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越史通鉴纲目/正编/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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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越史通鉴纲目 正编 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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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庚寅陈裕宗绍丰十年尽癸亥陈帝𬀪昌符七年〉凡三十四年。

〈庚寅〉十年〈元至十年〉正春正月，元人丁庞德来归。

元国乱，四方盗贼蜂起，有司不能制，优人丁庞德者挈家来附，纳之。缘竿戏剧此始。

〈辛卯〉十一年〈元至正十一年〉春正月，太原谅江盗起，讨平之。

注：太原州，今太原省。谅江路，今谅山省，注并见黎圣宗光顺十年。夏五月朔，日食。○秋七月，大水。

以张汉超参知政事。

天罡女变成男。

注：天罡，乡名，属乂安。

邹庚有罪，贳不治。

庚，元人邹孙之子。元丰间元人入寇，孙从军来，兵败被获，因医得释。庚承父业，亦以医名。初，帝年四岁，中秋夜泛舟西湖，溺水，得之鱼梁中，气几绝。上皇命庚疗治。庚曰：“鍼之则复苏，但恐阳痿耳。”鍼之，果然。自是人称神医。累迁冠服侯，兼太医使。帝年长，庚复进药方，痿症寻愈。庚益宠异，曰夜侍药宫中，遂与宫人私通。事觉，上皇欲寘之死。帝以有功，免其罪。

以阮忠彦为入内行遣，仍知枢密院事。

冬十一月，阅禁军于天安殿。

帝御天安殿阅禁军，赐阮忠彦战袍武巾，佩楞金砚，阅定其殿最。

注：楞，音棱，四方木也，以金为饰，故曰楞金砚。佩之绅带，所以便书记。

〈壬辰〉十二年〈元至正十二年〉春三月，占城制某来奔。

初占主制阿难在辰，子制某为布田，而婿茶和布底为布提，言听计从。制某或见责，布底辄救解，外示与制某亲，而阴自党厚于国人，制某不觉。及阿难卒，国人不属于制某，布底遂逐制某而自立。至是，制某来奔，献白马、白象各一，大蚁一，长一尺九寸，及诸方物，以求纳。

注：占城，即林邑，注见前编属晋穆帝永和九年。布田，译言大王。布提，译言宰相也。

秋七月，大水。

水溢，决钵、块堤，禾谷浸潝，快州、洪州、顺安为甚。

注：钵块，钵场、土块，二社名，今属北宁省嘉林县。快州，注见李高宗治平龙应四年。洪州，注见前编属唐昭宣天修三年。顺安，府名，今顺成，属北宁省。

〈癸巳〉十三年〈元至正十三年〉春正月，诏诸王侯造战器，练士卒。

以恭定王暊为右相国。

夏六月，以兵纳制某于占，弗克而还。

初，兴孝王镇化州，制某失位来奔，久未得请，因与爵，犀述占城故事。昔有国王畜一大猴，甚爱之，欲其能言，遍求善养者与万金。有一人自言于王，王喜。其人曰：“月需药费百金，三年方效。”王从之。盖谓国王与已及猴，三年之间必有一亡者，但窃王金而不必成也。今某归向主上，兴孝王实尸其事，而淹留日月，入国之期未闻，事颇类此。于是送之归国。步军至古垒，水军运粮不及，乃还制某。居未几，寻卒。

注：爵犀，人姓名，明宗小臣，与制某相往还者。古垒，古日南界，唐以后为占城地，闰胡取之，置思、义二州，黎合为思义府，今为广义省化州，注见黎大行兴统四年。

以恭靖王元晫为左相国。

秋九月，占城寇化州，击之，失利。命张汉超领军镇其地。

占主布底以制某弗克纳，乃益骄横，寻寇化州。官军击之，失利，召汉超谋之。对曰：“不听臣言，故至此。”乃命汉超领神策诸军镇化州。

谨按：占城之事，汉超所言何如，史缺之无考。

〈甲午〉十四年〈元至正十四年〉春三月朔，日食。

谅州南策盗起。

岁饥，民苦于盗劫。有称兴道大王外孙名齐者，聚王侯家奴之逃亡者为盗，劫掠谅江、南策诸地方。

注：谅州，今谅山省，注见丁帝璿太平十一年。南策，即南册，注见前编当晋齐王开运二年。

秋九月，蝗。诏赐田租之半。

冬十一月，有黑虎见于城内。

参知政事张汉超卒。

汉超为人骨鲠，好排异端，有文才，帝但以师称而不名。然轻鄙同列，不与交游，所友善者。

中官、医官革皆非其类。宗正太卿黎居仁尝目为村球脚，盖村人蹴球多不中，以比汉超料理多不当也。以参知政事出镇化州，边境复安，至是乞还，许之，未至京师而卒，赠太保。

〈乙未〉十五年〈元至正十五年〉春二月，敬主山崩。

注：敬主，古名圣主，在海阳省荚山县敬主社。

地震。○三月，旱，至于夏六月。○秋七月，大水。

九月，雷震朝元门及左右掖门。

吴仕曰：八月雷收声，九月犹震，震不一处，异之甚也。裕宗即位十有五年，日食六，水旱各三，蝗一，凶荒者比年。至是，自春徂秋，山崩地震，无月不有。天殆罚淫恶之极，警怠政之萌，而父子君臣晏然不以为戚，上无省躬之诚，下无匡辰之策，慢天戒而不惧，忽人事而不图。次年，明宗崩，裕宗逞其侈，盗贼群起，运会不昌，东阿之祚，几移于优杨矣。天道岂远乎哉！

注：朝元门，即天安殿前阁门也。

以阮忠彦为入内行遣、尚书右弼兼知枢密院事，充经筵大学士、柱国、开县伯。

忠彦历居要职，保有令名。然其性好矜伐，尝有诗云：“介轩先生廊庙器，妙龄已有呑牛志，年方十二太学生，才登十六充廷试，二十有四八谏官，二十有六燕京使。”至是又擢政府。卒年八十二。有介轩诗集行世。

谨按：忠彦，大臣例，当书卒。旧史阙而不详，今附见于此。

〈丙申〉十六年〈元至正十六年〉春三月，两日相荡。

帝奉上皇巡边至乂安。

夏五月，还官。

秋八月，上皇有疾。

上皇幸惠武王国瑱祠。及还，有黄蜂螫于左脸，遂寝疾。

注：国瑱祠，在至灵县杰特山，今存。

〈丁酉〉十七年〈元至正十七年〉春二月，上皇崩。

初，上皇以庶子嗣位，既而嫡母保慈太后生男，欣然有复辟之志。英宗巡边在外睟日，命以太子礼行，有司难之。上皇曰：顺义行之，何难之有。期而嫡男殇，哀之特甚，尝诲诸皇子曰：“力治产业，吝啬致富者，非我子也。宁散财致贫，虽未免匮乏，犹不失为贵人之行。”又尝曰：“人君之用人，非私其人也。吾诚贤耶，则所用之人亦贤，尧、舜之于稷、契、夔、龙是也；吾不贤耶，则所用之人亦不贤，桀、纣之于蜚廉、恶来是也。此乃声应气求，各以类合，岂私于其人哉！”及弗豫，有进药及请祷者皆却之。诸皇子侍侧，因谓曰：“须观古人所行，善则从之，不善则远之，何烦父教。”病笃，命侍臣阮民望取御制诗草焚之。民望迟留譣之，曰：“可惜之物尚不可惜，奚惜此为哉？”崩于葆元宫，谥章尧文哲皇帝，庙号明宗。在位十五年，逊位二十八年，寿五十八。

〈御批：偏。〉

潘孚先曰：明宗有仁厚之资，承太平之业，祖宗成宪无所㪅改。辰有士人上疏，谓民多游手游食，年老无籍，赋役不供。曰：不如此，岂足成太平之业，汝欲我责彼成何事哉！

朝臣黎伯适、范师孟欲㪅制度。曰：“国家自有成宪，若听自面书生求售之计，则乱生矣。”所可惜者，听陈克终之奸佞而杀国瑱，为聪明之累焉。

夏四月，封兄天泽为恭信王。

浚乂安清化港。

注：乂安、清化，并注见黎圣宗光顺十年。

秋九月，尊惠慈太后为太皇太后。

吴仕曰：惠慈，裕宗母也。尊母为太皇太后是何典礼，其不能稽古亦甚矣。在廷儒臣乃无一人能以为言，何哉。

冬十一月，葬穆陵。

注：穆陵，在东潮县安生社。

大饥。

比年以来，屡遭荒歉，米一升值钱一陌。

〈戊戌〉大治元年〈元至正十八年〉春正月，追赠惠武王国瑱为大王。

三月，旱，至于秋七月。

八月，诏诸路富者出粟赈贫民。

比岁饥民多贫乏，诏所在官劝富者出粟分赈之，仍还其直。

以范师孟为入内行遣。

知枢密院事吴陛复聚众作乱。

陛自逃散之后，复聚馀众于安阜山竖大旗山上，僭伪号，揭榜曰赈救贫民，自天寥至至灵，尽为所有。

注：安阜山，注见绍丰四年。天寥，社名。至灵，注见仁宗绍宝四年。

冬十一月，诏诸路安抚使卒锋团军捕盗。

〈己亥〉二年〈元至正十九年〉春正月，遣使如元。

辰元乱，明太祖起兵滁洲，遂据有金陵。陈友谅、张士诚等亦各起兵称乱，互相争战，未决胜负。帝遣黎敬夫如元，盖以觇其虚实也。

夏四月，徽姿皇太妃薨，追尊昭慈皇太后。

谨按：徽姿，明宗生母也，至是犹称太妃。及其没，又只尊为皇太后。陈家失礼事多类此，或旧史逸文，姑俟考。

秋七月，以杜子平知枢密院事。

八月，大雨，水溢。

连日大雨，水涨溢，漂民居舍，禾谷皆浸。

〈庚子〉三年〈元至正二十年〉春二月，铸大治通宝钱。

三月，吴陛伏诛。

官军捕陛于安阜山，陛逃走，欲赴京自首，为官军所获，及其党三十人槛送京师，皆斩之。

夏五月朔，日食。○秋七月，大水。

冬十二月，遣禁军巡捕诸路盗者。

诏凡王侯公主家奴，各有题额，称衔著籍。无者为盗，捕获大者罪之，小者没官。以王侯公主家奴，多逃为盗故也。

注：陈制，凡奴皆涅其额。曰官中客者，官奴也。曰座上奴者，侍帝左右也。馀无之。

〈辛丑〉四年〈元至正二十一年〉春正月，彗星见东北，帝避正殿。

三月，占城寇临平，击败之。

占城越海掠临平、迤里、海门，官军击之，败走。遂以范阿窗为临平知府，以镇其地。

注：临平，即地哩，注见李圣宗神武元年。迤里海门，在今布泽县里和社。

〈壬寅〉五年〈元至正二十二年〉春正月。令王侯公主献诸杂戏。

绍宝初，官军攻破元兵，获其优人李元吉，善歌。诸豪势少年婢子争习北唱，元吉作古传戏，有王母献桃等传。其戏十二人，皆衣锦袍绣衣，击鼓吹箫，㪅迭奏曲，人之悲喜皆随所感。我国有传戏自此始。至是，令王侯献之。帝阅定其优者有赏。又集天下富者，如北江之亭榜、国威之俄亭入宫，赌博为戏，一掷钱三百襁。又令私奴垦治苏沥江北岸，多植蒜薤杂菜，名其坊曰蒜园，及造扇子卖于民。

吴仕曰：明宗以吝啬致富戒其子，而裕宗公然招赌以谋财，卖菜以殖利，一旦举而倾之，优杨之子，亭榜、俄亭负赌之钱，蒜园、扇子厚价之利，果何为哉？

注：北江，即京北，注见黎圣宗光顺十年。国威，府名，今属山西省。亭榜、俄亭，二乡名，其地多富民。苏沥江，注见前编属唐穆宗长庆四年。

二月，彗星见北方。

夏五月，命杜子平阅临平、顺化军，修筑化州城，以占人屡寇故也。

五月，雷震天安殿。

是月，旱，至于秋七月，录囚，大雨。诏免今年租税之半。

八月，以范师孟知枢密院事。

大饥。诏富者出粟赈贫民，赐爵有差。

九月，天长疫，诏发官药及钱米赈贫民。

帝幸天长府。会民间疫作，诏赐贫者药二，凡钱二陌，米二升。

冬十月，天健山崩。

注：天健山，一名地觐山，在今河内省青廉县天健社。

十二月，以杜子平同知门下平章事。

〈癸卯〉六年〈元至正三十三年〉春二月，选民丁充补诸路军。

三月，试士人及吏员。

士有文艺者充馆阁吏，精书算者充省院属。

冬十月，营后苑。

凿大池于后宫御苑。池中积石为山，池上植松竹杂树及奇花异卉，实以珍禽奇兽，四面开川通流，名其池曰乐清池。池西植双桂，起殿曰乐清殿。又别为小池，役海东人，载咸水潴焉。养玳瑁、鱼鳖诸海物，役化州人载鳄鱼放之。又有清鱼池，养清鲋鱼，各置客都掌之。造客廊于西殿，直抵黄福门。造长廊自元玄阁，抵西大朝门。营缮相继，惟日不给。

注：鲋，音附，鲫鱼也。朱尾碧鳞。

〈甲辰〉七年〈元至正二十四年〉夏五月，帝有疾。

〈御批：甘酒嗜音，峻宇雕墙，黩货荒游，兼而有之。陈家之业，安得不衰？〉

帝荒游无度，性嗜酒，尝召永安宫正掌奉御裴宽与之飮。宽以计诈，饮尽百升，赏爵二资。因大醉，亲浴于江，遂得疾。命邹庚等日夜侍药，疾寻愈。

秋八月，定军伍。

选民丁壮者，定三等军令，修战器战船。防边患也。

冬十月，恭肃王元昱卒。

〈乙巳〉八年〈元至正二十五年〉春正月，占城掠化州民。

化州俗，岁以春首，会士女秋千于婆阳，占人以腊前潜伏源头，乘闲奄至，虏之。

冬十一月，命谅江防御使韶寸领军镇北边。

辰元乱，边民骚扰，故遣寸卒谅江、山獠等军严为防守。寸善抚军士，军中乐之。后以其弟骄黠，连坐，落职。军中为之语曰：“天不知冤，韶公失官。”及治装将归，又语曰：“韶公云归，使我心悲。”朝廷闻之，复其官。又为语曰：“天知其冤，韶公得官。”未几卒。

注：韶寸，清化东山赵舍人。

〈丙午〉九年〈元至正二十六年〉春三月，占城复寇。临平知府范阿窗击破之。授阿窗临平大知府行军守御使。

夏六月，帝幸米所乡。

帝乘小舟，夜幸少尉陈吾郞私第。夜半还，至禇家洲，被盗失宝玺、宝剑，自知不祥益，纵为逸乐焉。

注：米所乡，今属兴安省东安县。禇家洲，今北宁省文江县禇舍洲。

〈丁未〉十年〈元至正二十七年〉冬十二月，遣陈世兴、杜子平伐占城，败绩。

世兴统军，子平副之。军至占洞，占人伏兵击之，大溃。世兴为贼所擒，子平引还。

注：占洞，古日南地，唐以后为占城。胡汉苍取其地，置升、花二州，黎合为升花府，今广南省升平府是。

以恭定王暊为左相国，加封大王。

〈戊申〉十一年〈明太祖洪武元年〉春正月，彗星见于昴。

二月，占城使来。

占主使其臣牧婆摩来求化州故地。

夏四月，明使来。秋八月，遣使如明。

明太祖既定天下，即帝位于金陵。遣汉阳知府易济民赍书来，略曰：“元政失纲，天下争之者十有五年，四方遐迩，信好不通。本朝肇基江左，扫群雄，定诸夏，臣民推戴巳主，中国宜各相安无事，以共享太平之福。”帝寻遣礼部侍郞陶文的如明报聘。

冬十一月，召至灵道士玄云。

玄云居至灵安子山。帝命召诣阙，问以修炼之法，赐所居曰玄天洞。

注：至灵，县名，注见仁宗绍宝四年。安子山，注见太宗天应政平六年。

〈己酉〉十二年〈六月以后杨日礼大定元年明洪武二年〉夏五月朔，日食。

帝崩。六月，惠慈太后立杨日礼为帝。

初，优人杨姜者演蟠桃曲戏。其妻扮西王母，恭肃王元昱悦其色，方有娠，纳之。生日礼，元昱以为己子。及帝崩，无嗣，遗诏日礼继统。群臣议曰：“恭定王明甚贤，然兄无嗣弟之义。”太后谓群臣曰：“元昱嫡长不得位，且早没，日礼非其子耶。”遂迎立之。日礼既即位，追尊元昱为皇太伯。

秋八月，杨日礼尊惠慈皇太后为惠慈宣圣太皇太后，仪圣皇后为徽慈佐圣皇太后。立恭定王暊女为皇后。

冬十一月，葬阜陵。

先是，遣使聘于明。明遣翰林侍读学士张以宁、典簿牛谅等斋封册来，并涂金驼钮印。比至，而裕宗巳晏驾矣。谅以诗挽之而还。

注：阜陵，在东潮县安生社。

以恭靖王元晫为上相国、太宰，恭定王暊为太师、左相国，恭宣王曔为右相国。

十二月，杨日礼弑惠慈宣圣太皇太后。日礼既立，后尝悔非恭肃王子，日礼乃濳鸩弑之。后性慈爱。恭靖王元晫，庶出也，有构以厌咒裕宗者，将见陷，后力救得免，辰称其贤。然欲私恭肃之子而立日礼，陈祚几移。妇人主大事，为祸烈矣。

〈庚戌〉艺宗皇帝绍庆元年〈十月以前杨日礼大定二年明洪武三年〉春正月，明遣使来祀诸山川。

先是，明礼臣请以本国山川祔祭狱渎坛，从之。至是，遣朝天宫道土阎原复赍捧御制祝文，赐祭诸山川，令摹录其碑碣图籍以还，且勒碑记其事。

秋九月，恭靖王元晫谋诛日礼，不克，死之。

日礼既得位，纵酒淫佚，日事游宴，好为杂技之戏，亲昵小人。欲复姓杨，濳谋尽去陈氏之有人望者。宗室百官皆失望，元晫与其子元偰及天宁公主二子〈缺名〉夜率宗室诸人入城诛日礼。日礼逾墙，伏新桥下。众捜不得，遂散归。天将明，日礼入宫分兵收捕共谋者十八人，元晫等皆遇害。

注：天宁，明宗女，惠慈所生也。偰，先结切，音屑。

冬十月，恭定王暊奔沱江。初，日礼僭位，以王女为后。王尝恐祸及己。及元晫事败，祇候内人副掌阮然知日礼欲害之，因劝以盍早见几。王本无取国之志，至是事逼，与少尉陈吾郞谋之天宁公主玉瑳，亦谓之曰：“天下，祖宗之天下，何乃委弃与人。君第去，我以家奴平之。”乃出奔沱江，密与恭宣王曔、章肃侯元旦、天宁公主玉瑳约会大吏江。起兵辰，日礼以陈吾郞用事，不知吾郞与恭定王同谋，每遣军搜捕，密令从王勿还，累差南北军，无一人复还者。吾郞亦诈请行，日礼不许。

注：沱江，注见黎圣宗光顺十年。大吏江，在清化界，梁江之分流也，经永禄、厚禄等县，注于海。

十一月，恭定王即皇帝位于建兴府，进复京城，擒杨日礼诛之。

恭定王至沱江蛮洞，留旬日，宗室百官相继寻至，咸劝早还，以清内难。王哽咽推谢。众皆再三敦请，肩舆出山。至建兴府，远近云集，欢声震天。众请下令废日礼为昏德公，即位改元，大赦，称义皇，上尊号曰体天建极纯孝皇帝〈是为艺宗〉。车驾进次东步头，陈吾郞教日礼出手书，罪己避位。出城奉迎，伏地谢罪。帝亦相抱恸哭曰：“不图今日事势至此！”恭宣王曔拔剑，厉声曰：“天讨有罪，罪人安得多言！陛下岂可以呕煦之仁而失大义乎！”叱左右扶去，囚之江口坊。日礼绐吾郞入幕，与语，扼杀之。事闻，帝命格杀日礼及其子柳，赠吾郞为司马，赐谥忠敏亚王。帝遂入城谒告太庙，曰：“今日之事，非臣意所及，以社稷故不得辞，有乖忠孝，惭惧在怀。愿自黜尊荣，以少酬素志。”乃令车服器用，但用黑漆，毋以金宝丹朱为饰。又谕群臣曰：“本朝立国，自有法度，大治闲变而㪅之，驯致烦扰。今当革除弊政，凡事一遵开泰条例。”

谨按：大治变法，旧史但云若衣服乐章之类，而于裕宗本纪则不详载，今姑阙，俟考。

注：建兴，古显庆府，陈曰建兴，黎改为义兴，今因之，属南定省。

陈日核有罪，伏诛。

日核，陈宗室。初党日礼，谋倾社稷，帝命收杀之。

国子监司业致仕朱安卒。

安性刚介，清修苦节，不求利达。居家读书，学业精醇。远近闻其名者多及门，往往有掇危科、登政府者。范师孟、黎伯适已为行遣，辰来问候，独拜床下，得与片谈甚喜，有失意者切责之，至叱呵不纳。其严毅如此。明宗朝征拜国子司业，授太子经。裕宗逸豫怠政，权臣多不法，安谏不听，乃上疏乞斩佞臣七人，皆权幸者，辰号七斩疏。疏入，不报，遂挂冠归田里。爱至灵山，往居之，大朝会，则赴阙。裕宗欲委以政事，辞，不拜。惠慈太后曰：“清修之士，天子不得，而臣安能以事使之耶！”或有赏赐，拜谢毕，辄以与人，天下高之。及裕宗崩，国统将绝，闻帝立，大喜，杖策上谒，复乞还，寻卒于家。帝命官谕祭，赐谥文贞，从祀文庙。

注：朱安，清潭光烈人。至灵山，注见陈仁宗重兴三年。

〈辛亥〉二年〈明洪武四年〉春正月，追尊生母黎氏为明慈皇太妃。

二月，宴群臣于天安殿，赏赐有差。

封天宁公主玉瑳为谅国太长公主。

封宗室师贤为恭正王。以元旦为司徒，元渊为抚军将军。

除沙洲截脚法及点检财产令。

先是，昭慈太后立沙洲截脚之法，以截取沿。

河之新沙者，占为已有。裕宗又定点检财产之令，诸权贵家有珍宝者，没后检输于官，不得均之子孙。凡此弊政，皆聚敛之臣启之也，至是尽除之。

闰三月，占城寇京师。帝如东岸。

杨日礼既诛，其母出亡占城，诱之入寇。辰承裕宗荒宴之后，武略不修，边城无备，占兵由大安海门直犯京师，游兵至太祖津，无可御者。帝幸东岸避之，占人㩀掠子女、玉帛，焚毁宫殿、图籍，京城为之一空。自是岁常侵扰，而边境始多事矣。

注：东岸，即古法，注见黎帝龙铤景瑞二年。大安海门，即大鸦海口，注见前编李后帝元年。太祖津，今改复古坊，属河内省寿昌县。

帝还自东岸。

夏四月，立弟恭宣王曔为皇太子，赐皇训十四章。

曔，明宗庶子也。

谨按：艺皇即位二年，其子如顼及𩖃亦已年长，而遽立其弟，于义何居。只以返国之初纠合师徒，多资其力，故思以共享富贵焉耳，非所以重宗祧而明传授也。况又以弟为子，尤乖谬焉。注：𩖃，五各切，音咢，严敬也。

五月，以外戚黎季犛为枢密大使。季犛祖胡兴逸，浙江人。五季辰来南，因邑演州泡深乡。后胡廉徙清化，为黎训义子，因改姓。黎季犛，其四世孙也。季犛姑二人，明宗皆纳之后宫。一生帝，是为明慈。一生睿宗，是为惇慈。故帝信用之，遂自祗候正掌陞是职，又以新寡妹徽宁公主嫁之。

注：泡深乡，今琼瑠县泡深社。徽宁，宗室仁荣妻。仁荣为日礼所杀。〈深，他骨切，音突，流也。〉

诏营造宫室，毋扰民。

辰宫室皆毁于占，诏营造之。凡营造，务从朴素，不用民力，但以宗室散官供其役。

秋九月，加黎季犛忠宣国上侯。

先是，遣季犛往乂安绥辑人民，抚安边境。寻有是命。

冬十月，命礼部郞中潘义定通制及诸礼仪。

〈壬子〉三年〈明洪武五年〉春正月，考绩。

夏四月，以杜子平为行遣，参谋军事。

五月，以阮然兼枢密院。

帝初即位，以然有功，拜行遣，迁左参知政事。然识字，不多批簿，辰帝每教以字画。至是，复有是命。

注：然，北江仙游人。

秋八月，诏诸路修民籍。

冬十月，帝幸天长，修诸陵寝庙。

十一月，帝禅位于太子曔。

太子即位，称钦皇。群臣上尊号曰继天应运仁明钦宁皇帝〈是为睿宗〉。艺宗制帝箴一百五十言赐之。

追尊母黎氏为惇慈皇太妃。

赐张汉超从祀文庙。

〈癸丑〉睿宗皇帝隆庆元年〈明洪武六年〉春正月，尊上皇为光花英哲太上皇帝，追尊淑德皇后为顺慈皇太后。

上皇初反国，元妃、惠懿夫人薨于建昌府，追册淑德皇后。至是帝受禅，又追尊之。

吴仕连曰：陈太祖后谥顺慈，艺宗后亦曰顺慈，当辰议谥，不以为非，抑以世代已仄而然耶？孙妇与祖妣同称，非礼甚矣。

二月，定文武官籍。

立妃黎氏为皇后。

后，季犛之从妹也。初，册为显贞宸妃，至是立为嘉慈皇后。

秋八月，补军伍，造战船。

帝以占人数侵，命修武备，欲亲征也。

令军民八粟，赐爵有差。

试吏员。充内令史掾吏。

〈甲寅〉二年〈明洪武七年〉春二月，始置进士科。

先是太学生七年一试，取三十人而已。庭试无定例。三馆属官学生、侍臣学生、相府学生反有爵者，皆得入试。至是始以进士名赐状元陶师锡、榜眼黎献甫、探花陈廷琛、黄甲罗修及第，同及第五十名，并赐宴筵衣服出身有差。

注：陶师锡，天长西真人。黎献甫，快州东结人。陈廷琛，册江东潮人。罗修，清化淳祐人。

三月，浚清、乂诸港。

合清、乂之民浚诸港，至河花海口乃止。

注：河花海口，在今河静省奇英县奇罗社。

夏五月，旱，至于六月。

秋八月，増设军号。

初，宿卫只有四天、四圣、四神等军，至是增置威捷、保捷、龙翊、神翊殿后诸军，选民丁壮者，分三等充之，皆涅其额为识。宿卫军花额增置军玄额，天长，北江及清化、乂安、临平、顺化各置军号，设大队长副以管之。

〈乙卯〉三年〈明洪武八年〉春正月，以黎季犛参谋军事。

命季犛选宗室及官员谙武艺、通韬略者，除军将。

改定驩、演、临平诸路府，改驩州为日南、乂安南北中等路，演州为演州路，临平府为新平府。遣陶力丁、何子公率其民修治道路，自九真至河花，三月工竣。

注：驩州，即乂安，注见黎圣宗光顺十年。演州，注见前编属唐高宗调露元年。临平，即地哩，注见李圣宗神武元年。日南、乂安南北中等路，界限失详。九真，古雄王九真部，丁黎为爱州，陈绍丰改为路，分置清化、九真、爱州三府。河花，陈以前县名，黎曰竒花，今改奇英，属河静省。

夏六月，太白昼见。

秋八月，拣兵老弱者沙汰，选壮者充塡。凡清化、乂安户舍借功者，并充军伍。

注：户舍、借功，谓团合诸处无籍为一坊，随雇借者，取佣功钱，即游民转移执事也。诏诸路富者八粟，赐爵有差。

〈丙辰〉四年〈明洪武九年〉夏四月，申定舟车、轿伞、衣服、仪仗之制。

将行铜鼓祠，会盟之礼故也。

五月，占城寇化州。

冬十月，帝阅军于白鹤江。

帝以占人屡寇，议亲征。御史中赞黎锡上疏曰：“夫兵者，凶器也，不可躬自起戎。矧今内难甫平，占城虽无臣妾之礼，宜命将出师，往正其罪。若车驾亲征，臣愚以为不可。”御史大夫张杜亦谏曰：“占城逆命，罪不容诛。然远在西陲，山川险阻。今陛下初即位，政化未能远被，宜修文德以来之。如有不从，命将征之未晚。”三上疏，帝终不从。寻遣清化、乂安军民运粮五万石，贮于化州。又奉上皇阅军于白鹤江，皆以备征占之役也。

注：自鹤江，注见圣宗绍隆五年。

十二月，帝自将伐占城。

初，杜子平镇化州，占主制蓬莪赍金十盘上进，子平私取之。因诈言：“蓬峩傲慢无礼，宜加兵讨之。”帝遂决意亲征，领军十二万发京师，命黎季犛督乂安、新平、顺州、化州运饷给军。进至弥沦海门，令诸军驾海而行。帝以步军缘海岸，进至日丽海门，驻营月馀，操练士卒。

注：弥沦海门，在今广平省平政县弥沦社。日丽海门，在今丰禄县洞海社，广平省莅所在。

〈丁巳〉五年〈五月以后帝𬀪昌符元年明洪武十年〉春正月，进攻阇槃城，败绩，帝崩于军。大将杜礼、阮纳和、行遣范玄龄等皆死之。御沟王勖降于占。

官军至尸耐港，进石桥，次倚忙洞。蓬峩立栅阇槃城外，遣其臣牧婆摩诈降，言：“蓬峩已遁，但留空城，宜速进兵，无失机会。”帝信之，命亟进军。大将杜礼谏曰：“兵法攻城为不得已。彼既言降，当以全国为上。姑令一辨士持尺书问罪，以觇虚实，如韩信破燕之策，不劳而有功。且虏情难测，臣愿陛下审之。”帝曰：“我被坚执锐，冒风沐雨，跋涉山川，深入贼境，无敢婴其锋者，是天之所资。况今贼主闻风逃窜，无有鬭心。兵贵神速，若逗遛不进，是天与而不取。彼有异图，悔之安及。尔乃妇人之见。”命以妇人衣衣之。军遂鱼贯而进。贼乘势突出截之，官军大溃。帝陷于阵，崩。大将杜礼、阮纳和、行遣范玄龄等皆死之。御沟王勖降于贼，贼妻之以女。杜子平领后军不救，黎季犛闻败逃归。是日，京师昼晦，市肆燃烛贸易。上皇命以槛车征子平，还过天长，人争詈骂，以瓦砾投之。诏治其罪，免死，徒为兵。

〈御批：二臣罪不容诛，乃犹复用，陈政不纲，安得不败。〉

注：暗槃城，即占国都城，在今平定省绥远县，遗址犹存。尸耐港，在今平定省绥福县香梅、政成二村地界。倚忙洞，今改，失详，惟石桥尚存，在富和村。山上有古屯一所，疑即倚忙洞。

夏五月，皇子𬀪即位。

上皇以帝亲当国难，乃以帝长子建德大王𬀪嗣位，称简皇。群臣上尊号曰钦明仁孝皇帝〈是为帝𬀪〉。

六月，占城寇京师。

上皇闻寇至，命恭正王师贤守大安海口。贼知有备，从神符海门入，直犯京师，大肆抄掠。居一日引去，出大安海口，遭风溺死甚众。

注：大安海门，旧名大鸦，注见前编李后帝元年。神符，旧名神投，注见黎大行应天十二年。

秋九月，册上皇女天徽公主为皇后。

遣中书侍郞陈廷琛如明。

帝嗣位，遣廷琛讣于明，且称：“睿宗巡边，溺于海。”明人辞以畏、压、溺，有三不吊之礼。廷琛争辨，以为：“占人犯顺扰边，睿宗有御患救民之功，何为不吊？”明乃遣使来吊。辰明方图侵扰，欲乘其衅。太师李善长曰：“弟死国难，而兄立其弟之子，人事如此，天命可知。”事遂寝。

〈戌午〉帝𬀪昌符二年〈明洪武十一年〉春正月，选卫士监诸军。

陈玩管天丁军，裴翕管天威军，黄奉世管圣翊军，陈世登管神翊军，裴伯昂管神策军，阮金鳌管神武军，陈忠孝管保捷军，陈邦管龙捷军，黎密温管花额军，杜也哥管侍卫军，阮小律管天长军。又选诸军勇健谙武艺者，入为卫士。〇以阮八索管铁枪军，阮云儿管铁甲军，阮𦉑黎勒管铁铘军，阮圣兪管铁虎军，陈国兴管於菟军。

夏五月，占城复寇京师，大尹黎桷死之。

先是，御沟王勖降占。至是占人引勖还，寇乂安，僭旒以招人民，多有受伪职者。寻犯大黄江，帝命行遣杜子平御之，不克。贼遂犯京师，虏掠而还。京尹黎桷为所获，逼令下拜。桷曰：“我大国臣，何拜汝为？”骂不绝口。贼大怒，杀之。事闻，追赠骂贼忠武侯，以其子芮为近侍祇候正掌。

注：桷，清化东山甫里人，黎括之子也。子平前得徒罪，此为行遣。旧史不详何日起复，姑俟考。大黄江，注见黎大行应天十一年。

秋七月，大水。

初行丁赋。

旧制：民丁有定额，生不计，死不除。兵者世为兵，不得入仕。人丁有田土者，方出钱，无者免。兵兴，亦惟有田及桑洲、鱼潭，随数多寡，出钱粟银绢以供军。至是，军旅方兴，帑藏空乏，杜子平建议，请仿唐庸法行之，合丁男岁出钱三贯，自此赋始加重矣。

注：陈初名虽有丁税，而实惟有田受之，至是则不拘有田无田皆受税，惟兵者免。

〈己未〉三年〈明洪武十二年〉春正月，以黎季犛为司空兼枢密大使。

季犛少学武于阮师齐，因荐其子阮多方为将军。主书侍御史范巨论亦尝为季犛谋画荐为权都事。辰谓季犛有方圆佐虑。

注：方圆，指多方巨论也。权都事，未详何职，疑有缺字。

夏，旱，大饥。

秋八月，北江阮补作乱，伏诛。

补自称唐郞紫衣，以法术僭号称王，捕获，诛之。

九月，藏泉货于天健山及可浪龛。

遣军输运铜钱藏之天健山，又藏于可浪龛，惩占人之屡寇也。

注：天健山，注见裕宗大治五年。可浪，社名，属谅江府，今改失详。龛，口含切，音堪，受盛也。浮图，塔下室也。

〈庚申〉四年〈明洪武十三年〉春二月，占城寇乂安、清化。夏五月，黎季犛进击于虞江，败之。

占人诱新平、顺化人寇乂安，据掠人口，复寇清化。上皇命黎季犛领水军、杜子平领步军以击之。至虞江，植椿与占兵相持。季犛遣神武军将阮金鳌、侍卫军将杜也哥出战。金鳌旋舟以避贼，季犛斩之以徇。诸军鼓噪而前。占主制蓬峩战败遁归。子平自是称疾解兵。

惟季犛专领元戎，行海西都统制。

注：虞江，在今清化省弘化县界，马江之分流也。海西道，陈以前未有此名。黎顺天元年始以清化，又安新平、顺化为海西道。旧史恐误。

冬十一月，以杜子平为入内行遣。左参知政事领谅江经略使。

子平曲学阿世，又好为聚敛以媚上，故帝信用之。自征占无功，解兵柄，复有是命。未几卒，赐从祀文庙。

〈辛酉〉五年〈明洪武十四年〉春三月，命大滩禅师率僧人击占城。

占城屡寇，兵力疲弊。命大滩禅师率天下僧及山林无度牒僧壮者，权为兵击之。

〈御批：不畏辱国柄。〉

注：大滩，社名，属今北宁省嘉平县。禅师，缺名。

五月，以陶师锡为入内行遣，左司郞中陶全斌知审刑院事。

注：全斌，师锡之父也。

六月，奉诸陵神像归安生。

奉攫乡、太堂、龙兴、建昌诸陵神像皆归安生。避占人之侵扰也。

注：攫乡，今改成市社，属南定省美禄县。太堂，社名，今属兴安省兴仁县。安生，社名，注见太宗天应政平六年。龙兴、建昌，注见太宗天应政平十五年。

冬十月，嘉慈皇后黎氏崩。

睿宗不返后削发为尼。会艺宗以帝𬀪嗣位。后辞不免，乃涕泣谓所亲曰：“吾儿福薄，难堪至重，以是取祸耳。先君弃世未亡，人惟欲死，不欲见世事，况见子之将危乎！”后崩，而帝𬀪见废，闻者服其先识。

注，嘉慈，帝𬀪母也。帝𬀪即位，于今五年，其母犹称皇后，其故有不可解，姑俟考杀。

冠服侯大王顼。

谨按：旧史书帝诱杀冠服侯大王顼，与上条连书，而诱杀之由则阙而不载。今别为一条书之，以俟考。

〈壬戌〉六年〈明洪武十五年〉春，二月，占城复寇清化，击败之。季犛屯龙岱山，神魁军将阮多方以舟师守神投海。椿占兵水步俱至，步军先据山上，以石投下，船多损坏，无所避者。其水军又方逼进，多方不待。季犛令自开椿出，直捣其水军。水军不及措手，诸军乘胜争出奋击，纵火器飞著贼船，烧毁殆尽。其步军散入山林。官军搜山三日，贼多饿死，馀众奔遁，追至乂安而还。捷闻，以阮多方为金吾卫大将军。

注：龙岱山，在今清化省东山县界。神投海，口名，注见黎大行应天十二年。

秋七月，大水。

冬十月，浚乂安及新平、顺化诸港。

〈癸亥〉七年〈明洪武十六年〉春正月，命黎季犛领舟师伐占城，未至而还。

季犛领新造大船，艳治玉突牙捷诸号，进至吏部娘湾、乌蹲海，以风涛折坏，乃引军还。

注：吏部娘湾，即今娘湾。海门，在河静省奇英县界。乌蹲，今永山澳，在广平省平政县，与奇英县接界处。

夏六月，占城寇广威，遣花额军将黎密温御之，败绩。上皇如东岸。

占城自黎、李以前，部众脆怯。官军至，则挈家奔遁，或聚哭请降。及制蓬峩立，生聚训练渐革旧习，勇悍耐苦，故数为患。辰蓬峩与其将罗皑引众闲行山路，出屯于广威之孔目栅，京师震骇。上皇命密温将兵御之。密温至三岐州，方列阵对拒，忽伏起象奔，官军相践蹂。遂大败，密温为贼所擒。上皇闻之，命阮多方率兵立栅于京城，日夜守备，命驾幸东岸以避之。士人阮梦华冠服赴江，手挽御舟，叩头请留讨贼，不听。

注：广威，注见李惠宗建嘉八年。东岸，即古法州，注见前黎帝龙铤景瑞二年。孔目栅、三岐州，均属广威，今改，失详。

冬十二月，上皇幸葆和宫。

占兵既退，上皇幸葆和宫，命佥知内密院事阮茂先、礼部郞中潘义等轮直赐食，询以故事，逐日记录，编成八卷，名曰葆和馀笔，命陶师锡序之。

注：葆和宫，在仙游县烂柯山〈今改佛迹〉。明高熊征安南志：陈创烂柯书院，以名儒陈荪为院长，教授生徒，以辰临幸，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