。[34]

此外,经由1904年以来的地图比对发现,本区海岸线变化十分显著,整体而言,潟湖内海岸淤积向西推移,并逐渐与滨外沙洲相连接,尤其河口段海岸增长速度更是惊人,以曾文溪为例,1904至1990年间即向外伸展近6公里,每年平均向西扩展70公尺,内海土地多被围垦为鱼塭或盐田。至于潟湖外滨外沙洲西侧的海岸线,除了河口段向西推展较为明显外,其他地区均向东后退呈现侵蚀的现象,滨外沙洲整体向东移动。自1904至1990年间,青山港、网仔寮及顶头额3沙洲西侧侵蚀量分别为1公里、1公里及1.2公里,平均每年后退11.6公尺、11.6公尺及14公尺。1980-1990年间曾文溪口南岸、盐水溪及二仁溪的河口段海岸向陆侵蚀213公尺、350公尺及138公尺,推测系因沿岸供沙失衡所致。[35]

综上所述,可知南瀛海岸变迁的过程,河流的输沙一直扮演著主要角色。河流带入外海的泥沙,在沿岸流的搬运、堆积下,露出海平面形成滨外沙洲,便与沿岸间围成潟湖。潟湖又在河流不断的输沙下逐渐淤塞、陆化,海岸线遂不断向西扩展,河流亦随之延长,并由于改道频繁而使得潟湖淤积的速度不一。待潟湖陆化后,河流的输沙又在沿岸形成新的沙洲,持续上演著洲潟海岸不断进夷的循环过程。

除了自然因素外,人为的影响力亦不容忽视,人为的开垦亦是内海加速陆化的原因之一。河堤的兴建使河道不再变迁,中上游兴筑拦沙坝及水库,则使河流的输沙量大减,不仅使潟湖淤积的速度变慢;滨外沙洲西侧的海岸线,除了河口段向西推展较为明显外,其他地区均向东后退呈现侵蚀的现象,沙洲整体向东移动,减缓了洲潟海岸的演育速度。

盐分地带的人地关系[编辑]

盐分地带一词,主要有历史、地理和文学上的三重意义。从历史的演变来看,乃指日本时期的台南州北门郡,即今北门、将军、七股、学甲、佳里和西港的北门区6乡镇。[36]就地理上的意义而言,盐分地带土壤盐分较高的原因,乃历经数次的海进与海退,因此土壤本身盐分含量颇高,且由于河流所挟带的泥沙淤积河口及两侧海岸,因此在平原面上造就不少潟湖与沼泽沉积层,这样的沉积环境使水流速度缓慢,沉积颗粒较细,易形成黏质土壤。黏质土壤对于土壤水的流动限制较大,因此盐分不易被冲淡;而此地夏季集中的雨量,常使地下水位邻近地表,副热带地区旺盛的蒸发作用,又使毛细孔作用盛行,盐分积聚地表的情形因而加剧;又由于盐分地带大部分位于河川下游,是嘉南平原地势最低平之处,易导致排水不良,部份地区更时常遭受水侵,近海土地受海水倒灌或海水逆流的影响,因此更易使土壤盐化。[37]

盐分地带盐分含量高的土壤,通气性与透水性低,影响植物根糸水份的吸收,妨碍农作物的生长,因此早期盐分地带的农民生活极为艰辛,一家难以温饱的窘境时常出现。若土壤偏砂质,又富有地下水,盐分容易洗涤改良,农作类型通常以水稻搭配冬季蔬菜耕作;土壤盐分难以有效降低的地区,则以二期水稻搭配葱、蒜等耐盐作物,或者搭配秋作饲料玉米;部分地区土壤为潟湖沼泽的沉积环境,土壤偏黏质且洗涤改良不易,因此在养殖技术提升之后,由养殖渔业取代难以发展的农业,变成普遍的现象。[38]大致上可以台17线滨海公路为界,以东农田分布较广,以西则以鱼塭为主要景观。

大抵而言,盐分地带的农作以旱作为主,这样的农业特征与气候有关。盐分地带1月份的平均气温,大约在17~18度之间,每年4月之后,平均温度即高于20度,高温可持续8个月之久。[39]如此高温的气候特征,实利于农作物的生长, 当然也有助于盐田水分的蒸发与盐的结晶,促使濒临台湾西南沿海的盐分地带早期盐业得以蓬勃发展。此外,台湾西南沿海年雨量不足1500公厘,乃是台湾本岛雨量最少的地方之一,全年的雨量85~90%集中于夏季,[40]这样降雨特性使得春、冬二季盐分地带的盐工,可以安心的采收盐,盐业因此得以发展。

另一方面,这样的降雨特性也限制盐分地带的农业发展,大部分盐分地带的农地皆以旱作为主,然而盐分含量极高的土壤即使种植旱作作物,也无法负荷人口的温饱,因此盐分地带一直是台湾环境负载力较低的地区,人口外移的情况很严重。在这种贫困的生活环境下,盐分地带人士转而寻求文学的慰藉,具有浓厚地域色彩的“盐分地带文学”,即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41]

除了因为生活环境的困苦,使盐分地带人士转向文学的创作之外,渴求透过宗教信仰以得到心理上的慰籍,也是同样强烈的。因此盐分地带成了台湾王爷信仰的核心地区,并借由河流扩散至内陆,形成曾文溪流域、八掌溪流域(曾文溪流域北亚系)、二仁溪流域(曾文溪流域南亚系)等3大系统。[42]部分地区更与“刈香”文化相互结合,形成“5大香”─学甲香、麻豆香、萧垅香、西港仔香和土城仔香等大型神明绕境的刈香活动。以虔诚的信仰获取无穷的力量,协助面对像曾文溪等大小河流多次改道及随之而来的洪水泛滥等威胁;消弭无助与恐惧感,获致安身立命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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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编辑]

  1. 图改绘自张瑞津、石再添、陈翰霖,〈台湾西南部台南海岸平原地形变迁之研究〉,《地 理研究报告》,第26期,台北市:台湾师范大学地理学系,1996,页23。
  2. 方淑美,《南瀛地形志》,新营市:台南县文化局,2000,页128。
  3. 直接引自张瑞津、石再添、陈翰霖,〈台湾西南部嘉南平原的海岸变迁研究〉,《地理研究报告》,第28期,台北市:台湾师范大学地理学系,1998,页86。
  4. 方淑美,《南瀛地形志》,新营市:台南县文化局,2000,页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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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方淑美,《南瀛地形志》,新营:台南县文化局,2000,页129、145。
  8. 孙习之,〈台湾省台南至新营平原区域航照地质之研究〉,《石油地质》,第7期,1970,页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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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孙习之,〈台湾省台南至新营平原区域航照地质之研究〉,《石油地质》,第7期,1970,页138-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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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谢宏昌、丘为君,《盐水镇志》,盐水镇:台南县盐水镇公所,1998,页40。
  20. 张瑞津、石再添、陈翰霖,〈台湾西南部嘉南海岸平原河道变迁之研究〉,《地理研究报告》,第27期,台北市:台湾师范大学地理学系,1997,页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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