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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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务策
又名:水原儒生禹夏永经论
作者:禹夏永

务本[编辑]

臣谨按自古圣王之治莫不由于务本故帝舜命稷

曰播是百谷孟子曰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

之有也贾谊曰衣食足而知礼节历稽前牒之所记

载凡为民国之大计者舍是而奚以哉夫天之生斯

民也非为其安居而饱食也盖使之服勤而食力也

故草木昆虫莫不自生自长于雨露之中惟谷与蚕

必待耕耘而成实饲养而成茧盖可验天心之使斯

民不敢安逸而煖饱者也是故降监于下而主宰于

上一视民德之奢俭而锡是年之丰啬所以周之良



士瞿瞿戒康以一年一日之暇为朋酒之乐而又为

之职思其居不敢怠荒七月之篇无逸之书皆以稼

穑艰难为务者此也顾今民心渐逸奢靡成风暂值

康年粒米狼戾而不知检民无服勤之心官无劝农

之政故自古东国之民无一年之蓄小值歉荒辄至

饥馑此其不可不严立劝课之方董率民人俾无游

手而为守宰者苟有怠忽于农政者其所洞惩宜加

于贪墨者然后庶有实效矣

守令之责专在于七事而其序则农桑为首盖农桑

盛而后民乐其业人齿自蕃而户口增矣户口既增



则不可逸豫而无教故兴之以学校导民于孝悌忠

信之域既振以文教则不可无武备故次之以军政

军政既修国势巩固而后均之以赋役赋役既均则

化理清明民无争讼之端故词讼之所以为次也词

讼既简则奸猾之徒感化而戢威自底于寝息矣词

讼之所以序于末也近来身居字牧之任者绝无以

农桑着意为劝课者殊非以七事责成之意也民以

食为天而民食之根在于农故农为天下之大本为

守宰者苟能殚心著效于农政则其馀施措之间虽

或有微眚细疵不害为大体之善故唐臣陆贽奏以



刺史令长考课准本界垦田多少为殿最此其深得

劝课之意也今之褒贬亦虞书考绩之遗制而黜陟

之目率多没无把捉夫以百里治民之绩形容于两

句八字之内而訾誉不以实政则是岂考绩之意哉

今若于褒贬等题以农政勤慢为移易不得之首句

次以户学军赋词奸中最著最蔑之绩为结句而词

奸元无二致粜籴系是民政之大者合于七事之目

而为等题切勿以微眚细疵加之贬目若事关民情

公体者大则状请罪状小则推治公兄而至于贬目

则必以七事为评品事著为令甲则庶有务农之实



效矣惩贪之典每以烹阿为言而烹阿之本由于田

野之不辟人民之饥馁则是知威王之治齐亦不外

于务农也此所以农政勤慢必为等题之主材俾有

劝惩之效矣

王者之政在于务农故虞史所以命稷也周官所以

置田畯也降及战国诈伪先而功利尚故不复务本

而事末惟秦用商鞅力农功遂霸西戎而专尚惨刻

无宽仁之德故秦之亡始于商鞅云者此也然能使

国富兵强成一时之帝业亦由乎力农也自秦汉以

后则劝农之政寝衰不闻于世而如晋隋六朝之间



能得一时之小康亦莫不由农桑之务也洪惟我

圣朝立国勤俭导民以务实之政故虽当龙蛇之变

六七年抢攘之际犹有馀储以为资饷矣数百年来

升平日久民国无事俗尚渐入于侈靡以务本为羞

耻以游谈为高致游衣食为得计故村无力穑之家

官无劝农之政在今董饬之方宜自朝家别般讲

究严立科条然后庶有实效矣盖中原则虽其历代

沿革之不同各州各省皆有均田劝农等官而我

国则专畀于道伯邑守今若于各道各邑仿周家田

畯之制择置农官之任于各坊各洞而极选该洞士



族中有地阀风力解事人差出若或推捉使役与他

任一例则名以士族者必不肯随行既不肯随行则

亦必无殚诚著效之理矣此则其差出与邀接一如

校院斋任例而举行凡节且仿乡约例著为节目每

于岁初邑守出坐客舍正厅邀致各洞农官叙礼设

酌面饬劝农条件盖必于客舍正厅者以分忧职责

中最重之民事将畀于农官故坐于殿牌奉安之

所使听之者有所警惕而奉行焉又其节目则以一

洞之民户各从其附近为五家统而合二统为一邻

则一邻当为十家矣凡有患难忧故自其邻中相为



顾助而又就其一邻中择其勤干者定为邻长使之

董饬一邻使有牛者助无牛有种者助无种若有疾

病患难未能及时耕耘之家使其邻中齐力耕耘之

又有盲病孤寡之无子女者勿入于十家之数而别

录于统中使之庇护而助其农又或有无粮无种而

自其邻中力不能助者农官使其副任具由报官以

给种粮俾无失其时而乡曲人家或有数三孤村不

成一邻者此则各就其附近村分定又或有一村十

馀家自成门巷而与他村相远者此则不必以一邻

十家为准随其所居地势便近而小或至七八家多



则为十馀家一任其方便 近来外邑一有朝令不计民情之便否只用一切移

易不得此宜预讲者 自始农时限毕锄每以十日枚举其作农

形止及农户勤慢使其副任具由报官 随便付呈若官门稍远则

不必以十日为限惟当随便 又于秋成毕后十月初旬邑守出坐

客舍正厅邀致各洞农官叙礼设酌以酬一年之劳

而亦当有赏罚然后当为劝惩之道此则考其一邑

中最著勤劳有显效者一人以官耗五石特施赏典

又考其最慢蔑效者一人坐之堂下飮以罚杯以示

羞辱笞治副任而邑守即以举行形止枚报巡营此

是节目之大者若其详细方便之道惟在自朝家



酌量于古今时宜而讲定颁示于各邑以为成宪则

务农之政大有所益且于邀见时详问一洞之农形

则农户之一年所得孰丰孰歉亦可详知矣其于籴

税收捧之际必有预为商量者矣曾于先朝以警

民编戒谕歌真谚翻誊颁示八方使村里妇孺皆为

传诵于农场其时民间莫不庄诵德教其于孝友

睦姻之道自有观感兴起之效矣行之一年无复董

饬者故因至寝废今至三十馀年之间无有知者此

宜更为颁示使农官晓谕民间以为歌咏俾作农讴

野歈亦于春秋讲信之际歌和唱酬以仿周家歈豳



风之义则亦可为牖俗之一助矣大抵凡事每有始

勤终惰之叹故恬嬉忨愒为其痼弊劝农官自是

国典所载而寝废多年更不修举致使祖宗朝良

法美制徒归后世之文具可胜叹哉此等节目殆若

迂阔且涉烦琐而三代圣王之政元非别般高远之

事皆以务农牖俗为治国之本况后稷之教稼穑田

畯之劝农夫亦岂无节目之详而无为而化哉但其

法之不传于世耳今当国用民食之渐艰苟以此为

定制而其所力行而著效则专责于道伯邑守俾考

其勤慢而董饬之庶或有岁计有馀之效矣且自



朝家申饬道臣或绣衣就各路农官中能为著效兼

有才行者一二人以为荐用耸其瞻聆则人不以农

官为贱而必当殚心著效矣

汉之贾谊曰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此犹泛言游

食之十倍于耕者也近来则十室之村农之家一而

一室之中游食者为十耕者居一倘使贾谊言今日

之势则虽谓之一人耕之百人聚而食之未为过也

今以一夫百亩之所获计其所费殆若得不补失而

通计一年所获于一国之中则莫如农利之为大而

顾今俗习苟非至迷至愚之类元无以食力为心皆



以游衣食为能事盖终年勤苦水旱风霜之灾所馀

无几而又不堪官谷身布之征索一朝见不稼不穑

者之能食能衣艳羡而慕效亦是蚩氓之常情也顾

其衣食之道俱为出没京乡如非欺人而取物则惟

是饰诈而牟利也故词讼之繁兴奸猾之渐炽职由

是也而以至于骎骎然无所不为之域民志之不靖

世故之多端皆是不务本之致也若此不已则莫知

其毕境之至于何样世界此实隐忧之大者也此宜

设法严禁乡人之非文非武而长留京中者一并逐

送本乡使之归农其无故留接同为牟利之主人亦



为抵罪且自本官严明搜访于各坊摭其无故离家

浮游京乡为游手者抵罪征罚俾各居家而为业食

力则庶可有补于务本之政矣或者以为游手之散

在各坊顾非一二而搜括逐送之际幷侵其许接之

主人则又生京乡搔扰之一弊而徒贻法令之烦琐

云此有不然者宅不毛之罚载于周官各随五亩之

宅而罚其不毛之际何独无搔扰乎造言乱民之刑

著于周礼乡三物纠万民之政亦可谓搔扰乎刑期

无刑夫子有训导彼游手务归本业俾无陷于奸宄

之辟实合爱欲生之义也古之设法盖出于利民导



俗之意而寓刑于公无一毫私意之低仰故民赖以

安而后世则用法之官济私于法任一己之喜怒故

民不得安是岂法之罪哉粱肉自是补元之物而气

有时阏故药石之不可不用也礼乐自是治平之具

而化有时阏故刑法之不可不措也顾今世道日下

俗习渐渝倘不以法令董威则其何以自底乎淳煕

之域乎民国之本惟在务农苟能设法严禁京乡之

游手俾各居家为业而课之以农桑之政则虽有一

时搔扰之为弊一年二年渐渍而成俗矣公私利益

孰有大于此哉



农家所收之多寡专由土性之沃瘠而亦系人力之

勤慢盖以我国土性而统论则最腴沃者湖南也其

次湖西也岭南与海西之土坚沃相等而坚者坚硬

之谓也故必待人力之勤而所获能多西关之土坚

与海西等而沃则不及关东关北皆是穷峡故其间

虽有开野处数三邑之稍沃统以言之则俱是瘠薄

也畿甸则比诸关东北差可谓稍胜而不坚不腴最

居六路之下盖两湖以其腴沃故所收自多而民物

殷盛岭南则坚沃故力农之家为能多获而殷富西

关则沃虽不及海西而力作故故多富饶海西则沃



虽胜于西关而勤力不足故多贫户关东则地本硗

确惟务山耕宜其所获之不多此其土性与民俗之

各自不同而亦由乎劝课之能得其方而后庶无艰

食之患盖后稷之播百谷非但教之以稼穑之方而

已亦相土性而各播所宜之谷也夫旱田水田均是

民食之所自出者而今之俗习贵禾稻而贱杂谷故

专尚水田馀事田农此所以一或失稔于禾稻则民

食随艰者也且注秧自是禁令而高燥无水根处不

得已注秧以待秧雨之一霈固其势也而今则民皆

懒农专事广作虽其可合水种之处亦皆注秧此所



以一或秧雨之愆期则举至陈废者也关东诸郡皆

山峡而小开野俗习专尚火耕以其用工小而便于

广作也民既专力于火耕故虽有可合水田处亦为

等弃此所以山田一或值涝失稔则民皆流离者也

历家节序虽无前后之或差而农谷时候自有古今

之不同大抵百谷各有早晩而要其成熟之期自有

日月之大限盖禾谷则一百五十日田谷则一百日

为大限故禾谷之最早者或在一百数十日最晩者

或在一百六七十日田谷之最早者或在九十日最

晩者或在百数十日而要其归则俱不出大限之内



外也夫自春分至霜降其间日子每为二百二十日

内外此所以禾谷之不能再耕而田谷之能再熟也

然在前则节候若差晩大暑在于六月念间而霜降

又在九月晦前则其间日子为九十馀日故六月念

间根耕者能趁霜降而成熟矣近来则节候虽如此

而若至寒露以后谷不能成实农民不知此理而徒

信节序晩时懒农者每每失稔凡此三四条俱系农

家得失之紧务宜有牖俗劝课之方而亦非致烦于

朝家命令者也此所以宜置农官于各坊各洞使

之随便劝课亦自朝家撮辑农家要务颁示各邑



坊曲使闾巷袯襫之辈咸知圣朝务本之德意

又以农政勤慢为守令殿最则必有著绩之效矣虽

然民犹水也因其势而利导然后必有从如流之效

矣若但以勖尔促尔为劝课之政官人四出有若催

科则反有几于柳宗元所谓虽曰爱之其实忧之者

亦惟在于任事者之善不善矣

耒耟即神农所以教耕之器也至若镈戽等属皆是

后人随时创智教民利农之具也近来人齿渐繁土

地极贵而土性自有高低干湿之不同高干宜旱田

低湿宜水田又有不干不湿既不合于旱田又不宜



于水田公然抛弃腴沃之地者多诚可惜矣惟我

孝庙于燕沈之路备烛稼穑之事灌漑之利莫如

水车御极之初以其制度下于庙堂审其便否传

布外方猗欤圣祖为民重本之德意勤挚于

天步艰屯之际谛审其制于路次有此传布之教

矧今人多土贵之时尤宜此制于干湿不适之地倘

使忧国如家之臣苟究便民利农之方则可使田野

有以日辟旱魃无所为灾而盖其制度则曾有一二

儒生辈按制创机略蒙其利者惜乎其力绵而财绌

不能博施于远近也况今工匠之才比古尤巧诚若



自庙堂申饬各道各邑申明劝农之政而就其创制

宜灌之地或贷之以还谷俾为造机沾漑之方其为

民国之利有不可量者矣第今俗套元无诚实做去

之意每事只为依样塞责或操切己见不使玉人雕

琢及偾事之后乃反曰制度之不便此所以难于断

行者也若使识者商量其制于便宜之间则宁有利

于燕沈而不利于我国之理哉惟在乎行之者之善

不善而倘有力行则庶为务农政之一助矣

孟子曰仁政必自经界始我国量田盖是正经界之

遗制也把束无差沃瘠分等而公赋民税俱得其宜



矣第今八路通行之量案皆是三去庚子前后所成

者也间或有改量之邑而统以言之则皆为百馀年

之久故山川变改陈起互换村落迁徙腴瘠随移富

民饶户广垦无主之陈而徒归漏结败村穷巷渐废

元帐之量而犹征白地前者三四等沃土今为薄庄

而尚责高税昔之五六等瘠田今为膏壤而犹纳轻

税海泥山岗无片土之陈吏橐徒富公税无加川成

沙覆无半亩之耕量名自在民赋莫减此所以改量

之为今日急务也然而公家利害民情便否专在得

人若任非其人则分等高下惟系富民行赂之手段



裁尺阔狭适为奸吏招货之渊薮矣向者一二邑改

量之后民怨至今不已岂法之不善哉实由任事者

之过也今若先募民情于愿量邑而别择刚明有器

局通敏之良吏畀之以田政明定赏罚之典苟有把

束间隐漏者及售吏奸招民怨者则断之以当律倘

能悉心董饬公无所遗民无怨咨者则褒之以殊典

俾知有所惩劝而遍行于八路各邑则朝家税入

自裕而民无白地之冤矣虽然改量之际民之称冤

者抑有其故盖各邑陈起之或多或少固其常也新

起若多则比诸旧量元摠可以有馀今陈或多则较



之旧量元摠必有不足而每自度支裁抑比旧摠有

馀则无弊捧量较旧摠不足则执頉退量故各邑勒

加其不足之结数于元税中此所以民冤之不已也

均是朝家之土地人民则结数剩缩但可从实而

已岂可勒定而比摠以致一毫民情之不便也哉且

以分等言之土性之腴沃三南为最其次两西畿甸

最为瘠薄而结负等数则畿甸虽下于三南反高于

两西此为畿民之冤也盖丙丁以前则两西屡经抢

攘人民凋残土地荒芜故当初分等之际宜乎其然

而今则片土皆垦旧量中长广百尺之田几尽为倍



今若改量则虽不加等朝家之所得结数当不

知为几许矣

我国灾政及于水田而不及旱田者盖以旱田之一

年再耕故为防其不为根耕图入灾頉之弊也而第

瘠薄硗确之田年久陈废未免白征且无主闲陈可

合起垦而一入税案则后虽陈废犹且征税于当初

起主故不敢生意于耕垦者多今若遍审此等处硗

确薄土则加以续字于元帐许其随起随税无主闲

陈亦许是例则民无所冤而垦陈者必将逐年渐多

此亦为务农政之一道矣



孟子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老者可以衣帛盖生民

产业衣食一般而绵麻苎则各有土宜惟蚕农无处

不可百树之阴无非害于谷者而桑阴之下则谷自

茁茂可见天地生物之初为吾民衣食之意也曾于

先朝有树桑之令而各邑守宰继有督迫摘奸

之举故民人辈未暇种植举皆折插桑枝以为弥缝

经过之后官不更饬民不更树因为废阁若使为官

长者克体朝家劝课之德意谆勤教诲殚诚董

饬以不懈不迫之间磨以岁月则不出数年可期桑

阴之菀然矣故相臣李元翼按关西时教民以蚕农



又于安州之七佛岛亲检树桑至今数百年遗化成

俗皆知务蚕而关西细䌷最称于八路此可见导俗

牖民专在于实心劝课者矣

化俗[编辑]

臣谨按孟子曰王者之民皡皡如也霸者之民驩虞

如也均是民也而王者作则其民皡皡霸者兴则其

民驩虞以至齐紫之价倍楚剑之瘢多无非上行下

效之验也夫唐虞之际运值亭午俗跻淳煕而犹虑

五品之不逊命契为司徒而教之矧今世级渐降民

俗日渝凡系教导之方政为当世之急务而教莫大

于蒙养学莫善于践实盖孩提之时俱有良知而物

欲未杂聪明有专此其宜于教导之时也且小儿辈

每以先入之言为主而鲜忘今之教儿者必以史略



为初学之门路而天皇以后历代事迹多错落杳茫

有非小儿辈所能领会至如小学则乃是日用常行

之实事也故易乎入耳而透心若其字句间深僻难

解者姑且阙之先就易晓处次次诱掖而诲成则知

与文就教与心融渐渍于爱亲敬长之礼忠君事上

之义文思进进以至于通史经传则庶可复教五品

之遗化矣教儿劝读之方虽非家喩户说勒令强从

然化俗囿世之道亦在于耸劝作兴之政若于八路

三百馀州自朝家一从邑之大小而划给储置米

大邑则限十五石中邑则限十馀石小邑则限八九



石而颁之以节目每年四孟朔无论文南武使其邑

倅请来邻官或邮官设场开讲如白日场例勿拘地

阀咸聚一境之童蒙考讲小学而通计四卷之讲记

计画出榜后又为制试并计其分而施赏且设馔设

乐而耸劝之取额之数施赏之物俱定于节目间毋

使邑倅操纵阔狭而大率额数则大邑二十人中邑

十五人小邑十人为元额赏条则纸笔墨从优磨炼

而且于岁末都计四朔之讲记报于巡营自巡营计

道内之居首别加褒赏以为耸劝且近来外邑学宫

徒为起闹纷争之场故稍欲操行者羞为之投迹名



以士林而文识蔑如至于享礼摄仪之际殆不成样

此固寒心之甚者今若设法定制取其班族中能通

小学者入录儒案而其节目则以小学讲三次入格

之童蒙籍以记之及其成冠直录衿案且所谓西斋

校生尤不成样全无一字之能识者此亦取中人子

支之入于小学赏格者待其成冠以次入录于校生

案而自来目不识字之类汰定军保事严立科条著

为令甲颁示外邑俾作永久遵行之道则各邑士民

皆知小学之为重莫不耸劝此非但文风之可以兴

起亦必有幼学壮行之效矣或者以为小学讲自是



朝家定式故各邑例有捧讲报营之规而未见实

效安知此亦不为文具徒贻外邑纷挐之弊乎云而

此有不然者彼所谓小学讲元无归属宜乎徒其名

而无其实此则朝家既给施赏设馔之需且与邻

倅合坐开讲明有定制且以小学入格为入参衿录

之阶梯而未通小学者虽世入衿案之子支不许入

录又非世入衿录者既是班族而能通小学则直许

入录事永为金石之典则为官者不可不以小学讲

为一学校之政为班族者亦不可不致力于小学校

生子支亦用是例而不能参讲者汰定军保则亦不



敢不小学为业岂可以无实效为虑哉且近日经费

虽曰渐缩通计三百馀邑一年所费不过为三千馀

石苟能因此而有补于兴学化俗之政则决不可以

此些少之费为拘且于各邑所在常平谷中随其邑

之大小或四五百石为全耗条分还取耗为需用则

亦无取办之难惟在乎断然行之而已矣

自古世道之污隆系乎民俗之奢俭而风行草偃亦

在作兴之化以今极侈之风宜轸导率之政夫天地

之生财也有限而人之用财则无节古人之于房屋

老病者处于温突而少壮则俱为处冷故人能刚劲



而小病今皆各房而煖处故人家一年柴炭之需与

衣食等古人之于飮食皆有定时而今无限节自朝

至暮专事饱啜故富家鼎铛无乍冷之时古人之于

衣服以表贵贱故儒为儒者之服而阔袖峨冠贱为

贱者之服而毡笠狭袖市井闲杂则圆冠周衣而吏

胥不敢着苎矣今皆一般冠服元无等级老少异粮

自是经文而今之少壮皆极膏粱老者衣帛自是圣

训而今之少壮皆着细䌷𨱎铜器之贵者而今则皂

隶之贱泡菜之妪莫不以𨱎铜为器用婚娶礼之大

者而今则年未成童已行夫妇之礼费了许多钱财



裁作无用之衣服不过一年身长衣短公然抛弃新

婚之所谓盘床渐至侈滥侔拟宫家甚至于菜器醢

楪之莫不俱盖此莫非天物之暴殄也富者如此故

贫人效尤嫁女娶妇之际倾产鬻庄而或因此而至

于过时其他法外侈滥之风指不胜屈云鞋道服莫

辨吏隶之子帷轿绣帘浑坐市井之妻骢帽貂扇岂

合宰屠之贱幅巾方冠胡为医译之家营峻宇者耻

其宇之不峻于邻宇骑骏骢者羞其骢之不骏于他

骢京中如此乡谷效尤瓮牖绳枢之子皆耻农夫之

名常贱军保之属滥冒幼学之称妇不织尺布而衣



则阔袖身不耕一亩而食则满盘此皆民国俱竭之

弊而廉耻之日牿贪黩之日炽莫不由是在今矫救

之策惟在导率之以节俭若于朝廷之上先尚朴

质之风凡于政注之间必曰某也之人器可合某窠

而俭德不足某也之才望可堪某任而侈习未改以

侈俭为人物取舍之机至若儒士之于陞庠初仕一

视其人谆谨浮轻奢华节俭虽于乡曲韦布之来留

京洛者一视其人淳厚朴俭而尊尚之亦从其人之

浮浅奢靡而卑下之至于吏胥皂隶之类亦从其服

着之奢俭而明示好恶之意则化俗牖民直一反手



间事耳至若衣服飮食亦当为阶限而品节之矣士

庶之年未满五十者使不得着䌷婚家礼币士庶用

绵䌷大夫用无纹宴飮馔品无过六器使星茶啖食

馔一从品秩而定其器数自一品与道伯及绣衣出

疆使臣定以十器自二品至堂上定以八器自堂下

至九品定以六器明有定制则品物之中虽或有侈

俭之各自不同而盖加髢设禁之后贫门寒士不以

无髢为忧今若断行此制则上行下效节俭之风自

然成俗矣近来俗尚每以衣服之华侈器用之奇巧

飮食之丰享为繁华气像而倘使衣服飮食一出于



俭约而节用以致公私峙积民国富饶而上下老少

各得品节而和乐无愁困之态则其繁华气像孰有

大于此哉自三代以下俭德最称汉文之世而豪华

亦莫如汉文之时夫以天子而衣皂绨将相而乘牛

车斯可谓朴俭之至矣而国有红腐贯朽之富民有

纹屋绣墙之饶老者醉饱而戏嬉如小儿状乘牝者

摈斥之不得与宴飮青史黄卷光辉照烂千古豪华

岂直如一时俗尚服饰器用之侈靡也哉此所以世

道之污隆系乎民俗之奢俭者也

国家之有纪纲犹人身之有血脉人而无血脉则不



能运动国而无纪纲则无以制治盖堂陛之尊严者

纪纲也上下之维持者纪纲也法令之通行者纪纲

也名分之不紊者纪纲也纪纲立则不借雷霆之威

而人畏之不饰𫓧钺之诛而人惧之尊卑如天地相

须如肢体流通如江海等截如阶级虽以贲育之勇

不可犯仪秦之辩不可乱此君君臣臣之分上上下

下之礼所由生也一或隳弛变怪百出此今之最可

忧者也盖纪纲之不振专由乎朝廷之不尊朝

廷不尊故百度隳弛大臣不重而庶僚有轻侮之习

守宰不重而小民售轻蔑之风上有独运之圣而



下无对扬之休上有若保之德而下无苏瘼之期

铨衡之不公刑法之不中贿赂之肆行贪墨之不惩

军兵骄悍蔑视将令吏胥奸横愚弄官长常贱而凌

蔑士族年少而凌踏长老奴主之分或绝夫妇之伦

或斁此皆纪纲不振之致也甚至于乡民因憾驮赂

上京要为图逐官长之计者比比有之而亦不无毕

竟售计之类到此而乡民之轻侮朝廷朝廷之受

侮乡民莫此为甚此于平常无事之时其所颓弛废

坏一至此极民不畏法略无统戢若不大加惩创别

般振刷而一或举国之大歉出于公私俱匮之时则



小而弱肉之强食大而官物之抢夺脱有不虞之变

出于仓卒之间则骄兵悍卒莫可统领而调制以致

其死力矣思之及此宁不凛然盖其惩创之道振刷

之方既不可以徒法严束亦不可以全尚宽弛惟当

大小精白上下励翼凡百施措务在于不刻不弛之

间今日行一实政明日行一实政以至一年二年然

后渐臻于纲举目张之域矣虽然其精白励翼之道

岂有他哉古人有言曰如在堂上辨堂下人曲直以

我殿下日月之明端拱于朝廷之上圣学而

本源澄清世道而万理俱烛凡自大官以至庶僚察



之于奏对进退之间政注施措之际则其孰正孰邪

孰忠孰诈谁是窃位苟禄之人谁是凭公营私之辈

孰能不挠而自守孰果乘时而谄附清白贪墨之辨

为国护党之分必有莫逃于渊鉴之中矣其于淑

慝之别断之以雨露霜雪毋或念其先而曲为假借

爱其才而加之容贷使无所怙恩而固宠依势而卖

权或弃短而取长量才而授器凡于内外历试之地

一以公正董饬俾各殚诚而尽职内而大官卿宰至

于庶僚外而方伯连帅至于守宰邮镇无一不出于

精白励翼则何患乎纪纲之不立颓俗之未化也哉



近来习俗之日渝懒农之成风民产之益艰多由乎

杂技盖博奕樗蒲从古所有近日所谓八目之戏殊

不知创自何时而自朝士士族至闾巷小民及乡曲

袯襫樵牧之辈莫不成风不知岁月之明来暗去蛊

心溺志以至于败家荡产而盖其为戏也率多闲杂

无赖之类故其言辞乖悖举措骇妄而班常杂处促

膝尔汝虽朝士傔隶混无等级而骎骎相染近日士

夫子支之口习轻贱行止淆薄职由乎此况且霎时

一掷之间十金百金随手散尽以至荡败己物之不

足又诱引他人之子既倾其产被督他债计无所出



毕竟转入于奸宄之薮乡曲农夫亦皆效尤既卖其

农牛农粮以至于卖衣鬻鼎又取佣雇之直于富饶

之家而不分昼夜埋头没身坐失节序废弃农业竟

至乎身布官谷之莫可了当而酷被推剥则良民化

而为寇贼顾其为戏则虽似细节若论时弊之最切

则无如此戏之为甚况其所戏设为八目象之以人

星禽兽畜物而互斗相食此实前世之所未有而自

中年以来渐炽者也诸般杂技之误人心术者非不

多也而未有若此之甚大小民人之靡然沈溺又非

酒色之比若不及今严禁永革则其为俗习农政无



穷之弊有不可胜言者在今矫弊之道宜有严立科

条朝士则永杜清要班族子支用以限己身充军之

律自闾巷吏校以下并用治盗之律使国内更无此

戏而后生辈因不复知则其为民国之利益有不可

言而亦为兴化之一助矣

曾于小学讲习之议又有一说焉夫法令虽是自

朝家出而实为大小民人所共由之门路也奸细者

流或不无知而故犯者而蚩蠢之氓率多无知而妄

触此犹孺子之入井与其极之于既溺之后曷若预

为其未入之道哉国朝所用律文曾有经国大典



续录列圣受教大明律续大典故编帙浩繁按法

者犹难于遍审矣一自通编刊行之后金科玉条粲

如指掌虽深文老狱之吏低仰锱铢不得而第愚氓

辈既无以详知某犯之合某律污吏辈或不无掩置

律文舞弄威福之弊今若自朝家广印通编颁给

于八路各邑使各坊各洞之执纲一一誊书自官考

准踏印以给洞然晓谕俾愚夫蚩氓咸知罪犯之惟

轻惟重俱有当律则智者遵而不犯愚者畏而谨避

为官长者亦无所掩置律文擅作威权矣且令各坊

随毁随誊告官踏印而留传俾与亿万年无疆之



宝历相终始则庶可有补于刑期无刑之化矣三五

上世则风淳俗煕上之设教如天之不言而品物咸

遂下之趋化如水之顺流而机心未萌降及殷周犹

有诰誓之文矧今淆漓渐甚诈伪多端董威之政惟

在乎严明和关则颁示通编正是今日之当务也 通编

篇帙浩多六典中就其禁令刑法条颁示宜矣


歉岁补赈古例则然而第时有古今之异而不可胶

守事系便否之间而所贵裁定盖民习之渐滥军丁

之难得实为目下第一痼弊而无论补赈补役所谓

空帖发卖之价不过为十馀金故能办十馀金以上



者则鬓悬金玉坐免军保而至贫无依之徒办得无

路犹在军籍盖空帖满万朝家所得不过为十馀

万金而先失丁壮军万名已非得计又况万名五年

之身布为十万两而为此十馀万金一时之补用既

失丁壮军万名五年之内又失十万两身布此其轻

重利害之较然者也且公用所需之空帖若满万则

自下寅缘售奸之数又不知其几此亦难杜之弊源

也军保贱隶鬓悬金玉身免行伍则滥习渐长凌踏

贫贱之班族势所必至而名分随而隳乖此系纪纲

之大者歉岁一包谷之价殆至五六两费了数包谷



可以得金玉之阶故立视其亲族邻里之将死曾不

以升斗相资专为输官得帖之计民俗之偸薄职由

是矣且金玉系是朝家爵赏而因此空帖之故宰

相吏胥之墓奴庄奴莫不悬金玉而中间诈伪又是

百端此皆屑越之甚者也此宜从今以往无论补赈

与补役凡空帖发卖之规一切革罢专以金玉为

朝家褒赏之典使民人辈咸知金玉之为不可易得

褒赏之为不可滥受而苟有好义之民欲补赈财与

国役者听其愿纳各随所纳之多寡自该道营邑据

实启闻后特施褒赏之典则其于军政国纲民



俗俱有所益者矣

国典虽不许纳粟帖免役而每于歉岁空帖发卖

之际食粟之民谓以不得免役不愿应募则为官

长者急于发卖补赈且以要己誉从民愿为事辄

许以免役此所以因空帖失军丁之由

空帖发卖之法如得永革则又有一段变通之事盖

救赈既是朝家之大政而富民饶户立视其邻族

之朝夕塡壑无意救济亦非人理苟有竭诚周恤使

将死之民赖以全活则朝家宜有别般褒赏之典

而虚实相蒙之弊亦不可以不察此则宜于设赈之



时自官精抄饥民计其户数口数而划付富民使之

救活而能活五户二十口以上者给折冲阶 一户未必为四

口户数则不必以五户为准只以口数准二十 十户四十口以上者给嘉善

阶而官教皆书赈字自二十户八十口以上勿书赈

字俾许来头巡将假将等实职之阶梯自三十户一

百二十口以上直许以同知实职追荣四五十户二

百口以上直许卫将过二百口以上随其著效或许

边将而虽云全活几户几口若于其所居洞里有一

人流离饿莩者则非所以周穷恤饥之义也赏典勿

施事并成节目永为遵行之道则饥民有所赖活而



民德亦有归厚之效矣

朝家于街路流丐之类轸恤之德意诚挚矣当寒

则结幕而庇之或令赈厅给之以衣资今无容更加

恤典而第天之生斯民也宜无弃物而彼皆幼失父

母无所教养懒惰成习遂为行丐屯聚街路终日以

口腹为事而无所攸为此实天之弃物国之弃民也

而欲与岁长渐入于奸宄窃盗之薮此莫非朝家

之赤子也诚为矜恻今若自朝家申饬五部分属

于都下富饶之民俾之衣食而使唤既为衣食则便

是雇奴也如有不服从者小则董绳大则告于当部



及法司而严治彼既游衣食厌事之徒习与性成有

若鸡▼(牧+鸟)之难驯宜无乐从之理矣严立科条如或厌

避服力背其主家更为接迹于街路而复踵行丐之

习者则自当部推治后还属主家事明为定制俾其

骨渐劳久久成习则可化为良民矣至于外邑则

亦令其地方官搜访各里之行丐问其所居邑里并

为成公文押送而又自该邑问其所居坊里付之于

其邻族之稍饶者俾之衣食而使役则隆冬积雪庶

无颠连街路之类而亦有合于周官死徙无出乡之

意矣庶或有补于圣朝保民之化矣或者以为此



若衣食使唤以至年久则或有压良为贱之弊云而

虽限己身为雇奴犹贤乎为行丐矣良之为贱何足

道哉

用人[编辑]

臣谨按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又曰赳赳武夫公

侯干城书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盖谓文武之

多才而官不可以不备也然人之才能如在礏之玉

抵掷之则瓦石𤧫琢之则圭璋也而随器任使有似

乎梓人之理材大而宜栋梁小而宜榱桷苟求其全

则耀乘之珠不能无类连城之璧亦或有瑕而苟取

其宜则溲勃之贱犹能疗病尺寸之朽尚可构厦故

曰才不借于异代此自古用人之大经大法也然人

之才德既难兼备则与其才有馀而德不足无宁德



有馀而才不足盖有有德无才之君子未有无才有

德之小人盖君子多重厚故重厚者或致迟钝而失

机事小人多伶锐故伶锐者每致轻率而误机事失

与误均为之害于政而失机事之害犹农家之失时

贾人之失利误机事之害犹医生之误药奕者之误

着夫农之失时者或可以望秋且可待明年贾之失

利者尚可有小收亦可图再举而至若医而误药则

大可以杀人小亦贻终身之痼奕而误着则大必输

全局小亦无分功之望此所以失与误之为害悬殊者

也虽然鉴别既难恢公无路故自古循资之法所由



始也逮我圣朝亦用是例而至于落职失仕之类

则又无以循资迁转也故我殿下特下饬教于两

铨每轸疏滞之政此实前代所未有之圣德也而

循资之中迁转迟速犹系铨家之颜私疏滞之际甄

复久近皆缘势路之紧歇故登科数十年或有未经

一麾与一台而到老坎坷者或有释褐属耳吹嘘汲

引联翩内外者顾其地阀人器元无尺寸之短长而

穷通相悬此所以世路之日就污下而趋附者也又

以我国官方言之内而百各司自文正以下至奉常

宗簿等寺文参上元定窠不满五十而荫参上窠则



为百有馀数外而三百馀邑元定荫倅之窠为一百

六十馀处而文武应差之窠则犹不满此数虽一一

计年循资一一计年疏滞宜乎登科者之沈屈况于

其间有势路颜私之紧歇取舍者乎此所以外邑守

宰文荫武轮差之论每出于无势者矛盾于有势者

也虽然通计京外无势者十居八九而有势者十不

满一二玆法之行悦之者众而悦可以致和厌之者

小而厌不至召灾此又今日所可断然行之者也

有国大政在乎用人而用人之道自唐宋以来至于

我朝专取科目盖周之宾兴汉之贤良固是美制



而降及后世私迳渐开公道莫挽如曹操龌龊之奸

雄皆以孝廉著名又况世级已在数千年之下乎人

之才行本非著形之物其所汲引荐拔惟在乎势路

情门而所可明见工拙易为取舍者惟制述讲经而

已一段公道莫如科目之为便此所以取人之专用

此道者也国朝盛世亦有以德行才艺为荐法而

硕德宏儒彬菀于其时以今世道若用此法则决知

欺世钓名之习循情任私之端反生一弊而钓名者

犹可为收敛外面循情者亦必有顾瞻人言而其所

被荐者犹贤乎放倒廉耻图占科第者矣今若更设



荐法每于岁初内则时原任大臣冢宰宗伯泮长搜

访京乡各荐三人而毋用纯色人外则方伯各于所

部界内荐如其数而勿拘地阀年纪一从人器才德

极其搜访荐闻亦毋用纯色人以为次次收用而

拟用之道须参互于文荫之间而每年如用此法则

亦必有人多窠窄之患矣宜就式年文科而半减其

数又于每都政初仕之窠参半拟用则庶可为区处

之道矣又若以被荐进身之人入于贪污之科而被

人弹劾则朝家别加严核苟有真犯因为削荐而

终身不叙苟无其实而出于媢嫉则律用反坐如是



定制则为士者自有饬躬操行之心而及其任职居

官也亦必有秉公励廉之效矣且或因此而有孝廉

贤良之名则犹可为存羊之义矣安知来头亦岂无

因是而兴起士林之风也

武弁自是弓马出身者也故方其设科也虽有单技

两技试取之规而其在肄业之道则例有骑射步射

柳片等各技无不炼习及其登科以后则所谓荐取

才不过依样数技而已一入仕路抛弃弓马专事钻

迳媒进故每于试射时十巡无分之类比比有之将

焉用彼武哉夫用人之道智略为上技艺次之而智



略非学习而可能者所可肄习而能者惟技艺也故

当其未登科之时由其肄习而各技皆得精练若于

登科之后又以技艺为进取之阶则出身之技艺愈

当精炼于未登科之时矣朝家于禁军骑士辈试

取居首备拟初仕虽有定例此惟一窠故人之视者

殆若天上之物初不以较艺为心徒以奔竞势路为

事今若以宣荐禁军中特以初仕四窠定为取才窠

又于副荐骑士中以初仕四窠定为取才窠而每于

大政时骑判前期试才而取其优等以次排拟于初

仕以其馀窠分排于三厅事永为定式而若初仕窠



窄则虽于散政以次排拟而取才优等人未尽区处

之前切勿以他人备拟则禁军骑士辈自无纷竞势

路之习而惟以技艺之极精炼为期矣至于宣传

官自是近侍之班也其所拟选之道与文侍从无

异此则不必以试射取舍而如武兼守副则虽云陞

六迁转迟速惟在乎势路紧歇故有势者朝出六而

暮经佥无势者淹滞四五年不得一迁若于大政前

咸聚应出六之类试之以各技以次排拟于迁转之

窠而迁至都判以后则系是字牧之当次其所选用

在于东铨不必以取才为论至若未及堂上而罢散



之类则其所甄复之难尤倍于初仕故稍有势力之

徒寅缘营阃冒托城役军器等修补名色而图为陞

资蹊迳故所谓修补率多无实此已寒心之甚者而

此犹有势者之所可图者也至若无势冷弁则徒为

逐年奔走于势利之门以至败家而虚老掌铨之家

虽号秉公者亦无以逐人尽拟而裁择可否之际物

情哗然苟究矫弊之方则莫如取才此宜于大政之

前预定取才复职窠几许永为移易不得之令甲而

咸聚京乡落仕之类试取各技拔其优等以次排拟

而大政时如无复职窠应出六区处止于大政而散



政则皆以入格人为先甄复入格人未尽甄复之前

切勿拟他人事严立科条则凡为武弁者必当专习

各技而铨家惟当按簿排拟而已其于恢公抡才之

政亦为一助矣

弓马不过武夫之常技也至若将帅之才固不在弓

马技艺古之羊杜元非身亲弓马者也诚若专以弓

马而取人则奇才伟器易归遗珠此则弓马之外亦

宜有简拔之道惟我成庙即东方尧舜也人才之

彬菀莫如其时为盛而其于文武培养之方靡所不

至既令政府六曹馆阁堂上抄启文臣使之读书又



选武臣之有操行才艺可任大事者从文臣受读史

记此可为百世之徽范今若自朝家别加抄选有

器局才略之武臣使之受读史记及诸般武经贯通

古今之治乱晓达兵家之机变以次需用于近侍之

职试其抱负以为方来之大用则既尽甄拔之道于

弓马之中又尽成就之方于才器之间斯可谓两得

而无遗矣

武弁之设为荐法分属三厅犹文科之分三馆而文

科则分馆之后又有台通弘录故方其分馆之时元

无预定圈额之例应入槐院者则一幷圈取其馀分



属于国子芸阁而铨曹随其人器收用故元无未分

馆空老至于武弁则方其荐圈时预为议定额数而

参圈诸人各济自己之颜私于定额之内故每于荐

席辄致纷挐虽其地阀人器优为宣荐之类因此而

公然见漏一年二年徒费岁月而遐土无势之冷弁

终至无荐而空老顾今科时观光之徒率皆乡曲图

免军保以出身为荣之类而名以班族者相戒以切

勿操弓以此之故朝家虽有乡骑士劝武之令甲

而切无愿入者好身手奇男子既不屑于畎亩而不

文不武公然为游手此实可惜盖宣荐自是武弁之



极选也故亚于宣荐者为副为末而荐法极其慎重

此固始设时良法美规而近来所谓末副荐皆是众

所共知中庶外元无班族故名以班族而或入于副

荐则非但自己之坏了身名门户亦随以坠落诚若

登科而未参宣荐则自以为无宁不得越荐而老死

决不可为副荐而做官此固习俗之已然而人情之

有所不得不然者矣其在用人之道固不当若是窄

窄为界限于人才发身之初况其地阀相敌而或宣

或副专在于颜私货门已非设法初慎重之意也且

虽为宣荐至于宣传官则非人人之可得为者而



其所择拟之道有若文科之清显此宜更张阔狭于

荐圈之时须勿以额数为定限而广取京乡之有地

阀可堪为宣荐者尽为越荐至若宣传官则选择

一时之才阀人器仿文科之通清而既为宣荐则虽

未与于是选内而都判经佥千别将外而州府营将

边御阃帅无碍随其人器而差除则官方无淆杂之

弊人才有兴起之效而遐土班族之有身手膂力者

亦必有激劝之道矣况且以卒伍而为名将者从古

亦多岂可以区区之荐法为界限于取人之际不思

所以随才简拔之道哉事贵遵旧无所事于更张而



物极则变理之常也随时制宜亦出矫救之方此宜

识者之所可商礭者矣

禁军六朔之制在遐土武弁之年久求仕者则以其

有斗料故或以为幸而至于京弁则反成一弊盖六

朔军门既无益于节制而纳马治装俱费许多之财

才得初仕所谓许参亦甚无义为一时𫗦餟之俱以

至倾产浪费无势贫寒之辈虽从宦诸俱尚有难办

之叹况此无益之冗费已自发身之初而积年勤仕

以至作宰则其间所入苟非荡家赀产皆是他人积

债也故及到官府谷簿货券在其手中流涎染指势



所固然欲制其流宜防其源今之所谓一内禁军皆

差以外方武弁而京弁则勿许入荐只以取才优等

直拟初仕自宣传官以下各厅许参之规一切革

罢只就曾经先生而为外任处定其礼木俾为设馔

破寂之具则不害为先进忠厚之风而亦可免新进

冗费之弊矣

天下之事极则变变则通固其理也夫设科取人从

古已然而科之为弊莫如近日之为甚此实极而变

变而通之时也苟究其弊则专由乎幸科之多每当

科时京乡游衣食闲杂之辈莫不称之以观光自愿



为随从于势利之家以负门争接为效劳䝮能之端

及其入场借述借笔以呈券为事而主试之人又无

以鉴别主客于锱铢轻重之间工拙妍媸混同于立

落谚所谓场中得失未可知者此也如此之故幸科

渐多冒赴愈甚负门而有蹂躏之弊争接而致哄打

之习当蹂则死被打则伤固其势也贫穷寒士咬菜

忍饥刻意勤工日夜之所屈指企待者惟在槐黄之

秋父母妻儿举望榜声之来而反闻意外之报此足

为伤化气之一端也且榜额自有定数而一为富家

子弟买文买笔者之所图占一为闲杂随从借述借



笔者之所幸得辛苦读书之实才含泪渡灞朝家

有遗珠之叹举人有抱玉之恨上无劝课作兴之效

下无奋耸自励之心名以科儒者莫不曰但可呈券

以待立落而已云此所以专无多读博发之士文气

日至萎薾而无文笔闲杂辈冀幸冒入之弊愈往愈

甚也科场之杂乱既如是故券轴山积而主试者操

笔临券只看数句数行而止于是乎有早取之弊应

试者莫不以早呈为计至有数三人合作一篇各书

糊幅此犹不足又有数三人一时并写一篇取其先

写者呈券而若不坐于悬题之下则犹恐往来之或



致迟滞募得有膂力壮健之随从使之负门争先而

为其随从者舍性命尽气力以为效忠场屋之纷挐

既如此故为念早取之有此等弊端或有晩取之议

而实才之馀手三四次所作皆得混参故无文笔之

徒反以为幸而随人借手之习渐长此固早取晩取

俱有其弊者也且京乡无势穷儒虽雄文钜笔既无

以负门争先又无以定接于要地而自作自书都归

乱轴故于是乎计较利害之心生焉各于其心以为

与其极力致意而投之乱轴无宁先为售利于有钱

者自呈馀手以冀侥幸之为愈实才雄文争趋势路



士习之日益卑下职由是也为念此弊严立照讫之法

使之应讲受帖而入场则似可为矫弊之方而苟使

随从中略识文字者习得如干小学章句则可以应

讲而有馀矣以其应讲之故谓之实才而许入则起

闹作弊于场屋又是一般而实才老儒亦或有落讲

者矣在今矫救之策莫如科荐京则自文荫三品 通政

以上勿论 以至生进各为荐主而荐法则以诗赋义疑间

从一文成篇以上为限荐主着衔成单送于成均馆

如或实才而无荐主不得入于荐单则躬自呈单于

泮长以为面试而许录及其毕捧荐单后开录成册



移送礼曹自礼曹入启后分送于一二照讫所考成

册捧讲以为入门外邑则邑倅率斋任收单面试 外邑

则朝官生进必绝无只捧自荐单子 修成册报营门自巡营分送试邑

依成册捧讲入门或斋任辈因私憾故拔应赴之实

才则许其身自诉于巡营自巡营面试许赴而逞私

故拔之斋任施以科场用情之律又于会试之前预

令咸聚于京师使之各呈入格单子于礼曹自礼曹

入启朝家抽栍面试如有不能成篇者当该荐主

及当者俱用充军之律事严立科条著为一切之定

制则科场自严而无幸科之弊矣然而科儒制作多



在于当日之得失此则当其面试之际不必以善作

为期只取具程式成篇而已切勿准考 初试自荐人面试亦依此


苟能如是定制而当其设科试取之际毋论早晩必

以均取为期且毋论京乡及其出榜后以其呈券之

字悬录于榜目入格人名下而入启监试官又为

誊书移送于政府两司俾为纠察早晩之道乡试则

自试邑誊书转报于政府两司则掌试者必不以早

晩为立落取舍之阶限专以作者之工拙为裁择矣

如是则士趋自正而文风有丕变之休矣今之言者

或以面试殆近迫切于待士之道云此固忠厚之论



也而第士趋之日益卑下诚非细忧以今世道若无

矫救之方而一向抛置则不出十年粗有文笔之辈

举至售价而卖文有若物货之论价矣以此卑下之

弊风比之迫切之定式轻重较然且名以士子而但

知卖文而趋利则末流之弊将不知至于何境矣无

宁预为定节目以扶将颓之士习犹可为培植元气

之一助矣且所谓学礼讲法意非不美也而近来则

便作文具诚为可慨目今儒生专事寻摘涉猎能读

四书三经者亦罕有如是而其可曰士乎宜待学礼

而以四书三经中抽栍一书一经除注释从文理能



为面讲者许赴会试则为士者自当尽读七书而能

做一文矣如是则观国之美作育之化两得而兼行

军制[编辑]

臣谨按武经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忘之道

不可不察也又曰顺俗而教又曰安国之道先戒为

宝此其军制之至要也苟不能察失其措置之方虽

有百万之众徒其名而无所用矣苟不能顺失其致

力之机虽日申以三令无以成纪律矣何谓察也察

其军情之便否事机之缓急也能察其便否缓急然

后将得指挥之权士效赴汤之力如耳目手足之相

须也何谓顺也顺其俗习而授之以节制也能顺其

素习之俗然后将得爪牙之力士振风雨之势不然



何异于牛衔而马穿也虽然能察能顺皆在先事而

戒故戒为安国之宝知此三者而兵家之要务尽矣

若论我国之军制则水陆措置之方俱有未尽察未

尽顺者水军即所以乘船入海者也苟非居于海惯

于水者则驾风张颿于大洋澒洞之际必生水疾收

拾精神之不得其何以措手放射乎今之所谓水军

散在于陆邑山坊平生一不乘船者多况且海防之

警急尤有异于陆镇陆镇则以烽相应故脱有边警

发号聚军犹可及期会至于海防则千里颿风惟在

一呼吸之间虽其平时装束待变之卒犹恐不及于



吴儿之洗足入船况散在于数三百里之地者何可

责其趁期赴阵乎假使趁期赴阵既不惯住湖边则

仓卒骑船兼值风浪身掉肠搅眩汇颠赴必然之势

此臣所谓未能尽措置之方者也先戒安国之策岂

容小缓也苟究其方则惟在一变更之间盖海邑山

郡俱是国家之土地人民也其在编伍应役之道

固无彼此之殊宜以沿海各邑所在各样军摠名色

一并换定于陆邑山坊之水军而其制则必就沿海

邑之沿海附近坊次次以鱼鳞作队推移换定而如

或沿海邑民丁不足无以尽充则次及于山坊陆邑



而亦限之以里数距海邑无过百里且陆军则虽值

歉停操之时至于水军则逐年乘船行操若值歉岁

难于大操则自各其邑镇使之私操以习其举帆下

碇出洋进退之节且所谓能橹军尤当以海户充定

而水军之必以良丁者实无所据盖缓急之赖惟在

士卒之精炼而已宁有关于良贱之分乎且所谓各

道营镇之所在战船无一可恃者非但船装器械十

无一二船大港浅若非潮水大涨之时则无以运动

如两南无潮处每当行操必也费力堀港然后始乃

运船出洋此岂朝夕待变之意哉宜饬各道营镇预



为开堀港途俾便运船而船装器械一一修备且严

其纪律以一声号炮霎时装运为平时约束斯可谓

缓急之所赖矣

陆军制置之规亦甚疏虞虽以禁御两营之军言之

其散处六路者在平时更番京师而炼习则可谓

便好而脱有事变则实无趁期召聚捍御之策此已

疏虞之甚者且各邑军摠名色甚多各有分属而本

官则吏奴作队外元无所统脱有事变则但东西分

排左右领付之不暇而毕竟手下更无一卒虽有李

卫公之兵法岳武穆之精忠无所施措此又疏虞之



甚者且以各镇堡所属军保言之散在各邑者每一

邑或为十馀名或为数十名脱有事变则以此个个

零星之卒何以趁期领付于该镇该堡乎领付之际

在道而涣散必矣且未领付之前该镇该堡已为束

手而失守必矣此又䟱虞之甚者其在诘戎之政宜

为更张变通者盖禁御两营之番卒关系莫重若无

别般大更张大变通则猝难议到而至若各色军摠

之散在各邑者则推移变更无甚难便而其为方来

缓急之赖则有不可胜言者大率各邑军摠之最多

者即巡兵两营之所属而惟其混同错在于一邑之



内故非但平时有令出多门簿牒烦扰之弊脱有事变

则仓卒召聚分排领付实多掣碍而亦不无在路溃

散之虑此宜各随巡兵营程道之远近推移都聚以

某某邑之兵专属兵营虽纳米纳布等诸般保卒凡

管兵营者一视元军而都聚一邑又以某某邑之军

专属巡营虽纳米纳布诸般等保卒凡管巡营者一

视元军而都聚一邑假如巡营所管元数为二万则

以其数分排换定于甲乙两邑无相错定于兵营所

管邑又若兵营所管元数为二万则以其数分排换

定于丙丁邑而无相错在于巡营所管邑如值事变



本倅一听主管该营之节制召聚一邑之军摠或亲

自领赴或代将领付如是定制则号令有专约束有

素必无仓卒烦扰掣碍之端矣至如各镇堡所属军

摠则各从其附近邑附近坊里而都聚换定俾于临

急召聚各趁期会然后可为缓急防守之道矣各邑

守令以守土之臣摠领一邑而手下无一卒之所统

缓急之际使其土地人民仓廪府库委弃莫守此宜

以各其邑中所在京各司纳米布保军及忠翊忠顺

等诸般名色与各寺奴别作队伍属之本官俾于平

常无事之时纳布京司以为朝家之经用缓急有



变之日归身邑倅以为王国之爪牙且守令因此

而有手下亲兵则以战以守俱有施措之道矣宜于

平时除其户役团束作队别加抚摩每年涤场之后

与吏奴聚点于官门一次演习坐作进退之节则庶

有合于备阴雨之道矣虽然既纳米布与身贡而名

系军摠身系本官则人必以一身两役为言而盖于

平时纳布纳贡之际身为补经费之民缓急抢攘之

时身作捍头目之士者自是为民之道况且除其一

年之户役俾为一日之演习则在渠辈亦无所偏苦

矣右项诸条皆出于察军政顺俗教之意也而惟其



设施之方宜从先戒而乃成矣然此于国家无所

损益而只从各样军摠元数中推移换定而已而其

为方来民国无穷之利可坐而筹矣第于设施之际

一或失宜则徒有更张之名而未有更张之效盖其

换定之方则专以逐统户鱼鳞作队为制而亦惟在

乎随机裁度之如何矣

昔武王问三军器用攻守之具太公大之也是知器

用之不可不备而攻守之各有科品盖秦以前专以

弩为重而自汉以后弩制渐衰短兵惟刀枪长技惟

弓矢逮我国朝而亦然壬辰岛夷之猖獗也刀枪



之利既不如彼炮丸之技又不在我宜乎其狼狈矣

惟我孝庙特轸备阴雨之策大创炮制极尽其妙

此可谓器用之克备而第弓本合胶之器药又点火

之物则俱不宜于长夏霖霾之时盖晴秋霁日弓劲

而药燥则射疏及远之技莫如矢丸恶风暴雨昼晦

而夜黑则据险设守之具莫如伏弩炮丸既是国

朝新创之器则弩具尤宜兵家复古之制人之才技

比古益巧如李将之战车田帅之鹘船皆是近世新

创之妙制则何况弩是自古素有之战具仿亦无难

至如弓矢亦当别创新制俾无 角相离之患以为



便用于霖霾之中自朝家若别般募才讲究指划

之方则岂独战车鹘船之为专美于前人也哉

太公有练士十道以勇力强奇锐轻愤励材用各为

聚类此实兵家之要务也国朝仍戚书创训局时

募得力扛巨石勇超一丈之士设为一营军容克壮

实有缓急之可恃矣其后御营禁营次第创设而元

无聚类练士之法徒有诸般名色而殊非太公十道

之遗制甚可惜也至若骑马介胄之士尤宜以勇力

才技分汇各聚盖平原广野险路绝地驰突进退云

合鸟散贵其便捷而彼体弱力小者惟恐不胜其介



胄其何以舞剑贾勇鞭棍射刍哉人之勇力才技各

有所取今若分汇课试取其才能举沙十五斗勇能

超乘走马者为左列而左列则介胄优其料布又取

勇力虽不及此而射能中命者为右列而右列则着

战服俾各为便捷运用之道则亦将可仿于太公分

汇练士之道矣天之生才也必为有用而世值升平

才无所试勇力才技之士空老草野今若行会于各

道募得举沙二十斗以上者及步射一百五十步以

上者平才四十矢以上者各取其长技而选上分汇

聚类分属三营而顾今各营所谓别军官别武士皆



是将任家私人门客弓不能开弦骑不能放辔徒费

朝家之经用宜令各军门就其六十人中先减三

十人移属上项所谓选上之类优其料布及其登科

后仍差本营哨官准朔陞六后试以各技取其优等

又差本营把摠而亦限以朔数及至准朔后仍除本

营自辟邑如是定式则勇力虽非学得而可能射技

则人人之所可勤习而入妙者也八路中有技有力

之士必将闻风而兴起斯可谓耸劝人才之道矣至

若时任别军官武士辈以其如干料布为渠辈命脉

而一朝减下亦甚矜恻此则姑为分属于某样名色



而有阙无差待其尽数区处而后已则亦无所称冤

之端矣此为耸奖才技之要道也

人有所业各有所属故士为四民之首身无所役而

犹且录名于衿案身有归属而至于操弓矢业武技

者则身与名俱无所属称以闲良则自行自止莫有

统率此辈俱是方来王国之爪牙腹心也干城桢

干也而无长育成就之道亦为可惜虽于畿甸两西

岭南关北各置别骁亲骑别武乡骑等名色而既非京

乡通行之规故武士辈看作身役而厌避亦非所以

劝奖之道也古之名将多出于卒伍之中苟求别般



创设因势利导之方则抑有一道夫人之所以操弓

业武者盖为科第而发身也今若于京中三营门依

内三厅例各设三厅而凡操弓业武者无论将任子

弟中庶闲散各随其地阀而分属于一二三厅名不

在于厅案者则勿许赴举而每当科时自其各该营

一从厅案而修成册移送试所以为考单许赴既录

厅案则系是该营之额外军官也每于春秋自各该

营前期出令咸聚三厅武士试以各技取其优等没

技之类启闻直赴而之次则许赴会试且虽已入

录案者Template:参 日后如欲废科则许以呈诉頉案外邑则



亦依是例而设置两厅为左右部以一邑之班族为

左部中人以下为右部名不在于厅案者亦勿许赴

举而每当科时自其各该邑一从厅案修成册送之

于试所自试所考单许赴既录于左右部则系是该

倅之额外军官也每于春秋邑倅咸聚两厅武士试

以各技取其优等没技之类报于巡营而道伯每于

其翌年春巡咸聚其优等没技之类于都会主镇官

试以各技取其优等没技状闻直赴而之次则许

赴会试且虽已入录于左右部者日后如欲废科则

亦许呈诉頉案而此既非身役专为科举而出于劝



奖之意则切勿侵责督迫虽于春秋试射之时如其

有故不参者则听其悬頉且无论京外名在军案者

则虽录厅案各于名下悬录役名以为区别且无论

京外名既在于厅案则脱有缓急即当具戎装各赴

于该营该邑一听该大将该邑倅节制事俱为明成

节目颁在京外则此在各邑既有左右列等级乡纲

自可不紊在国家亦可不劳而得额外精兵且既是

发身之阶而自将任子弟以下无不入属则京乡班

族亦不必以此为羞耻之端且录案頉案任其自愿

则入属者亦必以为便好而乐赴且我国军制皆有



所属之营镇而邑倅则吏奴作队之外元无手下所

率之亲兵以此额外军官平时极其抚循之方脱有

缓急之时召募统率激劝以忠义则此皆世阀士族

之类也其所向义效忠之节尤有倍于等闲乌合之

卒此实国家之大更张大有益之道矣

军丁之制莫良乎鱼鳞作队之规盖京营正军之散

在各邑者实有仓卒难聚之叹而亦无变通之良策

此则姑难卒地议到而至若各邑所在团炼之兵则

凡一邑之内虽同哨同队同伍之军散在于三四五

六十里或百馀里之远故每当逃老故塡代之时军



装之次次传给自是例也而莫可推寻骤以外面言

之往来推寻于同郡之内似甚非难而乡谷庸孱之

民往寻于素昧之他坊他里名面不知之人虽对面

接话而曰无无以辨别空往空来莫之寻得固其势

也非徒军装难推之为然脱有事变之日召聚一邑

散在之军兵实无仓卒作队之势矣今若以鱼鳞作

队之法为八路移易不得之定制假如甲坊属前哨

而甲坊军丁未能满额则推移充数于乙坊而前哨

既充之后又以乙坊之馀丁属之左哨一从队伍次

次分属于邻近里而乙坊馀丁无以充额则又为推



移分属于丙坊而馀皆仿是一用是例以前左右后

中之次第分属于一邑中则代頉之际自无军装难

推之弊又无虚额幻弄之习而脱有召聚之事亦可

便易于随聚作队矣顾今各邑或有鱼鳞之制而既

非朝令故元无通一国均行之定制此宜亟行变

通以定军伍之恒规矣

禁御两营军之上番也宜有预讲远图者盖番军上

来时差员例于境上点阅上送而及其入京时次次

流入元无领率者事甚疏虞脱有危疑之际不逞之

徒乘机假作番军样而持军物流入于上番之际则



孰辨其真伪乎今当升平之圣世此等为虑似涉

妄矣而阴雨之戒宜在平时大抵六道番军上来之

路两南则自振威过水原渡铜崔津入京岭南则自

利川由广州渡松坡津入京海西则自松都过长湍

渡临津由高阳入京惟关东有两路皆由锺岩而入

京今若定制自湖西南来者齐会于水原逢点后自

水原定将校领付于露梁镇则镇将方许过涉入京

而即报形止于上番之该营自岭南来者齐会于南

汉逢点后定将校领付于松坡镇则镇将许涉而文

报一如露梁例自海西来者齐会于长湍逢点后定



将校领付于临津镇而镇将之许涉文报亦如露梁

例自关东来者则差员预以日子文移于杨州牧该

牧趁期出次于锺岩考点后方许入京而亦为文报

于上番之该营则此实为万全之远图也大抵番军

之点阅于畿邑既无已例而始创则必不无日子迟

滞之为弊而第世变无穷事故多端在昔戊申清州

丧车之变足可为前鉴且吕蒙白衣摇橹而过江倘

使关公早申边禁点阅江上往来之船则阿蒙之诈

计宜无所售矣

关防[编辑]

臣谨按易曰重门击柝以御暴客又曰除戎器戒不

虞门者关扼也戒者防备也自古有国之重关防者

此也夫江海浩渺而渔者审鱼之所聚而设网故能

得鱼林薮旷漠而猎者知兽之所迳而设阱故能获

兽况乎山川之险易道路之坦扼系兵家得失之机

苟不据要冲设藩篱预为防患之道引入虎狼于庭

除之内而欲为驱除则鲜不伤人而狼狈者矣此所

以关防措置之宜占地利者也

罗济之世我东号为天下之强国虽以隋炀帝唐太



宗之威武终至狼狈而旋师矣自丽季以来为天下

之弱国卉服毡裘逐年为患逮夫圣朝文谟武烈

驾轶三代绥远之化静边之威超越往牒而然犹龙

蛇之抢攘丙丁之蹂躏列镇瓦解举国波荡今之言

者莫晓厥由但以为古今兵力之有异而时运之使

然此岂识者之论也夫王丽以前则东国瓜分而尚

兵俗又俭啬而服勤故村墟邑基皆在斗绝之高峰

据险累石作为城堡什佰相守而如周田五亩之制

秋冬在城而收藏春夏散野而耕稼故邻寇之来不

待城守之令而城自守不有清野之命而野自清盖



欲避寇走险而险无过于所居之故依险设备以死

自守而他寇远来飞挽有难继之叹劳逸有悬殊之

势长驱蹂躏既无其便艰拔一城所得无几于是乎

彼乃自退而旋师我则畜锐而蹑后此正武经所谓

见胜则起不胜则止者也故败无全陷胜有全获非

其兵力之有异也实缘时势之使然也顾今高峰绝

顶往往有累石之筑而俗称倭城此其古昔守城之

地而倭与古方音相似故传称之误也一自丽朝统

合之后国中无虞文物渐成安而忘危逸不思劳都

鄙邑村皆在平野一有警急率以敛避为长策故以



我仓庾之峙积徒为藉赍之资而闻风奔北不战而

溃此其可败者在我而敌乃乘之耳丽时往迹尚矣

无论虽以国朝已然之事言之壬癸丙丁之乱始

皆不战而自溃及其交锋亢仇胜负相当斩获或多

此实兵力无古今相殊之验也盖恇怯之性莫如东

人刚果之心亦莫如东人故莱府居民见倭如草芥

六镇编氓视胡犹婴儿此犹居于野者谈虎而失色

生于峡者见虎而扼腕是岂人之强弱有峡野之殊

哉惟其恇怯刚果之随其所处而相移也是故脱有

事变之日驱策不习之兵猝当方强之敌则鲜有不



败者而时月相持见闻既熟强弱备谙则虽羸卒残

兵莫不有一当百之心以我思战之兵攻彼解体之

敌则鲜有不胜者夫鸷鸟之将系卑飞敛翼猛兽之

将搏弭耳俯伏者休力俟机之势也在今撤土之计虽

不得逐邑筑城姑就已筑之邑而益加修缮以为他

日婴城守备休力俟机之便则亦可为固圉之长策

自古我东之南忧大于北忧西北则孔道巡兵营之

外又设防营于险扼之地其排布设施可谓不疏而

至于南路则无一防营未知当初创置时筹谟有何



商量于彼有此无之间而第以目今所见参互地势

而论之岭南形便自莱府登陆之后分而为两大路

左则蔚山兵营据在沿海之路右则梁山由密阳转

入大丘此为直路而密阳之鹊院即天险之地左挟

大山右缘长江堇通一条路行徒两当肩背相磨如

是而行过数十里始得平原而达于邑治右路之昌

原金海等邑亦如车之辏辐而俱会于密阳是知密

阳为岭营之外藩通莱府之咽喉也邑基之繁华民

物之殷盛自是以南雄府而只作漫邑荫窠无一防

守之远图使其前人所筑之城堞一任颓圮而莫之



修缮此甚可惜今若陞为防营永作文武交代之窠

而因筑山城于鹊院之上设置中营则可谓南路之

第一关防矣

湖南形便则所重尤是海防而自右水营北距苏营

七百馀里之间海门之喉扼形便莫如群山岛盖海

波浩淼岛屿错落舟楫通行无处不可而至于此岛

则欲左而有隐屿浅港之忧欲右而有鲸涛鳄浪之

险舟楫俱不利于通行而只于镇之南北两山如门

之间平铺一带藏风稳流此为三南船路之喉扼既

有此天设海防之形胜而抛作漫镇亦甚慨惜年前



因道伯之状请以此岛陞为兼营招集民人而军容

稍盛海防有赖矣行之未几还降久勤窠故诸般既

革之弊次第猬起既聚之民户次第还散诚为可叹

者矣

湖西形便则忠州在于鸟竹两岭之间地方人物甲

于道内设置镇营虽出于绸缪之意而以臣愚见脱

有事变之日当路遮绝非一镇营所可能者宜以本

牧设为独镇仍兼防营而行营将之事俾专节制然

后方可有赖于缓急之日矣化宁则与兵营相距不

远犹可与尚州表里接应而秋风既与兵营稍远若



于岭南有事变则以一兵营既难以左右分力据此

守彼黄磵自是至残之邑介在岭下临急制变亦无

其势宜以黄磵永同合为一悬仍作兼镇俾专节制

则实合备阴雨之策矣

畿甸形便则汉南一路最为空虚锦营双树虽据江

为险自锦以南既无声援之可恃自锦以北又无辅

车之相依而燕歧珍岑之路永同黄磵之道皆由公

清两营之间南通湖岭北抵畿甸又与苏营一路湖

右诸郡四凑五合于振威而转入华城故自古朝

家设置防营于华城矣一自陞留之后防营自归革



罢以移设南阳为议而因地势之不便亦为中撤盖

华城即是园寝迁奉之地又是御真奉安之所

而为都城咫尺藩屏则所重比诸两都尤别其于巩

固守备之方宜无所不容其极而论以地势则振威

邑治实为畿湖之门户而华城之外藩也以阳城浦

三面之在于华城之界内者划付华城仍与振威合

为一府而创置防营则幅圆之大人民之众可以有

胜于坡州而亦可为南门之锁钥矣

青石洞即畿海间天险之地尚今抛置不为防守之

道此实识者之所共叹惜者也顾其地势以马陵之



狭兼羊肠之固左有大兴白峙之险右有钱浦碧澜

之阻而两山壁立中通一线真所谓一夫当关万夫

莫开之地也在昔丙子之难蹂躏千馀里于数日之

内而到此疑惧觇审其无备而后始乃放心驱入至

今为流传之语而莫不扼腕兴忾盖自西路而来者

左投峡邑而遂兔麻朔有崎岖之险右由海沿而长

江险涛无舟楫之利惟此青石一路为喉扼门枢天

设畿海之形胜而抛作闲地终不为筑城防御之计

殊未知自古掌边筹之人有甚长策而然矣或以为

此实彼人往来之路故昔无今有恐涉如何未敢轻



议云而此有不然者临津洞仙既有已例则何独于

此地以新创为嫌哉况其地形狭扼如葫芦样而土

石咸备于本地其所经纪无甚多费诚若营筑数百

把之城堞仍置一镇将使之防守则西门锁钥庶有

所赖者矣

东路则自原营西上直路无一遮截处峡路虽云险

固比诸两西之中山列邑便同野地况其道路亦非

羊肠九曲此宜别设一镇为当路遮截之方而以臣

所见自兴仁门东距七十里有奉安驿驿东有高浪

津其间山势绕缭中平而四面外势斗绝若加数丈



土筑仍设女堞则便成铁瓮外峻内夷水源深足真

是天作也前临大江而处在月溪黑水之间此实一

当关万莫开之地诚若筑城于此仍置一镇将使之

管辖沿江船只兼为防守之策则关东一路自可无

忧矣

海西形便则自凤山以东遂谷地界与关西之成川

三登祥原中和等邑相接而泰峡长谷盘郁峻险虽

或有行旅相通之路俱是一当关万莫开之地也自

黄以西安岳长连等邑与关西之平壤江西龙岗隔

水分界而水势险固每有舟楫之忧惟黄州为直路



要冲故自古设置兵营可谓能占地利而洞仙之设

关定方之置镇亦可谓深得边筹第䔉山一镇措置

之方犹有未尽者盖本镇依山临野控扼信载两邑

之界脱有事变出于江冰坚合之时贼锋绕箕城之

西直渡𬇙江下流潜迤冈营以西之平野直出凤载

之间彼䔉山残镇将何以折冲抵敌乎况自近年降

作久勤窠之后号令节制尤不能惮压列邑此宜别

般措置尊其品秩优其廪禄加定校卒俾新节制以

信载附近数三面军卒移划而能行节制于信载两

倅亦使镇底民户栉比然后可为缓急之所赖矣



关西形便则龙湾以东江边六邑虽与彼地隔水分

界自六邑至安州只有二路而鸡攀狄逾两岭俱是天

险且其间山川之阻扼殆有甚于七百阴平表里防守

已有措置今无他忧而惟直路筹画犹有未尽者盖

自安陵至龙湾三百里之间置宣川防营为当路遮

截之势顾其设施非不绸缪而以臣所见东林之当

初罢邑移设林畔本非得计盖临阵御敌莫如城守

今此东林之城虽云蕞尔犹可为据守之信地比诸

林畔虚旷地利悬殊而只令一个残镇之别将当路

管辖已极疏虚况以防御重镇处在平原无所依恃



而徒歭钱谷甲兵脱有事变则将何所恃而为防守

之策乎且西林虽云置城置将自西林至龙湾亦为

数百里而铁山龙川两府俱在僻处云岩龙骨两城

又非直路如有警急敛兵避锋则可谓有馀而若使

当路御敌则实无其势大抵凿斯筑斯自是边筹之

紧务也移设宣川邑于东林而因相地势之便宜差

广延袤峙粮缮甲以为缓急必守之地然后宜有可

恃而见今林畔栉比殷盛邑基之利害无如此地之

为宜云而曾见故相臣闵镇远奏议则移邑之后宣

府民人拥马齐䜣于巡路皆以为曾在东林时民邑



之富盛甲于道内矣移邑以后渐至凋残愿即还移

古邑故至有状闻以此推之则林畔之殷盛未必

有胜于前日东林邑基之利吉亦未必专美于林畔

槩可知矣且以西林言之既云岭扼而设城置将则

委一残镇反作当蹊之弱肉殊非固圉之策此宜陞

作兼营必择有地望之名弁差遣而划付邻近数三

面增其军额尊其节制与东林相为辅车则庶有缓

急之所赖矣车辇馆即铁山出站之所而地势明丽

民户栉比若移铁山邑于此地而以俟日后财用之

赡民力之纾以为筑城则亦可为边门之倚重矣



凌汉山城在郭山地与定州为界山势斗绝前控大

路亦是天险也城陷于丁卯之难仍为废弃盖丁卯

陷没之由则因郭定两倅互争主将之权莫能相下

不为守备贼乘机逾突是岂城之不坚而然哉虽有

金汤之固无奈于人谋之不臧而因此一时之陷更

不修缮殊非固围之策见今石筑宛然略加营筑而

设置兵粮军物以郭倅定为守城将则可以有赖于

缓急之日矣

宁边之铁瓮即国内山城中第一关防也兵营之移

设安州盖惩于适变而适乃凶逆而已是岂城之罪



哉惟彼安州则城址倾仄无必守之势而横临旷漠

之大野有若当蹊之弱肉在昔先朝西帅之状请

移营于宁边诚有意见今若依古例移设兵营于宁

边而更置防营于安州以为当路遮截之便而置元

帅大镇于天险之地隐然若猛虎在山之势脱有事

变之日蓄锐乘机前进后蹑惟便宜是从则此为兵

家万全之长策其在安不忘危之道宜有所预为商

礭者矣

北关形便则由咸兴以北至六镇三甲其间局势滨

海依峡而干皆自西迤东故咸关摩云摩天诸岭皆



傍海插空俱是一当关万莫开之地而只以一条路

通行南北端川据在两岭之间今若设防营于端川

与吉州表里猗角此实万全之计也而在前端倅以

堂上差遣颇尊节制盖以郡陞府诚有意见而今与

昌原相换降作堂下窠此为可慨也

废四郡介在咸平两道之界而地势处在白头初落

俱是山谷元无开野处自古陈荒草树茂密茎叶堆

积年久着土焚剔播种所收倍出故谓以土沃穷民

辈渐次流入朝家因此而创置长津府近又有创

设厚州之议以臣所见恐非得计也大凡土性之肥



腴者沃瘠卤者薄理之常也而虽瘠卤之地当其开

垦之初所获自倍而及其年久之后地力渐衰不能

多获亦其理也故峡民每于火耕之处逐年互陈以

休地力者良以此也今此四郡之地屡百年陈荒便

同开辟后初拓者然故间或播种虽有所获之多若

至年久则未必能然而无田土避身役之辈闻风流

入结幕播种殆若传舍之息肩而今若设邑置官蠲

税免役以为招集抚摩之方则流民辈利其所获之

多税役之歇看作乐土而成聚固其势也以一时所

见言之似若有利于国家而细究其实则未有一利



而徒有许多为害之端彼所谓流入之民元非招集

于邻国者俱是国内自在之民户散于彼聚于此殆

若破东而补西既无得失之可论何况为此草创之

新邑招集抚摩之际自来素有之完邑坐失民户以致

残薄而军簿公税日至减缩则其为害也一矣且其

地势本以穷谷阴寒之故解冻于立夏之后而降霜

于白露之前其间农作之期不过为百日其所耕种

者只是耳牟早粟而已若致三夏之亢旱长霖之凄

冷不能成熟则人民之无以奠居必至之势也假使

每年丰登一无潦暵之为灾终得安接而殷盛顾其



土地所出之税毫无补益于朝家则审矣况其建

官设府之际徒费许多经用与民力矣其为害也二

矣官府创设之初所谓吏奴辈不得不自各邑分排

移属矣此辈皆以安土重迁之民怵迫威令离亲戚

弃田土无端撤移于寒苦穷僻之地必有愁怨难堪

之叹矣未见方来设邑之利徒贻目下迁徙之苦其

害也三矣流民辈今虽利其所获之多赋役之歇暂

时来聚若至开垦年久地力渐衰无所倍出而官民

既奠身户之役土地之税次第渐起则彼朝东暮西

之类决不为永居之计而势将又顾之他矣到此岂



可徒设官府于穷谷无人之境乎其势不得不更为

撤移矣其为害也四矣又其地势本以壮山初落专

以藏煞作局人杰自是地灵则方来土俗必多强暴

犷悍之习况其招集之初易致逋逃之为薮矣此亦

为无穷之虑矣其为害也五矣今之言者曰此既土

沃民皆乐赴参茸貂鼠俱是土产可以有补于国家

云而此亦知一未知二之言也夫创设官府苟非大

关于国家则不可轻议也而此既非关防其所为利

云者不过参茸貂鼠则虽不设邑采猎为业者各自

往焉取用之道宜无关于设邑与否若其民人之流



入者则各其地方官摘奸户数而摠领足矣若以官

府之绝远难于摠领为言则姑设镇将民聚则安接

之民散则撤罢之而已何必设邑置官而后为可也

关东形便则铁岭与北关分界而淮阳据在岭下宜

设防营与安边为表里防守楸加岭自是天险之地

也南北百馀里之间只有商旅投宿之店幕而更无

人居村落既无人居则虽欲设镇而势亦末由以臣

所见莫如毁撤店幕永塞此路之为便宜矣

我国之履历防营合为七处而今于各道可合防



守处若为加设则武弁之防御履历自可有裕且

文武并用自是长久之术内地防营则一幷以文

武交差恐合修偃之政矣

籴税[编辑]

臣谨按九府圜之制成而籴法始井田之制废而税

法作自是而生民之休戚国家之经用皆由于籴税

盖荒年饥岁穷民之赖而全活者实是还谷而倾家

败产以至邻族之不能支保者亦由乎还谷大抵还

谷之在于列邑者厥数不均或有民多谷小之邑而

排巡之不足若值歉岁则转贷于邻邑民有往来转

输之弊或有谷多民小之邑而一户所受至为数三

十石之多故以其终年所得之农谷输纳之不足以

致邻族之不堪苟究弊源则其端不一而多由作钱



之弊假如一道之内作钱条为万石则全就谷贵邑

发卖而以其数移录于谷贱邑故谷贵邑则谷数逐

岁渐缩而谷贱邑则谷数逐年愈多在今矫弊之道

莫如逐邑计其民户之多寡均分还谷之数爻如有

朝家所用作钱条则就其各邑还谷元数中而平

均分排一从市价而发卖俾无斗石间移卖移录之

弊至若营阃耗条则各其当邑之外虽一斗一石若

有移卖移录之事则当该营阃邑倅断之以惩贪之

典且还之为弊每在于官属幻弄之手民间所捧则

必以精实谷十分点退而官属所纳专以空壳苟充



石数及其受食之际换以精实民受空壳此为村民

至冤之端者也今若严立分仓之法每以一库各管

一面而亦不必创造新库就其自来素有之库舍而

各为间筑隔壁而牢塞使不得相通逾越以甲面还

谷都输于甲库乙面还谷都输于乙库而各揭面名

于库门之上甲面之分粜捧籴时必由甲库而毋犯

他库严其封锁乙面之粜籴亦必于乙库而一用是

例至于邑户还谷则别设邑库而分粜捧籴皆属当

库毋或混杂于各面所管之库断行此法而如有一

毫违越者则邑倅用制书有违律监色库子断之以



国谷幻弄之律大抵还谷之元数浩多故奸乡猾吏

恣为 弄之渊薮若值歉岁则虚录户名偸取精实

谷为其私橐又从而分石换石奸习百端如用此法

则一邑之还谷元数虽至累万馀石之多一从各面

民户之多寡而分属各面俾各输管一库则多不过

千馀石小或至三四百石矣又于其中有折半分留

之谷数则元数既小奸无所售矣且一面之民各其

纳籴于所管之库而及至分粜也又为受食于各其

所纳之库则所谓还谷便是自己库中之物也民人

辈必将自相勉戒务纳精实而受食之际亦可无换



受空壳之冤矣至若朝家所用作钱条及官用耗

条之作钱者毋以斗数那移于此库彼库之间而一

从所属各面各库元石数平均分排若有官属辈中

虽升斗之谷舍其邑属元库而取用于各面所管之

库则不能检饬之守令用那移律监色库子用幻弄

国谷之律事明定节目以为永久遵行则各道各邑

之还弊庶有厘正之道矣因此而又有一事焉大抵

还谷在平时为农粮当不虞为军饷而由其有皮壳

故每有空壳幻弄之弊诚若一幷折米则石数既小

凡于分留反阅之际宜有奸伪之易察谷之全体既



是无壳之物则虽欲混之以空壳势所末由假如万

石之皮还则限之以年条今年先折几许石为米明

年又折几许石为米则不出三四年可以尽数折米

至如种子则元无陈谷作种之例只就元数中计除

一年应给种子优数留置其馀则尽为折米事甚便

好矣或者曰谷物精麤惟在典守者之能不能虽云

折米安保其无所混杂之弊乎云而此有不然者谷

之有壳者混之以空壳易也而米本无壳以粝换精

容有其理至于杂之以空壳乃是必无之事况且皮

谷折米之法租一斗出米四升此犹租之最精者也



麤者则或出米三升二升甚至于或出一升盖租二

斗五升当折米一斗而麤租则二斗五升所出之米

不过为五六升而已至于米谷虽云极麤极劣一斗

之米犹可为七八升矣歉岁救荒之际米谷数升之

加增其为利大矣若值不虞则饷卒之时宜无舂作

之劳矣利益于民国有不可胜言者矣谷物欠缩每

因库中之湿漏宜令各邑守宰亲审库舍坚杵库底

之土而用泥灰限数寸许坚坚捣筑又以泥灰厚涂

仓壁俾祛腐伤鼠缩之患则亦可为矫还弊之一助

而惟在严立科条之如何耳今之言者每以得人为



言而殊不知得人在于立法之后良足慨也若于得

人而后始可为矫弊之政则三都八路三百六十州

岂可人人而尽得能良之吏乎如讲矫救之良法美

制定为一切之式则智愚贤不肖皆有所谨畏遵守

之道此之谓立法宜在得人之先也

田结之春秋大同税米太布木之每结元数自是加

减不得之详定也而各道各邑官需官用责出于民

结者各自参差不齐每结元定税大同之外或以米

以钱以杂物各从其规分捧而捧米者或自三斗以

至五六斗捧钱者或自二三两以至四五两捧杂物



者或自米杂谷以至柴炭雉鸡油清或重或轻民瘼

之苦歇相随且以畿甸言之巡营乃是承流宣化之

职故各邑之法外横滥无不摠饬而至于营需则米

色之精凿反有甚于正供又自各邑将纳一石则

例入二石故自官收捧于民间也预计营纳容入之

数分排于民结若值歉荒则一石应纳之价殆至数

十两其为过滥莫此为甚但营需元数本自不多而

分排于一道之内故分捧于民结而一民所纳亦甚

些少虽曰所捧倍 元数元数不多故民之称冤不

甚大段而以巡营言之捧纳于各邑者若是横滥其



可曰法令之自我出而董饬各邑乎营需既如此则

官需可以推知官需既如此则吏奸可以推知此宜

先自畿营检束然后可以次第董饬其法外横滥之

习矣

华城[编辑]

华城虽曰畿辅大邑比诸三南两西之雄州幅员民

摠本不众大而陞设留守府之后凡间军摠民役比

前尤繁故陞留之初圣明已烛此弊特命以安

山郡移属本府终因事端之多有掣碍还寝成命

只以依旧一府之土地人民责应许多之军摠户役

其苟艰难充势所固然大抵本府民户都不过一万

五千馀户而其中府内千馀户俱不应役虽以外村

言之除却病独虚户又除山城居民别军官亲军卫

作队军诸般名色之应頉烟户役之类则应役实户



不能满万而班户又居其半故身户之役视他邑烦

重签丁之弊延及于贫残之班族惟以府有所重偏

荷圣恩年年羽旄天颜孔迩为感祝欢欣思所

以殚诚效忠之故不知力役之为重而自官充定则

实无其路盖以本府之设施规模言之地是圣朝

丰沛名都而营制幷列于京中五营顾其军容则亲

别作队之外其他外村军卒皆是穷残无依之类殆

不成样自古府界所居之民贫多饶少而稍得资生

之户皆属于上项诸般名色其馀则俱是贫残下户

故也以臣愚见此有趁今变通之道本府西南界即



设社两仓所管之地也而西临无边之海东南则世

南川下流与振威之南大川合流成浦至大津为海

故一带大水与振威平泽牙山洪州隔水分界而畿

左之阳城湖西之稷山两邑远在于振威平泽之外

元不与本府地界相接而阳城之三面稷山之三面

超两县越大水错在于本府设社两仓诸面界内距

其邑治俱为近百里故于该邑便同他境凡于还谷

身役与本府民人互相越境而规避殆若蝙蝠之昼

夜今若以两邑之六面划付本府限以大水为界则

幅员既正六面皆是饶户又小班族其于使役之便



道里之均军政田赋有裨于本府不啻如安山郡之

划付矣且南阳之汾阳一面与南阳界悬绝而介在

于本府界内仁川之梨浦一面与仁川界悬绝越数

郡隔大海与南阳邑治相接今若以仁川之梨浦移

属于南阳而南阳之汾阳划付于本府则道里俱为

均便矣以此三邑之七面划付本府而自来府民之

身户役分排均布于七面之中则徭自轻而役自歇

民将视之以乐土矣非但本府居民之渐就殷盛四

方闻风之徒必有日聚而云集者矣

畿甸土性最下于三南两西而田赋则反高于两西



此为畿民贫残之一端畿甸中本府土性又为不及

于龙安骊利等列邑而田赋则视列邑反为太重盖

畿左诸郡举皆酷被壬丙兵燹民户萧条而本府则

当壬辰之乱倭酋败北于秃城而义兵亦起于府界

故贼锋引避不入丙难之时则故相臣具仁垕在府

而军容整肃胡兵指以为杀气在水原阵不可犯也

因不入水原界故村落依旧而量案之始在于经乱

后数十年此所以畿左列邑虽有土品之优而因其

民居之萧条田野之陈荒定以轻赋本府则虽有土

性之薄而因其居民之盛田野之辟定以重税者也



而向于本府庚辰改量时新量结数亦以前量比摠

故田赋有加无减此实府民难支之痼弊也今若更

为改量一从土性之沃瘠分等定赋则实为苏瘼之

道矣

耽罗[编辑]

一岛形便在极南穷海节候风气既与陆地悬殊土

又瘠薄自三月以后则节届方农而漏天恒雨无日

不阴霾故频年歉荒且以瘴霾腐伤之故还谷亦不

能储峙经年每为倾库分给若 歉岁则官民赤立

莫可救活自古朝家所以别加轸恤于岛民者此

也虽然盖罗里浦之设出于为岛民深远之虑而谷

物转运时船卒之用奸分给时监色之行诈笠凉藿

束捧上时点退之弊输送时精麤幻弄之患奸窦百

端惠不及民利独归吏况且旌义大静之民素不业



凉贸纳于州城百里之地留连之费人情之债又为

不些既纳之后监色辈又售其幻弄润橐之手所谓

输送之物俱是腐藿麤凉故及到临陂又或见退往

来耗费皆为船格之无面一人所负或至百馀竹凉

而征及邻族大抵岛中与陆地有异一或值歉则苟

非陆地转运之谷虽有千金之宝无所取贩而救饥

此所以罗仓之不可不设也而既有生弊之端则宜

思救弊之方以臣愚见宜自朝家预备五万馀两

钱而两湖登熟之秋贸取一万包米二万包租储峙

罗仓本岛值歉之年使岛民船载岛中物产转贩于



陆邑纳钱于罗仓许令以本价受谷而去且于船载

出海时受得本州公文而来及其贩谷还归时又受

临陂公文而去以为互相考检防其中间诈伪且或

有陆地富商自愿贩米行商于本岛亦许以本价出

给而亦受公文到付于本州及其回还也又受本州

公文而还付互相考验以防中间诈伪如此则不劳自

官转运而谷物可以流入岛中谷物既入岛中则岛

民自有延活之道矣大抵两湖谷价比他本轻若值

登熟之秋米一石直不满三两租一石价不过一两

此则每于贸取时以米一石三两租一石一两二钱



永为定价而及其发卖于岛民与陆商时亦须准斛

以本价出给则运入岛中虽幷与杂费而计之决不

至于倍价设或至于倍价米一石价只为六两租一

石价止为二两四钱矣犹不为歉岁高价况不至于

倍价乎岛民取贩救饥之方此可谓便利矣且夫岛

民生利不但藿凉而已鱼菜鳆鮯珠贝俱是海物也

蔈古白蜡无患子山杻子榧子二年木黄杨木黔彭

木榕木櫷木金桐木俱是土产也鸬鹚酌鹦鹉杯珊

瑚实无灰实芦实芦竹无灰木俱是拾取于海岸者

也牛黄鹿茸橘皮茯苓及竹器木器鬃帽皆为岛民



所利用而陆地稀贵之物也若于歉岁许令岛民与

陆商互相船运轻价贩米于罗仓则官无转输之劳

吏无售奸之患而岛中谷物自可有裕矣又自罗仓

捧价预贸定为恒式则庶有合于古人平籴之遗意

罗仓之设既出岛民周恤之策则一岛生灵许多焚

溺之弊如自朝家有所俯烛则讲究矫救之方岂

容小缓也大抵贡献自有所重固不敢妄议而至若

岁贡之场马山马则既非御乘又非骏良而一匹

船价米至为一石所经各邑草料牵军之价一日所



费又为伙然且其船装什物皆责民间而许多船只

所入杂物指不胜屈山马本自逸悍如虎莫可绊制

而驱责一岛之民围住扶系动费旬月之力又抄各

里民丁定为格卒仍至废农者多此宜酌量御乘

之外如岁贡则减定匹数以纾穷民之力也所谓岛

民之四苦役即国内各邑之所无也盖牧子之一

年閪失及故毙马代征之数小不下三四匹故价木

殆至十三四匹逐年此数从何办出乎此所以邻族

不能支保也所谓畓汉即营本官官畓之作者也勒

定畓汉名役而种畓一斗责米一石而畓虽陈废按



名责纳以至于荡产征邻所谓鲍作即潜水取鳆者

也非人人可能者故善手者担当防役而防役之价

逐名一朔给之以白木一疋通计一年为十二疋苦

重如此民何以支保乎船格之役又是陆地各邑所

无者故岛民生子手未能把匙争入于平役所谓平

役纳米八斗此在陆邑所未有之重役而岛民则视

之以平役其他重役推此可知矣盖其为州也环以

绝海莫可逃遁死则死耳未死之前但可服从官令

而已为官长者既无绣衣道伯之畏惮故自古恣行

贪饕仍成例规民亦习以为常而生业之凋残困瘁



不待歉岁而已然若自朝家洞烛此弊讲究苏瘼

之方则不独罗仓之可议矣

禁盗[编辑]

我国戢盗之政京有捕厅乡有镇营可谓设施之严

密而未见窃盗之敛迹徒致良民之横罹此宜别般

讲究以图期无刑之道矣与其治之于既发之后曷

若预为其使无盗之方哉大抵我国人民贫多而富

小虽云富家亦小银钱之储峙窃盗之偸取者不过

衣服器皿什物而已也偸之者苟无潜相转卖之路

则偸无所用矣今若严立科条设为卖买之令甲无

论衣服器皿什物凡于卖买之际京则以着实人悬

为保举后就其保家而卖买若有日后之是非则使



其保主担当 若卖者无居住虚荒之人无所推寻则是保主故知而和应同卖者也所卖物

件之价固宜担当若卖者有居住则保主指其家而已 乡则卖买每在于场市

必以卖者之同里人中有根着者悬保后方许卖买

而如有是非则保主之担当与否一如京中例且各

邑场市之有监考自是例也所谓监考之任必以解

文数者差出凡于衣服器皿什物卖买之际监考照

检悬录卖者与保主之姓名居住于册子以为后考


若价至五十文以下些少物件只为保举而勿录 至于牛马则使各其主录

其毛角形色呈官立旨藏置家中及其卖买时粘呈

受立旨幷与传授卖买若行旅或因行资之绝乏欲



卖身上所着之衣服物件则为其主人者详考号牌

及居住行止方许卖买若牛马则于其所到官呈立

旨卖买如是定制则无根着行止殊常之类必不得

以荒唐不实之物敢为售价窃盗辈偸取他物既无

所售则自归寝息矣或者以为如行此法则贫穷之

家欲卖些少物件以充朝夕之需而反有难售之弊

云此有不然者盖无论班常人莫不有所亲既与之

亲熟则其家某件物之宜有宜无自有明知者既有

明知则必无不肯为保主之理虽贫穷之家其于出

卖自己明白物件毫无所妨况且脱有是非保主但



指其家而已有何保主之为难哉

故相臣闵镇远按湖南时使各邑民间有牛马者

录其毛角形色造给纸牌使于卖买时幷传纸牌

自是盗牛马者不得售于屠市其时大臣闻而善

之遂达筵中请颁其法于诸路

若行此法则凡间卖买非无些少为弊之端而较

诸窃盗之炽盛人命之伤害轻重悬殊些少为弊

固不足论

统户之法自丽朝甚严至国朝便成金石之典观

于籍法可知矣挽近以来所谓第统第户云者徒名



而无实统户既如此故号牌之法亦随以懈弛无牌

者明有其律而近来则人不以号牌为重且其牌规

明有定制各于牌面刻志所居坊里统户一如籍法

而近日之所谓号牌如朝官角牌样元无坊里统户

之详录者故人之行止多不分明而虽或有意外事

故于客地他乡亦无以详知其来历根着此非独有

欠于设牌之法意其于当者亦非所以防患卫身之

道也此虽治法政规中繁文琐节其在申明旧章之

道不当一任颓弛且有关于戢盗之政尤宜各别严

饬矣

防奸[编辑]

法者禁之于未然之前而刑者治之于已犯之后虽

有片言折狱之明不如刑期无刑之化此所谓鹰鹯

之不若鸾凤也顾今人心渐溺诈伪多端闲杂无赖

之徒出没京乡诬弄官民凭公营私之习架虚射利

之计日以益甚夤缘京司受关图题拑制营邑吓喝

乡民以为笼利之阶而京司吏属中失业破落之类

受食如干之赂物伪作公文暗地授受之弊种种有

之外邑因此认以为真或至施行则其为事面之乖

谬已无可言又或现发奸伪究核端緖则连累之患



每及于无知不干之辈以此以彼宜祛弊源今若设

法凡因公干行关及依民 题状皆自该司直付邸

吏而到付然后外方营邑方许施行若有私人之自

为持付者切忽许施如或拘私听施则用之以制书

有违律事明定节目颁示中外则奸无所售矣非独

关文题状如加资职帖幷皆自入直官捧侤音出付

邸人到付该营邑照验出给当该人然后方许准信

否则勿施则庶几乎期无刑之道矣

六镇僧徒议[编辑]

北路豆满江沿边六镇及三甲列邑与彼界隔一衣

带而水狭滩浅间多徒揭之处彼我人民因其采猎

潜越往来之弊种种难禁况且逐年开市与彼通货

彼人之多年来往于市门者能为我国之言语对面

酬酢少无差误但其服着与我有异故能辨为彼人

今所隐忧者彼若换着一白衲潜越我界混迹于本

国僧徒则无以辨别脱有僧俗中不逞之徒引入寺

刹阑间贩货一过沿江之邑则虽遍行国中孰知其

为彼人也哉何况逐利兴商彼我人情之所同一有



边禁之疏虞则潜机转入固其势也向者龙胡之事

实为前鉴在今惩毖之策固当于沿江列邑所在寺

刹幷令毁移于内地而严禁僧徒于沿邑数百里之

地以绝彼人混迹往来之蹊实合防患之道矣

火炮藏药议[编辑]

我国军物中最所紧要莫如火炮而火炮之力专在

火药故在昔先朝庚寅年间颁下火炮式册子于

各道营邑而其火药条有曰凡火药天阴则湿遇霾

则消必费添新改捣之力入盛柜子时先涂油灰于

柜内而坚干后藏药则虽至千百年不变云猗欤先

事备患之圣念诚挚矣而其后朝家更不提饬

各道营邑殆视弁髦到今则幷与其册子而无有知

者此实寒心之甚者也见今各邑所在火药之藏置

者率皆盛以布帒委置冷壁间自消自融浑成尘土



而身居营阃邑镇者漫不知藏在何处所谓典守之

校吏徒食料布不念捣藏之方若此而其可曰我有

阴雨之备乎大抵坚固无湿气之道莫如油灰今若

另饬各道营邑各成柜子内涂油灰一寸许坚干又

于柜盖内面亦涂油灰寸许坚干以药入盛于柜中

掩盖后又用油灰涂其外面罅隙处又就军器库中

用木板造成楼库藏置柜子则虽当连月霖霾自无

湿气而药力常猛矣又于每年十月阅柜看审而改

捣藏置为定制朝家时遣备郞或绣行抽栍摘奸

则脱有仓卒不劳改捣而自可有用矣

武科收箭议[编辑]

设科取人既无文武之异同故科场凡节皆是一般

而每于科时文所落券则例自朝家取用而武所

落箭则还给举子盖为持归肄业之意也而举子辈

一不得推去徒归试所隶卒辈拾取散卖于街市为

一时酒债而止此甚无义自今宜令试所计单收箭

分属于各营门以补军器且华城既是新创营门则

军物器械尤宜多备以此落箭限十年全属华城则

此于举子辈毫无所损在朝家备阴雨之策实有

大益矣且其落箭皆是科具故其所精利绝胜于军



器寺所制而公然抛弃为杂用诚亦可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