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豳风金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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豳风金縢说
作者:韩百谦 高丽

风,雅之体自不同。七月既为周公所作以戒成王之诗。则当与公刘诸篇并列于雅。而今居国风之末。何欤。若以为追述豳土之风俗。故为豳诗。则鸱鸮,东山。本无与于豳俗。而又安可以破斧诸篇东人之作。系之豳风耶。诸家虽委曲说解。而于心终未浃洽。尝取此诗与书金縢篇。反复参考。则吾疑周公自东征还。流言犹未已。不敢直还王朝。姑就豳国而居焉。豳乃周公之采邑也。七月鸱鸮,东山诸诗。皆周公在豳之作。而破斧,伐柯,九罭,狼跋。亦豳人为周公所作。故同编为豳国之诗也。以其诗意考之。则周公东征。虽与居东为两节。其必在居东之日。而不在成王亲迎之后。则亦明矣。金縢曰。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不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云云。史氏据三叔既败之后。追述其事。故以流言之罪。先归之三叔矣。流言。无根之言也。方其言之行也。岂知其必出于三叔。若明知其出于三叔。则自是一家之变。辨之可也。责之可也。何必称兵相斗。至于厮杀而后已。吾知其必不然也。周公之居东。亦欲避冢宰摄政之大权。求为方岳。出居东都而已。懿亲元老。终无与国相绝之理。岂至退伏私室。负罪引慝。自同匹夫之硁硁哉。三叔启商以叛之乱。适在周公居东时而作。则成王之命方岳致讨。舍周公其谁。周公之奉辞伐罪。亦在其党恶叛国。初非以流言谤己之故也。有何嫌焉。及其靖乱定罪之后。群叔情状败露。始知当时流言。亦出于其凶谋煽乱之事。故曰罪人斯得。其文义甚明矣。三叔既诛。虽知其流言所从出。而此言之行乎中外已久。国人之疑。成王之惑。犹有未尽涣释。则周公于此。当何以处之。其将凯还摄政。自如平昔乎。抑将留居采服。以听朝廷之进退乎。逊让硕肤。不居其功。固圣人之本心。而亦其事势之不得不尔也。金縢又曰。于后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其言于后。则其不在居东之日。可知矣。史氏撮其大槪而录之。故虽不详言自东徂豳自豳迎归节次。而合诗书互为参考。则其意自可见矣。朱子于诗传。虽欠周公居豳一节。而东征在迎归之前。则亦无异论。及与门人答问。不免疑起三思。更有论难之端。遂使九峯诸公。因以硬说。逐节生疑。至谓大诰,东征。在于风雷之变迎归之后。乱其成说。莫适所从。噫亦过矣。罪人之得。已在周公居东之日。而鸱鸮首章。又言武庚败群叔危王室之事甚明。则殷之逋播。挟三叔蠢动已久矣。成王虽疑周公。不之将命。而尚有他文武将相。岂可置反逆于不问。必待周公迎归之后始讨之。而又必使周公行征。有若为流言雪耻之举乎。吾恐其说之不能无疑也。只此一事辨明得出。非但诗书文字沛然皆顺。抑亦周公之诛管,蔡。在于导武庚反国。而不在于流言。其公平正大之心。皎如白日中天。无一毫掩翳。岂不快哉。不敢避不韪之罪。而妄为之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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