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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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一十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一百一十一
卷一百一十二 

绍兴七年五月【案是月壬戌朔】甲子

直龙图阁知建康府张澄言:“临安、建康均为驻跸之地,而财赋所入,多寡殊绝,本府所得,仅支半年,不惟军储窘乏,兼虑阙于供亿,以速罪戾,欲望许依驻跸近例,参酌应副。”诏与权免分拨二年。

乙丑

上与辅臣论淮西事因,曰:“兵无不可用,在主将得人耳。赵奢用赵兵大破秦军,而赵括将之则大败;乐毅用燕兵破齐,而骑劫代之,则为田单所败,岂不在主将得人乎?”秦桧曰:“陛下论兵,可谓得其要矣。”初刘光世之罢也,以其兵隶都督府,而桧与知枢密院事沈与求意以握兵为督府之嫌,乞置武帅,䑓谏观望,继亦有请,乃以相州观察使行营左䕶军前军统制王德为都统制。德,光世爱将,故就用之。 王德为淮西大将,《日历》全不书,据《张浚行状》,以为浚在庐州时秦桧等所除,而《日历》于此日载上论淮西事在主将得人,则必是此日议差除,然不见除目,六月九日王德奏:“准枢密院札子:奉圣旨除左䕶军都统制,乞追还成命,不允。”六月九日,己亥,去此月乙丑凡二十五日,德此时在淮西,不应被受如此之迟,《日历》五月二十三日甲申后殿进呈:“臣浚等奏事,上方议诸军置副。”二十八日己丑诏:“殿前司等并许差都副统制。”以前后指挥参考之,则德除命必在乙丑已后,癸未已前,但未知的在何日耳,今因上语附见,当求他书,系其本日。郑克撰《吕祉行状》乃称七月除王德都统制,益误矣

丙寅

诏四川制置大使席益趣遣所募西兵。初命益于团集人内选三路少壮人二千,兼家赴行在,专充扈卫,益言已遣统押官颜渐部兵千一百人出峡,故命趣之。 元降指挥未见,《日历》绍兴五年十二月七日乙巳“检会今年十二月四日已降指挥,颜渐下军兵使臣、民兵、义兵、效用等并拨隶步军司,颜渐差充湖南安抚司使唤。”此时席益方去湖南,当是渐不之潭州而从益入蜀也,此事已附其年十二月庚子

丁卯

诏江西制置大使李纲趣捕䖍吉诸盗。时以山贼周十隆等未息,命江西统制官李贵往讨之,左司谏陈公辅言:“䖍民素号凶恶,方承平时,亦自岁往广南劫取财物,率以为常,自国家多事,乘此扰攘,徒党愈炽,然此弊亦起于朝廷容忍太过,凡有盗贼,尽是招降,所谓渠魁者,例皆不诛,且宠之以官,此岂足以夺奸䧺之气,又况䖍贼实非他处之比,若不痛加诛杀,未必肯止,但令向前破荡,早见扑㓕,不可更议招降,必谓弄兵潢池,皆吾赤子,不欲多杀,亦当诛其首领,而胁从者量与释放,庶使顽民知惧,不敢复肆凶恶,而盗贼可息。”故有是旨。

戊辰

金部员外郎宋棐请诏中外臣寮采访勇力权略之士,不时荐举,以备采择,从之。棐,莆田人也。

两浙转运使向子𬤇奏修练湖。初镇江府吕城夹冈地势高,久不雨则运河涸而漕舟艰,子𬤇命属官李涧考唐韦损、刘晏故事,建言置斗门二、石鿎一,以复旧迹,度费万缗,今冬可毕,从之。涧,江宁人也。

庚午

侍御史周秘入对,言:“臣闻兵法曰:‘上下同欲者胜’,故自古用兵之胜者,皆以其志同,败者皆以其意异,唯将帅谐和,士卒辑睦,战胜攻取,无往而不利矣。方今外侮未已,僣叛未平,朝廷必欲小战以练师,频胜以积威,则以轻兵出近地,时有不得已者矣。然上下之欲不可不同,虽帷幄之中已有定谋,而心膂之臣岂无所见,茍其所见或有不同,畏朝廷之威而言不敢尽,有怯懦之嫌而事不敢辞,口顺心违,但以疾故,为迁延之计,如此者,虽强之使行,必不能成功矣。愿陛下于命将之际,先授以所任之事,使自揣其可否,或于庙谟有所未喻,则姑与之往复问难,俾其胸中晓然,见胜于未战之前,然后遣之,庶几上下同欲,不至于败,仰副陛下孜孜治兵之意。”

壬申

诏礼官条具举行文宣、武成王、荧惑、夀星、岳渎、海镇、农蚕、风雷、雨师之祀,用太常博士黄积厚请也。文宣王以春、秋二仲,并从祀凡九十八,武成王及从祀凡六十三,皆用两少牢;荧惑以立夏,其礼与文宣王皆如感生帝;夀星用秋分,岳渎、海镇用四立日及夏季之土旺;先农以孟春,先蚕以季春之已日,风师以立春后丑日,雷师以立夏后申日。自夀星以下,皆用酒脯。积厚又言:“太常定谥,率以行状铭志为凭,多不得实,又侥幸宠灵之人,类戒子孙毋请谥,故恶谥不行,望自今臣僚陈乞遗恩,即命太常移史官,采其始终定谥。”从之。上以积厚论事可采,遂以为尚书比部员外郎。 积厚除比部在乙亥,今并降旨除郎之日

直秘阁都督府书写机宜文字计有功,升直徽猷阁提点潼川府路刑狱公事。时张浚在庐州,遣有功赴行在,前二日引对,有功尝献所著《晋鉴》,上曰:“朕乙夜观之,且为艰难之戒。”又面问著《春秋》防微之旨,对曰:“妇笑于齐、六卿分晋,此书之所为作也。”上首肯之。有功以母老求去,乃有是命。浚引亲嫌力辞,䟽累上,诏仍旧职。 有功仍旧职在六月癸巳

癸酉

起居郎楼炤请命有司讲究屯田、鼓铸、市舶、常平四事:“一曰募民以耕,而兵无与焉,是以垦辟未广,今纵未能使甲士从田,于其中择所谓不入队者,十取三四,使之因田致糓,以省大费,何不可之?二曰铸钱一司,坐费粮食,今铜料不继,鼔铸日稀,谓宜废罢,俟数年之后,铜料稍多,即令逐路运司措置鼓铸,似亦为便。三曰蕃舶不至,盖官吏侵渔之故,宜择心计之臣,示远人之信,明赏以激劝,立法以关防,则所入必丰羡。四曰常平之法,丰则贵取,饥则贱与,今诸道间有丰凶之不齐,宜择人使之兼总数路,以通其州县丰凶盈虚而斡旋之,庶有赢赀,以给军用。”诏户部侍郎梁汝嘉、王俣条具的确利害申省,后不果行。

甲戍

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胡安国,提举万夀观兼侍读,疾速赴行在。

殿中侍御史石公揆奏:“今以词赋经义取士,而考校者患不能兼通,升黜安能得实。今岁科场,望令诸路转运司取词赋、经义两等,各差考官。”从之。

丁丑

左朝请郎何铸,主管台州崇道观。铸初以选为诸王宫教授,需次两省,至是乞祠也。

戊寅

赐川陕宣抚副使吴玠、知兴元府王俊、知洋州杨从仪诏书奖谕,以张浚言玠命俊等部兵修筑梁洋废堰就绪也。上因谓秦桧等曰:“治天下湏恩威赏罚并行,若有恩而无威,有赏而无罚,何以为治。朕自即位以来,未尝以私怒降一人官,所以言此者,盖姑息之风不可长也。杨沂中,朕当日抚绥之过于子弟,去年淮西有警,朕亲笔戒之,若不便进,当行军法,沂中震恐承命,遂以成功。”桧曰:“陛下英武如此,中兴不难致矣。”既而给事中兼直学士院胡世将“请因此风厉诸将帅,各务究心水利,措置营田,仍命利路监司候成熟日,具梁洋渠堰所溉顷亩,所増租税,覆实以闻,将俊与从仪并加旌赏,以为忠劳之劝。”从之。 世将所奏在是月甲申

己卯

广西进出格马,上曰:“此几似代北所生,广西亦有此马,则马之良者,不必西北可知。”上因论:“春秋列国不相通,所用之马,皆取于国中而已。申公巫臣使吴,与其射御,教吴乘车,则是虽吴亦自有马,今必于产马之地而求之,则马政不修故也。”

诏礼部讨论大火之祀。先是行在多火灾,言者论:“国家实感炎德,用宋建号,康定间因古商邱作为坛兆,以阏伯配大火之祭,多事以来,地陷贼境,望诏有司,即行在所,每建辰戍出纳之月,设位望祭”。从之,用酒脯。 六月壬辰讨论奏上

殿中侍御史石公揆论左朝散大夫新知广德军王择仁、左朝奉大夫新知永州熊彦诗、右朝请大夫新知江州赵伯璆等八人皆罢,公揆言:“择仁顷在河东之幕,欲夺官长之权,自拥溃卒,残金破商,劫盗居民,无所不至。彦诗乃王时雍爱婿,今自京官,二年而为正郎,以至典司祠曹,机宜都督府,极其要选,不知朝廷何以爱其材,独不念围城之事乎?伯璆素无才行,昨奉苗、刘荐为郎官,众所鄙弃。”故并罢。 存此以见王择仁金商间事及伯璆明受除郎因依,当各附本年,削此叚

壬午

知舒州周方文,迁一官,再任,以宰臣张浚言其治郡有方也。时浚自淮西还行在,留参谋军事兵部尚书吕祉居庐州以䕶诸将。始浚往视师,参知政事张守遗书,戒以毋轻改军政,浚不从。

赐龙图阁直学士四川都转运使李迨,诏书奨谕,以其能裁抑冗滥,以宽民力故也。先是诏迨以每岁收支之数具旁通驿奏 去年八月丙午降旨,既而迨言:“本司案牍簿籍并皆不全,绍兴四年所收钱物,计三千三百四十二万馀缗,比所支计,阙五十一万馀缗;五年收三千六十万馀缗,比所支计,阙一千万馀缗,皆以宣抚司攅剩钱及次年所收登带通那应副。六年未见收数支计三千二百七十六万馀缗,今年所收计三千六百六十七万馀缗,比所支计,阙一百六十一万馀缗。绍兴五年盐酒息钱最増,然以支数増多,终是应副不足,是致六年大叚窘迫,顿増起之数,后来已难继,侵用过之数,后来又难补,逐月拖欠大军折估及梓䕫路籴本水脚,计司坐此取怒大将,实非其罪也。然今来七年帐内收数,系是额管纳收之数,递年有亏无増,其支数系是按例实支之数,递年有添无减,若将来取数稍亏,支数稍添,则不待来年,便有阙少。自来遇岁计有阙,即添支钱引,补助支遣,绍兴四年添印五百七十六万道,五年添印二百万道,六年添印六百万道 成都运司及大使司各半,见今泛料太多,引价减落,本司縁此不曽添印。去秋画旨,上供及该说不尽诸窠名钱,并许拘收通融应副,除封桩禁军阙额等钱五项,折计钱引七十万道,已指数科拨外 细数见去年九月庚辰,见凖户部符催督总制司钱、大使司拘收提刑司常平司钱物,充称提钱,并与本司通融取拨指挥相妨,既不敢添印钱引,又别无窠名钱物可以补足所阙钱计,宣抚司但责应办,大使司乃责以蠲减,势相矛盾,尤难措置,即今岁计见忧不足,设若将来缓急调发岁计之外,别有支费,委是无从办集,切虑必致误事,兼岁收钱物,因有上供进奉土贡三路纲、坑冶课利等窠名钱物,共计一千五百九十九万,系四川旧额所管岁入之数,其劝谕激赏増敷役钱、助军头子钱、免支移米脚钱、秋税上出纳地理脚钱、盐酒増息钱等课名钱物,共计钱二千六十八万,系军兴后来所増岁入之数,今比旧额已増过倍,取于民者可谓重矣,若计司不恤,更増赋敛,民力困竭,事有难测,此亦朝廷所当深虑矣。臣尝窃读《刘晏传》,见史臣称晏理财,谓亚管、萧,是时天下岁入缗钱千二百万,而筦榷居其半,今四川区区一隅之地,榷盐、榷酒岁入一千九十一万,过于刘晏所榷之数多矣,并诸窠名钱已三倍刘晏岁入之数,于大军岁计,阙一百六十一万,彼以一千二百万贯,赡六师恢复中原而有馀,今以三千六百万贯,赡一军屯驻川陕而不足,然则拖欠折估籴本水脚之类,岂计司之罪乎?议者皆谓军中支费冗滥,臣初亦疑之,近因检察,乃得其实,且如折估钱一项,每年计钱引一千三百一十七万,以上件折估钱十贯折米一石为率,约计米一百六十八万,见今每年应副正色米九十七万 七十九万系水运,八万石系就纳,九万九千石系就籴,通估钱所折米共二百六十五万,本司不见得宣抚司即今官兵实数,止有绍兴六年朝廷遣使取会到诸头项官兵,共计六万八千四百四十九人,决无一年用二百六十五万石米之理,其折估钱不止是官兵坐仓折估,灼然无疑,据诸处粮审院供到折估钱名色,除官兵各有身分料钱,已系随折估钱过勘外,官员有驿料折估钱、厨料禄粟米赡家钱、供给钱月犒钱、旬设钱、支粮钱、添支绢钱,军兵有坐仓折估钱,撺枪又贴射钱、添支食钱、盐米纸笔钱、草估钱共十二项,但縁官员有驿料折估,军兵有坐仓折估,故特以折估钱总之,又有诸帅诸将公使钱、人吏作匠请给钱,并系于按月折估钱内应副,是致此一项,已用刘晏岁入之数,应副不足,此议者所以谓其支费泛滥也。又诸头项官兵数内,官员一万七千七员、军兵五万七百四十九人 宣抚司上项官员数内,有入队有不入队两等,近据阆州本司签厅具到阆州屯驻官兵一万七千九百三十一人,其官员内有不入队使臣三百三十人,军兵内有不入队敢勇、效用、义兵、弓箭手共五千八百七十八人,访闻不入队人数除辎重火头合破数目不多外,馀尽是系名冗占之人,所有诸州屯驻官兵去处,本司近备坐攅具旁通,朝廷累行会问,并不报应,未见的确不入队人数,官员之数比军兵之数,约计六分之一,军兵请给钱比官员请给不及十分之一,即是冗滥在官员,不在军兵。去年宣抚司屡以拖欠军兵折估钱闻之朝廷,赵开亦縁此而罢,然臣契勘本司去年应副折估钱,逐月差官刬刷,但縁万数浩瀚,不能如期起发了足,若宣抚司将拨到钱先支军兵,次支使臣,后支将官,虽有拖欠,必不阙事,盖自将官以上,每月请俸,大叚优厚故也,然欲胁持计司,则湏以拖欠军兵坐仓折估为辞,此乃宣抚司属官为主将所画之䇿,朝廷不可不知也。臣近到军前,经由绵、剑、利州、大安军、兴州,皆属屯驻军马去处,间有军兵陈诉拖欠折估钱,至于衣赐,则所在皆有支散不尽数目,粮食亦有探支过一两月或一两旬者,足见军前衣粮宽剩也,然计司虽知冗滥,力不能裁节,虽知宽剩,亦未敢除减,但日夕忧惧岁计不足,此朝廷不可不知也。蜀人所苦于折估钱,犹未为甚,其所甚者,籴买、般运也,盖縁籴买不科敷,则不能集事,茍科敷,则不能无扰;般运事稍缓,则般户独受其弊,或稍急,则税户皆被其害,绍兴四年、六年两次支移陆运至军前,死损人夫甚多,劳费犹不足道也。欲省漕运,莫如屯田,近因兴元府、洋州守臣修筑堤堰,特降奖谕,蜀人皆知德意在此,然臣会问屯田等事皆不报,止有绍兴六年朝廷遣使取会到陕西路屯田顷亩共六十庄,计田八百五十四顷七十九亩,当时已种七分以上,今年耕种既遍,又有増垦顷亩不少,汉中之地,自古沃野,访闻屯田尽系膏腴,且据前项顷亩会计每亩除出种粮,止以三石为率,约收二十五万馀石,若将一半桩充自来不系水运应副去处岁计米,一半对减川路籴买般发岁计米,亦可少宽民力,兼臣近体问得利路兴元府洋州、陕西路岷州夏麦大熟,皆可就籴,除兴元府、洋州已委利路转运副使勾光祖措置就籴五十万石外,岷州縁宣抚司属官异议,措置未得,若属官肯于岷州就籴二十万石,兼用营田所收一半之数十二万石,三项共计五十七万石,每年水运应副阆、利州以东岁计米五十八万石,愿得此三项岁计足矣,可以尽数蠲免川路籴买般运,此乃恤民之寔惠,守边之良䇿,朝廷所当留意者也。不知务此,但责应办,今之所入三倍刘晏而犹不足,虽晏复生亦不能办,况如臣者,岂敢望晏之万一,能保其不败事,诛责计臣,虽不足道,然四州生灵休戚所系,朝廷所宜动念也。裁节冗滥,措置籴买,臣累有奏陈,未凖回降指挥,今辄复陈本末,是皆臣之职事也,不敢隐默,茍避谴诃,伏望圣慈特赐睿察。” 迨此䟽关全蜀大计,故止削去钱物畸零数目外,并全载之,不得其本月日,且因奨谕诏书附见,奏中言累凖朝旨不许添印泛料,又言近因梁洋守臣修筑堤堰特降奨谕,又言裁节冗滥累有奏陈未凖回降梁洋奨谕事,已见此月十七日戊寅,不许添印汎料指挥在此月二十八日己丑,以事考之,迨此奏必在今年六月以后未被受今此奨谕诏书之前,当求他书,考其本日

癸未

左武大夫宣州观察使王公亮,知阁门事。

甲申

张浚奏江东宣抚使张俊遣参议官史愿来议修城事,上曰:“昨内殿引愿入对,问军中教阅曲折,因使告俊,每队五十,当増旗头一人,常养之以待用。每遇出战,旗以簸扬而坏,洎收军而退,或无以寓三军之目,于是植所増之旗,则众无惑矣。”时上方议诸军置副,浚奏曰:“此亦旗头之副。”上以为然。先是浚自淮西归,以除王德为不便,奏论之。左䕶一军,皆故群盗,骄悍自恣,而统制官中侍大夫武泰军承宣使郦琼素与德不叶,光世以琼屡立竒功,待之与德等,琼闻德为帅,不自安,乃以琼为副都统制 琼除左护军副都统,不见本日,《张浚行状》云:“秦桧等奏以王德为都统制,即军中取郦琼副之,公俱以为不然,奏论之。”案《日历》所书,议诸军置副,在浚还朝之后,则二人非并除也,殿前司等处置副统制指挥,在后五日己丑,或可移附彼日

诏以时暑,命行在所及行宫御史各一员,虑诸狱囚,诸路州军,令监司分诣。

右朝散大夫吕锡山,依旧知果州。锡山,大忠子也 大忠,大防兄,绍圣宝文阁直学士,寓居于蜀,上召之,锡山辞不至。

集英殿修撰知衢州董弅,提举江州太平观,从所请也。

初命学士院䇿试行在所及行宫枢密院都统府效士五十三人,得陈夀昌等十人合格,诏优等授官,平等免文觧一次,馀皆赐帛罢之。

武功大夫贵州刺史提举江州太平观郑谌卒。

乙酉

手诏:“自今内外臣寮荐士,或不如所举,及罪当并案者,必罚毋赦。”上以荐举法坏,甚者以子弟姻戚互相荐论,至犯吏议,则侥幸首免,故条约焉。尚书省言自来立法太重,不能必行,乃诏自今犯𧷢私罪者,举主逓降二等,其以子弟亲戚互荐者,令䑓臣察之。

监察御史赵涣乞令侍从至职事官不限资序,各举才堪大县者一人,俟三二年之间,按其治状,同其赏罚,诏行在所侍从官,限一月,通举二十人。

丙戌

右宣教郎知劔州梓潼县侯临,令再任,以士民举其政绩也。

丁亥

中书言诸路监司除授,依祖宗法,即不避本贯,诏如故事,仍止避置司州。

戊子

诏皇太后三代,特封赠一次,侄诚忠郎谦、讯各进七官,为阁门宣赞舍人,以后初正尊号故也。

左从政郎荆湖南路提点刑狱司检法官王湛,特改合入官,以荐对也。 湛已见去年十月辛酉

己丑

张浚奏论史事,因言:“绍圣以旧史不公,故再修,而蔡卞不公又甚,每持一己褒贬之语,以骋其爱憎,今若不极天下之公,则后人将又不信。”上曰:“谓之‘实录’,但当录其实而褒贬自见,若附以爱憎之语,岂谓之实录?”上又曰:“今日重修两朝大典,不可不慎。”浚曰:“敢不恭承圣训。”自赵鼎去位,有言《神宗实录》改旧史非是者,故浚奏及之。 《日历》己丑后殿进呈,臣浚奏史馆事云云,其上又必湏别有言语,馀见六月末并注

名徽宗皇帝神御殿曰“承元”。时未有殿,而礼官言:“明堂前一日,太庙朝飨,当用原庙,殿名为乐曲之名。”乃命学士院撰定焉。 此乃黄积厚为博士时所请

诏殿前司行营右护军、后䕶军并许置都副统制。 《日历》不载中、前二军,当考

中书言四川钱引,近来印数多,虑害成法,诏禁止,令制置大使司觉察,如违,重寘典宪。四川钱引旧书放两界,为二百五十一万馀缗,至是通行三界,为三千七百八十馀万缗,故条约焉。

庚寅

尚书右仆射张浚言:“臣先备员川陕宣抚处置使,切见和静处士尹焞縁叛臣刘豫父子迫以伪命,焞经渉大河,投身山谷,自长安徒步趋蜀,﨑岖千馀里,乞食问路,仅获生全,臣尝延请至司,与之晋接,观其所学所养,诚有大过人者。绍兴甲寅春,被命还朝,盖尝以焞姓名达之天聼,今陛下博采群议,召寘经筵,而焞辞免新命,未闻就道,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令江州守臣疾速津遣。”初焞行至九江,会諌官陈公辅请禁伊川学,焞复辞曰:“学程氏者,焞也。”浚乃显言其学行,请趣召之,焞犹不至。 熊克《小历》略载此事于今年正月末,又云浚显言其拒伪之节,焞乃就职,益误矣。江州去建康不远,而焞以九月上旬方及国门,至此已百馀日,况其间一再辞新命,至闰月上旬方趣令供职,是时浚得罪已久,非因此奏而遂就职也,今不取

是月 汴京无云而雷,有龙起撼宣德门,㓕“宣德”二字。

伪齐陷随州。

刘豫以进士张浃为伪皇子府凖备差使。 浃,景州人,初见建炎四年春末

六月 辛卯朔

改谥惠恭皇后曰显恭

壬辰

右承议郎新知楚州韩元杰罢,坐前守濠州日,其兄元英私往宿州而不以闻也。时元英已奔刘豫,豫用为户部员外郎。

癸巳

秘书少监苏符言:“史馆见重修《哲宗皇帝实录》,元祐政事屡致分更,尤当尽付天下公论,非符所宜参预,望改除一闲慢差遣。”三省勘会:“元丰、绍圣指挥,系令秘书省长贰通修《日历》。”诏札与符照会。

左司监陈公辅入对,面奏兴复之䇿,因言众论谓南兵不可用,上慨然曰:“赤壁之役,曹操败于周瑜;淝水之战,苻坚败于谢玄,北人岂常胜哉!越王勾践卒败吴王,兵强诸国,亦岂北方士马邪?” 《日历》六月己酉后殿进呈陈公辅札子,比縁奏对兴复之䇿云云,案公辅此月戊申进对,札子即其日所上,则得上语乃癸巳面对之日也,故附于此

诏建康府守臣遇有奏禀事,许非时上殿。

直秘阁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司参谋官王㬇罢,以枢密使秦桧引亲嫌有请也。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平海军承宣使权主管行宫马军司公事兰整,罢军职,提举台州崇道观,以坠马有伤故也,命主管步军司公事边顺兼权。

甲午

四川制置大使席益遣左朝奉郎本司主管机冝文字赵子琇奉表起居,因统所选卫兵赴行在。上引对,及还,赐益诏书奖谕,又赉以银合茶药、球文带、象简。子琇,燕懿王后,东平侯令铿子也。 赐益诏书等以是月戊申降旨

乙未

罢江淮营田司 ,以直徽猷阁淮东转运判官蒋璨、直秘阁淮西转运判官韩琎、直秘阁江东转运副使俞俟、直显谟阁两浙转运副使汪思温并兼提领本路营田,仍督责州县当职官接续措置,提领官樊賔、王弗俟结局还行在。先是议者数陈营田之害,上命枢密院计议官李宷按视,颇如议者所云,中书乃言:“自置营田司,数年已有成效,但路分阔远,难以周遍,若不专委帅漕就近措置,深虑卒无增广,却致废弛成法。”故有是旨。三省又言:“恐州县观望,乞命帅漕察其稽违与增广者而赏罚之。”从之。 后旨在是月壬寅

丙申

御笔:“史馆重修《神宗皇帝实录》,尚有详略失中,去取未当,恐不可垂信传后,宜令本馆更加研考,逐项贴说进入,以俟亲览。”先是秘书著作郎何抡面对,乞刊正新录讹谬,前三日命抡兼史馆校勘 是月癸巳,至是批出。抡所言,张浚意也。辅臣进呈,上曰:“史官公心去取,方可以垂信万世。”知枢密院事沈与求曰:“神宗一朝史,至今纷纷未定,此盖史官各以私意去取,指为报复之资,故久而未就,但能公心实录,庶可传信。” 《赵鼎行实》云:“初因臣僚上言裕、泰二史是非失实,始命官重修,鼎去国之后,有言其非者,乃降御笔改修。”又《鼎事实》称御笔乃宰相拟定,见今年七月戊寅并注

戊戌

权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刘锜,兼都督府谘议军事,锜时以所部戍庐州故也。

诏四川制置大使司津遣隐士张大檝赴行在。大檝,龙水人,隐居翠微岩,知天象,尝仿唐制为《盖天图》,谓可置之几案及备军幕中候验,因为木式以献,席益为上之,乃诏大檝并赍所藏天文秘书赴行在。

己亥

德庆军节度使充万夀观使韦渊,为昭庆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

壬寅

诏徽猷阁待制新除提举万夀观兼侍读胡安国累上章引疾,可与便郡,以右司谏陈公辅等有言也,乃以安国知永州。

仓部郎中兼权大理少卿薛仁辅言:“比年以来,法官寖阙,断刑官十四员而应格者无三数人,试刑法官恩例增重,而每年中选者无一二人,加以数岁,恐遂旷官,望诏有司讨论祖宗设法科之制,于京西、荆湖、淮南、江西每路,量立明法科觧额,以收遗才。”诏刑部条具申省。

甲辰

武功大夫凤州团练使殿前司选锋军统领吉俊,降二官。俊所部修武郎于辅私役军士,俊杖之死,主帅杨沂中劾于朝,故有是命。

乙巳

知枢密院事沈与求薨于位,特辍视朝二日,赠七官,为左银青光禄大夫,即湖州赐田十顷。上将临奠之,其家辞而止。与求再执政仅数月,未及有所建明,后谥忠敏。

诏宣抚司属官,自今毋得选差人。

丙午

摄太尉张浚率群臣为大行太上皇帝请谥于南郊。先是江端友为礼官,建议摄太尉名实不正,乞改用三公奉册,至是浚复摄是官,失之也,既而浚亦以为疑,乃命礼官讨论其事,后遂改为摄太傅。 七月壬戌降旨

戊申

兵部尚书兼都督府参谋军事吕祉往淮西抚谕诸军。祉初在建康,每有平戎之志,张浚大喜之,浚以刘光世持不战之论,欲罢之,参知政事张守以为不可,浚不从,守曰:“必欲改图,湏得有纪律,闻望素高,能服诸兵官之心者一人乃可。”浚曰:“正为有其人,故欲易之也。”时祉亦自谓:“若专总一军,当生擒刘豫父子,然后尽复故疆。”及光世罢,乃命祉先往淮西,直秘阁詹至闻之,遗浚书曰:“吕尚书之贤,固一时选,然如此军,恩威曲折,卵翼成就,恐不得比前人,兼此军今已付王德,德虽有功,而与郦琼辈故等夷,恐其下有不能平者,愿更择偏禆素为军中所亲附者,使为德副,以通下情。”会祉还朝,而琼与其下八人列状讼德于都督府,且乞囘避,都督府谓德为直,寝不行,琼等又讼于御史䑓,德亦言琼之过,乃召德还建康,以所部一军隶都督府,复命祉往庐州节制之。祉将行,赐以鞍马、犀带、象笏,抚谕甚宠,皆非从官故事,中书舍人张焘见浚,言:“祉书生,不更军旅,何得轻付?”浚不从,祉又辟都督府凖备差遣陈克自随,资政殿学士叶梦得与克厚,谓之曰:“吕安老非驭将之才,子高诗人,非国士也。淮西诸军方互有纷纷之论,是行也,危矣哉!”亦弗听,祉、克皆留其家,以单骑从军,右司谏王缙请于都督府属官中选知兵者助祉谋议,且留军中抚循训练,以通将士之情,不报。 此以赵甡之《遗史》、熊克《小历》、詹至《王缙墓志》《张焘行述》参修。《小历》称琼等列状都督府以讼王德之过,而《张浚行状》称诉于御史䑓,今从之,徐梦莘《北盟会编》云:“郦琼状王德之罪于朝,德密知之,遂赴行在,上问之,德具言诸将骄暴,恐别生患,上愕然,遂命德以本军入卫。”熊克《小历》云:“德亦讼琼等之过,乃召德以本军还为都督府都统制。”案今年九月二十四日德申薛死事状,犹繋左䕶军都统制衔,与克所云不同,今且云隶都督府,庶不差互

诏以钦、廉、邕州去岁大水,米踊贵,令本路常平官蠲赋税,赈饥乏,其公私欠负,皆停之。

右承议郎直秘阁新提举荆湖两路常平茶盐公事张叔献,贬秩一等,坐前为江西提刑,不核实残破州郡逃亡人户蠲减上供钱,虽该恩免,特责也。” 此未知与五年三月丁丑叔献申江州隐匿上供事有无相关,更俟考详

己酉

皇叔检校少师光山军节度使同知大宗正事士㒟,开府仪同三司。士㒟尝因对,劝上留意恤民,上曰:“朕以兵戈未息,不免时取于民,如月桩之类,欲罢未可,一旦得遂休兵,凡取于民者,当悉除之。”时建康有积欠左藏库钱帛,乞免输,上曰:“建康兵火后,遗民无几,朕何忍更取积逋耶?可并除之。”因谓辅臣曰:“朕尝谕赵鼎,宣和以前,宰辅非其人,费用无节,诛求无艺,四海之民,困于科敛,不得安业;朕嗣位以来,思与之休息,又以边事未靖,军费之资,取办于诸路者尚多,斯民之灾如此,傥他日兵寝,朕当一切蠲罢,虽租赋之常,亦除一二年,朕之此心,天地鬼神,实照临之。”张浚等曰:“陛下圣志如此,天必助顺,民之休息固有期矣,他日更在陛下选用大臣,推行德意。”上曰:“然事亦在朕。”秦桧曰:“陛下圣志既定,人谁敢违。”因论及唐太宗不能去封德彛,上曰:“唐太宗用封德彛、宇文士及,朕常以为恨,既知其奸佞,犹信之不疑。”陈与义曰:“古人谓去佞如㧞山。”浚曰:“太宗所谓恶恶而不能去也。”

命参知政事陈与义撰显恭皇后谥册文,吏部尚书孙近、兵部尚书吕祉篆三谥宝。

诏显肃皇后外家有服亲,各迁官有差。

左宣教郎田如鳌,主管亳州眀道宫,理作自陈。如鳌为御史,坐上䟽诋张绚等,斥去,及是复之。

辛亥

秘书省校书郎兼史馆校勘张嵲,守著作郎。

左朝奉郎李良臣,为校书郎 良臣已见绍兴三年六月。良臣自蜀召归,上召见而有是命。

赐龙图阁直学士汪藻银合茶药,以其纂缉诏旨之劳也。

壬子

左通直郎林安宅,主管西外敦宗院。安宅旧为宣谕官,朱异所荐,至是始命之。 安宅初见三年七月甲寅

左朝奉郎四川制置大使司主管机宜文字赵子琇再入对,言:“四川财赋,自茶盐榷酤与夫常赋之外,可以供公上之求者,经度措置固已曲尽,在今无复理财之术,但有惜财之术尔,望明诏主兵者念民力之已殚,应泛滥不急之费,当自有以蠲减,典计者知戍兵之久劳,凡大军经费之湏,务求所以赡给,如此则两司相通,皆能赡军恤民,同济国事。”诏川陕宣抚副使吴玠、都转运使李迨措置。后五日,擢子琇提举荆湖北路常平茶盐公事。时川陕赡军钱阙,迨遣官属分行三路,召三等井户量增贴纳钱 —— 上等每百斤增千钱,中等七百钱,下等三百钱。自是为例,而子琇未知也。 子琇奏下,在是月丙辰,除命在丁巳,今因引对,遂书之。李迨增贴纳钱在此月而不得其日,今附子琇奏䟽之后,熊克《小历》云上殿官赵子琇颇知蜀中事云云,盖不详其本末也

丙辰

尚书省请申命举人程文,许通用古今诸儒之说及自出己意,但文理优长,即为合格,从之。

乙卯

执政进呈左朝奉大夫蒲贽乞驻跸江陵,上曰:“荆南形胜,自古吴蜀必争之地,冝谕王庶,益濬治城堑,招徕流移,练兵积粟,为悠久之计。”张浚曰:“庶在荆南颇有治行,元系杂学士,犹未复旧职。”上曰:“可还旧职,使悉心府事。”上又曰:“蜀中多士,几与三吴不殊,近日上殿如李良臣、蒲贽,极不易得。”因论士人各随所习,如蜀中之士多学苏轼父子,江西之士多学黄庭坚,浚等曰:“大抵耳目所接,师友渊源,必有所自。”贽,阆中人,浚在阆州引为宣抚处置司主管机宜文字,至是自知彭州召入,后六日,遂以贽行尚书兵部员外郎。

左司谏陈公辅,权尚书礼部侍郎。

降授左朝散郎致仕王次翁,令再任。秦桧之再召也,道由婺州,时次翁居于婺,与桧遇,至是起居郎楼炤为桧言次翁甚贫,兵部尚书吕祉等奏:“次翁天资孝友,履行清修,年未六十,浩然求退,召寘朝列,必有可观。”故有是命。 次翁去年四月方除湖南大制司参议官,不知何时致仕?熊克《小历》云:“楼炤为秦桧言:‘吕頥浩,次翁郡人也,頥浩再相,而次翁困一至此。’桧笑曰:‘非其类也。’遂落致仕,以兵部郎官召之。”案绍兴三年秋,頥浩在相位,次翁自广西漕召还,会頥浩免相,次翁亦乞祠而去,比頥浩再起,又以上幕辟之,与克所云全不同,当考。又次翁此时虽落致仕,旋又得祠,明年三月方除兵部郎官,克不详考耳

丁巳

吏部尚书兼侍读兼史馆修撰孙近,引疾乞奉祠,张浚等皆言近之贤,宜留朝廷,张守曰:“闻近信命甚笃,以为自此当有灾,故亟求去位。”上曰:“此安足深信!阴阳技术,惟卜筮最为近古,古人精于术数,故无毫发差,今人能如是乎?君相造命,固不当言命,况近时日者,尤不足信,朕未尝问也。”

己未

给事中兼直学士院胡世将、权尚书礼部侍郎吴表臣,并兼侍讲。

诏囘易库拨隶都督府,权户部侍郎王俣仍旧总领其事务,苛细者皆除之。

是夏 金左副元帅鲁国王昌等以内起大狱,各不之草地避暑。太师领三省事晋国王宗维乞免官为庶人,以赎尚书左丞高庆裔之罪,金主亶不从,斩庆裔于会宁市,庆裔临刑,宗维与之哭别,庆裔曰:“公早听我言,今日岂至此!”盖庆裔尝教宗维反也。山西路转运使刘思、河东北路转运使赵温讯,坐累当诛,东京留守宗隽与温讯善,匿其断命以俟赦,乃得免,其馀连坐甚众,皆宗维之党 金中杂书云:吴乞买即位十年,储位久虚,粘罕利于㓜主易制,阴谋立阿骨怛之孙,而虑吴乞买将以子为嗣,乃创建三省,首除吴乞买之子为尚书令,阿骨怛次子骨卢勃极录尚书事,粘罕阳尊二人而处身于下左揆,立二太子之子为皇太子。丙辰年,吴乞买死,皇太子即位,粘罕阴谋既成,后以吴乞买之子尚书令者封宋王,阿骨怛次子录尚书事者封秦王,置两人于闲散,粘罕迁太傅,领三省事,拜都元帅,内外之政皆出于己,金主十二,年少,守虚位而已,秦、宋二王方悟粘罕之术。丁巳春,因群聚会所,谓宋王者以所受封王之命,掷于粘罕前,历吐胸中积愤,粘罕深被沮毁,包羞忍辱,亟归私第,感疾不起,是年十月二十一日死,国政复归秦、宋二王,遂去粘罕腹心之人,杀左辖高庆裔、山西漕使刘思,黜左揆兀室、右辖萧庆为庶人,粘罕用事日凡所施设,俱废罢。宗嶲,太祖旻第六子蒲路虎也。宗嶲所居官,必复租税,甚得蕃汉间心,然时有酒过,及除东京留守,金主亶敕令止饮,道有渤海僧以杯酒献者,即命敲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